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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楓飄雪 -【馭妖】《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3:22 AM     標題: 楓飄雪 -【馭妖】《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0-6 04:18 PM 編輯

【書名】:馭妖(出版名:馭妖狂女)

【作者】:楓飄雪

【內容簡介】:

  她最喜歡交易,卻被扔入一個最不公平的世界,愛與被愛永不公平。

  初相見,他已被囚千年,妖力只剩一成。她無賴狡黠,擄獲了他的身。她成了他的主、他的天,他輸在她的無賴之下。

  踏入亂世,她以凡人之軀勢奪至寶,險些命喪會場。他冷眼旁觀,笑看人類貪婪。

  「吃了吧,傷應該能好一些。」雲淡風輕,唇邊依舊是她一貫痞痞的笑容。

  她似乎遠比他想的要複雜,複雜到牽起了他所有的情緒。

  那一日,神殿之前她孤傲狂絕,洗去一身痞氣,似天外謫仙。半身熱血,殷紅聖土,凝視著她的親人眼中悲慟。

  他心中堡壘瞬間崩塌,擋在她的面前,勢要將她保!亙古妖力為伊人凝聚,反天、反地、反神明!

  自此後,看著她--

  傲然一笑前塵夢斷,妖刀在握直指神明。一聲長嘯聲震九天,天下負她她覆天下!

  無賴罪女化身驚天奇才,踏上強者之路。

  他陪之、護之、寵之……但是,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傢伙是哪裡冒出來的?還一個個對她頻獻慇勤,她竟然不懂的拒絕照單全收?

  這個無賴女人他早已定下,想跟他搶,找死!

  是情是孽還是注定的羈絆?唯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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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3:29 AM

第一章 無良醫生
  
        午後暖暖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不啻餘力的釋放著自己的熱情撫摸著屋內簡潔的裝飾。功能簡單到只能滿足基本的生活需要,簡單卻不簡陋。每一件傢俱每一個擺設無一不體現出它高貴的出身,就是一個外行人一眼掃過去也會立刻被深深的震撼,震撼於它們細節的精細。

  不用述說不用顯露的高貴無處可藏。

  高貴卻不張揚。

  窗邊一處舒適的睡榻上葉羽翔闔上雙眼放鬆的躺在上面,平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簡單的衣著,看不出來是什麼名牌。但是,只要瞅上兩眼,那衣服的做工與裁剪就能立刻明白,它的價值不菲。

  好一個舒適的午後,好一個會享受人生的女子,只是,這個本該愉快的休息時間,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小插曲。

  門外,小小的嘈雜聲惹得葉羽翔輕輕皺眉,大聲的呵斥、叮噹作響的摔砸不過也只是讓她動了動--轉個身接著假寐。

  彭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粗魯的踹開,同時她助理的聲音也急急的響了起來:「你們不可以打擾葉小姐的午休。」

  「啊--」助理的聲音以一個單音節的「啊」字結束,聽起來像是被人敲暈。

  「葉醫生,給我們大哥治病!」冰冷的手槍抵在葉羽翔的額頭上,一身黑衣的男人方桐,眼中一片冰寒,大有葉羽翔搖個頭,他就一槍崩了她的意思。

  密如羽扇的睫毛輕輕顫動兩下,葉羽翔緩緩的睜開眼眸,對於抵在她額頭上的手槍彷彿視而不見。平靜無波看不出絲毫情緒的黑眸打量了一下男人,輕輕的說出了兩個字:「奪魄。」

  不是疑問而是極其的肯定。

  方桐冰寒的眼眸微微收縮,他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被人一掃之下就看穿。

  有名的醫生,他們全都「請」過了,卻沒有一個人能治好大哥的病。最後萬不得已才來找這個「盛名在外」的葉醫生,千里迢迢趕來,「請」她給大哥看病。

  「我討厭被人用槍指著。」葉羽翔極其平靜的開口,平淡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恐懼。沒有辦法,這樣的事情她見慣了,真搞不懂,有槍很了不起嗎?這麼喜歡拿著搶指著別人嗎?

  還個個以為自己是生在西部呢?當牛仔也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條件,別貽笑大方了!

  方桐收起了搶,要不是剛剛氣極了小小助理的阻攔,他也不會如此失去冷靜,大哥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沒有時間耽擱。

  「你不要浪費時間,只要你醫治好了我們大哥,自然你以後的生活有奪魄罩著,沒有人敢動你!」方桐冷聲說明利害關係,「好心」的讓葉羽翔選擇,「不然,得罪奪魄的後果你是知道的。」

  奪魄,世界一流的殺手組織,從來就沒有失手的記錄。無論黑白兩道,都沒有人希望惹上奪魄,只要奪魄接到的任務,一向都是至死方休,無論天涯海角,直到目標生命終結。

  所以,一直有一句話來形容眾人的心情--寧可惹了閻王,也不要見到奪魄!

  奪魄的人許下的這個承諾無異於給了葉羽翔一個保命符,只要是正常的人,沒有一個不感激涕零立刻答應的。況且葉羽翔的行事風格讓她身邊麻煩不斷,據他所知就有不下十撥人設下重金要她的性命。

  但是,很不幸,睡榻上的葉羽翔腦筋異於常人。

  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被抬進來的虛弱男子,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走到男子面前歪著頭看了看他,唇角一勾一抹慵懶的笑容浮現,帶著痞氣:「奪魄的大哥。」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是。」男子一笑,溫雅有禮,「有勞葉醫生了。」

  「我想先糾正你一個錯誤可以不可以?」葉羽翔歪頭笑著,明明很有氣質的一個人,卻偏偏歪著身子站著,怎麼看怎麼像個無賴。

  「請講。」

  「我不是醫生。」

  「不是醫生?」男子微微的挑眉,立刻從善如流說著:「那麼葉小姐這裡不是診所嗎?」

  「交易所。」葉羽翔聳了聳肩。

  「交易?交易什麼?」男子感興趣的問著。

  「命。」

  男子聽完,輕輕的笑著:「你很可愛。」

  可愛?一聽到這個詞,葉羽翔臉沉了下來,她什麼時候跟這個詞掛上勾了?

  「那麼葉小姐,我的命怎麼交易?」

  「很簡單,奪魄資產百分之三十,不貴吧?」葉羽翔聳了聳肩,彷彿是給了奪魄一個大便宜。

  「你找死?」方桐低吼著。

  「哎呦呦……人長得不錯,脾氣可不太好。」葉羽翔撇了撇唇,咋舌道,「你這樣可賣不了什麼好價錢啊,一般的店裡可不會收你這種貨色,真是賠錢!」

  「你找死?」方桐當然知道這個無賴女人嘴裡的店是什麼店,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句話你說了兩遍,麻煩換一個新鮮的。」直接忽視掉眼前暴跳如雷的人,她什麼角色沒有見過,害怕一個小小的殺手?

  「方桐,出去。」男子沉聲呵斥,方桐立刻噤聲,聽話的離開。

  「沒的商量?」男子看向葉羽翔。

  「你覺得你的命不值那些價錢嗎?」

  「哈哈……」男子不怒反笑,「葉小姐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說的話讓人無法反駁,明知自己吃虧卻也說不出什麼,厲害。

  「好,成交。」

  「很好,花錢消災嘛,多合算,錢還可以慢慢賺,命只有一條。」葉羽翔到櫃子內取出工具,示意男子自己躺到床上去。

  過去一把撕開男子的衣服,手上快速的動作,細針不停的刺進男子的身體。

  「你呢,你的命有幾條?」男子凝視著葉羽翔,「你這樣得罪人,有很多人想找你麻煩吧?」

  冷笑一聲,葉羽翔不屑的瞥了男子一眼:「你聽過什麼人來找我麻煩了?」

  「我很好奇。」男子疑惑的說道,早就有人懸賞重金取葉羽翔的性命,卻沒有一個人敢動手接下任務。一個醫生醫術再高明也不至於讓人如此顧忌,難道說她背後還有什麼隱秘的勢力?

  「有什麼好好奇的,很簡單。」葉羽翔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誰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對不對?」

  「什麼意思?」男子不懂。

  「只要邁進我範圍內的人,已經注定了終身受制於我。」

  「終身受制?」男子疑惑的看了看葉羽翔,目光被她手中的細針吸引,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你用毒?」如今還有如此厲害的毒嗎?

  看著葉羽翔唇邊掛著的笑容,男子瞳孔微微收縮,她竟然真的有這個本事?不過……

  「要是遠程射擊、炸彈呢?」現代並不同於古代,先進的武器要殺一個人輕而易舉。

  「我死了很好啊。」葉羽翔無所謂的笑著,挑了挑眉,「那個僱傭殺手的人就要好好準備後事了,等著被幾大勢力追殺吧!」

  看男子臉上不解的表情,葉羽翔好心的笑著:「來我這裡看病的人,怎麼會沒有點後遺症什麼的?」

  男子駭然:「你在你病人身上下毒?」太狠了吧?

  據他所知,經她手治療的人很多都是極有勢力,要是她全部都下了毒,豈不等於那些人完全被她控制?

  「怎麼,怕了?」葉羽翔笑著,極其的無賴,「你現在也是我的病人哦。」

  「你還真是可愛。」男子輕笑著,「你為什麼這麼想死呢?」這樣做的結果只能是樹敵越來越多,最後,難保沒有一個發狠的人不顧一切的對付她。

  「連續三天,每天四個小時來我這裡,我會給你開藥,按時服用。三天後,你就可以去看醫生了。」葉羽翔不理會男人的話,她的時光已經終止在她媽媽
生命結束的那刻,要不是答應了媽媽她要活下去,她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十年了,媽媽知不知道她活得有多苦?為什麼要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媽媽知不知道,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媽媽在一起。

  無論何時何地,什麼情況!

  男子一愣:「我還要去看什麼醫生?」

  「精神科醫生。」葉羽翔說的一本正經。

  「你真可愛!」男子笑彎了眼眸,輕輕顫動下,帶動身上的細針,一下子痛意襲來惹得他吃痛的皺眉。

  葉羽翔直接扔給他一個白癡的眼神。

  這種病人她再也不想接了,她再一次在心裡後悔自己的決定,一個月前救了奪魄的大哥讓她本就無聊的生活更加的無聊。

  葉羽翔看著一屋子的玫瑰花,唉聲歎氣,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她舒服的小屋變成了花圃?不是昨天才剛剛讓助理小姐打掃乾淨嗎?

  「葉小姐,有人送您的禮物。」助理小姐進來,手裡捧著一個盒子。

  「老規矩!」葉羽翔看都不看一眼,不用問,又是那個神經男人送的!

  「好。」助理小姐有些可惜的說道,天天的玫瑰花海啊,有哪個女人能不動心,早中晚高級料理店送來熱氣騰騰的飯菜,每餐花樣都不重複,外加情意綿綿的關懷電話。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該動容了,偏偏葉小姐就是無動於衷,別說感動了,就是驚喜都沒有!而且葉小姐的處理方式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鮮花批發給鮮花店,飯菜全部請了員工。禮物全部拆封賣給商店,情意綿綿的電話一分鐘一千元收費,她竟然當成咨詢電話來做,看著銀行裡的數字不斷攀升,葉小姐是笑的開心,她是徹底的無語。

  抱著禮物就要出去,突然被叫住,「等一下,這個就先留下,你去外面給我買本雜誌。」

  「好。」助理將禮物放下,轉身出去。

  「喂,你好。」助理在外面剛剛買完雜誌要往回走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你沒有在辦公室?」奪魄的大哥急急的問著,他打了無數次電話都沒有人接,葉大小姐是從來不會自己接電話的。他只好快速的撥助理的手機。

  「是,葉小姐要看雜誌,我出來買。」助理說道,她真的覺得很可惜,這樣好的男人為什麼葉小姐不喜歡呢?

  「要是收到一個禮物的話千萬不要拆,直接扔掉,聽到沒有扔得越遠越好?」電話裡是男子急急的聲音。

  「藍色包裝的禮物?」助理問著。

  「該死,已經收到了是嗎?千萬不要碰,我還有兩分鐘就到了!」男子闔上電話,催促著司機,「快點!」

  房間內,葉羽翔看著桌子上的盒子,聽著那弱不可聞的滴答聲輕輕的勾起了唇角。

  媽媽,我信守了諾言,絕對不會自殺,而這次,完全是--他殺!

  燦亮的紅光突然爆出,一瞬間炸平了整座房子。

  「葉!」男子隔著車窗雙眼赤紅的瞪著葉羽翔的房子被夷為平地,憤怒的捶著車門。
  




第二章 宮家罪人

  葉羽翔半靠在榻上,陽光柔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舒服的陽光也無法驅走她心中的無奈。熟悉的陽光、熟悉的清風,卻再也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一顆炸彈沒有將她送到媽媽身邊反倒將她送到了異世界,附身於這個深居簡出的叫做宮明玨女孩身上。

  穿越,她可以接受,就當是借屍還魂了。

  她不能接受的是這個世界!

  她穿越到這個女孩的身上,同時也繼承了身體主人的記憶,就是因為這些記憶,讓她頭痛不已。

  這個世界,竟然是--人、神、妖共存的世界!

  西遊記那是經典人人都愛看,鬼怪故事跌宕起伏確實吸引人,網絡遊戲殺怪升級過癮,但是……這些要是真的成為現實的世界,切切實實的活在其中……

  葉羽翔再次抱著頭哀嚎一聲,太詭異了吧?

  妖怪誒……這是什麼概念?

  一個人說著說著話突然之間頭上冒出角來,一個不爽爆出獠牙直接咬死她?

  心底再次哀嚎,媽媽,我只是想去找你,你也不用這樣懲罰我吧?把我扔到這裡來算怎麼回事?

  況且,這裡……

  通過記憶,腦海中最後留下的是一個嬌柔的女人含著眼淚對著她大喊:「玨兒,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想去尋死,聽到沒有,不然娘會永遠恨你!」

  竟然說了和她媽媽臨死時一樣的話。

  心、驟然的擰在一起,生生的絞痛。唇被咬的慘白,身體無力的顫抖。

  難道真的不知道,活著有的時候比死還要痛苦百倍嗎?

  沒有了至親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痛苦難耐,就是無邊的思念一寸一寸的啃食,也可以讓她痛不欲生。

  同樣的母親,同樣為了自己的女兒走上了絕路。

  她的媽媽為了她的自由,最後死在那些瘋狂之人的手裡。

  宮明玨的娘親,為了女兒的一條命,硬是隱瞞了宮明玨的性別十六年。

  宮家,神統治下日暉大陸的祭祀家族,神曾經說過,宮家子嗣有女之日便是祭祀之職轉移之時。

  宮家,為了保住祭祀這個人人羨慕的神聖職位,每一個族人都不得生下女孩。生下來的女孩子連落地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接生之人溺死。

  宮明玨的娘親,硬是在這種情況下生下來宮明玨,並且將宮明玨的性別一瞞就是瞞了十六年。直到最近一次祭祀神火熄滅,宮家才知道出了問題,全力徹查之下,秘密再也無法隱瞞。

  帶著宮明玨逃跑,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女孩怎麼逃得出宮家的大院?

  那份生離死別、被人硬生生的分開,那份痛,她心有餘悸。宮明玨的記憶與她的記憶交疊在一起,分不清痛的是誰。

  宮明玨從宮家正統的公子,淪為了宮家人人唾棄的罪人,從小呵護她的娘親被帶走,她一根緞帶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只為了不牽連到自己的娘親。

  可是……葉羽翔輕輕的搖頭,傻丫頭,有這麼簡單嗎?這種事情是一命可以換一命的嗎?

  微閉的眼眸,有晶瑩的淚水滑落,在一瞬間感悟裡她逃避了十年的情感。

  媽媽,我知道了,人很多時候活著並不是為了自己,要為了自己愛的人活著。媽媽,我懂了。

  經歷了一次生死,明白了她一直不懂的情感,她再也不會輕言放棄。緩緩的睜開眼,既然是同樣的母親、相似的處境,命運讓她變為宮明玨,那麼就讓她替代宮明玨活下去,來完成兩位母親的心願。

  彭的一聲大響,房門大開。

  「宮明玨,出來!」厲聲的呵斥,頤指氣使彷彿吆喝一個畜生。

  葉羽翔,啊、不,是宮明玨起身,走出內室,看著外室的兩人,沒有說話。她認出來說話的是宮家的二叔宮信。

  「宮明玨,你好好在這裡待著,宮家暫時不會處罰你。」宮信看都不看宮明玨一眼,直接吩咐著。

  「我娘呢?」宮明玨不知道被帶走的娘親到底怎麼樣了,暫時不處罰她了,是什麼意思?她可不覺得宮家有那麼好心。

  「你娘違背族規,自然按族規處置!」宮信說的斬釘截鐵不帶一點感情。

  「族規處置……毒酒?」宮明玨霍地瞪大雙眼,「你們讓我娘服毒?」

  「族規無人可以動搖,你們母女犯下如此大罪,服毒已經是便宜她了!」宮信冷哼著。

  宮明玨眼神黯淡下來,竟然來不及了嗎?

  「那麼……我娘的……」屍體二字她無法說出口。

  「自然是扔在野外,你以為你們母女禍害了宮家,我們還要將你們大禮厚葬不成?」一旁趾高氣昂的人是旁系的子嗣宮奮。

  宮明玨眼眸輕瞇,她認得他,是他、宮奮,就算他化成灰她都認得他!

  娘帶著她偷偷逃跑的時候,宮奮攔住了他們,只差最後一道門了,宮奮堵在那裡。娘苦苦的哀求他,放她們一條生路,就當沒有看到他們。當時沒有人發現,只要宮奮放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就可以逃離宮家。

  可是,宮奮的拒絕不是因為他怕宮家發現,而是因為他們是直系,直系擋在他旁系的前面,他永遠沒有出頭的機會。因為一個出頭的機會,宮奮就下了狠手。她與娘一點魂力都沒有,哪裡是宮奮一個五星靈士的對手,一下子就將娘打成了重傷,被捉回主屋。

  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要不是宮奮,娘也不會死。

  宮奮!

  此仇不報,她誓不為人!

  「宮奮,好好守著,不要讓她逃了。」宮信出去,吩咐著宮奮,「過些日子神的使者就會來,到時有什麼怒火還需要她頂著。」

  「是,二叔。我一定將她看好。」宮奮點頭哈腰的答應著。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宮明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殘陽似血殷紅了她的雙眼。此時她已分不清那瑰麗的顏色到底是什麼,只感到在此時身上有針刺的冰冷。

  她的路是媽媽殷紅的鮮血鋪就,而她卻為了一句無聊,就輕易的放棄了。如果那次爆炸之後,她真的見到了媽媽,會不會被媽媽鄙視?

  她讓媽媽失望了吧?縱然她獨活了十年,可是她依舊沒有走出來,沒有領悟到媽媽讓她活下去的意義。

  生命如流沙,被她毫不憐惜的放棄。

  「宮明玨,想不想去見見你的娘?」突然的一聲拉回她的思緒,看著眼前笑意不明的宮奮,下意識的點頭。

  「子時,我帶你離開。」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3:32 AM

第三章 因緣際會

  宮明玨跟在宮奮的身後,藉著月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山上走著,宮家大院的後面就是深山,一條小路曲曲折折雜草叢生,人一踩進去立刻消失了大半的身影。

  「我娘呢?」宮明玨輕聲的問著。

  「要想見到就別這麼多廢話!」宮奮頭也不回低叱著,「跟著來。」

  宮明玨跟著,再也沒有說話,過了半個時辰終於到達一片開闊所在,左右望了望,哪有記憶中母親的影子。

  「我娘不在這裡。」

  「你來。」宮奮一把拉過宮明玨,將她推到崖邊,伸手一指,「看到沒有,直接跳下去,你就可以見到你娘了。」

  一股狂風捲來,吹亂了兩人的頭髮,衣擺在強風下獵獵作響。望不到底的深淵,只掃上一眼足可以令人腿腳發軟。

  「你要殺了我?」宮明玨皺眉,崖底的冷風直往衣領裡灌,不消片刻,全身冰冷。

  「怎麼是我殺了你呢?」宮奮陰毒的笑著,「是你從窗戶逃跑,我追到此處,你奮力反抗一不小心失足落崖!」

  宮明玨臉沉了下來:「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我於死地?」

  「你們直系的血脈在那裡壓著,我一個旁系什麼時候才能引起家族的重視?」宮奮似乎很遺憾的搖頭,「宮明玨,要怪就怪你為什麼偏偏生在直系生為女子。」

  「你的名字果然沒有取錯--出恭噴糞!」宮明玨捋了捋被狂風吹亂的髮絲,眉頭一挑。她就見不慣這樣的人,為了名為了利,什麼都不顧忌!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宮奮抓著宮明玨的手一緊,「你找死!」

  「你都是廢話。我說軟話你會放了我嗎?」宮明玨不屑的冷笑,什麼叫她找死,明明是他要讓她死好不好?

  大聲的說話,冰冷的空氣呼呼的灌進嘴裡,刺痛了咽喉有著窒息的冰冷,一直跟宮奮說著話,可是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腳下深不見底的懸崖。腳尖已經抵
在崖邊,只要宮奮輕輕的一推,她就立刻變成肉醬。

  「讓我死也可以,你要老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娘的屍首到底在哪裡?」宮明玨問道。

  「我不知道。」宮奮手微微用力向前推著。

  「等一下。」宮明玨感覺到宮奮要將她推下去,「不用你推,我自己跳,我不會死得那麼沒有志氣!」

  「好啊,那你自己跳,我倒要看看志氣有什麼用。」宮奮放手,向後退了兩步斜睇著宮明玨,「你也不用耍什麼花樣,諒你一個毫無魂力的廢物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宮奮,你早晚會付出代價的!」宮明玨回頭,盯著宮奮一字一頓的咬牙道。

  「強者生存,這就是生存法則!」宮奮說得理所當然。

  宮明玨沒有說話,向後輕輕一躍,狂風捲起衣擺,瞬間寒了身心。

  強者生存嗎?有意思。

  宮奮看著被狂風吞噬的宮明玨,陰毒的笑著,誰敢阻擋他,他就滅了誰!除掉了障礙,他得意的回去。

  黑暗的崖壁,宮明玨緊緊的帖服在冰冷的岩石上,還好,她一直觀察崖壁,看到了凹凸不平的岩石,以及有的地方小小的凸起,足可以讓她站立一隻腳的寬度,保住了她一條命。

  現在要怎麼辦?宮家她是回不去了,要想辦法離開宮家。不過,這麼多年深居簡出,對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一個概念,她要去哪裡?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問題,她是一個一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出去怎麼生存?沒錢沒能力,出去也是一個死。

  不行,她答應了媽媽,要好好活著,對兩位母親的承諾,她絕對不再輕言生死!她要活,而且要好好的活著,開開心心的活著!

  突然,一陣狂風拍來,直接砸在宮明玨的臉上,呼吸一頓,差點沒有被噎死,風硬如刀割裂著一切。困難的將臉扭了扭,避開讓她窒息的硬風。

  鼻子動了動,淡淡的甜膩味道,很弱很弱,卻無比清晰。用力嗅了嗅,心中大喜,難道說崖底有她需要的東西?

  面上一喜,小心的挪動身體,一點一點的向崖底攀爬。黑暗中無法視物,但是這些對於宮明玨來說,不是問題。逃生、攀巖,前世的她早就被那些人訓練得成為了本能,該怎樣行動全都融入骨子裡,幾乎不需要她動用腦子去想,本能就會自動的帶動身體怎麼做。

  不知道過了過久,雙腳才觸到地面,抬頭看了看,竟然看不到天上的月亮。可見這個懸崖有多麼的深,不過……一個深居簡出無法凝聚魂力小姐的身體竟然可以支撐著讓她爬下來,這個小姐恐怕也不簡單。

  疑惑也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無所謂,秘密早晚有揭曉的時刻,她現在主要的任務是去找可以讓她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的東西。

  順著甜膩的味道,慢慢尋去,微弱的呼吸讓宮明玨一愣,即刻站住。這個崖底還有人嗎?

  「又是一百年了?你們還真是不辭辛苦!」冷冷的聲音裡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低低的男中音帶著淡淡的磁性,聽起來讓人分外的舒服。

  宮明玨放心的順著聲音摸著崖壁尋了過去,一個轉彎,呆愣在一片紅色光芒中。

  好美!

  一身黑色的衣服,緊緊的包裹在男人的身上,勾勒出男人修長有型的好身材。微敞的領口露出男子如大理石一般光滑的肌膚,緊致肌肉呈現出完美的流線型,泛著醉人的光澤,長長的黑髮好似瀑布散落在男人身邊,遮住了他的容顏。

  雙臂被最大限度的打開,兩條鐵鏈扣住男人的手腕,鐵鏈的長度讓男人站不起來也躺不下,只能以一種屈辱的跪姿跪在那裡。

  紅色的火光下,男人就好似一隻矯健的獵豹,一隻被困的獵豹,分外的誘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心,突地一下跳動。深深的被震撼,震撼於男人身上野性與屈辱交織的美!

  「你是誰?」直到森冷的聲音如冰珠落地一般,激醒了宮明玨。

  「一百年,原來妖長的這麼漂亮。」別告訴她,人可以活這麼長的壽命,何況他說的是「又」,人類壽命再長也不至於好幾個一百年。
  



第四章 主僕契約

  「美,果然夠美!」宮明玨大大方方的欣賞起男人的姿態,見到這麼極品的美男可真是要靠運氣。尤其是他問話的時候抬起了臉,一張無可挑剔的俊美臉龐成功的滿足了宮明玨雙眼。

  漂亮的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裡面有著嗜血的森冷:「你找死!」就連聲音都是如初融的冰河,沒有一點溫度。

  「沒有新意。」宮明玨輕歎一聲,不用每個見到她的人都說這句話吧?「不過,能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我很開心,畢竟你是個美人嘛,待遇不同!」何況還是一個妖,更是讓她興奮不已。看了看擁有完美比例身材的男人,心底冒出一個想法,不知道摸上去是不是跟看上去一樣的舒服?人和妖的觸感一樣嗎?

  想到立刻就做一向都是她的行事風格,宮明玨毫無畏懼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走了過去,在男人如刀般銳利目光注視下,伸手,覆上了男人結實的胳膊。

  享受的捏了捏,臉上掛上痞子的笑:「果然,跟我想的一樣舒服。」這就是妖怪?好舒服的感覺。

  「你找死!」男人大吼一聲,眼中有憤怒的火焰在燃燒,熾烈的怒火中夾雜著不堪的屈辱,他竟然會被一個人類女人調戲,該死的!

  「臉蛋挺漂亮,可是語言太貧乏!」宮明玨不怕死的拍了拍男人的臉,突然大呼著,「好滑啊!」小手動了動,細細的感受著男人細膩的肌膚。就跟撫摸絲緞一樣,真是太享受了。

  「你去死!」男人咬牙一字一頓的低吼,好似困獸的咆哮,驟然之間,四周的溫度突然下降,一瞬間滴水成冰!

  巨大的寒流如出籠的猛虎撲向宮明玨。

  「虛張聲勢有意義嗎?」彷彿對周邊的變化視而不見,宮明玨依舊是一臉戲謔的盯著男人的眼眸。

  果然,狂虐的寒流還沒有碰到她的身體,立刻消散不見。

  「你是什麼人?」男人眼中有著詫異,一般的人類早就在他強勢的寒流中嚇得瑟瑟發抖,而她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想要你的人。」宮明玨手指輕佻,挑起一縷男人的長髮,詫異於上好的絲滑手感。

  男人皺眉:「人類,不要觸怒我!」他現在是沒有攻擊力量,但是真的把他逼急了,後果也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宮明玨聳聳肩,無奈的開口:「請一定要相信,我從來都沒有故意要觸怒誰。」天知道,她只是順應自己的想法說話辦事而已,真是搞不懂,為什麼見到她的人全都是一副壞脾氣,她招誰惹誰了?明明是他們自身修養有待提高,還偏偏全都遷怒於她,她何其無辜啊!

  男人危險的瞇起眼眸,他一點也看不出來一臉痞子笑容的女人有多少誠意,只會讓人心頭起火,想一巴掌打掉她臉上的笑容。

  「我要你。」宮明玨俯身到男人耳邊,輕輕的說著,吐氣如蘭,灼熱的氣息緩緩的送入男子的耳骨,看著漂亮的耳朵竟然慢慢染上緋紅,嗤嗤的笑了,「好純情的一個妖。」不管怎樣,這個被困的妖至少可以讓她保住性命,在她還沒有能力闖天下的時候,有了他將會是一個保障。

  何況,他還如此好玩,這絕對不是個虧本的買賣。

  「滾!」男人慍怒的瞪著宮明玨,耳朵那陌生的麻癢讓他極其的不舒服,尤其看到宮明玨那無賴似的笑容,讓他更加不爽。

  「哈哈……」宮明玨笑得花枝亂顫,勾了勾男人的黑髮,嬉笑著,「你還真是好玩。」

  男人閉上眼眸,他不想跟這個女人再次廢話,她根本就不正常。

  笑了一會兒,宮明玨止住笑意:「喂,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

  男人眼眸突地大睜,旋即又立刻錯開目光:「這與你無關!」

  「我不知道你在這裡被困了多久,不過呢,你要是想離開,像此時這種碰到人的機會可不多。你想好了。」宮明玨似乎漫不經心的說著,唇邊一直掛著那抹無賴的痞子笑。

  她可是沒有錯過,男人眼中一閃而過,對自由的渴望。

  「你想借助我的力量幫你修煉是不是?」男人可沒有那麼笨,既然可以修成人型自然智慧不低,只一眼他就看出她一點魂力都沒有,他自然知道很多人類與妖簽訂契約,各取所需,「既然你我各有所需,可以做場交易。」

  「你最好搞清楚,如今你的自由與否全在我的手中,想跟我談條件,你還嫩點!」宮明玨撇撇唇笑著,前世多少人恨她入骨,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可是有一個人敢動她嗎?要不是最後她厭倦了,誰也別想動她!

  蛇打七寸,一向是她玩的把戲,想跟她談條件,真是不自量力!

  「我不知道你在這裡被困了多少年,如此倔強的脾氣你絕對不是一個甘心受辱之人。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吧。一件可以讓你拋卻尊嚴的事情,為了它難道你不想自由嗎?」宮明玨絲絲誘惑著男人,不可否認,男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無比高貴,就算是妖,也是極其尊貴的妖。

  能讓尊貴的他忍受屈辱而活下來,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與我簽訂契約,雙方互利。」要對付日暉大陸的宮家,她沒有足夠的實力怎麼能行?她是很狂妄,不過,她更善於分析形勢。自己沒有優勢的時候,盲目的狂妄叫找死!她還沒有那麼蠢!

  「護衛契約?」這是妖與人類經常簽署的一種契約,妖與人類簽此契約等於融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男人很自然的想到這個契約,要是簽訂之後,自由會受到限制,不過他可以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

  宮明玨睜大眼睛,似乎極其詫異男人的提議:「我可沒有說這個。我說的是主僕契約!」

  「主僕……契約?」男人霍地瞪大雙眼,這個女人竟然妄想跟他簽訂主僕契約?護衛契約,雙方是平等的,但是主僕契約的話,妖就要受制於人類!他高傲的自尊怎麼可能允許他簽訂如此屈辱的契約?

  「做夢!」男人想都沒想一口回絕,該死的人類,真是癡心妄想!

  「做夢嗎?」宮明玨歪著頭輕佻的笑著,「你可要想清楚,要是跟我簽訂了主僕契約,你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你要是真的那麼高貴,就不應該被困於此。為了一點點所謂的自尊,放棄了自己的大事!一點忍耐力都沒有,你就是再厲害又如何?終究不過是階下囚而已!」

  「就算我答應也沒有用,你要怎麼解開困住我的寒冰鎖鏈?」男人冷笑著,寒冰乃是至寒之物,除非有至熱至陽之物才可以解除。他倒要看看這個人類女子有什麼辦法將世間至寒的寒冰鎖鏈打開。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3:36 A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1 03:38 AM 編輯

第五章 心中執念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宮明玨挑眉笑道,「你只要答應與我簽訂主僕契約,我就能想辦法放開你。」

  男人看了看宮明玨,似乎在考慮她話中的可信度。他不能一直被囚禁在這裡,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她說的對,為了大事,他要忍。與其在這裡被那些人囚禁還不如犧牲一下,與她簽訂契約。

  冰冷的聲音,無比神聖的響起:「我以靈魂起誓,從今往後此人就是我璇的主人,生死相隨、永不反悔!」

  「璇?挺好聽的名字。」就在宮明玨嬉笑的時候,一道契約紋同時印在兩人的額頭,滾燙的熱度好似火燒,繁複的紋路瞬間隱沒在兩人的肌膚之上。

  璇看了看宮明玨,沒有開口,他已經按照約定簽訂了主僕契約,後面要怎麼做就看宮明玨的了。

  宮明玨手指微彈,順著璇的胳膊一直滑向他的手腕,摸了摸冰寒的鐵索,隨後抽下發中的簪子。

  璇看了看,全神貫注在宮明玨的動作上,忽略了他又被人揩油的事情。「簪子對付不了寒冰鎖鏈。」

  「至陽至熱之物,你能告訴我在哪裡嗎?」宮明玨眉頭一挑看著璇。

  「在神的聖殿。」神代表光明,聖殿內自然有世上至陽至熱之物。

  「錯了,至少我知道有一樣東西是絲毫不遜於神物的至熱之物。」宮明玨唇邊勾起一抹笑意,慵懶邪魅。

  明明就是一個不正經的笑容,可是,卻讓璇有一瞬間的失神,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的震撼了他的心,是什麼?還沒等他想起來,突然手腕一疼,熾熱的溫度灼疼了他的肌膚。

  「這就是世間至熱之物。」宮明玨嬉皮笑臉的衝著璇擺手,一臉的得意,「執念!」

  璇卻呆愣在那裡,他的目光隨著宮明玨的手一動,沾滿鮮血的手直接握住他另外一邊的束縛。啪的一聲輕響,寒冰鎖鏈應聲而斷。「你、你……」璇連說了兩個你字,就再也說不下去,此時此刻他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他的心情。血、可以對付寒冰鎖鏈嗎?要是如此輕易,他怎麼還會被困於此?

  「至熱的不僅僅是鮮血,而是我心中的執念!」宮明玨不甚在意的隨手丟棄沾滿鮮血的髮簪,「有什麼比充滿執念的心頭熱血還熱?」

  「你怎麼會想到用血?」璇覺得不可思議,從來沒有人會想到這樣對付至寒之物。

  「璇,萬事要學會變通。就像好人不一定是好人,壞人不一定是壞人一樣,世事哪有什麼定律。」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捂著胸口的傷口,她是不是一下子扎得太深了?好痛!

  「執念?」璇低聲重複著,「你到底對什麼如此執著?」這樣的執著竟然可以破了寒冰鎖鏈,那個連他都無法掙脫的寒冰鎖鏈,她到底執著什麼?

  「我就是想看看,那個讓我決心活著的人到底死在哪裡了。」身體無意識的一個傾斜,意識有些模糊,她只想看看宮明玨的娘親到底死在哪裡,那個與她媽媽一樣傻的女人。

  「你真的是個無賴嗎?」璇盯著面前人蒼白的臉色,輕聲的在心底問著自己。一個無賴的執著會破了世間至寒的寒冰鎖鏈嗎?璇慢慢的起身,看著宮明玨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著,下意識的開口:「你去做什麼?」

  慢慢遠離他的人彷彿沒有聽到,繼續走著,突然頓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著璇挑眉一笑:「璇,記住,你主人的名字叫宮明玨!」囂張的可以,毫不避諱他們兩人之間的契約關係。

  「無賴。」璇低叱一聲,世上恐怕就他這個契約簽的最冤,竟然是被一個人類威脅簽下的。不過,她到底要做什麼?好奇心驅使下,璇跟了過去。

  只見宮明玨蹲下身來,用沾滿鮮血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棵草。「天誅草。」璇低聲說道,至毒的毒物,需用新鮮的血液封存,不然遇到陽光立刻枯萎。

  「你還真是要多謝它,我下來是采它的,你只是順便。」宮明玨晃了晃手中的天誅草,對著璇得意的笑著,隨手一拋,扔給璇,「找個東西把它收好。」

  璇對於宮明玨的無賴行為已經在慢慢適應,跟她生氣真是自找氣受。光芒一閃,手中的天誅草消失不見。

  宮明玨眼睛一亮:「東西呢?」

  「收起來了。」璇挑眉,不是她剛剛讓他收起來的嘛。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收起來了,我是問你收到哪裡去了。」宮明玨直接扔了一個白眼給璇,他白癡啊?想問題不會轉彎嗎?

  璇額頭的青筋暴跳,咬牙道:「隱藏空間。」

  「可是,我沒有看到你身上有空間腰帶、空間戒指、空間石頭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哪裡來的隱藏空間?」宮明玨上去在璇的身上亂摸,明明就是一件很薄的衣服,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藏寶物的地方嘛,難道是她有什麼地方看漏了?

  「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些東西。」璇忍無可忍的一把抓下在他身上作怪的小手,這個女人,有沒有學過男女有別這四個字?

  「你的意思是……」宮明玨雙眼爍爍放光,「你本身就是一個大空間?」

  唇邊勾起的笑容,看的璇心裡直發毛,他怎麼突然覺得自己是盤肉,對面的女人變成了貪婪的餓狼?「就算是,有什麼問題嗎?」

  「哈哈……發達了,發達了!真是賺了!」宮明玨興奮的叫著,儲藏空間要是在外面買,那是要花不少錢的,越大的空間價格越貴,無形之中自己就省了一筆錢,真是太幸運了!

  「如果你想自殺的話,請繼續。」璇看著宮明玨胸口越來越大的污漬說道,有人會不顧自己的傷口去摘草藥嗎?

  「嗯……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宮明玨興奮的笑容瞬間扭曲起來,低呼著,「好痛。」一高興,把自己有傷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喂,璇,你有沒有錢,出去找個大夫給我治傷,你也不想你的主人還沒有帶你暢遊江湖,就先一命嗚呼了吧?」

  「沒錢。」璇毫不客氣的白了宮明玨一眼,「你見過哪個妖身上會帶錢?」何況他還被囚禁了很多年,有錢才怪!

  「難道天要亡我?」一聲慘呼,從宮明玨的嘴裡衝出,手一扶額頭,作勢就要昏倒。身體晃了兩晃,卻沒有倒下,嘴裡大罵,「璇,你太不合格了,沒見到主人快昏倒了嗎?扶都不扶一下。」

  「我見到有人無賴似的笑,我扶好像是多此一舉。」有人快昏倒的時候會跟偷腥的貓似的賊笑嗎?

  「唉……收了一個太聰明的妖也有不好的地方。」宮明玨懊惱的一拍額頭,嬉笑著,笑容凝結在唇邊,雙眼神采飄散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第六章 趕赴約會

  「該死的!」璇一把接住宮明玨,看著她胸口吸飽鮮血的衣衫,大量的血液流失早已超出人類的承受範圍,「真是笨蛋!」身體明明都快扛不住了,還在這裡跟他耍無賴,真是天下第一號大笨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溫熱順著咽喉滑入胃中。眨了眨眼,有些愣怔的看著眼前漂亮得過分的人,半晌才記起自己身處何地:「璇?」不太確定的開口,換來的是一聲冷哼,「還沒死?」

  「喂、太過分了吧?好歹我也是你主人,這麼不給面子的事你也好意思說出來啊?」宮明玨嗔怪的一瞪他,「心裡想想不就好了,說出來太傷人了。」

  深吸一口氣,璇放棄跟她吵嘴,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精神不正常。「你身上沒錢。」

  宮明玨大腦頓時停擺,什麼跟什麼?怎麼突然跳到這個問題上了?傻傻的看著璇,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就算出去,我也沒有辦法給你請大夫。」看著宮明玨呆傻的樣子,璇終於好心的扔給她問題的答案。

  「安啦安啦。」宮明玨無所謂的揮揮手,「只要你能找到有草藥的地方就行,我可以自己醫治。」要說上輩子她這個醫學知識沒有丟真是個萬幸,但是,到了異世界,這裡的草藥與她曾經的大相逕庭。不過呢,只憑甜膩的氣味就可以判斷出是天誅草這件事,也提醒了她。身體以前的主人對醫學也頗有研究。只怕,對草藥的敏感度絲毫不遜於她。

  低頭,掃了一眼被包紮好的傷口,狐疑的發出一聲疑問:「璇?」抬頭,黑眸一瞟,果然見到絕美男子臉上不自然的紅潤,尷尬的錯開眼眸,嘴裡還不甘示弱的嘟噥著,「看什麼看,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你覺得流血到死比較好?」

  說完,覺得似乎找到一個比較能說服自己的理由,突然回頭,理直氣壯的瞪著宮明玨。

  宮明玨眨了眨眼,用極其平靜的聲音說道:「我只是奇怪你有如此好的包紮技巧,你想到哪裡去了?思想不單純的妖怪!」說著,還伸手點了點璇的臉頰,觸手竟是滾燙。「哈!璇,你真是好純情啊!」

  忍了好久的笑意,再也無法克制,毫無形象的捂著肚子笑到在地上打滾,全然不理會黑了一張臉的璇,在一旁咬牙切齒:「你笑夠了沒有?」誰能告訴他,為什麼與他契約的是這個不正常的女人?

  早知道,他情願繼續被困!

  「對了,璇,你到底是幾百年的妖怪?」年頭越久實力越強,她只有知道了自己的契約妖怪是不是強大,才能安排下一步的行動。

  「足夠保護你的。」璇瞥了宮明玨一眼,幾百年?看不起他是不是。

  「呀!很拽嘛!」宮明玨摸著自己的下巴嘖嘖有聲的打量著璇,「那麼你能打贏一個五星靈士嗎?」

  一聲冷哼,極其的不屑:「不要拿這麼低級的東西跟我比。」簡直是辱沒他的身份。

  「能打贏?太好了!」宮明玨雙眼爍爍放光,「看來你還是蠻厲害的,要不咱們直接去挑戰神,當天下的霸主怎麼樣?」

  白癡!

  璇眼裡毫不掩飾的扔給宮明玨這兩個字,冷淡的開口:「如果你不太惹麻煩的話,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畢竟我身上有傷,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你要是不想早點死,就別惹太過分的麻煩。」

  「那你能發揮多少實力?」宮明玨對妖的概念還只停留在,一百年一個檔次這種膚淺常識上,對於璇她雖然與他契約,但因為不是護衛契約兩人沒有融為一體,所以她感知不到璇的實力。

  「一成左右。」璇說的時候眼神一暗,想到了那些他不願回憶的過往。

  「沒事,事情早晚會解決,不急於一時。」肩頭不知何時搭上一隻溫暖的小手,適時的話讓他心中情緒一鬆,抬頭,詫異於宮明玨的安慰。她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目前你主要的事情是帶著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找到一個美男與他好好暢談一下我們曾經的感情。」果然,璇一頭的黑線,她就沒有正常的時候,他剛剛怎麼會以為她在好心安慰他?看來白癡的是自己!

  「你的心上人?」璇譏笑著,有了心上人還亂佔他便宜?真是一個隨便的人。

  「當然,他的身影已經刻在我的心裡,我怎麼會忘記。」宮明玨冷笑著,起身,「走了璇,跟我一起去約會吧。」宮奮,她的「心上人」,一定要好好的等著她。

  璇一愣,宮明玨眼眸中的冰冷殺氣讓他駭然,一個人類怎麼會有如此膽戰心驚的眼神?那分明是叢林野獸才會有的狂肆的掠奪殺意。

  「璇,走了。」宮明玨的聲音恢復成正常狀態,慵懶中帶著痞氣。

  「嗯。」璇略略點頭,嗖的一下在宮明玨面前消失不見。

  宮明玨對著突發的狀況,眨了眨眼,張了張唇,極其豪邁的大呵一聲:「鬼啊!」

  「我是妖不是鬼!」腦中突然響起璇的聲音,愣是止住了宮明玨差點衝出去的腳步,在心底小心翼翼試探的說著,「璇?」

  「有事?」簡潔又極拽的回應一句,氣得宮明玨頭頂冒煙,到底誰是主子?「你。」璇的聲音又恰好升起。「別告訴我,我想什麼你都能知道。」還讓不讓人有隱私了?

  「關於我的我會知道。其他的我不清楚。」璇的聲音又冒了出來,似乎是極其不屑知道宮明玨的想法。

  宮明玨眼眸瞇了起來,小樣的,跟她耍帥?抱胸站在那裡,不動,不是關於他的事情,他可以知道嗎?那好,她就想他的事!

  「你!」宮明玨眼前突然一閃,璇站在她面前,一臉的慍意。「不要亂想!」幾乎是大吼的衝出口,恨不得上前揍宮明玨一頓。

  「可是,我覺得璇的出浴圖挺好看的啊。」宮明玨賊笑著,叫他偷窺她的想法,哼,怕了吧?

  璇突然一頓,遲疑的看著宮明玨:「你不希望別人知道你的事情。以後你不召喚我不會與你思想交流。」

  宮明玨勾起唇角:「這樣才乖,回來吧。」她最討厭被人看穿的感覺。

  璇眼神複雜的看了宮明玨一眼,帶著疑問隱入。

  走到崖邊,宮明玨摸了摸粗糙的岩石,在心裡與璇交流著:「璇,你確定要我自己爬上去?」她現在是傷員好不好?不帶這麼殘忍的吧?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3:41 AM

第七章 以死謝罪

  「我的力量可以借助給你。」璇的聲音無奈的響起。宮明玨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吐舌道:「我忘了。」主人可以使用契約妖的力量。伸手,扒住岩石,毫不費力的爬了上去。爬到了崖頂,宮明玨不可思議的回頭看看懸崖:「這麼輕易就上來了?根本就沒用什麼力氣嘛。」

  「璇,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妖。」璇簡單的一個字回答了宮明玨的興奮,顯然他不想多談。宮明玨聳聳肩也不甚在意,邁開步子去「赴約」。

  ※※※※※※※※※※※※※※※※※※※※※※※※※※※※※※※※※※※※※※※

  守在宮明玨院門前的宮奮被嘈雜的聲音驚醒,揉了揉眼睛還沒有從睡夢完全醒過來,衣領突然被人揪住:「宮奮,宮明玨呢?」

  「宮明玨,她……」宮奮心中一驚,所有的瞌睡蟲立刻跑得一乾二淨,「二叔,怎麼這麼早?」

  「早什麼早?使者馬上就到,快帶宮明玨去前廳。」宮信大聲的說著話,努力壓制自己心頭的恐懼。祭祀時候出事,這麼大的差錯不知道神會怎麼懲罰他們。如今只有拿宮明玨頂一陣。

  「好好……我馬上去叫宮明玨。」宮奮連聲答應著,無非就是進去裝模作樣的喊一個本就不存在的人。宮明玨逃跑了,他是有責任,但是在神的怒火前,他的責任少之又少。

  回身,手還沒有碰到門板,緊閉的院門啪的一下打開:「找我嗎?」

  「你!」宮奮見鬼了似的瞪著宮明玨,怎麼可能,昨晚她不是已經摔死了嗎?

  「跟我去前廳!」一旁憂心忡忡的宮信可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氛,伸手一拉,扯著宮明玨就走。

  宮奮臉上陰晴不定的跟在他們後面,心裡暗自盤算,宮明玨竟然沒死,看來要找個機會殺了她,要是他的事情敗露,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一進前廳,宮明玨立刻感覺出來她在宮家有多麼的「引人注目」,一個一個對她全都是怒目而視,要是眼神可以殺死人,估計她此時已經被剁成肉醬了。心底玩味的想著,身為女子至於如此遭人恨嗎?難道他們都不是女人生的?

  「二叔,侍者到了。」一個宮家弟子匆匆跑了進來,氣喘吁吁臉色蒼白。

  「快迎接,是哪位使者?」宮信隨口一問。

  「安清霖。」

  「啊?」宮信突然呆住了,半晌痛苦的擠出一抹笑容,「竟然是神前最尊貴的使者。宮家要完了。」

  「二叔,人馬上就到,您……」宮家弟子心中也是驚駭,不過,依舊盡責的提醒宮信,得罪了使者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趕快出迎。」宮信還沒有往外走,突然身體一頓,慌忙下跪,「宮信拜見使者。」前廳內的眾人連來人都沒有看清楚,全都跪了下去,因為心頭的顫動,讓他們感受到了強者的氣勢,不由自主的軟下了膝蓋,跪倒在地。

  宮明玨看向眾人焦點的地方,一個身著一塵不染白色長衫的儒雅男子優雅的踱了進來,步子不快也不慢,面對著跪倒一地的眾人,沒有絲毫感覺似已經見慣了這樣的陣勢。一個彷彿天生就高高在上的尊者,宛若神子的容貌俊美非凡,高貴而典雅,精緻卻不失英氣。

  臉上明明掛著溫和的笑容,卻讓他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他的高貴不允許任何人沾染。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轉向她,溫和的眼神中有一抹詫異。宮明玨無懼男子的眼神,唇邊勾起一抹痞痞的笑容,他是神的使者又如何?讓她下跪,除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其他人都靠邊站!

  「你不怕他一怒之下殺了你?」璇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戲謔的響起。

  「那就試試,別忘了,我們可有天誅草。大不了魚死網破!」宮明玨無聲的扔給璇一個答案,誰怕誰?就算死她也會拉幾個墊背的。

  「我發現你還有點可取之處。」璇好心情的大笑。

  「那是你資質愚鈍,等你脫胎換骨之後就會發現我是多麼的天上難尋地上難找的一個天才了。」宮明玨毫不臉紅的吹噓著。

  「極品無賴。」璇酷酷的扔給她一句,這個女人根本就不能誇,「小心點,他可是五星君尊士。」

  「他有二十了嗎?級別這麼高?」宮明玨皺眉,不是說君尊士很多人都是修煉到三四十歲才能到達的境界嗎?

  「天才。」璇說了一句就再也不開口,因為安清霖說話了,而且是針對宮明玨:「你是宮家的子嗣,就是破壞神祭祀的人?」

  宮信一聽安清霖說話,方才敢抬起頭來,一看宮明玨跪都沒有跪下,氣惱的大叫:「宮明玨,你不想活了?」

  「神的使者來審判,好像本來就沒有我活的餘地。一條罪是死兩條罪也是死,有什麼區別?」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肩。

  「你們起來,神的面前眾生平等,本無貴賤之分,無需如此。」溫和的聲音彷彿天籟,讓人心曠神怡如沐春風。

  「使者大人,宮家沒有發現有女子是宮家的失責,此女子就是被她娘親暗中隱藏性別的宮明玨。全憑使者大人發落。」宮信一把將宮明玨推到安清霖面前,成功的用話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宮明玨母女身上。

  「宮明玨,你可知道神的聖火永世不得熄滅,而宮家祭祀的時候竟然讓聖火熄滅,該當何罪?」安清霖目光轉向宮明玨,注視著她,不怒而威。

  「神,乃是日暉大陸至高無上的尊者。神的教誨帶給我們智慧,神的恩澤令我們富足,神是我們生存的意義,聖火更是神在世間的痕跡,指引我們走出迷茫。」宮明玨說的一臉虔誠。

  「聖火竟然在宮家掌管祭祀的時候熄滅,神跡竟然歸於黑暗,此等大事該當如何?」安清霖等著宮明玨自己說出答案。

  「自然是以死謝罪!」宮明玨毫不猶豫的說出,引得璇暗中皺眉,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神的罪責降下是任何力量都無法抵擋的。

  宮信在一旁大喜過望,還好還好宮明玨還知道自己的本分。安清霖面無表情的看著宮明玨,一臉的莊嚴肅穆。

  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突然,宮明玨揚了揚眉,唇邊笑意流瀉,雙手抱胸頭一歪,說出一句嚇死眾人的話:「不過,以死謝罪的應該是宮家與神,而非我宮明玨!」

  頓時,抽氣聲此起彼伏響起,眾人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宮明玨瘋了!
  




第八章 極品無賴

  「宮明玨你瘋了?」宮信氣的大吼,她不想活了也不用拖著宮家陪葬。

  「偉大的使者,神的光明照耀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無論貧窮富貴、邪惡善良。不知道我這個罪人可不可以把話說完。」宮明玨一本正經的看著安清霖。

  「神允許。」安清霖表情嚴肅的說著。

  「宮家子嗣不得有女,但是萬物的傳承沒有女性怎麼可能延續下去。天地有陰陽,一陰一陽乃是萬物繁榮的基礎。宮家不允許子嗣中女性的存在,多少女嬰生下來還沒有落地,就被人活活掐死。世間萬物眾生平等,不知道宮家這樣做是不是違背神的慈悲本性?」宮明玨慢悠悠的說著,目光流轉看著大廳裡宮家人一個個面如死灰血色盡失。

  神不是倡導正義與善良嗎?她的話可是合情合理,完全是出於偉大的神的旨意,宮家敢反駁一個字嗎?他們有反駁的立場嗎?

  安清霖點頭:「沒錯。破壞自然法則是天理不容的事情。」看了看宮信,「宮家身為神的祭司家族,怎可如此?」

  「使者,不是……我們……」宮信囁嚅半晌,愣是找不出話來反駁。該死的,明明他都算計好了,只要將宮明玨推出去,所有的事情都會解決,怎麼會到了關鍵的時刻被這個丫頭反咬一口?不但沒有消除宮家的禍事,反倒有了罪加一等的感覺?

  怒氣騰騰的瞪著宮明玨,眼中殺意大盛。

  「我不明白為何我的出生如此大逆不道。」宮明玨淒然的笑著,「我沒有殺人放火沒有危害鄉里,從小到大尊敬長輩恪守本分。我只想遵循神的聖諭,尊重生命。為什麼我要被剝奪世間最聖潔的生命,難道就只因為我唯一的一項重罪--身為女子?」

  「既然神說過眾生平等,為何子嗣有女子的宮家不能祭祀?女子難道就是罪惡之源嗎?使者,我年紀尚輕,資質蠢鈍,還請使者為我解釋一二。」宮明玨說完,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著聽安清霖的教誨。

  大廳之內突然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開口。一向高高在上的安清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畢竟日暉大陸從來就沒有人懷疑過神的決定,無論是什麼,都只會被全力去執行,從來沒有人質疑過,發出過不同的聲音。

  可是,宮明玨的一番話,讓他張口結舌,反駁不出半句。

  是啊,為什麼神的祭祀家族中不可以有女性子嗣?

  「我真是小看你了。」璇的聲音在宮明玨的腦海裡悄然響起。

  「你小看我?」宮明玨暗中在心裡回道。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厲害!」璇大笑著,「也就你這個不怕神的傢伙敢質疑神的話。」

  「廢話,也不看看你主人我是誰?跟我吵嘴,真是自不量力。」宮明玨耍帥的挑挑眉,「順便說你一句,你的那句話可以歸納為四個字--自相矛盾。不要太佩服我,我知道我很厲害,讓人崇拜。你狂熱的心意我收到了。」

  璇作勢要吐:「你還真是厲害,極品--極品的無賴!」

  「那是,你以為無賴是人人都可以當的嗎?道行不夠就別給無賴丟臉!」宮明玨得意的揚了揚頭。

  璇選擇了沉默,對這麼一個自大又自戀的女人他能說什麼?估計她根本就不認識謙虛這兩個字。

  「宮家讓聖火熄滅,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重罪。神命宮家取得紫焰香以此謝罪。」安清霖說道。輕描淡寫的話讓宮明玨詫異的挑眉,「璇,看來神也怕無賴。」

  「他只是不想壞了神的名聲而已。」璇不置可否的說著,似乎對神並不感冒。

  「是,宮家一定取得紫焰香。」宮信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下來,紫焰香,那是傳說之中的靈物,據說被強大的妖守護者,世人只聞其名未見其身。要取得是難上加難,不過總好過宮家立刻被滅門。

  「宮明玨,寬大的神賜你生路。」安清霖看向宮明玨,突然,左臂一熱,一股灼燙惹得她驚呼出聲,側目一看,一個血紅的罪字穿透衣衫烙在她的左臂之上。眉頭一皺,竟然被他烙印!宮明玨眼神一暗,這個男人果然是神的絕對擁護者,明明是他的神錯了,卻不免去她的罪責,而只是賜她生路。

  神烙下的罪字,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世人人人鄙視,可以說地位連陰溝裡的老鼠都不如。夠虛偽!

  好樣的,梁子他們是結定了。

  輕輕的撫上左臂上的烙印,宮明玨笑了,低著頭無聲的勾起唇角。外人無法看出宮明玨的情緒變化,以為她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擔憂得害怕。可是與她簽訂了主僕契約的璇清楚的感覺到宮明玨的改變。

  一股灼熱勝過火山岩漿的執念在她的心中流轉,可怕的執念比當初對付寒冰鎖鏈的還要強上幾十倍。引得他心顫,不知道這個衝動的傢伙要做什麼。

  「璇,看來有人比我還要無賴。」宮明玨冷冷的笑著,冷冷的氣息、灼熱的執念,讓璇不舒服的皺眉,這種可怕的煎熬,不是每個契約妖可以體會的。心底哀歎一聲,跟他簽訂契約的到底是什麼人啊?「看來,我的無賴潛質不能保留了要充分發揮才行。」

  穿鞋的怕光腳的,光腳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什麼?怕更不要臉的。正面不行來背面的,明著不行咱們來陰的。

  「偉大的使者,請留步。」宮明玨出聲,喚住剛剛要離開的安清霖。

  「你還有事?」安清霖回頭,臉上永遠沒有特別的表情。

  「當然。我斗膽請使者為我做個見證,我想要找宮家,要回我娘親的屍體。」宮明玨抬了抬左臂,「就算是罪人也有為親人安葬的權利吧?」

  「是沒錯。不過……即使我是神的使者也無權隨意參與家族私事。」安清霖實話實說。

  「所以,我只要使者為我做個見證就好。」宮明玨笑著,目光掃過宮奮,冰冷如刀直刺他的心底,讓他下意識的瑟縮了縮。

  「二叔,我要魂力挑戰!」

  話一出,立刻嘩然一片,比剛剛的沉默還要厲害。要是說宮明玨冒犯神可以稱為無知的話,那麼此時她的話就是在找死。一個毫無魂力的人竟然要進行魂力挑戰?

  除了找死,其他人實在想不出來她在做什麼!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3:46 AM

第九章 非常方式

  「你應該知道規矩。」宮信一聽,立刻欣喜的答應,剛剛他還在想等到安清霖離開,怎麼處治宮明玨。小丫頭自己找死,正合了他的心意,「只要你能堅持一刻鐘,就算你贏,你提出的條件,宮家全部答應。倘若在規定的時間內有人認輸或者死亡,結果立時分曉。」

  宮明玨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說道:「二叔,身為宮家的一份子,我當然知道規矩。」

  「好,說出你的條件吧。」宮信仰著頭居高臨下的斜睨著宮明玨,一個沒有一點魂力的傢伙竟然要進行魂力挑戰,真是自找死路。這樣的愚蠢他喜歡,為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就算殺了宮明玨又怎麼樣,有安清霖作證,沒有人敢說他們宮家欺負弱小。

  「我要離開宮家,從此以後形同陌路。」宮明玨豎起二指,冷笑著,反正這裡從來就沒有將她當做一家人,庭院深深對她來說無非是囚禁的牢籠,「第二,我要我娘的屍體!」

  「好。」宮信想都不想的答應,「對手是你選擇還是我來指派?」

  「二叔指派吧,我想二叔也不會恃強凌弱。」宮明玨無所謂的站在那裡,沒有魂力的她對付誰都是沒有差別。她倒要看看他們可以無恥到什麼地步。

  「那好,宮恆、宮奮你們來吧。」宮信隨意的說著,不過旁邊聽到的人都在心裡吃了一驚。

  宮明玨的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璇,看來我二叔很疼我嘛,都是五星靈士。不過不同的是,宮恆是靈師、宮奮是劍士。」

  「你很沒有人緣。」璇似乎遺憾的歎息一聲,「要將你置於死地。」要是同為靈師或是同為劍士,力量是大概差不多的,應對起來使用的方法只要一種就可以。結果無外乎兩個,生或死。也就是,宮明玨的勝率是一半一半。但是要是兩種不同的技能,宮明玨的就需要有兩種備戰方式,當然,如果她是高出他們兩人的級別是穩勝,不過,誰都知道,宮明玨一點魂力都沒有,所以,她的勝算等於零。

  「好在有你,我不至於輸對不對?」宮明玨在心裡笑著,因為她已經感受到璇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出來充斥在她的身體內。飽漲的力量讓她精神一爽,心裡有了底。

  「早就說過,不要拿那麼低級的東西跟我比。」五星靈士也好意思出來現眼?

  宮明玨一笑,沒有答話,而是對著宮信說道:「我自己選先後順序可以嗎?」

  「當然。」宮信大方的開口,反正哪個先被她挑戰都沒有什麼區別,她的結果只有一個字--死!

  「我選宮恆,離開宮家。」宮明玨緩緩走出了前廳,在院子中站定,背挺得筆直,絲毫沒有膽怯。

  安清霖看了一眼端上來的香爐,上面有一根香,香燒盡的時候正好是一刻鐘。「你們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開始。」宮明玨笑看著對面的宮恆,他對她也是一臉的不屑,估計是不想跟她這個毫無魂力的人動手吧,嫌她辱沒了他五星靈士的身份。

  「開始。」安清霖聲音一起,香突然點燃。

  宮恆唰的一下衝了過來,對著宮明玨就是一拳,彭的一聲,打了個十成十。宮明玨悶哼都沒有發出,飛出三米遠,咕咚摔在地上,沒了聲息。

  「好了,結果已分,有勞使者了。」宮信冷眼看著趴在地上的宮明玨,那一下子還不讓她昏死過去?五星靈士不算什麼高級別的能力,但是對付她一個廢物是綽綽有餘。

  「我還沒有認輸呢,二叔。」突然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目光全都集中在宮明玨的身上。只見她用手臂撐著地面,慢悠悠的爬了起來,動作很慢很慢,看得出來宮恆的那一下把她傷得不輕。乾咳兩聲,扯出一抹痞痞的笑,「這麼快就出結果,是不是有失公允啊,偉大的使者。」

  安清霖平靜的說著:「挑戰繼續。」

  旁人是驚訝,而宮明玨的不服輸對於宮恆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羞辱,他一個五星靈士竟然連一個廢物都打不贏,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宮家待下去?

  濃郁的綠色光芒連閃,一下一下夾帶著宮恆的憤怒全都攻向宮明玨。瘦弱的身體承接著她無法抵抗的力量,很快唇角就有一道醒目的殷紅淌下。腳步凌亂,似已站不穩,搖搖晃晃卻怎麼也不肯倒下。

  宮恆快速的動作帶起大量的塵土,慢慢的眾人都在嗆人的塵埃中沉默下來。直往口鼻裡鑽的塵土中夾帶著淡淡的血腥,一個五星靈士的攻擊不算強,但是對於一個毫無魂力的廢物來說,那絕對是重傷。就好像一個壯年在擊打一個兩三歲的孩童一般,力量懸殊很大。

  沒有人知道宮明玨是怎麼撐下來的,只看到她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血流得越來越快。

  「時間到了。」安清霖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宣告著一場實力懸殊的挑戰結束。

  突然場內一聲哀嚎,好似被勒住脖子的狗那樣的淒厲。停手的宮恆發瘋似的抓著自己的頭,奮力的揪著自己的頭髮,臉色竟然比受了重傷的宮明玨還要慘白,看著宮明玨就跟看見鬼一樣,全身不可遏制的發抖!

  他的忍耐到了極限,誰見過在被揍的人還能一直掛著無賴的笑容?越打他越心驚,到了後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完全是機械的在重複一個動作,耳邊只有彭彭的擊打聲,眼前全是宮明玨無賴的笑。扭曲、旋轉,好似來自地獄的聲音,瞬間吞噬了他的一切,由內而外生出的恐懼冰冷的蔓延到他每一條神經。「你不是人!」尖叫如一根鋼針被拋入半空,宮恆突地一下衝了出去。

  「宮奮……咳咳、我娘的屍體。」宮明玨咳嗽兩聲,又嗆出一口血。

  「沒有人規定兩場之間不可以休息。」平淡的聲音響起,竟然是安清霖。一時間,眾人的焦點變了方向。

  「當然,宮明玨,你可以休息一下。」安清霖開口宮信也只好順著說道,不過心裡卻在揣測,安清霖做什麼?他為什麼要幫著宮明玨?

  宮明玨揚了揚眉,她也詫異於安清霖對她的袒護,他不是冷血無情的使者嗎?怎麼突然有良心發現的時刻?「不用了,一次解決比較好。」宮明玨手一指,「宮奮,來吧。」

  「好。」宮奮冷笑著,宮明玨這是你自己找死,你以為劍士是可以硬抗過去的嗎?只要他一劍揮過去,他要她立刻命喪當場。

  



第十章 陰霾散去

       宮明玨搖搖晃晃的走近宮奮,每一步幾乎可以說是蹭過去的,不利索的腳步,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曲折的痕跡,凌亂如她身上的傷勢般不堪。

   「宮奮,為了出頭你就可以讓我娘失去生命嗎?」宮明玨終於站在宮奮面前,低低的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說道。

   「所有擋在我面前的障礙,只有剷除這一條路。宮明玨是你們不明智,不是我的錯。」宮奮手中白色光芒一閃,一柄長劍出現,低聲冷笑著,提前宣告著他的勝利,「你如果不曾回來,也許你還有一條小命。偏偏你愚蠢的撞回來,這是你自尋死路與我無關。」

   「宮明玨,去死吧!」一聲大喝,白色光芒一閃,長劍毫不留情的劈下。彭的一聲,從開始到結束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都不到。

   「啊--」淒厲的尖叫發自人群中一個女人之口,惹得宮信不滿的低叱,「閉嘴,魂力挑戰的時候豈容放……」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個不明物體直奔他的面門而來,下意識的一擋,觸手冰涼,凝神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人頭、半顆人頭!或者說是,宮奮的半顆人頭!

     慘白的皮膚上罩了一層薄冰,從內而外被凍了個十成十,下意識的抬頭,看到院中央宮明玨氣定神閒的站著,斜斜的勾起唇角無賴而又挑釁的看著他。觸目所及全都是碎片,宮奮的屍體碎片,沒有一點血濺落,全都變成了碎冰。

      到底怎麼了?宮信在心底驚恐的問著,竟然連他都沒有看清楚,不是宮奮一劍揮下去,宮明玨就應該血濺當場嗎?怎麼會形勢突變?詢問的目光看向一旁毫不驚訝的安清霖,開口沙啞著聲音:「使者,剛剛的情形是……」

   「她有很厲害的契約妖。」安清霖看的很清楚,就在宮奮長劍揮下的那一刻,宮明玨動手了,很普通的招式,沒有絲毫花招,只是一拳打在宮奮的胸口。只不過,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同時,她的拳頭還沒有碰到宮奮之前,一股寒流已經撲上宮奮。換句話說,宮明玨的拳頭還沒有接觸到宮奮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被巨大的寒氣凍死,瞬間!

   動作太快,一氣呵成,沒有人看清楚。宮奮就已經被打碎濺落一地。

   好厲害的妖,好可怕的心機。安清霖別有深意的盯著宮明玨,她剛剛的一場比試,難道是為了演給其他人看的?故意的讓人鬆懈下神經,好一次偷襲成功,這樣的招式,不是近身根本就無法施展。

   「宮信,我娘的屍體。」宮明玨口中的稱呼已經改變,她再也不是宮家的人。

   「你殺了宮奮。」宮信咬牙皺眉,恨不得過去一巴掌拍死宮明玨,她什麼時候收了一隻妖?失策,大大的失策!

   「偉大的使者,不知道我的挑戰有沒有違規?」宮明玨絲毫不理會對她欲除之而後快的宮信,而是將目光轉向安清霖。

   「沒有,你的條件,宮家應該完全答應。」安清霖公正的說著,「宮信,有什麼問題嗎?」

   宮信唇抖了抖,惡狠狠的瞪了宮明玨一眼,礙於安清霖在一旁,如今不是他逞威風的時候,要殺宮明玨有得是機會,神的使者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嚥了一口唾沫,壓下心頭怒火:「沒有,不過……」目光閃了閃,「你娘的屍體已經不在宮家了。」

   「什麼意思?」宮明玨眼中冷光一閃而過,宮信耍她?

   「你娘服毒之後,自己跳井了。」宮信指了指宮明玨身後,「就是那口井,你可以去撈撈看,不過我勸你一句,井水是活流,還在不在裡面難說。」

   「璇,他騙我!你能殺了他嗎?」宮明玨心中殺意大盛,該死的宮信。

   「他沒有騙你,那井水確實是活流,而且我從裡面感覺到曾經殘留著和你相近的氣息。」璇輕輕的說道,他可以感覺出來與契約主人氣息相近的事物。

   「你的意思是,我娘真的不在宮家了?」

   璇沒有答話,他的沉默讓宮明玨點頭:「好,偉大的使者,感謝您能為我見證,如今我再也不是宮家的人。」說完,宮明玨轉身離開。

   快步離開宮家,越走呼吸越急,走了還沒有二百米宮明玨不得不扶著一旁的樹滑坐下來。低聲嗚咽著,還挺疼。

   突然,臉頰上的傷口被冰冷的濕潤觸碰疼得她直咧嘴,「璇?你怎麼出來了?」

   「明明就將力量借給你了,還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真是夠笨!」璇答非所問的繼續用冷水給她擦拭傷口,順便附贈白眼若干。

   「沒什麼,我只是不想欠他們而已。」宮明玨吃痛的向後縮了縮,被璇按住頭,被迫的擦拭傷勢,「畢竟十幾年我吃住都在宮家。」她不喜歡欠人。

   「難得你還有這個心。」璇上下打量著宮明玨。

   「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像我這樣書網德良好無比高尚的人,真是世間稀少!」得了三分顏色立刻開起染坊,宮明玨耍帥的一撩頭髮,不想牽動了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書網德真是高尚。」璇冷叱一聲,極其的不屑,也不是誰,威逼利誘跟他簽下契約?書網德好高尚哦!

   「不用表揚我,我知道自己十分的優秀,讓你心裡自卑。」宮明玨從來就不認為世間上有諷刺這麼一說,所有的話全都當成讚美。

   璇氣結,他根本就不該跟這個女人說話,真是自找氣受。「你下一步要怎麼辦?」離開宮家,一個獨身女子怎麼生存?

   「我要去找我娘。」宮明玨此時才收起了臉上戲謔無賴的笑,無比認真堅定,「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左臂,上面是個恥辱的「罪」字,扯出一抹笑容,眉毛一挑,「璇,有我這樣的主人,你感到恥辱嗎?」

   「人類的等級之分與妖無關。」璇依舊是答非所問,不過,他卻可以感覺到宮明玨的心中一直壓抑的陰霾被一掃而空,似乎什麼問題在「被揍」的時候想通了。「外面的世界可不是那麼太平,恐怕是九死一生。」

   「沒事,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活下去的。」宮明玨聳了聳肩,媽媽、兩世的媽媽為了自己的孩子,擔驚受怕努力的活著,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輕生,而她有什麼權利自私的結束生命?無論未來如何,她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伸手,曖昧的撫上璇精緻的臉頰,輕佻的笑著,「況且有你這麼一個美人陪著,我不好好活著怎麼行?」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3:52 AM

第十一章 配備物品

  「無賴。」璇低叱一聲,她就沒有正經超過一刻鐘的時候,「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涼拌嘍。」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我也跟宮家沒有任何關係了。離開這個小鎮,去外面闖闖,也許能運氣好的找到娘。」用一刻鐘的時間還了宮家十六年的養育之情,也是蠻合算的。

  「好。要離開的話需要一些時間穿過絡迦森林,內部有些危險,外圍的話以我現在的能力可以保護你。」璇點頭,他沒有說地下的支流一向複雜,哪是能那麼容易的找到她娘的屍體,不過,他也知道,不需要說明,宮明玨也明白,找,無非是給她自己一個希望罷了。

  宮明玨點了點頭,突然伸手撫上自己的左臂,細細的描繪著那個可恥的烙印,突然挑眉眼中有一抹可疑的光芒:「璇,我們似乎要配備一些行囊。」

  「你要做什麼?」璇突然沒由來的一個哆嗦,通常宮明玨臉上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總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就好比當初算計他簽訂契約一樣。

  「當然是去鎮上配備點東西,不然你打算讓我這個樣子穿越森林?」宮明玨起身,看了看自己被打得破破爛爛的衣服。

  「嗯。」璇點頭,沒有發表什麼太多的意見,一閃身消失。隱進空間的時候很順便的問了一句,「你身上不是沒有錢嗎?」

  「對啊,所以我說的是配備。」宮明玨挑眉一笑,大步離開,直奔小鎮的街道而去。

  一進市集,她一身破爛的衣服引得眾人側目,突然有人發現她左臂上的烙印,轟的一下散開,就跟她是什麼可怕的傳染病源似的。

  一個一個躲在一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的盯著宮明玨,指指點點就差沒有上來對她扔爛菜潑髒水了。

  「那不是罪人嗎?」

  「是啊是啊,一個待罪之人也敢出來?真是不想活了。」

  「不知羞恥哦!」

  「噁心!」

  謾罵、侮辱的話充斥在大街上,每一個人都是很小聲的說著,不過,人多的情況下,再怎麼小聲也是一片的嘈雜。眾人看宮明玨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爛掉的垃圾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晃動,腐朽的惡臭充斥街道,髒了他們的眼睛。

  「呸!真不知道廉恥,這樣的人怎麼還好意思活著?」

  「真是該死,怎麼沒有被人掐死?」

  冰冷的目光如一根根細針,紮在宮明玨的身上,所到之處人人退避三舍。

  「璇,看來,被烙上了印記還挺讓人看不起。」宮明玨在心裡跟璇聊著天,昂首闊步大大方方的走她的,彷彿根本就聽不到一句句惡毒的咒罵。

  「你要幹什麼?」璇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宮明玨,這樣被人厭惡鄙視,就算是他也不能如此平靜的走在眾人目光「洗禮」下,可偏偏宮明玨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大搖大擺。彷彿那個如過街老鼠一般的人不是她一樣。

  「早就告訴你了,配備東西。」宮明玨說著,站在一個裝修豪華的酒樓前,正是午飯時間,裡面坐滿的食客,她往那裡一站,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大廳突然一下靜了下來,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她的身上,震驚!他們從來沒有一個人見過被烙下罪印的傢伙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站在街上,就算沒有人去打烙上罪印的傢伙,唾沫星子也足夠淹死她!

  還沒有一個烙上罪印的傢伙,敢公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短暫的沉默後,突然爆發了一陣大聲的喧嘩,嘲笑、諷刺如浪拍來。離門口最近的幾個人甚至掩著鼻子躲開,就跟宮明玨身上散發著惡臭似的。

  不善的目光讓璇都受不了如芒在背,微微的皺眉,傳聲給宮明玨:「走吧。」

  宮明玨笑了,淡淡的笑著,左手一叉腰,右手一指酒樓內的人大喝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絕世美人是不是?鄉巴佬!」

  喧鬧的酒樓瞬間彷彿被一道冰刃生生劃開,聲音嘎然而止。

  眾人差點沒集體摔倒,沒見過你這樣囂張的待罪之人好不好?

  「你、說你呢!沒看到客人上門是不是?不會招待顧客就滾回家去修煉兩年再出來,省得給你爹娘丟人現眼!」宮明玨大咧咧的坐下,一拍桌子,氣勢那叫一個高貴,就跟她是皇帝出巡似的,頭高高的仰著不屑的冷叱著店小二。

  愣了半天才反應上來的店小二,騰的一下氣極,她一個待罪之人有什麼資格對他指手畫腳?「你說誰呢?敗類!」

  「敗類?」宮明玨眉毛挑了挑,「你罵誰是敗類了?」

  「一個待罪之人也好意思出來,真是不知羞恥。我要是你早就扎進陰溝裡死去了。」店小二冷哼著,不耐煩的揮手,「快滾快滾,別髒了我的地方。」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宮明玨一指自己左臂上的罪印。

  「笨蛋!」店小二鄙夷的瞪著她,「一個被神判為罪人的傢伙也好意思囂張?」

  「說明神要我活著,並且時刻關注我。神的旨意眾生平等,你憑什麼趕我走?難道你要違背神的旨意,你很厲害嘛,敢對神不敬!」宮明玨頭一揚,趾高氣揚的呵斥著。

  「你、你……」店小二張口結舌愣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沒錯,被烙上罪印的人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但是神沒有判她去死,就說明神饒恕了她。倘若有人要殺害她,就是跟神過不去。

  「我什麼我?連話都說不清楚也好意思來跑堂。趕快把你們最好的飯菜都給我端上來,少一樣,小心我砸了你的酒樓!」囂張!極其的囂張!目空一切的囂張!

  「你!」店小二晃了晃拳頭,真想一拳頭打死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來啊,你打,只要你不怕神降罪給你!」宮明玨大大方方的說著,斜坐在桌子邊,那叫一個氣定神閒。

  「趕快把飯菜給這位姑娘打包。」掌櫃的趕忙過來,陪著笑臉,「這位姑娘不好意思,你看小店這時客滿,能不能給您打包帶走?」

  「嗯,好。」宮明玨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快點,本姑娘我趕時間。」

  「好、好,馬上馬上。」掌櫃的使了個眼色給店小二,讓他趕快下去準備。

  「掌櫃的,她一個待罪之人有什麼好囂張的!我們至於怕她嗎?」店小二從來就沒有這麼委屈過。要是達官貴人也就罷了,一個最卑微的待罪之人憑什麼這麼囂張?

  「笨蛋,你想讓她一直在這裡待著影響咱們生意嗎?」掌櫃的指著鼻子臭罵這個分不清情況的傢伙,「你也不想想,要是真的她賴在這裡你打又打不的趕又趕不走,咱們生意還做不做了?誰會想跟一個待罪之人在一個地方吃飯?一會兒她走了,她碰過的東西全部扔了!晦氣!」

  「是,掌櫃的。」店小二立刻下去忙了,不大一會兒所有飯菜被打包,放在宮明玨的桌上。

  「算算多少錢?」宮明玨虛情假意的問著,隨手將飯菜丟進璇的空間裡,她才沒有那個興致自己提著呢。

  「不用了,不用了,姑娘好走。」掌櫃的客客氣氣的將宮明玨送出大門,巴望著這個瘟神早走早好。

  才一出門,圍在門口看熱鬧的眾人刷地一下讓出老么寬的一條路,誰也不敢往前湊。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待罪之人,以前哪一個待罪之人不是悄悄的躲在陰暗角落承受眾人的唾罵,髒兮兮的啃著豬都不吃的東西。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揣測是揣測,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找宮明玨的麻煩,宮明玨剛剛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只要是有人無故殺了待罪之人,是要受到神的懲罰的。

  宮明玨悠哉悠哉的在大街上溜躂,人潮隨著她而湧動,前面的人讓開道路,後面的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悄悄的聚集跟著。如此一來,宮明玨反倒像是一個高貴的王者,身後跟了大量的隨從。還是前有開道的,後有保護,真是將一個罪人的身份推上了從來沒有過的輝煌!可謂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逛到一家成衣店,宮明玨站住了,慢悠悠的摸上一件衣服開口:「老闆,這件衣服怎麼賣?」

  「啊,姑娘要是喜歡儘管拿去!」成衣店的老闆趕忙將衣服遞了過去,生怕他慢了宮明玨再碰其他的衣服。

  「其實,我還挺喜歡那件、那件、那件……」宮明玨毫不客氣的指著店內的衣服。

  「好好好,都給姑娘。」快六十的老闆跟打了興奮劑似的,麻利的把衣服利索的包起來,絲毫不見老態,賠了幾件衣服總比賠了他一家店強吧。

  「這個錢……」宮明玨還沒有說完,老闆就跟踩了大便似的跳了起來,「不用不用,全都送給姑娘!」只要你趕快走就行。老闆都快哭出來了,他還想接著做生意好不好,放過他吧。

  「嗯嗯……」宮明玨滿意的繼續溜躂。又逛了幾家店舖,很順利的配備好了她需要的東西,並且一分錢都沒有花。最後在全鎮人的注目禮中瀟灑的離開。

  「你剛剛在幹什麼?」直到他們遠離小鎮,璇半天才反應上來。

  「不是告訴你了嘛,配備東西。」宮明玨說的那叫一個雲淡風輕。

  璇是一頭的黑線,她要不要再無賴一點?配備?啊呸!

  她那叫赤-裸-裸的掃蕩好不好?





第十二章 不是大夫

  「好了,璇,不要感慨,我們出發嘍。」宮明玨手一揮離開了她再也沒有牽掛的地方,恩還清怨已報,這個地方再也沒有一點值得她留戀的,「穿越森林需要多久?」

  「沒有意外的的話,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璇估計了一下宮明玨的速度,她可是一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別指望著她能飛過去。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一步一步走過去,況且還要避開森林裡危險的生物。

  出發不久之後,璇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什麼叫沒有意外?宮明玨這個變態就是大大的意外,七天的時間,他們連一天的路程都沒有走完。

  「你到底想不想出去?」不記得這是他第幾次這麼問宮明玨了,只記得自己的聲音一次比一次無奈,一次比一次可憐。

  「別吵我,沒看到我正在關鍵的時刻。」宮明玨頭都不抬的扔給璇一句話,「你要是餓了不是有飯菜,對了,你無聊的時候再去給我找點草回來,什麼都好,多多益善。」

  哀歎……再次哀歎,璇從來不知道他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搬運工了。進入森林不久,宮明玨的眼裡就開始發光,歡呼的撲向隨處可見的不起眼的花花草草,什麼破樹枝爛草根都被她收集起來。不僅自己犯病還把他趕出空間,讓他也跟著收集那些垃圾。然後她就開始旁若無人的搗鼓來搗鼓去的,弄那些廢物。

  直到她將一些藥粉灑在自己的傷勢上,並且快速的緩解身上的淤青,他才知道,敢情她還是一個大夫。好吧,弄出一點藥來處理自己的傷勢無可厚非,但是,一連七天完全沉浸在藥草裡也太過分了吧?

  「哈哈……璇,發達了發達了!」將最後一味藥材加進去,宮明玨興奮的拍著璇,眼中爍爍放光比發現了金礦還要興奮百倍。

  「你當君王了?」璇沒好氣的扔給她一句,有什麼好興奮的,一些治療疾病的藥有這麼興奮嗎?大夫隨處可見。

  「你真是沒有大腦。」宮明玨心情好的不跟他計較,不過嘴裡可是不吃虧,「你說要去外面的世界就憑你一個只剩下一成實力的妖,可以保證萬無一失嗎?」她可是記得,將宮奮打飛了那一拳已經耗盡了璇的力量。

  「你要當大夫?」璇皺了皺眉,點頭,「也是,日暉大陸對大夫還是很尊重的,生存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錯,我從來就不是大夫。」宮明玨豎起食指在璇面前晃了晃,「你看看這些東西,那可是以後我們賴以生存的寶貝。」她真是沒有想到這森林裡的藥材這麼豐富,而且,她腦海裡竟然儲藏了無數的藥材知識。

  「這是什麼?」璇看了看跟前幾天宮明玨敷在傷口上藥粉差不多的東西,「治腹瀉的?」

  「別這麼看不起人。」宮明玨小心翼翼的拿起來,得意的舉到璇面前,「這個東西叫做驚聲尖叫。」

  「驚聲尖叫?」璇一臉厭惡的皺眉,這是什麼鬼名字?「它是做什麼用的?」

  「只要被人吸上這麼一點點,立刻可以無限大的擴張負面情緒。你可以想像嗎?如果一個人怕一隻小小的飛蛾,突然之間這個飛蛾變得跟一個人一樣大,不、不,應該是無限的擴大,這個人被飛蛾抱在懷裡啃。哈哈……你能想像那時的恐懼嗎?」宮明玨得意的叉腰大笑著,「這就是無限負面情緒擴大!」

  「驚聲尖叫?果然是驚聲尖叫。」璇見鬼似的盯著眼前笑得跟個惡魔似的宮明玨,心裡打了一個寒戰,她好像不僅僅是無賴,簡直就是變態。有哪個大夫會研究出來這種東西?不知道被無限擴大負面情緒的人還有沒有那個意識會尖叫?

  「這個呢?」璇突然覺得自己還是盡量弄清楚她手裡藥粉的作用比較好,省得一不小心誤碰了倒霉的是自己。

  「撕心裂肺。」

  「作用?」

  「精神層面產生幻覺,所有的感覺都被放在磨盤碾壓似的,其實根本就沒有傷害,完全是幻覺。」

  「這個?」

  「粉身碎骨。」

  「作用?」

  「類似於軟骨散,不過呢,不僅身體動不了,而且全身的骨頭跟被一點一點敲碎了似的,會疼得很過癮。」

  「這個?」

  「肝腸寸斷。」

  「作用?」

  「不停的哭,心情跌落到谷底,所有希望崩塌,絕望!」

  越問璇的臉色越黑,誰能告訴他,他到底跟什麼樣的變態簽訂了契約?現在可不可以讓他回去,他寧可繼續被囚禁!

  「這個呢?」幾乎是無力的指著唯一一份看起來還算正常的藥,「這個又是什麼鬼東西?」

  「這個叫活血散。」

  「活血散?」璇跌到谷底的心終於有了一絲希望,終於有一個正常名字的藥了,「是你前些日子化開淤血的藥嗎?」還好,還好,她不是太變態,還知道做一些個正常的藥。

  「別侮辱我的醫學水平好不好?」宮明玨立刻扔給璇一記大大的白眼,突然陰森森的一笑,「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有些藥材是需要鮮血入藥的,只要有了這個活血散,那鮮血就立刻主動的鑽出皮膚,所有的毛孔就跟開了閘似的,呼呼的往外流血。這是目前我最得意的成品,你想想那是多麼新鮮的血液啊,沒有污染、沒有……喂、璇,你怎麼了?」

  蒼天啊,求求你,降下一道天雷劈死他吧!為什麼他要跟這個變態簽訂契約?

  口吐白沫歪倒在一旁的璇,失去意識時最後的想法是--她果然不是大夫,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惡魔!

  她要是會懼怕神才怪了!不是有膽識,根本就是信仰不同!

  「我至於這麼可怕嗎?」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只是為了以後自保做了一點點防身用的東西好不好?她可再也不想被人當成沙袋揍。況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除了自己前世對藥材的記憶,此時她腦海裡充斥著各種草藥的屬性作用,也許平常人看來毫無用處的雜草,到了她眼中就是寶。而很巧的是,絡迦森林裡有很多她需要的草藥。

  有了藥材,這個她最熟悉的東西,就算出了絡迦森林,不說毫髮無傷,至少可以保全她們的性命。看來,一個月的時間根本就走不出去,因為她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撿」。

  絡迦森林此時在宮明玨的眼中,那就是一個完全開放的寶庫,可以讓她肆意索取,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撿到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3:58 AM

第十三章 傳奇丹藥

  「其實,穿過絡迦森林我們還有一個很大的麻煩需要解決。」宮明玨將草藥肆意掃蕩一遍之後,滿意的上路了,「除了安全問題,還有就是生存問題。」

  「生存問題?」璇跟在宮明玨身邊,沒有進入空間,好方便隨時採摘她需要的藥材以及保護她。

  「大哥,錢好不好?你不用花錢,我還需要!」宮明玨無奈的翻個白眼,「我總不能跟上次一樣去配備物品吧?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臉皮薄不好意思,人家送了東西我都不好意思接……」

  她說的那個人是誰?一排的烏鴉「啊啊……」飛過,璇比看到海水倒流還要驚訝,她知道不好意思這四個字是何解嗎?他怎麼沒有看出來上次她掃蕩的時候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只覺得她很得瑟就是了。

  「你說這樣好不好?」宮明玨突然湊到璇面前,陰森森的一笑,「我就冒充一回大夫,幫別人治病,到時賺些錢好方便以後使用。」

  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狐疑的問著:「為什麼你就能確定一定會有病人?」

  「你笨啊?沒有病人不會創造幾個病人?」宮明玨一指璇,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

  他就知道!只要沾了她就沒有好事。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告訴你,我可是……啊!」突然身體一個前傾,眼看就要跟地面的碎石來此親密的毀容接觸,腰一緊,被璇穩穩的摟在懷裡,「呼……還好,還好有你在。」一想到自己剛剛差點被摔傷,宮明玨就一肚子火,「有沒有搞錯一個破樹枝也來欺負我?」回身一腳踢了過去,霍然呆住了。感覺不對,軟軟的不像是木頭。

  「是人,還沒有斷氣。」璇的反應很快,立刻過去查看,「好像被妖攻擊了。」在絡迦森林被攻擊很正常。

  「是嗎?」宮明玨晃悠悠的逛過來,「咱們走吧。」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而且受累不討好的事情,她一向不做。絡迦森林到底有多麼危險她不知道,不過至少她知道一點,她已經是璇的累贅了,她不希望再給璇增加一個累贅。

  璇也沒有異議,他本來對人類就沒有什麼好感。

  「等一下……」宮明玨臨走時的一瞟讓她的腳步突然被定住,蹲了下來,不懷好意的貪婪笑著,「是個有錢的美人啊。」伸手探向那人的腰側,掛在腰側的佩飾一看就是上等貨色。

  「不要太貪心,小心沒有命享受。」璇不滿的皺眉,宮明玨貪婪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看到漂亮的男人和財物至於讓她迷失了本性嗎?

  「難道你沒有聽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可是行善積德。」宮明玨笑著,掏出空間裡的藥粉,強行灌進男人的嘴裡,「還好不是什麼太嚴重的傷勢。」不至於危及性命,當然前提是有人救他的情況下,要是放任不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直接飛昇了。

  一個時辰之後,男人緩緩睜開雙眼,乍見到宮明玨的時候有一絲恍惚,沉了沉,才開口:「敢問是姑娘救的在下嗎?」身上的傷勢有所緩解,除了她再也沒有別人。

  「正是。」宮明玨輕笑著,「公子好些了嗎?」

  「多謝姑娘。」男人向左右看了看,皺眉,「不知道姑娘還有沒有見到其他人?」

  「沒有了。」宮明玨搖頭,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沉痛,「你的朋友恐怕沒有你這麼好的運氣。」

  男人苦笑著:「今日欠下姑娘的大恩,不知何以為報?如果不嫌在下俗氣的話,一些金銀可否……」

  「公子,你這就是看不起我了。難道你覺得救你是因為我貪圖錢財嗎?」宮明玨義正言辭的說著,聽得空間內的璇一愣,她不是為了錢救人?也不是誰剛剛還說缺錢,怎麼這麼快就變了一個人?

  「是在下唐突了。」男人歉意的笑著,「姑娘海涵。」

  宮明玨無所謂的輕笑:「算了,看公子也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如果非要交換的話,我倒是真的需要公子一個幫助。」要求說得太快,讓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她另有企圖。

  「姑娘請說。」男人臉上客客氣氣的笑,可是心已經開始下沉,果然,世上的人就沒有一個是不帶貪念的,一定是看到他身上有貴重的物品,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不知道公子可否將此物的來歷告知小女子?」宮明玨伸手一指男子的佩飾,眼中含笑。

  男人眸中一沉,聲音冷上幾分:「姑娘,此乃是在下從小貼身之物……」果然是個貪婪的傢伙。

  「我想是公子搞錯了,我問的是它上面的花。」

  宮明玨的話讓男人下意識的低頭,果然佩飾的上面不知何時沾染了點點細碎的淺色花朵,很小很小的花,要不細看根本注意不到。「這個好像是在下經過一處地方不經意間碰上的。」

  「公子可還記得那個地方?」宮明玨緊張的問著,雙眼死死的盯著男人。

  「記得。」男人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詳細的告訴了宮明玨路線。

  一聽完,宮明玨立刻興奮的起身:「公子,這裡目前很安全,只要你安心休息等傷勢好些就可以離開了。多謝公子的幫助,再會。」說著,宮明玨快步跑開,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男人,她不需要他的報答嗎?

  「你跑這麼快做什麼?」璇突然脫離空間,跟在宮明玨身邊。

  「笨蛋,發達了,你知道不知道?」宮明玨頭都沒回一下,雙眼爍爍放光。

  「你又想到什麼亂七八糟的草藥,能賺錢了?」璇微微的皺眉,他發現宮明玨對草藥似乎有一種偏執的狂熱。自從進入絡迦森林,她就一直在收集草藥,很多都沒有用到,被丟在隱秘空間裡。好在他的空間夠大,不至於裝不下。

  「能賺錢?」宮明玨不屑的冷哼著,「你的目光太短淺了!」不大一會兒跑到了目的地,看著零星的細碎小花,宮明玨興奮的歡呼,「天呢,竟然真的有,太幸運了!」

  過去小心翼翼的摘下小花,拿出空間裡的工具以及草藥,謹慎的處理配置著。一看那個陣勢,璇知道,沒有一兩個時辰她是再也不會行動了。

  他四處查看一下,以防附近有什麼妖獸突然的襲擊。可是,璇這次還是估計錯了,宮明玨一坐下竟然是一天一夜,一個姿勢動都沒動,只有手在來回的忙著。一次次的磨粉配比,就連他一個外行都看出來,宮明玨花的心思有多大。

  是什麼藥值得她這麼費心?

  「完成了。」很輕很輕的聲音響在璇的耳中,快速的撲過來,一下子愣在那裡,「你怎麼了?」不可思議的瞪著宮明玨,一天之前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怎麼突然之間彷彿被吸光了所有的精力,整個人萎靡下來。慘白的臉頰沒有一點血色,就連伸出的手都有一點點的顫抖,可是黑亮的眼中是掩不住的興奮光芒。

  「為了一些錢,你至於把自己弄成這樣嗎?」璇沒由來的升起一股怒火,忍不住罵道。

  「笨蛋,你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宮明玨咧著唇笑著,比抱著金礦還要開心百倍,「來,吃了。」

  「我吃?」璇死死的盯著舉到他面前不停顫抖的手,捧著一顆小小的藥丸。

  「當然,不然你還想讓我吃啊?」儘管身體虛弱,但是宮明玨嘴上可是不吃虧,「叫你吃就吃,哪那麼多廢話。」

  璇拿起藥丸,毫不猶豫的放入口中,這算不算人類所說的試藥?算了,既然已經與她簽下契約,還有什麼事情不可以做?

  藥丸入口,瞬間融化,化為一股甜香滑入腹中,騰的一下,體內彷彿被火點燃,一股烈燃沿著他的經脈流轉,一股力量在不停的叫囂。冷汗不知何時已經佈滿額頭,非人的痛苦啃噬著他的一切,彷彿要在烈焰中化為灰燼。

  宮明玨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看著璇吞下藥丸,看著他在地上掙扎,看著他一切平靜之後不可思議的瞪著自己。嫣然一笑:「我就知道自己會成功。」

  「這、這是……」他的傷勢竟然好了一分,要知道,他的傷勢極重,不會輕易轉好,難道是剛剛的藥丸?

  「天靈丹。」宮明玨說得輕描淡寫。

  可是,在璇的耳中不啻於一記炸雷。天靈丹,那是相當於傳奇存在的藥物,傳說它可以醫治世上最厲害的傷勢,它可以幫助一個妖提高一百年的功力,那是妖界的聖品。但卻失傳了,因為沒有哪個藥劑師會肯做天靈丹。

  因為它的藥材融合需要最熾熱的鮮血,也就是說藥方的比例要精確到沒有意思差錯,還要用新鮮的血液使之融合。天下有哪個傻瓜會為了一隻妖而動用自己的鮮血?

  璇一把抓住宮明玨的手,果然,手心內還有剛剛乾涸的血漬:「你……」說了一個你字之後,他再也說不出口。

  「好了,我不知道對你有多少幫助,不過至少還是有點幫助的。可惜,烈焰花只有這麼多,我也只能做出一顆來。等有機會再想別的辦法吧。」宮明玨輕描淡寫的說著,可是這些話卻如一記重錘砸在璇的心頭,突然,眼中竟然有了酸澀的感覺。

  恍惚中聽著宮明玨氣惱的嘟噥著,「真是沒有想到活血散第一個使用者竟然是自己,虧大了,下次要多吃些東西補回來……」

  笑容浮現,璇心中的堅冰被一錘打碎,宮明玨三個字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中,刻骨銘心。

  「喂,看什麼看?我知道我長得傾國傾城,也不至於這麼迷戀我吧?」戲謔的聲音中,依舊是宮明玨無賴的調侃。望著眼前的清秀佳人,璇輕輕的笑了,「你還是這麼無賴啊。」一聲歎息,只有璇自己明白,意義已經大不相同。
  



第十四章 情愫暗生

  「你真的不用進空間裡?」宮明玨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著,這個璇怎麼這麼奇怪,突然的不進空間裡待著了。

  「在外面比較方便,要是突然有妖襲擊,我怕來不及。」璇說的理所當然,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他為什麼不想回到空間。

  宮明玨沒再說什麼,反正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別:「對了,璇,妖到底是怎麼分級別的?」一路走來,璇也解決了不少的妖,不過全都是獸態,沒有一個人型的。可是璇又說那些妖也很厲害。

  「很簡單,妖有一個重要的區別,可不可以化為人型,要是化為人型,相當於妖力有一個質的提升。每五百年有一次天劫,闖過一次,就是一個境界,同樣是五百年的妖歷劫的妖與沒有歷劫的是差距極大。不過有的妖是一生都無法化為人型,妖力同樣不弱,但是在智力方面就差很多。」璇分開路邊的樹枝,好方便宮明玨通過,「一般的人分不清楚化為人型的妖。」

  「還挺複雜。」宮明玨撇了撇唇,真是一個凶險的世界。

  「你還好嗎?怎麼臉色一直都不太正常?」璇停下,有些不太放心的皺眉,沒有什麼血色的小臉看的他心裡難受。

  「可能是休息不好。」聽璇這麼一說,宮明玨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從配製完那天靈丹,她總是感覺自己很累很累,不是身體,而是來自精神方面,很奇怪的感覺。

  「再有幾天就能出去,到時找個客棧好好休息。」璇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人類的事情他不是很瞭解,就算擔心也幫不上忙。

  「嗯嗯……」宮明玨嘴上應著,但是眼睛滴溜溜的往森林深處瞅著,心疼啊,裡面不知道還有多少好的藥材,可惜,璇說內部太危險,不能進去。

  「想都別想。」璇猛然一拉宮明玨,一看她爍爍放光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除非你不要命了。」

  「好啦好啦!」宮明玨不甘心的擺擺手,算了,以後有得是機會,「啊!」一聲尖叫嚇了璇一跳,「怎麼了?」她哪裡不舒服?

  「早知道就打劫那個男人了,該死的!忘了我沒有錢了!」宮明玨懊惱的揪著自己的頭髮,「失策失策。」

  璇微愣之後輕輕的笑了:「錢可以慢慢賺,你還會想不到賺錢的方法嗎?」

  「也是。」突然宮明玨不懷好意的靠近璇,眨了眨眼無恥的建議著,「璇,你有沒有想過出賣自己的天然條件,為我賺點錢花花?」

  「做夢!」想都沒想一口回絕,扔下宮明玨,璇大步往前走,什麼時候她的嘴可以改改就天下太平了。

  「其實,璇,我考慮了一下,怎麼去外面還是很危險的。」宮明玨撓撓頭跟上,很多問題都很現實,「我一點魂力都沒有,而你也是一個無法發揮全部實力的妖,再加上我罪人的身份。怎麼看,咱們都是底部的那個階層。」

  璇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宮明玨難得認真的樣子:「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樣囂張的利用自己的罪人身份掃蕩,不會有人知道你是事情。至於實力方面,在城裡生活你收斂一下,不會有太大的麻煩。生存問題也沒有那麼可怕,你不還可以配藥嗎?當個臨時大夫應該夠吃喝。」

  「嗯,出去的首要問題就是解決基本生存。」宮明玨笑著拍了拍璇,「走了,不想了。」

  璇點頭,天大地大還不至於走投無路,兩人上路,走了兩個時辰後,璇突然拉住宮明玨,一臉警惕的盯著前方:「前面有人。」

  「不是妖?」宮明玨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沒有什麼問題,「既然不是妖,就過去看看,萬一要是可以搭伴走,也好過讓你自己這麼累。」

  往前走了沒多久,果然看到一頂頂帳篷,看樣子像是鏢師,配備挺齊人也不少。宮明玨看了看,沒有走進,而是一拉璇從旁邊繞開了。

  「怎麼了,不過去搭伴?」這些人看樣子實力不錯,要是有了他們更能保護宮明玨的安全。

  「不了,我不喜歡他們。」宮明玨不舒服的搖頭,下巴揚了揚。

  璇目光望去,一個衣著光鮮的女人正在那裡逗弄一隻兔子,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顏色的兔子,全身上下被灰塵和淡淡的血漬包裹,在女人手中小竹枝的抽打下,一下一下困難的蹦著。兔子每一下笨拙的蹦跳都惹來女人誇張的大笑。

  「它在哭。」宮明玨輕輕的說著,雙眼盯著小兔子的紅寶石似的眼睛後就再也移不開。本來不想過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小兔子眼睛之後,心裡再也忍不住那種心疼,邁步過去。

  「林珊小姐,休息一下吧,要是累壞了我沒有辦法向您的父親交待。」一個青年對著施虐的女人說著。

  「哼,我讓它逃跑,從來就沒有人敢忤逆我,該死的畜生!」啪啪幾下又抽到兔子身上,看著兔子一個哆嗦再也蹦不起來,林珊開心的大笑。

  「這位姑娘,不知道可不可以跟您做筆交易?」宮明玨湊了上去,望著林珊堆起笑臉。

  「你什麼身份也配跟我說話?」林珊高傲的揚起頭,不屑的冷哼著。

  「本來是不敢過來唐突小姐的,不過被小姐傾國傾城的容貌吸引,所以冒昧上前。」

  「嗯,什麼事,說吧。」林珊得意的挑眉,宮明玨的恭維她很受用。

  「小姐的容貌那是無人可及,身份一看也是無比尊貴,不過可惜有一點點小的遺憾……」宮明玨欲言又止。

  「什麼遺憾?」林珊急急的問著,她可是對自己的容貌極其自信,這個平庸的女人想說什麼?

  「小姐是不是最近感覺皮膚有些干癢不適?」宮明玨平靜的問著。

  「你怎麼知道?」林珊扔下手中的樹枝,過來一指宮明玨,「說。不然小心我讓你死在這裡。」

  「小姐息怒,因為在下碰巧對草藥有些研究,覺得小姐是因為皮膚久在陽光下暴曬所致。小姐的肌膚本就嬌嫩,這樣暴曬確實有損小姐的美麗。」

  「嗯,說的在理。」林珊點了點頭,「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要是小姐不嫌棄的話,我手中正好有一份藥物可以滋潤皮膚。不過……」

  「怎麼,你還敢跟我提條件?」林珊眼睛一瞪,手一揚就要打向宮明玨。

  「不是、不是……小姐你看,我自己走了這麼遠的路,乾糧也吃光了。不知道小姐可不可以給我點乾糧?」宮明玨可憐兮兮的低語,一副低三下氣的樣子。

  「嗯,可以,怎麼不可以。只要你的藥確實管用就行。」林珊極其滿意別人在她面前低頭的樣子,她就是喜歡時時刻刻的高高在上,充當女王。

  「小姐您先試用一下。」說著,宮明玨立刻掏出一點藥膏抹在林珊的手臂上,「小姐感覺怎麼樣?」

  涼涼的觸感極其的舒服,藥膏塗上之後皮膚立刻滋潤起來,林珊心中大喜:「好,我馬上讓人準備乾糧給你。盧子寧聽到沒有?」

  「是,林珊小姐。」盧子寧轉身就要去拿乾糧。

  「那個小姐,我可不可以要這隻兔子?」宮明玨嚥了一口口水,雙眼貪婪的盯著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兔子,「我都好久沒有碰到肉了。」

  「哈哈……好,給你!」林珊伸手一撈,拎著兩隻兔耳扔給宮明玨,「叫你跑,看你成了盤中餐還怎麼跑?」說完,高傲的轉身回了帳篷。

  宮明玨抱著兔子就要走,突然被一個聲音叫住:「姑娘,你再這樣下去很危險。」

  回身,詫異的挑眉,竟然是旁邊那個一臉憨厚的盧子寧:「公子再跟我說話?」

  「是的。」盧子寧不安的搓了搓手,刻意的壓低聲音以防被林珊聽到,「姑娘是不是最近配過藥?」

  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他怎麼知道的?配了藥還能被人看出來?

  「是這樣,在下有位叔叔是藥劑師,所以對藥物略知一二。姑娘的精神力沒有達到所配製藥品的程度,強行配製只會損傷身體,嚴重的話會有性命之憂。」盧子寧輕聲說著,不知道這位姑娘會不會覺得他唐突。可以讓林珊服服帖帖的放了兔子,這個小姑娘不簡單,看她的樣子,哪裡像沒有乾糧的人。究其原因無非就是為了救那只可憐的兔子,真是一個聰明又善良的姑娘。

  「多謝公子。」宮明玨微微福身行禮,抱著兔子離開。原來她一直感覺乏累是因為強行配製天靈丹的原因嗎?看來,這個世界的規則她還是沒有完全掌握。

  快步離開那些人的視線,宮明玨坐在地上拿出藥粉給小兔子上藥:「真是可憐,落在那種變態女人的手裡。」

  「沒想到你還真會演戲。」璇從隱秘空間裡出來,天知道她這樣一個高傲的人怎麼可能對那個女人低三下四的。

  「笨,不順著她的脾氣,這個小傢伙就沒命了。」宮明玨輕輕的處理著小兔子的傷勢,一道道傷痕讓她皺眉,變態女人,一隻兔子都打成這樣,真是心理扭曲。

  「要是我去硬搶也不見得輸給他們。」璇負氣的說著,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看不慣她被人欺負的樣子。

  「你啊,還真是笨。」宮明玨搖頭,「小小的順著那個女人省了一場硬仗,有什麼不好。再說了,我也不希望你被那個女人看到。萬一你被她看上了,收了去,我去找誰哭?這麼一個大美人,我還要留著自己用呢。」

  「無賴!」璇低叱一聲,扭過頭去,似乎極其反感宮明玨那輕佻的話語,不過,一抹不自然的潮紅卻悄悄的爬上俊臉,呈現出一抹別樣的俊美。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4:05 AM

第十五章 被人牽連

  「這麼可愛的小傢伙,那個女人也下得去手,心理不是一般的變態。」宮明玨給小兔子清理乾淨後,白綿綿的一團,個頭才只有一個巴掌那麼大,躲在她的懷裡瑟瑟發抖,紅寶石似的眼睛裡還殘留著恐懼,不安的左瞅右看。

  「你不知道配藥需要消耗精神力?」此時璇也恢復了正常,掩飾住自己剛剛不自然的心跳,回頭看著宮明玨,她稍稍恢復血色的小臉上還是有絲脆弱。

  「我哪裡知道?」宮明玨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不就是跟用腦過度似的嘛,沒事沒事。再說了也不是總有機會讓我配那種高級別的藥。」嘴裡隨便的敷衍著璇,心裡卻在打著算盤,要是多配製一些對自己身體好,並且能快速恢復精神力的藥劑,到時再配製高級別的藥就沒有這麼狼狽了吧?

  璇沉默了,沒有想到那個藥物對宮明玨的傷害這麼大,心裡一揪一揪的疼。

  宮明玨側首,突然的大笑:「幹什麼拉著一張苦瓜臉?別把我想的那麼高尚,讓你早日恢復妖力對我來說可是好處多多。誰不希望自己的保鏢能力十足?」

  看著宮明玨促狹的輕笑,讓璇的心裡更是不舒服,他倒是很想知道有哪個僱主是不惜傷害自己來幫助保鏢?

  林中風乍起,淡淡的自然清新撲鼻而來,一時之間彷彿天地被清泉洗過,格外的澄澈明朗。暖暖的陽光怒放,一直爬滿他的心。

  回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宮明玨竟然靠著樹幹睡熟了。清秀的小臉沒有了無賴的笑容,整個安靜下來,密如羽扇的睫毛輕輕的灑下淡淡的暈影,不太紅艷的櫻唇沒有了喋喋不休的自大狂妄,沉寂無聲。十指尖尖,就算睡熟了也沒有放鬆抱著的小兔,在她溫暖的懷中,和著胸口微微的起伏,小傢伙也平靜下來,毛茸茸的頭枕在她的胳膊上無比的舒適自在。

  「真是一個怪異的女人。」璇低聲輕歎,也靠著樹幹坐了下來,抬頭,仰望著茂密的樹枝淡淡的笑著,似乎好久都沒有如此輕鬆過了。微微的呼吸聲近在耳邊,淡淡的幽香縈繞鼻間,滿足的歎息一聲,闔上雙眼,進入了一個五彩斑斕的夢鄉。

  睡意正濃的宮明玨猛然被人拉起,還沒有等到她疑惑,一群人突然的闖入她的視線,正是剛剛那一隊鏢師,一個一個全跟見了鬼似的向他們這個方向奔來。

  「該死的!」璇低咒一聲,想都沒想拉著宮明玨往旁邊跑去。

  「璇,怎麼了?」宮明玨順手就將小兔子扔進隱秘空間,抱著它跑實在是費勁還容易誤傷。

  「那幫傢伙不知道怎麼惹上了妖,恐怕有大麻煩了。」璇給宮明玨解釋著,可是腳下一點都沒有慢下來。

  宮明玨眨眨眼:「你的意思就是說,咱們什麼都沒有做,然後被別人牽連的要逃命是吧?」鬱悶,極其鬱悶,世界上還有這麼沒天理的事嗎?在自己家裡坐的好好的突然來個天外隕石把房子砸了。這擺的是什麼鬼烏龍!

  「哎呦!」璇猛然剎車,宮明玨一個沒收住,彭的一下撞在璇的身上,張開嘴還沒有來得及罵就聽著璇無奈的聲音,「看來這次的麻煩還不小。」

  「一兩隻小妖,你不是沒有問題嘛,還怕……」宮明玨大咧咧的話突然頓住,尷尬的咧著嘴愣在那裡,眼睛用力的眨了眨,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伸手過去,一把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竟然不是做夢。

  「璇,它們是……」

  「妖群。」璇眉頭一皺,拉起宮明玨往回跑去,怎麼回事,絡迦森林裡的妖什麼時候如此齊心了?就算要攻擊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範圍的包抄,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珊小姐,不是說過那個盒子不可以打開嗎?」盧子寧真是拿這個大小姐沒有辦法,他們才不到二十個人,怎麼對付得了突然暴動的妖群。

  「我自己的東西憑什麼不能動?你們趕快把這些妖怪打發了,聽到沒有!」林珊高傲的抬頭頤指氣使的命令著盧子寧。

  要不是顧忌到林珊的身份,盧子寧真想上去抽她一頓,她以為這麼多妖都是死的可以讓他們隨便處置不成?「打開一條豁口,大家往外衝!注意保護林珊小姐!」沒有辦法,林珊是他們的僱主,再怎麼樣也要保護好她,雖然他很想把林珊扔出去。

  「我就知道她幹不了好事。」靠近那些人,宮明玨自然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一見到宮明玨與璇,盧子寧也明白他們是被自己這幫人牽連,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姑娘,給你們惹麻煩了。姑娘和你的朋友一起跟著我們,也許還有可能衝出去。」

  「謝謝。」宮明玨對這個憨厚的青年頓生好感,面對大敵還能顧及到他人安危,是個好人。

  「我們的隊伍裡怎麼可以有這樣低賤的人?」林珊不滿的聲音氣沖沖的衝了過來,待看清楚璇精緻完美的面容後,眼睛一亮,突然改口,「這個男的可以留下,女的就算了,別妨礙我們。」

  花癡!宮明玨無奈的聳肩,這位林珊大小姐到底長沒長大腦,都什麼時候還只顧男人?看來林珊的境界已經是無比之高。讓人好生佩服!

  「林珊小姐,現在什麼都沒有你的安全重要,有什麼事情等平安了再說。」盧子寧點出目前的首要問題,命都沒有了還什麼男人不男人的!

  「璇,你覺得會贏嗎?」宮明玨看著越來越小的包圍圈,有點絕望,兩方的數目差距太大,真的混戰起來,他們保命的機會微乎其微。

  「放心,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讓你出事。」璇眼眸暗了下來,死死的盯著妖群,衡量雙方的實力,唯今之計只有拼了。

  「都還沒有化為人型,應該還好點吧?」宮明玨抿著唇緊緊的拉著璇。

  「嗯。」璇點頭,不置可否,要是他全盛時期,這些螻蟻似的妖群他根本不放在眼裡,隨便一掃立刻全清。問題是,他如今的情況,連以前的兩成妖力都使不出來,握著宮明玨的手微微收緊,拼了!

  


第十六章 別惹女人

  妖群包圍圈越來越小,盧子寧的人全部進入備戰狀態,綠色白色光芒不停閃爍,所有人都將魂力調動到最佳狀態,細看之下,竟也不弱。都是幻士級別,而盧子寧竟是達到八星幻士。淡淡的白色光芒攏在劍上,八顆星星有序的閃爍在劍身,散發著熒熒白光的「幻士」二字,烙印在劍柄上。劍花一挽劍氣沖天,殺向妖群。

  璇死死的握著宮明玨的手,盡量的躲避,能不出手他就不出手,保存實力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激烈的廝殺,前僕後繼,宮明玨被璇好好的護在懷中,透過璇的保護,小心翼翼的窺視著。心中不由得暗自吃驚,要說妖她也見過幾個,都被璇處理了。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妖如此的瘋狂,彷彿是不知疲倦的發起一波一波的攻擊。在盧子寧等人的反擊下,鮮血迸濺,殘肢亂飛。

  「璇,才幾百年的妖,怎麼敢如此大面積的攻擊人類?」宮明玨看了看璇陰沉的臉色,妖為何如此瘋狂。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盧子寧的一個鏢師失手,被妖破了他的攻擊。手臂上一道血痕出現,血氣剛一瀰漫,旁邊的妖就跟突然找到源頭一般,蜂擁而至。獵豹、蟒蛇、蝙蝠……稀奇古怪各式各樣的妖瞬間淹沒了那個人,盧子寧連出手搭救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剎那被淹沒。半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妖散開,剛剛的地方除了一攤無法分辨的血泥,再也不見其他。

  一時之間,充滿了廝殺的森林中死氣蔓延,如重錘一般壓在眾人心上。表情全部凝重起來,幾乎是暴怒出手,一個一個全都拼了命。妖的級別不見得多高,但是數量太多,就算累也能把他們累死。

  「不對。」璇微微向後錯了兩步,避開攻擊過來的妖,「他們是傀儡。」

  宮明玨何等聰明,立刻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後面還有更厲害的妖?」敢情這幫無窮無盡的妖只是嘍囉,苦笑一下,她實在是為他們的處境擔心,「喂,璇。要是這幫只是嘍囉的話,真的大頭目出來了,咱們除了死路好像沒有別的路可走吧?」

  她可不是順嘴胡說,盧子寧他們的進攻完全被壓制,往往是攻擊過去,連一個妖還沒有殺死,立刻被逼了回來。包圍圈越來越小,眼看他們就要被妖群覆沒。

  「我不會讓你死的。」璇眼眸微瞇,衡量著當前的形勢,要是真到萬不得已,那個不妨一用。

  「都是你們,不然我們也不會被妖襲擊!」一聲嬌叱,罵得宮明玨傻眼,愣愣的盯著林珊大小姐。這、這也太不要臉了吧?他們才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好不好?

  「林珊小姐!」盧子寧聽不下去,低聲道,「您還不動手?難道等著我們全被殺死嗎?」

  林珊輕鬆的攤了攤雙手,何其的無辜:「我的寶貝沒有帶出來。你們這群廢物,我要是帶著寶貝出來,還用得著請你們鏢師嗎?收了我的錢,你們就有責任保護我!不然小心我爹讓你們鏢行吃不了兜著走!」

  一聽林珊滔滔不絕的說完這些話,宮明玨瞭然的點頭,原來林珊大小姐腦子有問題!理解了理解!

  「你……」盧子寧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手臂一痛,趕忙撤身後退,劍一揮斬殺偷襲他的猴子。再也不敢分神,全力對抗,也許今日一戰將會是他最後的一場戰役。

  沒有想到他苦心經營的鏢行竟然毀在林珊的手中,真是不值!無盡的悲憤化為劍氣,拚命斬殺,只攻不守,一時之間竟然也沒有妖獸敢近身攻擊。

  「聽說我,一會兒我會撐開一層保護壁,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可以支撐到他們結束。只要他們一退下,那個間隙你就趕快跑。」璇沉聲對宮明玨耳語著,「他們的妖力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中間的攻擊會有間隙。」

  宮明玨回頭,看了看璇:「你沒有把握贏。」不是問話而是肯定,要是璇有把握,他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璇一笑,等於是默認了宮明玨的話。

  宮明玨點頭,璇放心的鬆開手臂,難得她不跟他拌嘴,聽他的安排。手臂一揮,淡淡的綠色瞬間從璇的身上瀰散開來,一個透明的圓將兩人包裹其中,青翠的綠好似新生的枝葉無比清新,隔絕了外面的廝殺。

  突然,妖群不動了,所有的視線全都集中到璇的臉上,激烈對戰中的稍稍停頓,讓盧子寧喘了一口氣,目光一掃,才發現同伴連十人都不到。還沒有等他發出感慨,妖群又動了,只不過,這次的目標是璇的光球。

  「這……」詭異的一幕看得盧子寧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那些妖全都衝著那兩個人去了?眼睜睜的看著一隻隻妖衝向光球,彭的一下被彈開,倒地不起。這些妖拼盡全力竟然無法打破那道屏障?

  太厲害了!那個男人是怎麼做到的?剛剛與妖交過手他自然明白這些妖的實力如何,就算他是八星幻士,在群妖的攻擊下也是極其吃力。

  「盧子寧,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趁機走?」林珊氣得一跺腳,雖然那個陌生男人她很喜歡,但是如今還是小命要緊,男人以後有得是,命她可只有一條。

  「你們護送林珊小姐先走。」盧子寧立刻吩咐同伴,他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他們可以將妖引過去為他解圍,他怎麼可以一走了之?

  「鏢頭,我留下幫你。」立刻有人說道。

  「你們四個人護送林珊小姐走。」盧子寧將剩下的人分成兩隊,除了護送林珊,剩下的人他留下也許可以幫助那兩個人。

  「璇,你怎麼樣?」別人也許不清楚,但是在璇旁邊的宮明玨,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璇的臉色在一隻隻妖的攻擊下,越來越蒼白,頎長的身體竟然在微微的顫抖,他撐起這個屏障很吃力嗎?

  「我的妖力會有反噬效果,到了一個程度他們有一瞬間再也使不出來妖力,就是那個時候,你要趕快跑,聽到沒有?」璇沒有回答宮明玨的話,而是一字一頓困難的咬出他的計劃。

  「璇?」宮明玨眉頭緊皺,輕輕的扶住他,不知道何時,一絲殷紅已經順著璇的唇角淌下。有力而修長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彭的一下跪倒在地,雙手撐住地面,死死的扣進潮濕的土裡,全身肌肉緊繃,似乎要耗盡他最後一分力氣。

  「准、準備……一會兒……」璇氣喘吁吁的說著,撐起的屏障上咚咚作響,一隻隻妖依舊不知疲倦的沖-擊著他們的保護。

  宮明玨挑了挑眉,瞳孔收縮,頭一揚冷眼盯著屏障外面的妖群,咬牙罵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就算是貓,我也是機器貓!」說著,手一伸,從隱秘空間內掏出一大把草藥。

  該死的妖,敢惹她就要有承受後果的覺悟!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4:11 AM

第十七章 絕對保護

  宮明玨手中不停的動作,不同的草藥在她的手中配比,快速卻不慌亂。

  「你……」璇剛剛張口想要告訴她,快到那個時候了,唇卻猛然被宮明玨的手一按,一顆藥丸滑入腹中,眨眼,這是什麼狀況?

  詫異的抬頭,對上宮明玨有些恐怖的表情,心中一驚,她、怎麼了?表情這麼嚇人。

  「璇,還能堅持多久?」宮明玨嘴裡問著,手中依舊不停,鋪開的綢布上已經有了一點點的粉末狀物品。

  「沒多久。」璇困難的說著,妖力已經快達到透支的極限,他的屏障馬上就要被破。

  「行了。你收回妖力吧。」宮明玨冷笑著站起身來,手中抓著那一小包藥粉。

  璇看了看她,沒有絲毫的異議,猛然收回妖力,綠色的屏障頓時消失。被擋在外面的群妖,驟然之間像發了瘋似的,全都衝了過去。一次次的攻擊受阻,早就消磨盡了群妖最後一點耐性,如今的他們野性全部爆發,撲向宮明玨。

  宮明玨唇角泛起一抹淺淺的笑容,邪肆狂妄,突然,手一揚,綢布中的粉末頓時瀰散開來,紅如鮮血的藥粉在空中瀰散成七彩斑斕的霧氣,率先接觸到藥粉的妖,噗通一下,躍起的身子驟然停止,摔了下來。接二連三,妖群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全都倒了下來,似乎在那一剎那,全都身體麻痺,無法動彈。

  外圍的盧子寧瞪大雙眼,「她、竟然是個藥劑師?瞬間麻痺了群妖?」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盧子寧皺眉,這樣根本不行,妖不同於一般的野獸,他們的妖力不是僅僅麻痺肢體就可以解決的。

  「這個笨蛋在做什麼?」旁邊有人立刻叫了起來,竟然麻痺妖群,難道不知道這種沒有化為人型的妖更是暴躁,只要攻擊受阻接下來的進攻將會瘋狂百倍。

  她會被撕得連個渣都不剩!

  「璇我們走吧。」宮明玨扶起璇,低聲道,「要不你進空間待著?」受了這麼重的傷,身體吃得消嗎?

  璇堅定的搖頭,身為妖的本能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周圍倒下的群妖爆發的怒意以及殺機,宮明玨這次惹大麻煩了。「快走。」璇靠著宮明玨的支撐急急的說著,希望他們離開的時候妖群還在麻痺狀態。

  「姑娘,快點離開。」盧子寧也趕忙過去,扶住璇,如今只有快些離開再做打算。不知道這位姑娘配的藥劑能麻痺妖群多久。

  其他鏢師不用盧子寧吩咐,立刻擋在他們周圍,以防群妖突然的暴起攻擊。如今他們可謂是踩在一根鋼絲上,隨時都有掉下懸崖的危險。

  十步、他們連十步都沒有走完。一聲咆哮不知道是哪只妖發出的嘶吼,倒地的妖群迅速站了起來,全身的妖力外放,濃重的殺意像個棉被將宮明玨他們包得密不透風。強烈的氣勢,如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殺!」鏢師大吼一聲,如今不進攻就只有等死。這些妖已經瘋了,全都不顧他們的攻擊,個個拼了命,目標--宮明玨。

  「姑娘,你們快走。」盧子寧放開璇,轉身加入到戰鬥中,身體還沒有轉過去,突然被猛地一撞,手中長劍落地,盧子寧大驚,眼看就要命喪妖爪之下,突然,攻擊他的妖硬生生轉了一個方向直奔宮明玨而去。「小心!」盧子寧最後只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

  可是,一切已經晚了,無數的妖,撲向宮明玨,那個讓他們憤怒的源頭,勢要將她撕成碎片。

  而那個馬上就要淪為盤中餐的人,卻一點都沒有成為犧牲品的自覺,嘴裡還不緊不慢的跟璇嘮叨:「你說你,下次沒有把握就不要做這種事情,害得我還要扶著你走出去,你知不知道你很沉?」

  「你……」璇哪裡有時間跟她鬥嘴,尖銳的風聲已經劃過耳邊,璇妄想凝起嚴重透支的妖力,至少為她擋下一下也好。狼的利爪已經撲到眼前,璇猛然發出妖力,早已透支完結的妖力哪裡還有絲毫作用,幾乎是連丁點阻礙都沒有,狼的速度根本就沒有改變,直直的抓了下來。璇腳步一動擋在宮明玨與狼的中間,眼睛死死的盯著狼,等著利爪加身的痛楚。

  「嗷--」一聲慘叫,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狼突然重重摔在地面,痛苦的打滾,身體內一道白色的光芒爆出,啪啪幾下,身體不自然的彈跳著,好像極其痛苦。

  這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上來,突然,不停的怪聲發自妖群,一隻隻妖全都爆出白亮的光芒,一時間彷彿是被人點燃了爆竹,森林內詭異的光亮連閃,最後閃成一片。刺目的白光過後,癱了一地的妖,一個一個全都氣喘吁吁彷彿被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鴉雀無聲,所有人全都傻了眼,甚至還有鏢師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以確定這不是他的幻覺。怎麼會這樣,妖群竟然全部倒地,而且那不明的白光是怎麼回事?

  宮明玨好整以暇的拍了拍璇的肩膀:「走了,又沒有寶藏,傻愣著幹什麼?」彷彿她早已知道群妖會突然倒地不起。

  「你做了什麼?」璇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問著。他不奇怪妖群被消滅,只要能力夠強完全可以做到,但是宮明玨一點魂力都沒有,她是怎麼辦到的?難道說,是剛剛的藥粉,那個不是麻痺作用嗎?

  「血彩朦,妖力滅!」盧子寧嘴裡喃喃的說出六個字。

  「什麼?血彩朦?」這三個字如一道天雷,炸蒙了鏢師,一個個全都瞪大了雙眼瞪著宮明玨,彷彿是在看一個怪物,此時的宮明玨甚至比剛剛的妖群襲擊還更讓他們震驚。

  「血彩朦?」璇也停了腳步,錯愕的盯著身旁的宮明玨,好像根本就不認識她。

  宮明玨撓了撓頭:「你怎麼了?」

  「那個是血彩朦?」璇不確定的問著,血彩朦,那是什麼東西?那可是高級藥劑,已經在日暉大陸消失了千年的傳奇藥劑。怎麼會在宮明玨的手上出現,而且還是她剛剛配製出來的。

  「配個藥劑很奇怪嗎?」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她記憶裡的配方可是成千上萬,這個好像還不是很高級的樣子。

  「姑娘,你到底是誰?」盧子寧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無比的凝重。

  


第十八章 惹下麻煩

  「宮明玨。」宮明玨大大方方的報上自己的名字,絲毫不受盧子寧凝重表情的影響。

  相對於宮明玨的坦然,盧子寧反倒是尷尬的咳嗽一聲,他剛剛的問話確實有些唐突了:「宮姑娘,我是想請問一下,你是一位藥劑師嗎?」

  宮明玨笑了笑:「只是稍稍有些研究而已。」

  「太好了,太好了。」盧子寧興奮的搓著手,「宮姑娘,不知道可不可以請你同行,有些問題想請教你一下。」

  「當然。」宮明玨想都沒想的答應,受傷的璇還有極度乏累的她都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而盧子寧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宮姑娘請。」一行人離開,誰都不知道此時絡迦森林內部,一道平如鏡的池塘內正映射出他們的影像,低沉的聲音中帶著誘人犯罪的磁性沙啞,讓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血彩朦。」池面突然泛起一點波瀾,宮明玨的影像消失其中,清澈的池水內倒映著一張絕世妖嬈的面容,美得驚心動魄令人窒息,讓人不由得感歎造物者的神奇,世上竟然有如此完美無瑕的容顏。這是一種罪惡的美,好似搖曳的罌粟,美得致命美得恐怖,此時那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淡淡吐出三個字,「宮明玨。」綿遠而悠長,低沉而蠱惑,似天使的低喃又如撒旦的微笑。

  剛剛到達安全地帶的宮明玨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不知不覺中埋下了一顆不知是福還是禍的種子。

  「他們憑什麼跟我們在一起?」林珊趾高氣昂的高喊著,「盧子寧,別忘了你是我僱傭的鏢師!」她就是看那個女人不舒服,憑什麼她身邊可以有這麼一個俊美的男人陪著?

  「林珊小姐,要是沒有他們,恐怕我們早就死在妖群爪下!」盧子寧皺眉,「況且就算帶上他們也不會妨礙到護送林珊小姐這件事。」

  宮明玨沒有站在那裡去聽林珊那毫無營養的廢話,轉身進了盧子寧給他們專門預備的帳篷,「璇,我有些累,先睡一下。你也好好的休息,傷的不輕。」

  「嗯。」璇點頭,看著宮明玨躺好,他靠著門口坐下守護著她。

  可是誰知道,宮明玨這一睡竟然睡了三天才醒。

  「你可算醒了。」一見宮明玨睜開雙眼,璇多日來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下來,趕忙拿過一旁的溫水,一點一點的餵進宮明玨的嘴裡,「感覺怎麼樣,還累嗎?」

  宮明玨不太舒服的皺了皺眉,開口,聲音竟然沙啞得極其難聽好似粗粗的沙礫摩擦:「我睡了很久?」

  「三天,你說久不久?」璇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下次沒有本事就不要逞能,透支精神力你以為很好玩?」弄不好是要死人的。三天來,他可是一直在備受煎熬,一想到那最壞的可能就心驚肉跳。

  「宮姑娘醒了是嗎?在下可以進來嗎?」帳篷外盧子寧有禮的問著。

  宮明玨點點頭,璇開口:「請進。」這個盧子寧三日來對宮明玨是照顧有加就連那個無聊的林珊多次想來找茬都被他擋了下來,所以,璇對他稍稍有點好感,不至於那麼排斥,說話自然也就客氣一些。

  「宮姑娘,多謝你捨命相救。」盧子寧真誠的致謝,要不是有宮明玨,他們早已全部命喪黃泉。

  「盧公子客氣了。」宮明玨微微點頭,「這些日子還多虧你的照顧。」

  「這是應該的,不知道日後宮姑娘有何打算?」

  「也沒有什麼打算就是想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宮明玨看著欲言又止的盧子寧,「盧公子是不是又更好的主意?」

  彷彿是被人一下子說中心事,盧子寧臉上不自然的泛紅囁嚅著:「其實,是在下見姑娘對草藥極有研究,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興趣加入藥師聯盟?」

  「藥師聯盟?」宮明玨看了一眼盧子寧,根據腦中的對這個世界的記憶,那個應該是藥劑師的大本營。

  「是的,因為在下有一個朋友正好在藥師聯盟,以宮姑娘的造詣一定可以發揮所長。」盧子寧不太確定的問著,「不知道宮姑娘有沒有興趣?」

  「當然。」宮明玨笑著點頭,反正她也沒有什麼地方好去,有人幫她安排好,她又何樂不為呢?

  「到了狄亞城宮姑娘拿著這封信去狄亞藥師聯盟找一位叫歐陽婷的人。」盧子寧看著宮明玨將信收好,才小心翼翼的問著,「宮姑娘明日可以起程嗎?要是身體還不舒服,就再休息兩天。」

  「不用了,明日可以起程。」宮明玨點頭,她怎麼會不知道要不是不得不起程盧子寧斷然不會這麼問她。

  「那好,不打擾宮姑娘休息。」盧子寧退了出去。

  「你怎麼樣了?」宮明玨看了看璇,他臉色倒是正常了,應該沒有大礙吧?

  「哼,那些低級的東西還傷不了我。」璇不屑的冷哼。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傷不了他讓他吐血?看來這個璇比她臉皮還厚!

  次日眾人起程,宮明玨看了看一臉慍意的林珊竟然沒有來找麻煩,真是稀奇。好在剩下的路也不太長,不出兩日眾人已經來到了狄亞城。

  「宮姑娘這裡就是狄亞城了,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來鏢行找我。」盧子寧伸手指了指不遠的地方,偌大的鏢行旗幟迎風招展。

  「好的。」宮明玨點了點頭,盯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聲嘀咕一句:「要不要這麼繁華?」古樸的風格建築不同於她習慣的高樓大廈,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她無比新奇的感覺,一路走來左顧右盼,眼睛就沒有閒著。

  「哼,鄉巴佬。」林珊皺了皺眉,低叱著。

  「宮姑娘,我帶你去藥師聯盟。」盧子寧熱心的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好了。一路上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宮明玨笑著拒絕了盧子寧的好意,她可是受不了總跟林珊在一起。

  路上問了幾個人,很容易找到藥師聯盟,位於西城邊上的一個院落,很容易找到。只是……「這是什麼地方?」宮明玨站在門口不停的皺眉,她沒有來錯地方嗎?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4:16 AM

第十九章 藥師聯盟

  「璇,我要進去嗎?」宮明玨不確定的盯著眼前極其「落魄」的大門,猶豫著自己到底要不要推開。倒不是她多麼的嫌貧愛富,實在是這兩扇門破爛得可以,彷彿輕輕一碰之下就可以彭的壽終正寢,她可不想還沒有見到正主就先把人家的大門給砸爛了。

  璇遲疑的開口:「來都來的,不進去一趟似乎……」上下再次打量了大門一眼,「算了,要不走吧。」那兩扇門,他實在是不敢恭維。

  「管他呢,要是破了也不是我弄得,誰讓他們自己不好好修理。」宮明玨甩甩頭,甩掉顧慮,一把推開「飽經風霜」的大門,吱呀一聲,門開了,竟然還沒有倒,看來大門比他們想的要結實得多。「真是好木材。」宮明玨摸著自己的下巴嘖嘖有聲的稱讚,都破成這個樣子了,還這麼結實,厲害厲害!

  「誰敢闖老娘的地盤,不想活了是不是?」還沒等宮明玨適應院門內更「震撼」的景致,一聲大吼轟隆隆的砸了下來,砸得她暈頭轉向。

  「你是哪根蔥,敢來藥師聯盟搗亂!」一根手指直指宮明玨的鼻尖,嚇得宮明玨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這才看清來人,突然眼前一亮,好美的女人!一身合體的粗布衣裙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體,嬌媚的面容似三月桃花,妖嬈卻不媚俗,略染風霜的年紀平添了幾分成熟的美。

  「老娘問你話,你聾子是不是?」不過,美人的話和她的長相完全成反比。

  宮明玨撇了撇唇,在心底跟璇小聲的抱怨著:「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來我是如此的溫柔。」站在一旁的璇無聲的苦笑,人類真是不可理解的生物。

  「姐姐,我找一位叫歐陽婷的姑娘。」宮明玨這人一向很識時務,立刻細聲細氣的笑著。

  「姐姐?你叫我姐姐?」對面的美人立刻興奮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這麼年輕嗎?都半老徐娘了,人家不好意思的。」說著不好意思,還扭捏的一揮手中的手帕,硬是做了一個小女孩的姿態。

  「半老徐娘?姐姐真會開玩笑,你也只不過才比我大兩三歲吧,姐姐有二十了嗎?」宮明玨說的那叫一個真誠,比黃金還真。

  璇下意識的向旁邊挪了兩步,雞皮疙瘩掉滿地。撒謊也不用這樣吧?他臉皮可沒有她厚,他真是長見識了,這謊話說的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她不去唱戲真是有些浪費才華。

  「哎呀呀……小嘴真甜,姐姐我喜歡。說吧,找我什麼事?」女人一揚手帕捂著唇嗤嗤的笑著。

  「姐姐就是歐陽婷?」宮明玨一頭的黑線,盧子寧到底讓她找的是個什麼人啊?

  「沒錯,我就是狄亞藥師聯盟會長歐陽婷,有什麼問題儘管說。」歐陽婷一點都沒有察覺出宮明玨的不正常,依舊沉醉在剛剛的對話中。

  「這是盧子寧盧公子讓我轉交給您的信。」宮明玨雙手遞了上去,反正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愛咋咋地吧。

  歐陽婷伸手接了過來,嘴裡嘟嘟噥噥的小聲嘀咕:「這個盧子寧怎麼想起來給我寫信了?」縱然有疑問,但是歐陽婷依舊看了下去,突然,艷如桃花的臉上血色盡失,原本笑瞇瞇的眼睛瞪得老大,差點就要把兩個眼珠子爆出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信時不時的抬起頭來,上下打量著宮明玨。

  看看盧子寧這個傢伙都寫了什麼--藥劑之神!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有十八歲嗎?乳臭未乾就算她在製藥方面有些研究也不至於被盧子寧奉為藥劑之神啊。

  藥劑之神,那是唯一一個可以媲美神存在的人物,無數華麗又實用的藥劑用下來,愣是讓黑暗之巔的妖魔瞬間銷聲匿跡,那是一場神奇的戰役,沒有殺戮、沒有劍氣、沒有魂力,只是幾包藥粉幾瓶藥劑,滅了黑暗之巔。

  藥劑之神,那在人們的心中就是神!

  這個丫頭有這個能力?

  「她在極短的時間內配製了血彩朦。」什麼?歐陽婷再次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是血彩朦嗎?那個消失已久的血彩朦,這個小丫頭會配製?

  「你會配製血彩朦?」慘白著臉色,聲音乾啞得好似枯枝,歐陽婷的心臟幾乎都要崩裂,要是真的,那麼藥師聯盟竟會重現千年前的輝煌!

  宮明玨不太懂歐陽婷的緊張,只是輕輕頷首:「是。」突然,手腕猛然被人扣緊,下一秒就被人帶著跑了起來,「你、你幹什麼?」

  「來,這裡有十種藥材,你看看你能寫下多少配方。」歐陽婷直接將宮明玨帶入一個房間,嘩啦一下,攤開十種不同的藥材,一臉期待的盯著她。

  「好……」宮明玨嚥了嚥口水,歐陽婷這麼熱切的眼神讓她有些不太舒服。不過,還是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一條、兩條,依次寫下。寫到十條的時候,歐陽婷臉上樂開了花。

  三十條的時候,歐陽婷已經開始在冒冷汗,兩眼瞪得比牛眼還大,嘴張得足可以吞下一顆鴕鳥蛋。

  宮明玨最後收筆:「目前也就只有這五十條。」

  也就?只有?

  歐陽婷真想上去踹宮明玨一腳,問問她,她到底是不是人,十種藥材竟然配出了五十種配方!

  「會長,你沒事吧?」宮明玨一抬頭才發現歐陽婷唇角扭曲得極其不自然,似乎很痛苦,臉上也慘白慘白,突然之間又變得通紅,她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你就是一個變態!太好了!」歐陽婷一拳捶在宮明玨的肩上,哈哈大笑著,癲狂的大喊,「賺到了賺到了!藥師聯盟必會崛起,重現往日輝煌!」

  「宮明玨,歡迎加入藥師聯盟!」歐陽婷笑嘻嘻的盯著宮明玨。

  宮明玨嚥了嚥口水,她怎麼突然有種錯覺,好像她被老鴇盯上了,剛剛還美得成熟的女人驟然之間變得這麼可怕,跟看見肉的餓狼似的,就差兩眼放綠光了。

  「我不賣。」宮明玨下意識的回了歐陽婷一句,她錯了還不行嗎?她不要加入什麼藥師聯盟了。這裡比她獨自闖天下還要恐怖!

  「歡迎加入!」興奮的歐陽婷張大雙臂死死的摟著宮明玨,雙耳自動關閉了接收系統,這樣的人才說什麼她也不會放走!

  極度刺激之下,天旋地轉,意識被黑暗吞噬之前,宮明玨心裡哀嚎一聲--盧子寧,我恨你!

  


第二十章 沒落職業

  「我說你啊,空有著這麼好的天賦,完全不知道怎麼運用,真是浪費。不過,不怕,你到了這裡我會照顧你。保證讓你成為家喻戶曉的藥劑宗師。有什麼問題你就跟我說,千萬別客氣,到了這裡你就是到家了,我一定讓你感受到比家還溫暖……」

  盯著眼前滔滔不絕的歐陽婷,宮明玨苦笑著,為什麼她要醒過來?

  「你知道不知道,藥劑師是多麼高尚的一個職業,人人追捧。每到一處那是夾道歡迎,要想見咱們藥劑師,告訴你,那是要看咱們心情的,別管是城主還是君王,想不見就不見。」歐陽婷一提起藥劑師,臉上閃過神聖的光輝,沉浸在那輝煌的歲月中不可自拔。

  「這麼輝煌,為什麼住的地方如此簡陋?」好吧,總的來說宮明玨算是比較能適應的人,既然已經加入狄亞藥師聯盟也就不再想其他,不過,有些問題她還是要問清楚的。

  簡陋甚至可以說是落魄的院落實在讓她無法聯想到歐陽婷口中的輝煌。

  「咳,當然,有的時候,為人低調一些總是好的。」歐陽婷尷尬的咳嗽一聲,似是要掩蓋什麼。

  宮明玨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盯著歐陽婷:「歐陽會長,要是你想讓我加入狄亞藥師聯盟,最好就將實情說出來,不然的話……」後面的她沒有說,留有餘地才能讓歐陽婷自己發揮想像。

  「好了好了。這個丫頭真是愛刨根問底,跟你實話說吧,那些是一千年前的待遇,如今藥師聯盟稍稍有點走下坡路。」歐陽婷低著頭小聲的解釋著。

  「稍稍?有點?」宮明玨看了看這座形同鬼宅快要報廢的院落,這樣的還叫有點?歐陽會長的品味真是與眾不同!

  突然,雙肩一痛,被歐陽婷用力的按住,抬眸對上歐陽婷炯炯有神的雙眼:「所以,我的希望藥師聯盟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讓那些個眼高於頂的煉器師劍士看看,藥師不是後繼無人的!」

  面對著歐陽婷滿懷期待的熱切眼眸,宮明玨不知道說什麼好。那種眼神讓她如此的熟悉,那正是萬分執著才會有的光芒,輕輕的笑著,點了點頭:「好的,我加入。」

  「太棒了!」歐陽婷興奮的抱住宮明玨,灼熱的氣息噴到她的臉頰,「我就知道藥師聯盟不會沒落下去,一定會再現往日輝煌!」

  宮明玨淡淡的笑著,感受著來自歐陽婷心底最真實的熱烈情感,這種感覺真好,好似烈火在燃燒,有一股鬥志。

  「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裡,你的朋友住在你隔壁。反正藥師聯盟的人也不是很多,平日裡飲食會有人打點。」歐陽婷開始絮絮叨叨的安排著日常的一切。

  「對了,歐陽會長,我為什麼每次配製完藥品總是會身體很疲憊,盧子寧說過是精神力的問題。」宮明玨好不容易找到業內人士當然要問清楚她的狀況。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你隨意的做件事情和全神貫注的做件事情之後的感受完全不同,這個就是精神關注度。也就是說,你配製越高級的藥品越需要專心,自然會疲憊,你配製一份高級藥品等於配製幾十甚至幾百份的低級藥品,同樣的消耗卻出來不一樣的東西。」歐陽婷不甚在意的解釋著。

  「當然,你要是魂力級別越高你的精神力越強大,自然就沒有這麼累。不過你剛剛昏睡的時候,我也觀察過,你似乎根本就沒有魂力。所以你更容易疲乏。」

  宮明玨點了點頭:「魂力的事情以後再說吧。」這個不是想有就有的。

  「齊諾,你帶明玨熟悉熟悉環境。」歐陽婷揚聲道。

  「是的,會長。」門外進來一個男子,比宮明玨大不了幾歲的樣子,對著宮明玨老實的一笑,「宮姑娘,請。」

  「明玨你跟著齊諾四處轉轉,我還有些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了。」歐陽婷交待完,轉身離開。

  齊諾老實的在前面帶路,盡責的介紹著藥師聯盟裡的一切。從齊諾的口中,宮明玨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身為藥師的地位極其的低。而這一切的歸根結底是因為,藥師再也配不出上好的藥品,除了平日裡看看小病,幾乎等於虛設。要不是各地還有狂愛醉心於藥品研究的人,估計藥師聯盟早就解散了。

  此時她才明白為什麼歐陽婷看到她的時候跟見了鮮肉的餓狼似的,不過,像歐陽婷如此堅持研究藥品的人還是很少,大部分藥師聯盟的人都會兼職做些別的,自然別處的藥師聯盟相對來說日子好過一些。

  狄亞藥師聯盟完全靠從國庫內每年撥的一些款項來維持生計,歐陽婷愣是沒讓狄亞藥師聯盟關門大吉也算是奇跡中的奇跡。

  四處轉了轉,除了蕭條就是蕭條,庭院不小,但是人沒有見到幾個。在飯廳內用完晚飯,謝過齊諾之後,宮明玨也就回房休息。

  「看來狄亞藥師聯盟前景堪憂。」坐在床上,宮明玨托著下巴盯著璇,「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藥師的地位這麼低?」

  「我哪裡知道?」璇冷哼一聲,他為什麼要瞭解人類的生活?

  高傲的樣子看得宮明玨直翻白眼,不用每次都這麼凸顯他高貴的身份好不好?「好了,我要休息,你也回去吧。」

  璇沒有說話,直接出門,小心翼翼的將宮明玨的房門關好。

  「看來你還真的挺喜歡明玨的。」突然響起調侃的聲音,璇皺眉,回身盯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歐陽婷,冷冷的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你這是什麼表情?說你喜歡她怎麼跟活見了鬼似的?」歐陽婷瞪大雙眼。

  「我才沒有那麼低級的情感。」璇冷聲道,喜歡?真是可笑!

  「哦。」歐陽婷搖了搖頭,越過璇回到自己的房間,不再理會璇。她活了幾十年怎麼會看錯?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誠實了。

  喜歡?那是什麼東西?璇微微皺眉,他是高貴的妖,怎麼會喜歡一個人類?他與她之間只是契約關係。

  沒錯的,只是契約關係!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4:21 AM

第二十一章 理解錯誤

  房門突然打開,一見宮明玨的臉,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不自然的盯著她:「你……」她剛剛聽到那些話了嗎?

  「笨啊,兔子還在空間裡呢!」宮明玨把手一伸,舉到璇面前。

  璇緊揪著的心突然放鬆,似乎還有一點點的失落,情緒超出他的理解範圍,被他自動忽略。伸手,咬破自己的食指在宮明玨的額頭畫了一個簡單的符咒:「以後你隨時可以使用空間,不用非要找我。」

  宮明玨眼睛一亮,感受到了那無盡的空間,興奮的叫著:「太好了,璇,你也早休息。」彭的關上房門,返回屋內,抱出小兔子。小傢伙一離開空間,立刻拚命往宮明玨的懷裡鑽,似乎極其的害怕,肉乎乎的小身子不停的抖著。

  「好了,好了,不怕了。再也不會遇到那個壞女人了。」宮明玨輕柔的撫摸著小兔子毛茸茸的身子,「睡覺吧。」將小兔子放在自己身邊,安然的進入夢鄉,有什麼問題還是等她休息好了再說。

  一夜無眠,好夢到天亮,真是不錯,抱枕真是舒服,暖暖的溫度摟在懷裡就讓人覺得舒適……等等……溫度?

  宮明玨霍地瞪大雙眼,所有的瞌睡蟲立刻被驚走,抬頭,盯著突然闖入眼簾的大大笑臉,唇一張,發出了她心底最直接的感受:「啊--」

  「玨!」伴著一聲擔心的呼喊,彭的一下,眼前的笑臉驟然消失,眼看著璇一身戾氣的揮舞著拳頭,一下在將那個男人打在一旁,下一秒,璇蹲在她面前,急急的問著,「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宮明玨唇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好。讓她說什麼,剛剛睡醒突然發現自己懷裡摟著一個男人,任誰也一時反應不上來。

  「該死的!」一道綠色光芒爆出,化為利刃,直指縮在牆角的男人,璇眼中是狂暴的殺意,「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怎麼了?怎麼了?」聽到聲音匆匆趕來的歐陽婷出現在門口一見屋內的情況也是愣了愣,不過,畢竟見多識廣,很快反應上來,「等一下,留下活口好問話。」她真是怕她說慢一句,璇就能將那個男人大卸八塊。

  「你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床上?」璇黑著一張臉,絲毫沒有感覺出來他話裡怒意中夾雜著沖天的醋意。他只知道一聽到宮明玨的尖叫想都沒想就衝了過來,見到她床上的男人,腦中轟的一下,彷彿被雷劈中,還沒有反應上來,動作已經快過意識,直接將男人打到一旁。

  「床上?」歐陽婷玩味的眼神從三個人之間來回掃視著,心底暗笑,這個璇還說不喜歡人家,不喜歡的話幹什麼跟捉-奸-在床的丈夫似的?

  「是……主人抱我上去的。」面對著璇的妖力利刃,男人瑟縮了縮,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瞅著宮明玨。

  璇探詢中夾雜著責問的目光看向宮明玨,宮明玨不解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開什麼玩笑,她什麼時候把個大男人抱上-床了?

  「是啊,主人昨天還把我抱在懷裡,對我很疼愛呢。」男人晃著腦袋,得意洋洋的說著。

  「疼愛?」璇黑了一張臉,怨懟的眼神盯著宮明玨。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不至於吧,她雖然有時不講理了一點,無賴的一點,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快就來報應吧?「我什麼時候抱你了?」

  「怎麼沒有?」嘟起唇,男人似乎有些不高興,「主人昨天把我從空間裡抱出來的時候就一直摟著我啊。」

  空間?抱出來?宮明玨一陣無語,她又不是引妖石,隨便救隻兔子也能是妖?

  盛怒的璇也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收起妖力,心裡雖有一股不明的不舒服感覺,但是目前沒有必要殺了那個兔子。

  乾咳一聲,宮明玨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妖幹什麼裝成一隻普通的兔子?」一想到自己平白無故的被人吃了豆腐心裡就不爽。

  「主人別生氣。」男人倒是會察言觀色立刻看出來宮明玨臉色不對,小聲為自己辯解著,「我那個時候只能是本體,化不成人型,直到今天早晨才能捨棄本體。我不是故意欺騙主人的。」

  歐陽婷一看沒什麼事,也就無聲的退了出去,他們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的好。

  宮明玨看了看璇,她不太懂妖的事。

  本來在一旁生悶氣的璇,一見宮明玨對他投來探尋的眼神,立刻心情大好,她還是信任依賴他的。「有的時候妖在修煉的關頭是無法化為人型。」

  「所以你才會被那個女人欺負?」宮明玨瞭然的點頭。

  「嗯。」男人立刻點頭如搗蒜,而後,小心翼翼的偷窺著宮明玨的臉色,「主人,還生氣嗎?」

  看著男人小心謹慎的樣子,宮明玨好笑的搖頭:「不生氣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主人,我叫玉蔚兒。」玉蔚兒眨著眼睛,慢慢蹭了過來,不安的抿著唇。

  剛剛沒有好好的看,如今離得這麼近,宮明玨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詞,漂亮!是的,漂亮。這個形容女人的詞用在玉蔚兒的身上一點都不覺得突兀,水樣的美男,無比的嬌美,讓人不由自主的想疼惜他。

  看著這樣的玉蔚兒,宮明玨突然冒出兩個字:「小-受!」

  「主人,我是小小的獸,但是現在是人型,不要小獸小獸的叫,好難聽,我有名字的。」玉蔚兒嘟著唇,嬌美可人。嬌卻不陰柔,美也沒失了可愛。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看來他們兩人對這個詞理解有誤,算了,還是別解釋她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了,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煩。乾咳一聲轉移話題:「蔚兒,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自己能回去嗎?」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宮明玨愣住了,晶瑩的淚水順著玉蔚兒的臉頰緩緩流下,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流淚都可以如此淒美的。

  「主人,不要拋棄蔚兒好不好?蔚兒想一直跟在主人身邊。」

  「不哭,不哭,我沒說不要你啊。」怎麼說哭就哭啊?她最怕別人可憐兮兮的樣子了。

  「謝謝主人,謝謝主人。」玉蔚兒柔柔的聲音興奮的響起,一張笑臉紅如朝霞,水靈靈的眼中亮晶晶的。

  「璇,你怎麼說。」宮明玨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璇,她總是要徵求一下璇的意見,畢竟璇比她有經驗。

  璇起身走過來,一臉陰沉的盯著玉蔚兒。玉蔚兒在璇犀利的眼眸下瑟縮著,他怕極了這個一身戾氣的妖。

  璇眼眸深沉,緩緩的勾起唇角,手臂輕抬一點綠色妖力凝聚在指尖點上玉蔚兒的額頭。
  




  第二十二章 罪字標記

  「簽下契約,永不背叛。」冰冷的聲音吐出,宣告著璇的決定。

  「好。」玉蔚兒立刻點頭,生怕慢了一點就會被璇殺「兔」滅口,稍稍頓了頓,怯怯的問著,「什麼契約?」

  璇沒有回答,而是將這個問題拋給宮明玨。

  宮明玨笑了笑:「當然是主僕契約。」

  「我以靈魂起誓,從今往後宮明玨就是我玉蔚兒的主人,生死相隨、永不反悔!」柔柔的男聲中帶著無盡的莊嚴,玉蔚兒鄭重宣誓,聲音落下,一道契約紋燦亮在兩人額頭,隨著灼熱的溫度,宣告著兩人之間的契約成立。

  「好了,蔚兒,你剛剛才化為人型應該需要修煉吧。平日你就跟著璇,要聽他的話知道嗎?」宮明玨吩咐著。

  「嗯,蔚兒知道。一定好好聽……」玉蔚兒看了看一臉嚴肅的璇,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看樣子你比璇小,要不你就叫他璇哥哥?」宮明玨壞笑的看著璇,哈哈……璇哥哥,怎麼聽怎麼像熱戀中人的稱呼。

  「叫我璇就行!」璇陰沉著一張臉狠狠的瞪了宮明玨一記,她絕對是故意的,他敢肯定!

  玉蔚兒猶猶豫豫的偷瞟著璇,小聲的商量著:「我叫你哥可以嗎?」讓他直接叫璇的名字打死他也不敢。雖然不知道璇的等級,但是身為妖的本能讓他懼怕璇。

  璇沒有說話,不置可否。倒是宮明玨點頭:「好吧,就這麼稱呼挺好。」起身,「我也去找會長有些事情要談,你們隨意吧。」簡單的梳洗一下離開房間,直接去找歐陽婷。

  「怎麼搞定了?」歐陽婷一見宮明玨進來,好笑的問著。

  「嗯,挺好的,平白得了一個保鏢。」宮明玨沒有感覺出歐陽婷笑容中其他的意思,只是順口接了下去。「會長,加入藥師聯盟是不是應該有什麼規矩需要遵守?」

  「其實藥師這個職業已經算是名存實亡了。」一提到藥師的處境,歐陽婷就是一臉的苦澀,「只是各地有狂熱的人依舊堅持著,所以還有零星的藥師聯盟會。沒有什麼規矩,只要加入藥師聯盟的人可以隨意的使用聯盟內的資源,到了外地遇到麻煩也可以向當地的藥師聯盟尋求幫助。」

  「這可是利大於弊。」宮明玨聳肩笑了笑,基本上等於沒有任何義務嘛。

  「別想得這麼樂觀。」歐陽婷雖然很不想潑宮明玨冷水,但是實際情況她還是要講清楚的,「你知道如今最普遍的就是劍士與靈師。在強者為尊的世界,人人都在追捧力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器師就成了至高無上的職業。同樣的等級,有沒有器師打造的寶劍或是護腕就是決定性的因素。」

  「寶劍、護腕?」宮明玨皺了皺眉,她倒是見到盧子寧用長劍了,護腕有什麼關係?

  「器師打造的寶劍級別越高越能發揮戰鬥力,同樣的,護腕也是,護腕是專門給靈師使用的。」歐陽婷解釋著,「人人想得到更強的戰鬥力,所以器師在日暉大陸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不要輕易的得罪器師。」

  「哦。」宮明玨不甚在意的應著。

  歐陽婷挑了挑眉:「怎麼,你很不屑?」這個丫頭,從見面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戰鬥的時候完全要靠魂力的支撐,但是越高級別的招式越消耗魂力。要是我們有可以快速恢復魂力的藥品……」宮明玨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而是笑看著歐陽婷。

  「你能做出來?」歐陽婷突地站起身來,雙手激動得微微發顫,要是真的有了那種藥品,藥師的地位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著激動的歐陽婷,宮明玨笑了笑,極其自然的輕啟紅唇:「不能。」

  「厄?」感受一下突然從興奮的巔峰被扔下絕望的谷底,這種感覺,真是欲哭無淚。此時歐陽婷就是這種感覺,「不能你說什麼說?耍老娘啊?」她白興奮半天了!

  「現在不能並不表示以後不能。」宮明玨聳了聳肩,那叫一個雲淡風輕。

  氣得歐陽婷直跳腳,這個丫頭,耍她玩啊?這麼一會兒興奮一會兒低落也不怕她刺激過大?「反正聯盟裡的東西隨便你用。」好吧,人家有那個潛力,她也不好說什麼。為了藥師的未來,她忍!

  「那我就不客氣了。」宮明玨很客氣的笑著,離開。

  歐陽婷歪著頭盯著走得慢條斯理的傢伙,喃喃自語:「我怎麼沒感覺她客氣過呢?」

  從那天開始,宮明玨就紮在藥房內再也沒有離開過一步。研究醫書、識別草藥,配製藥劑,記錄成果,忙得是熱火朝天。

  歐陽婷也來看過,隨手翻了翻宮明玨的成果記錄,啪的一下,吼吼的一疊紙掉在地上,整個人呈石化狀態。穿腸散、破魂丹、歸西丸……密密麻麻的記載除了毒藥就是毒藥……她到底找的是個什麼人?惡魔還是天才?

  冷汗直流的歐陽婷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這算不算引狼入室?

  「不要亂扔我的東西,看可以不要浪費我的心血。」宮明玨撿起記錄,撣了撣上面的土,放到一邊繼續她的研究事業。這個世界有太多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藥材,太興奮了。腦子裡有藥方但是遠沒有親自試驗來得痛快。

  「你在做什麼?」歐陽婷嗓子乾啞,看宮明玨的眼神就跟看見了惡魔似的。

  「當然是做自保的藥,你覺得以後咱們不會用到嗎?」宮明玨說的理所當然。

  「用到?為什麼會用到?」

  「以後狄亞藥師聯盟在日暉大陸名聲大噪,你不怕有心人士嫉妒嗎?」宮明玨笑著眨了眨眼。

  「你、你的意思是……」歐陽婷瞪大雙眼,她要將狄亞藥師聯盟發揚光大嗎?「是真的嗎?你有信心?」一把興奮的抓住宮明玨的雙肩,激動的她沒有控制力度,撕拉一聲,竟將宮明玨的衣袖抓破,「不好意思……」歉意的話突然頓住,一個代表著恥辱的罪字霍然印在白皙的左臂上。

  歐陽婷驚訝的摀住唇,不可思議的盯著那刺目的標記。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4:26 AM

第二十三章 為人低調

  不同於呆愣的歐陽婷,宮明玨倒是好整以暇的放下自己手中的草藥,歪了歪頭,戲謔的問著:「怎麼,會長,不認識這個字?」

  冰冷的手指觸到她的左臂,竟然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宮明玨低頭看著歐陽婷輕輕拂過她的左臂。譏笑著抬頭,等著看歐陽婷眼中不屑厭惡的眼神。她可是忘記,她配備物品的時候眾人的眼神,跟一枚枚鋼針似的扎得人生疼。

  「自大的神,從來就不顧忌他人的感受!」歐陽婷憤憤的罵著,一拍桌子,「明玨別怕,只要有狄亞藥師聯盟一天,你就不會受人欺負!我保定你了!」陳舊的桌子承受著歐陽婷的重擊,晃了幾晃發出不滿的吱呀聲。

  宮明玨不甚在意的點頭:「放心,我也不會讓人平白欺負的。」揮了揮手,「我還要接著研究。」

  「好,那就不打擾你。」歐陽婷拍了拍宮明玨的肩,轉身離開。

  宮明玨無聲的輕笑,喃喃自語:「倒是一個蠻有意思的人。」說完,低頭,繼續沉迷在草藥之中,彷彿剛剛的一切不曾發生過一樣。

  當夕陽鋪滿庭院的時候,宮明玨完成最後一份配方研究,推門離開。還沒有走到飯廳就聽到歐陽婷氣勢洶洶的咒罵,微微皺眉,拉住行色匆匆的齊諾:「會長怎麼了?」

  齊諾尷尬的一笑:「今天會長去商行想買些木材修葺一下院子,但是……」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實在是他不方便說。

  宮明玨笑了笑,進了前廳:「怎麼了,是誰敢惹你?」

  「別提了。該死的林家商行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等著老娘把藥師聯盟壯大,看你們到時怎麼來求我!」歐陽婷氣鼓鼓的在那裡破口大罵,絲毫無視自己口沫橫飛的形象。

  「好了,別氣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商行至於嗎?」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聳肩,「齊諾,給會長弄點飯菜,餓壞了身體可不好。」沒有太多的安慰,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在心裡召喚璇與玉蔚兒。

  「什麼事?」璇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小心謹慎的玉蔚兒。

  「知道今天會長在外面怎麼了嗎?」宮明玨問道,齊諾不方便說,她大可以去問別人。

  「我在療傷。」璇的回答很乾脆,除了關係宮明玨的生死,其他的一律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

  「我聽了個大概。」玉蔚兒小聲的說著,「好像是會長去找商行買東西,一向都給會長優惠的,不知道這次怎麼了,林家的大小姐說什麼也不按以前的價格。還出言諷刺會長,說她……」

  「說什麼?」

  「嗯……」玉蔚兒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說道,「藥師聯盟是個乞討所,就知道求人施捨。讓會長有本事去乞討啊,陰溝裡的老鼠都比會長強。」一口氣說完,玉蔚兒不安的偷窺著宮明玨的臉色。

  「有意思。」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林家商會的大小姐跟藥師聯盟有仇嗎?」

  「主人,是林珊。」玉蔚兒小心的提醒著宮明玨。

  宮明玨眼睛一亮,雙手一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挑了挑眉,「蔚兒,你似乎對人類的事情很清楚,那麼你知道不知道狄亞是否有黑市?」

  「有。」玉蔚兒點了點頭,「不過,黑市的人都不好惹,主人……」

  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宮明玨痞痞的笑著:「咱們去黑市逛逛吧。」

  璇微微的皺眉,他太瞭解宮明玨了,她只要這麼笑就準沒好事:「你去做什麼?」

  宮明玨很無奈的歎氣:「林家讓我得罪了,會長沒有東西可以修葺院子,我當然去看看黑市有沒有便宜的東西。」

  對於宮明玨的這套說辭,璇是壓根就不信。她會這麼平靜的吃下這個虧?鬼才信!

  「主人,這樣不好吧。黑市也是跟林家有利益關係,我們去了……」玉蔚兒不安的跟在宮明玨的身後,他不想主人吃虧。

  「沒什麼,你放心,我這個人一向很低調不會惹事的!」宮明玨笑著,走到了黑市街口,一整條街無比熱鬧充斥著討價還價聲,卻沒有一個官兵全都是一臉橫肉膀大腰圓的護場在維持秩序。一家店舖挨著一家店舖,只要你有錢,只要你有貨,這裡就沒有什麼不敢交易的。管你是哪裡來的錢和貨,只要有利益,黑市照單全收!

  通常,來這裡交易的都是亡命之徒,可以說是地痞流-氓江洋大盜的另一種形勢的集會點。

  宮明玨往裡面看了看:「蔚兒,最大的交易點在哪裡?」

  玉蔚兒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最裡面的院子就是黑市頭腦的住處,不過,主人要是買東西,在街上的鋪子就可以,沒有必要靠近那裡。只有最高級的交易才會在那裡進行。」

  「蔚兒你有錢?」宮明玨斜睇著玉蔚兒似笑非笑。

  玉蔚兒一愣,老實的回答:「主人,我、我沒有。」他是妖好不好,哪裡會在自己身上帶錢?

  「那不就得了,怎麼去買東西?」宮明玨腳下沒停穿過人群直接走到院門前,兩個大漢立刻擋在那裡,呵斥著:「幹什麼的?」

  「來跟你們老闆談筆生意。」宮明玨輕笑著,說的不急不緩。

  「談什麼生意,你不掂一掂自己是什麼東西,也配找我們老闆?」大漢不屑的斜睨著宮明玨,不耐煩的揮手,「快走快走,別擋在門口。」要不是看宮明玨是個姑娘估計早就上手揍她了。

  「我最討厭別人擋我路。」宮明玨痞痞的笑著挑了挑眉,抬步上了台階。

  「告訴你快滾了,還……」大漢粗魯的伸手,就要去推不識相的宮明玨,這個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府也是她隨便能闖的嗎?自大慣了的護衛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嬌小的女子唇邊一抹淺淺的笑意,手還沒有碰到宮明玨的衣服,兩聲淒厲的慘叫幾乎是同時響起,聲音之大,蓋過了整條街的喧囂。熱鬧的交易頓時停了下來,所以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院門口。

  「不要以為女人就好欺負。」宮明玨笑得極其溫和,彷彿剛剛用毒陰他們的另有其人一樣,看都不看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兩個大漢,事不關己的推門進了院子。一旁的眾人怎麼樣都不明白,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麼沒見她動手,那兩個人就倒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進院門,三、四十個護院已經在那裡等著宮明玨,「姑娘,傷了李府的人,是不是要有個說法?」

  「我要找你們老闆談筆生意。」宮明玨笑嘻嘻的往前走著,對著凶神惡煞似的眾人視而不見。

  「先過了我們這關再說。」鬼才信她來談生意,踢場還差不多!

  「你們怎麼回事?」宮明玨手一揮,氣勢洶洶的眾人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噗通噗通全都摔倒在地,前後不過一秒。剛剛還氣焰囂張的護院,全都縮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見你們老闆怎麼這麼費勁,我這個人很低調的好不好?真是的,非要擋我的路,討厭!」宮明玨不耐煩的揮揮手,舉步往裡走去。

  璇已經見怪不怪的平靜跟在她後面,而初次見到這個場面的玉蔚兒完全傻在那裡。這樣直接闖人家地盤,毫不避諱的踢場子叫低調?

  主人的低調好與眾不同哦!





第二十四章 她很隨和

  等到李府的主人黑市的老闆李澤南匆匆趕來時,李府的護院已經躺了一地,個個症狀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不停的哀嚎,比殺豬的慘叫還是要難聽百倍。

  擦著冷汗,李澤南盡量平靜的走近前廳:「敢問姑娘,來李府有何貴幹?」

  宮明玨坐在主位笑瞇瞇的看著李澤南:「沒什麼事,就是想跟老闆談樁生意。」

  「姑娘談生意,李某自然歡迎,但是姑娘這樣對待李府的人,似乎有失江湖道義。」李澤南也不是吃素之人,能在黑道馳-騁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江湖道義?」宮明玨聽到這四個字似乎是極為吃驚,眨了眨眼,極其無辜的對著李澤南笑,「不好意思,李老闆,我並非江湖中人。」

  一句話差點沒把李澤南的鼻子氣歪了,敢情她的意思是她根本就不用遵守江湖道義是吧?耍陰的、他李澤南就應該照單全吃是吧?

  李澤南冷笑一聲:「姑娘,這樣就不對了。就算姑娘不是江湖中人,基本的禮數還是要懂的,要是沒有人管教姑娘,李某不介意教教姑娘。」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了,何況他李澤南?以為撂倒了他的護院,他就怕她嗎?驚訝是驚訝,但是,他能在狄亞黑道立足這麼多年,不是沒有依仗的!

  「黑烽!」隨著李澤南的一聲呵斥,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突然冒了出來,粗啞著嗓子應了一聲,「在。」

  「姑娘,你還是先跟我的護衛好好談談比較好,談過了,我們再做生意。」李澤南冷笑著。

  「主人,他是黑熊。」玉蔚兒的聲音從宮明玨的腦海中響起。

  「很厲害嗎?」宮明玨心裡回了一句。

  「五百年,馬上就要經歷天劫,可以說是難得的化為人型的妖。」璇淡淡的解釋著。

  一旁尚存的護院一見黑烽出來,全都長出了一口氣。他們老闆就是靠著黑烽橫掃狄亞,就連狄亞城的城主也全要忌諱老闆三分。小小一個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來李府撒野,看一會兒被黑烽撕成碎片她還怎麼囂張?

  一個一個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就連李澤南也放鬆的站在一旁。小丫頭是有點邪門,不過,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她一點魂力都沒有,她身後那兩個男人倒是妖,不過一個妖力不足,一個唯唯諾諾的像個膽小鬼,沒有一個夠看的。

  他不僅有黑烽,而且他自己也是九星幻士,還怕她不成?

  「李老闆,這樣不好吧?」宮明玨在椅子上動了動,似乎有些煩躁。

  「姑娘,我的護院總不能這樣平白無故的被人欺負了去,你說是不是?」李澤南得意的笑著,心中的擔心早就一掃而空,現在才來求饒不覺得太晚了點嗎?

  「黑烽,動手!」

  「嗷--」一聲嘶吼,極具氣勢,差點震塌房頂,不過,這聲嘶吼不是攻擊而是慘呼,「血彩朦!」甕聲甕氣的哀嚎,黑烽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你是五百年的妖怎麼了?仗著妖力就敢欺負我?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我這麼一個文明的人你非讓我動粗,你不知道我一向都很低調嗎?非逼著我動手,不挨揍你就不舒服是不是?今天不揍你一頓,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本來等著聽宮明玨求饒的李澤南臉上得意的笑容剛剛露出一點,卻發現情況直轉之下,一切都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五大三粗極其暴力的黑烽跟個剛出生的嬰兒似的蜷縮在地上被嬌小的宮明玨拳打腳踢,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詭異的一幕落在他的眼裡,頓時只覺得一陣的毛骨悚然、汗毛集體起立。

  「住手!」李澤南長劍一擺攻向宮明玨,管她到底怎麼詭異,先制住她再說!

  「九星幻士。」揮到宮明玨面前的長劍上九顆燦亮的星星與劍柄上的灼亮幻士二字相互呼應,「好高的級別,不過……」微微一笑極其不屑,「對一個藥師下手,你是找錯目標了!」

  一股甜香,撲鼻而來,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突然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直襲心底。嗆啷一聲,長劍落地,全身上下彷彿有上萬隻的螞蟻在啃咬,每一條神經、每一根血脈癢疼難耐。直到此時,李澤南才知道自己的護院到底是怎麼被撂倒的。

  往往得知真理是需要沉痛的代價,李澤南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句至理名言,此時的他,痛不欲生!

  「李某似乎沒有得罪姑娘。」他是什麼時候惹了這個煞星的?

  「聽說你跟林家商行很熟。」宮明玨蹲了下來,好整以暇的問著,笑容極其的純潔,比天使還天使。

  「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李澤南立刻撇清楚關係,強忍著劇痛,清晰的回答宮明玨的問題。

  「其實呢,我這個人很隨和,一直都希望大家能和平相處,要不是李老闆如此咄咄逼人,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不知道李老闆能不能跟我好好的談筆生意?」宮明玨問的是慢條斯理。

  「一定一定,生意人一向都以和為貴!」李澤南點頭如搗蒜,就算傻子都知道宮明玨在睜眼說瞎話,但是誰也不會蠢到跳出來反駁她,除非他不要命了。

  「那很好。」宮明玨放心的笑著,手一揮,一股淡淡的清涼攏在李澤南的身上,頓時那堪比地獄的痛苦折磨立刻消失。

  李澤南起身,訕訕的笑著,陪著宮明玨坐下:「姑娘,不知有什麼地方需要李某效勞?」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沒有必要把命丟在這裡。

  「是這樣的。藥師聯盟的院子想修葺一下,林家商行不肯賣給我們材料,所以,只好求到李老闆這裡。」宮明玨說的那叫一個真誠,比黃金還真!只是她的「求」法有些特別而已。

  「啊,沒問題,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不知道姑娘想要什麼材料,一定找來。」李澤南滿頭黑線,這樣叫求?他真是長見識!

  「材料我無所謂,只是比較注重細節。」宮明玨隨意的說道,「其實,李老闆,你也應該知道,這麼多年,藥師聯盟的情況一直都不太好,這個貨款……」

  「啊,不用,不用了!」李澤南立刻擺手,跟被馬蜂蟄了似的。他還敢收錢?只要這位姑奶奶不找他麻煩了就阿彌陀佛!

  「哈哈……李老闆也是隨和的人嘛,我們好有緣!」宮明玨大笑著,無視李澤南硬擠出來的苦笑,合著她就是空手套白狼來的,果然夠隨和!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4:32 AM

第二十五章 斷你後路

  「那就麻煩李老闆準備準備,回頭去藥師聯盟看看地方,好盡快幫忙修葺一下。」宮明玨站起身來,隨手放下一個小小的包袱,含笑的帶著玉蔚兒與璇離開。

  「姑娘慢走。」李澤南苦著一張臉,看著宮明玨離開。在狄亞幾十年,第一次栽得如此徹底。最讓他沮喪的竟然是栽在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娃手裡,唉……

  「老闆……」一旁的護院小心翼翼的上來,老闆倒是可以感歎想問題,但是院子裡的兄弟等不得啊。

  「拿去給他們用吧。」李澤南無力的揮了揮手,「黑烽,回來。」縮在地上虎背熊腰的黑烽身形立刻消失不見,「跟我去狄亞藥師聯盟。」那個丫頭說讓他準備,他要真的準備個一兩天,還不知道那小妮子又發什麼瘋呢?她的事情他可是不敢怠慢半分。

  回到藥師聯盟,宮明玨進了飯廳,光出去找材料了,忘了吃飯,這可虧大了。偌大的飯廳內,空無一人就見宮明玨自己在那裡胡吃海塞。也好在沒人,她那毫無形象的進餐方式實在是有點……慘不忍睹啊。

  「會長,李老闆來了。」齊諾急急火火的衝進前廳,一臉的慌亂。

  「李老闆?哪個李老闆?」歐陽婷不解的起身,這麼晚了誰還會來?

  「李澤南,李老闆。」

  「他?」歐陽婷一驚,她素與黑市的人沒有交集怎麼李澤南突然找上她了?不過人到了門口不見也不行,「快請。」

  說著,歐陽婷就出了前廳,往前院看去。齊諾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聲:「李老闆是從側門進來的。」

  「側門?」歐陽婷眉頭緊鎖,李澤南這是唱的哪一出,放著大門不走偏要鬼鬼祟祟的走側門?

  「歐陽會長,有禮有禮。」李澤南客套的笑著跟歐陽婷行禮。

  歐陽婷也趕忙還了一禮:「李老闆突然駕臨不知有何指教?」他們藥師聯盟可是與黑市八竿子都打不著,恐怕,李澤南此次前來沒有什麼好事。

  「是這樣的,聽說藥師聯盟要修葺院落,正好在下手上有一批材料極其適合。」李澤南怎麼說也是在狄亞叱吒風雲的人物,讓他自己說出來是被人揍的不得不來修葺院子,他丟不起那個臉面,只好扯了個詞。

  「嗯……李老闆,藥師聯盟資金一向緊缺,恐怕此次無法跟李老闆合作。」歐陽婷想都沒想一口婉拒,開什麼玩笑,商行的材料她都要買不起了,黑市那漫天要價她更是買不起。這個李澤南也真是的,賺錢也不會選對象,藥師聯盟像是有油水可撈的地方嗎?

  「不、不……我想歐陽會長誤會了,完全是無償修葺。」李澤南趕忙解釋。

  「無償?」歐陽婷真想衝出去看看外面的太陽是不是從東邊落下去的,專門賺黑錢的人突然無償的發善心了?

  ※※※※※※※※※※※※※※※※※※※※※※※※※※※※※※※※※※※※※※※

  「齊諾,你這急急忙忙的是要幹什麼去?」吃完晚飯,宮明玨溜溜躂達的回房,正碰到行色匆匆的齊諾。

  「李老闆來了,正與會長談無償為我們修葺院落的事情,我去泡壺好茶。」齊諾笑著回答,憨厚的臉上掩不住的興奮。

  宮明玨點頭,還不錯,這個李澤南挺上路。「李老闆這個人還不錯。」

  「是呢,這麼晚了還特意來,又平易近人的走側門,真是一個大好人。」齊諾感慨著,想想人家李澤南怎麼說也是控制著狄亞黑市的頭,能來他們藥師聯盟真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

  「側門?」宮明玨眉毛一挑,看向齊諾,「你是說這個李老闆是從側門進來的?」

  「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平易近人的……」齊諾還想說下去,眼前哪裡還有宮明玨的身影,奇怪的住了嘴去沏茶。

  「蔚兒,你怎麼看?」宮明玨沒有問璇,對於人類的事情還是玉蔚兒更有一些經驗。

  「李老闆能馬上過來,說明他怕了主人。」玉蔚兒實話實說。

  「怕嗎?」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可不只是要李澤南怕了她,而是要收服她在狄亞的第一支勢力。這個李澤南竟然跟她耍心眼,看來教訓還是不夠!

  「哎呀,這不是李老闆嗎?這麼快就來了?」宮明玨一腳邁進前廳就跟見到親人似的,熱情的迎上李澤南,可是眼中的冷光與嘴裡的話極不協調。

  李澤南心底突地跳了一下,難道這個丫頭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您看看您,剛跟您說了說院子需要修葺您就不辭辛苦的親自過來,真是讓宮明玨受寵若驚啊,這種事情怎麼能讓您親自來辦呢?」宮明玨上去一攬李澤南的胳膊,「就算要商量也要等到明日天明我們擺下酒席好好的談呢,今日都到傍晚了,怎敢耽誤李老闆的休息,來,我送您回去!」不由分說扶著李澤南就往外走。

  歐陽婷微微一愣,此時才明白過來李澤南這齣戲原來是宮明玨演的,不過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雖有疑惑卻沒阻止任由宮明玨自己行動。

  李澤南就是身上再有實力也不敢跟宮明玨較勁,他可不想府上的一幕重演,說話間兩人已經站在藥師聯盟門口。黃昏時分,街上行人並不稀少,相反,因為正是晚膳的時候,人倒比日間多了幾分。

  「李老闆,感謝您無償幫助藥師聯盟,這份厚愛我們無以為報,只要日後李老闆有用得著我們的一定效勞。明日午時,我等恭候李老闆大駕!」宮明玨站在門口說的情真意切,聲音不大不小恰恰能讓街上的人聽的清楚明白。

  「客氣客氣,李某明日再來叨擾。」李澤南除了苦笑再也沒有別的表情了,宮明玨這招真是做的夠絕。

  他是吃了宮明玨的虧,不得不暫時妥協。一時的妥協並不等於他完全順服宮明玨,他李澤南也不是白混的,韜光養晦他還是明白的。之所以選擇從側門進藥師聯盟就是不想讓狄亞的人知道他站在藥師聯盟這邊,可是宮明玨來了這麼一出,親自將他送出府,想不扯上關係都不可能。

  他們往那一站,不是擺明告訴了狄亞的人,他李澤南開始站在藥師聯盟的這邊?

  宮明玨,夠狠!

  盯著李澤南的背影,宮明玨冷冷的笑:「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也不想想,我要的就是你的勢力,能讓你留嗎?斷的就是你的後路!」
  




第二十六章 防患未然

  反身進門,宮明玨想都沒想的直接進了前廳,往那一坐笑看著歐陽婷:「我剛剛去了一趟李府,經過友好協商,李老闆決定無償為藥師聯盟修葺院落。」

  歐陽婷一頭的黑線,這個丫頭,她能不能編個好點的理由?友好協商,鬼才信!李澤南要是這麼好說話,他的黑市能在狄亞開了幾十年沒有人敢動他,李澤南豈是簡單的人物?

  宮明玨起身,拍了拍歐陽婷:「會長,不用想這麼多,有我在,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狄亞藥師聯盟。」

  「這個丫頭哦……」看著宮明玨無所謂的離開,歐陽婷低聲的歎息著,看似無所謂的人,就為了她當日的一句「保定她」而默默的回報嗎?真是一個情深意重的丫頭!

  「你怎麼樣?」回到宮明玨的房間,璇開口問著,「血彩朦怎麼隨便用?」他可沒有忘記當日她配製完血彩朦身體有多麼不好。

  「沒有上次那麼多的量。」宮明玨撓撓頭,她也是為了試驗一下,只做了很少的一點,對付了黑烽也就沒有了。這次為了對付李澤南幾乎把她幾日來研究的成果都散光了,看來要想橫行只有藥還是不夠,「對了,蔚兒,你知道為什麼林珊會被妖攻擊?」這些日子她太忙一直沒有得空問清楚當日的情況,如今林珊擺明了要跟她過不去,她怎麼能不好好打聽清楚對手的情況?

  「好像是她手裡得到一個寶物。」玉蔚兒說道,他那時是原型被林珊關著,知道個大概。

  「什麼寶物,竟然讓妖群暴動?」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玉蔚兒喃喃說道。

  宮明玨點點頭:「你們去休息吧。」獨自坐在屋內,慢慢的將事情捋出一個大概。要想在狄亞立足就必須將藥師聯盟壯大起來,單單拉攏李澤南遠遠不夠,況且李澤南應該沒有這麼容易對付。想到這裡,宮明玨拿出隱秘空間中的草藥,慢慢的配比做出一份藥品。

  次日午時,宮明玨坐在席邊慢悠悠的喝著茶,等著李澤南。

  「明玨,你到底什麼意思?」歐陽婷也想了一夜,實在是不懂宮明玨為什麼非要惹上李澤南。就算現在李澤南礙於什麼受制於宮明玨,難保日後他不會找機會反撲。

  「會長,你不覺得藥師這個職業已經沒落了很多年了嗎?」宮明玨輕聲的笑著。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歐陽婷一說到這個話題就有些淒然,「只要我們努力,要是運氣好的話,碰到幾個藥師天才一定會重振往日輝煌。」

  宮明玨搖了搖頭:「與其等著那莫名的運氣還不如我們自己來做。要想崛起,不是只有藥師就可以,勢力、財力缺一不可。難道會長不覺得拉攏李澤南是個擴大藥師聯盟的好機會嗎?就算沒有發展也多了一道保護的屏障,總好過處處受制於人。」

  一席話聽的歐陽婷感慨良多,想到了這些年來藥師卑微的處境,處處遭人白眼的窘迫,心中酸楚萬分。「你的意思是……」

  「很簡單,從今天開始,藥師聯盟要大變身了。」宮明玨笑著挑眉,一臉的戲謔,「會長大人,你收了我,可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啊。怎麼樣,攬到我這樣的人才有沒有很激動?」

  「你這個鬼丫頭!」歐陽婷笑罵著,她嘴裡就沒個正經。不過宮明玨的一席話讓她無比溫暖,要知道以宮明玨的天賦,自己去闖,比改變狄亞藥師聯盟容易得多,可是宮明玨偏偏選擇留下了。就算是待罪之人又如何,宮明玨的樣子像是在意這些的人嗎?

  「會長,李老闆到了。」齊諾進來稟報。

  「快請。」

  不大一會兒,李澤南入內,雙方客氣一番,落座。

  「今日李某前來是要與兩位商議一下修葺院落的問題。」李澤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將自己的方案拿了出來,「不知道兩位有什麼意見?」

  宮明玨連接都沒有接過去,輕輕一笑:「李老闆,我們藥師聯盟一向很低調,不需要像林家商行那樣金碧輝煌,只需要順手、實用、舒適即可。李老闆不麻煩吧?」

  「不麻煩,不麻煩。」李澤南連聲應著,心裡那叫一個鬱悶,看來這次他要被搾去不少錢。

  歐陽婷看了看宮明玨,這個丫頭,好利的一張嘴。不需要向林家商行那樣,這不是拿個標準給李澤南嗎?舒適、實用,做到這兩點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要是講究起來可比外表的富麗堂皇複雜多了。

  這個丫頭,夠狠!

  她一直覺得自己潑辣,跟宮明玨一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那丫頭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

  「當然,我藥師聯盟也不會這麼平白佔去李老闆的便宜。」說著宮明玨慢條斯理的掏出一小瓶藥水,推到李澤南面前,「這個就當是送給李老闆的謝禮。」

  「這是?」李澤南奇怪的問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它叫做醒魂。」宮明玨說得輕描淡寫,可是「醒魂」兩個字一出,震住了其他兩人。

  「宮姑娘,你是說這個是醒魂?」李澤南顫抖的問著,他已經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自從藥師一職沒落之後,曾經殘留的藥品全都由國庫保護起來,只有教會或是位高權重的人才能使用當初神秘強大的珍貴藥品。

  而醒魂正是其中之一,就連國庫中都只剩下不到十瓶醒魂,是真正的千金難求,宮明玨怎麼會有?

  「怎麼,李老闆不信?別忘了,你面前的可是藥師。」宮明玨促狹的笑著,「李老闆現在就可以去後院無人打攪的屋內試試,這到底是不是醒魂。」醒魂,那是可以幫助九星幻士直接突破到君尊士的藥品,而李澤南正好是處在這個關節。

  「那就叨擾了。」李澤南雙眼放光,貪婪的盯著那瓶要,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什麼比提高級別更讓人激動了。

  「你這個丫頭倒是心思縝密。」歐陽婷等李澤南一離開,笑著說道。李澤南正好是九星幻士,這瓶藥等於是打中了李澤南的軟肋。

  宮明玨笑了笑:「如果不這樣,恐怕馬上狄亞藥師聯盟就會在狄亞消失了。」

  「什麼意思?」歐陽婷驚駭的瞪大雙眼。

  宮明玨沒有回答她,而是一個藥師學徒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會長,不好了……」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04:37 A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1 04:40 A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順我者昌

  「林家商行的人闖進來了。」

  「什麼?」歐陽婷霍地起身,誰敢闖她藥師聯盟?抬眼望去,二三十人肆無忌憚的直闖而入,有藥師學徒上前阻攔,被那些人輕輕一推立刻重摔在地,看來實力都不弱。

  「歐陽會長,有禮。」為首一名大漢對著歐陽婷抱拳行禮。

  「林遠林管事,怎麼突然來訪?」歐陽婷含笑應道。

  「是有一事不明,想與歐陽會長核實一下。」林遠客氣至極,只是臉上的表情與客氣二字根本就掛不上鉤。

  「林管事請講。」歐陽婷也不是怕事之人,有什麼招她接著就是了。

  「昨日歐陽會長去了商行,夜間盤點的時候,發現一件上好的玉飾不見了,不知道歐陽會長有沒有見到?」林遠此話一出,藥師聯盟內一片嘩然,這不是擺明了來栽贓陷害嗎?

  歐陽婷柳眉倒豎,想來仗勢欺人嗎?她可看得清楚,這些人個個都是實力不俗,最差的也是三星幻士。林遠帶這麼多人來,無非就是想硬壓她。當她歐陽婷好欺負的嗎?就算只有她自己,拼了性命也不會讓藥師聯盟受欺負!開口剛要說話,卻被一個淡淡的聲音搶了先。

  「林管事的意思是那件上好的玉飾被我們會長大人拿去了?」宮明玨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晃到林遠面前,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

  「在下並無此意,只是來這裡與歐陽會長核實一下。」林遠瞟了宮明玨一眼,臉上寫滿了不屑。

  「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下林管事。那個玉飾很值錢嗎?」宮明玨含笑問道。

  「這是自然,價錢足夠修葺藥師聯盟。」林遠趾高氣昂的說著,這句話無異於直接說明玉飾就是歐陽婷拿的。

  「嗯……」宮明玨點點頭,「會長這我可就幫不了你了。你說你,去商行買不到東西,幹什麼偷人家的玉飾,太給藥師聯盟丟面子了!」

  「宮明玨!」一旁的齊諾惱怒的低吼,虧會長一直這麼關心她,她怎麼胳膊肘往外拐,會長是那樣的人嗎?

  歐陽婷一見宮明玨說話,她反倒沉默了。別人也許沒有注意到,但是她可看見這個丫頭眼中一閃而過的戲謔冷光,這丫頭又打什麼鬼主意了?

  「我就不懂了,一個玉飾也不能當吃當喝,你偷來做什麼?狄亞所有的商行都是林家控制的,說你老糊塗了還不承認,難道你要偷了人家的東西再去賣給人家?」宮明玨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話一說完,藥師聯盟的人全都憤恨的盯著林遠,看他要怎麼圓這個謊!修葺院落的東西只有林家有賣,就算歐陽婷想去別的地方買都買不到,栽贓陷害也不想個好辦法?

  「林家商行她賣不了,難道不會想別的辦法,比如黑市……」林遠冷哼著。

  「哦,原來如此!」宮明玨一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的笑著,「還是林管事聰明,竟然能想到要去黑市銷贓,小女子萬分佩服,看林管事如此熟門熟路,恐怕做此事不是一回兩回了吧?」

  「放-屁!我林遠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與黑市勾結,怎會做那種萬人唾棄的事情?」林遠立刻劃清界限,表明他的高尚。

  「是、是,林管事為人高尚正直那是狄亞有口皆碑,怎麼會與黑市勾結呢?」宮明玨冷笑著眼角一瞟,正好看到通往後院的偏門處門簾微微一動,「巧的很,李老闆正在藥師聯盟做客,那玉飾是不是被會長賣了出去,一問便知。」

  「齊諾,麻煩你去請一下李老闆。」宮明玨輕聲道。

  「好。」

  「不用了。」門簾一挑,李澤南邁步進來。神采奕奕、步伐輕盈,舉手投足間讓人感受到一股力量的波動,看來他的晉級很成功,「宮姑娘找在下?」

  「正是。」宮明玨盯著李澤南的眼眸,淡淡的笑意傳遞著無數的情緒,「這位林管事說會長將林家商行的一個上好玉飾賣給了李老闆,不知道可有此事?」

  李澤南看了看宮明玨,微微一笑,這笑容中帶著淡淡的苦澀又糅雜著些許無奈:「不曾。」

  短短兩個字,差點沒有讓林遠跳起來,不可思議的瞪著李澤南:「李老闆,你說什麼?你有沒有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根本就沒有見過林家商行的玉飾。」李澤南一口咬定。

  「會不會是李老闆事物繁忙忘記了?」林遠臉色已經開始有些不好看,死死的盯著李澤南。

  「怎麼會忘呢?每日的賬目在下一定會親自過目,昨日並未有玉飾交易。」

  「是嗎?也許還未來得及出手……」林遠說道,情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林遠只好順著給自己找台階。

  「那好,就請各位去搜查,好證明我會長的清白。」宮明玨大大方方的說道,「齊諾,帶著各位朋友一間房一間房的搜查,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齊諾點頭:「各位請。」

  林遠帶著眾人離開,宮明玨含笑的看向李澤南:「李老闆,那藥還好用嗎?」

  「好用,好用。」李澤南趕忙說道。

  宮明玨沒有再說什麼,輕笑的坐了下來。空間內的璇冷笑著:「你夠狠。」

  玉蔚兒不解的眨眼:「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遠與李澤南是串通好的。」璇這點東西還是看的明白,「昨晚李澤南離開,恐怕是去了林家商行找過林珊。」

  「呀!」玉蔚兒驚呼著,他也不是笨人,立刻明白過來。李澤南豈是那麼容易妥協之人,昨日的事情他吃了虧,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本就與林家商行有來往,能不知道林珊羞-辱歐陽婷的事情嗎?有了共同的目標,合演一齣戲不是再正常不過。

  「要不是你的醒魂,估計那個『玉飾』李澤南一定收到了。」璇點頭,這個宮明玨好縝密的心思,竟然提前想好了拉攏人的辦法。

  「聽蔚兒說了,李澤南與林家素有往來,他們要是不一起算計藥師聯盟才怪了。不過……」宮明玨譏笑著,「商人最講究利益,有什麼利益比一個藥師提供給他們的還要大?提高實力,恐怕是這個世界最誘人的利益了吧?李澤南是個聰明人,他不會不懂。」

  璇和玉蔚兒心底直犯涼,宮明玨到底是什麼人?一條後路都不給李澤南留,這不是直接讓李澤南與林家反目嗎?

  「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李澤南、林家,既然敢算計她就要做好再無後路的準備!「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陽關大道只有一條就看他們上道不上道了!」

  


第二十八章 誘之以利

  不大一會兒,林遠等人出來,抱拳道:「歐陽會長,打擾了,告辭。」

  「林管事,且慢。請問找到那玉飾了嗎?」宮明玨出聲阻止了林遠。

  林遠有些怨恨的一瞪李澤南:「並未找到。」

  「並未找到?」宮明玨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如此說來,林家商行丟失的玉飾並非是我會長所拿。」

  「這……應該是。」林遠紅著臉尷尬的說著,雙眼還不忘死死的戳向李澤南,都說好的事情,他怎麼可以臨時變卦?

  「那麼,請林管事給我們藥師聯盟一個說法吧。」宮明玨似笑非笑的坐在那裡,說的理所當然。

  林遠一愣:「你是何意?」

  宮明玨無辜的睜大雙眼:「林管事帶著眾人氣勢洶洶的闖入我藥師聯盟,挨屋搜查,難道連一句交待都沒有嗎?」

  「交待?」林遠眉頭微皺,直到此時他才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是你讓我搜查的。」

  宮明玨挑眉一笑:「我讓你搜查你就去搜查?我讓你去死你去不去?」

  「你!」

  「我什麼我?我讓你搜查只是表面的客套話,你還竟然真的帶人去挨屋搜查,你欺我藥師聯盟無人是不是?」宮明玨厲聲道,「林管事,今日的事情,你不給我一個說法就這麼走出去,你讓我藥師聯盟日後怎樣立足於天下?」

  「你想怎麼樣?」林遠嘴裡是在問,但是他一點都不擔心,藥師聯盟能怎麼樣?除了歐陽婷是個高手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堪一擊,他還會怕他們不成?

  「不想怎樣,我只要你們林老闆親自來道個歉,今日的事情就算了了。」宮明玨說的極其輕鬆,彷彿賣了一個多大的人情給林遠。

  「你做夢!」林遠咬牙罵道,癡心妄想,天下誰不知道藥師聯盟已經沒落到極點,就連國君這些年來對藥師這個職業都漠不關心。這樣落魄的地方還敢讓他們老闆親自來,也不怕折了他們的壽!

  「是嗎?」宮明玨笑了笑,轉頭看向李澤南,「李老闆,今日我藥師聯盟被人誣陷欺到頭上來了,不知道李老闆是否會助我藥師聯盟呢?」

  李澤南心底長歎,罷了,他是完全栽到宮明玨手裡了。本來想將昨日的虧找回來,沒想到被人擺了一道。不過,要是能靠著宮明玨這個藥師,可比林家強多了,失傳許久的血彩朦和醒魂都能被她輕易的拿出來,她手裡還不知道有多少好東西。他可不相信宮明玨有那個本事能拿到國庫的藥品,如果不是國庫的,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那些藥全都是她配製的!

  金錢的利益與強大的藥品,這還用選嗎?

  「林遠,今日的事情最好給歐陽會長一個交待,不然……」李澤南後面的話沒有挑明,他這樣一說無異於宣告了他的立場。

  宮明玨笑著點點頭,很好,她就知道李澤南會站對位置,她就喜歡聰明人。

  「不然怎樣?」林遠不屑的冷哼,他還就不信了他們控制著狄亞經濟的林家商行,會害怕一個小小的落魄藥師聯盟?

  「黑烽!」李澤南一聲冷叱,魁梧的黑烽刷地一下現身。

  「李老闆,你確定要與林家商行為敵?」林遠再次確定一遍,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李澤南會站到藥師聯盟那邊。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我永遠站在正義的一邊!」

  宮明玨暗笑著,這個李澤南臉皮夠厚,他是站在利益的一邊吧。

  「沒有必要動手吧?」歐陽婷見李澤南與林遠打到院中,這才小聲的在宮明玨耳邊嘀咕。

  「我可沒有讓李澤南打人。」宮明玨事不關己的聳聳肩,在場的哪一個聽到她讓李澤南動手了?

  歐陽婷差點沒暈過去,剛剛也不是誰步步緊逼?宮明玨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宮明玨可不管歐陽婷怎麼想,她的目光完全被院中的打鬥吸引過去,只見黑烽大手一揮,一巴掌就將一個四星幻士拍到牆上,卡吧一下扭斷一個三星幻士的胳膊。

  嚥了嚥口水,宮明玨在心底訕笑:「昨天用了血彩朦真是萬幸。」明智啊明智!要是當初對上黑烽,還不知道她有沒有命走出來呢。這個黑烽也太猛了點吧?五百年的妖還沒有經歷天劫對付三星四星的幻士就如此輕而易舉,妖力好可怕!

  「璇,看來那日在絡迦森林裡遇到的妖根本就不值一提。」宮明玨感慨萬分,要不是她出手快,情況就大不同了吧?

  「當然。」璇不屑的冷哼,看了看在院中大顯妖力的黑烽:「低級的熊妖有什麼好驚訝的?」

  「低級?」宮明玨瞪大雙眼,這樣還叫低級?拜託,那些林遠帶來的幻士根本就不夠看好不好?要是這樣還叫低級?她真想問問璇,什麼才叫高級。「他低級,難不成你是千年的妖怪?」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璇顯然不願多說。

  好在宮明玨已經習慣了璇的脾氣,也不惱,笑嘻嘻的對著玉蔚兒:「蔚兒,看到沒有,五百年就這麼厲害,你要好好努力好好修煉爭取也早點達到五百年。到時我……不對,等你到了五百年我早就入土了。算了,不管怎麼樣吧,你要好好修煉,別日後被人欺負了去。」

  「主人,我會的。」玉蔚兒重重的點頭,大大的眼睛中水汪汪的閃著淚光,心因為宮明玨的話暖了起來。

  宮明玨看得有滋有味,院中的林遠可是心頭怒火大盛。

  「李澤南,你竟然對我們出手!」林遠氣得大吼,凝聚魂力攻了過去。

  「是你們欺人太甚。」李澤南冷笑著,毫不畏懼的舉劍迎戰,君尊士與幻士那是絕對的實力差別,對付起他們來自然是游刃有餘。如今正是向宮明玨表明決心的時候,他怎麼能不盡力?

  見到林遠的人被收拾得差不多,宮明玨才揚聲道:「李老闆,算了,我們是文明人,不要打人嘛。」

  一句話差點沒把林遠的鼻子氣歪了,他們都被揍慘了,才說不要打人?世上還有比她更無恥的人嗎?

  「林遠,回去告訴你家老闆,來給我會長道歉,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們不肯善罷甘休!」宮明玨冷笑著,「滾!」

  「李老闆,此次還要多謝謝你了,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有什麼事情千萬不要客氣。」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誘之以利她很擅長。

  「宮姑娘客氣了,能為藥師聯盟效勞是李某的福氣。既然事情已經結束,在下就先回去,準備動工的事宜。」李澤南功成身退,他的立場已明來日方長,反正他是挖到了一座金礦。

  「你這丫頭非要林家來道歉,把事情鬧這麼大有什麼好?」歐陽婷搖頭,藥師聯盟到底是個什麼地位,她還不知道嗎?誰看得起藥師?

  「沒有人可以在羞-辱了你之後,什麼代價都不付出的!」宮明玨冷笑著。

  「這丫頭,你是在找麻煩!林家豈會善罷甘休?」嘴裡在責怪宮明玨,心裡卻是感動萬分。歐陽婷這麼多日來一直看著宮明玨,看到了她的無賴、她的狠絕,對敵人絕對不留情面,但是對自己的朋友親人她是萬分的好。特別的丫頭!

  「麻煩?」宮明玨無賴的笑著,一臉的痞氣,「我還就是不怕麻煩!」她正愁找不到在狄亞立足的踏腳石呢!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10:35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1 10:39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不會吃虧

  「該死的宮明玨!」上好的茶碗摜在林遠臉側的柱子上,飛濺的瓷片劃傷了林遠的臉,本就灰頭土臉的他平添了幾道傷口,縱然如此,林遠也不敢吭聲,默默的承受著林珊的怒氣。

  「區區一個藥師聯盟竟然敢不把我們林家放在眼裡,他們這是在自掘墳墓!」林珊狠狠的瞪著林遠,「李澤南真的對你下手?」

  「是的,三小姐。李澤南不僅對我下手還放出黑烽對付我們。」林遠火上添油的說著,「不僅如此,他們更無恥的要讓老爺去上門道歉。」

  「我看他們這個藥師聯盟是開到頭了!林遠,帶上人跟我去平了藥師聯盟!」林珊氣得差點咬斷鋼牙,她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這種虧,這口氣說什麼也嚥不下去!

  「站住,你要幹什麼去?」林珊還沒有踏出屋子,一聲呵斥阻了她的腳步。

  林珊憤恨的一跺腳,回頭,不依的喊著:「爹,你女兒被人欺負,難道不應該去討個說法嗎?」

  「林遠,你先下去。」林家商行的老闆林旭飛擺了擺手。屋內再無其他人,才開口教訓自己寵愛的女兒,「這件事情到底是誰挑起來的?你還好意思說你被欺負?」

  「爹!」林旭飛不怒而威的目光讓林珊有些心虛,小嘴一嘟不滿的扯著林旭飛的衣袖晃著,「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啊?爹怎麼幫著外人欺負我?明明就是藥師聯盟不好,這些年佔了我們林家多少便宜!爹,女兒可是為了林家著想!」

  「你那點小心思爹還不知道?」林旭飛好笑的拍拍林珊的手,「傻丫頭,你想想,李澤南都公然站在藥師聯盟一邊,你就算帶了人去能討到什麼便宜?我可不想看著我的寶貝女兒吃虧。」

  「爹,禮物孩兒已經備下,現在就去藥師聯盟嗎?」林祺推門進來。

  「大哥?你要去哪裡?」林珊眨了眨眼,她有沒有聽錯,去藥師聯盟還要準備禮物?太給歐陽婷面子了吧?

  「你啊,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林祺無奈的搖頭,給這個嬌生慣養的妹妹解釋著,「你也不想想,李澤南是什麼人,唯利是圖的他要是沒有得到好處會公然與林家作對,站到藥師聯盟那邊嗎?」

  「大哥,你的意思是……」林珊也終於有些反應過來。

  「他一定是得到了比在林家還要多的好處,如今摸不清藥師聯盟的虛實,一切不可妄動。」林祺笑著點頭,無奈的攤攤雙手,「我還要去處理你惹下的爛攤子。」

  「爹,你看大哥欺負我!」林珊不滿的跺腳,嬌嗔著。

  「好了,你就別跟爹撒嬌了,把你的寶貝借我用用吧。」林祺伸手過去。

  林珊皺眉:「大哥你要她做什麼?」

  「我當然是要去看看藥師聯盟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她不是剛剛功德圓滿嘛。怎麼,你惹得事情想連一點力都不出?」林祺取笑著林珊。

  「好了,好了,給你。你要小心對她啊。」林珊小心翼翼的褪下手上的戒指,鄭重的交給林祺。

  「放心吧。」林祺轉身離開。

  林珊想了想:「爹,難道我們就這麼放過藥師聯盟,他們如此羞-辱林家,不給他們點教訓怎麼成?」就算要去探探虛實也不能沒有行動吧,在狄亞還沒有人敢如此對林家放肆,藥師聯盟真是膽大妄為。

  「林家怎麼會吃虧呢?」林旭飛冷笑著,「傻丫頭,你忘了半個月後的城中聚會?」

  「對呀!」林珊眼睛一亮,興奮的大笑,「藥師聯盟,城中聚會的時候我要當著全狄亞的面,把他們踩在腳下!」

  另一邊的藥師聯盟,歐陽婷與宮明玨正在前廳內閒聊,玉蔚兒離開隱秘空間研究剛剛打鬥留下的痕跡,璇也被宮明玨拉出來商量狄亞的形勢。

  「會長,林祺求見。」齊諾匆匆前來稟報。

  「林祺?」歐陽婷看了一眼宮明玨,「你果然說對了,林旭飛不會親自前來。齊諾,請他進來。」

  齊諾離開,宮明玨伸了伸胳膊:「當然了,林旭飛控制著狄亞的物品交易,他怎麼會來落魄的藥師聯盟?」這個林旭飛,果然很狡詐。

  「歐陽會長,有禮。」林祺一進來立刻熱情的跟歐陽婷打招呼,「在下聽說舍妹一時魯莽得罪了會長大人,本來家父想親自前來,奈何被城主大人傳去有事,無法前來,在下只好代表家父替舍妹來請罪,還請歐陽會長念在舍妹年幼無知的份上不要見怪才是。」

  宮明玨在一旁坐著,心裡冷笑,那個林珊看起來比她大多了,那樣還叫年幼無知?他們林家的年齡計算方式還真是夠特別。這個林祺,好厲害的一張嘴,短短一句話就透露出來他們林家有城主庇護,林珊年紀尚輕。無非就是告訴歐陽婷,藥師聯盟對付林珊是在以大欺小,況且林家還有城主撐腰。

  明著是賠罪,實際是來這裡顯威風。有意思,她喜歡!

  「哪裡哪裡,一點小摩擦,早就過去了。林公子還親自前來真是客氣。」歐陽婷笑著道,林祺聰明,她也不笨。反正是「小」摩擦,就算李澤南把他們林家的人揍了也都「過去了」。半斤對八兩誰也別吃虧!

  「那是當然,小小的事情怎麼比得上兩家多年的交情。」林祺嘴裡與歐陽婷周旋著,目光似不經意的往一直坐在一旁跟沒事人似的宮明玨身上瞟了一下。

  宮明玨無所謂的喝茶,直接無視掉林祺探尋的目光,這種程度就想來跟她玩,差點事吧?

  她是無所謂,但是身側的璇微微錯了個步子擋住林祺的目光。

  「璇,有什麼好擋的,我這個人只對美男感興趣,林祺長的差遠了!」宮明玨在心底與璇交流。

  「誰擋你了?自作多情!」自己的動作被宮明玨看穿,璇死不認賬的低叱,身形一閃,回到隱秘空間。他剛剛就是多餘,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對男人沒有防備,難道看不出來林祺不懷好意嗎?

  對於璇的突然消失,宮明玨眨了眨眼,這位大哥又在鬧什麼彆扭?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妖啊?

  「歐陽會長也是貴人事忙,在下就不打擾了。到時城中聚會上再見。」林祺笑著拱手告退。

  「老娘就知道他們林家沒安好心!」一聽城中聚會歐陽婷氣得破口大罵,氣呼呼的坐在。

  「城中聚會怎麼了?」宮明玨不解的問道,一個聚會至於嗎?

  「主人,城中聚會是狄亞城所有勢力都會聚集的場合。」玉蔚兒走了進來,解釋著,「那天會有奪寶的。」

  「奪寶怎麼了?」宮明玨是越聽越糊塗,這些事情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這……」玉蔚兒看了看歐陽婷,他不太方便說。

  歐陽婷長歎一聲:「林家是想藉著城中聚會來羞-辱藥師聯盟。」
  




第三十章 夜困夢鄉

  宮明玨聽的一頭霧水,這是什麼跟什麼啊?「奪寶就奪寶唄,又沒有人規定一定要奪到!」無所謂的說完,瞅著歐陽婷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太放心的看向玉蔚兒,「對吧?」

  玉蔚兒點了點頭。

  「其實也沒有什麼,這麼多年也早就習慣了。」歐陽婷似乎想開了,一掃臉上的陰霾,「反正藥師聯盟也不是一年兩年拿不出來東西,不在乎再被人笑一次。」

  「你吃了什麼了?這麼吞吞吐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宮明玨不耐煩的一拍桌子,她最討厭磨磨唧唧的性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每年聚會的時候,教會的會長都會拿出不同的寶貝,今年更是不得了據說是雲景石,得到的條件則是能與之相媲美的東西。」歐陽婷索性說了個明白,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無非就是他們藥師聯盟每次都拿不出來東西而已。她倒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就是自己深愛的藥師被人瞧不起,心裡淒楚啊。

  「我當是什麼事呢。」宮明玨一聽,嬉笑著瞥了歐陽婷一眼,晃了晃頭,「你啊,這麼點小事有什麼好擔心的。」豎起食指在歐陽婷面前晃了晃,「別忘了,咱們可是藥師。」

  歐陽婷一愣,看著宮明玨嬌俏調皮的樣子,驚喜道:「你的意思是……」

  「放心吧。」宮明玨拍了拍歐陽婷的肩,「我還要在藥師聯盟待下去,總不能被人看扁了吧?」極其輕鬆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出來,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宮明玨手一伸從隱秘空間把璇拽出來,「你們感覺林家怎麼樣?」

  「他們有備而來,你有把握?別忘了,絡迦森林引起群妖攻擊的林珊身上不就是有一件寶物。」璇想了想說道。

  「嗯……」宮明玨點了點頭,「其實我不太在意林家的問題,我目前比較急的是想知道一個事情……」說著,極其凝重的看了看玉蔚兒與璇。

  「什麼?」少見的凝重讓璇不舒服,她有什麼問題?

  「主人。」玉蔚兒也隨著宮明玨的凝重而緊張,主人到底怎麼了?

  「我的問題是……」宮明玨緊鎖眉頭凝視著兩人,突然之間不好意思的撓頭,訕訕的笑著,「雲景石是個什麼東西?」

  彭的一聲,璇和玉蔚兒摔得那叫一個「整齊劃一」。

  「你個笨蛋!」璇氣得大罵,她就是一個白癡!他怎麼會擔心她臉上凝重?自己真是一個更大的白癡!

  「主人……」玉蔚兒無奈的擦著汗,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主人竟然不知道雲景石是什麼?

  「不知道很奇怪嗎?難道你們比較喜歡不懂裝懂?我這樣不恥下問、虛心求教,你們不但不表揚還一副見了鬼的怪樣,也太過分了吧?世上有誰能像我一樣,對於新事物永遠抱著探知的心理,這樣好學的人除了我,還有誰能如此偉大?」宮明玨手指連點,口沫橫飛大有要把自己誇成天上難尋世上絕無的趨勢。

  「主人,你好誇張。」對於宮明玨的這套說辭,就連一向膽小的玉蔚兒都忍受不了的小聲反駁。

  「無賴。」璇是見怪不怪,她說起大話來從來臉都不會紅一下,小小的自誇對她來說更是稀鬆平常。

  「好了,我已經明白你們知道我的偉大了,來說說雲景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吧。」宮明玨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的說道。

  璇哼了一聲,頭一扭理都不願理她。

  「雲景石可以提高自身的修行,無論是人還是妖。」玉蔚兒解釋著,「至於能提高多少,完全要看那塊兒雲景石的大小。因為極其珍貴,所以世間少有。」

  「這麼說,倒是個好東西了?」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中精光閃爍。

  一見她那無賴的樣子,璇就知道她准又沒打好主意:「你又想什麼了?」

  宮明玨一笑,起身:「看來我們大發財源的時刻到了。人命好就是沒有辦法,財運來了想擋都擋不住!」看了看他們,「最近我要在藥房裡好好研究點東西,璇,你照顧點蔚兒,他剛剛化為人型應該還比較弱。」

  「嗯。」璇輕聲應著,算是答應了。

  宮明玨轉身出門,就要去藥房,玉蔚兒追了出去:「主人,飯菜蔚兒給你送過去好嗎?」主人一忙起來總是忘記吃飯。

  「謝謝蔚兒。」宮明玨笑了笑,刻意的壓低聲音,「蔚兒,你好好照顧璇,他身上有傷,我怕他急於修行反倒傷上加傷。」

  「主人放心,蔚兒一定好好照顧哥。」玉蔚兒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問道,「主人為什麼不跟哥親自說呢?」

  宮明玨嬌嗔著:「他那個臭脾氣,自尊的很,當面跟他說他又該不高興了。麻煩你了蔚兒。」拍了拍玉蔚兒的手,宮明玨離開。

  房間內,璇冷著一張臉低叱著:「誰臭脾氣?」他有這麼小心眼嗎?嘴裡說歸說,心裡罵歸罵,淡淡的感動還是在不經意間盈滿心間。

  宮明玨為了半個月後的聚會準備,林祺回到林家將事情說了一遍,林珊摩挲著林祺還回來的戒指:「一個受傷妖力幾乎等於零的妖,另一個是剛剛化為人型妖。真是搞不懂李澤南憑什麼歸順了藥師聯盟。」

  「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要小心,不知道藥師聯盟用了什麼方法。」林祺比較慎重。

  「大哥,你是在懷疑我家寧彩的實力?」林珊不滿的握著戒指。

  「你這丫頭,你大哥想的永遠比你周詳。」林旭飛出言呵斥,「別沒大沒小的,知道寧彩是你寶貝,誰也沒懷疑她。」

  「哼。」林珊小心翼翼的將戒指收好,嘴裡嘟嘟噥噥,「藥師聯盟有什麼了不起,早晚收拾了他們。」

  「這是自然。城中聚會的時候就要讓藥師聯盟顏面掃地。」林祺冷笑著。

  「真是不自量力,敢跟我們鬥,也不想想那寶貝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打退妖群保住的,藥師聯盟不輸慘了才怪。」林珊得意的搖頭晃腦,彷彿已經看見半個月後藥師聯盟灰頭土臉任人奚落的樣子。

  林家已是成竹在胸,藥師聯盟內宮明玨潛心鑽研,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藥方,吃住在其中。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深夜看著手中的小瓶,宮明玨終於露出了笑容,有了它,他們就不會沒有勝算了吧?

  多日緊繃的神經一但鬆懈下來,疲憊立刻如潮水般襲來,瞬間淹沒了她。連爬上床的力氣都沒有,靠著牆角昏昏的沉睡著。

  安靜的藥房內誰也沒有發現,宮明玨待著的角落比其他的地方要暗上許多,濛濛的好似攏著一層黑色的霧氣,轉瞬消失,就似它乍然出現一般。而宮明玨睡得愈發的沉了。

  這是哪裡?宮明玨奇怪的皺眉,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彷彿置身濃霧之中,卻又感覺不到半分的水汽。難不成是她在做夢?手指輕輕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得吸氣,有痛覺,難道不是在做夢?

  搞什麼?

  四處看了看,宮明玨冷冷一笑,盤膝坐下,她可沒有那份閒情逸致跟人玩捉迷藏。有人出招她接招就是,誰怕誰?

  「好膽識。」低沉的聲音中帶著誘人犯罪的磁性沙啞,透過濃濃的霧氣直達宮明玨心底,讓她心神一晃差點沉醉其中。

  「你也好膽識。」宮明玨笑著,並不抬頭,淡淡的一句話,似乎是不經意的說出,卻讓隱在濃霧中的男子微微一愣,繼而勾起了唇角。她、果然夠特別。

  她竟然在威脅他,在他的地方威脅他,有意思的女孩。

  「你壞了我的好事,要怎麼補償我?」他突然有了要出現在她明前的衝動,緩緩走了過去,毫不意外的見到宮明玨驚訝的瞪大雙眼,如每一個見到他的人一樣,眼中閃過的是驚艷,「你說,用你的命來補償我可好?」淡淡的磁性聲音無盡的誘惑,即使是天使聽到他蠱惑的聲音,也甘願墮入地獄。

  「長得挺好看,可惜是個白癡。」宮明玨挑眉可惜的搖頭,好似無奈的攤了攤雙手,感慨著,「所以說老天是公平的,有了容貌智力就大打折扣了。」

  男子一愣,第一次有人無視他的容貌依舊神智清明,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做我女人。」誘惑而霸道,足可以點燃任何一個女子心中的春意。

  宮明玨湊了過去,伸手撫上男子的臉頰,癡迷的黏在男子妖嬈絕世的臉上,輕歎一聲:「小哥,是出來-賣的不?挺盡力啊。有沒有興趣換個東家?」

  男子微愣,直到宮明玨笑著退後幾步,才驟然發現自己被耍了!本該掌握在他手中的先機竟然被宮明玨奪了去,而主動權卻是在不知不覺中易主,男子心底暗暗吃驚。

  細細的打量對面的宮明玨,除了臉上無賴似的笑容,整個人痞子一般的輕佻外,沒有任何異常。

  男子輕笑的搖頭:「我不得不說,你果然夠特別。」

  「妖孽啊。」宮明玨微歎一聲,就連笑都是如此的禍國殃民這個男人美的……真是沒天理啊!表面輕鬆,心中暗自戒備起來,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而壓力的來源就是那一步一步靠近她的男子。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1 10:41 PM

第三十一章 疑惑不解

  「是嗎?你難道不是妖孽?」男子含笑一步一步逼近宮明玨,刻意的釋放自己的妖力,壓迫著她。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到什麼程度。

  宮明玨歪頭輕笑,唇角俏皮的微微上揚,紅唇輕啟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林珊手中的東西對你就這麼重要嗎?」

  男子腳步一頓,同時也緊靠在宮明玨面前,長臂微伸,手指輕揚挑起宮明玨一縷秀髮放在鼻下肆意的輕嗅:「好香。」慢條斯理的樣子,根本不為剛剛那句話所動,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一般。

  宮明玨身體前傾勾住男子的脖頸,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點點溫熱氣息緩緩送入男子耳骨:「你說,為什麼這麼久才來找我呢?是不屑還是……不能?」話一說完,腰間一痛,腰肢被男子鐵臂環住,無法動彈分毫。宮明玨不惱更不怕,輕笑如常眼中精光閃過,離開絡迦森林有一段時間了,如今才找上來,是不是太遲了點?

  「好利的一張巧嘴,不知道嘗起來味道如何呢?」男子側首,對上宮明玨黑亮的眼眸,妖嬈的笑容綻放在唇邊,惑亂了塵世。

  「這麼美的一個男子主動投懷送抱,我可不會拒絕。」宮明玨嬌笑著,手臂滑動摩挲著男子的脖頸,輕輕的繞到他的耳邊似曖昧又輕佻的描繪著男子耳朵的輪廓。

  「人類女子中你也算是膽大的,足可以媲美妖族女子。」男子邪笑著,壓向那誘人的紅唇,不知道這麼瑰麗的顏色,嘗到口中是個什麼滋味?

  突然耳邊一痛,轟的一下耳鳴頭暈,一個不穩差點倒地不起。禁錮著宮明玨的手臂自然而然的鬆開,極力的穩住身形,搖了搖頭才止住了那股突如其來的眩暈。詫異的看向宮明玨:「你做了什麼?」怎麼可能,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她是如何討到便宜的?她根本就沒有用藥,也不可能用藥,有誰見過夢中被藥製服的人?那她是……男子心中萬分不解。

  宮明玨臉上嫵媚盡退,痞痞的笑著:「耳門穴,手少陽三焦經。」

  男子皺眉,她說的什麼意思?

  「別想了,以你的能力怎麼會明白如此高深的學問?唉……有時人的本事太大了也真是寂寞哦。」宮明玨大言不慚的說著。

  蠢貨,以為她沒有藥了就會任人宰割嗎?她前世學醫是學假的啊?惹她,做好萬劫不復的準備了嗎?

  「我真是小瞧你了。」男子倒沒有再上前,她就跟一個寶藏一樣,總是能帶給他驚喜,越來越有意思了,宮明玨已經完全勾起他的興趣。

  「這次就放過你,下次我們再見的時候,可不會如此輕鬆。」男子輕笑,留下一個如罌粟一般致命的蠱惑笑容,驟然消失不見。白濛濛的世界有微微破裂的跡象。

  「醒醒、聽到沒有!」宮明玨還沒有來得及詫異,耳邊傳來璇急急的呼喊,猛然睜開雙眼,璇焦急的俊臉闖入眼簾,雙眼迷濛,有些分不清楚到底身在何方,低聲呢喃著:「璇……」

  「還好,醒過來了。」璇見她睜眼,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收回指尖凝聚的妖力,低聲罵道,「笨蛋,怎麼能讓夢魔趁虛而入?」要不是他在房中突然感覺到異樣,匆匆趕來,這個無賴女人還不知道會不會迷失在夢中。好險!

  壓下狂亂的心跳,質問著:「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又惹了什麼麻煩?」

  「璇,你很沒品誒。」璇在身邊,她放下心來,人一輕鬆,本性立刻恢復,「你那話好像我經常惹麻煩似的,你說說,哪次是我故意惹麻煩的?明明都是麻煩惹我好不好?」

  璇盯著氣鼓鼓的宮明玨,腦中細細的回想一下,好像她說的也沒有錯,確實是麻煩惹她。不過,怎麼他總是感覺,是她欺負別人呢?

  「到底剛剛怎麼了?」還是正事要緊,反正她也不是善茬,她可不會吃虧。

  「我怎麼知道。」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聳肩,「累了就睡了,突然被帶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境中。」真是萬幸,還好她掐了自己一下,自己能有痛覺也就是說感官等等都可以用,不然她也用不了點穴的方法。「不過,跟絡迦森林群妖的幕後主使有關係。」

  「你確定?」璇不放心的問道,那次的妖群襲擊他就是覺得奇怪,但是那個人來找宮明玨似乎有些不對勁。

  「很確定啊。他說我壞了他的好事,除了絡迦森林那次,我可沒壞過別人的好事。又言語試探一下,他沒有承認反倒顧左右而言他,擺明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抿了抿唇,「我比較好奇,林珊手裡到底是什麼寶貝,讓他如此上心。」

  璇緊鎖眉頭,總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要是那個人想要林珊手中的東西大可去找林珊,來這裡侵入宮明玨的夢裡算怎麼回事?他剛剛給宮明玨檢查過,她也不像是被下了什麼黑手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的妖力沒有恢復所以查不出來?

  宮明玨在那裡看著璇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好笑的捧住璇的臉:「想什麼呢,表情這麼豐富?」

  「放開!」璇皺眉低叱,「沒個女子的樣子,怎麼可以隨便與男人接觸。」

  宮明玨吃驚的瞪大雙眼,有沒有搞錯。他老人家是妖好不好?怎麼比人類男子還要迂腐?

  「天快亮了,你到底還要不要接著睡?」璇自動無視宮明玨的表情,探究下去被氣到的肯定是他。

  「當然要睡。」拜託,她累了好久好不好,很乏的。

  「那還不趕快回房去睡。難道你想在這裡接著被夢魔困擾?」璇沒好氣的說著,「我可不想三更半夜的跑來救笨蛋,煩死!」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這個璇,嘴裡就沒有好話,唉……她好命苦哦!

  離開的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藥房上空盤旋著一抹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霧,妖嬈的男子隱身於黑霧中,對著宮明玨的背影勾起了玩味的笑意,而後,凌厲的目光投到璇的身上,表情凝重,目光深邃,似是遇到了他無法理解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拖人下水

  次日,直到過了午時,宮明玨才慢悠悠的晃到前廳,等在那裡的歐陽婷還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焦急的齊諾一下子擋在宮明玨面前:「還是別去了吧,林家不是好惹的。」齊諾勸不了歐陽婷只好從她這裡下手,可是齊諾好像忘記了宮明玨根本就是一個生怕事情不夠大的主兒。

  宮明玨呵呵一笑:「齊諾,你急什麼,此次去的是我與會長,就算丟面子也是我們兩個先丟。」對著穩坐如山的歐陽婷狡黠的眨眨眼,「你說對不,會長大人?」

  「有你這個妮子,我怕什麼。」歐陽婷倒也不急,起身,「走吧。」

  宮明玨笑嘻嘻的挽著歐陽婷的胳膊:「走嘍,終於有大場面可以讓我見識見識了。」兩個人離開藥師聯盟,安步當車直奔聚會場所。

  「太沒天理了!」看到城主氣氛非凡的大門,宮明玨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歐陽婷在一干侍衛的側目中遞上請柬。

  「要不要這麼腐敗?」宮明玨踏入府內,掃了一眼院中精緻無比的裝飾憤憤的低咒,歐陽婷在城主家丁的鄙夷目光中訕訕的賠著笑臉。

  「還讓不讓人活了?」走入豪華大氣的會場,宮明玨大發感慨,雙手氣惱的握成拳。時間正好,會場內的人也都到齊,所以,宮明玨與歐陽婷再次成為眾人的焦點--奚落的焦點,全是一副高傲的嘴臉,鄙夷的眼神彷彿在嘲笑藥師這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卑微職業。

  「我說是誰在大發感慨呢,原來是宮明玨藥師啊。」高人一等的聲音,破壞了聲線的美感,林珊身著華服婀娜的走了過來,高傲的斜睨著宮明玨,「怎麼,第一次見到如此豪華的地方嗎?哎呀,看我說的,藥師聯盟的院落落魄的都快要倒塌了,自然大為驚訝城主華美的府邸了。是我不好,不該揭你們的傷疤。」彷彿感覺到自己失言似的,林珊掩嘴嗤嗤的笑著。

  「沒錯,我是沒有見過大場面,我覺得藥師聯盟也挺好,難道林小姐覺得不好嗎?」宮明玨微笑的看著林珊,溫軟的話讓歐陽婷微微皺眉,這個丫頭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要說宮明玨會忍,還不如讓她相信魚會飛。

  「也只有鄉巴佬才會覺得藥師聯盟那種落魄的院落好,不過,也挺好,那種地方很適合住你這種人。」林珊得意的晃著頭,天生的優越感讓她肆無忌憚。

  「藥師聯盟只是秉承古樸的風格而已。」宮明玨不急也不惱彷彿聽不到林珊的諷刺一般。

  「真是會給自己找台階,好吧,這樣也許你會好過一些。」

  「難道林小姐覺得藥師聯盟不是古樸而是落魄?」宮明玨好像很為難似的摸著自己的下巴,「可是,我一直覺得狄亞城的城主是一個勤於公務的好城主,這樣好的城主怎麼會允許自己管轄內的百姓落魄到居無所的地步?你說呢,林小姐。」

  三人附近的人群不由自主的瞪向林珊,如此大不敬的話也敢說出來?

  「你……」林珊張了張嘴愣是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一旁的歐陽婷低頭忍笑,她就知道,宮明玨怎麼會這麼好說話。一句話堵死林珊,她敢嘲笑藥師聯盟就是嘲笑城主治理無能,在城主府內舉行的聚會上公然嘲笑城主,林珊可是夠膽大。

  「林小姐有什麼要說的嗎?」宮明玨眨著眼溫柔的看向林珊。

  「你給我等著!」林珊咬牙低聲威脅著,本來想過來小小的羞-辱一下他們,沒有想到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宮明玨冷冷的笑著目送林珊走遠,她等著呢,誰怕誰?

  林珊憋了一肚子的氣,回到自己的父兄身邊,氣惱的一跺腳:「爹,你看那個宮明玨,太可恨了!」

  「稍安勿躁,會讓他們好看的。」林旭飛隔著人群打量著一臉輕鬆的宮明玨,這個丫頭不簡單,幾句話立刻將形勢逆轉,林珊不是她的對手。

  小小的一場鬥嘴風波,發生在角落裡,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少數知道的幾個人也顧忌到林家的勢力,選擇了沉默,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等著城主的到來。

  「城主到!」隨著一聲高喊,熙熙攘攘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一個中年男人穩步走了進來,身邊跟著一個身著白袍一臉肅穆的男子。中年男人手拱了拱:「感謝各位鄉親來此聚會,閒話不多說,還是進入正題。」含笑的看向一旁白袍男子,「雷瑜瀚雷主教,請將這次的寶物請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城主客氣了。」雷瑜瀚對著狄亞城的城主周文逸笑道,笑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手一擺,一個教徒捧著一個托盤緩步入內,小心翼翼的將托盤放在高台上。雷瑜瀚走了過去,伸手揭開托盤上的紅綢,瞬間一股純粹的力量蕩漾在空中,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雲景石!」大廳內有人忍不住小聲叫了出來。聽說此次的寶物是雲景石,但是聽說遠沒有見到來得震撼。雲景石啊,那是可以迅速提高修為的寶貝,更何況此次的雲景石竟有鵝蛋大小,要是使用得當也許可以提高兩到三個星級。

  如此好的東西,眾人不興奮才怪!

  「好了,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將自己帶來的寶物拿出來比試一番,只要有可以媲美雲景石的,此物雷某人雙手奉上。」雷瑜瀚笑著退後,十分滿意眾人臉上的驚喜表情。強者為上的世界,有什麼比提高自身修為更讓人癡迷的?

  雷瑜瀚話一說完,本來小聲交談的眾人全都沒了聲音,媲美?說的輕巧,要是能有可以媲美雲景石的東西,他們還會在這裡待著?前幾年的寶物也許還有點希望,這次雷瑜瀚拿出的東西份量是足,不過足的有點過分了。誰能拿得出來與之媲美的東西?

  「這麼恐怖?沒有人敢拿東西出來?」宮明玨側首伏在歐陽婷耳邊小聲的說道。

  「廢話,你以為雲景石是大蘿蔔可以隨便拿的出來?」歐陽婷皺眉道。

  見大廳內無人說話,雷瑜瀚揚聲道:「怎麼?大家都沒有興趣?」

  「非也非也。不是大家沒有興趣而是雷主教的寶物太稀有,將我們震撼住了。」林旭飛出聲道。

  「我只希望雲景石能幫助到大家。」雷瑜瀚點頭笑道。

  「是,雷主教的心意我們明白。既然如此,林某不才拋磚引玉吧。」林旭飛笑著,目光一轉,「不過,林某有些惶恐,生怕自己帶來的寶物無法見人,不知道能否請一位鄉親與我一起,不然奪寶豈不是有名無實?」

  「也好。」雷瑜瀚點頭,「不知道哪位鄉親肯捧場?」

  大廳內再次陷入安靜,誰也不想去當眾出醜,拿出的東西不夠份量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見無人應聲,林旭飛目光一轉,揚聲道:「我看就藥師聯盟可好?」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12:22 AM

第三十三章 絕跡珍品

  藥師聯盟?大廳內的眾人誰都沒想到林旭飛會選到藥師聯盟,試問狄亞誰不知道藥師聯盟有多落魄,別說今年的雲景石,就是往年的聚會,藥師聯盟也都沒有拿出來過東西。

  「歐陽會長,你的意思呢?」雷瑜瀚頗感意外,但還是問了問歐陽婷的意見,他是對藥師聯盟不抱任何希望,不過,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歐陽婷看了看氣定神閒的宮明玨,算了,老娘拼了,大不了就是徹底的丟次面子!「沒問題,不過……還請林老闆先取寶。」她是拼了,但是,她還是沒有信心,還是讓林旭飛先來比較好,就算丟了面子也不用等太長時間可以立即告辭離開。

  一聽到歐陽婷毫不猶豫的答應,眾人大吃一驚,落魄的藥師聯盟能有什麼寶物?而後歐陽婷的一句讓林旭飛先取寶,大家瞭然的笑了,原來是迫不得已,死要面子啊。

  雷瑜瀚也明白的笑著:「那好,林老闆,就請你先取寶來看。」

  「是。」林旭飛回頭,「林珊,將寶物取出來。」

  「好的,爹。」林珊步伐輕盈,裊裊婷婷的走近放置雲景石的高台邊,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還沒有打開就已經震驚了眾人。

  錦盒竟是血玉雕琢而成,那是只會出現在王室的稀有血玉,平常人家,就算你擁有萬貫家財也難尋一塊兒血玉。而林家竟然將血玉雕琢成錦盒,那……裡面裝的又是什麼貴重寶物?

  林珊滿意的環視著眾人驚呆的模樣,頭更加高昂的揚起,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一顆通體血紅的五葉小草赫然躺在其中。

  「逆天?」宮明玨還沒有看清楚錦盒內的東西,突然腦海中響起驚呼和聲,竟是璇和玉蔚兒同時發出。

  「逆天?」宮明玨一愣,腦海中的藥材記憶迅速給了她答案,「那個違反世間規則提高妖力的逆天?」

  「沒錯。」璇平淡的應著,可是宮明玨卻從他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一絲顫動,「難怪當日群妖攻擊林珊,有了這個東西,妖不暴動才怪。」她終於明白了,完全是林珊自己找死,在群妖棲息的絡迦森林裡打開錦盒看逆天,不被妖群攻擊才怪。

  「逆天啊,竟然是逆天。」歐陽婷在一旁唏噓道,「枉費我研究藥品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逆天。」逆天,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藥材。毫無疑問,它足可以媲美雲景石。

  「竟然是逆天。」身為教會的主教,雷瑜瀚也是感慨不已,想不到竟然在狄亞見到了幾乎絕跡的逆天。

  逆天?聽到雷瑜瀚的話,大廳內頓時一片嘩然,很少有人認識逆天,同樣的也很少有人沒聽說過逆天。要說開始人們還在奇怪,但經由雷瑜瀚一說,逆天兩個字不啻於一擊炸雷炸響在眾人心底。

  今天是什麼日子,見到了稀少雲景石不算,還見到了幾乎絕跡的逆天。這次聚會真是太值了,就算沒有得到雲景石,能見到這兩樣寶物也夠本了。

  「眾所周知,逆天一定要用上好的血玉盛放,不然會慢慢失去藥性。小女子得到逆天立刻用血玉錦盒盛放,歷盡千辛萬苦才將逆天取來呈現在大家眼前。」林珊得意的笑著,自然,在絡迦森林中擅自打開錦盒觀賞以致引來妖群攻擊被她自動忽略了,「不知道這逆天可否與雲景石相媲美?」

  「這是自然。」雷瑜瀚點頭笑道,「逆天,幾乎成為傳說中的藥材,當然可以與雲景石相媲美。林家勝出,大家有異議嗎?」

  眾人全部閉嘴,沒有一個人出聲,幾乎絕跡的逆天,誰敢說個不字?

  「既然沒有人反對,那麼……」雷瑜瀚剛要宣佈結果,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雷主教,且慢。」

  雷瑜瀚一愣,凝眸一看竟是林珊:「林小姐,有什麼問題?」

  「雷主教難道忘了,這可是奪寶,還有一家沒有拿出寶物來。萬一要是比小女子的逆天還要稀有,雷主教豈不是將東西判錯了人。」林珊不緊不慢的說著。

  直到此時,眾人才想起來還有另外一家藥師聯盟要奪寶。不過,藥師聯盟有什麼好拿出來的嗎?焦點再次集中在歐陽婷的身上,不過,目光是從看林珊寶物的驚歎變為不屑與嘲笑。

  雷瑜瀚點了點頭,問道:「歐陽會長,藥師聯盟的寶物是……」

  從看到逆天的那刻起,歐陽婷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一聽雷瑜瀚問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指旁邊的宮明玨:「雷主教,此次奪寶,藥師聯盟完全委派這位宮明玨藥師。」意思很簡單,她不管了!反正宮明玨一直那麼有自信就讓宮明玨自己應對,她在一旁等著看好了。

  「哦?」雷瑜瀚多多少少有些意外,「宮姑娘,請問,藥師聯盟的寶物是什麼?」

  宮明玨慢悠悠的穿過人群,在一幫人看好戲的眼神中不慌不忙的走到高台邊:「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東西,藥師聯盟嘛,用來奪寶的自然是藥品嘍。」

  嘩的一聲,大廳內的人全都笑開了。試問世人誰不知道藥師這個職業等於名存實亡,自從衰落以來根本就再也沒有一個藥師調配出任何好的藥品,奪寶竟然用藥品來奪寶,這不是天下最滑稽的事情嗎?

  宮明玨是誰,眾人愛笑笑去,她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藥師聯盟的寶物就是這個。」宮明玨不緊不慢的拿了出來。





第三十四章 生命保障

  「這是什麼啊?」宮明玨剛把東西放在一旁的台上,眾人看清楚之後,立刻有人不屑的發問。也別怪人家懷疑,用一塊破爛的綢布鬆鬆垮垮隨便包裹的東西,怎麼看也名貴不到哪去。

  宮明玨手一動打開綢布,一個小小的晶石瓶露了出來,很普通的晶石被雕琢成了很普通的瓶子,隨便在商行裡一個銀幣就可以買一個。「雷主教,請過目。」宮明玨笑著退後了兩步,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眾人唏噓的聲音。

  「這是……」雷瑜瀚疑惑的看了看宮明玨,年齡不大也才十六七的樣子,這樣年紀的藥師能獻上什麼寶貝藥品?疑惑歸疑惑,但東西還是要檢驗的。拿起瓶子,拔開塞子輕輕的晃了晃,湊到鼻前聞了聞,眉頭緊鎖。

  「宮姑娘,那裡是什麼樣的跌打藥酒啊?」林珊有禮的問著,臉上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嘩的一下,大廳裡的人全都笑開了,沒錯,如今的藥師只會配製一些跌打藥酒類的東西,但凡魂力達到一定水平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跌打藥酒。所以說,藥師配製的藥品只是給低級靈士用的。這樣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現眼?看來藥師聯盟是越來越走下坡路了!

  「雷主教,不要費心思了,這場奪寶根本沒有任何懸念,林家勝了。」有人高喊著。

  「就是就是,雷主教,一瓶跌打藥酒不值得浪費您寶貴的時間。」有人看著雷瑜瀚還在研究那瓶藥水見縫插針的拍馬屁。

  「唉……我看以後就別請藥師聯盟來了吧,這樣讓人家藥師聯盟難堪也不是大家的本意。」更有人落井下石的說著風涼話。

  「其實也不能怪藥師聯盟,主要是林家太有實力了。林老闆,恭喜啊!」看似維護藥師聯盟,實則討好林家商行。

  大廳內的眾人全都偏向林家,拼盡全力的討好。也難怪眾人如此,先是血玉再來逆天,後面又有林家商行的勢力撐腰,林家這棵大樹誰不想靠?

  「哪裡哪裡,大家抬愛了。」林旭飛謙虛的笑著,話很客氣,但是臉上得意的表情說明他很滿意此次聚會的結果。藥師聯盟竟敢得罪他們林家根本就是在找死!

  林珊也是挑釁的斜睨著宮明玨,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就差粘點羽毛開屏了。

  大廳內所有的人全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只有兩個人是萬分安靜,絲毫不受現場熱鬧氣氛的影響。一個是一臉閒適的宮明玨,另一個則是舉著藥瓶的雷瑜瀚。

  一旁的城主周文逸過來,輕聲湊到雷瑜瀚身邊:「雷主教,既然勝負已分就宣佈結果吧。」喊了一聲,雷瑜瀚竟然沒有回答他。周文逸輕輕的皺眉,伸手拍了一下雷瑜瀚:「雷主教?」如此的失態,可是雷瑜瀚從來沒有過的。

  「嗯,你說什麼?」雷瑜瀚彷彿是如夢初醒似的側首看向周文逸,聲音裡還帶著點點沙啞。

  「我說,勝負已分,雷主教可以宣佈結果了。」周文逸笑著點頭,他身為城主總不能看著藥師聯盟被人如此羞-辱下去,就算林家與藥師聯盟有什麼矛盾,私下解決他不管,但別在他的眼前。

  「是啊,勝負已分。」雷瑜瀚長處一口氣,好似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似的,抬頭威嚴的目光掃視大廳內的眾人,「現在,宣佈此次奪寶的結果--」

  熱鬧的眾人一聽雷瑜瀚說話,立刻全都安靜了下來,豎起耳朵聽著結果,一個毫無懸念的結果。

  「此次得勝的是--」雷瑜瀚的目光看向林珊,林珊也得意的笑著回視雷瑜瀚,「藥師聯盟!」

  靜、極其的安靜。雷瑜瀚的結果說出口,大廳之內頓時陷入一股空前絕後的安靜之中,彷彿是被惡魔用冰刀生生的劈下,死寂的安靜。

  「藥師聯盟?」有人很小聲很小聲的嘀咕著,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剛剛雷主教說的是藥師聯盟嗎?」更多的人反應上來,小聲的問著身邊的人。

  「厄……好像是吧……」一旁的人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耳朵,難不成出現了幻聽?

  「不可能!這決不可能!」林珊尖叫聲刺破大廳的沉悶,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問著雷瑜瀚,「雷主教,你是不是搞錯了?」

  「林珊!」林旭飛低叱一句,他也很意外雷瑜瀚的決定,但是如此問教會的主教,可是大不敬。

  「雷主教?」就連在一旁的城主周文逸也不太確定的看向雷瑜瀚,藥師聯盟真的能勝過林家?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你那瓶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歐陽婷拽了拽宮明玨的衣袖,她現在好奇死了。

  「別急,會有人給你答案的。」宮明玨輕鬆的聳聳肩,彷彿製造這個震驚全場的人不是她一樣。

  「我想大家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是藥師聯盟勝出是不是?」雷瑜瀚出聲壓下眾人的聲浪,「雲景石可以迅速的提高自身的修為,而逆天更是違反世間規則提高妖力的稀世珍寶,兩種都是寶中之寶,但是藥師聯盟他們竟然拿出了這個……」說著,一舉手中的瓶子,一臉的凝重。

  「雷主教,那瓶中到底是什麼藥品?」有人著急的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這個就是……」雷瑜瀚握著瓶子的手有些顫抖,沉聲道:「這個就是可以帶給大家第二次生命的--重生!」

  「重生?」

  底下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雷主教剛剛說的是重生嗎?這個名稱比藥師聯盟得到勝利還要震撼得多。

  「雷主教,您說的這個重生,是那個重生嗎?」有人不死心的問著,重生再現可比海水倒流的可能性還要小上許多。

  「世上只有一種重生,就是它!」雷瑜瀚高舉著小瓶,「可以不分等級,全力恢復魂力的神奇藥品--重生!」

  提高魂力算什麼,提高妖力算什麼,等到對戰的關頭魂力消耗殆盡,生命垂危的時候,什麼都是白費。但是,生死一線之際,只要有一瓶重生在手,無異於等於有了第二次生命!想想吧,雙方都是消耗殆盡,但是其中一個人可以立刻恢復全部魂力,那麼,情況將是如何,還需要多說嗎?

  更何況,是雷主教承認的,那麼這瓶確實是傳奇藥品重生無疑了!

  所有人的眼中全都噴湧出一股灼熱,死死的盯著那小小的瓶子,一個個全都跟見了鮮肉的餓狼似的,什麼雲景石什麼逆天,那都是狗屁!強者為尊的世界,那也要有了命才能提高實力,才能成為強者,命都沒有了實力有個屁用!

  重生正是可以給人們性命一個保證的稀世藥品!

  眾人情緒高漲,全都熱切的凝視著重生,只有林家的人蒼白了一張臉,心中有一個不甘的聲音在不停的吶喊--重生,怎麼會是重生?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12:26 AM

第三十五章 情況莫測

  「偷的一定是偷的!」林珊指著宮明玨大叫,「狄亞藥師聯盟怎麼會有人能配製出重生?」

  一石激起千層浪,沒有證據,但是林珊的話讓很多人心生疑惑,狄亞藥師聯盟要真的能有本事配出重生,這麼多年何苦如此落魄?就算不是偷的,這個重生也是來路不明。

  「偷的?」宮明玨挑眉笑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就算國庫,重生也不過只有兩瓶。林大小姐有什麼證據說明我是偷的?」

  「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不是偷的?」林珊仰著頭不屑的睥睨著宮明玨,看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嗯,林大小姐說的有理,我確實無法證明不是我偷的。」宮明玨聳了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不過,也許有一點點小小的證據,不知道可不可以為我開脫?」

  「證據不充分小心城主將你法辦!」林珊陰笑著,就算宮明玨贏了又如何?東西來路不明一樣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宮明玨微笑著:「很簡單,這個證據就是--十日後,藥師聯盟要舉辦一場拍賣會。」

  「你們要是缺錢可以去典當行。」林珊譏笑著,拍賣?藥師聯盟有什麼東西可以拍賣嗎?「現在說的是重生。」少在那裡顧左右而言他了!

  宮明玨自動無視林珊的嘴臉,不緊不慢的開口:「藥師聯盟將會拍賣五瓶重生!」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下子就是五瓶重生,國庫內才只有兩瓶,藥師聯盟竟然要拍賣五瓶重生!

  大廳內頓時炸了鍋,一時之間人聲鼎沸,驚呼、猜測充斥其中。有不可思議,更有摩拳擦掌對重生勢在必得。有了一瓶重生就相當於一次死而復生的機會,誰不想得到?更何況還是雷主教親自證實,那是真正的重生錯不了。

  一旁的歐陽婷在心底無聲的歎息,宮明玨這個丫頭……真是……太陰險了!竟然讓雷瑜瀚當了一回棋子,試問藥師聯盟自己拿出重生拍賣,有誰會信?就跟一個乞丐突然告訴大家,他手裡捧著的是金飯碗的道理一樣,估計只會被人當成瘋子。不過,在奪寶會上有雷瑜瀚親自驗證,就再也沒有人敢不信了。

  這個鬼丫頭,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真是夠陰的!

  「歡迎到時大家賞光前來!」宮明玨笑著邀請眾人,不過,看他們的眼神,似乎沒有不想去的。

  「好、好……藥師聯盟崛起乃是狄亞的大喜事,到時周某一定前往。」城主周文逸開口,他的算盤打得精,要是藥師聯盟真的可以配製出傳奇藥品,以後狄亞的興旺可就都靠他們了。如今還不示好更待何時?

  「歐陽會長,我們到時一定前往!」

  「對、對,歐陽會長可一定要給我們留一個座位啊!」什麼叫見風使舵,什麼叫翻臉無情,宮明玨算是見識到了。剛剛還拚命巴結林家的人,突然風頭一轉全都往藥師聯盟這裡靠,這個牆頭草也隨風倒得太快了吧?

  看來她那點小無賴根本就不夠功力,這些人才是高手中的高手!佩服佩服!

  林旭飛氣得牙癢癢,本來想趁此機會好好羞-辱藥師聯盟的,沒想到被人踩在腳下的反倒成了他們林家,可惡!

  「怎麼,林老闆不服氣?」宮明玨含笑道。

  「哪裡……」

  「當然不服氣!」林珊氣呼呼的打斷林旭飛的話,衝了過來,「逆天根本不比重生差,憑什麼你勝!」

  「林小姐,重生與逆天……」雷瑜瀚臉沉了下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質疑他的裁判。

  「雷主教,我也是覺得逆天與重生各有功效,各有所長,林小姐不服氣也是正常的。」宮明玨笑嘻嘻的將話頭接了過來,「不過,寶物都已經取出來,再也沒有什麼可比的,事情也無法逆轉。林小姐,我只能說抱歉了!」

  「誰說無法逆轉?再比一場不就好了!」林珊立刻叫道,反正讓她就這麼認輸,她不甘心!

  「再比一場?」宮明玨似乎有些意外,「要比什麼?」

  「比勝負!」林珊陰狠的冷笑著,「只要誰能離開大廳,就算誰贏。」

  宮明玨看了看林珊,抿了抿唇:「也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說。」

  「要是贏了的人,可以將對方的寶物拿走,林小姐你敢不敢賭?」奪寶贏了只能得到雲景石,她比較在意的是林珊手裡的逆天。

  「好,賭就賭!」林珊痛快的答應,她要將林家的臉面找回來!

  「雷主教周城主,請二位做個見證吧。」宮明玨笑著道,「若有死傷互不追究。」

  周文逸與雷瑜瀚互相看了看,周文逸開口:「宮姑娘,你確定要進行比試?」他怎麼看宮明玨也是一個半分魂力都沒有的人,林珊可是二星幻士,她要跟林珊比,不是找死嗎?

  「十分確定。」宮明玨笑著點頭。

  「林小姐你有異議嗎?」周文逸還是照例問了問林珊。

  「沒有。」林珊冷笑著,就算宮明玨有重生又能怎麼樣,還不是進了她的圈套!

  大廳內的眾人立刻讓開道路,深深的為宮明玨惋惜,一個沒有半分魂力的人竟然接受二星幻士的挑戰,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璇、蔚兒,出來吧。」宮明玨低聲道。白光一閃,璇和玉蔚兒分別立於宮明玨身旁,一時間,俊美非凡的璇與漂亮的玉蔚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宮明玨敢接受挑戰,原來她手裡有兩隻妖!看來宮明玨此次必勝無疑了。

  林珊看著宮明玨哈哈大笑:「宮明玨,你以為你有妖很了不起嗎?」說著一撫手指上的戒指,一道白光過後一個妖嬈的女子站於林珊身側,嫵媚的低語:「主人,是什麼事情打擾了主人?」

  「就是那兩個不開眼的傢伙!」林珊一指宮明玨的方向,「寧彩,你說她的兩隻妖怎麼樣?」

  寧彩一瞥之下,不屑的嬌笑:「主人,你開什麼玩笑,一個剛剛化為人型,一個傷到幾乎沒有妖力的傢伙也要我出來?人家可是剛剛經歷天劫,好累的。」

  寧彩漫不經心的撒嬌,聽得眾人心頭一驚,經歷天劫,這是什麼概念?至少五百年的妖才可以經歷天劫,而且經歷過天劫的妖,要比同樣沒有經歷天劫的厲害上很多倍。宮明玨的妖,似乎不夠看了……

  玉蔚兒看到寧彩出現,下意識的往宮明玨身後挪了挪,有些害怕的躲了半邊身子:「主人,她是蜘蛛……」

  兩方的形勢再次產生戲劇性的變化,林珊一個二星幻士加上五百年經歷天劫的妖,另一方,宮明玨魂力全無,兩隻妖又弱到極點……這場比試似乎有些……不妙啊!

   


第三十六章 各懷心思

  「五百年?經歷了天劫?」宮明玨嚥了嚥唾沫,腦海中立刻想起來李澤南手下的黑烽,那只五百年的黑熊勇猛無敵的樣子。她怎麼有一種撞到槍口上的感覺?

  「會很厲害嗎?」宮明玨在心底問著。萬一妖的品種不同,厲害程度也不一樣呢?

  「癡人說夢。」璇一感知到宮明玨的想法,毫不留情的打擊她。

  「妖是大白菜啊,怎麼隨便誰都能有?」失策大大的失策!

  「你不是有血彩朦?」璇倒不是很擔心,暫時讓寧彩失去妖力,應該沒有問題。

  一提到血彩朦宮明玨就一肚子火:「你以為血彩朦是海水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哪找那麼多藥材讓我去配?」

  璇一頭的黑線,低叱:「沒有把握的事,你應什麼應?」

  「我哪知道她有只這麼變態的妖!」宮明玨苦著一張臉,她也很冤好不好?

  「一瓶重生而已,你又不是輸不起。」璇看了看玉蔚兒,心裡對著宮明玨說道。

  「做夢!那是逆天啊,可遇不可求!說什麼我也要弄到手!」宮明玨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璇。

  「人心不足蛇吞象。」璇冷叱著,不再說話。為了一點點利益賠上自己性命值嗎?

  「你管我?」宮明玨冷哼著,看了看縮在她身後的玉蔚兒,心底安慰著他,「蔚兒不怕,小小一隻妖而已,有我呢!」

  「主人,我不……」

  「好了,我明白。」宮明玨笑了笑,也許是本能的害怕吧,畢竟實力相差太多,低級的妖對高級的妖本能的懼怕也很正常。

  「宮明玨,還不能開始嗎?」林珊在一旁出聲問道。

  「林小姐,你就不能讓我醞釀醞釀?」宮明玨訕訕的笑道,她是很想拼,不過也要找個拼的方法啊。

  「好,我等你。」林珊大度的說著,在腦海中吩咐著寧彩,「你對付他們有把握嗎?」

  「主人放心,絕對是十成十的把握!」寧彩嬉笑著,對付那三個人不是太輕而易舉了嗎?一個普通人和一個只見到她就嚇得躲在自己主人身後的妖,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唯一有點困難的可能是那個妖力不足的俊美男妖,他的妖力極其怪異,讓她感覺不出來他的虛實,不過好在,可以憑借妖力知道他身上有傷不是她的對手。

  「那很好。」林珊陰狠的笑著,「寧彩,記住了,不著急分勝負。慢慢來,你要小心的阻止宮明玨的步子,不要讓她往門口去。」

  「主人的意思是……」寧彩跟了林珊有幾年,對於林珊的心思她還是瞭解的。

  「沒錯,我倒想看看一個人被打斷了四肢,體無完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時候怎麼出門?」林珊冷笑著,彷彿已經看到宮明玨卑賤的匍匐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眼巴巴的看著她邁出大門,看著重生成為她的戰利品!

  這次,她不僅僅要將宮明玨與藥師聯盟的顏面掃地,更要讓宮明玨生不如死!敢得罪她的人全都沒有好下場!

  「是,主人。」寧彩輕笑著應著,這個對她來說太好辦了。折磨人的手段她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吩咐完寧彩,林珊踱到宮明玨身邊,站在宮明玨的左邊,本來躲在宮明玨左後方的玉蔚兒忽地一下挪到了右邊離寧彩遠遠的,警惕的盯著她,水汪汪的眼中全都是驚恐。宮明玨伸出手,握住玉蔚兒冰涼的手,腦海中安慰著:「別怕,蔚兒。」

  「主人,我……我好沒用……」玉蔚兒眼睛眨了眨眼淚差點流下來。

  「誰說蔚兒沒用?蔚兒這麼可愛這麼漂亮,來當我夫君吧!」宮明玨輕佻的調-戲著玉蔚兒,「來,小美男有沒有想要嫁給我?像我這樣出色聰明絕頂天上少有地上絕跡的人你可要抓牢了,不然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嘍!」

  「主人,討厭!」玉蔚兒害羞的垂下頭,宮明玨這麼一調侃倒把難過的事情忘了,淚水不知不覺的收住。

  「林小姐,我有一事不明,能不能幫我解惑?」宮明玨有禮的問著林珊。

  「問吧,本小姐滿足你的願望。」林珊大言不慚的說道。

  「林小姐既然有如此厲害的朋友,怎麼當日在絡迦森林的時候不請出來?」一想到這個宮明玨就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上去痛揍林珊一頓,有個五百年經歷過天劫的妖不用,害的她和璇在那裡拚命!

  該死的林珊!

  「很簡單,因為那是時候寧彩正要經歷天劫,我沒有帶著。」林珊搖頭晃腦的說著,一臉的幸災樂禍,「宮明玨,你很幸運,寧彩經歷天劫之後,你還是第一個與她交手的人呢!」

  「我要弄上一百種藥,廢了林珊!」宮明玨在心裡罵道,小人得志的樣,看著她就不爽!

  「經歷天劫前後妖力達到最低點,也是妖最虛弱的時候。」璇看著宮明玨和玉蔚兒,在腦海中為宮明玨解釋著,「能闖過天劫,妖力將是質的飛躍!」

  宮明玨撇撇嘴,現在說的再多也沒有用,實際問題最主要:「既然比試是林小姐說下的,那麼這個開始的口令由我來喊可好?」

  「沒問題。」林珊想都沒想的答應,反正宮明玨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好,我數到三,大家就開始,誰先踏出大門,誰就勝!」宮明玨再次跟林珊確認一遍。

  「是的,沒錯。」林珊冷笑著,不過宮明玨永遠沒有機會自己踏出大門了,只會被別人抬出去!

  「好,我開始數了--三!」話一出口,宮明玨拔腿就往門口沖。

  「宮明玨,你使詐!」林珊怒吼,「以為使詐我就怕你嗎?」一旁的寧彩不等林珊說話閃身過去,動作迅速無比截住了宮明玨!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12:31 AM

第三十七章 強悍力量

  宮明玨只覺得眼前一花,寧彩已經擋在她明前,心底驚呼一聲,好快的速度!下意識的向後挪步,對面的寧彩陰冷的一笑,手指一抬,強大的妖力驟然迸現,直襲而來。

  不會吧,難道今天她要命喪於此?宮明玨心裡哀嚎一聲,這也太冤了吧?

  強大的妖力好似颶風,瞬間席捲整個大廳,就連離宮明玨最遠的人都能感覺到那強悍的妖力,心底不停的顫抖,經歷過天劫的妖,果然不同凡響,實力根本不是幻士級別可以對付的。也許君尊士勉強可以與之抗衡!

  同情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宮明玨身上,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具屍體。沒有人覺得,在寧彩的一擊之下,宮明玨還能活下來!

  「大膽蜘蛛,還不給我住手!」一聲呵斥,一道白光唰的一下擋在宮明玨面前,寧彩的妖力碰到白光,瞬間如石沉大海不起半分波瀾。人影輕閃,宮明玨感到手腕一暖,被人緊緊握住,身體一動被拉到一個人的背後,凝眸細看,不由得詫異挑眉--蔚兒?

  他、他、他剛剛不是還怕得躲在她的身後嗎?這會兒怎麼……

  宮明玨皺眉百思不得其解,回頭看了看璇,那位大哥站在原地動都沒動,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這是什麼情況?宮明玨一頭霧水。

  宮明玨僅僅是驚訝,而寧彩卻是震驚!她的妖力怎麼會被剛剛化為人型的小妖化解了?這絕對不可能!皺眉,再次凝聚起妖力。

  玉蔚兒冷笑著,一掃剛剛眼中的驚恐,一身的戾氣:「一隻五百年的蜘蛛,也妄想傷我主人?交出內丹,饒你不死!」

  「你、你到底是……」寧彩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對面的漂亮男子釋放的妖力讓她有一種近乎窒息的壓迫,「你不是剛剛化為人型,怎麼會?」

  「你感覺不到我的道行,寧彩,你忘了一件事,看不出來道行的不僅僅是剛剛化為人型的低級妖,還有一種情況你也看不出來。」玉蔚兒笑著,眼中冷戾光芒閃爍不已,如冰似霜。

  「還有一種……」轟的一下,好似一道天雷炸響在寧彩的心底,雙眼霍然大睜,一時之間天旋地轉面如死灰,「就是比我的道行要高……」這句話說出來,寧彩彷彿是耗盡了全部的力量。她怎麼會想到一個見了她就惶恐得要躲起來的妖竟然會比她厲害?

  「內丹!」玉蔚兒也不廢話,手一伸直指寧彩。

  巨大妖力的壓迫下,寧彩咬了咬牙,就算比她厲害怎麼樣,多個一兩百年的道行,她還有得拼!妖力凝聚,打算做生死一拼!釋放到極點的妖力,讓大廳內的空氣極其壓抑,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全都驚恐的盯著寧彩,不知道她一擊之下會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寧彩的小動作被玉蔚兒瞬間洞悉,冷笑乍現,漂亮的面容令人膽寒:「找死!」

  雪白,充斥了所有人的雙眼,一時間盈滿大廳。皚皚白雪,急如驟雨伴著狂風割痛了眾人的肌膚。

  茫茫白雪中,玉蔚兒雙眼赤紅,冷酷的面容堪比漫天飛雪。漂亮的眉毛一挑,手指輕揚,一道白色的亮光驟然爆出,好似驕陽絢爛了所有,大廳內的眾人全都下意識的閉上眼眸,無法直視那耀眼的光芒。

  燦亮的中心,一柄白亮的長劍顯露出來,輕靈而霸道,懸浮在玉蔚兒面前,劍身貫滿了他強大的妖力,透著令人膽顫的恐怖力量。

  冷笑浮現,聲音如冰,一字一頓:「傷我主人者,死!」

  寧彩一驚,慌忙壓搾盡自己殘餘的妖力,拼盡全力,攻向玉蔚兒,同時腦中閃過一個絕望的念頭,難道他不僅僅比自己多一兩百年?

  轟的一下,一聲慘叫響徹天際,飛旋的白雪拍得眾人睜不開眼,叮的一聲輕響,寧彩被利劍直接釘在了牆上,白亮長劍直接刺-穿她的身體,殷紅的血水被凝結在她的傷口處,全身罩著一層冰霜,再無半分力氣反抗。

  瞬殺!

  大廳內的眾人全部驚呆,寧彩可是五百年的妖,更何況還剛剛經歷了天劫,這麼可怕的妖竟然在玉蔚兒的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他到底是什麼級別的妖?這種力量太恐怖了!

  大廳內落針可聞,只見玉蔚兒手指未動,一點金色的光芒從寧彩的胸口浮現,被他收入手中。手臂放下,狂亂的飛雪瞬間消散,突兀得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要不是如冰雕一般的寧彩立在那裡,眾人真的以為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噩夢,那恐怖的力量,到此時還深深的震撼著他們的心,不由自主的戰慄。

  妖力一散,釘在寧彩身上的長劍化為無形,玉蔚兒開心的回頭,臉上冰霜盡退,天真的笑著:「主人,麻煩解決了。」

  「哦。」宮明玨有些呆愣,蔚兒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主人,你怎麼了?」玉蔚兒恢復成平日怯怯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著宮明玨。主人怎麼不理他啊,難道是主人生氣了?「主人,你別生氣了好嗎,蔚兒錯了。」

  看著眼前這個可憐兮兮的人,宮明玨怎麼也無法將他與剛剛強悍的一幕聯繫在一起,張了張嘴,遲疑的開口:「蔚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幾百年了?」

  「哦……兩千年啊!」玉蔚兒說得極其輕鬆,一旁的眾人聽完差點沒暈過去,那個五百年的妖竟然妄想對付兩千年的妖?不死才怪!

  「那你還會被林珊抓到?」宮明玨也是一個勁的冒冷汗,他有受虐症啊?這麼厲害幹什麼不逃?

  「那個時候……」玉蔚兒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窺著宮明玨的臉色,「我剛剛經歷完天劫,妖力還沒有恢復!」

  哪裡有塊豆腐,她要撞死!這麼有實力的傢伙在她身邊,她怎麼到現在才知道?等等,不對……「你個兩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幹什麼怕寧彩這個五百年的?」剛才他躲什麼躲?

  「我、我……」玉蔚兒一見宮明玨發怒,害怕的錯後兩步,小聲的為自己辯解著,「我不喜歡蜘蛛!」

  一排的烏鴉「啊、啊」的飛過,宮明玨一頭的黑線,這是什麼鬼理由?

  「宮明玨,你殺了我的寧彩!我殺了你!」一聲暴呵,驚得宮明玨回身,只見林珊瘋了似的撲了過來要與宮明玨拚命!



  
第三十八章 變態妖怪

  哪裡還需要宮明玨動手,身邊就站著一隻兩千年的變態兔妖,玉蔚兒手一擺一道白色的光芒瞬間打中林珊,彭的一下,重重的摜在地上,呲牙咧嘴一時是爬不起來了。

  宮明玨極其無辜的看了看林珊:「林大小姐,你要起來嗎?」

  「你殺了我的寧彩,我要你償命!」林珊雙眼赤紅,大有要把宮明玨肢解的勢頭。

  殺意濃重,惹得宮明玨訕訕的摸摸自己的下巴:「林大小姐,你搞搞清楚,你的寧彩是蔚兒殺的,與我絲毫沒有關係哦。你找人報仇不要找錯了。」

  玉蔚兒那叫一個無語……有這樣撇清關係的主人嗎?主人難道不知道簽訂契約的人與妖是一體的?

  「放屁!你的妖殺了我的寧彩就等於是你動的手!宮明玨,你別想置身事外!」林珊氣得大吼,從來沒見過這樣無恥的小人,什麼她的妖與她是兩回事,根本就是胡扯!

  宮明玨撓頭笑著,看來這個林大小姐是氣極了,這樣粗俗的話她都能罵出來。「嗯……林大小姐,你的意思是妖要殺人,做主人的是一樣的罪過?難道我要承擔我妖的過錯?」

  「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林珊咬牙狠聲道,「你趁早自我了結,不然,有你好受的!」

  「原來如此,那麼也就是說剛剛寧彩要對我下殺手就是你林大小姐要對我下殺手嘍?」宮明玨恍然大悟的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剛剛正好讓大廳內的每個人都聽清楚。

  玉蔚兒雙眼大睜,繼而彎了起來,主人好聰明哦,畫了個圈讓林珊自己跳。寧彩先對主人動手的,至於誰先起的殺機還不清楚嗎?主人只是正當防衛殺也就殺了況且開始的時候就說明死傷互不追究,主人真是厲害!

  眾人議論紛紛,為了一場勝利,林珊竟然起了殺機,真夠心狠手辣的。林旭飛臉色鐵青,皺著眉頭看著,如今他什麼也不能說,畢竟這場比試是由城主與主教見證的。宮明玨,她好樣的,有本事不要落在他們林家手裡!

  宮明玨慢悠悠的向門口走去,悠閒的踏出大門,轉身,閒適的笑著:「城主、雷主教,不知道這場比試是誰勝了?」就算林珊爬不起來了,她也要走出大門讓比試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唉……她真是一個負責人的人啊!

  周文逸哈哈一笑,大聲的宣佈:「自然是宮明玨宮姑娘獲勝!」說完,看了一眼雷瑜瀚。

  雷瑜瀚點頭:「雲景石與林家的逆天全都歸藥師聯盟所有!」

  話音一落,大廳內立刻掌聲雷鳴,眾人紛紛圍到歐陽婷身邊道賀,順便表示一下十日後那場拍賣會他們必然到場。

  宮明玨滿意的拿走她的戰利品,看都沒看林珊一眼,轉身離開。她的任務已經完成,沒有必要在這裡耗著應付那些無聊人士,那種無聊的事情交給歐陽婷最合適不過,誰讓歐陽婷是會長。

  「主人,我們勝了、勝了誒!」玉蔚兒興奮的跟在宮明玨身後,一臉的雀躍。

  宮明玨頭也不回直直的走著,突然,玉蔚兒與璇的腦海中冒出一句話:「回去再跟你們算賬!」

  玉蔚兒一愣,有些害怕的瞅著璇:「哥,主人生氣了。」

  璇則是無所謂的冷哼:「隨她。」

  回到藥師聯盟的臥房,宮明玨氣呼呼的坐在床上,瞪著璇和玉蔚兒,憤怒的目光從無所謂的璇臉上掃到委屈的玉蔚兒身上,「說,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蔚兒這麼厲害?」

  玉蔚兒瞅了瞅置身事外的璇,抿了抿唇,很小聲很小聲的為自己分辯:「我以為主人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宮明玨那個氣,以為她是神仙嗎?可以未卜先知?

  「我有說黑烽是什麼級別的。」玉蔚兒怯怯的說道,「如果不比他級別高,我不會知道的。」當時看到黑烽的第一眼,他就告訴主人黑烽的原型了啊。這麼明顯的事情主人怎麼會忽略呢?玉蔚兒十分的不解。

  「她根本就不懂妖的級別。」璇涼涼的開口,「你怎麼能勉強她知道?」明著看好像是在幫宮明玨說話,實際上根本就是毫不掩飾的諷刺!

  「璇!你膽子不小!連我都諷刺啊?」宮明玨挑眉冷笑著,「好,就算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蔚兒不說沒有問題,畢竟蔚兒與她相處時間尚短,不瞭解情況。可是璇能不瞭解她的情況嗎?

  「你以為我會為你契約一個剛剛化為人型的妖?」璇斜睨著宮明玨,要不是看出玉蔚兒的實力,他根本不會讓他們簽訂契約。

  「厄……」宮明玨那叫一個無語,敢情就她自己被蒙在鼓裡?還有沒有天理啊?妖反主人,這是哪門子的契約關係?

  突然,宮明玨看向璇,挑眉:「璇,你在生氣。」話是問話,語氣卻是極其肯定。

  璇將頭一扭不理宮明玨。

  「為什麼生氣?」宮明玨皺眉,她好像沒有得罪他啊。

  「你死了才好!」璇賭氣的說著。

  咒她死?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有沒有搞錯?

  一旁的玉蔚兒嘻嘻的笑了:「主人,哥是在關心你。你沒看到剛剛寧彩差點傷到你的時候,哥有多緊張。沒開始比試的時候,哥可是一直瞪著我,用眼神提醒我一會兒不能失手!」

  宮明玨想了想,才恍然記起,確實開始比試之前,璇說話的時候眼神總是瞟著玉蔚兒,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誰關心她,別胡說八道!這麼魯莽的人就應該受點教訓。」璇低叱著,以前沒有多少實力的時候,她做的事情就跟拚命似的,要是告訴她玉蔚兒的實力,還不知道她要惹什麼禍出來。總是讓他提心吊膽的,她好意思嗎?

  心中埋怨的璇突然感到臉頰微熱,被一隻小手輕輕的覆上,皺眉:「你幹什麼?」

  「原來璇這麼關心我啊。」宮明玨笑彎了眼眸,眼眉溫柔。

  「誰關心你!」璇冷冷的低叱,臉卻不知為什麼不自然的浮上一抹嫣紅。

  「當然,是你關心我了。我能理解啦,像我這樣飄逸瀟灑溫柔可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人你不疼惜才怪!」

  璇霍地回頭,闖入眼簾的是宮明玨一貫的無賴笑容,微歎一口氣,唉……她難道真的就不知道什麼叫臉皮厚嗎?

  「好了好了……這個給你!」宮明玨笑著拿出東西,「雲景石加上逆天,總有點用處吧?」兩個都可以提升妖力和修為,不至於無用吧。

  璇看了看,心底一處柔軟的角落被攻陷,莫名的湧起他不熟悉的情緒,嘴裡卻不認輸:「誰讓你多管閒事!」

  「我可不是多管閒事。你要是恢復了妖力,我以後做事就更有保障了,怎麼算也是我佔便宜。」宮明玨嬉笑著,拉起玉蔚兒,「好了,你自己療傷吧,我們不打擾你。」

  出了房門,宮明玨在門口踱來踱去,心裡一直惦記著璇的情況:「蔚兒,你覺得璇能好幾成?」

  玉蔚兒想了想:「雲景石可以提高自身修為,再加上罕見的逆天,就算哥是個五千年的妖,不說痊癒至少也能恢復八成左右。」

  「你也看不出來璇的道行?」宮明玨現在是好奇死了,璇到底是多少年的妖怪。

  玉蔚兒搖了搖頭:「看不出來,只是感覺到哥很厲害就是了。」他對璇可是出於本能的害怕。

  兩個人在門外靜靜的等候,突然玉蔚兒感覺不到裡面的妖力波動,出聲道:「主人,哥療完傷了。」

  「那快進去看看。」說著,宮明玨已經衝了進去,見到璇的第一句話就是,「璇,你好了嗎?」

  「沒有。」璇平靜的說道,一點都不意外自己傷勢沒有完全恢復。

  宮明玨眨了眨眼,在心裡歎息一聲,看來璇要在五千年以上啊。「那麼恢復了幾成?」

  「三成左右。」璇漫不經心的回答,抬頭,看了眼徹底石化的宮明玨,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

  宮明玨嚥了口口水,聲音沙啞的哀嚎一聲:「璇,你到底是幾千年的變態?」三成?怎麼會才三成?天吶!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04:00 PM

第三十九章 莫名怒火

  璇看了看宮明玨:「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目前你有玉蔚兒,暫時不會有危險。」

  宮明玨撇了撇嘴,還挺愛保密,不過……他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暫時不會有危險?」

  似乎覺得宮明玨的問題極其好笑,璇竟然難得的露出了一抹淺笑,極淡極淡:「你這麼招搖沒有危險才怪!」

  衝動!宮明玨此時十分的衝動!她很想過去臭扁璇一頓,不過考慮到自己不是人家對手,想了想,很明智的選擇放棄。她很識時務的!算了,人不與妖置氣,她大度!

  「懶的理你!」宮明玨揮了揮手,「麻煩迴避一下,我要沐浴!」氣呼呼的將兩個人趕出去,宮明玨沐浴完畢將自己扔到床上。

  不大一會兒困意襲來,陷入沉沉的夢鄉。

  飄渺的雲海,一股股的白霧如海浪一般湧來,觸目所及一片迷茫。熟悉的一切讓宮明玨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她這是作了什麼孽,連睡覺都不得安寧。

  「你今天很威風嘛。」誘惑人心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好似柔柔絲線要纏住她的身心。

  「你很閒是吧。」宮明玨有些挫敗的揉著額頭,這個男人是變態嗎?這麼喜歡進入人的夢境,怎麼不去當心理醫生?

  「宮明玨,毀了我的逆天,你要怎麼賠我?」男子笑得妖嬈惑世,眼中精光閃爍繞到宮明玨面前,與她面對面。

  宮明玨低罵一聲,真是妖孽,沒事長得這麼禍國殃民做什麼?可惜,臉蛋漂亮大腦發育不全,「這位智障先生請你搞清楚,逆天是我從會場贏回來的。至於你非說逆天屬於你,你也應該去找林珊,而不是我。」

  男子挑了挑好看的眉,眼中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在罵我?」

  宮明玨冷笑著:「恭喜你,你終於知道是在罵你了!不容易啊!」她討厭男子眼中傳達出的情緒,彷彿是野獸見到了好玩的獵物似的。她才不會當任何人的玩物!

  「有意思的女人。」男子緩步上前,「上次我的提議你有沒有考慮清楚?」

  宮明玨皺眉,什麼提議,她怎麼不記得?

  「做我的女人!」男子好心的提醒著她,唇邊是勢在必得的誘人笑意。

  「原來你不是智障。」宮明玨瞭然的點頭,極其的鄭重其事,「你有很嚴重的妄想症。」

  對於宮明玨的嘲諷,男子不但不惱反倒笑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綻放在彷彿染了花汁的唇邊,是那樣的震撼人心惑人心弦:「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只能說你太無聊了。」宮明玨有些無奈的歎氣,為什麼好好的一個晚上,她不能躺在床上做個美夢?偏偏被一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妖,強拉入一個莫名其妙的夢裡來?唉……

  璇,真是的也不知道來救她!哪有這樣保護主人的?簡直置她生死於不顧嘛!

  「我才沒有你那樣不負責任。」冷淡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宮明玨驚喜的抬頭,果然璇的身影出現在濃霧之中,站於她的身邊,將她一把拉了過去,擋在她的身前。

  男子詫異的挑眉,看著突然出現的璇,唇角的笑意沒有褪去反倒加深,盯著璇一言不發。

  「滾回自己的老巢,不要來煩我!」璇冷聲低叱。

  「我可沒膽來煩閣下,只是找找這位姑娘,誰讓她奪了我的逆天。」男子避重就輕的回答,身形沒動,但是心中已經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如果沒有記錯,璇的傷勢才好了三成,怎麼能闖入他設下的夢境?

  璇果然比他想像的還要厲害得多。

  「璇,我們不理這個智障,明明就是林珊弄來的逆天,他非要來我這裡算賬,簡直不可理喻!」宮明玨躲在璇的身後,抱怨著。夢裡無法使用藥物,上次穴道偷襲估計那個男人也有了防備,此時的她等於是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還是躲在璇身後最保險。

  嗯……她總是這麼明智!佩服一下自己!

  「你想幹什麼?」璇沒有理會宮明玨,而是通過心靈逼問著男子。

  男子一愣,幾乎等於是被迫的接受璇的問話。心靈之間的交流除了契約的關係之外,妖與妖之間也可以進行,但是,有一個前提,只能高級對低級先說話,等於是高級有絕對的話語權,而低級永遠無法主動與高級交流。

  璇的心靈問話無異於告訴他,他們兩人之間的等級差得太多。男子心中極其不爽,尤其到了他這個級別,更不喜歡被人壓著的感覺。

  「我想做什麼與你何干?」男子不屑的冷哼,「我的夢境你闖了進來,還想問我做什麼?本末倒置了吧?」

  「想死嗎?」冷冷的聲音中含著殺機,璇已經起了殺意。

  「殺我?」男子惋惜的搖頭,「你目前好像殺不了我。」

  璇妖力外放,突然頓住,略感詫異:「你要經歷天劫?」經歷天劫前的妖,接受自然的無形保護,非外力可以傷害。

  「宮明玨,記住了--昭晨!」男子突然出聲,對著宮明玨曖-昧的眨了眨眼。

  宮明玨不解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我的名字。」說完,昭晨轉身,濃霧隨著他的離開而消散,宮明玨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身邊有人在推她,猛然睜開雙眼,是她熟悉的擺設,側首,一旁是璇的面孔,「璇,他走了?」

  「怎麼你還捨不得他?」璇黑著一張臉悶聲道。

  「你怎麼了?」宮明玨莫名其妙,璇吃錯藥了?

  「好了,睡吧,他暫時應該不會來了。」璇說完,轉身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宮明玨。該死的豹子,竟然糾纏她,害他晚上動用妖力闖入夢境。笨女人,難道看不出來那個昭晨的心思,幾次三番不去找林珊,擺明就是對她不懷好意!

  笨蛋!

  一想到那個男人看宮明玨的眼神,他心裡就隱隱的不舒服,一肚子的怒火無處宣洩!

  昭晨,經歷天劫受自然保護是嗎?沒關係,暫時殺不了他並不代表以後也殺不了,等到天劫之後,他倒要看看這個昭晨怎麼躲?

  氣呼呼的回房,悶頭倒在床上,一身的殺氣驚得玉蔚兒起身,驚恐的瞅著戾氣罩身的璇,膽顫的嚥了嚥口水,哥,這是怎麼?好嚇人的氣勢!

  


第四十章 埋下隱患

  「難道妖也有更年期?」宮明玨莫名其妙的撓撓頭,她這個人有個很好的優點,想不通的問題她從來都不會為難自己,不明白璇為什麼發神經,她就值當他是更年期到了。不再理會璇,倒頭接著睡。

  今天晚上,狄亞城裡能睡得如此安穩的恐怕就剩下宮明玨一人而已。一夜好夢,日上三竿才爬起來,一睜開眼,就看到歐陽婷笑得極其狡詐的臉,害得她汗毛集體立正,立刻清醒過來。「會長大人,你幹什麼笑得這麼猥-褻?」

  「討厭啦,人家哪有。」歐陽婷手一擺,做作的擺了一個少女扭捏的姿勢,用手絹捂著她的臉,這個姿勢真是可愛……到噁心!

  宮明玨作勢欲嘔:「會長大人,你沒有必要一大清早就來噁心我吧?」難不成昨天歐陽婷也吃錯藥了?

  「你猜現在全狄亞的人都在做什麼?」歐陽婷一把握住宮明玨的手,興奮的上下晃著。

  「做什麼關我屁事?」她又不是救世主,幹什麼要操心天下蒼生?

  「怎麼會不關你的事?源頭可是你--那五瓶重生!」一提起這個歐陽婷就覺得揚眉吐氣,看到沒有他們藥師聯盟一下子就可以拍賣五瓶重生比國庫還多。那些瞎了眼的白癡們,叫他們瞧不起藥師!現在怎麼樣?全都要來求著他們了吧!

  「他們都在拚命的攢本錢,等著咱們的拍賣會!」一想到狄亞城內人們的嘴臉,歐陽婷心裡大爽,被人看不起了這麼多年,終於有藥師出頭的時候了!她怎麼能不激動怎麼能不興奮?

  「有必要這麼高興嗎?」宮明玨懶洋洋的打個哈欠。

  「當然高興!重生誒,這是什麼概念,第二次生命!」對於宮明玨的漫不經心,歐陽婷皺眉,「就算重生是你配出來的你也不用這麼驕傲吧?」

  「歐陽會長大人!做人目光要長遠點,第二次生命根本就是人們的以訛傳訛。」宮明玨說得輕描淡寫,對重生的價值根本不以為意。

  「以訛傳訛?」歐陽婷雙眼大睜,「怎麼會?雷瑜瀚都確定這個是重生,難道你……」想到了一種可能,不可思議的驚呼,「你做假藥?」

  啪的一下,宮明玨差點沒從床上摔下來,幸好扶住了床沿,才穩住身形。對著歐陽婷一豎大拇指:「你厲害!」愣能把重生想成假藥,她服了!

  「不是,那你幹什麼說以訛傳訛?」歐陽婷白了宮明玨一記,這種錯覺可是來自她的暗示。

  「你有沒有想過,所謂的第二次生命是有前提的。」宮明玨無奈的搖頭,「前提條件是對戰的雙方實力相差不多,也可以說是在一條水平線上,當魂力耗盡的時刻,快速恢復的一方才能擁有第二次反擊的條件。」

  「沒錯,這有什麼問題?」歐陽婷不解,就是因為如此,重生才會被大家視為第二次生命,讓世人為之瘋狂。

  「有很大的問題!」宮明玨皺眉,「要是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弱的一方就算擁有重生,也是無濟於事。成為第二次生命根本就言過其實!」

  歐陽婷想了想:「其實,你這樣說完全是多慮,藥師已經沒落,除了靠自身的修為來取勝之外,靠藥物得到助力的機會微乎其微,所以重生才如此珍貴。」

  宮明玨好笑的搖頭:「明白了,原來是因為藥品稀缺,聊勝於無是吧?」藥師怎麼會沒落至此呢?

  「當然,實力相差太大,根本就沒有戰的意義,除了輸再有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歐陽婷自然也明白實力等級是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實力相差太大,等級低的一方直接就會認輸了,怎麼會不要命的對戰?

  「那可不一定。」宮明玨笑得極為奸詐,「有的時候對決根本就不需要武力,你也知道啦,我這個人比較愛好和平,從來就不喜歡舞刀弄槍殺人流血的事情,還是不傷和氣的好。實力相差太多,完全可以用藥品來解決嘛。」她就不信了,幾種藥品下去能不讓對方哭爹喊娘?打架?動武?不好意思,她沒有那麼閒,有省事的方法不用,非要費力的去動用體力,簡直就是有病!

  歐陽婷聽得是一頭的黑線,誰愛好和平?宮明玨說的那個人是誰?她能不傷和氣?估計這個丫頭還沒睡醒吧,竟說夢話!

  看看李澤南對她那畢恭畢敬的樣子,她會是個善茬?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拍賣會僅僅是藥師聯盟邁出的第一步!」宮明玨自信的笑著,藥師,竟會再次成為日暉大陸的傳奇!

  「我馬上去準備拍賣會的事情。」歐陽婷大笑著,藥師聯盟有這麼一個人物,離輝煌重現的日子不遠了。

  看著歐陽婷離開,宮明玨自言自語:「賣了五瓶重生,估計藥師聯盟能小賺一筆了吧?」想了想,實在不清楚能賣多少錢,算了,還是去研究研究藥品,多弄一點防身也好。

  狄亞,林家此時是愁雲籠罩。

  看著躺在床上的林珊,林旭飛眉頭緊鎖:「怎麼樣,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爹,她殺了寧彩,殺了寧彩!她羞-辱林家,爹,絕對不能放過她!」林珊躺在床上,依舊念叨著讓她憤憤的事情。這口氣,打死,她也嚥不下去!

  「放心,爹不會放過她的!」林旭飛咬牙狠聲道。宮明玨,這個仇林家是與她結定了!

  「爹,那拍賣會咱們還去嗎?」林祺在一旁問道。

  「去,當然去。」林旭飛陰笑著,「能拿到重生等於是第二次生命,就算再跟宮明玨有仇,跟重生沒有仇。多多準備錢財,能處理的財產就處理出去。重生一定要弄到手!」

  「是,爹。」林祺點頭,下去準備拍賣會的事。

  「爹,你要怎麼對付宮明玨?」林珊一想到「無故枉死」的寧彩,就心疼不已,那可是五百年經歷過天劫的妖啊!要不是當年自己湊巧,也不會撿到這麼大的便宜與寧彩簽訂契約!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宮明玨毀了!

  「你怎麼忘了你的姐姐?」林旭飛陰笑著。

  林珊眼睛一亮:「對啊,我姐姐。爹,趕快,給我姐姐寫封家書,一定要趕快將事情告訴姐姐,好讓姐姐給咱們林家出口惡氣!」

  「這是自然。」林旭飛拍了拍林珊,「好好休息,等著看宮明玨慘死的下場。到時等她落在咱們手裡,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嗯,爹,你說的對。我一定要趕快好起來,我要好好的折磨死宮明玨,不、我不讓她死,我要讓她活著,讓她生不如死!」林珊獰笑著,面部醜惡的扭曲著,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著宮明玨慘叫哀嚎求饒的模樣,惡毒的大笑,笑聲竟比烏鴉還難聽百倍。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04:06 PM

第四十一章 誰比誰黑

  一輛輛豪華的馬車,一頂頂精緻的軟轎,在黃昏時分,出現在代表著狄亞勢力的家門口,車輪滾動,轎夫發力,順著寬闊的街道擁入一個僻靜的巷子,一個幾乎被狄亞人遺忘的角落,那裡有著一個院落--藥師聯盟。

  停在藥師聯盟門口的眾人,抬頭看了看被遺忘的大門,突然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舉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們沒有走錯地方吧?這裡是沒落的藥師聯盟嗎?

  沒有多餘的裝飾、沒有繁複的雕琢,大大方方用最簡潔的方式將府門做得威風八面高貴不凡!這樣的大門與曾經藥師聯盟一向破爛到搖搖欲墜的大門怎麼也無法形成聯繫,也難怪眾人疑惑。

  疑惑歸疑惑,但是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齊諾,大部分人還是認識的,也就是說他們沒有摸錯門。踏入院中,目光一掃,心中再次震撼不已,藥師聯盟內部,每一處細節、每一個景觀無一不顯示出修建者的用心,表面看好似平淡無奇,實際上卻大有玄機。就連城主府邸恐怕都沒有如此的精緻到極致!

  這樣的院落只能用兩個來形容--完美!透出藏而不露的實力,眾人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藥師聯盟要再現往日輝煌!

  宮明玨站在閣樓高處看著眾人陸續到來,微微含笑:「李澤南做事倒是很讓人放心。」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讓藥師聯盟改頭換面,不錯!

  「人都到齊了,就等你了。」歐陽婷推門進來,一臉的興奮。

  宮明玨回身,點點頭:「好。」走了兩步突然停住,看了看今天著裝異常正式隆重的歐陽婷,「你今天幹什麼穿成這樣?」

  「今天我要拍賣重生,不隆重點怎麼行?」歐陽婷得意的整理整理衣裙,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眾人瘋狂的樣子,藥師聯盟終於有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你來拍賣?」宮明玨歪著頭輕輕的皺眉,「我能問一下,你的起拍價是多少?」

  歐陽婷豎起一根手指,對著宮明玨詭異的一笑。

  「一千?」宮明玨對這個世界的金錢還是沒有什麼概念,畢竟從開始到現在她還一分錢都沒有花過。

  「錯!是一萬金幣!」歐陽婷興奮的雙頰通紅,「第二次生命怎麼能只值一千金幣?」

  「喂,一萬金幣是個什麼概念?」宮明玨在腦海中與隱藏空間內的璇和玉蔚兒交流。

  「一萬金幣很多啊,主人。」玉蔚兒小聲道。

  「一個三口之家,五十金幣已經可以一年吃穿不愁。」還是璇瞭解她,直接給她一個明顯的比較對象。

  宮明玨霍地瞪大雙眼:「你真夠黑的!」

  「黑什麼黑?愛買不買!」歐陽婷輕聲啐道,重生可是有錢難買的寶物,一萬她還嫌少呢!

  「拍賣會還是我來吧。」宮明玨說完,極其自然的進了會場。歐陽婷在後面追了過去,「你想清楚,可千萬不要賣便宜了,那可是重生!」

  見宮明玨沒有回應,歐陽婷在後面急得直跺腳!這個丫頭,怎麼突然的不識人間險惡?她哪裡黑?這樣的價錢根本就不算貴!

  「感謝各位的捧場,今天拍賣有一點小小的變動。」宮明玨一走進去,立刻宣佈她的決定,歐陽婷連阻止她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躲在一旁生悶氣。

  地下坐著的人心中縱然疑惑卻也沒有交頭接耳,笑話,身邊的人都是來競拍重生的,跟對手交換意見不是腦子有病嘛!所以,宮明玨話一說完,會場內一片安靜,靜靜的等著她下面的話。

  「眾所周知,拍賣物品一定要有一個底價。但是,重生,是有錢難求的寶物。我相信無論開出什麼價來,都難以表示我對重生的重視。所以,我決定……」宮明玨聲音頓了頓,掃視眾人一眼,成功的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調動起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無底價拍賣!」

  話一出口,地下一派嘩然,無底價?這是哪門子拍賣會?從來沒有見過。

  一旁的歐陽婷聽完差點沒有暈過去,這丫頭瘋了不成?沒有底價,難道不怕有人故意壓價?

  「重生,代表著第二次生命。請大家為自己的生命出價吧!」宮明玨含笑的說完,目光柔柔的看向桌子上的五瓶重生,再也沒有了動作。

  會場此時卻是驟然安靜下來,彷彿有人突然按下了暫停鍵,時間都凝結不動。

  為自己的生命出價?太黑了!這要怎麼出?出少了等於低賤自己,出多了,問題是出多少是合適的?

  歐陽婷一愣,旋即笑了,要不是在會場估計她會衝過去一把抱起宮明玨,這個丫頭太鬼了!這哪是無底價,擺明就是將了所有人一軍!

  出價吧,一萬金幣算什麼?難道他們個個勢力頭目的性命只值一萬金幣嗎?

  這個宮明玨剛剛還好意思說她黑,要叫她看,世上最黑的就是宮明玨這個鬼丫頭了!藥師聯盟這下要發一筆了吧?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了吧,各位?」宮明玨笑著抬頭,拿起一瓶重生,舉到眼前,「不知道哪位願意為自己的性命買一份保障呢?」

  「三十萬!」一個聲音粗聲粗氣的打破會場的寧靜,大吼出一個嚇死人的價格!

  歐陽婷一看,竟然是狄亞暗殺組織的人,也難怪了,整天玩命的傢伙可比別人更加珍惜生命也更需要重生!只是,這個三十萬……要不要這麼嚇人?一上來就爆出天價,太恐怖了吧?

  「有人出三十萬,難道大家的性命都少於三十萬嗎?如果是的話,那麼這瓶重生就……」宮明玨輕輕柔柔的說著,鄭重其事的就要成交,可是話中的意思卻讓底下的人坐不住了。

  什麼?他們性命連三十萬都不值嗎?

  「三十五萬!」

  「四十萬!」

  「五十萬!」底下人群立刻沸騰起來,全跟瘋了似的,一瓶重生的價格一路飆升!

  歐陽婷一個勁兒的偷笑,天吶,這樣下去,藥師聯盟要進賬多少?

  「一百二十萬!」聲音一出,全場面面相覷,這個價錢真的是太高了,沒有人跟著再競價,誰手頭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現金。

  宮明玨笑了笑:「一百二十萬,還有沒有人競價?」環視一眼,見無人答話,利落的說道,「好,這瓶重生是這位公子的!」

  一百、一百二十萬……歐陽婷傻在那裡,一百二十萬這是什麼概念?藥師聯盟一年的開銷在兩萬金幣,這個一百二十萬等於是--藥師聯盟六十年的生活費?

  天吶,有沒有人來打她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做夢!一瓶重生就買出了一百二十萬,要是五瓶全都賣出去,那豈不是……

  發了!藥師聯盟發了!

  心臟劇烈的跳動,歐陽婷拚命的按住自己的胸口,生怕一不小心,它就自己蹦出來,太震撼的消息讓她一時之間無法消化,只能傻傻的站在一旁,看著宮明玨繼續瘋狂的拍賣。

  而宮明玨彷彿還沒有嚇夠歐陽婷似的,突然之間說了一句話:「各位,藥師聯盟不僅僅收現錢,但凡財產、實物,只要有價值,藥師聯盟不會介意稍稍麻煩一些,只要大家能得到第二次生命,藥師聯盟願意效勞!」

  歐陽婷雙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聽聽,這丫頭都說的是什麼?財產、實物……這不是等於拚命的壓搾這些人的價值嗎?知道他們手頭不會有太多的現金,直接將競拍擴張到了這些人的財產上!好一個第二次生命的誘餌,沒有了命,所有的錢財有個屁用?一下在就抓住眾人怕死的心理,直接利用斂錢。

  這個宮明玨剛才還好意思說她黑,到底是誰黑?





第四十二章 十分善良

  「會長、會長……」宮明玨伸出手在歐陽婷眼前晃了晃,皺眉,她想什麼這麼出神?伸手推了推歐陽婷,「歐陽會長,還魂了!」從拍賣會結束開始,她就一直發呆,她要發呆到什麼時候?

  「厄……」歐陽婷手指動了動,脖子僵硬的轉頭,愣怔的盯著宮明玨眼神呆滯,「這些……」不敢相信的撫著賬冊,整條手臂都在微微發顫,「是真的?」

  那賬冊上一項一項是真的?店舖、礦石、房產……狄亞四分之一的財產竟然在短短不到一個時辰就過到藥師聯盟名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宮明玨撇了撇唇:「會長大人,你這樣真的很有失風度,不就是小小的財產嗎?至於這麼激動?」拜託,她前世弄來的財產可是多不勝數,這些根本就不在她的計算之內!

  「丫頭,我們發了!藥師聯盟終於有翻身的時候了!」歐陽婷突然蹦起來,一把抱住宮明玨,興奮的大喊大叫!

  被歐陽婷緊緊的擁在懷裡,宮明玨能感受到她那不可抑制的激動,不過……「會長大人,你想勒死我就直說。」還讓不讓她呼吸了?卸磨殺驢也不用這麼快吧?重生才剛剛拍賣完就要勒死她?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歐陽婷趕忙鬆開宮明玨,完全忘記了她是個一點魂力都沒有的人,「丫頭,你有沒有想過努力的修煉魂力覺醒?」

  「魂力覺醒?」宮明玨奇怪的反問,「為什麼要有魂力?」她有藥品護身,身邊又有玉蔚兒這個妖保駕,更何況還有個不知道妖力多深的璇,似乎她沒有自己出手的機會吧。

  「厄……」歐陽婷一頭的黑線,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宮明玨魂力無法覺醒了,壓根她就沒有意識要得到魂力。不從根本上需要魂力,還覺醒個頭啊?「算了,有藥師聯盟在,不會讓你吃虧的!」

  宮明玨輕輕的笑著,要說今天晚上唯一讓她有點感覺的就是歐陽婷的這句話,瘋狂的競拍,大量的錢財,她全都習以為常早就無動於衷了。唯有歐陽婷的關心,讓她心中輕輕的悸動。

  「這個給你。」

  突然手裡一涼,一顆小小的藥丸被塞進她手心,歐陽婷詫異的看著手中的藥丸:「這是什麼?」

  「重生。」宮明玨淡淡的說道。

  「重生?」歐陽婷瞪大了雙眼,「那剛剛拍賣會上的是……」所有的醫書記載重生一直都是液態,怎麼會出現藥丸形態的重生?

  宮明玨看出了歐陽婷的疑惑,歪著頭狡黠的眨眼:「你不覺得藥水有的時候很麻煩嗎?」

  「麻煩?」這有什麼好麻煩的?歐陽婷不解。

  「藥水是要裝在瓶子裡的,你服用的時候是要擰開蓋子喝進去的。生死一線間,每一秒都是極其珍貴,藥丸往嘴裡一扔就好了,不覺得很省事嗎?」宮明玨看了看歐陽婷,聳聳肩,「真是搞不懂,為什麼以前的人非要把事情弄這麼複雜?」

  歐陽婷聽完真想上去踹這丫頭兩腳,以為重生配製出來如此容易嗎?要是真的跟大白菜似的,這些人至於如此瘋狂嗎?更何況還能改變重生的形態,別看只是從藥水變為藥丸,這絕對不是壹加壹這麼簡單的事,裡面有極其複雜的比例配方問題。

  歐陽婷真想過去撬開這丫頭的腦袋,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變態!

  「這個東西不知道要賣到怎麼一個天價了。」歐陽婷握著藥丸,一臉的陶醉,五瓶重生就得到狄亞四分之一的財產,要是再拍賣這個重生藥丸的話……哈哈……那將會有多少財產滾滾而來?

  不用做,現在光想想就讓她興奮不已。

  宮明玨看了眼歐陽婷,無奈的搖頭,極其的惋惜:「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藥師聯盟永遠無法振興起來。」

  「你什麼意思?」歐陽婷是很興奮,但是還沒有興奮到聽不出來她話裡的諷刺。

  「如果你碰到敵人,同時耗盡魂力,他的手中有了一瓶重生藥水,而你的是藥丸將會是怎樣一個結果?」宮明玨沒有回答歐陽婷,而是反問於她。

  「這還會說嘛,當然是我恢復魂力快他一步……」歐陽婷霍地瞪大雙眼,抓住了問題所在,瞅了瞅宮明玨半晌才咬出幾個字:「你真是太陰險了!」

  「喂!」宮明玨不滿的瞪歐陽婷,「我這個叫智謀好不好,不懂就不要亂用詞!我可是無比善良的人。」

  「你善良?」歐陽婷不屑的冷哼一聲,「你善良的話魚就會飛了!」誰會想到,讓全狄亞為之瘋狂傾盡財力的重生藥水竟然是次等品?真正的極品藥還握在宮明玨的手裡。

  說她陰險都是便宜她!她簡直就、就……完了,一時之間硬是找不到詞來形容她的險惡!

  收斂了巨大的財富,最後還是將極品留在自己手裡,歐陽婷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同情今天拍下重生的人,被人算計到徹底,還歡天喜地的捧著次等品當珍寶。唉……

  「你能否定重生的作用嗎?是不是給他們帶來第二次生命?」宮明玨斜睨著歐陽婷,極其的不屑,「搞搞清楚,誰也沒有拿刀逼著他們非要拍下重生,我也沒有讓他們把價抬那麼高。一切可都是他們心甘情願,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有逼他們嗎?我有利誘他們嗎?不但沒有,相反,我還將極其珍貴的第二次生命送給了他們,能有一次活命的機會那是多麼難得啊,我自己都沒有留一瓶!」

  她還需要留?她根本就不屑重生藥水!對,她是沒有逼迫也沒有利誘,她只是用了一個小小的策略,激將!

  拍賣會上聚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為自己的生命出價」多好聽的話啊,試問,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誰拉得下臉出個低價?

  太陰險了這個丫頭!

  「好了,別臭著一張臉了。」宮明玨笑著拍了拍歐陽婷,「他們惜命的人得到了第二次生命,我們缺錢的人呢,得到了一點點實惠。要知道生命可是金錢換不回來的,所以說,怎麼算還是咱們虧了。」

  撫了撫自己的臉頰,自我陶醉的說道:「算了,誰讓我這麼善良呢?不做好事都不可能,要怪只能怪我本性太善良了,見不得別人吃虧。唉……我有時真的很感慨,我是不是對人太好了?」

  歐陽婷聽得差點沒吐血,得到一點點實惠?狄亞四分之一的財產都入賬了,這叫一點點實惠?她善良?她是怎麼得到這個結論的?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很不屑啊?」宮明玨不滿的大叫,「你去問問那些買到重生的人,他們敢說我不善良?」

  「是,他們會說才怪。」歐陽婷對著屋頂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標準的被她賣了還在替她數錢嗎?

  她可真夠善良的!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04:19 PM

第四十三章 無聲恐嚇

  拍賣會結束後,宮明玨有好幾天沒有看到歐陽婷,不過從齊諾的口中大概得知了一下歐陽婷的動向。帶著藥師聯盟的人親自去接收歸到藥師聯盟名下的財產,那叫一個興師動眾,那叫一個威風凜凜,就差敲鑼打鼓滿街貼告示了!

  聽到這些,宮明玨好笑的搖頭,看來會長大人這些年是活得夠委屈。終於有了翻身之日,不好好囂張一下太對不起她自己了。

  宮明玨也沒有什麼反應,接著泡在藥房研究藥品。終於配製出來幾份滿意的藥品,宮明玨滿意的從草藥中抬頭,突然,一張放大的臉闖入她的眼簾,驚得向後跳了一步,瞪大雙眼:「會長,你是鬼啊!來了都不出聲?」大聲發-洩-完,宮明玨拍著自己的胸口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小心臟,還好她心臟夠強,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我看你太專注了,不好意思打擾你。」歐陽婷笑嘻嘻的過來,一把握住宮明玨的手,「明玨,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你又想什麼餿主意?」她太瞭解歐陽婷了,但凡出現這種諂媚的笑容,背後準沒有好事!

  「什麼叫餿主意!是天大的好事!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我是特意留給你的。」歐陽婷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比主教還要主教,嚴肅到不行。

  「講重點!」宮明玨咬牙道。

  「有一個深入學習的機會,我特意留給了你,學習交流的學會在東部主城雍佑……」歐陽婷剛要滔滔不絕的描繪一下美好的前景,卻被一個極其冷靜的聲音打斷,「有什麼好處就說吧。」宮明玨白了歐陽婷一眼,都告訴她講重點了,還廢話連篇。

  「你……」歐陽婷看了看宮明玨,挫敗的歎了口氣,人太聰明了真不好玩,「重點就是,參加學習的人只要是通過測試最優秀的人,可以得到神秘獎賞。自然這個獎賞絕對是珍寶無疑,吃虧的事情,我是一定不會讓你去做的。」

  「藥師不是已經沒落了嗎?還會有人費心的為藥師舉行交流學習嗎?」宮明玨皺眉,十分懷疑歐陽婷的話。

  「不是只有藥師,是所有職業的人都會參見……」歐陽婷聲音越說越小,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瞟著宮明玨越來越黑的臉色。

  「會長大人,你要不要這麼沒有人性?所有職業都會參加,還有最後測試,難道你想讓我跟一幫劍士、靈師去競技?讓我送死也不用這樣吧?」況且聽她這麼一說也可以知道,藥師根本就是一個陪襯。

  「臭丫頭!我是這種人嗎?」歐陽婷氣得大吼,「這次參加的全都是十八歲以下的人,十八歲能升到二星幻士那就是天才了,安全問題你不用擔心。你要是用藥師的身份參加,得到的自然會是掌握在王室的絕版配方,難道你不心動?萬一你要是碰到契機,魂力覺醒也說不定!」

  「絕版配方?」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個倒是有點吸引力,正好跟她腦海中的配方互相印證以下,總好過自己摸索。

  「怎麼樣,要不要參加?」歐陽婷滿臉期冀。

  「這個……」宮明玨故意的沉吟一下,看到歐陽婷緊張的瞪大雙眼,莞爾一笑,「自然是參加嘍!」

  「你個臭丫頭!耍我?」歐陽婷一巴掌拍在宮明玨臉上,「你也別怕,不用非要得到第一。只要能跟別人交流一下,要是能讓你魂力覺醒最好,沒有也就全當一次放鬆見見世面也好。」

  「不要這麼關心我,我會不適應的。」宮明玨戲謔的笑著,用嬉笑掩飾下心中的悸動。看似為了藥師聯盟,其實還是想幫助她盡快覺醒魂力,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武力多少都是危險的。

  「什麼時候起程?」

  「馬上,馬車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讓齊諾送你過去。」歐陽婷笑嘻嘻的說道。

  「哦,好……什麼?馬上?」下意識的答應完,宮明玨才反應上來,「你用不用這麼著急?連點準備時間都不給我留!」

  「準備什麼準備?」歐陽婷說的理所當然,「錢給你準備好了、衣服乾糧也都有,到雍佑只需要三天的路程,路上也比較偏僻沒什麼人,你要準備什麼?況且,離開始的時間也不多了,不馬上趕過去會來不及的。」

  宮明玨立刻捕捉到歐陽婷話裡的漏洞:「什麼叫時間不多?」她就不信了,一個東部主城舉行的學習會連一點多餘時間都不預留嗎?

  「本來三個月前就發出邀請了,只是那時你也知道藥師聯盟裡沒有人嘛,去了也是白去。這些日子事情一多,就忘了,百忙之中我能想起來,容易嗎我?」歐陽婷開始還有些心虛,越說越激動,後面的話幾乎都快喊出來了。

  宮明玨一陣的頭痛,她要是沒記錯,會長大人所謂的忙就是去到處顯威風吧?好忙哦!

  「齊諾還是留下幫你處理事情吧,我身邊有璇他們不需要別人。」宮明玨聳聳肩,「那麼我就走了。」她也是個乾脆的人,不喜歡拖拖拉拉。

  「一路順風,照顧好自己。」歐陽婷知道也拗不過宮明玨,只好送她出門,看著馬車離開狄亞,帶起一路的塵埃。

  「會長,她自己去可以嗎?」齊諾有些擔心。雖然每次的邀請都會發給藥師聯盟,但是藥師從來沒有參加過,如今宮明玨自己去會不會被欺負?

  「這丫頭,遇強則強,要是把她窩在藥師聯盟才會耽誤她。」歐陽婷微微一笑,魂力覺醒,只有靠自己,也許到了外面會激發她要修習的欲-望也說不定。

  玉蔚兒坐在外面駕車,宮明玨縮在車廂內看著包袱裡的東西,東西倒是很全,只不會--「阿、阿嚏……會長大人怎麼就不知道多準備一些被子?她想凍死我?」這條路何止偏僻,根本就叫荒山野嶺好不好?除了山路就是山路,入夜之後山裡更是冷得要死,害得她只能將所有的衣服被子全都裹在身上,就這樣還凍得直哆嗦。

  抬頭突然望著一直閉目養神的璇,不懷好意的笑了:「璇……」無盡諂媚的聲音惹得璇輕蹙眉頭,冷冷的睜眼掃了她一眼:「做什麼?」

  「來,抱抱。」伸手,一臉的無賴樣。

  漂亮的眼眸微瞇,只扔出兩個字:「找死!」

  「人家快凍死了,抱著取取暖有什麼不對?」宮明玨氣呼呼的縮回手,嘀咕一句,「小氣。」一推車門,一把拉過玉蔚兒,「蔚兒,抱抱,我冷。」

  「啊?」毫無防備的玉蔚兒被宮明玨抱個滿懷,噗通一下跌進車內,不明所以的看著一臉滿足的宮明玨以及臉色微變的璇,這、這是什麼情況?

  「嗚……還是蔚兒好,暖暖的,讓我抱會兒。」宮明玨人體暖爐在懷,立刻就不放手,拚命的汲取著溫度。

  璇盯著宮明玨八爪魚似的纏著玉蔚兒,頭上的青筋直跳,該死的女人,她知道不知道男女有別?

  「主人冷了嗎?」玉蔚兒輕聲的問道,他對溫度不是很在意,入夜了這樣的溫度也許對人類來說有些冷吧,「那主人就抱著我……」後面的話在一記殺人似的目光下,愣是被生生嚥了下去。

  哥好可怕,他做錯什麼了?

  璇冷冷的看著,只是用足以嚇死人的目光盯著玉蔚兒的臉,看著玉蔚兒在他陰鷙的目光下不停的瑟縮,半晌才開口:「我去外面,你好好陪著她。」誰知道路上有什麼麻煩,不留一個人總是不放心。說完,眼神如利刃一般,掃了一眼兩人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彆扭。

  玉蔚兒嚥了嚥口水,心臟再也受不了璇強大的妖力壓迫,很小聲很小聲的嘟噥著:「主人,那個、也許……有毛會更暖和。」說完,唰的一下回復原型,小小的毛茸茸的兔子倚在宮明玨的懷裡。

  「嗚……果然更暖和呢。」宮明玨也是困急,有了溫暖的源泉,困意如海浪般襲來,迷迷糊糊的咕噥一句,慢慢進入夢鄉完全沒有注意到剛剛車廂內殺機湧動的一幕。

  見到玉蔚兒恢復原型,璇的臉色也終於恢復少許正常,轉身,出了車廂。見到璇出去,玉蔚兒緊繃的神經這才終於放鬆,長長的耳朵耷拉下來,長出一口氣,好、好可怕……

  剛剛他有一種確實的感覺,哥真的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第四十四章 莫名同伴

  三天的路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對於宮明玨來說無非就是晃晃悠悠的過去,而玉蔚兒與璇之間那微妙的氣氛卻讓兩人都不太好受。玉蔚兒是怕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璇一記利刃般的眼神掃過來,立刻就能讓他出一身冷汗,一邊小心翼翼的擦著冷汗一邊琢磨,他到底怎麼?不是他要抱主人,是主人要抱他,為什麼哥那殺人的眼神一直盯著他?他、他快窒息了……欲哭無淚,誰來救救他?

  「馬上就要到雍佑,你自己來駕車。」璇停住馬車,進了車內,再次瞪了宮明玨懷裡的兔子一眼,毛茸茸的小兔子兩隻耳朵立刻耷拉下來,遮住紅紅的眼睛,拚命的對著自己催眠,他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璇,你心情不太好誒。」宮明玨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璇的臉一直沉著,誰惹他了?

  「你看錯了!」璇冷聲道,天知道他心裡不舒服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別太張揚,我和兔子在空間保護你。」人太多,他們現身總不太好。

  「好。」宮明玨神經大條的點點頭,到了地方總不至於還這麼冷吧?

  突然懷中一輕,小兔子嗖的一下就不見了。璇冷哼一聲,算他識相。宮明玨則是莫名其妙的撓撓頭,蔚兒幹什麼這麼急著進隱藏空間?

  撓了撓頭,宮明玨也沒細想,也許蔚兒急著修煉呢。獨自駕車進了雍佑,問清楚學會的位置,拐了幾下很容易找到。雍佑不愧是日暉大陸東部的主城,比迪亞繁華了近百倍,隨處可見衣著華貴之人,生活倒是極其富足。

  馬車停在學會門口,宮明玨上前,奇怪的眨眼,大門沒關,難道學會不需要看門的嗎?左右望了望也沒有見到一個人,狐疑的抬腿進去,一直穿過小院都沒有見到一個人。「難不成我來晚了?」宮明玨撓撓頭,不會吧,一路上璇駕著馬車根本就沒有停過,怎麼也不至於過了時間啊。

  「啊,大叔!麻煩問一下,參加學習的人要去哪裡報到?」宮明玨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人影,立刻衝了過去。

  「報到?」男人奇怪的看著宮明玨,嘀咕一聲,「人不是已經到齊了嗎?」

  「大叔,你說什麼?」宮明玨皺眉。

  「哦,沒什麼。你是哪個城池的哪個職業?」男人立刻壓下疑惑,帶著職業化的笑臉。畢竟來這裡的都是個個職業有天賦的弟子,說不定以後他還需要仰仗他們,客氣一些總沒錯。

  「狄亞藥師聯盟。」

  「什麼?」男人大驚,臉上的表情比吞了蒼蠅還要精彩。

  「大叔沒有聽過狄亞?」宮明玨微蹙眉頭,狄亞是個小地方,但是也不至於這麼沒有名字吧,既然請柬都寄到了,不會被人遺忘啊。

  「你說你的藥師聯盟的人?」男人終於闔上張到足可以吞下鴕鳥蛋的大嘴,磕磕巴巴的問道,「你是藥師?」

  「有什麼問題?」請柬她看過了,說明了學習是不分職業的,藥師至於這麼讓他驚訝嗎?

  「啊,沒問題,沒問題。」男人嘴裡說著,可是好奇的目光一直打量著宮明玨,藥師來參加學習交流,這可是幾十年都沒有的事情,「來,我帶你去住的地方。」

  男人領著宮明玨到了後院,「這間屋子就是你的,你將這個東西填一下,有什麼需要就跟學會的人說。」

  「好,謝謝。」宮明玨填好登記用的東西,目送男人離開,進了房間,竟然還是套間,外面小小的外室,裡面套著一個臥房,臥房旁邊一個小屋子內,有竹管接進來的溫泉,洗澡的時候只需要拔開塞子即可。撇了撇唇,笑著,「條件倒是挺不錯的嘛!」

  剛剛放好行李,門口突然響起一個大大咧咧的囂張聲音:「到底來的是什麼傢伙,也不來跟本少爺請安?」彭的一下房門大開,「新來的,出來。」頤指氣使的吆喝令宮明玨皺眉,討厭的人真是哪裡都有。

  慢悠悠的來到外室,宮明玨冷眼看著闖入外間房間的兩個人,為首的男子也就十七八的樣子,一身的綾羅綢緞,處處顯示著他良好的財富「底蘊」。

  「你就是新來的?」男子一愣,顯然沒有意識到出來的竟然是個姑娘,小小的年紀清秀的模樣,只是臉上的表情冷淡了一些。

  「你有事?」宮明玨討厭沒有禮貌的人,既然對方沒有禮貌,她也就不必遵守什麼禮儀了,「沒有可以出去,我不喜歡被打擾!」

  「什麼叫打擾,我是來看看以後的同伴。」男子上下打量著宮明玨,似是極為不屑,「你一點魂力都沒有,你是什麼職業?器師?」提到器師兩個字的時候,男子的語氣很怪似乎更加不屑,不屑裡又帶著無比的驕傲。

  「藥師。」宮明玨不想第一天就來惹麻煩,簡單的回答完男子,希望他可以識趣的離開,畢竟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什麼?藥師?」男子一聽,立刻誇張的笑了起來,毫不客氣的嘲諷著,「我沒有聽錯吧,竟然在學會內碰到了藥師,你會做什麼,跌打藥酒還是藥膏?」高傲的表情,一臉看不起人的樣子。

  宮明玨眉頭微微皺起,她真的很不想惹事,但是有人踩在她頭上了,可不要怪她。手指微動剛要拿出點藥粉給這位「富貴」的公子一點小小教訓,突然,跟在男子身邊一身素衣的人,好心的提醒:「高燁,你跟人家約好的時間快到了,可別為了無關緊要的人耽誤了你的要事。」

  「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男子一拍額頭,轉身急急的出去,臨出門前還不忘了扔下一句,「喂,以後別扯我的後腿,聽到了嗎?」

  素衣男子跟著出去,給了宮明玨一個安撫的手勢,並且順手幫她將門關好。宮明玨看著這一幕完全沒有頭緒,這是唱的哪一出?

  剛來就碰到兩個奇怪的傢伙,看來這次的學習之行不會太平了。

  殊不知,宮明玨的到來此時也給這個學會帶來了無比的震撼。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04:25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2 04:32 PM 編輯

第四十五章 急功近利

  「藥師,竟然會有一個藥師來學會?」雍佑學會的會長楊僑平看到登記名冊上藥師的字樣,心中一驚。藥師,多少年沒有在學會中見過這個職業了?每次都會像征性的給各地的藥師聯盟發去邀請函,但是,從來沒有一個藥師來參加。

  難道說,這次來的藥師不簡單?沒有點本事怎麼敢來參加學會?看來今年的學會交流有看頭了。

  而學會的一處房間內,一個人翻著名冊露出陰險的笑容,宮明玨終於來了嗎?很好、很好……

  宮明玨哪裡知道她的到來已經惹起不少的事端,此時的她用過晚飯正舒服的在窗前坐著打量著院中的景色。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在院中一晃而過,眼睛一亮,起身等在門口,果然不一會兒那道身影走了過來:「公子,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宮明玨溫柔的笑著,眼前正是那個暗中幫了她的素衣男子。

  「姑娘……」素衣男子一愣,待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才定神回道,「姑娘有何事?」

  「公子進來談吧。」說著宮明玨反身回房,素衣男子看了看,也跟了進去,「小女子名喚宮明玨,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徐皓。」素衣男子徐皓客氣的笑著,「宮姑娘有何事?」

  「想請教一下,今天白天那個人是誰,我有得罪他嗎?」宮明玨一想起來心裡還是不爽,要不是她不想惹事,那個男人早不知道躺在哪個犄角旮旯慘叫呢!

  「宮姑娘……」徐皓剛剛開口,宮明玨含笑的打斷,「徐公子要是不嫌棄的話,直接稱呼我明玨吧,以後大家都是一個學會的人,何必如此生分?」

  「好,明玨。」徐皓也是爽快之人,開始給宮明玨解釋,「學會是要將學員分隊的,碰巧我們住的地方是一個隊,也就是說我們以後學習測試都是一體的。」

  宮明玨點點頭,分到哪個隊裡都無所謂,不過那個男人太囂張了吧?

  徐皓看出來宮明玨的疑惑有些無奈的苦笑:「他叫高燁,是個器師,自然為人有些驕傲。如今咱們三個人一隊,你也不要得罪他,畢竟器師在日暉大陸是絕對高貴的職業,多少都要給他們面子。」

  「難怪。」宮明玨點頭,是個器師就這麼囂張跋扈?她還是藥師呢!職業歧視啊?「學習交流都是什麼內容?畢竟職業不同,怎麼個交流法?」歐陽婷根本就沒有提過具體的學習交流過程,她自然是什麼都不清楚。

  「聽前輩說過,有些是老師帶著學習也有去某個地方進行歷練,學習安全一些,歷練會有部分風險,不過會有老師在暗中護航有驚無險。」徐皓熱心的解釋著,「通常來說歷練更能加快提高。」雖然有少許風險,但是大部分人都還是喜歡去進行歷練。

  宮明玨想了想,歷練,她要去歷練什麼?半點魂力都沒有,難不成去歷練採草藥?

  「明玨,不用擔心,就算我們真的要去歷練,我也會照顧你的。」徐皓自然看的出來宮明玨沒有半點魂力,出聲安慰著她。

  宮明玨笑了:「謝謝你。」

  宮明玨溫柔甜美的笑容,竟然讓徐皓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別這麼客氣,明玨,咱們是一個隊的相互照顧是應該的。時間也不早了,明玨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就可以知道咱們是參加學習還是去歷練。」說完,起身告辭。

  看著關上的房門,宮明玨歪著頭問著隱藏空間裡的兩個人:「你們有什麼看法?」

  「主人,歷練也沒有問題,就算真的有危險也有我們呢。」玉蔚兒第一個表態,保護主人的安全可是他的首要任務。

  璇半天沒有說話,宮明玨奇怪的蹙眉:「璇,你怎麼了?」難不成身體不舒服,還是舊傷復發?

  「別沒事對著別的男人笑,難看!」半晌,璇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有病啊你!」宮明玨一聽,立刻冒火。他就不能不跟她對著幹?她跟同學瞭解瞭解情況有什麼問題?不笑難不成還哭?

  氣呼呼的睡覺,不理隱藏空間內讓她火大的璇。璇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隱藏空間內璇臉色不好的皺著眉頭,定定的盯著一個地方出神,就連每天例行的療傷時間都忘記了。不遠處,玉蔚兒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他,唇緊緊的抿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次日一早,剛剛用過早飯,高燁啪的一下推門進來,宮明玨不滿的皺眉,這個高燁從來就不知道進別人房間之前要先敲門嗎?

  「你叫宮明玨是吧?咱們的學習計劃定了,是歷練。」高燁無視宮明玨的表情,大咧咧的吩咐著,「地圖在我手裡,立刻出發。」

  宮明玨看了看跟著高燁進來的徐皓,後者無奈的搖頭苦笑,「好,出發。」宮明玨也沒有廢話,跟高燁這種自我狀態良好的傢伙講道理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加精力。

  出了城門一路行去越來越荒涼,徐皓問著高燁:「這次歷練的任務是什麼?」

  「歷練的任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這次交流會參加決賽的條件是什麼嗎?」高燁突然神秘的笑著,看得其他兩人直發毛,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黑晶,怎麼了?」徐皓小心謹慎的問著。

  「沒錯,就是黑晶。誰能得到黑晶誰就可以直接進入決賽!」高燁得意的揚起頭,彷彿他已經取得決賽的資格。

  「黑晶?那不是要學習結束之後才能參加的歷練嗎?」徐皓一愣,高燁怎麼這個時候提到黑晶,參加學習交流就是要提高他們的實力,只有提高了實力,才有參加比賽的資格。目前說什麼黑晶不是太早了嗎?

  「黑晶?什麼東西?」宮明玨有問著隱藏空間裡的智囊團,反正她是沒有概念。

  「主人,黑晶是很普通的東西,一種很普通的晶石。」玉蔚兒看了看璇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出聲解釋著。

  「這麼普通的東西,徐皓幹什麼這麼緊張?」隨便撿一塊兒回去交差不就得了?

  玉蔚兒訕笑著:「主人,黑晶是很普遍,是在妖獸的巢穴中很普遍。」

  宮明玨一頭黑線,這樣叫普遍啊?那要是想得到黑晶不就是要去闖妖獸的巢穴?「蔚兒,巢穴好闖嗎?」

  「嗯……」玉蔚兒想了想,「要是兩三個君尊士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君尊士,還兩三個,才應該沒問題?高燁怎麼不去死?

  「你別告訴我,現在你就要去找黑晶。」宮明玨開口,她倒想確認一下,剛剛是不是她聽錯了。

  「沒錯,現在咱們就是要去找黑晶!」高燁意氣風發的一指前方,「只要得到黑晶,就可以凌駕所有學員,決賽之爭,第一非我莫屬!」

  他話一出口,宮明玨腦海中只冒出一個念頭--他瘋了!





第四十六章 無限之淵

  高燁想高人一等想瘋了,他瘋並不代表她也會跟著瘋!「你自己去找吧,我回去了!」宮明玨轉身就要回去,她沒有時間跟他在這裡玩命,她還不想死。

  「回去?無所謂了,只要你不怕被直接踢出學會你大可以回去。不過,你想好了,要是被踢出去,你所在的藥師聯盟可是會蒙羞的。」高燁高傲的斜睨著宮明玨,他早就算好了,趁著歷練的機會去奪到黑晶,然後在眾人一片羨慕欽佩的眼神中得到第一個進入決賽的資格。

  如果此時他們誰回去了,必然會破壞他的計劃。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不將歷練的任務給他們兩個人看的原因,怕他們回去告密。學會有規定,但凡無法完成歷練任務的學員,都會被直接送回去。被學會送走的人,無異於就是最大的失敗者。

  宮明玨周人回身,眼眸中湧起怒意,死死的盯著高燁得意無恥的嘴臉,手不甘心的握了握,她竟然被算計了?該死,這種感覺真是太不爽了!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譽問題,但是她不能不在乎歐陽婷那個潑辣的會長。其實就算她被送回去,歐陽婷也不會說什麼,更不會怪她,但是,她怎麼能如此對待歐陽婷?

  「好,我去。」宮明玨咬牙答應著,嚥下滿腔怒火,這個高燁倒是有點腦子,怕她去告密竟然想到這麼陰損的一招。不過,她豈是如此容易被人算計的人?既然要玩,那麼她就好好玩一場。

  她一向都很低調,不在意再跟高燁低調一次!

  「這就對了。別暗地裡罵我無恥,誰讓你們不如我?」高燁得意的揚揚頭繼續前行,嘴裡還不忘表明他的優勢,「其實帶著你去也就是個累贅,要不是怕你告密,你以為我喜歡帶著一個半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嗎?」

  「高燁,你要去找黑晶,你有地圖嗎?」徐皓終於出聲,他無力阻止高燁自顧自危險的行動,他也害怕被送回去,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一切順利。那個黑晶的地圖是要最後學習交流結束才給的,要是沒有地圖他們不是去送死嗎?

  「笨蛋,以為我是你嗎?」高燁一臉的嘲弄,「我早就得到地圖了。」

  「你怎麼會有地圖?那不是學會保密的資料嗎?」徐皓大吃一驚,難道有人洩密?

  「只要是我想弄的自然就會弄的到。」高燁得意的挑眉,一臉的驕傲。

  宮明玨聽著,總是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沉默的跟著他們繼續前行。

  「這裡就是無限之淵。」高燁展開地圖看了看,「黑晶在這裡。」手一點地圖上的紅圈,「只要安全到達那裡,黑晶就是我們的!」

  徐皓湊過去看了看,指著地圖上的藍線問道:「這個是安全路線吧,順著它走,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通常意義來說,就算最後要取黑晶學會也會選一條相對來說安全的路線,來保證他們的安全。

  「這是自然,別忘了,地圖可是我千辛萬苦才得來的。」高燁將地圖塞了起來,抬頭認清方向,說了一句,「跟上,我可不想還分心照顧你們!」

  徐皓回頭關心的小聲說道:「明玨,你跟在我身邊,小心點。」

  宮明玨莞爾一笑,點頭,嘴裡沒說什麼,心中與璇他們交流:「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無限之淵,我倒是聽過。」玉蔚兒回憶著以前的信息,「聽說裡面有各種妖獸,而且還有很多人類未知的地方,就算是妖,不熟悉無限之淵的也不會輕易踏足,裡面有太多莫測的變數。」換言之,誰也說不好黑晶到底在什麼級別的妖獸巢穴中。

  璇沉默著,半晌只說了兩個字:「有我。」

  宮明玨笑了,淺淺的笑著:「璇,這樣才對嘛,整天陰陽怪氣的很容易變態的哦。」這個璇,脾氣真是不正常。

  璇眉頭輕蹙,低叱一聲:「誰讓你沒事發花癡,招惹男人。」聲音很低很低,弱不可聞。

  「什麼?你說什麼?」宮明玨沒有聽清楚,追問著。

  「我說,你注意周邊情況。」璇雙頰染上可疑的紅潤,轉移話題,「別分心!」

  「好。」宮明玨不再分心,跟在徐皓身後,耳邊聽著高燁興奮的聲音:「到了,到了,這裡就是無限之淵!」

  宮明玨順著聲音望去,心中一愣,黑灰色的岩石、黑灰色的土地,一切都是代表著冰冷與死亡氣死的色調,莫名的讓她感到壓抑。抬腳,邁入無限之淵,剛剛踏入,一接觸到那地面,心裡突然一震,一股冰冷,彷彿初融的雪水,瞬間從腳下直透心底,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點點恐懼迅速蔓延全身,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縮了縮。

  好奇怪的感覺,宮明玨不舒服的皺眉,無限之淵果然夠古怪。

  抬頭,天空中純粹的藍那是經常出現在孩子畫筆下乾淨的藍色,澄澈一片無半點雜質,藍色映襯下,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峰好似恐龍的脊背趴伏在黑灰的大地上,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裡,睜著它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窺視著闖入它地盤的陌生人。

  安靜的伏在地面,靜靜的等待,等待著他們這一群不知死活的魯莽之人送入它的面前,喪命於它的利爪之下,成為支離破碎的殘片。

  宮明玨嚥了嚥口水,伸出手臂環住自己的身體,搓著手臂上本能站立起來的疙瘩。此時她隱藏空間內有璇和玉蔚兒,怎麼還是讓她如此恐懼呢?當日穿越絡迦森林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的驚恐。難道說,無限之淵內有更可怕的妖獸?

  「明玨,跟好了。」徐皓回過頭來,緊張的抿著唇,他似乎也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臉上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怕什麼怕,這麼一點小問題,馬上就可以解決!」高燁依舊不屑的大放厥詞,但是,誰都聽得出來,他強悍的話中帶著一絲微微的顫抖,顯然,他也感覺到氣氛不對。

  「別怕,不會有事。」璇冷冷的聲音傳入宮明玨的腦海,熟悉的平淡中夾雜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關懷,「低級的妖獸傷不了你。」

  「嗯。」宮明玨點了點頭,右手緊張的用力握成拳,壓住手心內不斷湧出的酸麻感。她不怕!

  「怕什麼?我倒覺得裡面的妖獸應該害怕。可千萬不要是長得漂亮點的男妖,不然又要被你調戲了。」璇在隱藏空間內毫不客氣的調侃著宮明玨。

  「那敢情好,要是美男,璇記住了,別殺他。收了啊!」宮明玨一聽,臉上再次出現痞痞的笑容,一臉的癡迷。剛剛的緊張情緒已經消失無蹤。

  「做夢!」璇冷哼著,微微蹙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他心裡就不爽。

  「哈哈……難不成璇吃醋了?」宮明玨嬉笑著,「不怕不怕,我不會厚此薄彼的,大家機會平等,我會全部疼愛有加。」

  「無賴!」璇不耐煩的低叱,「碰到危險也不救你!」

  宮明玨許是被打擊到了,沒有立刻反駁璇的話,而是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很輕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隱藏空間內的璇,一愣,旋即垂下眼眸,將臉扭到一邊,不再出聲。

  宮明玨小心謹慎的跟在徐皓身後,繼續前行,經璇特意的為她分散注意力,心中的恐懼消散不少。目前他們正走在較為寬闊的平地,再往前一些,是陡峭的山巖,右手邊幽暗的樹林中不知道隱藏著什麼危險,在這裡,似乎處處危機四伏。凜冽而來的風打在她的臉上,竟有一股窒息的壓迫感,冰冷的風中帶著一種讓人心顫的危險氣息,彷彿行走在萬丈深淵上空的繩索之上,只要再輕輕的加上半分力,那根維繫他們生命的繩索就會啪的一下斷裂。

  宮明玨小聲問著徐皓,生怕聲音大了一點會驚到無限之淵內未知的妖獸:「那個有黑晶地方是不是級別比較低的妖獸?」畢竟是學會歷練,沒有必要讓他們賠上性命吧。

  「是的。」徐皓回頭強作鎮定的安撫著宮明玨,「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況且我們走的還是安全路線……」

  徐皓話還沒有說完,此時宮明玨耳邊響起不自然的聲音:「噓,你聽,什麼聲音?」

  唰唰的輕響,很微弱,但要是細聽還是可以聽到,徐皓思索著,四處張望,「好像那面有什麼東西過來……」開始還很平靜的聲音,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時,猛地頓住,臉上立時嚴肅起來,不管過來的是什麼東西,總之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徐皓手臂一動,左手的護腕頓時亮了起來,五顆燦亮的星星帖服在護腕之上,中間一個偌大的靈字,五星靈士,魂力全放,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高燁也沒有再走,長劍一拔,八顆亮星閃爍在劍身,劍柄之上靈字浮現,竟然是個八星靈士。「不管是什麼東西,咱們聯手絕對沒有問題,況且,還有我親自打造的寶劍,可以超長發揮我的魂力。」都到了這個時候,高燁還不忘顯擺一下他器師的身份。當然,再高貴的職業身份面對著未知的恐懼,聲音中還是有了一絲膽怯。

  看著樹林中一點一點靠近他們的動物,宮明玨眨了眨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確定這條路是安全的?」

  「嗯……應該是吧,高燁?」徐皓吞了吞口水,遲疑的問著一旁同樣呆愣的高燁。

  「地圖是這麼標的……不會錯吧……」到了這個時候高燁也沒有了自信,雙眼發傻的盯著眼前一群狼。

  是的,沒有錯,不是一匹、不是十匹,而是一群,並且有不斷增加的趨勢。就算一匹狼的等級很低,但是一群,這個後果實在無法想像。

  螞蟻咬死象不會沒有聽過吧?很榮幸,他們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不過,他們不是象,而狼群也不是螞蟻……真是好「運氣」啊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04:34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2 04:36 PM 編輯

第四十七章 誰是老大

  「誰說這是安全路線的?」宮明玨氣得想揍人!安全路線真是安全啊,安全的等著被妖撕成碎片!

  「怕什麼怕!我手裡有地圖,根據路線,前面就是安全的地方,只要衝出去就好了!」高燁死鴨子嘴硬,心裡也是害怕到了極點,但是就不承認他的膽怯。

  「很好,你沖一個給我看看!」宮明玨冷哼一聲,說大話麻煩找個場合。

  「你敢看不起我?」高燁驕傲的自尊被人冒犯,火大的吼著。

  「先去峽谷避一避。」徐皓打斷兩人的大吵,如今還是保命要緊。

  「去峽谷也是等死有屁用?」許是被怒火沖昏了頭,高燁竟然一不留神將實話說了出來。

  「笨蛋就是笨蛋,對付幾匹總好過對付一群。」宮明玨往不遠處的山巖望去,立刻明白徐皓的意思。

  「明玨,跟緊我。」徐皓這個時候也不管高燁的反應,話一出口,一道綠色魂力放出轟的一下襲向狼群,靈師與劍士最大的差別就是,靈師的魂力釋放不像劍士依靠長劍,而是大面積大範圍的整體襲擊。

  魂力掃過,群狼發出慘嚎,死傷幾匹,對群狼來說意義不大,但是對於宮明玨他們,卻是生死一線。趁著這點間隙,在狼群森森利牙中拚命的往峽谷那裡衝去。

  狹窄的通道,三個人衝入之後徐皓回身一道魂力打在山巖上,嘩啦啦碎石落下,將入口堵住,暫時將他們與狼群隔離開來。

  「好險。」徐皓長出一口氣,無力的靠在巖壁上,要是出一點差錯,他們此刻恐怕已經在群狼的肚子中安息了。

  「好安全的路線。」宮明玨冷笑著,盯著一臉慘白的高燁,這就是他所謂的安全路線是吧?

  「你諷刺誰呢?自己沒有本事就不要說別人。告訴你,要不是因為顧及到你,我早就將它們殺乾淨了!不就是小小幾匹狼嘛,有什麼了不起!」高燁眉頭一挑,扶著牆壁對著宮明玨氣呼呼的吼道。

  小小?幾匹?宮明玨真想問問高燁,他是不是有幻視的毛病。嘲諷的目光從高燁毫無血色的臉上轉到他撐著牆壁發抖的手臂上,無聲的譏笑:「你好厲害啊,這麼厲害跟著我們跑什麼?去殺了那些狼呀!」大話誰不會說,拜託,下次說大話之前先將自己整理好,這樣一下子就能被揭穿的大話,真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你以為我不敢?別忘了,我才是整個隊的老大!一切都聽我指揮。一定能安全離開!」高燁嘴裡不認輸,兀自逞能,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目標不知不覺中從得到黑晶轉變成了安全離開。

  他終究是怕了。

  「你說誰是老大?」宮明玨揚眉冷笑著,「我們不需要一個將我們帶入危險境地的老大!你不配!」

  「我不配你配?你一個破藥師廢什麼話?」高燁一聽宮明玨的話,立刻氣得跳腳,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他高貴的優越感受挫,恨不得上去揍宮明玨一頓。

  「我看現在很有必要確定一下,誰才是這個隊的老大。」宮明玨沉聲道,她可以在學會裡學習交流,但是她絕對不允許將自己的性命交到這個高燁手中,既然無法改變隊友就只能掌握主動。

  「你還想跟我爭老大?」高燁哈哈大笑著,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兩位,你們能不能先別吵,想辦法對付狼群要緊。」徐皓急得是一頭的汗,目前他們暫時沒有危險,但是那些碎石擋不了多長時間,只要碎石一塌狼群還會衝過來的。這個時候還鬥什麼嘴,想辦法保命要緊吧。

  「就是要對付狼群,所以才要確認誰是老大。不要因為某個人的愚蠢決定而害了大家,你說是嗎,高燁?」宮明玨語含諷刺,直接挑釁。

  「你說誰愚蠢?」高燁果然受不了激,臉氣得通紅,「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來比一場,誰贏了誰就是老大。」

  「好啊,誰怕誰?」這樣的結果正是她想要的。

  「明玨,算了吧,你不是他的對手。」徐皓在一旁悄聲勸著,現在是什麼時候,狼群在外,自己人倒先起了內訌了,「高燁,這樣以強凌弱不好。」

  「什麼好不好?是她先自不量力的。宮明玨,你以為我對付不了狼群嗎?區區一百年不到的妖狼,我會怕它們?」高燁冷笑著,伸手一拂腰帶,光芒一閃,他的腳邊竟然出現兩隻妖,一條巨蟒、一隻老虎,還都是獸態,不是人型。

  宮明玨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倒是一旁的徐皓大吃一驚,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驚呼:「千年虎,千年蟒?」

  「怎麼樣怕了吧?」高燁得意的大笑,別忘了他是一個器師,得到珍惜東西的機會比常人多上幾十倍。

  「他們經過天劫嗎?蔚兒你比他們強嗎?」宮明玨趕忙問著裡面的「顧問」,千年的妖,不是應該到經歷天劫的關口了嘛。

  「主人,他們只是獸態,根本就沒有化為人型。」玉蔚兒無奈的垂下長長的耳朵,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好不好?主人幹什麼拿這種低級妖來跟他比啊?

  「為什麼我就看不出來他們的年限?」宮明玨心裡不爽,徐皓可是一眼就叫了出來。

  「因為主人沒有魂力。有魂力的人可以分辨出獸態妖的年限,但是無法判定化為人型的妖。」玉蔚兒耐心的解釋著。

  「哦,也就是說蔚兒比他們厲害?」宮明玨這下放心了,「不過,高燁只有兩隻獸態妖,有什麼好得意的?」還笑的根本白癡似的,不就是兩隻獸態妖嘛,至於的嗎?

  「主人,化為人型的妖很少!」玉蔚兒突然有些頭痛,主人真的是一點常識都沒有。

  「李澤南和林珊怎麼說?」她看過兩次有主人的妖還全都是人型的,這能怪她嗎?她當然會以為人型妖很正常。

  「嗯……只能說他們運氣好。」玉蔚兒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主人碰到的太湊巧了,所以才會被誤導了吧。

  「那我不是運氣更好?哈哈……有兩個美男妖。」宮明玨興奮的大笑。

  「先管好眼前的安危再想其他的。」璇冷冷的說道,她總是分不清楚狀況。

  「怎麼樣,怕了吧?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剛要回答璇,高燁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宮明玨的話,抬頭,眉一挑,一臉的諷刺:「你以為就你有妖不成?」看不起人啊?宮明玨伸手進隱藏空間,比妖?她怕誰?

  



第四十八章 早有預謀

  宮明玨一把將玉蔚兒抱了出來,擁在懷裡,倨傲的揚起頭:「兩隻小妖,也敢放肆!」

  聽到宮明玨也有妖,高燁一愣,待看清她抱在懷中的動物時,突然放聲大笑:「一隻兔子?」不屑的指著宮明玨以及她懷裡小小的兔子,「你拿兔子出來做什麼?烤給我們吃嗎?現在才想討好我,是不是太晚了?」

  「明玨……」徐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本來也沒有對宮明玨抱什麼希望,但是再不濟也不能是隻兔子啊。兔子就算修煉再好也沒有什麼攻擊力。

  「很可笑嗎?」宮明玨抱著蔚兒,冷眼掃視高燁,以及他腳邊的兩隻實力「很強」的妖獸,「那你來攻擊我,只要你的妖敢攻擊。」

  「笑話,我的妖怎麼會不敢攻擊你……喂!」自信滿滿的高燁低頭一看自己身邊瑟瑟發抖的妖,突然臉上變色,「怎麼了?」

  它們怎麼抖成這個樣子?害怕什麼?難道是害怕狼群?它們可是千年的妖,就算外面是一群妖狼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勝算不多,但也可以一戰。況且它們有多兇猛,他是知道的,他從來就沒有見它們怕過,級別越高的妖,越重視自身的尊嚴。到底是怎麼了?

  「高燁,你的妖似乎很怕我的蔚兒啊。」宮明玨溫柔的撫摸著玉蔚兒,一臉的愛憐。懷裡的玉蔚兒真的很想哭,主人,不要這樣抱他了好不好?他怕哥發飆啊。

  「怕你的兔子?你說什麼胡話?」高燁不屑的冷哼,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它們會怕那隻小小的兔子。

  「那你說它們抖什麼?」宮明玨嗤笑出聲,嘴真是夠硬啊。

  「厄……它們也許冷……」說到一半,高燁自己就閉嘴了,天知道這個借口有多爛。

  宮明玨一扯唇角,摸了摸玉蔚兒的長耳:「蔚兒,把外面礙事的狼弄走就行了,不用非要殺死。」

  玉蔚兒眨了眨紅寶石似的眼睛,脆生說道:「好的,主人。」

  說話?兔子竟然會說話?徐皓一愣,驚訝的目光看向宮明玨懷中的兔子,他剛剛沒有聽錯嗎?

  相對於徐皓的驚訝,高燁則是直接嚇傻,他擁有妖獸自然明白能說話的妖,只有一種可能--人型!無論是什麼級別的人型妖,都比他的獸態妖高級得多,這場仗根本就不用打,他必輸無疑。

  白亮的光芒霍地從宮明玨懷中發出,或者準確一點的說是來自小小的兔子身上,一片柔和的白光中,兔子的身形突然一變,一個挺拔的男子已經立於碎石面前,只留給三人一個頎長的背影。有力的手臂平舉前伸,修長的食指指向堵在峽谷入口的碎石,一道刺目的燦亮好似閃電,破空而出,擊向碎石。

  只聽轟的一聲,碎石迸濺,飛向圍在峽谷外的狼群。一塊兒塊兒碎石落地,狼群內一陣騷動。

  「爾等竟敢來騷擾我的主人,還不退下?」一聲暴呵,如冰霜降臨,寒了天地。那語氣、那神態,彷彿一個高貴神子在呵退他的臣民。妖力外放,壓迫著狼群。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狼群突然安靜下來,幽幽狼眼中全都是驚恐,大大的尾巴垂了下來,耷拉在地上,四肢伏地,肚皮貼著地面,下巴帖服著前爪。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後退著,嘴裡發出低聲的嗚咽似求饒又似恐懼。

  小心謹慎的後挪了十幾米,突然一聲哀嚎,轉過身去,飛快的躥回樹林。

  「真的走了……」高燁愣怔的看著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妖狼群瞬間退得乾乾淨淨,太快的轉變讓他一時反應不上來。

  徐皓震驚的目光黏在玉蔚兒的身上,看著這個漂亮的男子優雅轉身,信步走了過來,一身的霸氣,讓他呼吸困難,心跳隨著玉蔚兒腳步的靠近而加速,直到漂亮的男子越過他直接來到宮明玨面前,強大的壓力驟然消失,溫柔一笑,柔柔順順好似鄰家的大男孩一般無害:「主人,它們退下了。」說完這句,一道白光中隱去他的身形。

  「明玨,你竟然有一隻人型妖!」徐皓低聲感歎著,剛剛高燁的兩隻高級別獸妖就夠讓他驚訝的了,此時看到宮明玨的妖,他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宮明玨笑了笑,揚眉看向癡癡呆呆的高燁:「高燁,你說我們的比試要進行嗎?」

  「進行個屁!」高燁咒罵著,還比試,比試什麼?難道他等著被揍嗎?「你來當老大不就行了!」一拂腰帶,將兩隻還在發抖的妖收了回去,丟臉啊,真是丟臉。

  「你同意?」高燁的爽快大出宮明玨的意料,看來他也不是一點優點都沒有。

  「強者為尊,願賭服輸,我這點信譽還是有的!」高燁伸手拿出地圖舉到宮明玨面前,「這是地圖,以後就聽你的了。」

  宮明玨笑著接過地圖收好,這個高燁除了急功近利有些自大外,爽直的性格倒是不錯,她喜歡。

  「你將地圖收起來做什麼?咱們沒有地圖怎麼去找黑晶?」高燁一見危機解除立刻又惦記起他最開始的目標。

  「你難道沒有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宮明玨終於明白開始她覺得怪怪的問題是什麼了。

  「什麼?」高燁疑惑的反問。

  徐皓想了想前因後果突然臉色慘白,看著宮明玨,顫聲道:「老師……」

  「老師什麼老師,現在想老師做什麼……」高燁的聲音突然頓住,彷彿被人生生扼住一般,脖頸有些僵硬的轉向宮明玨,「你的意思是說……」心中一個不好的想法泛起,頓時令他遍體生寒。

  「高燁,來說說你怎麼得到這張地圖的?」宮明玨沒有給他們任何回答,而是鼓勵高燁敘述一下事情的經過。

  「我去老師房內拿任務的時候,碰巧老師不在,我等老師的那段時間發現它的。」高燁越說越沮喪,他竟然被人算計了!而且,他還傻傻的以為直接撿到一個大便宜!該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向驕傲慣了,急功近利的毛病恐怕學會裡的人都知道吧。」宮明玨極其肯定的說道。

  「誰急功近利了?」高燁反駁著,不過在看到宮明玨與徐皓瞭然的眼神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好吧,好吧,我是有一點急切!」話剛說完,突然見宮明玨轉身就走,急急的喊道,「你要幹什麼去?」

  「回去找老師好好聊聊。」宮明玨冷笑著,一身的戾氣堪比無限之淵森冷的寒風讓人膽寒。每次歷練都有老師暗中護航,她想問問,這個護航的老師呢?

  她倒要看看,是誰想要害他們。好一條安全的路線,通往地府的路線除非她自願,不然沒有人可以讓她踏足!

  敢惹她就要有承受一切後果的準備!雍佑學會嗎?很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能力承受她的怒火!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04:41 PM

第四十九章 暗中下手

  「高燁,歷練的任務是什麼?」宮明玨邊走邊問著。

  「一百年妖獸的內丹。」高燁此時也明白,他的黑晶地圖有問題,這次要不是宮明玨,他恐怕已經死在妖狼爪下。他為人是高傲,但也恩怨分明,在心中肯定了宮明玨之後,也就十分配合她。

  「很好。」宮明玨手指一抬,轟的一道光速激射入一隻妖獸的體內,一點亮光被剝離出來,飛入宮明玨的手中。 「任務完成了。」小妖獸失去內丹,嗚咽低叫著跑遠了。

  高燁嚥了嚥口水,還好他認輸了,他怎麼會不知道,主人是可以使用空間內契約妖的力量,想想,要是自己真的事情過頭了,惹怒了宮明玨,這個後果真是無法想像。

  「主人,你的力量運用很熟練啊。」隱藏空間內,剛剛被借用了力量的玉蔚兒開心的說道。主人可以借用他的力量,但是……「主人,為什麼你以前不借用我們的力量呢?」每次都是拉他出來,要不就是用藥,開始他還以為是主人不會運用,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嘛。

  「因為很麻煩。」宮明玨懶散的答道,借用力量是需要自己動手揍人的,而將蔚兒弄出來則不需要花費她一分力氣。歸根結底的原因很充足那就是--她懶嘛!

  「笨蛋,沒事不要用這麼強的力量。」璇低罵的聲音突兀響起,眉頭緊鎖不滿的瞪著空間內的玉蔚兒。

  玉蔚兒只感到一道凌厲的目光襲來,冰冷的殺意嚇得他向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角落裡還是無法驅散那股恐懼。咬了咬唇,身形突然一縮,變回原型。盡量的蜷縮起身體,短短的前腿抓著長長的耳朵,縮成了一團白色的絨球。

  心裡不停的苦叫,沒事老這麼被嚇,會出事的……

  「為什麼?」宮明玨不解的反問。

  「你根本就沒有魂力,偶爾一次兩次可以,多了,你身體承受不了強大的妖力。」璇冷聲道,明明就是關心,卻用一種教訓的口吻說出,怎麼讓人聽怎麼不舒服。

  她剛剛借用玉蔚兒的妖力,太突然,好在僅僅是一瞬,對身體沒有太大傷害。不過,能讓她如此,看來她是真生氣了。

  他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不過,還是不得不提醒她,妖力不是可以隨便借用的。當日在宮家,可以借用他的妖力,是因為他那時妖力不強。而玉蔚兒不同,玉蔚兒的妖力不是她如今的身體可以承受的。

  「嗯,那好,以後有問題還是你們來解決。」宮明玨很分得清內外問題,與璇鬥嘴那是內部偶爾打發無聊時間的問題,但學會有人要害她,這個就是要好好解決的外部問題。

  「明玨,你說老師為什麼要害我們?」徐皓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沒有理由啊,他們只是參加學會交流的學員。他是怎麼想都想不通。

  高燁沒有說話,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沒有開口。

  「不用猜了,回去直接問問老師不就好了。」宮明玨聳聳肩,她可是沒有閒工夫猜謎。

  「你問他會說嗎?」徐皓眨眼,老師怎麼會承認他陷害學員?況且他們也沒有證據。

  「他會說的,私下問問老師不就好了。」宮明玨特意加重了私下兩個字,唇邊勾起的一抹無賴笑容,看得高燁與徐皓心底直發毛,總覺得她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兩步,離她遠點。

  回到學會,三個人一起來到老師的院落,推門而入,一室的茶香。

  「王濱老師,不知道有沒有打擾您用茶?」宮明玨可親的笑著,彷彿面對著的根本就不是那個要害他們的老師,面前的僅僅是一個平常人而已。

  「哦,你們回來了?任務完成了嗎?」王濱也非常人,一見宮明玨三人安然無恙的回來,眼中的詫異只是一閃而過,迅速的恢復正常。

  「你想殺我?」高燁長劍一展,魂力全開,厲聲喝道,「說,是誰指使你的!」難不成是他們的人?

  「高燁,你要做什麼?」王濱根本就不把高燁等人放在眼裡,能在學會裡當老師,至少也是五星君尊士,他怎麼會害怕高燁這個小小的靈士?「難不成你還想殺師不成?」

  「殺師?倒真不知道是誰想殺誰?」高燁冷哼著,長劍一指,「王濱,說,是誰派你來的。」

  「高燁!」王濱一聲怒叱,一道綠色魂力瞬間爆出,打在高燁身上。高燁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彭的一下被擊倒在地,全身麻痺無法動彈。就算如此,也還是王濱手下留情,在學會內他不想惹事。

  「身為你的老師,我有責任教導你一下什麼是尊師重道!」王濱緩緩站起身來,帶著無盡的壓力,一步一步逼近高燁,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誰也說不準,下一秒種,他會將高燁怎麼樣。

  「該死!王濱,你別落在我手裡,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高燁不甘心的大喊,想不到他竟然會在陰溝裡翻船!

  「看來,你真的要好好的吸取一下教訓才是,不然永遠不長記性。」王濱全身貫滿魂力,房間內壓力頓增,竟然讓人有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壓迫著心臟劇烈跳動,心慌氣短。

  「老師,高燁只是一時失禮,還請老師別跟他計較。」徐皓趕忙開口勸道,這個高燁,說話也不看看情況,學會的每個老師都有單獨的院落,這裡發生什麼事情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這不是自己在找死嗎?哪有這麼硬碰硬的?

  「失禮,我看他可沒覺得失禮!」王濱冷笑著凝視著高燁。

  徐皓扭頭一看,差點沒暈過去,高燁這小子一臉的殺氣,恨不得將王濱大卸八塊。他到底有沒有長腦,難道想被王濱殺死嗎?王濱都敢害他們,製造個小「意外」對他來說不是輕而易舉?

  王濱手剛要動,突然被人緊緊的握住,詫異的側首竟是宮明玨:「怎麼,你也想為他求情?」

  「不是。」宮明玨握住王濱的手,淺淺的笑著,「王濱老師,我只是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害你們?從何說起?」王濱一臉的無辜,彷彿聽不懂宮明玨的話。

  「沒害我們,為什麼要讓高燁如此輕易的得到地圖?沒害我們,為何暗中保護我們的老師竟然在自己的院落內悠閒品茶?老師,這些事情,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交待!」宮明玨眉毛一挑,斜睇著王濱。

  「交待?交待什麼?」王濱是打死也不承認,這三個人能把他怎麼樣?

  「老師,這樣冥頑不靈可不好哦。」宮明玨無奈的搖了搖頭,放開王濱的手,向後退了兩步,「做人,有的時候是要學會看清情勢的,懂嗎?」

  「笑話!我需要看清楚什麼形勢?」王濱不屑的冷哼著,兩個靈士外加一個廢人,還敢跟他猖狂?

  「好吧。」宮明玨似乎很無奈的聳聳肩,一臉的惋惜,「既然老師不肯乖乖的說出來,那就別怪我們了。」

  「自不量力……」王濱嘲笑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全身凝聚的魂力如同海上泡沫一般,驟然消散,一身的魂力竟然在剎那之間消散無形,此時他才感覺出來問題的嚴重性,下意識的看向宮明玨,「你、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方便一會兒與老師良性溝通一下而已。」宮明玨痞痞的笑著,看得王濱膽戰心驚,她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讓他魂力無法凝聚?

  彷彿是看出了王濱的疑惑,宮明玨伸出食指在王濱面前晃了晃,嘖嘖有聲道:「王濱老師,你似乎忘了,我是一個藥師哦。」

  沒錯,藥師!藥師沒有魂力,但是最不缺的就是藥,比如讓人無法凝聚魂力的藥!



  
第五十章 良好溝通

  「藥師?」王濱打死也不相信在日暉大陸沒落千年的藥師會讓他無法凝聚魂力,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想不相信也不行。這種感覺真是……太不爽了!

  「你怎麼樣?」宮明玨先查看了一下高燁,畢竟他們兩個的實力相差懸殊,不知道剛剛那一下有沒有傷到。

  「沒事。」高燁緩慢的活動著手指,王濱剛剛那一下沒下死手,身體只是麻痺無法動彈而已。如今沒有了王濱釋放的魂力壓迫,身體慢慢的恢復感覺,嘴裡他可沒有閒著,嘟噥著,「有這麼好的東西早不拿出來,害我受苦。」

  宮明玨斜睨他一眼冷哼著:「你以為這樣的藥品是大白菜是吧?隨便就能弄出來一堆給你,我身上就一份好不好?」這個藥品只有接觸到人的肌膚才能讓人無法凝聚魂力,她當然要找對時機才行。

  「哦。」高燁起身,訕訕的撓頭,一指王濱,「敢傷我,信不信我揍死你?」

  「你敢,別忘了,我可是雍佑學會的老師!」王濱才不怕他們,他們根本就沒有證據,他倒要看看,他們能怎麼樣?要知道在學會內老師是絕對的權威,無人可以冒犯!

  「你是老師有什麼了不起,我還是……器師呢!」高燁聲音頓了頓,囂張的叫嚷著,很輕微的停頓,極不引人注意,但是,心細如髮的宮明玨敏銳的捕捉到這個細節。

  「高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可以跟老師這樣?」宮明玨將疑惑壓下,有秘密很正常,但是只要不傷及她,她可以暫不追究。

  「你什麼意思?」高燁皺眉,不滿的盯著宮明玨,身體激動的前傾,好像下一秒拳頭就要招呼上王濱,他可是要害他們的人,怎麼可以留情?

  「良好溝通,知道什麼意思嗎?」宮明玨無奈的搖頭,彷彿是在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說教,「與人溝通一定要用文明的方式。」教訓完高燁,宮明玨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眨著眼眸,溫柔的輕笑,「王濱老師,麻煩告訴我們一下,誰指使你來害我們的?要害的是誰?」

  「出去。」王濱一甩袖子,高傲的冷睇著他們三人,依舊端著老師的架子。

  宮明玨眨了眨眼,似是極為驚訝,紅唇微張,無法掩去她的吃驚:「王濱老師,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端老師的架子,我實在是太崇拜你了!」

  「高燁,你要是想問出來答案,你會用什麼方法?」宮明玨狡黠的對著高燁眨眼,臉上泛起痞痞的笑意,「尤其是要害你性命的人。」

  「什麼辦法,自然是直接的辦法!」高燁冷笑著,手指被掰得卡卡作響,忽地一拳上去,目標--王濱的左臉,彭的一聲,巨大的落地聲以及哀嚎打散一室的寧靜。

  「太殘忍了吧?」宮明玨撇著嘴似是不忍再看,高燁下手也太狠了點,直接打臉啊。

  「高燁,別太過分了。」徐皓終於看不下去了,哪有這麼打老師的,況且要是王濱告到學會會長那裡,事情就鬧大了。

  「什麼叫過分!他要害我們難道就不過分?別忘了,咱們差點就回不來了。」命都快丟了,他還怕什麼?

  「高燁,你確實有些過分了。」宮明玨慢悠悠的開口,「我剛剛說的是良好溝通,唉……還是我來吧。」

  高燁看了看毫無還手之力的王濱,眉頭緊鎖,退後兩步,他現在看見王濱就有氣,確實他靜不下心來問什麼,他只想揍死王濱。

  「王濱老師,來,我們不要理高燁啊,咱們好好溝通一下。」宮明玨笑得極其善良,溫溫柔柔的像個鄰家小妹妹,無害的看著被高燁揍成鼻青臉腫的臉。

  「你們會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的!」王濱疼得哼哼唧唧,卻還沒忘了放狠話,無法凝聚魂力的他跟個廢人似的,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任由高燁對他拳打腳踢。不過,他會討回來的這筆賬!

  「王濱老師,我想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是誰指使你的,還有你們要害誰,回答我好嗎?」宮明玨極其有耐性,又不厭其煩的問了一遍。

  「做夢,你們這是在誣陷!」王濱是打死都不認賬,反正他知道他們沒有證據,只要他不承認,誰都拿他沒有辦法。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高燁氣得拳頭一揮又要撲過去。

  「高燁。」徐皓趕忙攔住他,照他這樣打下去,會出事的。

  「攔什麼攔,別攔著我,我倒要看看是他嘴硬還是我拳頭硬!」高燁奮力掙扎,看著王濱的嘴臉心裡就不爽,恨不得一拳打爛了他!

  「啊!」一聲短暫又急促的慘呼,突然切斷兩人的爭執,高燁與徐皓下意識的望向聲音發出的地方,一看之下大驚失色,王濱竟然雙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拚命的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往外哈氣,卻半點聲音都發佈出來,就連單調的「啊啊」聲都沒有,剛剛那一聲急促的慘呼,成為了他聲音的終止符。

  「明玨,他怎麼……啊,不,你做了什麼?」徐皓都不知道該怎麼問了,短短的一瞬間宮明玨做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宮明玨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沒什麼,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想逼他。我說過是良好的溝通,既然老師不希望溝通,那麼就不要溝通。」

  淡淡的笑意泛起,在橘黃的落日餘暉中映襯出一抹別樣的陰森。微涼的清風溜進屋內,好似惡魔在角落裡無聲的呼吸,明明就溫暖的天氣裡,徐皓突然有一種置身冰窖的錯覺,到底怎麼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高燁,此時也安靜了下來,彷彿也感覺到空氣中不一樣的凝重氣氛,沒有絲毫的魂力更沒有妖力。可是,他就是有一種沉重的窒息感,如同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扼住他的脖頸,令他無法順暢的呼吸。

  咚咚的心跳聲,是如此的清晰,彷彿下一秒鐘就會從他的胸腔內蹦出來,破裂。嚥了嚥唾沫,安靜下來,靜靜的凝視著宮明玨。

  此時,安靜的屋內有四個人,除了宮明玨臉上淡然的笑意外,其他三人都是一臉的凝重。而王濱的眼中更是湧起了不明的恐懼,高燁與徐皓,雖然沒有王濱那樣的恐懼,身體卻也不知為什麼在輕輕的戰慄著。令三個人情緒波動的根源--宮明玨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走到王濱面前,伸手舉起一個藥丸,含笑問道:「王濱老師,你是想自己吃呢,還是想我餵你?」聲音極其的溫柔平和,好似春風拂過大地,不過,帶來的不是溫暖,而是初春那料峭春風中的冰寒。

  王濱手指動了動,剛想揮手打掉宮明玨手中的藥丸,警告的聲音卻快一步響起:「王濱老師,你要想好了,人的權利往往只有一次,萬一藥丸掉了,我就不知道自己會拿出什麼東西全塞進你的嘴裡。」

  依舊是無害的笑容,卻吐出更為冰冷的話語,聽得王濱莫名打了一個寒戰,伸手拿起藥丸,想都不想的吞下。

  宮明玨站起身來,將手裡的一包藥粉交給高燁:「如果他想說了,就把這個給他吃下去。我先回房間了。」說完,一身輕鬆的離開,留下高燁與徐皓面面相覷,這算怎麼回事?

  回到自己房間的宮明玨吃著點心,品著香茗,悠閒的看著窗外似血落日,唇邊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容,妖冶異常。不到半個時辰,房門彭的一下被人撞開,抬眸對上高燁與徐皓複雜的蒼白面容,恐懼中糅雜著驚喜,極其的詭異。

  「他說的什麼?」宮明玨笑著問道,語氣是極為的肯定,知道王濱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徐皓點頭,「是有人給他大價錢要除掉你。」

  「我?」宮明玨一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矛頭竟然是指向她的,她有得罪人嗎?

  「與他交易的人在黑暗中,他看不到那人的模樣。只知道事成之後有三萬的金幣可以拿,已經預付給他一萬。」高燁接著說道。

  「三萬?」宮明玨面上不善,似乎隱隱著怒意,突然猛地一拍桌子,「誰?到底是誰?」

  「他也不知道……」徐皓剛說了一半,就聽宮明玨大喝著,「姑奶奶的命才值三萬?哪個不怕死的!有本事別讓我抓到,看我不揍得他滿臉桃花開,讓他老娘都不認得他!」

  一排的烏鴉整齊劃一的從高燁徐皓兩人頭上飛過,好像現在不是在意價錢的時候吧?

  「明玨,你到底得罪誰了?」徐皓關心的問道,竟然想要她性命,而且這個人還能滲透到學會中來,不簡單。

  「我能得罪誰?」宮明玨不耐煩的再次扔下一個天雷,雷得徐皓高燁外焦裡嫩,「我這麼善良與世無爭的一個人,誰跟我過不去?」

  善良?與世無爭?

  高燁徐皓互看一眼,宮明玨說的是誰?

  他們可沒有忘記剛剛王濱痛苦的樣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抓撓,扭曲的表情,痛苦的眼神到現在還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腦海裡,要不是事先被宮明玨下了藥,發不出聲,還不知道他的叫聲得多淒厲呢。

  宮明玨可沒有在意他們兩人的異常,想都沒想一個名字閃過腦海--林珊。要說有過節的話,也只能是她了。

  「先別惹事。」就在她想到林珊的時候,璇的聲音突然響起,同時感到一股力量被剝離身體,「璇,你幹什麼去?」

  「調查,蔚兒,看好她。」匆匆交待完,璇驟然不見,連給宮明玨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璇的性子也太急了吧?」想到就行動,太迅速了。

  「明玨,你到底給王濱用的什麼東西?」高燁好奇死了,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奇妙的藥品。

  「沒什麼東西,只是會讓人發熱的藥而已。」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聳聳肩。

  「王濱也太沒有骨頭了,發熱而已……」高燁譏笑著,話還沒有說完就呆愣在宮明玨的後繼補充中,「跟岩漿爆發似的,不就是骨頭碎裂、筋脈扭轉嘛,只是痛覺沒有實質傷害的。」

  發熱……這樣僅僅是發熱嗎?

  高燁嚥了嚥口水,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在宮明玨面前那麼高傲,好險!幸虧自己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不然幾條命都不夠玩的。

  「明玨,你不是說良好溝通嗎?」徐皓顫聲問道,這樣叫良好?

  「我還不夠良好,我問了他兩次,是他不想與我溝通的。我有什麼辦法?」宮明玨扁扁唇,好像委屈的人是她似的。

  「那你還要文明?」高燁一頭的冷汗,這樣叫文明?

  「文明的意思是,他為人師表要文明,至少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吧。我嘛,一不是老師二不是什麼高雅人士,就算了。」宮明玨狡黠的笑著,一臉的痞痞笑容,「不過,我也很文明,先讓他發不出聲音,省得吵到學會中其他人休息,嗯……我真是文明啊!」至少沒有製造噪音。

  「喂、喂……你們暈什麼?」宮明玨不解的叫著集體暈倒的高燁徐皓,「怎麼了?」難不成是白天歷練太刺激了?

  暈倒的高燁徐皓心底無聲的感歎,這麼「善良」的人在他們身邊,真是他們的「榮幸」!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2 04:49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3 01:41 AM 編輯

第五十一章 心緒波動

  「林珊有個姐姐。」直到午夜,璇才回來,第一句話就是直奔主題,「叫林素,她是雍佑城器師的妻子。」

  「真是麻煩。」宮明玨頭疼的揉著自己的額頭,撇了撇唇,不耐煩的嘟噥著,「我怎麼不記得跟林珊有多大的仇,她幹什麼對我不依不饒的?」

  「主人,林珊一向驕縱慣了,最討厭別人不聽她的話,反駁她。」玉蔚兒閃身出了隱藏空間,他與林珊有一段時間的相處,自然多少明白著林珊的脾氣。況且他還在林珊手下吃了不少的苦,林珊的為人實在是……唉……不敢恭維。

  「林珊,咱們梁子是結定了!」宮明玨氣勢沖天的大吼一聲,「找我麻煩,姑奶奶還想找她算賬呢!三萬?真虧他們想的出來!看我不端了他們的老巢!」什麼時候她的命這麼不值錢了?敢惹她,林家、看樣子他們是想在日暉大陸被除名了!

  很好,她一定會成全林家!

  宮明玨怒氣沖沖的模樣讓玉蔚兒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主人生氣的原因好……特別啊!就因為林家出價低了,這個理由真是……唉……

  「別急躁。」璇淡淡開口,「林素的夫君是雍佑城極被城主器重的煉器師,你要想動林家沒有那麼容易。還是從長計議的好,不可魯莽行事。」

  宮明玨點點頭:「我知道,放心,我不會衝動的。」她不著急,不就是玩嗎?她有得是時間有得是花樣,她倒要看看誰比較會玩!

  遊戲的對手越棘手,才會越刺激,遊戲也就更有意思!

  「煉器師……如果我沒有記錯,煉器師在日暉大陸算是一流的器師吧。」宮明玨想著這個世界的資料,看來林家的猖狂不是沒有道理,背後有個大家族支撐著,不囂張都不正常。

  「除了王室有頂尖的聖器師外,煉器師已經是絕對一流的,他如果說些什麼,雍佑的城主多半都會答應,他的勢力極大。」璇點頭,說著他調查來的情況。

  「還挺厲害,敢情是個咳嗽一聲雍佑就要變天的人物啊。」宮明玨冷笑著,讓雍佑城主都顧忌的人物,自然就是在東部可以橫行的傢伙,這樣的人物對於她此時只有一個沒落狄亞藥師聯盟背景的藥師來說,確實是個惹不起的馬蜂窩。

  「主人……」玉蔚兒看著宮明玨陰晴不定的表情,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主人在擔心嗎?也難怪主人會擔心,一個沒落的藥師對上一個被日暉大陸追捧的器師,怎麼能不讓人擔心呢?兩者的差距無異於天上地下。

  宮明玨唇邊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沒事,馬蜂窩捅就捅了,沒什麼大不了。」

  「哼,你也不怕被蟄個滿頭包。」璇低叱著,眉頭緊鎖,弄不好會沒命的,她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璇,捅馬蜂窩是要看用什麼工具的,要是普通的木棍自然會被馬蜂蟄到,但是,如果我用的是火棍呢?馬蜂還沒有飛起來就變成了灰,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來蜇我!」宮明玨勾起的笑容,陰森而恐怖,竟讓人有一種身臨地府的恐懼。

  「睡覺。」宮明玨拍拍手,宣佈談話結束。

  璇和玉蔚兒再也沒說什麼,回了隱藏空間。

  玉蔚兒坐在地上,探尋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璇的臉,自然更不會忽略掉璇緊鎖的眉頭以及緊緊抿著的唇。想了想,遲疑的開口:「哥,你是不是在擔心主人?」

  陷入自己思緒中的璇聞聲一愣,詫異的抬頭,看向玉蔚兒:「沒有。」極快的矢口否認,想都沒想,更像是極力掩蓋自己的想法,一點讓人信服的理由都沒有。

  玉蔚兒抿唇含笑:「哥,你是不是很在意主人?」哥倒是一個很彆扭的人啊。

  「在意?」璇似乎不理解玉蔚兒的意思,想了想,「當然在意,畢竟我與她簽訂了契約。」一想到契約當日的情景彷彿瞬間重現在眼前,她無賴耍滑,威逼利誘的與他簽下主僕契約。再想到她毫不猶豫的刺破胸膛灑下心頭熱血,突然手腕一抖,彷彿當日的灼熱鮮血依舊敷在他的手腕之上。她的決絕、她的無賴……一幕一幕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心中不知為何,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期許,滿滿的帶著溫暖的甜,甜中偏偏又糅雜著淡淡的苦,如今他還是不明白,到底這種情緒是什麼。感覺莫名的奇怪,但是,他又很喜歡這種奇怪的感覺。

  玉蔚兒盯著璇不停變換表情的臉,心底無聲的哀嚎,拜託,每次都能把他嚇個半死,弄了半天哥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很為自己不值……他脆弱的小心臟啊!

  「其實,哥,我很喜歡主人呢。」玉蔚兒輕歎一聲,支著腮漂亮的臉上露出陶醉的笑容,好似三月綻放的桃花,妖嬈而美麗。

  「喜歡她?」璇心頭一沉,眼眸微瞇,瞪向玉蔚兒,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週身的氣息已經改變,如同一個即將出擊的野獸,安靜的危險。

  玉蔚兒嚥了嚥口水,要不要這麼嚇人?心裡已經打顫,不過表面上還在強作鎮定,假裝無視璇凌厲的氣息,接著說道:「是啊,很喜歡主人。」為了增加可信度,玉蔚兒還拚命的點頭,「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類這樣的對待妖。」抿了抿唇,眼神迷離,腦中回想著與宮明玨相處的一點一滴,「雖然主人很喜歡開玩笑,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到,她是真的對我們好。」

  他不是沒有見過與人類簽下契約的妖,他們的處境如何?無非就是人類的工具,等同於終生的貼身保鏢。沒有什麼交流,只有利用。更有甚者,在危機的時刻成為主人的替死鬼。棄車保帥,再正常不過,況且妖對於人類來說,恐怕連個卒都算不上。

  「而且主人……」一股殺意襲來,愣是硬生生讓玉蔚兒閉嘴,驚愕的抬眸,對上不知何時與他面對面璇陰鷙的眼眸,在有限的空間內,身體向後縮了縮,希望借此能拉開一點距離,「哥,你……」

  「而且她還怎麼著?」一字一頓咬牙說道,每一個字都好似冰針,扎進玉蔚兒的身體。

  「而、而且……主人還……」玉蔚兒吞吞吐吐的囁嚅著,他現在突然很後悔自己幹什麼要多管閒事?他、他有一種在找死的感覺!

  「還什麼?」璇冷聲問道,眉頭輕佻冷睇著玉蔚兒,等著他的答案。

  「還挺可愛的。」玉蔚兒話一說完,面對面的俊朗面容驟然多雲轉陰並且馬上就有暴風驟雨的趨勢,「好像個姐姐哦!」後面的補充,想都沒想立刻衝口而出,快得讓他詫異,不過……似乎這句話救了他一命,哥的表情還是那麼低沉,低沉歸低沉,至少沒有電閃雷鳴。

  呼……悄悄的長出一口氣,玉蔚兒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慨。幸虧啊,幸虧,他反應快。

  「有什麼可愛的。」璇起身離開玉蔚兒,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盤膝坐下,「一個無賴女人而已,除了愛逞強,就剩下無賴!」

  璇一離開,玉蔚兒感覺到週遭的低氣壓立刻緩解,劇烈的心跳也慢慢恢復正常,伸手偷偷的擦了下額頭的冷汗,他容易嗎?算了,反正能說的他已經說了,至於後面要怎麼做全都看哥自己能不能想通。

  神啊,保佑哥早點想通吧,他可不想經常生活在殺氣之中,整日的提心吊膽,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玉蔚兒心中想的什麼,璇自然不會知道,閉上雙眼,進行每日的例行療傷。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他怎麼都無法靜下心來,腦海中閃過的全都是那個無賴女人的影子。倔強的、無賴的……一個接一個,跟走馬燈似的,不停的飛旋在他的腦海中,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有一種滿漲的叫做溫暖的東西緩緩滲出,流經四肢百骸無比的舒暢。

  倔強的女人,總是喜歡衝到前頭。他很想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可是,又怕傷到她驕傲的自尊。她是那樣的驕傲,驕傲的面對所有挫折。烙印罪字,神的懲罰,身體無傷,踐踏的卻是人的尊嚴。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烙上罪字的人,還能生活在世間,他們的終點只有一個--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羞愧致死!

  而她,偏偏不!偏偏帶著世人唾棄的罪字,傲視人群,將嘲笑她的人悉數踩在腳下。那次準備物品他可是印象深刻,同時也知道了她那絕對不允許人褻瀆的驕傲自尊!

  這樣的她,讓他不敢靠近,生怕傷害到她。

  唉……一聲歎息,無力的挫敗感是璇從來沒有過的,似乎自從遇到那個無賴女人開始,他的世界就被徹底顛覆了。

  睜開雙眸卻發現那個令他無法集中精神的女人好夢正香,璇無奈的搖搖頭,眼中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笑容。

  一夜好夢,到轉天日上三竿,宮明玨才爬起來,剛剛洗漱完畢,就聽外室彭的一聲門響,隨即是高燁急急的叫聲:「明玨!你在嗎?」

  「怎麼了?」宮明玨從內室出來,不解的看著臉色慘白的高燁與徐皓,「什麼事這麼早?」

  「王濱過來了!」高燁一把將宮明玨拉到窗前,指給她看,窗外正是氣勢洶洶的王濱邁進院門。

  「怎麼了?」宮明玨眨眨眼,剛剛才睡醒,請原諒她大腦暫時性停擺。王濱進來了怎麼了嗎?

  「你看他的腳邊。」徐皓在一旁指給宮明玨看。

  宮明玨凝眸細看,這才注意到王濱走過的地方,小草在以一種怪異的姿態向兩邊掀倒:「怎麼了?這說明什麼?」能不能不跟她打啞謎啊?她沒有一醒來就猜謎的習慣。

  「說明什麼?」高燁怪叫著,「他魂力恢復了!」

  「哦。」宮明玨應了一聲,一點都不驚訝。

  「明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魂力會恢復?」徐皓注意到宮明玨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恢復那是肯定的。」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聳肩,「那個藥也只是暫時讓人無法凝聚魂力,我有說過永久無法凝聚魂力嗎?」

  好不負責任的一句話,愣是噎得高燁張口結舌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不是永久的你也不提醒我一下,這下怎麼辦?他肯定是來尋仇的!完了,咱們三個綁在一起也不夠他動動小手指的。」高燁急得抓狂,就差學猴子來個上躥下跳了。

  「昨天就說,讓你們好好問,誰知道你們還真的只問,其他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做。」宮明玨挫敗的歎口氣,這能怨誰?

  「什麼都別說了,先避一避再說。」徐皓拉著宮明玨就要出門,有什麼事先躲過這次再說。如今面對面與王濱對上,對他們太不利了。昨天那樣的對付王濱,還不知道他要怎麼回過頭來報復他們?

  「想走?晚了!」徐皓的手還沒有碰到門板,王濱已經一身怒意的站在門口,堵住了三人的去路。魂力外放,霸道的氣勢壓迫著三人,一臉的陰沉似乎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




 
第五十二章 兼職藥師

  「王濱!」高燁刷地一下擋在三人面前,一隻手背在後面對著宮明玨與徐皓擺了擺示意他們快走,「以為我怕你?」大不了魚死網破,他還會怕他?

  「好有骨氣!」王濱陰森森的露齒一笑,陰鷙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屋內的三個人,「以為我會放過你們?」

  「我會怕你!」高燁也不甘示弱,毫不退縮的對上王濱。

  「不來參加學習,在屋裡睡懶覺,我不懲罰你們,你們還真就不拿學習當回事是吧?」王濱大吼完一聲,長臂一伸,抓住高燁的衣領重重的一扔,將他拋入院中,噗通一聲一個倒栽蔥栽進花壇裡,粘了一臉濕漉漉的泥。

  這一摔倒沒有什麼事,不過,剛剛王濱的話……高燁疑惑的爬起身來,在學會學員看好戲的嘲笑表情中愣愣的望著王濱。怎麼回事?難道他不是要報昨天的仇?怎麼會扯上學習?

  「看什麼看?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學習,以為讓你們到學會度假來了是嗎?」王濱氣哼哼的過來,一腳踩著花壇邊,怒氣沖沖的瞪著高燁。

  「你、去劍室,三個時辰,徐皓,靈室一樣。聽到沒有,立刻馬上!」高燁氣勢十足的吼完,回頭,一看宮明玨,語氣不善的喝道,「你跟我來!」

  「是。」宮明玨含笑點頭,跟在王濱的身後,無視高燁與徐皓驚愕的表情,穿過院子,耳邊是學會學員的竊竊私語。

  「劍室、靈室……他們的老師好嚴格,那裡面嚴酷的訓練他們受得了嗎?」

  「嗯……誰讓他們學習遲到?得罪了老師,吃點苦頭也是正常的。」

  宮明玨一邊聽,心裡一邊暗笑,他們得罪王濱的可不僅僅是遲到問題。

  「王濱老師,我們要去哪裡學習?」宮明玨跟著王濱在學會裡七扭八歪的走了好久,越走人越少,到最後根本就是一個人都見不到,安靜得有些荒涼。

  「明玨是藥師,自然是去藥房學習。」王濱一改剛剛在學員面前的威嚴老師形象,一臉諂媚的討好著宮明玨,「雍佑藥房內的藥方記載以及藥品十分完善,可以說是東部最好的藥房,並且平日很少有人會用。明玨去那裡學習一定沒有人打擾,有什麼問題直接跟我說,我一定會解決。」說完,還不太放心的問了問,「明玨,覺得這樣的安排合適嗎?要是不合適,可以馬上調。」

  「我覺得挺好。」宮明玨笑了笑,「謝謝王濱老師。其實呢,我也有一個小小的事情想麻煩老師,不知道老師方便不方便幫忙?」

  「方便,絕對方便,你說,是什麼事?」王濱一聽立刻滿口應了下來,連想都沒想。

  「就是希望老師能幫高燁與徐皓多多提高他們的實力。老師也應該知道,我們這隊就他們兩個有實力,我呢,根本等於廢物一個,最後不奢望能得到黑晶,至少也不希望輸得太慘。」宮明玨半真半假的說道,反正比賽對她來說沒有絲毫意義,要能借此機會幫高燁與徐皓提高一下,倒是好事。

  「這是自然,我作為老師也不希望自己的學生丟臉。放心吧,明玨。那你就好好學習,有問題來找我。」王濱連連點頭,將藥房的鑰匙交給宮明玨,轉身飛快的離開,生怕晚了之後,宮明玨再與他「溝通」。

  那樣的溝通他這輩子再也不想碰到了!

  看著王濱匆匆逃走的背影,宮明玨輕笑出聲:「王濱倒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嘛。」

  「你也不怕他日後報復。」璇冷哼著,她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樹敵太多,終究不好。

  「放心,像王濱這樣三萬金幣就可以收買的人,一定很愛惜自己的性命。」宮明玨挑了挑眉,「劊子手可是不會分有沒有勢力背景的。」她要殺王濱有得是機會,相信王濱也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才會盡職盡責的當好老師。

  「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璇無奈的搖頭,「你的藥物不是萬能的。」

  「沒事,不是還有你和蔚兒了嘛。我怕什麼?」宮明玨無賴的眨眨眼,伸個懶腰,「走嘍,進去看看藥房有什麼好東西。」

  璇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什麼反駁的話,聲音完全因為她那句毫不保留的信任而頓住。是啊,他會好好保護她的,竭盡全力的保護好她……

  「不是說沒有什麼藥師來參加學會交流嗎?雍佑倒是挺勤快的,藥房整理的這麼好。」宮明玨打開房門,詫異於藥房內的乾淨整潔。草藥被分門別類的放好,器皿也是擦拭乾淨的放在合適的位置,就連藥房內的空氣都是清新自然,看來是有人經常來給房間通風收拾。

  藥師這個職業沒落了許久,雍佑學會竟然還這樣費心照料一個根本就不會有人用的藥房,倒真是用心啊。

  宮明玨看了看藥房內的藥材,突然雙眼放光,真沒想到,雍佑學會的藥材竟然收集的如此齊全。看這些藥材的成分,都是上品,而且絕對不是放了許久陳舊的藥材,藥用價值保留得完好無損。既然藥材都保存的這麼好,那麼……藥方……

  宮明玨突然抬頭看了看樓梯,想都沒想幾乎是用沖的衝上了二樓。果不其然,二樓一排一排的書架上放著一本一本的書籍。小心翼翼的翻著這些發黃的書頁,宮明玨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在燃燒、在叫囂,迫不及待的找到一摞她感興趣的書,抱到陽光好的窗邊順著牆壁坐了下去,貪婪的吞噬著書中的內容。

  「哥,主人很喜歡藥啊。」玉蔚兒在隱藏空間內看到宮明玨的癡迷,有些不解,「為什麼?」

  「除了藥,她還有什麼可以保命的東西?」璇反問著。

  「厄……」玉蔚兒歪頭想了想,似乎也是,好像每次主人做什麼事情,用藥解決的成分佔多數,「主人為什麼喜歡用藥?要是修煉魂力,很多問題不是更好解決?」日暉大陸本就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修煉魂力比學習藥品似乎能更快的成為強者。況且藥師這個職業已經沒落了許久,學習起來也更為不易。

  「因為她很懶。」璇無奈的說道。魂力不是還要勞煩她自己動手,要是用藥,她根本就不需要花費體力。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還不瞭解她?她做事一向比較喜歡直接省力的方法!

  唉……這個讓人頭疼的無賴女人……

  「厄……」玉蔚兒閉嘴,他好像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沉浸在書中的宮明玨絲毫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全部精神都投入其中,再無心思顧及其他,全神貫注的她自然更不會知道,藥房外有人看到打開的門鎖詫異的停下腳步,遲疑了會兒,才推開房門進入藥房。

  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絲毫的異樣,才好笑的搖頭,笑自己多心。一定是打掃的人忘記了鎖門,學會內怎麼會有人對藥材感興趣?

  走到長長的桌邊,取過器皿,仔細的處理著藥材,想驗證一下自己想到的心得。剛把藥材放到桌子上,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樓梯上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詫異的抬頭,怎麼,藥房內還有人嗎?

  「你是?」一個清秀的女孩闖入他的眼簾,男人皺了皺眉,什麼時候藥房的收拾工作換成這個女孩了?

  「學員。」宮明玨看了一眼這個有些上年紀的男人,沒有過多的說什麼,而是匆匆的在架子上尋找她需要的東西。

  「你怎麼這麼粗俗?」男人眼睜睜的看著宮明玨將寶貴的藥材扔在桌上,粗魯的肢解,本該最珍貴的地方全都被她浪費,留下的竟然是一些本該捨棄不用的。

  「要你管?」宮明玨不滿的皺眉,這個人很煩誒。抓過一旁的器皿,將她選出來的藥材扔了進去,看似隨意,每一份卻都掐好了份量。

  「誰、誰允許你這麼糟蹋藥材了?」男人氣得頭頂冒煙,剛想過去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一頓,突然因她的喃喃自語釘在原地。

  「烏須……如果加點烏須會不會使幾種成分更加柔和呢?」宮明玨一點攪動著器皿內的藥品一邊琢磨著,很順口的吩咐男人,「喂,給我拿點烏須過來。」

  「烏須,那不是有毒的?你要做什麼?」男人遞給宮明玨草藥,好奇的問著。

  「就是因為它的毒性,它會抑制很多東西,如果將它放在這份藥品裡,抑制一下其他藥物的作用,就可以讓它們不衝突,然後加上……」宮明玨興奮的滔滔不絕,也不管男人聽得懂聽不懂,一股腦的辟里啪啦的說了一堆,處於興奮狀態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越來越古怪的表情。

  男人邊聽邊點頭,用毒藥是其他藥性柔和下來,這個倒是很新奇的方法:「嗯嗯……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宮明玨抓起其他的藥材,慢慢的加入器皿,不停的攪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全都目光灼灼的盯著器皿內的藥品。

  ※※※※※※※※※※※※※※※※※※※※※※※※※※※※※※※※※※※※※※※

  「什麼?莊芷霖大師來了?」王濱驚愕的瞪著專門負責打掃藥房的人。

  「是啊,王濱老師。莊芷霖大師中午才到,與會長說了會兒話就去藥房了。怎麼了?」

  「死了死了!」王濱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不理院子裡的其他學會中人。

  「王濱老師幹什麼這麼激動?莊芷霖大師以前又不是沒有來過。」

  「誰知道呢?」旁邊的人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其實,莊芷霖大師也真是怪,明明都是王室極其推崇的聖器師,而且魂力達到了天宗士,真是搞不懂,他為什麼偏偏喜歡藥品這個低級的職業?」

  「唉……也許大人物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吧。」

  「哈,對啊,莊芷霖大師最大的不是他的頭銜,是他的脾氣啊!」

  「哈哈……你們也聽說了?他的脾氣可是無人能及,說翻臉就翻臉!一言不合,把人揍個半死的事情可是多不勝數。」

  「翻臉又能怎麼著,揍人又怎麼樣?人家已經是日暉大陸的傳奇,誰敢對他說個不字!別說他的身份,就是人家的實力,有誰敢說話?」

  「也是……況且,莊芷霖大師還是藥品的權威,日暉大陸有哪個藥師不以得到他的賜教為榮?」

  一幫人噓唏聲中,王濱全速向藥房跑去,他最近怎麼這麼倒霉,無非想賺點小錢,就碰到了宮明玨這個煞星,好不容易想討好她吧,又來了一個更大的麻煩。

  誰不知道莊芷霖是最容不得別人打擾他研究藥品的,雍佑藥房就是為了莊芷霖才存在的,希望他還趕得及阻止那兩個人碰面!

  剛衝到藥房門口,進都沒有進去,就聽到裡面一陣大吼--

  「天爵花怎麼可以放進去?藥效完全不對!」

  「白癡,一邊待著去!」冷冷的反駁竟然是宮明玨的聲音,聽得王濱心裡一顫,難道他還是來不及嗎?

  「你敢罵我白癡?」放眼日暉大陸,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這麼跟他說話,莊芷霖本就暴躁的脾氣騰的一下爆發,「臭丫頭,你給我說清楚,不然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滾!一個外行人搗什麼亂?」宮明玨不滿的呵斥,「出去!」

  「外行人?你說我?」

  「廢話,難不成這裡還有第三個人?」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

  「我是莊芷霖!」

  「莊芷霖?什麼東西?滾!」宮明玨的聲音越來越不耐煩,隱隱的就要到達爆發的邊緣。門外王濱額頭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他可不想被波及,兩個人哪個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你說我是東西?」侮-辱,絕對的侮-辱!他莊芷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就是君王對他都要禮讓三分。

  「你要非說自己不是東西我也沒轍!」宮明玨無賴的嘲諷著,「如今這年頭真是好玩,還有人承認自己不是東西!」打擾她研究藥品,還不停廢話的人都該去死!她的心情不爽已經到了極點。

  聽完宮明玨的話,王濱徹底的暈倒--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在跟誰說話啊?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3 01:44 AM

第五十三章 誰敢傷她

  「整個日暉大陸還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丫頭,你算第一個!」莊芷霖咬牙呵斥,沒有一個人在知道了他身份之後,還能跟他如此囂張。這個丫頭是什麼背景?不知天高地厚!

  「是嗎?」宮明玨不屑的上下打量著莊芷霖,竟然讓他有一種錯覺,在對面女孩挑剔審視的目光下,他好像是個極不合格的殘次品。莫名的挫敗感,第一次如繭束縛著他。怎麼會這樣?疑惑還沒有消除,就聽到耳邊那不緊不慢的高傲聲音,「那你應該感到很榮幸,我讓你認清了一個事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為你是神啊?還人人都非得認識你?人活成你這樣還真是可悲,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巔峰。如果沒有我的當頭喝棒,你剩下的時間只能渾渾噩噩的活著,活在你自以為是的世界裡。我的話是不是如醍醐灌頂,令你茅塞頓開?從此之後立志發憤圖強,爭取進步?不用太感謝我,我這個人一向都是做好事不留名,助人為樂已經成為習慣!」

  「你、你……」宮明玨的一席話愣是把莊芷霖氣得張口結舌,他、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我什麼我?我知道我很偉大,很崇高,不用你再我來給我錦上添花了。我這個人一向很低調,一直姿態都很低,從來都不顯示我的優越感。雖然事實上我確實太優秀了,但是謙虛一向是我的美德,這個優點,我真是改都改不了。」宮明玨滔滔不絕連珠炮似的一通猛說,氣都不帶換一口的,那叫一個一氣呵成那叫一個流利。

  莊芷霖氣得伸手指向宮明玨的胳膊都是微微顫抖的,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無賴厚臉皮的傢伙:「無、無……」恥字還沒有說出口,就又被宮明玨接了過去。

  「無私是不?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你對我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但是我低調慣了,不要太崇拜我哦。愛慕偶像是好事,但是不要忘記自身的提高和努力,我看好你,加油吧!」宮明玨很自然的拍了拍莊芷霖的肩頭,一副前輩鼓勵後輩的模樣,徹底的氣炸了莊芷霖。

  「老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個臭丫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多久了,已經沒有如此動怒。滿漲的怒火充斥全身,急於尋找一個發洩口,而宮明玨正是那個最適合的發洩對象!剛剛和她交流藥物,知道她很有天賦,但是人一但驕傲,就會毀了她自己。他要打掉她的驕傲!

  強勢的壓力,彷彿攪碎了空氣,愣是將無形的空氣割成利刃,好似一柄柄無形的尖刀破空而至!

  宮明玨的聲音嘎然而止,詫異於那強烈的攻勢。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不是她完了,而是--這個清潔工怎麼這麼厲害?

  隱藏空間內的玉蔚兒大吃一驚,這個氣勢,絕對不是他可以應付的。還沒有行動,突然感覺到身邊一股強大的妖力破空而出,再側首,璇已經消失了身影。

  綠色的魂力好似出水猛龍,毫不留情的砸向宮明玨,莊芷霖的唇邊是冷酷的笑意,欠教訓的丫頭!這一下還不讓她吃吃苦頭?不然她永遠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耀眼的綠色光芒撲向宮明玨,氣勢強大。好在莊芷霖氣歸氣,多少還拿捏住了分寸,他這一下無非就是想打掉她的傲氣,讓她學乖點。

  魂力攻擊,他控制了力量,不會致命但也夠她受的,怎麼也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

  轟隆一聲巨響,魂力的餘波震得整個藥房都顫了幾顫,寬敞的藥房內充滿了霸道的魂力,令人窒息得無處可藏,宮明玨站立的地方更是一片燦亮。

  在門外偷窺的王濱頓時心跳加速,這就是天宗士的實力?果然好可怕!那麼……被霸道魂力吞噬的宮明玨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耀眼的綠光散盡,本該奄奄一息的宮明玨竟然毫髮無傷的站在一堆殘片中。

  傲然冷笑的宮明玨身前站著一個俊美男子,一張無可挑剔的臉龐上罩著冷煞冰霜,手中指訣變換,屋內溫度驟然下降,好似一個無形的漩渦盤旋於此,吞噬掉所有的人間溫度。

  「傷我主人!」犀利的眼眸一睜,凌厲的殺氣勝過地獄的煉火,足可以焚燒掉世間的一切。頎長的身形一動,過腰的長髮隨風而起,妖嬈如夜幕下的烈焰,熾烈而危險。修長的手指指向莊芷霖,巨大的妖力凝聚其間,白皙的臉上泛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俊美而殘酷。整個人一身的戾氣,好似地獄深處走來的修羅,無人可擋!

  「吾要汝死!」聲音落地,好似九天寒冰,滾滾砸落。藥房外的王濱隔著門板都無法忍受這強大的妖力氣息,一聲悶哼,直挺挺的躺了過去。而同在一室的莊芷霖更是痛苦不堪,他雖不至於暈倒,但也被強大的妖力迫得喘不過氣來,只能調動全身的魂力,抵抗那如滔天海浪一般洶湧而至的壓力。

  「大人,請手下留情!」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莊芷霖身邊亮光一閃,走出一個中年男子,面對著璇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地,「大人,還記得小人嗎?」

  「崿。」璇明眸一看也是微微一愣,沒有想到竟然會碰到熟人,不過,認識歸認識,妖力依舊急速的膨脹。

  越來越強的妖力壓迫讓崿無聲的苦笑,璇還是那個脾氣,但凡他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動搖。

  「大人,小人的主人並不是真的要傷那位姑娘,他只是愛才。」崿倒是沒有說謊,日暉大陸多少人想被莊芷霖「指點」都沒有機會。莊芷霖脾氣暴躁是暴躁,但是心地極好。

  璇連話都沒有廢,手指一動就要攻擊。管這個莊芷霖是個什麼東西?妄想傷那個無賴女人的就都要去死!

  「璇,算了吧。沒有必要出人命。」關鍵時刻宮明玨出聲,等於是從鬼門關把莊芷霖拉了回來。

  璇回頭一看,看到了宮明玨無比認真的表情:「他要傷你。」

  「他沒有起殺心。」宮明玨與璇在無聲的交流,「況且,他的藥材知識在日暉大陸並不多見,我以後可以與他交流。」

  璇想了想,回頭,犀利的眼神滑過莊芷霖蒼白的臉頰以及一臉凝重的崿,冷哼一聲,光芒一閃,身形消失。

  見危機解除,崿也趕忙隱去身形,同時心裡還在暗自奇怪,璇怎麼會與人類簽訂契約?一室的壓力隨著璇的離開頓時消散無形,要不是剛剛被莊芷霖魂力打碎的桌椅還散落在地,真的會讓人以為是出現了幻覺,那令人膽顫的強悍妖力,從來無人見過。

  「你還好吧。」宮明玨看了看莊芷霖,「想不到你還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莊芷霖並非常人,危機消散,他立刻恢復正常,一聽宮明玨的意思,不解的反問,「什麼深藏不露?」

  「一個打掃藥房的人,魂力蠻強的嘛!」宮明玨話一說完,門外噗通一聲巨響,剛剛甦醒過來的王濱聽到宮明玨的話,很光榮的再次暈了過去。她、她竟然把莊芷霖大師當成打掃房間的?

  一排的烏鴉從莊芷霖頭頂飛過,敢情她一直把他當成打掃房間的?「丫頭,你對藥品研究夠深的,有機會好好切磋一下。」莊芷霖絲毫不介意剛剛他差點命喪璇的手下,因為在他魂力外放的時刻,他看到了宮明玨的眼神。

  如此的平靜、波瀾不驚,縱然後來知道她有強大的契約妖,但還是讓他震驚不已。那種淡然面對生死的寧靜竟然出現在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身上,這種震撼超過後來璇的妖力壓迫。

  從見到那個眼神的瞬間,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口無遮攔的丫頭。就算她有強大的契約妖又怎麼樣?來不及救助的情況很多,誰都無法保證百分百的安全,而她竟然毫無懼色。想想,她確實有那樣教訓他的資本。

  「好啊。」此時宮明玨也從玉蔚兒那裡得知莊芷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突然發現,他也是一個情緒外漏直爽的人,這樣的人,她喜歡。

  「除了有些驕傲自大,你也算個不錯的丫頭。」莊芷霖現在想起宮明玨剛才的話,好氣又好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

  「沒有辦法,都怪我自己太優秀,總是想掩藏鋒芒,可是堪比太陽光輝的優點總是暴露。我也很苦惱。」宮明玨似乎很無奈的歎氣。

  一席話聽得莊芷霖差點沒吐血,他錯了,大錯特錯!她那根本就不叫驕傲自大,她壓根就不懂驕傲自大為何物!

  「那你也不能把天爵花放進鎮定劑中,天爵花激烈的藥性,根本與鎮定完全相反!」莊芷霖還是沒忘他們吵起來的原因。

  「說你是外行還不承認!懂不懂什麼叫物極必反?」宮明玨不屑的白他一樣,「看好了!」宮明玨拿過剛剛那場暴亂中倖存的藥品,增加幾味之後,本該激烈的藥性竟然突然呈現出來一片安寧。

  莊芷霖立馬傻眼,瞠目結舌:「怎、怎麼會這樣?」

  「哼。」宮明玨冷哼一聲,並不打算解釋。她是喜歡直爽的人,但是不喜歡被直爽的人隨時轟成馬蜂窩。

  「別生氣,告訴我、告訴我!」一見宮明玨故意賣關子,莊芷霖趕忙上去諂媚的笑著,「要不,這樣,你告訴我原因,我可以交給你如何修煉魂力的方法好不好?」他可是看出來,這個丫頭半點魂力都沒有。

  「我有璇,不用魂力。」宮明玨高傲的抬頭,擺明了不稀罕。

  「要不、要不……你想要什麼,我只要能辦到的你儘管提,告訴我好不好?」莊芷霖可憐兮兮的撓著頭,哪裡還是一個被人推崇的大師模樣,完全是一個好學的小學生。

  宮明玨噗嗤一聲笑了:「好了,好了,告訴你……其實是這樣的……」

  「嗯嗯……」兩個人一個教一個聽,完全忘記了剛剛驚心動魄的戰鬥,沉浸在藥品的奇妙世界之中。

  「對了,丫頭,你跟我來!」莊芷霖突然自研究中抬頭,一拉宮明玨,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出了學會,直奔城外。





第五十四章 煩亂情緒

  「喂,幹什麼去?」宮明玨莫名其妙,她可沒有答應跟他出遊啊。問都不問一句,這算怎麼回事?

  「我在路上發現一種很奇特的藥物,想摘下來研究,可是一採下立刻就會枯萎,一點藥性都感覺不到。」莊芷霖邊走邊跟宮明玨解釋,「你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麼辦法。」

  「哦?新藥材?」宮明玨雙眼發光,她知道了莊芷霖的身份,自然會對連他都不認識的藥材感興趣。到底是什麼藥材,他都沒有見過?

  「就是它。」

  順著莊芷霖的手望去,一片嫣紅中藏了幾點白,不多,卻很顯眼。一看到那如雪的白,宮明玨立刻驚愕的瞪大了眼眸:「白霧!竟然是白霧!」

  「白霧?什麼東西?」莊芷霖搜索了一遍腦中的藥材名字,還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白霧,是根據它的習性得來的名字。三年它只開一次花,綻放的時間是兩天,不採摘下來就要等到三年後。你什麼時候見到它的?」宮明玨興奮的盯著那純白的白霧,眼中是掩不住的激動。

  「昨日晌午。」莊芷霖想了想,「那也就是說,今天是最後一天開放?」

  「沒錯。所以一定要採摘下來。」宮明玨點點頭,「之所以叫白霧,是說倘若日間摘下它,它的藥性就會像白霧一樣散開,最佳的時間是子時。採摘下來之後一定要密封的玉器中,越好的玉器越能保護它的藥性,半個時辰之內一定要將它入藥。」

  「看樣子是個好東西,不過它到底有什麼作用?」聽宮明玨說的很熱鬧,但是她似乎忘了把藥性告訴他吧?

  「作用很簡單,可以在一瞬間提高一擊的實力!兩倍以上!」宮明玨抑制住心底的興奮,慢慢的走過去,坐下等著最佳的採摘時間。

  「兩倍?」莊芷霖驚訝的張大嘴,這是什麼概念?對決之時魂力激增,足可以扭轉乾坤!想不到這白霧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功效,「至於玉器,我倒是有個玉瓶。」說著,拿了出來舉到宮明玨面前。

  宮明玨並沒有接過玉瓶,「以我的速度估計無法半個時辰之內送回藥房。一會兒摘下來,就全交給你。」說著在地上用樹枝寫寫畫畫,「這個是配置藥品的方子,你記一下,回去之後立刻做出來,時間越短白霧的效果更好。」

  看著宮明玨毫無防備的寫下藥方,莊芷霖心頭大震:「你放心?」放心將這樣的藥交給他?難道不怕他私吞最後的成品?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宮明玨聳聳肩,「人沒有必要活著那麼累。」處處防著,她沒有那個精力。無非就是兩顆藥丸而已。

  「你這丫頭倒挺特別。」莊芷霖挨著宮明玨坐下,「喂,你叫什麼名字?」

  「宮明玨。」

  「宮明玨、宮明玨……」莊芷霖細細的念了兩遍,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你是神的祭祀宮家?」如果沒有那樣的強勢家庭背景,怎麼會有如此高深的知識。要是這麼想來就一點都不奇怪了,宮家身為神的祭祀,從神那裡也許得到了不少知識也說不定。

  「祭祀宮家?」宮明玨茫然的搖搖頭,「我不是。」

  「厄?」莊芷霖撓撓頭,難道是他想錯了?看宮明玨的樣子倒也不像撒謊,但是,她這淵博的藥品知識是哪裡來的?

  「別分心了,還是快點記藥方吧。別浪費了白霧。」

  經宮明玨一提醒,莊芷霖立刻全神貫注的記著地上的藥方,醉心藥品的他,怎麼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宮家嗎?宮明玨心底苦笑,要不是莊芷霖提到,她倒真的快忘記了。媽媽,被宮家逼死的媽媽在哪裡呢?

  揚起頭看著深邃的暗夜,無盡的黑暗蔓延天地之間,孤零零的月懸於半空,身邊只有幾顆不太明亮的星星相伴。

  真好,至少它們還有夥伴。她孤零零的來到這個世界,也真虧得宮家的危機才調動起她全部的心神,硬是壓下了初來時的無助感。

  不過,現在她也並不孤單,如今的她也有很多朋友,不是嗎?

  心思百轉,靜候時間。

  子時一到,宮明玨立刻眼疾手快的將白霧採摘下來,交給莊芷霖,看著他快速的離開,宮明玨慢悠悠的往回走。

  「璇,你怎麼跑出來了,蔚兒對付不了莊芷霖嗎?」宮明玨無聲的與隱藏空間內的兩人交談。反正走路也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尤其是深更半夜就她一個人的時候。

  「主人,他是天宗士,我不是對手。」玉蔚兒小聲說道。

  「璇,你突然用妖力沒事嗎?會不會引發舊傷?」宮明玨還是不放心,蔚兒都對付不了的人,璇突然使用妖力,會不會超過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我沒有那麼不濟。」璇冷聲回應著,聲音是極冷,不過心中卻很暖,因為宮明玨那關心的話,體內左衝右撞的妖力帶來的痛楚也淡化了許多。強用妖力,讓他極其疲憊,又怕宮明玨擔心,不敢露出絲毫異樣,一直在空間內硬撐著。

  「璇,有你在真好。」宮明玨溫柔的笑彎了眼眸,可愛的嬌俏模樣替代了往日無賴的痞痞笑容。

  咚的一下,心彷彿跳漏了一拍,看著宮明玨俏皮的笑容,璇突然感覺到心跳加速,血流加快,並且有不明的燥熱升上臉頰。

  好、好可愛……

  一旁的玉蔚兒見到璇癡迷呆愣的模樣,掩嘴暗笑,看來哥是開竅了啊。竟然臉紅,哈哈……主人那麼信任的話多讓人窩心啊,哥趕快回一句溫柔的話,兩個人中間的那層窗戶紙立刻就會被捅破。

  玉蔚兒滿心期待的等著這個時刻,全神貫注的盯著璇,希望他立刻來兩句「準確」的回應。

  「璇?」半天模樣璇的回應,宮明玨有些奇怪的喊了兩聲,璇怎麼了?

  「吵什麼吵?還不趕快回去。半夜在街上遊蕩像什麼樣子!」璇沒好氣的呵斥。

  噗通一下,玉蔚兒極沒形象的摔在地上。欲哭無淚……為什麼?為什麼哥就不會說一句好聽的?

  「我在走啊,你難不成讓我飛回去?」宮明玨無奈的撇撇嘴,璇說話總是這麼嗆人。討厭!

  璇抿了抿唇,他不想這麼說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開口就是那樣的話。她、會不會生氣?

  心裡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更不敢開口。生怕一張嘴說出來的是更傷人的話。等等……不安?為什麼他心裡要不安?為什麼他要這麼在意她的緒?

  他怎麼會在意一個人類的情緒?

  為什麼要在意?

  璇的眉毛越擰越緊,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髮,他到底是怎麼了?

  太奇怪了!

  莊芷霖要對付她的時候,他一身的怒火,不僅僅是為了要保護她,衝出隱藏空間的時候,他被巨大的怒氣所包圍,只想撕爛了要傷她的人!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如此衝動?衝動到凝聚起自己所有的妖力,哪怕差點引發舊傷。

  盛怒的他,為何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收手?他、何時因何人改變過主意?

  太不可思議了……他到底是怎麼了?

  「崿是什麼妖啊?很厲害嗎?」宮明玨閒著無聊想到莊芷霖身邊出現的妖,那個妖竟然對璇下跪誒。

  「主人,我看不出來。」玉蔚兒見璇沒有反應,只好他來開口。

  「你看不出來?」宮明玨大吃一驚,蔚兒都看不出來,那也就是說比蔚兒還厲害?「璇,他是什麼?」

  被點到名字的璇,突然回神,有些茫然的開口:「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聽到宮明玨的問話,只是聽到他的名字才下意識的反應上來。

  「什麼什麼?我是問那個崿是什麼妖?多厲害的妖?」宮明玨有些莫名其妙,璇最近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

  「他只是不到三千年的鱷魚而已。」璇淡淡的說道,聽那口氣,根本就看不上崿。

  不到三千年還而已?宮明玨一頭的黑線:「喂,璇……」

  「什麼?」

  「你不會已經到了一萬年了吧?」宮明玨吞了吞口水,璇這麼厲害嗎?

  「別這麼看不起我。」璇的話徹底讓宮明玨閉嘴,無語狀態持續中。

  一萬年還是看不起他!他要不要這麼變態啊?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3 01:51 AM

第五十五章 悄然改變

  回到學會,宮明玨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學會的一角。

  「主人,你幹什麼去?很晚了。」玉蔚兒開口問道,主人難道不想回去休息嗎?

  「蔚兒啊,我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我是人誒,不吃東西會餓死的!」宮明玨揉了揉自己已經餓疼的胃無奈的搖頭,從早上起來她就一點東西都沒沾,到了這個時候,胃已經對她提起嚴重的抗議。

  「這個時辰還會有吃的嗎?」玉蔚兒很是懷疑,半夜了,大家不是都在睡覺。

  「放心,隨便弄點填飽肚子就好了。」宮明玨有氣無力的說道。

  摸到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粥,咬著廚房剩下的饅頭,填飽肚子順手又塞了兩塊點心,這才打著哈欠心滿意足的往她的住處晃去,好睏,眼皮直打架,好想睡覺……

  「楚少您放心,這種事情小意思,一定會安排好的。」諂媚的聲音在樹叢中響起,聲音刻意壓得很低。

  「嗯,就全靠老師了。」年輕的聲音得意的說完。鑽出樹叢,沒走兩步突然因一閃而過的身影而愣住,「誰在那裡?」

  「嗯?」宮明玨迷迷糊糊的回頭,努力的眨著眼睛,沉重的困意已經讓她大腦混沌,不明所以的望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子。

  「你都聽到什麼了?」男子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難道說剛才的對話全都被她聽到了?

  「什麼?」宮明玨不耐煩的打著哈欠,她好想睡覺,這個無聊的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沒有什麼,既然聽到不該聽的,只能說你運氣不好。」男子手微抬,魂力還沒有凝聚,突然一聲興奮的聲音傳來,「明玨,你可回來了。」

  男子一驚,手要放下已經來不及,趕忙順勢扶住宮明玨:「你怎麼了?要不要我送你回房?」

  「裕宗,怎麼回事?」楊僑平走過來,看了看一臉疲憊的宮明玨。

  「會長,我剛剛看到她要摔倒的樣子,所以過來扶一下她,不知道怎麼了。」楚裕宗說話也很有技巧,絲毫不提為什麼深更半夜他會在院子裡閒逛,而是將焦點引到宮明玨的身上。

  「嗯,你先回去休息,我來處理。」楊僑平點頭,輕輕的晃了晃宮明玨,「明玨,你怎麼了?」

  宮明玨眨了眨眼,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男人,依稀記得他好像是雍佑學會的會長,擺了擺手,有氣無力:「我困。」

  「我送你回房。」楊僑平扶著宮明玨,將她送回房間,「這是莊芷霖大師留給你的東西。」

  「莊芷霖?他走了?」一聽到這個名字,宮明玨立刻清醒大半,「為什麼?」剛剛還說要好好切磋一下,怎麼突然走了?

  「大師接到消息,有急事要處理。離開之時吩咐我好好照顧你。」楊僑平現在想起莊芷霖的吩咐還是唏噓不已,他從來沒見莊芷霖對哪個人如此認真。看來宮明玨不是一般的人物。

  「以後就有勞會長了。」宮明玨客氣的應酬著,反正多一個保護對她來說也沒有損失。

  見宮明玨似是極其的疲憊,楊僑平起身告辭,不再耽誤宮明玨的休息。

  宮明玨打開包袱,一個小盒裡躺著制好的藥丸,兩顆,莊芷霖竟然一顆都沒有拿走,全都給她留了下來。再打開旁邊的小布包,裡面掉出一封信,展開。

  「丫頭,我有急事要辦,無法等你回來。藥已製成,有機會咱倆再切磋。包內有防身匕首一柄,沒有魂力就不要囂張,不是每次他都能保護你的。莊芷霖」

  看完信,宮明玨不禁莞爾,莊芷霖這個人還真是蠻可愛的。拿起匕首,輕輕的拔了出來,剛剛出鞘,一股寒意立刻襲來,如臘九嚴寒砭人肌膚。

  「哇,主人,這是可以破魂力的匕首啊。」隱藏空間內玉蔚兒感受到匕首的寒意,驚呼著。

  「什麼意思?」破魂力?

  「就是說它是由器師精心打造的高級匕首,一般的長劍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就算是有魂力,主人也可以削斷貫滿魂力的長劍。」玉蔚兒興奮的說道,「不過,主人沒有魂力,所以先發制人比較好。」

  一聽玉蔚兒說完,宮明玨忍不住笑了:「蔚兒啊,直接說偷襲,我一點都不介意的。」還什麼先發制人,蔚兒真是夠可愛的,不過,她可從來都不在乎名聲這種虛無的東西,偷襲就偷襲,能怎麼著,對敵之時保住命才是王道。

  將東西收好,宮明玨躺下,疲憊的靠著枕頭,剛想入睡,璇的聲音在腦海內響起:「那個男人起了殺意。我去殺了他。」

  剛剛要不是楊僑平突然出現,那個人的屍體恐怕此時已經涼了。

  「璇,別衝動,在學會內突然出了人命,太引人注意了。」宮明玨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那人的殺意,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她怎麼了嗎?

  「你想怎麼做?」璇知道她自有主張,不會置自己於危險之中。

  「既然莊芷霖已經將我托付給楊僑平,那我就好好利用一下,學會之內還有誰比會長的權力更大?不好好利用太浪費了。至於為什麼他要殺我,就要好好調查一下。」聽到?她應該聽到什麼嗎?

  算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她實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宮明玨似再也無法抵抗睏意,沉沉睡去。

  感覺到宮明玨入睡,璇這才長出一口氣,疲憊的靠著坐下,一臉的疲憊。強行使用妖力,果然還是太消耗體力,立刻進入冥想狀態,調息自己的身體。

  玉蔚兒剛剛閉上眼睛突然腦海中蹦出一個聲音,很輕很輕:「璇,怎麼了?」

  「主人?」玉蔚兒突然雙眼大睜,主人不是睡了嗎?怎麼……

  「是不是跟莊芷霖對上的時候傷到他了?」宮明玨只跟玉蔚兒交流,特意的避開了璇。

  「沒有傷到,只是有些疲憊。」玉蔚兒也明白主人不想讓璇知道,小心謹慎的與宮明玨交流著,「主人是怎麼知道哥不對勁的?」璇可是掩飾得極好,他還是因為跟璇靠的近才能感覺到璇妖力的激盪。但是,主人根本就沒有魂力,怎麼可能感覺得到?

  「他要是沒事,早就衝出去了。怎麼會等著?」宮明玨笑了笑,「蔚兒,麻煩你好好照顧他,他呀就是愛逞能。真的要是傷了他,看他怎麼辦?舊傷還沒好他想再添新傷啊?」

  「嗯,主人放心。」玉蔚兒含笑應著。主人對哥真好啊。

  兩個人偷偷的交流後,各自睡去。誰都沒有發現,本該處於冥想狀態的璇,唇角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那麼的淺那麼的淡,若不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在他的空間內,所發生的一切又怎麼能逃得過他的意識?剛剛的對話,一字不漏全都進入他的腦中。

  宮明玨所說的每個字好似粘稠的蜜汁,一點一點注入他的心底,這個無賴女人,其實有時也是挺可愛的。

  含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繼續療傷,心中的某些東西在悄然的發生改變。

  此時相對於好夢的三人,學會的另一個房間內,卻有人坐立不安。楚裕宗咬牙陰鷙的盯著窗外,他的計劃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有人偷聽到,那麼只要讓那個人永遠的閉嘴就好了!至於最好的閉嘴方式,無異於是死亡!




  
第五十六章 情動情傷

  轉天清晨,宮明玨去敲楊僑平的門。

  「明玨,怎麼這麼早?」對於宮明玨的到來,楊僑平很是意外,這個時候她不應該跟著王濱學習嗎?

  「會長,昨天莊芷霖大師給我講了很多藥品知識使我很受啟發,我想從今天開始一直都在藥房研究。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至於歷練,對我一個藥師來說毫無意義,我只對藥物感興趣。」宮明玨可沒有提她與莊芷霖之間的激烈情況,估計說出來也沒有人信,況且她也不想太招搖。說莊芷霖給她講授知識,那是合情合理也不會引人懷疑。

  「沒問題,藥房其實就是為了莊芷霖大師準備的,你又被大師如此器重,藥房自然可以隨你使用。」楊僑平一口答應下來,別說衝著莊芷霖的面子,就是對於宮明玨藥師的身份他也很好奇。多少年來,雍佑學會就沒有來過藥師,他真的很希望這次能幫助藥師培養出來一個傳人。

  「會長也知道,藥物研究需要專心,我不想被人打擾。」宮明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道會長能不能同意?」

  「沒問題,我會告訴學會裡的人,不讓人去打擾你。」楊僑平倒挺痛快。

  「多謝會長。」宮明玨得到想要的答案,滿意的離開。反正這段時間她也正好想在藥房內好好研究,這裡的東西可比狄亞要全得多。

  「主人,你好聰明。」玉蔚兒忍不住讚歎,讓會長下令不許人去打擾主人,那個人就沒有機會靠近主人了。

  「好了,沒有人打擾,一個月的時間,好好研究,等到學習結束就可以回去了。」宮明玨完全就當成了度假。

  「昨晚那個人叫楚裕宗。」璇突然說道。

  「嗯,楚裕宗,這個人好莫名其妙。」宮明玨此時想來還是有些惱火,她好像被人當成了假想敵,她可是什麼都沒做啊,「要是跟他說清楚呢?」是不是就可以化解,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個楚裕宗是不是那種寧可錯殺也不輕易放過的人。

  「他按理說跟你還有點關係。」璇感受到宮明玨的意識,壞心的勾起唇角。

  「關係?我怎麼會和他有關係?」她跟這個世界的人根本一點關係都不會有,好不好?

  「他的嬸子叫林素。」璇說完,一臉的惡作劇得逞的模樣,讓一旁的玉蔚兒無奈的搖頭,看來哥是淪陷了,而且,淪陷得一點自覺都沒有……唉……

  「林素?」林珊的姐姐?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我還是覺得我在藥房內安心研究是上策!」這下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有什麼招她接著就是了,誰怕誰啊?有本事來找她!當然,前提是要過了楊僑平這關再說。

  「你真的這麼想贏?」璇見到宮明玨分外用功的樣子,這個,似乎不太附和她的本性。她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

  宮明玨拿著草藥在分揀,抿了抿唇:「聽說贏得第一是可以得到君王的封賞牌匾嘉獎。拿到君王的嘉獎,自然是很高的榮譽。狄亞藥師聯盟再也不會被人看不起了吧。」她會做藥又怎麼樣?就算現在狄亞的人對藥師聯盟稍稍客氣,那也是看在利益的關係上。她自己一個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改變人們對藥師這個職業的看法嗎?她看未必。但是如果能得到君王的嘉獎,那份榮耀卻是毋庸置疑的。此後,狄亞藥師聯盟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挺起腰板,畢竟藥師得到了君王的承認!

  擴大藥師聯盟一直是歐陽婷的願望,雖然她脾氣有些暴躁但是對藥師的執著,有目共睹。在整個藥師都沒落的時候,一直堅持,這份執念,可敬可佩!

  「你還是挺負責的一個人,還不錯,有點可取的地方。」璇含笑道,就因為當日歐陽婷見到她的罪印而沒有嫌棄她嗎?這個無賴女人,倒是真性情。

  「我當然是個負責任的人。」宮明玨睜大了雙眼,無比的純真,「我對你們兩個人也是很負責的哦。」

  「負責?」玉蔚兒有些疑惑,他們的契約關係要負什麼責?

  「其實我很喜歡水啦,你們不覺得水滴很好看嗎?」宮明玨突然冒出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讓隱藏空間內的兩人面面相覷,她什麼意思?

  「比如說那清澈的水滴,淋濕了你們的長髮,順勢而下劃過精緻的下巴,誘人的喉結,撫摸著大理石般細膩的肌膚,勾勒在動人的一字鎖骨上……然後再往下……」宮明玨一邊說一邊在腦海中描繪著衣衫半敞的勾人畫面。

  「閉嘴!」突然光芒一閃,璇離開隱藏空間,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怒叱,「你在想什麼?」該死的,她說的那些東西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中,簡直是……太過分了!

  「我想像一下而已,不是你說我很負責嗎?」宮明玨輕佻的靠近璇,溫熱的呼吸隨著她的話語緩緩送入璇的耳骨,讓本就微紅的臉頰飄滿紅霞,璇不自然的將臉扭到一邊,低聲罵著,「無賴!」

  「是嗎?」宮明玨輕佻的笑著,「璇這麼厲害不會連這些都沒有見識過吧?其實我覺得很好看呢。」

  璇微微的皺眉,很肯定的說道:「你在生氣。」記得上次她這樣的惡作劇是在他們初見面的時候,她知道他可以洞悉她的想法。那、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我希望大家都是一個負責的人,不要傷害了自己。」宮明玨深邃的眼神凝視著璇,無比的認真,唇邊依舊是笑,卻不見往日的痞痞無賴樣。璇昨晚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今天就能準確的告訴她楚裕宗的名字以及關係,昨晚他是不是又趁著她睡熟,去調查了?他的身體可以嗎?

  璇被她的眼神所震撼,心中轟的一下,似有什麼東西倒塌破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鄭重的點點頭,回了隱藏空間。她還是在意那天他強行對付莊芷霖的事情。這個女人,還真是……有些囉嗦啊!

  「哥,怎麼了?」隱藏空間內的玉蔚兒有些莫名其妙,哥為什麼突然衝了出去?

  璇一愣,看了看玉蔚兒:「剛剛她沒有……沒事。」璇何等聰明,立刻明白過來,那無賴的調-戲鏡頭只出現在他自己的腦海之中也只針對他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得知這個事情之後,心情豁然大好,暖暖的好似午後的陽光充滿心間。好奇妙的感覺。

  玉蔚兒沒有再問,而是輕笑著轉身,無人察覺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哥,你知道嗎?人類有一種很奇怪的情感,稱之為愛。」

  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璇一愣,看著背對著他的玉蔚兒,他什麼意思?

  「哥最近是不是感覺自己有很多奇怪的感覺,很多時候悵然若失、很多時候又莫名開懷?」玉蔚兒背對著璇,眼中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你想說什麼?」璇微微皺眉,他不喜歡打啞謎。

  「我不太懂人類愛的感覺,不知道哥懂不懂呢?」玉蔚兒輕輕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平常一般。

  「愛?」璇不屑的譏笑,「我沒有這麼低級的情感。」他怎麼會懂得人類所謂的愛,愛有什麼好?只會萬劫不復!

  玉蔚兒緩緩的閉上雙眼,掩去所有的情緒:「那是哥還沒有知道愛的滋味。」如果,像他一樣,瞭解到就不會這麼說了。

  愛所不達,心碎成片。

  愛之所愛,只為她幸福。

  「哥,你早晚會明白的。」玉蔚兒泛起淡淡的笑意,他會讓璇明白的。因為……玉蔚兒睜開眼眸,凝視著隱藏空間外的宮明玨,主人對璇來說不僅僅是契約關係如此簡單。主人好,是他、最開心的事……

  其他的,都不重要。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你怎麼了?」很少在意別人情緒的璇也感覺出來玉蔚兒今天有些不太對勁。

  「沒什麼。」玉蔚兒輕聲答道。

  只是,心……有些痛罷了……

  ※※※※※※※※※※※※※※※※※※※※※※※※※※※※※※※※※※※※※※※

  宮明玨倒是在藥房內清靜了,可是卻急壞了楚裕宗。

  幾天來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急得他是團團轉。心情煩悶,回到自己的家裡還是一肚子的氣,看什麼都不順眼。辟里啪啦將屋子裡的東西全都砸爛,嚇得下人全都躲了起來,不敢靠前。

  「怎麼了?」下人聽到熟悉的聲音,趕忙回身行禮,「夫人。」

  「裕宗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林素越過下人推門走了過去,避開一地的狼藉,「不是去學會了嗎?怎麼突然回來?」

  「小嬸。」楚裕宗一看是自己的小嬸,長出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煩躁的皺眉。

  「怎麼了,裕宗,有什麼事情跟小嬸說。誰這麼不開眼竟然敢惹我們裕宗生氣?」林素笑著坐在楚裕宗對面,「跟小嬸說,小嬸找他算賬去!」

  楚裕宗抿了抿唇:「小嬸,你也知道,學會最後會有一場比試,最後勝利的人會得到君主獎賞。我無非就是想為咱們楚家爭光,可是,誰知道竟然被別人破壞了。」

  「哦?怎麼回事?」

  「我就想讓學會的副會長幫我一個小忙,在最後比試的時候安排一下,誰知道竟然被人聽到了,恐怕……我要給楚家丟臉了。」楚裕宗煩惱的皺眉,一想到那個女人他就有氣,好好的計劃怎麼就被她破壞了?

  「那個人也太不識相了,竟然敢跟你對著幹。」林素嗔怪著,「你怎麼沒有找他談談?」

  「我哪裡有機會找她,她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我根本就見不到她。」一想到這個楚裕宗就冒火,氣憤的砸著桌子。

  「那個人是誰,還這麼大的本事,見不到他?」林素好奇的問道,他們楚家可是雍佑說一不二的人物,誰敢這麼不給他們楚家大少爺面子。

  「一個叫什麼宮明玨的丫頭,是個破藥師!」楚裕宗不耐煩的說道,一個藥師竟然也敢猖狂?真是不知道會長吃了什麼藥,還下令不許人靠近藥房。害的他一直沒有機會下手,該死!

  「宮明玨?」林素一愣,想不到竟然這麼巧,上次收買王濱沒有收拾了她,這次她偏偏又撞到楚裕宗的手裡,宮明玨,這可就是你自尋死路,也不想想楚裕宗是楚家一脈單傳,楚家的寶貝,誰敢不順著他?

  「就是,就是那個丫頭,我剛跟老師說完,她就在旁邊出現了。」楚裕宗沒有看出林素有什麼異常,還在煩惱他的事情。

  「裕宗,賄賂老師要是讓楊僑平知道了,可不太好,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參加學會交流了,你也知道楊會長最反感有人在下面做小動作。咱們楚家倒不怕學會,但是你的秘密握在他人的手裡,怎麼能讓別人有威脅你的把柄呢?你說是不是?」林素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小嬸,你說怎麼辦?」他不怕學會,就是不喜歡被人知道秘密。尤其還是一個破藥師!

  「既然欺負到我們裕宗的頭上,說什麼也不能放過她。」林素想了想,遲疑的提醒著楚裕宗,「你們比試之前不是要取黑晶嗎?」

  「對。其實也不是非要取得黑晶,取得黑晶是可以直接進入決賽。不想進入無限之淵的可以參加學會內的比試一輪一輪的晉級之後也同樣可以參加決賽。」他就是特意賄賂副會長,安排給他弱小的對手,保證他能在決賽中一舉奪魁。

  「不知道那個宮明玨是和誰一隊,要是能讓他們去無限之淵,再也回不來,趕不上決賽,裕宗不就是可以輕易奪魁了嗎?」林素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對啊!」楚裕宗突然興奮的站了起來,「高燁可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傢伙,他怎麼會安心參加晉級。小嬸,謝謝你!」說完,就衝了出去。

  「裕宗、裕宗……你到底想到什麼辦法了?跟我說說啊,你這個孩子真是……」林素在房門口假裝不懂的揮著手,看著楚裕宗跑遠,心底暗笑。她可是什麼都沒有說,一切都是楚裕宗自己要做的,與她沒有關係!

  至於,那個宮明玨嘛……她不死,豈不是天理不容!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3 02:00 A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3 02:59 PM 編輯

第五十七章 死亡之路

  不知不覺宮明玨在藥房內待了快一個月,整日研究藥品,沉浸在加加減減的世界內。直到王濱來通知她,她才發現原來已經快到最後晉級比賽的時候。這才有些戀戀不捨的離開藥房,回到自己的住處。

  一進門,才發現高燁與徐皓早就等在那裡,含笑著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見。」

  「什麼叫好久不見,你這個傢伙竟然躲在藥房裡不出來,也不怕我們擔心!」高燁大跨步過來惡聲惡氣的說著,「你到底有沒有概念,一隊的人要一起行動的!」

  宮明玨無奈的攤開雙手:「又不用出去歷練,只是在學會裡學習,一起行動有什麼意義?」她雖然沒有離開藥房但也從王濱那裡得知,這段時間內,他好好的訓練著徐皓與高燁,並且據說兩人的能力不停的提高。

  「什麼叫沒有意義?只我們提高,你一點提高都沒有,到最後決賽的時候,要是因為你,得不到第一,看我怎麼收拾你?」高燁大聲的叫嚷著,似是極不耐煩的揮揮手,「算了,算了,明天去無限之淵的時候大不了我麻煩一點保護你吧。」

  宮明玨聽完,不禁莞爾,這個高燁真是蠻彆扭的一個人,不過……「無限之淵?為什麼要去哪裡?」

  「你不是想參加晉級賽吧?」高燁瞪大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我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參加晉級賽這種低級的把戲?太沒面子了。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風風光光的拿著黑晶直接晉級決賽!」

  「你確定你能從無限之淵活著回來?」想到上次的情景宮明玨還是心有餘悸,那裡僅僅是無限之淵的邊界地帶就如此危險要是到了裡面……她實在是無法想像還會遇到什麼。

  「上次是有人陷害好不好?」高燁一拍徐皓,「你倒是說句話,別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這兒!」

  「是啊,明玨,這次是學會比賽的目標地圖,不會出錯了。況且,我們都有很大的提高。」徐皓看樣子也是很有信心,想來這些日子提高不少。

  「我無所謂,參加就參加,只要你們別怕我拖後腿就行。」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怎麼會?」徐皓想到上次的事情不由得暗暗發笑,「上次還是你的妖幫我們脫險,不然真的就回不來了。」

  「就是,你有那麼強的妖,再參加什麼晉級賽不是太沒面子了嗎?晉級賽需要三天,咱們連一天的時間都用不了就可以把黑晶拿回來。到時剩下兩天的時間,好好準備直接進決賽!」高燁可是自信滿滿,他才不會參加什麼無聊的晉級賽。

  「是,兩位高手。那讓我準備準備,明天不是還要出發嗎?」宮明玨好笑的搖頭,這兩個人真是愛爭強好勝啊。

  「好,不打擾你休息,明早我們來叫你。」徐皓說完,兩人離開宮明玨的房間。

  夜深沉,宮明玨為明日的事情做著準備,而此時學會的一處院落內,楚裕宗看著眼前不停走來走去的人,不耐煩的開口:「老師,你在煩什麼?」

  「明天給他們那份地圖是不是有點太……」雍佑學會的副會長許煦壘有些猶豫。

  「老師,我真的不知道你還猶豫什麼?」楚裕宗抿著唇,盯著許煦壘的雙眼不放,「你難道希望宮明玨將我們交易的事情告訴會長?想讓會長將你一腳踢出學會?」

  「這……」許煦壘愣住了,他無法想像自己沒有了學會副會長這個頭銜之後會怎麼樣?他奮鬥了快三十年,才坐到這個位置。難道就因為這點小事,丟了自己一輩子的努力?

  決不!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宮明玨是嗎?不要怪別人,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不好,為什麼非要聽到他們的談話!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許煦壘的眼神已經全變,下定決心要除去那個妨礙他的人。

  「老師,無限之淵困得住他們嗎?」楚裕宗還是有些擔心,以前的學員也有去那裡取黑晶的,萬無一失回來的。別到時人沒死,黑晶還被取回來了。

  「放心,無限之淵也許殺不死他們,但是,我會讓他們永遠都回不來!」許煦壘獰笑著,「這個第一一定是你的。」

  「老師做事,就是這麼讓人放心。」楚裕宗大笑著,「老師放心,我已經會讓家父多給學會弄些好的武器,尤其會特別註明老師對我的教導。」

  「誒,不用如此客氣,老師教導學生是應該的。」許煦壘推脫著虛偽的笑著。

  「這麼勞煩老師,學生於心不忍,一定會早日幫助老師升到會長的位置,老師這樣的人才屈居副職,真是為你不值!」楚裕宗極其憤慨的說道。

  「可別這麼說,雍佑的會長德高望重。」許煦壘訓斥著楚裕宗,可是他的話裡偏偏沒有提到會長的名字,至於雍佑會長可以是每個人,只要坐到會長位置的人就全都是會長,很有學問的一句話啊!

  「楚少先回去休息,這件事我一定安排好。」許煦壘送楚裕宗離開,自己琢磨了起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計策。

  次日清晨,宮明玨起床收拾利落後,在屋內等著高燁。他和徐皓去拿地圖,她不願意跑這麼一趟,只等著他們回來就出發。不大一會兒,高燁興奮的舉著地圖回來,三人直奔無限之淵。

  「告訴你,這次我們贏定了。」高燁自信非常的說道。

  「你們不是能力提高了嘛,況且是學會安排的,應該不會太難。」宮明玨對於高燁的興奮有些莫名其妙,至於這麼高興嗎?

  「不僅僅是我們提高了,而且這次的任務極其簡單!」高燁眨了眨眼,用肩膀碰了碰徐皓,「你說對吧?」

  徐皓無奈的苦笑,這樣的奇怪反應讓宮明玨也不得不好奇:「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張地圖是作弊的。」高燁得意的大笑,「我碰巧聽到另外一隊的人與老師的交談。」

  「交談?」宮明玨奇怪的看了看高燁,心裡怎麼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此時不僅僅是宮明玨不安,學會內另外一隊的人也極其不安,有些猶豫的問著:「老師,那張容易的地圖被高燁挑走,我們怎麼辦?」

  「唉,我讓你們先挑,怎麼還會比高燁下手慢呢?」許煦壘搖頭歎息著,「要不是看在你們是我朋友的孩子面上,我也不會特意放水弄了一張簡單路線的地圖,這倒好,讓高燁平白無故撿了一個大便宜。」

  「老師。」三個人急得團團轉,這個高燁太可恨了,明明應該是他們先選,高燁非要搶在他們前面,把副會長留給他們的一條簡單的路線給搶走了,太可惡了!

  「沒有辦法,我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不過好在路線都不是太難,你們注意一些,應該可以成功取到黑晶。」許煦壘安慰著他們,「快出發吧,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三個人一邊罵著高燁,一邊離開學會。殊不知他們身後的許煦壘陰毒的冷笑起來:「其實你們應該感謝高燁,不然送死的就是你們了。因為那條路線到達的目的地只有一個--魔窟,魔窟是最簡單的通往死亡的路線!」

  ※※※※※※※※※※※※※※※※※※※※※※※※※※※※※※※※※※※※※※※

  「你是說,你在去選地圖的路上聽到他們對話的?」宮明玨皺眉,這個地點太奇怪了。

  「是啊,你真是不知道那個許煦壘竟然這麼可惡,給自己朋友的孩子一條簡單的路線。哈,以為只有他們聰明嗎?我先他們一步挑走了這張地圖。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敢強行讓我換過來。怎麼樣?這次撿了一個大便宜吧!」高燁得意洋洋的笑著。

  「你覺得有誰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在去挑路線的路上說放水的事情?」宮明玨可沒有那麼樂觀,怎麼看怎麼覺得許煦壘有些故意,故意讓高燁挑到這張地圖。

  「厄……」經宮明玨這麼一說,高燁突然頓住,他也突然反應上來事情有些不太對勁,「那咱們先回去,弄清楚再說。」他可不想像上次那樣魯莽,生死一線的事情經歷一次就好了。

  「恐怕晚了。」徐皓有些無奈的指給他們看,「回去的路,沒有了。」

  「什麼?」高燁驚呼著回頭,果然,身後來時的小路已經淹沒在一片雜草之中,同時,大團大團的霧氣如海浪般襲來,很快,三人就已經看不清楚對方的身影。

  「高燁、徐皓!」宮明玨大聲的喊了一句,可是濃濃的大霧中竟然沒有一絲回應。伸手一抓,本該站在她旁邊的兩人,全都不見了蹤影。

  「怎麼會這樣?」宮明玨抱住雙臂,抵禦著外界的冰冷,白茫茫的一片霧氣卻有冰水初融的寒,刺痛了她的肌膚。

  身邊光芒一閃,璇和玉蔚兒竟然同時出現,心中本就有些擔憂的宮明玨此時更是眉頭緊鎖,心也同時沉到谷底。竟然如此危險嗎?需要璇也出來?

  這到底是一條什麼路線?該死!

  


                 
第五十八章 魔窟

手突然被握住,溫溫的熱度通過有力的手掌傳了過來。「跟緊我。」璇沒有回頭,而是嘴裡叮囑著。

「主人,小心。這裡是魔窟。」玉蔚兒警惕的看著周圍,彷彿他透過那濃濃的霧氣看穿了隱在後面的危機。

「魔窟?」宮明玨皺眉,「這裡不是無限之淵嗎?」什麼時候蹦到魔窟上去了,還有,魔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妖被魔化。」璇解釋著伸手一揮,撈起一棒的白霧,手指輕捻感受著那霧氣的冰涼與淡淡的粘稠,「形成魔窟需要兩個必要條件,有厲害的妖為首,其次就需要一個萬骨之地。」

「萬骨之地?」宮明玨驚愕的重複著,瞳孔收縮,遲疑的扯出一抹苦笑,「璇,這個萬骨的骨是骨頭的骨還是山谷的谷?」雖然這裡氣氛極其恐怖加怪異,但是,她真的很希望璇告訴她後一個答案。

璇側首看了看她,挑了挑眉:「你覺得呢?」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無限之淵會有這麼多山谷嗎?

萬骨?也就是說……宮明玨緊張的盯著腳下,她的腳下,這些土地裡埋了無數的骸骨是不是?一想到,離她很近的地方是一具具未知的陰森骸骨,她就頭皮發麻,汗毛直豎,要不要這麼恐怖?

「魔窟,就是經由一具一具屍體堆積起來的。想念、血腥才會形成這個特殊的條件。」彷彿覺得還不夠刺激,璇接著說著。話才說完,突然感覺到手心一痛,皺眉,「掐我做什麼?」

「璇,你想嚇死我啊?」宮明玨嗔怪的一瞪璇,「能走出去嗎?」

「應該沒問題。」璇冷冷的打量著周圍白茫茫的一片。

「高燁與徐皓呢?」宮明玨還是有些擔心他們兩個人,突然的就不見了,會不會有危險?

「魔窟內的一切都很虛幻,他們也許就在身邊也許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不過,目前他們不會死。」璇冷聲說道。

「那還好。」宮明玨長出一口氣,璇都如此緊張,憑高燁與徐皓兩個人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剛剛放鬆的心情卻因璇的下一句話緊張起來。「魔窟內的妖魔一向喜歡將到口的獵物玩弄到精疲力竭才會吞噬。」

宮明玨無奈的翻翻眼:「璇,你說話不用大喘氣吧。」這樣嚇她有意思嗎?

璇撇了撇唇,似乎在笑:「有我們在不會讓你出事。」說完,也不等宮明玨答話,看了一眼玉蔚兒,「蔚兒。」

「知道。」玉蔚兒也卻去往日鄰家男孩的溫順,一身的戾氣。一股旋風驟然自他掌中出現,忽地一下席捲而上,飛速盤旋的颶風中夾雜著大片的雪花,一點燦亮隱在其中。彭的一下,颶風驟停,一柄白亮長劍如陽光乍現,立於玉蔚兒掌中,手指一動,握住長劍。長劍在手,玉蔚兒的表情極為嚴肅,盯著霧氣的—處,目不轉晴。

宮明玨嚥了嚥口水,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把劍是上次用來對付林珊的契約妖寧彩的吧。上次對付妖狼的時候,玉蔚兒根本就沒有拿出來,現在一上來就把他的武器拿出來,只有一種可能……危險!

極其的危險,才會讓璇和玉蔚兒如此的小心謹慎,如臨大敵!

還沒等宮明玨感慨完,突然玉蔚兒長劍一揮,一道血紅立刻劃破白霧,殷紅的血水濺落在地,迅速的被貪婪的土地吸收。眼前白光連閃,一朵朵血花綻放在濃烈霧氣之中。慘烈迷茫的白,妖艷恐怖的紅,形成鮮明的對比,交織出來地獄的恐怖色彩。

淡淡的腥臭味瀰漫,充斥在鼻間,讓她隱隱的作嘔。因霧氣的籠罩,久久無法散去,濃烈的血腥味好似實質,讓她有一種掉入粘稠血漿之中的感覺,左右掙扎無法脫身。

越來越重的惡臭,讓她胃裡越來越不舒服,頭也開始隱隱作痛,意識不知何時有些混沌,渾渾噩噩想要找個地方睡一下。耳邊嘶嘶的輕響,好似一首怪異的催眠曲,加快了她陷入夢境的速度。

突然,手一痛,好似一根鋼針直接刺醒她的神經,猛地一個激靈,瞌睡蟲立刻跑遠,抬眸,對上了璇關心的眼神:「別睡,睡了你就會被他們控制。」

宮明玨點了點頭,心中大呼萬幸,幸虧有璇和玉蔚兒,不然她真的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凝眸細看,只見玉蔚兒一直在繞著他們揮舞長劍,以他們為中心的腳下土地巳經染滿一圈鮮紅,並且還有不斷擴散的趨勢。

「璇,這是什麼?」霧氣太濃,她什麼都看不清楚,只看到玉蔚兒長劍刺入濃霧,隨即血花泛起。

「妖。」璇解釋著,「不用擔心,目前的妖級別很低,除了催眠人的意識之外,攻擊力不是很強。」

宮明玨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戰:「璇,你有沒有覺得變冷了?」濕漉漉的霧氣帖服在她的肌膚上,好似薄冰覆體,體溫在不知不覺中流失。

璇看了看不停打戰的宮明玨,揚聲吩咐著:「蔚兒,沒有時間磨蹭。」

她的體制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玉蔚兒回身,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宮明玨,抿了抿唇,有些猶豫的問著璇:「會不會嚇到主人?」主人的膽子夠大嗎?

「她不嚇別人就不錯了。」璇倒是對宮明玨很有信心。

宮明玨眨了眨眼,不太明白璇和玉蔚兒在打什麼啞謎。怎麼了嗎?

「那好。」玉蔚兒笑了笑,彷彿是下定決心,不過還是不忘溫柔的提醒宮明玨一句,「主人,你要有心理準備啊。」

宮明玨聽得是一頭的霧水,準備?準備什麼?

還沒有想明白,突然感覺到身邊的空氣猛然流動,極其的迅速,好似湍急的河流。抬眸,眼前的玉蔚兒單手將長劍背於身後,掐著指決,一臉肅穆。只見指尖妖力凝聚,週遭霧氣驟然湧動,好似置身於漩渦之中,不停的飛旋。

白濛濛的霧氣飛速旋轉,很快抽成一縷一縷。旋轉的霧氣中,霍地出現大量的雪花,冰冷的雪花纏住霧氣,一起盤旋。一朵朵美麗的雪片,竟然狂舞風中,犀利如刀,大刀闊斧的割裂著濃重的霧。

是錯覺嗎?她竟然感覺吸入的血腥味淡了不少,胃裡也漸漸停下那不適的感覺。只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她還是好冷。本來霧氣就是濕冷,再加上雪花紛飛大風枉卷,更是讓她冷上加冷。

指尖竟然有了木木的刺痛感,被風掃到,鈍鈍的痛。突然腰上一緊,後背貼上一個溫暖的源泉,還沒有反應上來,冰冷的身體被擁入一具溫暖的胸懷。刺痛泛冷的耳垂緩緩的有灼熱氣息吹拂,低低的聲音送入耳中:「別怕,馬上就過去。」有力的臂膀攬住她的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腰身在璇的鐵臂下是那麼的贏弱。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被他擁在懷中,自己竟然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本來還惴惴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唇邊不知不覺噙著一抹笑意,「我有什麼好怕的?」

璇低叱著:「自大。」嘴裡在抱怨,心裡也安定下來,看來她沒事,沒有被魔窟嚇到。想是這麼想,不過懷抱一點都沒有放鬆,因為霧氣散去後的景象,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

玉蔚兒長劍突然一轉,舉到胸前,凌空一劃,口中大喝一聲:「破!」

一聲利叱,濃濃白霉以及漫天飛雪啪的一下消失,就好似在瞬間被人整個抽走,露出山中本來面目。

乍見眼前景象,宮明玨的唇角不自然的抖了抖,表情僵硬的歎息一聲:

「早知道這樣,我寧可在霧裡待著。」她終於知道玉蔚兒在斬殺什麼東西了。

蛇!僅僅是蛇而已,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既不能飛天遁地,也不能口中噴火鼻孔冒煙,普普通通的蛇而已,真的,真的好普通哦!

不過呢,就是有一點點小問題。

樹上、岩石上、峭壁上,密密麻麻纏滿了蛇,以他們為中心的一圈沒有蛇之外,其他的地方是蛇擠著蛇、蛇疊著蛇。

蛇潮啊!

根本就看不到山中地面本來的面目!觸目所及全是蠢蠢欲動的蛇!

灰黑的天空中看不到一隻飛禽,灰濛濛的好似暴雨欲來前的壓抑。身邊,是一條條吐著芯子發出嘶嘶聲的各種各樣的蛇,大的小的,粗的細的。分不清楚哪條有毒哪條沒毒,也無需分清楚,這麼多的蛇,就算壓也能壓死他們!

此時,她才知道,原來讓她作嘔的不僅僅是血腥味,更多的來自這些蛇身上的氣息。

吞了吞口水,宮明玨低聲問道:「我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愛好。」

璇笑了,手指輕輕的覆在宮明玨的眼前,擋住她的視線,嘴裡吩咐著「蔚兒。」

「是。」玉蔚兒應了一聲,長劍直指天空,凌厲的妖力在劍尖怒放,剎那之聞化為無數冰凌,好似利刃一般,直刺蛇群。蛇群受傷,每傷一條,蛇群的數量就多一分。狂暴的冰凌襲擊不但沒有減少蛇的數量,反倒增加許多。

玉蔚兒突然笑了:「原來是幻妖。」目光一凝,長劍唰的一下收了回來,手中一掐指決張手向天,寒氣如出水猛龍,瞬間席捲天地,冰冷接近地獄的嚴寒,如千軍萬馬噴湧而至,兩秒都不到,啪啪脆裂聲響。

群蛇一條一條的凝固,由內而外全被結冰,狂風橫掃之下,化為粉末,就連山中的岩石都被凍裂,觸目所及一片蒼茫冰雪。

風漸小,雪初融,漫天冰雪如剛剛乍然出現一般,霍地消失,一地冷硬灰黑了無生命的岩石土地,蛇、剛剛還漫山遍野的蛇群,驟然之間全都化為粉末溶於土地,再也不見半點痕跡。

長髮停止搖擺,服帖的垂於身後,玉蔚兒冷眼含笑:「彫蟲小技。」一身的冷戾,苑若神子臨世。

蛇群消失,璇也放開了覆在宮明玨眼前的手,輕輕的晃了晃她.「沒有了,可以睜眼了。」

宮明玨偷偷的張開一條小縫,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左右轉了轉確實沒有蛇的影子,這才放心大膽的睜開眼眸。大呼著:「太噁心了!」她倒不是怕蛇,只是看到那麼多蛇在一起擠來擠去跟蛆蠕動似的樣子極其的噁心。

「主人,漢事了。只是幻妖而已。」玉蔚兒收起滿身的戾氣,乖巧的笑著。

「蔚兒你沒事吧?」宮明玨不放心的問著,自己一個人對付一群,會不會太傷身?

聽到宮明玨的話,玉蔚兒心中一暖,彎起了眼眸,嘟了嘟唇:「主人,他們很低級,傷不到我的。」

「魔窟!果然很有意思啊!」宮明玨離開璇的懷抱,伸開雙臂迎接著盤旋在魔窟內陰冷的山風,冰冷的風透過衣服,刺過肌膚直達心底。唇邊冷笑乍現,好,好厲害的林家!好厲害的楚家!一次一次就這麼想置她於死地不成嗎?

真的以為她好欺負是不是?果然,強者為尊的世界就是要靠武力來說話!

遊戲,也需要強者來玩!

宮明玨攥緊拳,她要變強!只靠藥品根本就無法在這個世界立足!她絕對不能成為璇和玉蔚兒的累贅!

「璇,找到高燁與徐皓,我們就離開。」

「嗯?哦,好。」分神的璇乍然聽到宮明玨的話,微愣之後答著。伸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剛剛擁她入懷的感覺……真的是……很好啊。

心裡突然被填滿,滿滿的溫暖與舒適。那種滿足感真是讓他眷戀不已,競然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要是玉蔚兒消滅蛇群的動作再慢一些,是不是那樣的時光就能長一點呢?

「璇,你想什麼呢?」宮明玨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璇,這樣的表情她可從來沒見璇有過。

「幻妖僅僅是開始。」璇趕忙收起心神扭過臉去假裝查看魔窟另一邊的動靜,實際上,他是為了避開宮明玨探究的目光,以及掩蓋自己臉上不自然的熱浪。他怎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想法呢?見鬼!

「僅僅是開始?」宮明玨一陣的頭疼,這樣一堆蛇出來還僅僅是開始?

還讓不讓人活了?厄……好像給他們下套的人要本就沒有打算讓他們活著出去。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他們。要不是有璇和玉蔚兒,她與高燁徐皓必定會命喪於此!

該死的!等她出去,她要跟他們好好算算這筆賬!沒有人能在算計了她之後安然無恙!沒有人可以!

彭彭連響,驚天動地,驚得宮明玨回神。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腰身一緊,再次被璇擁入懷中,感到耳邊有風掠過,眼前的景物在快速的移動跳躍。璇烏黑的髮絲掃過她的臉頰癢癢的,「璇,又怎麼了?」

「沒事,地籐。」璇緊緊的抱著宮明玨,左躲右閃,避開地下突然冒出的樹根。

「地籐?」宮明玨趁空望去,立刻蒼白了臉色。她招誰惹誰了?這種東西也出現?一條條樹根跟海裡的章魚似的,揮舞著粗壯的根須,黑黝黝的觸角張身舞爪,好似有意識一般,追逐著他們。

玉蔚兒擋在他們身後長劍連動斬落一條條根須,奈何他的速度比不上樹根的恢復。剛剛被削斷的樹根,下一秒立刻從斷口處長出新的,而攻勢更加猛烈。

「我不喜歡這裡。」宮明玨無奈的總結著。她一直知道自己在妖神共存的世界,但是,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神奇詭異的力量。這也太誇張了吧?

「蔚兒可以應付。」璇倒是把握十足,他現在的主要動作就是抱著宮明玨躲避,根本就不需要花費他的妖力,本身他的速度就快過那些根須,無論根須怎樣張狂飛舞,都無法碰到他一根汗毛。

被他擁入懷中的宮明玨更是安全至極,有足夠的時間留給玉蔚兒來對付那些章魚似的根須。

「我生氣了!」玉蔚兒在斬斷不知道是第幾十條根須後,終於動怒。黑色的眼眸慢慢轉紅,燦亮如最上品的紅寶石,晶瑩剔透,閃著妖冶的危險氣息。

「厄?蔚兒做什麼?」躲在璇懷裡的宮明玨都能感覺到不一樣的氣息從玉蔚兒身上發出,蔚兒怎麼了?

璇淺淺的笑了一下,摟著宮明玨的手緊了緊,他好像對這種溫軟的觸感有些癡迷,嗅到宮明玨身上的淡淡幽香就能讓他心情大好:「他要用真格的了。」

「剛剛他沒有動用全部實力?」宮明玨那叫一個汗,剛才的狂風暴雪,瞬間秒殺了上千條蛇,還是沒有動用全部實力?要不要這麼恐怖?她到底收了一個什麼變態妖?

「怎麼?」璇微微低頭,見到宮明玨陰晴不定的表情,詫異的挑眉。她不舒服嗎?地籐不會玫擊人的意識,按理說,她不會感到不舒服啊。

「沒事,我只是在想,蔚兒到底是個什麼變態,實力這麼強。」說完眼神怪怪的盯著璇,目不轉晴。

「有、問題?」璇被宮明玨瞪得毛骨悚然,腳下一慢差點被一條地籐纏住。身體一旋,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避開,心裡根本就沒有將地籐當回事,只是在疑惑宮明玨古怪的表情,所謂何來。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蔚兒都這麼變態,他遷那麼怕你,你到底得多變態?」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也看出來了這些地籐璇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她自然也不擔心,有免費的空中快速移動纜車,她跟著享受就好。

璇訕訕的笑著,她這是誇他還是罵他?「你什麼意思?」

同時,無限之淵內部,也有一個人問出來相似的話:「什麼?破了幻妖?」

「是的,尊主。」一個人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多少年了……想不到竟然有人類能破了幻妖。」隱在暗處的男子冷笑著。

「尊主,他們一起來的是三個人。已經被分開在三處,其他的兩個人已經堅持不住,成了幻妖的玩物。」跪在地上的僕人報告著魔窟內的情況。

「先別殺了他們,把那兩個人帶來。」男子對破了幻妖的人類產生了興趣,籌碼越多越好玩。

「是。」僕人一答應,身影立刻消失,不大一會兒,再次出現,腳邊躺著兩個昏迷的人,正是高燁與徐皓。

「主人……」僕人囁嚅著,有些戰戰兢兢的開口,緊張的不停偷看暗處男子。

「說!」男子不耐煩的冷叱。

「地籐、地籐被破了……」僕人吞了吞口水,極其不安的四下瞄著,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不想面對著尊主。縱然看不到尊主的表情,但是,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一身的暴戾殺氣。

「破了?」半晌,男子才開口,慢悠悠的說道。

「是、是……」僕人向後退了兩步,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逃出去,他不想一個人來承受尊主的怒氣!

「哈哈……」出乎意料,男子不但沒發怒反倒開懷大笑,「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人類怎麼破了我的魔窟!」

僕人呆呆的發愣,而此時魔窟內的宮明玨也是一臉的呆滯,面對著玉蔚兒無害的笑臉一時還是反應不上來。

玉蔚兒眨了眨眼,伸手在宮明玨面前晃了晃:「主人?」主人怎麼了?

從剛才到現在主人一直都在發呆,怎麼了嗎?

眼睛澀澀的,眼球轉動都有些費勁,感覺全身肌肉都僵硬成石頭,動都不能動。手指僵直,顫了兩顫,半晌才跟根木頭似的直直的指著玉蔚兒的身後,斷斷續續的道:「死了?」

「是啊。」玉蔚兒眨了眨眼,極其的可愛,「主人,你到底怎麼了?」

他剛剛處理完那些地籐,回頭看到主人呆滯的模樣。難道主人會在哥的保護下傷到?這、不太可能吧。

「我怎麼了?」宮明玨恨不得上去揍玉蔚兒一頓,她被他嚇到了好不好?任誰見到張身舞爪地籐在五秒種之內被化成冰水,不嚇到才怪!

五秒鐘的時間,所有的地籐由內到外凍了個結結實實,所有的組織結構全被破壞,再突然融化,被土地吸收,這個過程也太快了吧?

玉蔚兒的妖力是不是太彪悍了?跟他的形象真是……太不相符了……驚訝的同時,宮明玨也愈發堅定一個信念,她要修煉魂力!一定要!

「兩個龍套跑完了,該來個像樣的了。」璇看了看周圍,等著下一波攻擊。

「龍套?」宮明玨一頭的黑線,這樣的還叫龍套?「高燁徐皓怎麼辦?」他們身邊沒有強大的妖,是不是這個時候已經……「沒事,目前沒有感覺到死亡氣息,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還活著。」璇接口安撫下宮明玨焦躁的情緒,「要救他們就要找到正主,不然,不知道他們被藏到哪裡。」

「嗯。」宮明玨點了點頭,「璇、蔚兒,你們小心。」

璇一笑,沒有說話,十分享受這種被她完全信賴的感覺。

「主人,沒事的。」玉蔚兒笑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天黑了?」宮明玨突然感覺眼前發暗,光亮迅速的減弱,不對,就算天黑也不會如此快速。抬頭,頭上一片烏黑吞噬著頭頂的光亮。立刻明白又要開始了攻擊,想都沒想,直接靠在璇的身邊。

那一片濃郁如墨的黑,海潮一般,瞬間淹沒了所有。與霧氣不同,除了無法視物,蔓延在天地之間的黑,帶來了無盡的恐懼,屬於人類本能對黑暗的恐懼。

彷彿在一瞬間周邊陰風陣陣,心底不由自主的泛起絕望的負面情緒。宮明玨不安的皺眉,努力壓下情緒的侵擾。

玉蔚兒轉身,高舉長劍,燦亮光芒立刻爆出,與漫天黑暗相抗衡。

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被一個人看在眼中。

平靜的水面映出宮明玨的身影,水邊的男人眼前突然一亮。唇角含笑,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竟然是她。」修長的手指撫了撫自己的眉角,「你我真是有緣。本來應該好好去迎接你的,不過……」男子妖嬈的目光驟然轉冷,冰寒的盯著攬著宮明玨腰身的璇,「身邊的他,一定要除掉。」

手一擺,揚聲道:「來人。」

「尊主。」僕人立刻出現,跪倒在地行禮。

「派他們去。」男子手一揚,一道令牌交給僕人,看的僕一愣,尊主竟然要動用他們?這個人類得罪尊主了嗎?

不過,尊主的命令他哪敢質疑,立刻領命下去。

不大一會兒,水面的景象立刻發生了變化,男子如染了花汁的薄唇泛起一抹笑意:「明玨,我倒要看看,他怎麼保護你。」

「他是哪裡冒出來的?」宮明玨盯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問著璇,剛剛還一個人影都沒有,怎麼突然出現人人?

「誰知道。」璇對那些東西怎麼出來的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唯一感興趣的是他們幕後的魔窟主人。

「小小的妖也敢放肆?」玉蔚兒身形一閃,躍上前去,長劍一刺,男人立刻被斬殺,身首異處。

一斬殺完,玉蔚兒心中突然一跳,立刻感覺出來有些不太對勁。這次的妖出現的太詭異了,怎麼會這麼弱?難道是還有後招?

玉蔚兒謹慎的往後退了兩步,雙眼盯著那個被斬殺的男人,半天沒有動靜。玉蔚兒長出一口氣,難道是他多心了?回頭,剛要說話,突然見到宮明玨指著他的身後大喊:「蔚兒小心!」

「啊?」玉蔚兒一愣,回身,剛剛身首異處的男人不知怎麼,又重新站了起來,並且,身上找不到一點傷痕。怎麼回事?

不管心中疑慮,長劍再刺,男人被劈成兩半。而這次恢復得更快,再殺,恢復,殺、恢復……無論玉蔚兒怎樣砍殺,男人就是死不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恢復得更快。到了最後,玉蔚兒的長劍還沒有離開男人的身體,傷勢已經癒合。

這是什麼東西?詭異的一幕看得玉蔚兒心中大駭,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還沒有說出,耳邊就聽到極其冰冷的兩個字:「亡屍!」

「蔚兒,用劍殺不死他們!」璇的聲音再次傳來,果然印證了他心中的答案。亡屍,不是亡靈虛無縹緲也不是殭屍百戰不死。亡屍是結合了這兩者的所有優點,他們有殭屍的攻擊力又有亡靈那虛無縹緲的特質。像虛無的幽靈,可以化為任何一種形態,又有極其強悍的攻擊。可以想像一下,強大的敵人化為無形,隱在空氣之中,不知道何時突然的給予自己致命的一擊。

世上遷有比這種偷襲更可怕的襲擊嗎?

不過,璇話裡的意思,更讓他震驚……他們?難道不只是一個?

很快的,璇的話就得到了認證,暗如黑夜的週遭突然閃現出來一片人影,一閃而過,好似流星劃過天空,僅僅是一閃,眾多人影又快速消失。消失絕對不是不見,而是隱身於暗夜之中,瞅準時機等著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璇,蔚兒行嗎?」宮明玨感覺到乞氛的漲重,這次的攻擊不是龍套了吧?

「先看看。」這次璇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據他所知,一般的魔窟不應該有這麼厲害的攻擊,這個魔窟似乎有點不尋常。

「以為看不到就對付不了你們了嗎?」玉蔚兒冷聲道,不見了往日的溫柔。雪隨著他的聲音大片大片的落下,好似雪山崩發,瞬間,周圍出現一個個堆積,詭異的存在。明明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卻中空的圍成一圈雪堆。

玉蔚兒眼中殺氣浮現:「我倒要看看這次你們怎麼躲?」長劍前送,刺入雪堆的中空部分,很明顯的看到堆積起來的雪有一絲顫動,好像裡面有一個透明的人在掙扎,動了一下想逃跑,奈何玉蔚兒的動作太快,根本來不及,已經長劍加身。

長劍劍尖忽地消失,一個精瘦的男人被長劍貫穿,燦亮長劍沒入他的胸口。玉蔚兒一笑,帶著森森寒意,凝聚妖力,猛然灌注到劍身。彭的一聲巨響,冰雪紛飛,男人的屍體和著白雪,散落一地。

「厄……」宮明玨讚許的點頭,「蔚兒挺聰明啊。」那些亡屍砍不死就直接給分成碎片,這下看他們怎麼拼起來。就算是恢復也要好久吧,畢竟都快成肉醬了。

一直注意情況的璇,卻搖了搖頭:「沒有那麼簡單。」因為他感受到從屍體碎片當中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怨念,與剛剛亡屍身上發出的死亡氣息不同,這次的怨念極為沉重。

「蔚兒,小心!」璇突然出聲。

「該死!這是什麼鬼東西?」玉蔚兒長劍連甩,怎麼也甩不掉依附在他長劍之上的沉重束縛,沒有形態,只能看到是一股幽幽的青煙。本該沒有實體的煙,卻無比沉重,慣用的長劍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可惡!」玉蔚兒大吼一聲,長劍霍地消散無形,右手手掌白色光芒閃耀,妖力凝結,猛然一舉,灼亮白光刷地一下入網散開,瞬間覆蓋住所有亡屍。

彭彭大響,不絕於耳。一具具隱形亡屍全都炸開。玉蔚兒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展開,突然,那些殘碎的屍片中冒出無數的青煙,氣勢更為兇猛的撲向玉蔚兒。

「快帶主人走!」強大的怨念壓迫,驚得玉蔚兒大叫,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出來,他控制不了局面。這些絕對不是亡屍!

被漫天撲來的青煙淹沒之前,玉蔚兒只來得及喊出這麼一句話。

不遠處的璇冷冷的看著那快速靠近的怨念青煙,身體一轉,特宮明玨護在了身下,隨即,整個身影被青煙吞沒。一時之間,魔窟內瀰漫著蠕動的青煙,煙似乎很薄,輕輕爽爽的青,但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透過這青煙看清楚它下面覆蓋的東西。

並且,青煙在不停的快速流動,好似天上急速的雲,按著一定的規律湧動、翻騰。要是側耳細聽,還可以聽到青煙中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刺耳的哀嚎彷彿要撕裂人的靈魂,一刻都不停歇。

魔窟內的男子看著煙霧繚繞的水面,勾起一抹惑世的笑容:「我怎麼會用亡屍這種低級的東西?」修長的手指輕點額頭,「璇,對付你,我可不會那麼掉以輕心。不知道這個陣勢夠不夠對你的重視?」就算璇的級別比他高一些又怎麼樣?他就不信璇可以躲得開他的局!

比他厲害的妖他不是沒有見過,無一不都喪命於此!

璇,也不會是那個例外!

「怨魂嗎?倒是有點本事。」冷冷的聲音突然想在他的耳邊,男子大駭,驚恐的四下搜索,「誰?」怎麼會有人進入他的地方?

突然,反應上來的他猛地頓住,雙眼驚恐的大睜,那個聲音根本就不是在他的耳邊,而是來自腦海。並且這個聲音廣發的熟極了,正是本該喪命於怨魂中的璇!

「哦?你還沒死?」男子眼眸輕瞇,恢復了他妖嬈的美,語氣平淡的與璇交流,「怎麼,還能撐一會兒?」看來璇遠比想的實力要強,不過沒關係,就算不立刻喪命也不會堅持多久,怨魂可是連他都忌憚的東西。

他們可以吞噬一切,從軀體到靈魂。他們是地府中另類的存在,據說只有神的弟子才能消滅他們。別說妖了,就算是神的使者,沒有真正得到神能力傳授的人,根本無法消滅怨魂。

他也僅僅是因緣巧合的控制了他們,日暉大陸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將怨魂消滅,更別說活著躲開怨魂的攻擊!這些怨魂已為他所用,也只會聽他的命令!

「總纏著她有意思嗎?」璇冷聲道,「不怕把自己的小命玩進去?」

「該怕的是你!」男子輕笑著,霸道的語氣宣佈著他的佔有慾,「我早就說過她是我的女人!是你不知死活,非要與我作對!」聲音頓了頓,肅殺之氣驟增,「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好好享受一下被怨魂吞噬的快感,這也算是死亡之前,我送給你的禮物。」

「真是一隻愚蠢的豹!你還沒有發現問題嗎?」璇語含嘲弄,似是在嘲笑男子的無知。

「不用做無謂的掙扎,難道你非要死得漂亮一點嗎?如果你覺得這樣,你可笑的自尊心好受的話,我可以成全你,你……」男子突然頓住了,他終於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璇竟然在怨魂的包圍下,還能強行與他溝通!

那也就是說……璇根本就不受怨魂的影響?

一想到這種可能,男子心頭大驚,比看到世界末日還來得恐怖,怎麼可能?那是怨魂,日暉大陸絕對強勢存在的怨魂,怎麼會有妖能突破怨魂的包圍?

不、絕不可能!

一定是璇用了其他的輔助方法,對,一定是這樣的!

彷彿是感受到男子腦中驚恐的意識,璇低聲沉笑著:「無知的低等妖獸,也敢在我面前螳臂擋車!還不撤下怨魂,自裁謝罪?」霸道的口吻,如王者臨世。

男子咬了咬牙,雙手緊握成拳:「有本事你就來與我親自較量,撐口舌之快算什麼?」就算兩人相隔很遠,他依舊可以感受到璇霸道強勢的妖力,透過意識,源源不斷的壓迫著他,令他無法呼吸,有一種被人生生扼住脖頸的窒息感。

「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哪裡嗎?」璇冷笑著,繼續對男子施行精神壓力。

男子不屑的冷哼,他就不信璇可以找到他。魔窟內埋葬萬骨,一切虛虛實實,不熟悉情況的人根本就摸不到路線。連路線都找不到,璇要找到他更是難上加難,不可能!

「你以為我為什麼任由怨魂攻擊?」璇哂笑著。

「你!」男子只說了一個字就住了口,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璇怎麼會強到這種地步?心裡拚命的安慰著自己,可是璇的下一句話,徹底將他打入絕望的深淵,「怨魂的控制需要你的精神力,捕捉到你的精神力還會找不到你?」

璇的聲音一落,突然,男子眼前的水面起了驚心動魄的變化,男子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那讓他毛骨悚然的一幕,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是什麼恐怖力量?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3 03:01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3 03:26 PM 編輯

第五十九章 認清

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好似旭日東昇,金光粼粼。一團燦亮的金色光柱,霍地突破湧動青煙的包圍,直指蒼穹,似一柄利刃要刺破蒼天。黑色籠罩的魔窟,剎那之間因這抹璀璨純粹的金而變色。

「璇......」宮明玨瞪大雙眼,看著璇左手高舉,墨發翻飛,金色的光芒來自他的指尖。俊美的臉龐無盡的莊嚴,唇邊一抹偌有若無的笑意震人心弦。

「很快天就亮了。」璇微微一笑手指輕動,金色光芒驟然大增,忽的一下衝入雲霄,沒入黑暗之中,還沒等人反應上來,只聽唰的一聲,黑色掩蓋的天空彷彿炸開,金色光芒勝過驕陽,熾熱光線四散開來,所過之處黑暗退去,普照之下,一聲聲淒厲慘叫戛然而止。

怨魂,強悍存在的怨魂,在神聖金色光芒下,存存消散,好似冰雪融化,潰不成軍。

黑色、青煙、怨魂,都在金色光芒下化為煙霧。

溫暖的氣息驅散了魔窟內特有的冰寒,腳下冰冷的岩石彷彿都在一瞬間有了溫度,風吹來,徐徐撩起髮絲,竟然帶著青草特有的清新香氣。灰黑的山谷,在金色光芒的洗禮下,好似換了新顏,不再怪異冰冷,有著奇異的光彩。

一時之間,魔窟從陰暗冰冷的地獄化為那神聖而遙不可及的天堂,恐怖、陰森、絕望,所有的負面情緒全被祥和所取代。讓人莫名的安下心神,沐浴在溫暖的風中,心曠神怡。

玉蔚兒整個傻在那裡,他是第三次見到璇出手,這樣的力量與當日在絡迦森林和雍佑學會藥房所見,完全不同。竟然、璇竟然在瞬間滅了怨魂!而且、而且......要是沒有記錯,璇好像才恢復了三成?

他、他......到底是什麼妖?

別說玉蔚兒傻了,就是宮明玨也徹底石化,這種力量也太恐怖了吧?瞬間可以吞噬掉玉蔚兒的怨魂,璇不費吹灰之力就滅了?

他、用不用這麼變態?

璇收回妖力,低頭看著懷中呆滯的宮明玨,挑眉低沉的問道:「怎麼了?」

「嗯......」宮明玨沉吟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不是她不想說,是她找不到詞兒了好不好?

「傻瓜。」璇輕笑著,露出難得的笑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宮明玨的臉頰,將她背風吹亂的髮絲綰到耳後,「走吧,要去見見魔窟的主人。」

「嗯。」宮明玨點頭,誰知頭剛剛點完,眼前景像一變,從光明變為一片綠色,鬱鬱蔥蔥的樹林與剛剛光禿禿的山谷完全不同,撲鼻而來全是植物的濕氣以及沁人清香。

池邊的男人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三人,毫不意外,妖嬈的笑著與宮明玨打著招呼:「女人,你終於來看我了?」

宮明玨一愣,詫異的眨了眨眼:「你......昭晨?」怎麼想也不會想到魔窟的主人竟然是那個騷擾她睡眠的男人。

一聽到宮明玨喊出他的名字,昭晨那好似染了花汁的薄唇,勾了起來:「不愧是我的女人,果然記得我的名字。」

宮明玨一頭黑線,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嗎?「什麼時候我成了你的女人?」要不是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她早就上去揍他一頓了。從一開始見面就調戲她,該死的妖!

一旁鬱悶的璇一聽到宮明玨的喝叱,心情立刻好轉,沒有進一步探究原因,而是輕輕的放開了宮明玨,同時嘴裡吩咐著:「蔚兒。」

「嗯。」玉蔚兒立刻過去,護在宮明玨身邊,看著璇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個叫昭晨的妖。他看不出來昭晨的實力,果然是比他要高的妖。不過,沒有什麼大不了,他絕對不是哥的對手。

昭晨嘴邊噙著一抹妖嬈的笑意,看似無所謂的盯著慢慢逼近他的璇,沒有妖力外放,沒有攻擊,可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隨著璇的腳步劇烈跳動。本能的恐懼,來自最原始的恐懼!

不過,他豈是那種容易妥協之人?輕輕的勾起唇角,罌粟般罪惡的美絢爛了眾人眼目,他豈會怕璇?破了怨魂又如何?他會輸嗎?沒有打,結果永遠是未知!

「你想殺了她?」璇的聲音冷冷響起,好似凝冰的寒。一想到剛剛那些怨魂的攻擊,他此時還心有餘悸,要是真的傷了她怎麼辦?

昭晨!該死!

「我想殺了你!」昭晨也不甘示弱,他早就看璇不順眼,尤其是璇肆無忌憚攬著宮明玨的時候,他就想殺了璇。

「殺我?」璇冷哼的挑眉,一臉的不屑,「自不量力。」

「誰自不量力,試試就知道了!」昭晨突然一揮手,呼呼的風聲頓時響起,掃向璇。

「熾炎鞭?」玉蔚兒在一旁驚呼著,竟然是經過地獄之火淬煉的熾炎鞭!

「很厲害嗎?」對這些東西,宮明玨完全沒有概念。

「那是地府荊棘取最韌的部分,浸滿死魔的鮮血經由地獄之火淬煉才製成的鞭子。威力無窮,不僅有身體傷害,還侵害人的靈魂。」玉蔚兒極其的震驚,他怎麼也想不到昭晨手裡竟然有這麼一件兵器,「威力在我的寒霜劍之上。」

璇冷冷一笑,躲都不躲,直接握住長鞭,盯著昭晨的眼眸:「這種東西你也敢拿出來現眼?」

昭晨一驚,怎麼會?旋即震驚轉為蔑笑:「敢空手接我的熾炎鞭,你真是找死!」說著,忽地一下,紅亮的長鞭突地冒起火焰,藍幽幽的火焰陰森跳躍,瞬間從璇的手臂傳到他全身,整個人都被罩在冰寒的火焰之中。

他困住璇了嗎?突然的,他一點自信都沒有。明明地獄火焰已經將璇包裹,但是,為什麼他有一種感覺,傷不了璇?

「嗚......」一聲悶哼,幽藍的地獄之火驟然熄滅。一絲殷紅緩緩順著昭晨的唇角流下。不可思議的低頭,看到一道傷痕出現在他的胸口,至於這道傷痕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造成的,他全都沒有察覺。

璇、是怎麼做到的?

眉頭緊鎖,胸前的傷口似乎還在被利刃割裂攪動,傷害還沒有停止。

「說,那兩個人呢?」璇冷冷的問道。

「誰?」輕佻的笑著,昭晨似乎不明白璇的問題。

「裝傻?」璇手指一動,對面的昭晨臉色立刻一變,血色盡退,吃痛的後退兩步手中的長鞭立刻崩散,「他們呢?」

「你不是很厲害嗎?自己找啊。」昭晨慘白著一張臉,挑釁的笑著。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再用妖力,他就不信昭晨不說。

「看到了嗎?女人,你身邊的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惡魔,他可沒有我好,不如......嗚......」一聲悶哼,錐心的痛立刻讓昭晨閉嘴。疼痛中,看見璇臉色微變,連璇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璇沒有看宮明玨,他怕看到她眼中的鄙夷。她會覺得他是一個不折手段的人嗎?

「璇有什麼錯?是你先要害我們,還將我的朋友藏起來。他無非是想救他們。要說惡毒,你豈不是更惡毒?凡是有因才有果,你不對我們攻擊,不囚禁我的朋友,璇怎麼會使出這樣的手段?」宮明玨平靜的盯著一臉痛苦的昭晨。全然不知一旁的璇因為她的話而歡欣鼓舞,「如果,璇沒有這個能力,我們豈不是早就成了你的階下囚,到時還不知道你怎麼折磨我們呢!」

光看他用的東西就可以知道他多麼險惡,這樣的傢伙,璇真是下手輕了!

「怎麼會,我怎麼會如此對你。」昭晨看著宮明玨,眼中有熾烈的光芒閃過,「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會對你下手?」

「誰是你的女人?璇,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昭晨調戲,宮明玨再也壓不住火,更何況璇一直佔上風,此時不揍更待何時?

「沒問題。」璇冷笑著,他十分樂意完成這個任務。

「你不怕你再也無法知道那兩個人的行蹤嗎?」昭晨笑看著璇,「只要我死了,你永遠也找不到他們。」

「昭晨,你難道不知道讓一個人求神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有很多嗎?」璇陰冷的笑著,宛若地府惡魔,陰鷙的目光釘在昭晨的身上,讓他有一種利刃加身之感。

「讓我說出他們的下落也不是不可以。」昭晨一笑,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越過璇,目光死死地盯著宮明玨。

「現在你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璇冷哼著,他怎麼不記得他給了這只蠢豹子這個權利?

「別忘了,時間越長他們靈魂的侵害越嚴重,要是超過極限,恐怕你們救回去的,只是一具空殼。」昭晨每一句說出,都是盯著宮明玨,他知道自己的籌碼只對她有用。

「被幻妖襲擊,會傷害靈魂,時間越長越不利。」玉蔚兒知道宮明玨沒有概念,在一旁為她解釋著。

「璇,你看呢。」宮明玨沒有直接回答昭晨,而是將問題扔給璇。如今的場面不是她能控制的,璇應該會衡量好一切。

璇眼中一亮,心底因她的信任而溫暖,回頭,盯著昭晨:「什麼條件?說來聽聽。」記住了,只是聽聽,可沒有說他會答應。

昭晨緩緩的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開口,說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條件:「我要與她契約。」

「不行!」想都沒想,璇立刻否決。開什麼玩笑,這個昭晨根本就沒安好心。上兩次蓄意去接近宮明玨,這次又想與她簽訂契約,他到底打著什麼鬼主意?

「不行嗎?」昭晨似乎有些無奈,聳了聳肩,「那好吧,如果你們不在意那兩個人陪著我一起去死。」

宮明玨依舊沒有說話,她完全的信任璇,相信他一定會做出最好的決定。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樹林內靜得只有風撫枝葉的輕響。

「你為什麼要與她簽訂契約?」璇不解。他完全可以要求放過他,或者是別的什麼更狠毒的要求,但是,什麼都不是,他偏偏要與宮明玨簽訂契約,為什麼?他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為什麼?」昭晨輕笑,眼中有熾烈的火焰在燒,「我說過她是我的女人,嗚......」話還沒說完,胸口一痛,他知道,又是璇在作怪,顯然是不滿意他的話。

「好吧,也許我換一種說法你能接受。」昭晨倒是很識時務,目光投向宮明玨,「我愛你。」

三字出口,愣住了其他三人。

他瘋了吧?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盯著照常,好像突然見到了天外來客一樣。他和她一共才見過兩面,怎麼會說到愛這個字?

宮明玨一旁的玉蔚兒卻是心頭一顫,他在搜索昭晨的眼神,看到昭晨眼中的堅定,他明白了,昭晨不是在開玩笑。不過......為什麼呢?為什麼昭晨會愛上主人?

現場唯一最震撼的卻是璇,愛!這是他再次聽到這個詞,愛到底是一種什麼情緒,他不知道,不過,他只知道,聽到昭晨的話,他心裡很不舒服,好像有一把鈍鈍的刀在心中拚命的攪動,疼了身心,亂了思緒。

情緒紛亂的璇,問出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你為什麼愛她?」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問話突兀的在他口中說出,而他竟然好像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為什麼?」昭晨皺了皺眉,「愛還需要理由嗎?」想了想,似乎終於找到一個理由,「在絡迦森林內,她竟然為了自己的契約妖不惜損耗自己的精神力來配置血彩朦。我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傻的人類。」

昭晨想到當日宮明玨帶個他的震撼,彷彿到此時,他還能感覺到心中猛然被人一錘的感覺,那種悸動,說不清道不明,只是知道自己對宮明玨產生了興趣。

「人類,一向視妖為異類,妖是什麼?他們練習升級的道具要不就是可以為他們帶來利益的契約保鏢。除了利用就是利用。」說到這些,昭晨似乎十分感慨,眼中射出憤怒的火焰,雙手緊握,因為用盡全力,雙臂微微顫抖,想到了以前發生的事情,那不想回憶的過去如決堤的海潮,席捲而來,瞬間淹沒了所有。

宮明玨看著,遠遠的看著昭晨在那裡拚命的壓抑自己的情緒,是什麼讓這樣妖嬈的人失了儀態?「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抹去,逃避、痛苦,不如面對,坦然......一切都可以接受。」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出聲安慰昭晨,是因為從他的身上,彷彿見到自己曾經自暴自棄,苦苦掙扎的身影嗎?

厭惡、厭惡一切、厭惡身邊的人、身邊的事,其實,最最厭惡的是自己本身。如果沒有媽媽,她恐怕早已不知墮落到哪裡了吧。

乍然聽到宮明玨的聲音,昭晨身體一震,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揚起頭,壓下心頭泛起的遙遠記憶,唇角微揚,那是惑人心弦的妖嬈笑容,修長的手指一指,指向宮明玨:「就是這樣,總是讓人感覺到溫暖。這就算我愛她的理由吧。」

璇微愣,愣怔的看著昭晨臉上不停變換的情緒,心中疑惑不解,愛到底是什麼?

「愛是什麼?這要怎麼跟你解釋?」直到突然聽到昭晨的聲音,璇才驚覺,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將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抬頭,剛要出聲阻止昭晨下面的話,可是即將要說出口的聲音,卻因昭晨的解釋而頓住。

「愛,就是我看不到她的時候會想她。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腦海中一直湧現她的身影,沒有看到她,卻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看到什麼好東西碰到什麼好事情,第一個就想告訴她。」昭晨好笑的搖頭,像是在自嘲,「很傻的,在經歷天劫之前,跑去找她,無非就是想在不確定的天劫之路上得到一點點安慰。希望她能記住我的名字。眼中能有我的身影,看到了什麼,會想起我。」

「當然,要是有人跟她親近,我也會忍不住殺了那個人。」說著,眼神意有所指的瞟了眼璇。

「會因為她的情緒而波動,會因為她開懷而高興......這就是愛吧。」昭晨含笑,說著他的感受,全然不知,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全化為驚雷,炸響在璇的心底。

愛?這就是愛?

等等,那他豈不是......愛上宮名玨了?

他因為宮名玨的安危而擔憂,在絡迦森林時,自己拼了全力要護住她,難道僅僅是因為契約嗎?主僕契約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限制,就算主人死了,與主人簽訂契約的妖也不會喪命。最多折損修行,對於其他的妖來說折損修行的懲罰也許很可怕,但是,於他完全沒有大礙。他完全、完全可以丟下宮名玨自己離開,為什麼?為什麼他沒有那麼做?

狄亞藥師聯盟內,見到玉蔚兒被她攬在懷中,見到他們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那無法扼制的怒火好似火山爆發,恨不得過去殺了玉蔚兒。難道自己當時僅僅是怕她出事?當時心裡不舒服的酸澀是怎麼回事?

雍佑學會莊芷霖魂力大發,要傷她,明明知道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卻立刻出來阻止,真的是動了殺機,凝聚妖力,一舉就要將莊芷霖撕成碎片。滿腔的怒意,卻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消散,遵從了她的意願,放過莊芷霖,返回隱藏空間。他什麼時候,會因為別人的話而改變自己的行動與初衷?她、是第一個。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信任讓他感覺好似服了蜜汁,為什麼她的依賴讓他無比滿足?難道是......因為......他、愛上她了?

怎麼會?

璇被自己想到的答案嚇到,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向宮明玨,看著那個清秀的小人,小小的年紀,還沒有女人成熟的韻味,只能算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花蕾。難道他會愛上她?

「璇,你怎麼了?」宮明玨不知何時過來,伸手拍了璇一下,他幹什麼一直發呆?

「沒、沒事!」璇身體猛地一躲,好像差點被什麼東西燙到。看了眼宮明玨疑惑不解的眼神,趕忙壓下自己紛亂又驚駭的情緒,恢復正常,「你要怎麼辦?收了他還是......」

從本心來說,他是十分不想收了昭晨,但是如今的情況,一直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

「收了他是不是他就要聽我的話?」宮明玨眼睛瞟向昭晨,要是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妖也不錯。

「是,不過......」璇瞇著眼有些不善的盯著昭晨,「你確定要收一個對你不懷好意的妖?」他敢愛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敢愛她!

「那就沒有什麼不過的了。他要聽我的,也就說主動權在我手裡,我會怕他?」宮明玨挺起胸,走了過去,仰著頭,打量著昭晨,「你甘願跟我簽訂契約?」

「十分願意。」昭晨誘惑的笑著,他自信無人可以抗拒他的笑容。

「別跟花癡似的,傻!」宮明玨伸出兩指捏住昭晨的下巴,「一向都是我調戲別人,還沒有人敢調戲我。小妖,乖乖的做我的僕人,伺候好了,本小姐有賞。」

宮明玨話一說完,數道黑線順著璇的額頭拉下來,這個無賴女人,她到底是不是女人?這麼不知羞,這種話都敢往外說!

「有賞,是什麼賞賜?」昭晨倒是十分受用宮明玨的自大,挑逗的眨了眨眼,「是不是以身相許?」

「當然是嘍。」宮明玨嬌笑著圈住昭晨的脖頸,曖昧的在他耳邊緩緩送出熱氣,極輕極輕的誘惑著他。

「主人!」玉蔚兒在旁邊一驚,主人怎麼可以這樣?那個昭晨真是該死!

「不過,是璇的身體,他親自陪你練一練妖力。」宮明玨俏皮的笑著,「感謝我吧,給你一個提高的機會。別人可是沒有這麼高明的對手做陪練的哦。」

昭晨無奈的苦笑著,看著宮明玨痞痞的笑臉以及一臉的算計:「不用了,我覺得還是以後自己慢慢修煉就行。」讓那個變態璇當陪練?陪練什麼?陪練怎麼把他埋了?還是陪練怎麼把他分屍?

「哈哈......」宮明玨笑著退開,「昭晨,來契約吧。」

「我以靈魂起誓,從今往後宮明玨就是我昭晨的主人,生死相隨、永不反悔!」昭晨含笑,許下無比神聖的誓言。目光灼灼追隨著宮明玨,不僅僅因為口頭契約誓言,更因為,從今以後,他可以在她的身邊,永遠相隨。

額頭滾燙的熱度,彷彿要化了他心中的堅冰,他終於找到他的太陽了。

昭晨契約一簽訂完,宮明玨立刻回頭,一把扶住璇:「好了,璇,不用硬撐了!」

玉蔚兒一愣,不解宮明玨這句話到底所謂何來。宮明玨的話,只有璇明白,靠在宮明玨的身邊,璇低低的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問道:「你怎麼知道?」

「如果不是超出你身體的極限,你又怎麼會讓他與我簽訂契約?」宮明玨同樣輕聲回答,而這弱到極點的聲音,卻如天雷炸響,徹底的炸碎了璇心底最後的壁壘。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知道他用盡全力,已經超過本身妖力的極限,在昭晨面前的強硬無非是在硬撐。要撐到幫她找到朋友,撐到帶她離開。其實剛剛真的要嚴刑逼供的話,最耗不起時間的人是他,而非昭晨。他的身體已經在抗議,每一寸經脈都在叫囂、翻騰,錐心的痛蔓延全身,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不過,他知道,只要他不自己倒下,沒有人可以看出他的異樣,而偏偏,那個無賴女人,無賴又自大的女人,只靠著他說的話就輕易的感受到他的情況。

該死的,為什麼他眼中有酸澀的感覺?

「嗯,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璇閉上眼睛,因為他的雙眼已經模糊,他不想自己狼狽的樣子被人看見,身形一閃回了隱藏空間。

愛嗎?他曾經最不屑的情感竟然發生在他的身上,他不是應該厭惡嗎?但是,為什麼他竟然覺得,這種感覺......很不錯?

他好像有些喜歡這種感覺了。

原來,愛這樣的美好。

隨著璇的離開,傷害昭晨的胸口力量也隨之消失,昭晨長出一口氣,這個璇的力量真是彪悍。不過,彪悍又怎麼樣?宮明玨是他的女人,誰都搶不走!

「喂,昭晨,高燁徐皓呢?」宮明玨看到璇回去,一顆提著的心也放鬆下來,回頭問著昭晨,反正現在她是他的契約妖,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找魔窟的主人要人,誰還敢攔著?

「在這裡。」昭晨手一揮,一旁的樹木忽地分開,露出裡面兩個睡得正熟的人,正是徐皓與高燁,宮明玨過去,見到兩人無事這才長出一口氣。

「他們還要睡多久?」

「他們被幻妖控制,至少還要睡十個時辰,要是現在強行醒過來,對他們的精神多少有些損害。」昭晨挑眉笑著,「主人,要不要將他們叫醒?」

「你說呢。」宮明玨沉下一張臉,這個昭晨似乎有點討厭,「對了,你是什麼妖?蟲子還是蜘蛛?」

刷,豆大的汗珠滑下額頭,昭晨訕笑著:「為什麼?」難道他長得很像蟲子嗎?

「因為我很討厭。」她也跟玉蔚兒一樣,不喜歡蜘蛛。

乾咳兩聲,昭晨尷尬的笑著:「主人,恐怕讓你失望了,我是豹。跟他們不是同宗。」這個情況不太妙啊,好像宮明玨有些不喜歡他,怎麼可以任由這樣發展下去,他可是要抱得佳人歸的。不行,他一定要改善這個情況。

「累了一天了,主人要不要吃點東西,洗個澡然後再休息一下?」諂媚的笑臉立刻引起宮明玨的警告,「你打什麼鬼主意?」

「我怎麼會打鬼主意呢?」昭晨立刻露出純潔的笑容,好表明他有多無辜,奈何太過妖嬈的面容,怎麼笑都像是在誘人犯罪,美得驚心。

宮明玨冷哼一聲:「先把高燁徐皓安頓好,再去吃飯。」折騰了半天,也確實餓了。

「好,沒問題。」昭晨揚聲道,「來人。」

「尊主。」僕人立刻出現,跪倒在昭晨面前,等著他的吩咐。

「將他們安頓好,馬上準備飯菜。」昭晨與他的人說話,聲音極其冰冷,不帶半分溫度,臉上也好似罩了冰霜,拒人千里之外。

宮明玨從旁邊看著,心思一轉,昭晨似乎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想到這兒,突地一笑,誰又是沒有故事的人?

用過飯菜,宮明玨去到給她特意安排的房間,乏累的躺下。她是沒有出什麼力,可是,精神一直超級緊張,早就是疲憊不堪。一碰到枕頭,立刻進入夢鄉。

吃完飯,玉蔚兒剛要起身離開,昭晨突然開口:「玉蔚兒,我有上好的茶,來一杯嘗嘗如何?」說著,也不等玉蔚兒拒絕,就吩咐人端上香茗擺到玉蔚兒面前。

玉蔚兒看了看眼前冒著熱氣的茶,淡淡的茶香隨著冉冉熱氣升起,模糊了他的視線:「你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如今你我都是同一戰線,我不會害你。」昭晨似乎覺得玉蔚兒的話極其好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熱茶十分享受的飲下,回味著那淡淡的甘甜。

玉蔚兒哼了一聲:「昭晨,有什麼話就直說,這樣裝腔作勢有什麼意思?」

「呦,不裝你的乖乖小兔模樣了?」昭晨詫異的挑眉,話中含著淡淡的嘲諷。

「我怎麼樣,無需你來指責!」玉蔚兒一聲的戾氣,哪裡還有他平日溫柔的樣子。

「玉蔚兒,你別忘了,打,你是打不贏我的。」昭晨輕笑著,搖了搖頭,烏黑的髮絲隨著他而輕輕擺動,妖嬈的舒展,無盡風情,「況且,我也不想和你打,不然她會不高興。她不高興可是我最不願見到的事情。」

對於昭晨的說辭,玉蔚兒不屑的冷哼,他可沒覺得昭晨會這麼好心。

昭晨盯著玉蔚兒的眼眸,說出一句讓他震撼至極的話:「你愛她是不是?」

「你、你胡說什麼!」玉蔚兒立刻否認,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潤,有一種被人抓住現行的窘迫。

「胡說?」昭晨美麗的眼眸上下打量著玉蔚兒,「是不是在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以為都會像你一樣無恥嗎?」玉蔚兒狠狠地瞪著昭晨,毫不退縮的與他對上眼,他不怕他。

「無恥?愛一個人叫無恥嗎?你的道德觀真是有問題。」昭晨毫不在意,身體向後,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在胸前玩味的研究著玉蔚兒的反應,「幹什麼這麼咄咄逼人?如果,我沒有說中你的心事,你何苦努力與我對視,怎麼,想顯示一下你根本就不心虛嗎?」胳膊抬了抬,伸了個懶腰,「難道不知道你這樣,正是欲蓋彌彰嗎?」

「你!」玉蔚兒瞪著昭晨,他一點都不喜歡昭晨,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討厭!

「真是兩個彆扭的人,愛就愛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你這麼彆扭,璇也那麼彆扭,怎麼?如此害怕她的拒絕嗎?」昭晨冷笑著,極其不屑璇和玉蔚兒的行為。愛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大大方方說出來不好嗎?

「我沒有時間聽你的瘋言瘋語。」玉蔚兒起身,他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

「不懂嗎?」昭晨垂眸盯著自己圓潤的指尖,「不喜歡她怎麼要在她懷中變回人類的樣子,難道你不是貪戀她的溫暖?」

「你!」這件事除了璇與歐陽婷再也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知道的?「你監視她?」

昭晨好笑的搖頭,嘴裡嘖嘖有聲,伸出食指晃了晃:「我沒有監視她,只是在關心她的一切而已。平白無故的被人佔了便宜還不自知,你說,她多可悲。」

「那是一個意外。」玉蔚兒將臉扭到一旁,不看昭晨。

「意外嗎?」昭晨沉聲笑道,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玉蔚兒,你以為我是璇那個不懂愛的白癡?你別告訴我一個兩千年的妖控制不了變身。那我真是懷疑,你這兩千年的修行是怎麼來的!」

也只有璇那個對感情一竅不通的傢伙才會被玉蔚兒的演技騙過去,一個男人拚命的想靠近一個女人,還能有什麼想法,尤其是恢復了人形靠在女人懷裡。以為是小孩子戀母嗎?別忘了,玉蔚兒是個有兩千年修行的妖。要說他心智未開,騙鬼去吧。

由此可見璇的反應真是夠遲鈍,以為玉蔚兒真的沒有男女概念嗎?還是覺得宮明玨太小?別忘了,再小宮明玨也十六了。雖然不是成熟女人,但是她身上有一種複雜的吸引力。沉著、成熟,冷漠又溫柔,矛盾的幾種特質在她身上竟然突兀的融合,形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人見了,忍不住沉迷。她長得本來就漂亮,雖然年紀不大,但也可以預見幾年之後,這支蓓蕾綻放的嬌美之姿。

況且,宮明玨又在林珊的手下救了玉蔚兒,為他療傷,他心中喜歡也是正常。不過呢......

「玉蔚兒,你倒是一個好人,處處謙讓著璇。怎麼,難道你不喜歡她嗎?」唯一讓他搞不懂的就是玉蔚兒後來的反應,好像處處都在為璇製造機會。

「你不懂。」玉蔚兒緩緩坐下,捧起眼前的茶碗,握在掌心,「你沒在隱藏空間裡待過,永遠感覺不到哥與主人那心意相通的情意。」他是看著他們相處,看著他們鬥嘴,看著他們遇到危險互相扶持,看著他們彼此關心。

他們也許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經意間時時刻刻的關懷著對方。平日裡也許會互相鬥嘴,不表露自己的心意,但是誰也無法否認,他們對彼此的關心與維護。

主人為了顧全璇的自尊,讓他暗中照顧璇。璇為了主人,一次次不顧自己的身體強用妖力。這樣的情意,他如何介入?

他只能默默的為他們打通兩人之間的額障礙,只要主人好了,他也就開心了,不是嗎?

「哦?所以你就想退縮,成全他們?」昭晨哂笑著單手支著下巴斜睨著玉蔚兒,「真是個溫柔的小兔子。」

「閉嘴,昭晨,我絕對不允許你破壞哥與主人。聽到沒有,絕對不許破壞!」玉蔚兒抬眸厲聲呵訴著,緊緊的握著茶碗,手指泛白。

「玉蔚兒,我可沒有你那麼大度。我只知道這麼多年來她是唯一心動的女子,她、我要定了!」昭晨宣佈著他的決心,誰敢跟他搶?

「你不怕哥殺了你?」剛剛他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璇的表情一直在變換,似乎已經明白了對主人的心意。如果說璇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麼昭晨怎麼會有機會?

「殺了我?」昭晨大笑著,嘲笑玉蔚兒的無知,「你以為我是會這麼輕易被人打敗的傢伙嗎?」笑聲一頓,目光凝視著玉蔚兒,「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璇有傷在身?」要不是顧忌到傷了璇,宮明玨會傷心,恐怕他早就下手了。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打敗璇,他至少也能做到魚死網破!

「你!」玉蔚兒驚愕的瞪大雙眼,昭晨似乎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你為什麼不戰到最後?」從昭晨的行事風格來看,昭晨一向是不折手段,控制魔窟,不是一邊的妖可以做到的。

「戰到最後只會傷了璇,只會讓她討厭我,何不賣個乖順勢留在她的身邊。無論怎麼看都是這樣對我最有利。」昭晨得意的笑著,他可沒有那麼傻。兩敗俱傷最後還得不到宮明玨,這樣失敗的事情可不是他會做的。

「好重的心機。小心讓哥知道了,送你下地獄!」玉蔚兒冷叱著,他不喜歡這個昭晨,十分的不喜歡。

「地獄?」昭晨冷笑著,微瞇的眼眸似乎透過玉蔚兒看到遙遠的過去,「地獄有什麼可怕的?」他又不是沒去過,沒去過的話,他的熾炎鞭是怎麼煉成的?

目光越過玉蔚兒,投射到他身後冰冷黑暗的牆壁,多麼熟悉的顏色,多麼熟悉的溫度,那是屬於地獄中特有的冰寒。耳邊彷彿響起那一聲聲恐怖的皮鞭抽打,每一聲都被清晰的烙刻在他的心底,永遠不會忘卻。

「玉蔚兒,不要隨便說地獄,你去過地獄嗎?」昭晨妖冶的笑著,唇邊的笑容,邪美而蠱惑,「感受過那降到極點生生凍裂肌膚的寒嗎?」



第六十章 明瞭

「你.......」昭晨陰沉的目光,讓玉蔚兒心猛地揪緊,他的表情怎麼會這麼、這麼的可怕?

見到玉蔚兒慌亂的眼神,昭晨突然笑了,哈哈大笑著彷彿是惡作劇得逞一般:「玉蔚兒,你還真是單純,我嚇你的!」

「你.......」玉蔚兒猛地站了起來,氣憤的一甩衣袖,轉身怒氣沖沖的離開。他怎麼會被這種人耍?真是可惡!

望著玉蔚兒匆匆離開的背影,昭晨緩緩的勾起唇角,低聲呢喃著:「真是單純的兔子。」

臥房內的宮明玨昏昏沉沉的睡著,全然不知玉蔚兒站在門外,隔著門板凝視了許久。休息了一天,宮明玨問了問璇的傷勢,似乎沒有大礙,只需要靜養即可。

出門,正好碰到來找她的昭晨:「你來得正好,我剛要去找你。」

「什麼事?」一聽說宮明玨要去找他,昭晨立刻笑開了花,她想找他是不是發現他的魅力了?

「你要是跟我走了,魔窟怎麼辦?」宮明玨支著腮,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昭晨微變的臉色,敢情她不是想見他。白興奮了!

「不用擔心,魔窟本來自然存在就算不是我控制了它,自然也會有別的妖想法設法來控制,畢竟對妖來說,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昭晨按下心頭的失落,說道。

宮明玨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絡迦森林與無限之淵都是你的地盤?」從絡迦森林控制妖群又在無限之淵控制魔窟,他本事倒是挺大。

「不是。」昭晨笑了笑,「絡迦森林只是我去奪寶的地方。」

「奪寶?」宮明玨突然想起當日聚會上的寶貝,「你要林珊的逆天?」說完,上下打量著昭晨,「你不是挺厲害的嘛,還要逆天做什麼?」

昭晨笑了笑:「要是有了逆天,我經歷天劫的時候就能多了一份保障,知道林珊手裡有逆天,我當然要去取來。」

「天劫?」宮明玨激動得站了起來,又是天劫,「你的級別......等一下,別說,我自己猜猜。你比蔚兒高......難不成......」突然大叫著,「你有三千年了?」哇,發達了發達了。三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豈不是比蔚兒厲害好多?賺了賺了。

「三千年?」聲音拉得很長很長,突然猛地靠近宮明玨,與她臉貼臉,眉頭一挑,眼神凌厲,「你覺得我很低級嗎?」

「厄?」宮明玨嚇得往後一縮,嚥了口口水,突然感覺不對,她為什麼要怕他?他是她的契約妖誒,一想明白,立刻不退反進,死死的盯著昭晨,語氣不善的低吼,「湊這麼近幹什麼?我眼睛沒有毛病!」

昭晨輕輕的笑了,伸出手指輕輕的撫了下宮明玨的臉頰:「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那麼低級。」手要動,還想進一步下去,突然,手腕一痛,整個被掰到身後,低沉的嗓音夾雜著怒火,「你想做什麼?」

「璇?」昭晨一愣,他怎麼出來了?

「你的手在幹什麼?不想要了是不是?」璇冷哼著,一臉的陰沉,「我很樂意幫你取下來多餘的零件。」

「不勞煩你了。」昭晨低聲訕笑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想抽回來,卻無法移動分毫。

「你的手在做什麼?」璇眼眸一瞇,殺氣立現。

越來越疼的手腕,讓昭晨苦笑不已,看來明白自己心意的璇,是要絕對的捍衛她了。早知道昨天就不說那麼明白,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我看她頭髮亂了,幫她弄弄。」他很識時務,跟璇硬碰硬的事情他才不會做,他要慢慢慢慢一點一點的讓宮明玨喜歡上他。

「是嗎?」這種話騙鬼去吧!手上一用力,昭晨的身體猛地一沉,手腕突然有一種要碎裂的痛感,恍惚間他甚至以為自己的手就會這樣廢了。

「璇,別廢了他。」關鍵時刻,宮明玨突然出聲,救下了昭晨。

「你......」幫他?璇後面的話沒有問出口,只是愣愣的盯著宮明玨,制住昭晨的手,鬆了開來。難道說她對昭晨......

是啊,昭晨長得這麼火鍋揚名,她一向都喜歡男色,被他吸引很正常。

突然,一甩頭,他想什麼呢?她無賴是無賴,但絕對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還是主人好,知道疼我。」昭晨得意的笑著,特意的咬重那個「疼」字。

「你到底是個什麼級別?」宮明玨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剛剛說到一半就被璇打斷了。

「四千。」昭晨說的時候十分自信。他不僅僅是個有四千年修行的妖,實際他活了已經不止四千年,他的經驗極為豐富,因為曾經的經歷,讓他比同樣級別的妖要厲害許多。

「四千?」宮明玨興奮地瞪大雙眼,「太好了!」上前一把抓住昭晨的胳膊,「你真的是四千年?」

「真的。」昭晨開心的笑著,不是因為宮明玨知道到他的厲害,而是因為緊握在他胳膊上的柔荑。

「經歷過天劫?」宮明玨還是不放心的再問了一句。

「沒錯!」

「哈哈......太棒了!昭晨真是太好了!」宮明玨激動得撲了過去,用力的摟住昭晨,興奮地拍著他的後背。

「是啊,太好了。」這個感覺抱起來真是太好了。昭晨對著璇挑釁的一笑,怎麼樣,這回是宮明玨主動抱他,璇還有什麼話好說。

「想不到昭晨這麼厲害,我放心了。」宮明玨笑得合不攏嘴。

「嗯嗯,放心。儘管放心。」昭晨也是越小越美,暖玉溫香抱滿懷,這種感覺還舒服了。

「以後再遇到什麼麻煩,就不用璇出手了。璇以後就能好好好休息!」再次用力的一拍昭晨,宮明玨用力的點頭,真是太好了!

「厄?」激動得笑容頓時凝結在昭晨的臉上,得意的眼神立刻暗淡無光。對面的璇挑了挑眉,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也不用說什麼,璇臉上嘲諷的表情足夠羞辱他的。光芒一閃,璇消失,回到隱藏空間,留下一片無聲的尷尬讓昭晨自己面對。

「很好,真是太好。」宮明玨同時也放開了昭晨,「喂,弄點東西來吃。」

聽到宮明玨頤指氣使的話,昭晨笑得極其無奈:「主人,你也太狠了吧?」先把他捧得高高的,然後彭地一下再把他摜到谷底,這樣的大起大落也太刺激了吧?

「我讓你弄帶你吃的就狠?」宮明玨不明所以的看著昭晨,「你堂堂一個魔窟的主人,至於這麼小氣嗎?」

「唉......」昭晨無奈的搖頭,算了,再這麼說下去也沒有意義。她根本就沒有自覺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殊不知他與璇之間都暗中交鋒好幾次了。

她、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

「我讓人去弄飯。」說不通就不說了,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吃晚飯,宮明玨自己在無限之淵轉悠,危機重重的無限之淵自然有它獨特的地方,比如說,盛產邪惡的果實,那些漿果擠出的汁液,可以發揮其妙的作用。

「主人。」小小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宮明玨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蔚兒,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主人在做什麼。」玉蔚兒收起眼中的複雜情緒,乖巧的笑著,「這是什麼?」

「這個啊......」宮明玨揚了揚手中的漿果,「毒果哦。」

玉蔚兒往後挪了挪,遠離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果子,光聞到氣味他都感覺胃裡不舒服。宮明玨看到玉蔚兒的反應,一笑,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裡:「吃了這個就不會被它的氣味困擾了。它散發出來的氣味也是有毒的。」

「主人,它有什麼用?」玉蔚兒好奇的問著,有毒的東西不是應該避開嗎?

「當然有很多用處,有毒的不見得都是壞的,用的恰到好處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宮明玨笑著眨了眨眼,把漿果收了起來。

「主人怎麼對草藥這麼感興趣?」這麼多日子相處下來,很容易就發現,宮明玨只要一碰到草藥,就有飽漲的熱情,經常一研究就好久,絲毫都不見疲憊的樣子。

「習慣了吧。」宮明玨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一旁的岩石上,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偶爾掠過幾隻飛鳥,怡然自得的模樣羨煞世人。

「習慣?」研究草藥也可以成為習慣?玉蔚兒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主人,蔚兒懂了。主人一定是很喜歡草藥,是不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愛研究,廢寢忘食。」

「喜歡?」宮明玨舉起手中的漿果,複雜的盯著它,「蔚兒,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最不喜歡草藥的,我不喜歡草藥的味道,不喜歡在泥土中挖掘的骯髒,更不喜歡熬製時候繁複的比例配方。」

「厄?」玉蔚兒愣住了,不喜歡?不喜歡主人怎麼還這麼愛研究?

「因為我的媽媽就死在草藥上。」宮明玨溫柔的笑著,「媽媽,就是我的娘親。蔚兒你知道藥人嗎?就是研究出來新的藥品需要一個人來嘗試,這個藥到底是怎樣的毒性,又有著怎樣的副作用。用其他的方法永遠沒有人體試驗來的直接。我的媽媽,不知道嘗試了多少藥。」

「主人......」玉蔚兒心驚,不是因為宮明玨話裡的意思,而是因為她的眼神。

靜靜的望著那個毒果,如此的平靜,似乎滿不在乎,隨意的說出。可是,那眼神中的空洞,彷彿無底的深淵,吞噬了所有一切,巨大的悲痛,似海嘯爆發,噴湧而上。讓人不忍再看,好像再看下去,他的意識也會被她的悲痛灼傷。

「媽媽為了保護我,甘願用自己的身體試驗那些藥物,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保護我,保護我不受到那些人的傷害。」宮明玨笑著,極其的溫柔,溫柔得好似月光,用最柔和的光芒,掩蓋了所有孤獨與心痛。

「蔚兒,你說,那些人怎麼會如此可惡呢?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傷害一個又一個人。我恨,我恨他們。」宮明玨啪的一下捏破漿果,鮮紅的汁液順著指縫緩緩流下,粘稠得好似悲傷的血液,滴落在黝黑的土地,無聲的滲入。

「主人,後來呢?」玉蔚兒想知道主人怎麼樣了?為什麼她這麼恨草藥,如今還對草藥這麼癡迷。

「後來?」宮明玨身體後靠,將手撐到身後,支著自己的身體,一手的鮮紅印在岩石之上,緩緩如血的汁液慢慢順著岩石滑落。

「蔚兒,你說,一個從小被浸漬在藥草中的人,會怎麼樣?從睜開雙眼的第一刻開始,每時每刻周圍都被草藥包圍著,她會怎麼樣呢?」宮明玨側首對著玉蔚兒俏皮的眨眼,嬌俏可愛,帶著孩子氣的調皮。

這樣的模樣,玉蔚兒不但不開心反倒一陣的心痛,他沒有開口,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很簡單,太熟悉那些草藥了,熟悉得好像自己的感官一樣,對它們的特性好像呼吸一樣的簡單。配製藥品自然十分簡單,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做了一種藥,每天的水裡加了一點點根本就不會嘗出味道,一天一點,一年的時間,藥效終於發作了。」一提到這些,宮明玨得意的勾起唇角,「很厲害吧,所有的人都變了,變成一個一個大白癡。哈哈......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嗎?全都是自負至極的人,以為自己是世上最聰明的人,最後變成了白癡。連自己的屎尿都無法控制,整日一身的狼籍,在屎尿堆裡掙扎。好不好玩?」

玉蔚兒抿抿唇,沒有接口,心莫名的抽痛。主人笑容內,無法掩飾的悲傷,好像絲線,勒傷了他的心,不停地纏緊、收縮,好痛。

「本來我還想報復他們的,但是,我那個善良的媽媽,阻止了我。知道她說的什麼嗎?」宮明玨歪著頭,笑看著玉蔚兒,見他不說話,自己接口接著說下去,「她讓我放下。放下啊,哪有那麼容易,他們害了我媽媽多少年?我怎麼可能放下?」

「但是我不能報復,因為媽媽會傷心。我們也爭吵過,我當時不懂,為什麼媽媽要護著他們呢?」宮明玨無奈的搖頭,「你猜我媽媽說什麼?她竟然說是要我放過自己?你說這是不是太可笑了?我是在報復那些害了媽媽的人,為什麼媽媽反倒說要讓我放過自己呢?」

「蔚兒你懂嗎?」宮明玨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問道。

「嗯......」玉蔚兒只是發出一聲無意識的聲音,他能說什麼?主人根本就不需要他說話,只想有一個傾聽者吧。

「我也是到了許久之後才懂。媽媽想我好好地活著,不要活著仇恨之中,她希望我開開心心的,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生活在陰暗之中。」宮明玨笑著,眼中有些淡淡的酸澀,望著天空的雙眼有些模糊,用力的眨了眨,似乎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滾滾而下,濕濕滑滑的滑過臉頰,溫熱的冰冷。

「蔚兒,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忘卻仇恨。可是,媽媽卻不等我。三個月的時間,從那黑暗的日子脫離才短短三個月,媽媽的身體就再也撐不住了。無論我用什麼藥,無論用什麼方法。再也撐不住了。」聲音微微的顫抖,帶著哽咽,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宮明玨輕笑著,「最後就留給我一句話『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想去尋死,聽到沒有,不然媽媽會永遠恨你!』好殘忍的話。就這麼一句話,讓我孤孤單單的活在世上,沒有親人,沒有寄托,整日如行屍走肉一般,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渾渾噩噩。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亡才會垂憐於我?」

玉蔚兒抿了抿唇,他從來都不知道主人嬉笑的面具下竟然是隱藏著一張流淚的面容。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我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宮明玨眼神渙散,似乎回到當時的情景之中,「我找啊找,找了好久,終於發現,原來是味道,房間內濃濃的藥味散去,沒有了媽媽的味道。」眼眸溫柔的垂了下來,輕聲說道,「媽媽因為長期試藥,所以身上一直有很重的藥味。從那天開始,我專心藥材,因為......」聲音頓了頓,才輕聲呢喃著,「接觸藥材,是見到媽媽唯一的途徑。」

話音落下,鬢邊的黑髮漸漸濕潤,大滴的淚水,接連不斷的從眼角淌下,隱入黑髮之中。宮明玨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滾滾而下,唇緊緊的抿著,將嗚咽的聲音封在口中。她沒有哭,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她不會哭的,她活得很好、很好,媽媽一定會看到她活得很好,很開心。她不會哭,不會讓媽媽擔心,更不會讓媽媽難過。

媽媽,我真的活得很好。真的!

玉蔚兒默不作聲,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靜靜地陪著宮明玨,任由林中的風捲起他們的長髮,糾纏在空中。天大地大,只有自己一人,這種孤寂感他曾經也有,千年修行,不知為何,除了修行還是修行,唯有修行才能打發無聊蒼白的歲月。

直到遇見了宮明玨,他才發現原來人生可以這樣,這樣肆無忌憚的瘋狂,這樣囂張的保護自己在乎的人,這樣肆意的訛詐那些帶著虛偽面具的人。生活突然從單調的灰黑變為了五彩的斑斕,奇妙人生的大門由此打開。

這樣的主人,他怎麼能捨棄,他怎麼能不竭盡全力的為她好?

主人,謝謝你,能對蔚兒說這些。將蔚兒當做知己,我與有榮焉。

清風拂面,讓人熏熏欲醉。兩個人靜靜的待著,沉醉在自然之中,放鬆了所有的神經,拋去一切心緒,將自己融入無邊的天地之間。

「誰?」不知何時,他們竟然睡著了,突然的動靜,驚醒了玉蔚兒,警惕的起身盯著緩緩走近的昭晨,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我怎麼不能來,別忘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昭晨好笑的反問,什麼時候他在自己的地方走動還需要請示別人?

「你有什麼事?」玉蔚兒還是對昭晨不放心,總感覺他不懷好意。

「我來問問主人,她的兩個朋友快醒了,要怎麼處理。」昭晨看著躺在岩石上的宮明玨的睫毛眨了眨,走了過去,「主人,你說呢?」

「馬上就要開始決賽了。」宮明玨算了算日子,起身,問著昭晨,「他們醒了之後會怎麼樣,身體會有傷害嗎?」

昭晨據實說著:「那倒沒有,不過,就是有些乏累罷了。」

宮明玨想了想:「這樣吧,你將我們送到無限之淵附近,最好附近能有一個級別不是很高的妖獸的巢穴,裡面有黑晶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昭晨笑了,這個對他來說太簡單:「你們在魔窟遇險,不知道怎麼的,三個人被扔在無限之淵,運氣極好的撿了一條命。休息之後又發現周圍有個不太危險的妖獸巢穴,取得黑晶,參加決賽是不是?」說完,也不等宮明玨的回答,轉身就走,「我去安排。」

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主人,從你們離開這裡開始,我就要跟著你了。」他可是怕她反悔,要是她突然下道命令讓他留下來,他也不能說什麼。畢竟主僕契約已簽,他就要聽從她的命令行事。

「當然了,你不跟著我跟著誰?」宮明玨可沒有反悔的意思。

昭晨一笑,離開,去安排後面的事情。宮明玨也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的研究了一下草藥,順便用新採摘來的東西,配製了幾份藥品,留著以後使用,有備無患嘛。

「主人,準備好了。」昭晨也適時的出現,上下看了看宮明玨,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了?」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主人,你的空間在哪兒?」戒指、腰帶,寶石,全都沒有,他要待在哪裡?

「有璇的隱藏空間。」宮明玨說道,「很方便的,空間也大。」當然,還有一條最主要的她沒有說出來,不用花錢,天知道外面買一塊兒空間寶石需要多少錢,反正她手頭的錢就不夠幾塊兒的。

「璇的隱藏空間?」昭晨眉頭緊鎖,那豈不是璇的領域?

「有什麼問題?」宮明玨不解的看著昭晨,「你不會進出?」

「怎麼可能?」昭晨一笑,「好了,主人,閉上眼睛,我送你們過去。」
感覺身體一動,耳邊再次響起昭晨的聲音:「主人,就是這裡了。小心。」說完,進入隱藏空間。

宮明玨睜開雙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相對於無限之淵來說,還算一處比較不錯的所在,至少沒有稀奇古怪的生物,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唯一不好的就是夜幕垂下,周圍有些寒冷。正在打量四周的宮明玨突然聽到耳邊有輕微的動靜,一看,發現竟是高燁在手指輕動,碰到了碎石,宮明玨趕忙閉上雙眼假裝昏睡。她可不想太突兀,讓人知道她收了魔窟的主人,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有底派還是要藏著一些比較好。

關鍵的時刻拿出來才是最奏效的。

耳邊聽到一串的聲音,好像是高燁坐了起來在思考眼前的情況,沒有五秒,就聽到他喊徐皓的聲音:「喂,徐皓,醒醒,醒醒,你沒事吧?」

徐皓在高燁的搖晃下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也發出疑惑的聲音:「我們這是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一醒來就在這裡了。」高燁說著,過去晃宮明玨,「明玨,你怎麼樣?醒醒!」

宮明玨也終於在高燁的搖晃中「醒」了過來,坐起身來,「驚訝」的看著高燁:「怎麼回事?」

「嗯......」高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撓撓頭,「也許是我們命大,被幻妖攻擊之後,不知道怎麼就脫險了。」

宮明玨聽完高燁的話,在心裡暗自直豎大拇指,這種答案也就只有高燁能想的出來。也真虧得高燁特異的思維,才能讓她的局不被揭穿。

「太好了,我們真幸運。」宮明玨興奮的拍手,心裡卻在暗罵,幸運個頭,要不是璇,他們早就都死了。

「可是,幻妖會這麼輕易撤退嗎?」徐皓的腦子可不糊塗,他聽說過幻妖,那不是最喜歡玩弄獵物到死的妖獸嗎?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太小了吧。

「很簡單,也許是對付我們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的敵人,兩邊打了起來就把我們忘了。」高燁倒是很能解釋。

「啊,原來如此。」宮明玨聽得是一頭的黑線,這樣的幸運,比被流星砸到的幾率還小得多吧?真虧高燁能想到,她真是萬分佩服。高人啊高人!

「會這麼湊巧?」徐皓可是不信。

「怎麼?你還懷疑我的話?」高燁一聽立刻不高興了,「別忘了,我看了一眼白霧就知道那是幻妖在作祟,怎麼,還不信我的能力?」

「好,就算我們真的這麼幸運,現在要怎麼辦?」徐皓也不想跟高燁爭執,如今還是趕快想下一步的對策要緊。

「我想一想,我們碰到幻妖的時候是白天,現在是晚上。被幻妖襲擊昏迷至少要十個時辰,也就是說我們已經睡了一天多,這是第二天,離決賽的日子還有一天。」高燁自言自語的算完,衡量了一下形勢,「這樣吧,晚上在無限之淵行走太危險,還是過一夜,明日再走也不遲。」

「也好。」宮明玨四下望了望,指著不遠處的山壁說道,「那裡是不是有個石洞?」

「哪了?」高燁趕忙順著宮明玨的手指看去,果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太棒了,我們今晚就住在那裡。」說著,就往前走。

徐皓在一旁說道:「明玨,你走在我們中間,要是有危險,我們好保護你。」

「謝謝徐皓。」宮明玨依言走在兩人中間,三個人向石洞走去,快到洞口的時候,高燁突然站住,回頭對著他們兩個人豎起手指噓了一聲:「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先去看看,要是沒有妖獸,你們再進去。」

「你自己可以嗎?要不讓徐皓跟你一去過去?」宮明玨自然知道那裡沒有危險,不過,戲總是要演足。

「不用,還是讓他保護你,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好。」高燁自信的揚揚頭,「別忘了,我可是很厲害的,還怕妖獸?」

「對。妖獸怕你。」宮明玨好笑的說道,這個高燁,自大倒是很自大,不過夜蠻可愛的。

高燁獨自一個人小心謹慎的摸了過去,魂力貫滿全身,一點一點的潛入山洞,竟然沒有一隻妖獸,不僅沒有妖獸,而且洞中還十分乾淨。四下查看也沒有發現什麼危險,這才站在洞外對著宮明玨他們招招手。

徐皓一看到,放心的笑了:「走吧,明玨,看來我們的運氣還真好。」

「是啊,不幸中的萬幸。」宮明玨跟著徐皓走過去,高燁已經走了出來,

「你們兩個在洞裡待著,我去找些枯枝什麼的回來。」

「你要小心。」宮明玨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我沒事。」高燁拍了拍胸口,鑽進黑幕之中。

宮明玨呆呆的站在洞口,感慨著。高燁這個人,比那些暗中使陰招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除了驕傲自大,倒是一個十分有責任感的人,對朋友也是好到極點。

不管怎樣,這個朋友她時交定了。

不一會兒高燁抱著枯枝幹柴回來,在山洞內點燃火堆,「晚上就沒有那麼冷了。等到明天天一亮,我們就離開。」說著,從自己的空間內拿出乾糧,

「我帶了東西,你們吃點,先填填肚子不管怎樣,先挨過這一夜。」

「我也有些點心。」宮明玨拿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

「我這裡有乾淨的水。」徐皓將飲用水貢獻出來,三個人吃完東西,圍著火堆坐著烤火。

「許煦壘那個傢伙,回去之後我一定不會放過他。還是學會的副會長,竟然陷害我們!」高燁憤憤不平的低吼,他從來就沒有這麼窩囊過,被人陷害,太可惡了。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陷害我們?」徐皓是一頭霧水,他們與學會的副會長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這樣險惡的要除掉他們也太過分了吧?

隱藏空間內的昭晨與宮明玨交流著:「主人,源頭是你。」

「我?」宮明玨一愣,為什麼?

「你忘了,你有一天晚上聽到某些人的談話,而那個正是楚裕宗在賄賂許煦壘,被你聽到了,不除掉你還得了?」看來宮明玨這個當事人一點自覺都沒有,還不知道要害的人正是她。

「昭晨,你是怎麼知道的?」宮明玨好奇的問道,他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只要我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昭晨笑道,「昨天我也是特意的查了一下,為什麼主人會出現雜魔窟。」前因後果一明瞭,他倒很想去謝謝許煦壘,不然他也無法跟在宮明玨的身邊。

當然,謝謝完許煦壘,他一定會慢慢慢慢的折磨死許煦壘,讓他陷害誰不好,非要陷害宮明玨,萬一魔窟的主人不是他,豈不是將她至於危險之中了?

宮明玨聽完,開口:「我想可能起因是因為我吧。」

「因為你?怎麼說?」徐皓不解,宮明玨跟他們有仇嗎?

「有天晚上我餓了,半夜去廚房。碰巧碰到楚裕宗與人小聲說話,好像在談什麼事情。當時我不知道對象是誰,如今看來恐怕就是許煦壘。」宮明玨說完,抿了抿唇,「真是對不起,又連累你們了。」

好像兩次遇到危險全都因她而起,他們該生氣了吧?

「難過什麼?打起精神來。錯又不在你。是他們先開始骯髒交易的!」高燁猛地一拍宮明玨的肩膀,大聲的說道。

「啊?」宮明玨一愣,「你們不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明玨,根本就與你無關。」徐皓也笑著說道,「是他們不對,並且還一錯再錯!」

「對,別氣餒,等到明天我們出去,找他們好好算賬。欺負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真是不知死活!」高燁呸的一聲罵著,他倒要看看,許煦壘有什麼本事。

「對,我們跟會長去揭穿他們的真面目讓會長懲罰他們!」徐皓也幫腔說道。

「好,大家先都睡覺,養足精神,明天一口氣離開無限之淵。」高燁說完,翻身躺下睡覺。宮明玨也與高燁各自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睡下,有什麼事情等到明天天亮再說。

一夜無夢,一直到次日清晨,高燁突地翻身坐了起來,大喊一聲:「我知道了!」

熟睡的徐皓與宮明玨嚇得一個激靈,全都做了起來,莫名其妙的盯著高燁,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

「我昨天想了一夜,終於想明白了。」高燁得意的宣佈著他思考得答案,「楚裕宗一定是拜託許煦壘讓他能參加決賽,得到勝利。」

徐皓想了想,問道:「何以見得?」

「這個時候找許煦壘能有什麼事情,更何況許煦壘負責決賽事宜。他又在地圖上動手腳不讓我們活著回去,還不就是為了決賽的勝利。告訴你們,咱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如願。咱們一定要進入決賽!」高燁大聲宣佈著。

「進入決賽?」徐皓為高燁這個大膽的話而眉頭緊蹙,「高燁,不可能了。我們沒有參加晉級賽,如今的到黑晶的時間僅有一天,怎麼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找到黑晶並順利的離開。」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們不能還沒有行動就放棄。」高燁咬牙道,「這樣,我們出去尋找黑晶,以未時為限,到了未時不論找到黑晶與否一定都要回來與明玨會合。」

「等等,什麼叫與我會合?你們不打算帶我一起去?」宮明玨立刻攔下高燁的話。開什麼玩笑將她直接刨除在外啊。

「不是不帶你去,是怕有什麼危險。只有我們兩個不行我們就跑。」高燁說道。

「別忘了,我可有強大的妖,不會成為累贅的。」宮明玨還是不滿意他們將自己留下。

「明玨,這次你就聽高燁的吧。你的妖留著我們離開無限之淵的時候用。」徐皓也贊同高燁的意見,黑晶可以找不到,但是最後一定要離開無限之淵。宮明玨的契約妖是他們最後的王牌。

「那好吧。」宮明玨勉強點頭同意,「這個你們拿上。」伸手,掌心內有兩顆藥丸,舉到高燁與徐皓面前。

「這是什麼?」高燁接了過來,又是什麼奇怪的藥?

「這個藥可以在關鍵時刻讓你們有一瞬間的完美防禦,在那一瞬間任何東西都傷不了你們。不過時間很短,只適合逃命用。」藥材不多,她手裡也沒做成多少藥丸。

「太棒了,有了它,我們就更沒有問題了。」徐皓興奮地放進懷裡,大不了打不過就跑,反正有這個藥,可以暫時阻擋住攻擊。

「嗯,我等你們回來,要小心。」宮明玨縱然知道附近已經被昭晨安排過,但是她還是不太放心。

高燁與徐皓對著宮明玨揮了揮手,離開山洞去尋找黑晶。

此時,雍佑學會的晉級賽,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楚裕宗勝!過預賽!」

「楚裕宗勝!進複賽!」

「楚裕宗勝!進二十!」

「楚裕宗勝!進十五!」

「楚裕宗勝!進前十!」

楚裕宗那一隊一路過關斬將,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前十。

此時,許煦壘副會長站起來,宣佈:「最後十隊要進行輪賽,只有勝利的一隊可以進入決賽。」

宣佈完規則,依次按抽籤的順序進行比賽。經過許煦壘特別關照過的楚裕宗自然是十分順利的得到了勝利,輕鬆進入決賽。

許煦壘將結果宣佈完以後,當著眾人說道:「明日進行決賽,進入無限之淵的有五支隊伍,明日決賽是最後時刻,要是他們帶回黑晶,就要與楚裕宗就進行最後勝利爭奪。要是沒有得到黑晶,則沒有比賽資格。楚裕宗將直接得到勝利。」

這樣的規則大家早就知道也就沒有任何人有絲毫異議。比賽結束,眾人散去,都在唏噓楚裕宗的驚人實力,同時也在對明日的決賽抱有很大的期待。

明日不知道是哪支隊伍可以帶回黑晶,要是從無限之淵得到黑晶的隊伍,一定可以與楚裕宗為首的三個針鋒相對,到時就有精彩可看了。

離開賽場,楚裕宗走在許煦壘身邊:「老師,明天他們會回來嗎?」沒有指名道姓,他也知道許煦壘明白他說的是誰。

「怎麼可能?還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從魔窟出來,明天你就等著得勝的頭銜吧。」許煦壘笑著說道。

「也是。多虧了老師。」楚裕宗大笑著,再有一天,他就可以為楚家爭得榮譽了!明天快點到來吧!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3 03:28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3 03:46 PM 編輯

第六十一章 決賽

順利進入決賽,楚裕宗心情愉快的回到家,準備明日的比試。一家人為他慶祝一番,都對這個楚家的獨苗報以厚望,就坐等著明日他得到優勝為楚家帶來君王的賞賜。

楚裕宗是滿口應著,其實心裡已經飄飄然,他十分確定那個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十拿九穩。一家全都開開心心,唯有林素似乎有心事,默默的吃飯,半途借口離開。

吃過晚飯,楚裕宗在院中閒逛,突然聽到沉重的歎息聲,一愣停住腳步,往院中花亭看去只見林素坐在那裡與她的丫鬟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夫人,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少爺明日一定會得勝!」小丫鬟得意的搖頭,她可是一直以自己是楚家人為傲。

「萬事沒有絕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一裕宗要是失手了,對裕宗該是多大的恥辱啊?」林素支著頭唉聲歎息的皺眉,「裕宗,一直是我們楚家的驕傲,怎麼能讓裕宗丟人呢?」

「夫人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小丫鬟歎息一聲,「確實還是有些風險,想想也對,還有其他人去了無限之淵,萬一有人得到黑晶回來,少爺就又有對手了。」

「傻丫頭,不是有對手可怕!」林素笑著搖頭,「你想想能從無限之淵回來的人,怎麼會沒有提高?可以說是在生死邊緣打過滾的人,與裕宗交手,要是拚命的話......」後面的話,林素再也沒有說出來,長歎一聲。

「夫人,可要想個辦法幫幫少爺。千萬不能輸啊!」小丫鬟著急的叫著,「少爺要是輸了,可怎麼在雍佑立足啊?雍佑的人會怎麼說?楚家少爺輸給了小地方的人?這、這怎麼可以?少爺丟不起這個人啊!」

「那能怎麼辦?」林素嗔怪的一瞪小丫鬟,「我只是說沒有十足的把握勝,但是,裕宗實力也很強,輸的可能很小。唉......我只是有些杞人憂天罷了。」

「夫人,你可要幫幫少爺,少爺絕對不能輸。」小丫鬟緊張的絞著自己的衣角。

「我怎麼幫他?比賽是學會的事情,我可插不上手。」林素好笑的搖頭。

「誰說夫人不行,您不是有那個......」

「閉嘴。」林素猛地呵斥住小丫鬟,低聲罵著,「你個妮子,那種事情能說出來嗎?」

「夫人,奴婢只是不想少爺輸,有好東西借給少爺怎麼了?」小丫鬟嘟嘟噥噥的抱怨著,「少爺勝了,也是楚家的光榮啊。」

「就是,小嬸有什麼好東西還藏私?」楚裕宗聽到這裡,走了過去。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不過,他做事也很小心,萬一的事情他可不希望發生,尤其是關乎他臉面的事,更是不能出錯。

「裕宗?」林素驚訝的起身,尷尬的笑著,「你在說什麼好東西,小嬸怎麼不明白?」

「小嬸,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這麼關鍵的時刻,怎麼能不幫我一把呢?」楚裕宗有些埋怨的看著林素,「你們剛剛說的話我可是都聽到了。」

「這......」林素嗔怪的用眼神剮了小丫鬟一眼,咂了咂嘴,為難的說道,「裕宗,不是小嬸不肯幫你,而是那個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你來說危害高過好處,還是不用的好。」

「小嬸,明日的決賽你也應該知道對我來說多麼重要。我可不想讓那個萬一發生。哪怕那個萬一微乎其微!」他不想輸,一點風險也不想有!

「這......」林素遲疑著,極其的為難。

「小嬸!」楚裕宗叫道。

林素咬著唇左右為難,最後還是不忍心不答應楚裕宗:「裕宗,我可跟你說好了,這個東西根本就不該用。它是可以為你提升能力,但是要是超過你身體的極限,反倒有傷害,你明白嗎?」

「小嬸,你說的東西難道是魔晶?」楚裕宗眼前一亮,他知道稀有的魔晶可以幫助人提高魂力,當然,可以吸收多少魔晶的力量是要看使用者自身的能力。這種東西超過極限只有傷害,但是用得恰到好處,卻是可以讓使用者借助魔晶的力量發揮超過自身的能力。

「正是。」林素歎了口氣,「知道是它,你也明白它的用處,你還是不用的好。畢竟太危險,弄不好反倒會傷了你。」

「小嬸,我只是以防萬一。」楚裕宗媚笑著耍著賴,「小嬸,你也不想我丟人吧,你這麼疼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人看不起?」

「這......」林素低下頭還在猶豫不決,「這件事要是讓你小叔知道,我......」

「放心吧,小嬸,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了咱們三個人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我保證不說!你會說嗎?」楚裕宗眼神陰鷙的盯著一旁的小丫鬟,小丫鬟嚇得趕忙低下頭,連連說道,「少爺,夫人,我一定不會說出去。」

一得到滿意的答案,楚裕宗立刻看向林素:「小嬸。」

「唉......真是拿你這個孩子沒有辦法。」林素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入懷將魔晶取了出來,交到楚裕宗的手裡,「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它。」

「放心吧,小嬸。」東西一到手,楚裕宗立刻眉開眼笑,握住手中就可以感受到魔晶裡面那充盈的力量。有了它,明日的決賽他還不十拿九穩?

一夜無話,雍佑學會迎來了最後的對決時刻。

比試的會場已經被學會內的學員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都想看看這次得勝的到底是哪方。其實大部分人心裡都覺得楚裕宗可以毫無懸念的拿到優勝,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一種期盼,盼著能有哪支隊伍從無限之淵回來,得到黑晶,如此一來,這場決賽才更有看頭!

「許煦壘,還沒有隊伍從無限之淵回來嗎?」雍佑學會的會長楊僑平一邊往會場走一邊問著許煦壘。難道說莊芷霖大師看好的宮明玨那隊也沒有回來?應該不至於如此吧,能被莊芷霖大師看好,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難不成,她只在藥師上有天分?

「會長,還沒有。不過離巳時還有一段時間,也許會趕回來也說不定。」許煦壘表情嚴肅的說著,不過,他心裡知道能拿回黑晶的隊伍絕對不是楚裕宗的對手,唯一一個尚有點實力可以與楚裕宗一較高下的高燁徐皓他們,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楊僑平點點頭,進入會場,抬頭一愣,幾步迎了過去:「楚器師,怎麼親自前來觀看學會的比試?」

楚浩珅哈哈大笑著:「還不是犬子參加比試,我有些擔心,怕他丟了楚家的面子,只好腆著老臉過來看看。」

「楚器師有何擔憂,貴公子已經得到進入決賽的資格,這個優勝也是十拿九穩。」許煦壘在一旁連忙拍著馬屁,「有楚器師的栽培,楚少爺出馬誰與爭鋒!」

「哪裡哪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不能大意。小小年紀受些挫折也是應該的。」楚浩珅嘴裡謙虛,可是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楚器師,請坐。」楊僑平沒再說什麼,誰得優勝都不是說說就行的,完全要靠實力說話。他承認,楚裕宗的實力很強,但是,他有些看不起楚裕宗。一個男子竟然沒有想要去無限之淵闖一闖,而是用最保險的方式來進行晉級賽。不得不說在膽量與魄力上,楚裕宗就是差了許多。

那些進入無限之淵的學員隊伍,也許最後不見得能拿到黑晶,但是這樣的歷練機會,對他們以後的魂力晉級修煉都是大有好處。一次的優勝與終生的魂力感悟,孰輕孰重只有個人可以明白。

「楊會長,你覺得我兒子的對手怎麼樣?」楚浩珅側首問著楊僑平,竟讓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問詢感。不過,也難怪如此,誰讓他楚浩珅是連雍佑城主都巴結的煉器師。器師,那可是日暉大陸最得意的職業,只要他們動動手,一件上好的兵器拿出來,攻擊威力立刻就能提高許多。

強者為尊的世界,又有誰會跟實力過不去?不巴結器師巴結誰?

「目前來說,不好確定,五支進入無限之淵的隊伍還沒有一隊出來,能不能得到黑晶也是個未知數。楚器師還是靜觀其變吧。」楊僑平十分看不慣楚浩珅趾高氣揚的嘴臉,奈何礙於楚浩珅器師的身份,他也不好得罪,只能不鹹不淡的應承著。

「楚器師,您無需擔心,楚少爺一定可以得勝。您是沒有看到當日楚少爺晉級時的威風,簡直是橫掃雍佑學會,無人可敵!」許煦壘又在一旁大獻慇勤,他以後能不能得到楚家的幫助,將他整個副會長扶正就看楚家的一句話,這個時候不巴結更待何時?

「哈哈......是嗎?我兒竟然如此威風?」誰不愛聽奉承的話?尤其是一直都自覺得高人一籌的楚浩珅,一聽許煦壘讚揚他的愛子,更是覺得驕傲。

「那是那是......晉級賽的時候......」許煦壘一聽,立刻順著桿子就爬,添油加醋跟說書似的給楚浩珅描繪一番楚裕宗的表現。

大肆的表揚自然需要有人陪襯,而輸給楚裕宗的其他學院是敢怒不敢言,這個許煦壘也太貶低他們了吧?對,沒錯,他們是技不如人,難道技不如人就應該被如此貶低嗎?

怒火充斥在每個學員的胸間,恨不得立刻有隊伍回來奪得黑晶與楚裕宗一較高下,幫他們出一口惡氣!

楊僑平無奈的在心底歎氣,學會有這樣的副會長也真是夠丟臉的。當著楚浩珅的面,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把臉扭過去,假裝沒有聽到,心裡一直盼著巳時快點到來。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總之,在下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有天分的學生,能成為公子的老師,真是三生有幸!」一番天花亂墜的描述之後,許煦壘終於將馬屁拍得告一段落。

「哈哈......雍佑學會出了一位天才學生,楊會長怎麼也不告訴一聲?」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三人扭頭一看,眼中頓時一片震驚之色。楊僑平趕忙站了起來,幾步快速的迎了過去:「高器師,您怎麼來了?」從微微顫抖的衣袖可以看出,楊僑平是多麼的驚訝。

「正好辦完事情,路過這裡想到今日恰巧是雍佑學會比試的日子就進來看看熱鬧。有打擾之處還請楊會長多多包涵,見諒啊見諒。」說著,高海桓拱了拱手。

「高器師,這麼說可就折殺於我了。快請快請!」說著,楊僑平將高海桓讓到座位上。

「高器師,一向可好。自從上次國都一別之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您,今日真是幸會幸會。」楚浩珅趕忙過來諂媚的打著招呼,同樣都是器師,但是也就只有在高海桓面前,他才會地下他高貴的頭。

原因很簡單。他是雍佑城主器重的煉器師,而高海桓卻是國君器重的聖器師,身份一比他矮了一大截兒!

「楚器師,真是幸會。」高海桓客套的打了個招呼,他從心裡是看不起楚浩珅那趾高氣揚小人得志的樣子,目光一轉看向許煦壘,「對了,剛剛說的那位天才學生是誰?」

一見 注意到他,許煦壘趕忙上前:「啊,剛剛說的是楚器師家的公子,在這批學生中實力超群!」他這麼一句話是既跟高海桓搭上了話又側面的討好了楚浩珅。

「那很好,日暉大陸能有更多的高手出現,真乃福氣。」高海桓點頭笑道。

說完這句,高海桓就再也不說話,靜靜的閉目養神等著比試開始。有高海桓在這裡,許煦壘再想討好楚浩珅也不敢開口,四個人一直沉默著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越接近巳時,人們的心越緊張,一個一個都伸長脖子看向會場的入口,盼望著能有隊伍得到黑晶回來。

一直的期盼,會場入口處除了空蕩蕩的大路外,半個人影都沒有,越來越失望的眾人也就再也沒有閒情說話,幾百人的地方,竟然鴉雀無聲,安靜得極其詭異。要說這裡唯一一個不在乎的人,也就是會場內的楚裕宗,他看了眼台上的父親,得意的一笑,今日就要讓楚家的榮耀更上一層。

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在會場的大路上響起,沉重的聲音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底,彷彿平靜的水面突然被投入一塊兒大石,等到無聊的眾人霍地被人扎醒似的,所有的目光全都望向會場入口,腦海中全都閃過兩個字——黑晶!

有人取回黑晶了嗎?一道道殷切熱烈的眼神全都鎖在走到會場的三個人身上。風塵僕僕的模樣,一身的傷痕,怎麼看怎麼像是歷劫歸來的戰士,每一道傷痕都是他們勇敢的勳章,在宣告著他們堅韌的意志。

許煦壘一驚,難道真的有人得到黑晶了?趕忙一撩長袍,下了看台,畢竟這是屬於他分內的工作。「黑晶取來了?」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他可是這個會場內最不願意見到黑晶出現的人。

為首的人疲憊的搖搖頭,開口,聲音極其的沙啞:「老師,沒有。」

眾人忽地一下發出一陣噓聲,那是極度希望之後的失望。被提到半空的心倏地一下落了下來,原來黑晶並沒有被取回來。

一聽到這個答案,許煦壘暗中鬆了口氣,幸虧沒有。過去拍了拍學生的肩膀:「沒事。能從無限之淵回來就說明你們夠強。先回去休息吧!」

「嗯。」疲憊的三人點頭,回身離開的時候,會場內的人全都為他們鼓掌,沒有拿到黑晶又如何?敢去無限之淵就是好樣的!

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三個人、三個一直堅持的人,終於再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三天的生死較量,他們曾經懷疑過,是不是太魯莽了,在學會內參加晉級賽不是更保險嗎?何必非要去危機重重的無限之淵,但是,男兒的自尊不允許他們退縮,拚命的堅持到了最後依舊沒有得到黑晶,本以為回來之後面對的將是眾人的嘲笑。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竟是讚許的掌聲。這讓他們怎麼能不激動?

「年輕真好。」看台上的高海桓感慨著,用力的將他的讚許以掌聲傳達出去,他就是喜歡這種有拼勁兒的年輕人。

三個人離開後,會場再次陷入安靜,靜靜的等候著其他四支隊伍的歸來。在一次次的希望與失望中,又回來了三支隊伍,無一例外空手而歸。時間一點一點的接近巳時,而最後一支隊伍依舊沒有影子。

幾次的希望與失望,已經耗盡了眾人的熱情。結局已定,這次的優勝必是楚裕宗那隊無疑。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許煦壘站起來走到楊僑平身邊,低聲道:「會長,時辰已經快到了。這個決賽......」

楊僑平再次看了看會場的入口,宮明玨他們那一隊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能不能拿到黑晶不是重點,重點是,宮明玨可不能出事啊!

「會長?」許煦壘見楊僑平沒有說話,又催促一句。還是盡快定下來比較好。他可怕夜長夢多!

「楊會長,馬上就到巳時了,過了時辰可就是要當棄權論處吧?」楚浩珅在一旁幫腔,畢竟楊僑平命令一下,這個優勝就是他兒子的了!

楊僑平看了高海桓,希望他能說點什麼,可是一看之下才發現,敢情他老人家正閉目養神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會長,你還在等什麼?」許煦壘又急急的催促著,在楊僑平的耳邊低聲說道,「難的高器師來雍佑學會,盡快結束比試,好好招待高器師一下,也算我們盡了地主之誼。」

楊僑平皺了皺眉,這個許煦壘也太過分了吧?剛想開口教訓他幾句突然一個輕佻的聲音插了進來:「哎呦,我說副會長大人,巳時還沒有到,你就這麼急著判我們出局啊?」

「宮、宮明玨?」一聽到聲音,許煦 嚇了一跳,回頭,看到神采奕奕的三個人正站在會場內,怎麼回事?他們不是應該命喪魔窟嗎?

聽到聲音的高海桓也睜開眼眸,靜靜的看向在最後時刻趕來的三人。

「呦,副會長大人對我的名字好熟悉啊。」宮明玨痞痞的笑著,特意的加重「副」字。

「你是學會的學生,我怎麼可能不熟悉。」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許煦壘咳嗽一聲掩飾著。

「高燁,你們拿到黑晶了嗎?」楊僑平仔細的打量著三人,衣服整潔髮絲不亂,根本就不像是經過苦戰的樣子,他們去過無限之淵了嗎?別忘了在他們之前回來的四支隊伍都是一身狼狽,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高燁與徐皓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高燁右手高舉霍地張開,一道燦亮的反光發自他的手心,刺痛了眾人的雙眼。眨了眨眼,用手半擋眼眸,眾人這才看清楚,一塊黑得發亮的晶石安靜的躺在高燁的手中。飽滿的黑色、漂亮的光芒折射,無一不在表明它的身份——黑晶!

靜、極靜!

詭異的安靜停了大概有十秒,突然,嘩的一聲,會場內爆發出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激動已經不足以形容眾人的心情!整個會場因為這塊兒黑晶而沸騰!終於有人可以與楚裕宗一較高下。

「好。」楊僑平欣慰的點頭,站起身來手臂一揚,「決賽的隊伍已經選出,楚裕宗一隊和得到黑晶的高燁一隊,兩方較量,勝者為尊!」手臂剛要下落宣佈開始,突然,一直沉默的楚裕宗開了口,阻止了楊僑平的動作。

「會長,我有一點問題想先問清楚。」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楊僑平看向楚裕宗。

「一會兒我們比試,為了那份榮耀自然是拼盡全力。不過,我們資歷尚淺萬一是收不住手傷了對方,可怎麼辦?」

「學員之間的比試點到為止,這不是仇敵拚殺。」一聽到楚裕宗的話,楊僑平頓時心裡不快。他明白楚裕宗打得什麼主意,只是想不到楚裕宗小小年紀竟然心這麼狠。

「比試自當竭盡全力,哪有還留一手的?會長,我覺得還是簽下一份生死契約為好,免得麻煩。」楚裕宗冷眼瞪了宮明玨一下,似乎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對於楚裕宗的那一眼,宮明玨只能是無聲哂笑,她最近好像走背字,怎麼總是能碰到一些精神不正常的人。

「楚裕宗,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答應!」楊僑平想都沒想立刻拒絕,鬧出人命可不是學會交流的目的。

楚裕宗看了看楊僑平,意有所指:「會長,你不答應是不是因為要偏袒什麼人吧?學會比試也一定要公平,不能藏私。」他可沒有忘記當初楊僑平下令不許人靠近藥房。

「你!」見過無恥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一時之間竟然弄得楊僑平說不上來話。

「會長,既然是比試難免有所傷害,簽個契約也是為了公平,能讓他們放手去交流。我這個當父親的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會長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一旁的楚浩珅也在幫腔,他可是不想有人搶了自己兒子的風頭。那三個人一看就不是裕宗的對手,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既然裕宗提到要簽生死,一定是他們得罪過裕宗,不然他的兒子怎麼會提出這個要求?一想到這裡,楚浩珅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在雍佑還沒有人敢讓他兒子受氣,一定是雍佑學會有人包庇,他的裕宗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高器師,你看這......」楊僑平只好求助高海桓,希望他能說句話。

「這個本來是學會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不過既然會長問到我了,我就說句公道話,比試是兩方當事人的事情,只要他們同意別人也就沒有反對的理由。」高海桓不緊不慢的說著。

楊僑平一聽,也確實沒有其他辦法,學會比試不是沒有簽訂契約的先例。既然如此......「高燁,你們同意與楚裕宗簽訂生死契約嗎?」

高燁盯著看台眼中光芒一閃而過,狂妄一笑:「當然!」

「既然如此,你們就簽訂契約,生死傷亡與人無關!」楊僑平說完,立刻為兩人取來紙筆,兩人上前代表自己的隊伍簽下契約。而後楊僑平、楚浩珅與都各自簽下名字作為見證。

「好,既然已經簽下契約,比試開始,結果是以一方認輸或是......」楊僑平頓了頓,接著沉聲道,「死亡為止!」

話一說完,會場內立刻炸了鍋,誰都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

「一會兒我去對付楚裕宗,徐皓你多保護一下明玨。」高燁一邊往比鬥場走一邊吩咐著。

「好。」徐皓點頭。

「不用,我還能保護我自己。」宮明玨對著他們兩人眨了眨眼,「別忘了,我可是個藥師。那個大黑個就交給我了。」

一聽到藥師這兩個字,兩個人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想起離開無限之淵的時候,面對突然竄出來的毒蟲,那恐怖的一幕。兩人同時嚥了口口水,心底歎息著,誰要是對上宮明玨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你們怎麼了?」宮明玨不解的皺眉,幹什麼跟見了鬼似的?

「沒有、沒有。」徐皓連忙說道,「那旁邊的瘦子就交給我,高燁你專心對付楚裕宗。」

「嗯嗯,好好。」高燁連忙順著徐皓的話轉移話題。

兩人匆匆的腳步弄得宮明玨莫民奇妙,她怎麼了嗎?突然腦海中響起一聲大笑:「主人,看來你嚇到他們了。」

「閉嘴,還不都是你的失誤?」一聽到昭晨的聲音,宮明玨立刻罵道。說什麼清理好了,清理好了個屁,那一堆毒蟲是怎麼冒出來的?

「誰會在意那不上檯面的毒蟲啊?」昭晨也是十分委屈,他確實把周圍的妖獸都清理了,問題是,他忘了一直被妖獸壓著的更小級別的毒蟲。平日有妖獸在附近毒蟲不敢放肆,妖獸的壓力一消,那些毒蟲就全都爬了出來。發現自己失誤後,他剛要放話出去,誰知道,有主人比他快多了。

兩包要分一灑下去,一地的毒蟲瞬間就化為血水,黑漆漆一灘一灘的血水發著惡臭。這樣的畫面,別說高燁他們兩個人嚇到就是他也著實吃驚不小。主人的藥粉好強的毒性!

「是,你是大人物,你看不上那些小螻蟻。」宮明玨無奈的翻個白眼,昭晨竟然把那些毒蟲當成了上不了檯面的?那可是咬上一口就會讓人活活疼死的毒蟲,要不是她出手快,後果她真不敢想像!

「我這個大人物不是栽到主人手上了嗎?而且是心甘情願的。」昭晨可是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表現他自己。

「閉嘴,我要開始比試了!」來到比鬥場,宮明玨站好,兩方的人面對面站著,只等楊僑平一聲令下,開始比試。當然,對於楚裕宗不時飛過來的帶著殺意的眼神,她直接忽略,認真的研究起面前的黑大個。

很魁梧,而且是個劍士,劍士體力都是極好,看來她絕對不能跟他耗時間,要速戰速決。

「主人,你想到要怎麼對付他了嗎?」隱藏空間內玉蔚兒小聲的問著宮明玨,主人一點魂力都沒有會不會吃虧啊?

「不可力奪只能智取,一定要速戰速決。」宮明玨說道。

「主人,你可以借用一些我們的力量,只要不超過你身體的極限,應該沒問題。」玉蔚兒嘟嘟囔囔的說著,「反正別吃虧就是了。」

昭晨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無語,他們時候見過宮明玨吃虧了?

「我盡量不吃虧啊。」宮明玨笑著,將注意力都放在對手身上。

「比試開始。」隨著楊僑平的一聲令下,兩邊的人立刻有了行動。所有的人全都在前進,唯有宮明玨在後退,一邊退一邊小心謹慎的盯著對面靠近她的黑大個。

「那個我要是認輸,是不是就不用比了?」宮明玨跟黑大個商量著。

「好,只要你認輸,我就放過你。」黑大個見分給他的對手如此的弱,不屑的冷哼著根本就沒有將宮明玨放在眼裡,魂力釋放,卻沒有攻擊,這樣的對手,他一擊之下必敗無疑。

「啊,你真是個大好人!」宮明玨興奮的跳了過去,突然手一抖,一柄匕首出現在她掌中往前一送,快狠準,直刺黑大個的肩膀。

對於宮明玨的攻擊,黑大個不由得哂笑:「這種攻擊真是太弱了!」他是沒有主動發起攻擊,但是全身魂力關注之下,她怎麼傷得了他?

得意的笑容還沒有露出,突然左肩一痛,低頭,匕首突破魂力紮在他的肩頭,霍地拔出。「你......怎麼會......」話還沒有說完,噗通一下,直接暈倒一點意識都沒有。

宮明玨聳了聳肩:「沒有辦法,很不湊巧,我的匕首正好能破你的魂力。」莊芷霖留給她的東西就是好用。

「主人,他怎麼會......」隱藏空間內的玉蔚兒有些發愣,就算匕首可以破了魂力也不能一下子就讓人昏過去啊。

「哦,沒什麼,我就是在匕首上加了點藥,這樣不是很省事?」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無賴的模樣讓玉蔚兒與昭晨一起搖頭,完了,這個女人真是沒得救了。這麼陰險的事都能被她說得理所當然,世上還有比她更無賴的人嗎?

三十秒都不到,竟然就有一個人倒了下來,宮明玨創造了比試對決最快的優勝記錄,雖然是偷襲......一排的烏鴉從會場眾人的頭頂飛過,任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場面出現。

「你偷襲!」楚裕宗在旁邊氣得跳腳,還沒怎麼著了,他們隊裡先損失了一個人,不利,大大的不利。

「是啊,誰規定不許偷襲了?」宮明玨看了一眼楚裕宗,突然抬頭揚聲問道,「會長,有規定不許偷襲嗎?」

話一出口,會場內頓時摔倒好幾位,這樣無賴的話她也問得出口?

楊僑平訕笑的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喃喃說道:「這個規定倒是沒有......」因為從來不會有人在比試中偷襲啊。誰會想到這個?

「聽到沒有,會長說沒有規定,有本事你也偷襲!」宮明玨才不在乎楊僑平怎麼想的,得意洋洋的對著楚裕宗大喊。不過,高燁和徐皓都有了警惕,想要偷襲恐怕也偷不成了吧?

「宮明玨,你好樣的!」楚裕宗咬牙罵道,她真是無賴到了極點。

「不用總表揚我,我知道自己很優秀!」宮明玨往後退了兩步,「高燁、徐皓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反正她已經解決完一個,二對二很公平了,她也不用再插手。

高燁回頭對著宮明玨一挑大拇指佩服的喊了一句:「高!」這樣也行,他真是第一次見到。

宮明玨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笑著接下讚美。

小小的插曲並不影響後面的比試,四個人立刻捉對廝殺。高燁對上楚裕宗,徐皓對上的那個人算是楚裕宗隊中最弱的一個,徐皓本來就能力不弱,再加上一個月的學會練習實力提高不少,對付那個人是綽綽有餘。不大一會兒,徐皓就贏了那個人,楚裕宗隊伍三個人被解決掉兩個。情況怎麼看怎麼都是對楚裕宗不利。

徐皓也不廢話,直接加入戰局,與高燁兩個人聯手對付楚裕宗。本來楚裕宗僅僅比高燁略佔一點優勢,但是徐皓一加入,情勢立刻逆轉。處處被動,只有挨打的份,根本用不了十招,必敗無疑。

「真的以為我怕你們?」怎麼想楚裕宗都沒有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氣憤的往懷裡一掏,魔晶立刻被握於掌中。

「這是......」徐皓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逼來,依稀有些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魔晶!」高燁立刻叫了出來,該死,楚裕宗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去死吧!」魔晶在手借助魔晶的力量,楚裕宗手中長劍威力徒增,橫掃之下帶起一股狂風,高燁徐皓趕忙收回魂力護住全身,饒是如此也是被劍氣在身上留下細碎的傷痕。兩人大吃一驚,好強的力量。

「敢跟我爭優勝。都給我統統去死!」楚裕宗已經被得勝的念頭沖昏了頭腦,他絕對不能輸。他是誰?堂堂楚家少爺,怎麼可以輸給這些雜七雜八的人?要是這次比試輸了,他以後還怎麼在雍佑立足?恥辱的失敗將會一直烙刻在他的身上,到哪都抬不起頭來!

「魔晶?」看台上的高海桓微微蹙眉,「會長,比試的時候可以用魔晶嗎?」

「這......」楊僑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楚浩珅接了過去,「有什麼不可以,剛剛那個女孩不是還偷襲了嗎?用個魔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吧,會長?」

一聽楚浩珅護短的話,高海桓看了看他:「我不反對用魔晶,但是,我怕使用者使用不當反倒傷了自己。」

「有什麼使用不當,就算出了什麼事,也不用擔心。不是已經簽過生死契約了嗎?有什麼問題大家互不干涉。」楚浩珅可不怕自己的兒子傷到,他十分確信自己的兒子有那個分寸,裕宗本身實力就強,只需要用魔晶提高一些,足可以打敗高燁他們。只提高一點自然談不上什麼使用過度的問題。

這個時候楚浩珅心裡還在得意,自己的兒子就是聰明,竟然想要要事先準備魔晶以備不時之需。

楊僑平在一旁是乾著急,想幫又無法開口,畢竟雙方都簽訂了生死契約,一切生死與人無關誰都不可追究,更何況楚浩珅是擺明包庇自己兒子。

「高燁、徐皓、宮明玨,你們統統給我去死!」楚裕宗大吼一聲,長劍陡然燦亮,強大的魂力注入其中,劍勢凌厲刺向高燁等人。

高燁趕忙凝結起全部魂力,躲是無法再躲,只能與同樣魂力滿貫的徐皓硬生生的接下那強勢攻擊。兩方魂力一碰,彭的一聲驚天巨響。比鬥場內塵土飛揚,迷了眾人的雙眼,誰也無法看清場內發生了什麼。

兩聲慘叫,宣告著高燁一方的失敗。塵土轉淡,眾人才看清楚,比鬥場內楚裕宗安然無恙的立於其中,不僅安然無恙,而且還鬥氣十足,彷彿剛剛那一下重擊絲毫沒有損傷他的魂力。反觀摔倒在一旁的高燁徐皓,臉色慘白的半跪在地,一身的傷痕淌著鮮血。

「敢跟我爭?跟我爭就要有赴死的準備!」楚裕宗癲狂的大笑著,長劍舉起,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冰冷光芒。

「高燁,你們快認輸!」楊僑平在看台上大喊著,擺明不能贏,還是保命要緊。

「會長,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們死傷與人無關,你怎麼可以出聲幫忙呢?」見到自己兒子必勝,楚浩珅不滿的說道。

「楚器師,得饒人處且饒人。」高海桓在一旁說道,他就是看不慣楚浩珅醜惡的嘴臉。

「高器師,這可就是你的不對,比鬥可是他們雙方自願的。」楚浩珅挑釁的說道,「犬子要是僥倖得勝我自己開心,倘若失敗,我也不會怨恨旁人,哪怕就是出了差池也只能怨他學藝不精!」

「去死吧!」楚裕宗高舉的長劍唰的落下,速度快得讓人無法阻止,這驚心動魄的一幕,讓所有人都不忍再看,那長劍落下,必定是血染會場。

突然一個女生急急的響起:「完美防禦!」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所有的人聽得都是一頭霧水、迷迷糊糊。不過,現場卻有兩個人立刻明白過來,手一動在楚裕宗長劍落下的瞬間,吞下藥丸。彭的一聲,巨大的魂力衝擊劈在身上,卻突然消失無形,好像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之上連個著力點都沒有,就那麼平靜的消失了。

而本該命喪劍下的兩人,卻毫髮無傷。

就在眾人驚得目瞪口呆的時候,一個人影快速的衝了過來:「楚裕宗,以為只有你自己會玩陰的嗎?」清冷的女聲響在會場之內,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易的聽出來,聲音的主人怒火中燒。

「你不是喜歡力量嗎?要是魔晶的力量全都到了你的身上你會怎麼樣?」陰冷的聲音讓眾人心頭一寒,可是遠沒有那話裡的意思來的驚愕,魔晶的力量全都到了使用者的身上,那豈不是......

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貫穿眾人的耳膜,聲音之慘好似地府受刑的惡靈。一眼望去,全都驚得魂飛魄散,會場內,氣勢洶洶的楚裕宗身體在急速的膨脹,好像是有什麼氣體在他體內快速遊走,一個個鼓包佈滿他全身,此起彼伏,彭的一下,鼓包炸裂,鮮紅的血水噴灑一地,咚的一下,血人似的楚裕宗直挺挺的躺了過去。

眾人還沒有反應上來就聽到一聲怒吼響徹天際:「高燁,我要殺了你們為我兒子陪葬!」扭頭一看,楚浩珅魂力外放兩顆星星燦亮在劍身之上,劍柄上是奪目的帝皇二字。

二星帝皇對付高燁他們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長劍如風,刺了過去,根本就沒有人能反應得上來。

就在大家覺得高燁他們必死無疑的時候,一聲輕響,截住了楚浩珅的長劍,高海桓擋在高燁他們面前,沉著一張臉盯著楚浩珅一字一頓的說道:「楚浩珅,你想對我兒子怎麼樣?」





第六十二章 跳舞

憤怒而出的長劍被人攔下就已經夠讓楚浩珅驚訝的,而更驚訝的卻是高海桓的話。

兒、兒子?

誰是他的兒子?

等、等一下……高海桓、高燁……高?

不會吧?他剛剛要殺的人竟然是高海桓的兒子?

他惹上聖器師了?

國君器重的聖器師高海桓?

不對!惹上又怎麼樣?

「你的兒子殺了我的兒子!」楚浩珅咬牙根狠聲道,「高器師,就算你是聖器師也不能如此不明事理不辨是非,一意包庇自己的兒子吧?這樣可不是一個高位者做出來的事!」

高海桓冷冷的盯著楚浩珅:「是誰一直在旁邊鼓動楚裕縱簽訂生死契約?要說是誰害死楚裕宗的話,你自己才是那推波助瀾的罪魁禍首!」

「你……」楚浩珅張了張口,大聲道:「我不聽你的狡辯,總之殺了我兒子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說著,陰冷如蛇的目光盯著高燁他們三人,彷彿要將他們吞下肚。

一張紙在楚浩珅面前一揚,一閃而過,露出高海桓冷笑的臉:「楚器師,難道你自己剛剛簽的大名,這麼快就忘記了?」

「……」楚浩珅被高海桓堵得張口結舌,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囁嚅了半天,才嘟噥出來一句:「那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殺了我兒嗎?」

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楚家的獨苗!

「哪怕就是出了差池也只能怨他學藝不精!」高海桓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楚浩珅氣死,那正是剛才他說的話,這麼快就被高海桓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楚器師你也別這麼著急,好像貴公子還有活著。」

「我兒還活著?」一聽到高海桓的話,楚浩珅趕忙蹲下身來查看,果然,楚裕宗胸口在微微的起伏,要是不仔細看還真不易察覺。「裕宗、裕宗,你怎麼樣?你可別嚇爹!」楚浩珅手伸了出來,想碰又不敢碰,生怕他一不小心碰錯地方,他寶貝兒子的性命就啪的一下斷送在自己手裡。

「楚器師,還是先帶楚裕宗去療傷要緊。」楊僑平趕了過來,提出目前最重要的事。

「好,有勞!」楚浩珅狠狠的瞪了高燁他們三人一眼,現在他什麼都不能做。先有生死契約後有高海桓這個靠山,無論哪方面對他都不利。報仇來日方長,不怕沒有機會。

將楚裕宗的抬離會場,比試的結果不言而喻——高燁這隊勝!

歡呼、在會場內迴盪,學員一個一個興奮地大叫、拍手。高燁的勝利不僅僅是高燁三人的勝利,更主要的是為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好、好……安靜一下。」楊僑平笑著平按著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他有話要說,等到會場內歡呼尖叫慢慢平靜下來,開口說道,「得勝的一隊是高燁、徐皓、宮明玨三人。雍佑學會即刻會將國君賜予的榮譽牌匾快馬加鞭的送到三人所在的家族以及聯盟。並且,從今以後雍佑學會的一切學習場所將對三人無限量開放!」

「我們勝了!勝了!」直到這時,徐皓才興奮地大叫出來,確定他們得到了那份殊榮,確定了他們可以隨意出入東部主城最高的學習交流學會的特權。有什麼能比隨時進入雍佑學會學習更高興的事嗎?

「當然勝了,也不看看是誰出馬!」高燁還是不改他自大狂妄的性子,頭一甩,不顧身上的傷勢就先驕傲起來。

「是啊,高公子。原來你竟然是高器師的孩子。」宮明玨笑著眨眨眼,「我們可真是高攀了。」她對富家子弟一向沒有什麼好印象,就算高燁是她的朋友,但是她還是習慣了敬而遠之。

「宮明玨,你小氣!」高燁氣哼哼的吼著,「我是富家子弟怎麼了?什麼叫高攀!告訴你,本公子允許你高攀了,聽到沒有!」

宮明玨無聲的輕笑,這個高燁,倒真不像個普通的富家子弟。

一見宮明玨笑了,高燁也傻笑著撓頭:「其實不是故意要瞞你們,我家就是這樣,男孩都喜歡自己去闖。」

「我們又沒有怪你,跟你開個玩笑還當真了?」徐皓一錘高燁的肩膀,疼得高燁齜牙咧嘴,「徐皓,你這絕對是報復!」

「哦,是嗎?」徐皓望天的裝傻。

兩人的模樣惹得宮明玨哈哈大笑,高燁徐皓互相看了看也全都笑開了,三人的友誼在不知不覺中加深。

「好了,你們身上的傷還是要及時處理一下,不能大意。」楊僑平過來,提醒他們千萬不要得意忘形,畢竟他們還有傷在身。

宮明玨一笑,將兩個藥瓶扔給高燁與徐皓:「好了,你們快回房處理一下,一會兒咱們不是還要找會長討論一下取得黑晶的經過嘛。」

「沒錯。」高燁與徐皓立刻會意過來,他們一定要好好討論一下,無限之淵突然變成魔窟的問題。

「那你們可就快點,我先回去換身衣服。」宮明玨對著兩人狡黠的眨眨眼,轉身離開。她相信許煦壘不會逃跑,逃跑無異於是承認他的罪行,要是人不知所蹤了,被暗殺的可能會很大很大……

不過呢,要是認罪,倒是可以撿回一條命。許煦壘還不算太傻,這點厲害關係還會分析。

既然許煦壘不會逃跑,她也沒有必要虐待自己,還是先回房洗個澡吃點東西要緊。

休息了一會兒,估摸著高燁與徐皓也處理完傷口,開門,剛要過去叫他們,卻發現兩人已經推門出來,三人在走廊中碰到,相視一笑,直接去了會長書房。

「會長,我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高燁推門就進,大著嗓門說道。

「沒規矩,進門不知道要通報嗎?」高海桓低叱著,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他也是照說不誤,絕不偏袒。

「爹,如果你知道你差點就見不到你兒子我了,你還會怪我沒規矩嗎?」高燁挑了挑眉,挑釁的目光盯上在一旁坐立不安的許煦壘。

「胡說八道什麼?」高海桓眉頭一皺,「比試的時候問你,是你自己同意要簽訂生死契約的。既然自己要拿命去賭,就不要後悔!生死與人無關,怨不得旁人!」

宮明玨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無語,敢情高燁他老爸這麼大公無私啊!他們高家的父子關係倒是很奇妙,一點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家庭關係,倒是挺平等的。

父子雙方互不干涉,這種關係確實很有意思。

「生死契約?」高燁冷哼著,用眼角瞥著身體前傾的許煦壘,「你以為我不簽訂生死契約,我就不會被楚裕宗算計嗎?」

「你什麼意思?」高海桓聽高燁的口氣似乎是另有隱情,他對自己兒子的教育是完全放手,凡事他都不干涉,任憑高燁自己做主。但是不干涉並不代表不關心,要是有人要陷害他的兒子,他這個當爹的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高燁,出了什麼事?」楊僑平也看出一些端倪,尤其是楚裕宗反常的表現以及旁邊坐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許煦壘無一不是在告訴他,有什麼他不知道而且更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高燁冷笑著,拿出那份「容易」地圖:「會長,我想問問,學會交流需要這麼高級別的歷練嗎?」

楊僑平接過地圖展開,臉色頓時凝重起來,霍地將地圖一合,瞪著冷汗直流的許煦壘,厲聲道:「許煦壘,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啪的一下,將地圖重重的拍在桌上,嚇得許煦壘猛地跳了起來,慌亂的擺著手:「會長,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哪樣?」楊僑平也是氣極,怎麼會在學會歷練的場合出現這份地圖?魔窟啊!那是學員可以進去的嗎?別說學員就是放眼整個東部有幾個人敢隻身去闖莫測的魔窟?

高海桓也從楊僑平的表情上感覺出來事情不對勁,拿過桌子上的地圖展開,只一眼,立刻氣得全身發抖!學會、為日暉大陸培養精英後代的學會竟然會出現這樣齷齪的事情!身體向後一靠,倚在椅子背上,沉默不語,只有陰沉的表情在表明他的心情極其不好!要是楊僑平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他一定會親自處理!

「我沒有把這張地圖交給高燁他們,真的不是我交給他們的。」許煦壘大喊冤枉,能矇混過去就矇混過去,「不信會長你們可以調查,那地圖是高燁自己挑中的。與我無關!」

真是失策,本以為高燁他們永遠也不會回來,地圖的事也就自然不會被外人知曉,誰成想,高燁不僅回來了,更為恐怖的是,他竟然是高海桓的公子。

要是早知道高燁是高海桓的公子,他還何苦去巴結什麼楚裕宗?真是要命,燒香竟然拜錯了神,放著眼前一尊大神不拜,竟然去討好一個小鬼,失策,絕對的失策!

「你放屁,你是副會長……」高燁怒氣沖沖的指著許煦壘跳腳罵著,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狡辯,真是可惡。

「高燁,怎麼說他也是副會長。」宮明玨突然上前攔下高燁的話,回頭對著楊僑平說道,「會長,既然副會長確定不是他做的,那何不將當日挑地圖的學員都叫來,調查清楚也好,不然冤枉了副會長可就不好了。況且,要不是副會長做的,那就說明在這個學會內有居心叵測之人,想要通過這件事情陷害誰。」說完,笑了笑,溫柔的徵詢著楊僑平的意見,「會長,你覺得呢?」

楊僑平點了點頭:「確實應該弄清楚。」說著,吩咐人下去將當日的幾個學員叫來。不大一會兒,人都到齊,楊僑平問道,「你們當日挑選地圖的時候,有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

其他事情?

下面站著的學員面面相覷,能有什麼事情?

宮明玨眼神一瞄,立刻看出來其中有人不對勁。笑著走了過去,站在一個青衣男子面前:「請問,當日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嗎?」

「沒有。」青衣男子立刻否認,「一切正常,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是嗎?」宮明玨狡黠的一笑,微微側首問旁邊的人,「那天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旁邊的男子被問道,想了想:「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本來不該高燁先挑,可是他搶先了,弄得應該在他之前挑地圖的人挺不高興。不過也不算什麼大事吧。」

「謝謝。」宮明玨笑著點頭:「會長,這下全清楚了吧?」

清楚什麼?他現在更亂了。宮明玨是怎麼回事,這麼沒頭沒尾的鬧了一出。「這……」

「宮明玨,你要是知道什麼就說出來,不必繞什麼彎子。」一旁的高海桓開口,他也看出來了,這個丫頭一定是知道什麼。

「其實很簡單。許煦壘副會長告訴一個學員他會放水,特意給那個學員準備了一份容易的地圖。而這個陰謀呢又故意在挑選地圖之前的時候以及去往挑選地圖地方的必經之路上說出,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讓高燁聽到。」宮明玨聳了聳肩,「其實要是一般人聽到也就聽到了,不過高燁呢,比較急功近利,又很直爽,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的看到別人放水。只要摸透了他的脾氣秉性,自然會讓高燁搶先一步得到地圖。」

「等到我們按著這份『容易』的地圖,喪命於魔窟的時候,地圖也就不會存在,更不會有人知道某些人在其中做了手腳。」宮明玨說著笑看著青衣男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許煦壘副會長告訴你了要挑選哪張地圖吧?」

「沒有,你不要胡說!」青衣男子矢口否認,開什麼玩笑,要是承認了,以後他們聯盟中的人就別想再參加學會交流了。

「我胡說?」宮明玨詫異的挑眉,「我要是胡說的話,剛才問你們挑選地圖的時候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你為什麼說沒有?」

「本來也沒有。」青衣男子避開宮明玨犀利的眼眸,不敢與之直視。

「那高燁這個插曲怎麼說?你為什麼沒有提到,不是刻意迴避是什麼?」宮明玨毫不放鬆步步緊逼。

「我根本就沒有當回事,就算高燁先挑了就先挑,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地圖被放在錦囊內,誰也不知道挑到的是什麼路線,全靠運氣。跟先挑還是後挑,沒有絲毫關係。」青衣男子倒是會說,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就是不會承認。許煦壘這麼幫他們,他總不能害了許煦壘。

「哦,你倒是挺大方的嘛。」宮明玨上下打量著青衣男子,看見他眼神躲閃不敢與她對視就可以百分百確定他在撒謊,不過,她也用不著拆穿,馬上他就會自己打自己嘴巴。

「其實你是不是有些不甘心,那份容易的地圖被高燁得到,才讓我們取回黑晶,又順利的得到了優勝。」

順利?高燁與徐皓互看一眼,宮明玨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他們順利嗎?根本連順利的邊都搭不上好不好?

「那也沒有辦法,只能說高燁運氣好。」青衣男子一低頭,有些不甘心的握緊拳頭,本來這個勝利應該屬於他的,這份榮耀應該是他的!都是高燁,是他毀了一切!

青衣男子的不甘,讓宮明玨輕輕的笑了起來:「其實你應該感謝高燁。不然,你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裡了,因為那張地圖帶領的目的地是——魔窟!」

魔窟?青衣男子一愣,轟的一聲炸雷將他劈個正著,她說的魔窟是那個魔窟嗎?震撼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宮明玨的下一句話徹底摧毀了他的心裡防線:「如果高燁沒有跟你搶,你覺得進入魔窟的會是誰呢?」

說完,宮明玨向後退了兩步,她該說的都說完了。屋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青衣男子的臉上,看著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突然,青衣男子好像瘋了似的嚎叫一聲撲向許煦壘:「虧得你還是我爹的朋友,我爹還讓你照顧我!難道你就把我照顧到魔窟去嗎?」

「你胡說什麼?」許煦壘自然不承認,趕忙推開青衣男子,呵斥著,「自己得不到優勝就想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你也太沒出息了。我真替我的朋友不值,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孩子!」

「閉嘴,你明明告訴我,那條路線是最簡單的,虧得高燁挑走了,要是、要是……」連著說了兩個要是,青衣男子再也沒有說下去。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不僅僅沒有得到優勝,連以後參加學會交流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先回去,稍後會有老師去找你談一下這個問題。」楊僑平說道,同時吩咐其他學員也離開。

「主人,你是不是有點太陰了?」隱藏空間內昭晨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誘惑意味。頗有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的感覺,這樣事實擺在眼前,許煦壘想不承認也不可能了。

「我陰嗎?」宮明玨直接扔給他一記白眼,呵斥著,「記住了,這個叫做智謀!下次不懂就問,別亂用詞,損害我英明神武的形象,你擔待得起嗎?」

昭晨立刻閉嘴,以前只覺得宮明玨特別,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她這麼「特別」啊!

「許煦壘你要怎麼解釋?」楊僑平怒瞪著許煦壘,多少年了,雍佑學會是東部最高的學習交流學會,怎麼會出來許煦壘這樣的敗類?

「會長,你聽我說,不是我的意思,完全是楚裕宗,是他!他想得到優勝,威逼利誘我。我是被逼的,會長!」見大勢已去,許煦壘汗如出漿,就差沒跪下求情了,「我真的不知道高燁是高器師的公子,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高海桓冷聲怒叱,「高燁是我兒子怎麼樣?難道說旁人的孩子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陷害嗎?楊會長,我不知道你們學會是怎麼辦事的?是不是需要好好的徹查一番!」

「許煦壘,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雍佑學會的人,去刑事領罰廢了一身的魂力,饒你不死,你可以走了!」楊僑平厲聲道,同時喚來學會的執事。在強者為尊的世界,被廢了魂力,這種懲罰比死還要痛苦。

「會長,高器師,饒我一次,我不能沒有魂力,我不能離開學會……會長……高器師……」許煦壘被強行拖走,聲音也漸漸消失。

楊僑平回身對這高海桓行了一禮:「高器師,是我管理不當,請高器師稟明君主,楊僑平自當恭候懲罰。」學會內出現這樣的事情,絕對是他的失職。

「唉……」高海桓歎息一聲,擺了擺手,「楊會長,誰不知道你一向大公無私?也正是因為太過正直,對於下面的一些小動作不易察覺。這樣吧,,我回去之後自當稟明君主,為會長挑選一位合適的副會長前來協助於你,不知道如此安排,會長覺得怎樣?」

「這……」楊僑平錯愕的抬頭,他明白這是高海桓在為他掩飾失職,可是他能這樣接受嗎?

「會長,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這些年雍佑學會在你的執掌下多少年輕人得到歷練,會長還是不要謙虛,為了日暉大陸的後輩也請繼續擔此重任!」

「是。」楊僑平重重的點頭,抱拳道,「多謝高器師。」

高海清笑著點頭:「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也就不打擾會長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借用會長書房一下。」

「當然沒問題。」楊僑平嘴裡應著,轉身離開。

見事情已經解決,宮明玨與徐皓也跟著出去,反正也沒事了。高燁抬腿剛想走,突然高海桓過去一扯高燁的衣領,眼神不善的瞪著他,「臭小子,隨隨便便就簽訂生死契約,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幹什麼?幹什麼?放手!」高燁氣呼呼的要掙脫,奈何他的能力怎麼會是高海桓的對手,掙了幾下根本就掙脫不開,「你說過,你不會管我的事,我是男子,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一邊說,一邊繼續掙扎,他可不喜歡被人揪著,太沒面子了!

「臭小子,敢跟老子頂嘴?你活膩歪了是不是?不教訓教訓你,你還真當老子死了?」嘴裡惡聲惡氣的罵著,高海桓眼中卻有淡淡的濕潤。魔窟啊,他差點就沒有兒子了!該死的許煦壘,該死的楚家!

「是你說的我長大了,你以後不會管我的事!哪有你這麼當老子的?出爾反爾?」高燁大叫著,突然對上高海桓眼中的血絲心頭猛然一震,針扎似的痛。不過,卻不知道怎麼出言安慰,只好用粗暴掩飾他的情緒。

「不管你的事,不代表你可以隨便把自己的小命玩沒了!看來我是給你的自由太多了!馬上跟我回去!回去看我不好好教訓你一頓!」

「我不回去!你讓回去我就回去,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高燁的大喊透過窗戶傳了出來,走廊內的徐皓與宮明玨聽到,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夠特別的父子關係。兩人撇撇嘴,離開,不時的還能聽到高燁的慘叫,「你打我,看我回去不告訴娘!啊……你還打!你以為我是吃素的?……哎喲……」

知道自不量力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嗎?可以看看高燁,就能立刻清楚的瞭解到了!

「明玨,你好好休息吧。」徐皓將宮明玨送到房門口笑著道,這次魔窟之行真是危機重重,身心俱疲啊。

「你也是,徐皓。」宮明玨笑著進了房間。總算學會的事情告一段落,回去也好讓歐陽婷得意一番。看到君主賞賜的代表榮耀的牌匾,那個女人該笑得合不攏嘴吧?

剛剛用過晚飯,高燁就來告辭。

「一路順風。」宮明玨笑著說道。

本來就不高興的高燁唰的一下湊到宮明玨面前,陰沉著一張臉,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就這麼盼著我回去?」

宮明玨趕忙向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你回去又不是幹什麼,回家有什麼不好?」

「沒有自由!啊!」話還沒有說完,頭上立刻被人猛敲一記,痛呼著,「老爹,你再敲,我就可以直接被你用馬車拉回去了!」還有沒有天理,哪有老子這麼打自己兒子的?

「胡言亂語。」高海桓瞪了高燁一眼,看著徐皓與宮明玨,「有時間你們來家裡做客,一定要好好謝謝兩位,不然這個臭小子早就死在魔窟了。」

「爹,我沒有那麼不濟,明明是我在幫他們!」高海桓的一句話徹底的戳傷了高燁的自尊心。什麼叫幫他?

「閉嘴!」高海桓威脅的晃了晃拳頭,高燁瞪著那拳頭又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包,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就當一回俊傑。

見高燁閉嘴,高海桓滿意的點頭,接著說道:「徐皓、宮明玨有空一定來玩。」他可沒有看錯,最後比試的時候,完全是靠著宮明玨灑在楚裕宗神身上的藥水才取勝。他也跟楊僑平會長打聽了一下,得知宮明玨是個藥師。

藥師!初聽到這個答案,他是大吃一驚。什麼時候日暉大陸有如此厲害的藥師存在了?

「好。」宮明玨笑著點頭,她十分羨慕高燁能有這樣的父親,父子之間打打鬧鬧該是多麼的溫馨。果然還是有親人幸福。

「謝謝高器師。」徐皓也連連點頭,一推高燁,「晚上趕路要小心,天都黑了。」

「你以為我喜歡天黑趕路,要不是這個老頭子有事……哎呀……又打我?」高燁氣惱的抱著自己的頭,他怎麼總是被打?他回去要跟娘抗議!讓娘修理爹!

「告辭。」高海桓一拎高燁的衣領,大步離開。這個臭小子,真是給他丟臉,回去要好好教訓一頓才是。

不過……看在他敢闖魔窟又在比試中得到優勝的份上,就算他將功贖罪了。有點驚嚇,看來得讓人給他好好補補。

看著高燁父子走遠,宮明玨笑著回房,再次在心底感慨一句,有親人真好。淡淡的笑容壓下心頭的感傷。

「許煦壘就這麼輕易放過他?」隱藏空間內旋的聲音響起,嚇了沉浸在自己情緒之中的宮明玨一跳。

「璇,你想做什麼?」宮明玨立刻拋開那突然鑽出來的憂傷,問著璇。

「這種人只是被逐出學會,太便宜他了。」璇冷哼著,他可是有無數的方法整死許煦壘。敢害這個無賴女人,也不想想自己有那個本事嗎?

「不用你出馬,我足可以讓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昭晨挑眉笑著,這種事情他很擅長,隨便召來幾個妖獸,陪許煦壘好好玩玩就夠他受的。

「對一定要教訓他!」玉蔚兒也是極其贊同。哼,敢害主人,真是活膩了!

「嗯……」宮明玨坐在床上雙手支腮,「其實我也想教訓他,問題是,現在事情剛剛過去,我要是出手,似乎不太好。」她倒不是怕自己有麻煩,要是有某些有心人士利用這件事找狄亞藥師聯盟的麻煩,可不是她想看見的。

宮明玨突然好像極其為難的皺眉,玉蔚兒趕忙說道:「主人,你別著急,我們只是說說不會魯莽行事的。」

「我不是擔心你們魯莽。我是在為難。」宮明玨長歎一口氣,似乎很沮喪。

「怎麼了?」昭晨不明白宮明玨的情緒變化,目前無法報復許煦壘,又不是說以後不可以,「等你離開雍佑再找機會報復他不是有很多機會,犯愁什麼?」

「我現在犯愁的是……」宮明玨無奈的歎口氣,「我一時想不到好辦法,怎麼讓他永遠翻不了身,一般的懲罰根本沒有意義嘛!你們說是吧?」

宮明玨話一說完,隱藏空間內頓時安靜下來。三個人徹底石化!他們錯了,大錯特錯!她這個無賴怎麼會那麼善良呢?

「好了啦,不跟你們想害人的招了,我這麼單純要是被你們帶壞了,豈不是罪過?睡覺睡覺啦!」說著,宮明玨一翻身抱著被子躺了下去。

安靜的隱藏空間撲稜稜一群烏鴉滿天飛。她單純?

也不知道是誰帶壞誰?

「主人,還真是……嗯……蠻可愛的……」玉蔚兒磕磕巴巴的說完這句話,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只好乾笑兩聲,閉了嘴。

璇看了眼入睡的宮明玨心底暗笑,這下忘了感慨親人了吧?這無賴女人,有時的多愁善感真是討厭。

「對了,昭晨,你可以入夢對不對?」璇看向昭晨,心中有了主意。

「對。怎麼了?」昭晨心裡有些發毛的盯著璇,璇的眼神怎麼這麼詭異?

「那就好,來,我跟你說。」璇跟昭晨悄聲說了兩句話,昭晨立馬成呆滯狀態,彭的一下,一旁的玉蔚兒也摔倒在地,不是吧?哥怎麼會想出這個主意?

這簡直是太、太……太好玩了!

哈哈……他很期待哦!

次日,宮明玨一覺睡到自然醒,一睜眼太陽早就升得老高,慢騰騰的起來洗漱一番,晃悠悠的去廚房,估計正好能趕上午飯。誰知一進廚房立刻傻眼,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的眨眼:「今天抽什麼風?人呢?」平日裡早就忙忙碌碌的廚房今天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菜切了一半,米剛剛下到鍋裡,顯然是飯做到一半人匆匆的離開。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轉身趕忙跑出廚房想找一個人問問,一轉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人!

太空人來襲?還是集體穿越了?

宮明玨只好出了學會大門,突然頓住腳步,因為她發現街上所有的人都在往一個方向跑去。什麼意思?就一夜而已,雍佑怎麼了?

想都沒想跟著人流過去,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擠,同時她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上空響起,下意識的抬頭,雙眼立刻瞪大,這、這……這是什麼?

呼……一個東西從上面飄了下來,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嘲笑的尖叫:「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哈哈……我是絕世美男子!啦啦啦……」宮明玨確定了,那個在城樓上扭腰擺屁股大聲歌唱的人正是昨天被趕出雍佑學會的許煦壘。難不成是受了刺激?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看看我有力的肩膀!」隨著許煦壘的話,撕拉一下衣服破裂聲響起,上身衣服完全被他一把撕開,破爛的衣服隨手一拋,忽地一下被扔了下來。這回宮明玨看清楚了,原來剛剛那個從天而降的是許煦壘的外袍。

「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男人!」撕拉撕拉幾下,許煦壘身上的衣服被他自己撕了個乾乾淨淨。白花花的身體整個暴露在陽光下,站在城樓之上,興奮的又跳又叫,一會兒抬腿一會兒扭腰一會兒晃頭。

轟的一聲,城樓下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的哄笑,更有人起哄的高聲叫著:「跳得好,再跳一個!」

「謝謝,謝謝!」許煦壘一邊作揖一邊更加賣力的表演,竭盡全力的舒展他的身體。

「許會長,跳得好!」

「許會長,好厲害!」下面的人高聲叫著,興奮的盯著許煦壘的醜態百出。平日里許煦壘仗著自己是學會的副會長,暗地裡沒少欺負人。被欺負的人家都沒權沒勢敢怒不敢言,今天許煦壘自己跑到城樓上光著身子大跳特跳,那些吃過虧的人自然是興奮不已。

心裡都在暗罵,他也有今天!

「脫衣舞?」宮明玨嘖嘖有聲的搖頭,「真是想不到,許煦壘還這麼有魄力!」在城樓上對著整個雍佑城的百姓表演,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真是看不出來許煦壘還有這個天賦!

不過呢,有天賦也沒有用,身材條件真是太差了。除了當小丑,一點美感都沒有。

「主人,好不好玩?」玉蔚兒興奮的在隱藏空間內說道。

「好不好玩?」宮明玨立刻捕捉到不對勁的地方,「蔚兒,是你們做的?」

「啊!」玉蔚兒突然噤聲,他好笨啊,怎麼跟主人說這個?

「啊什麼啊?你是兔子不是鴨子。」還啊啊的學什麼鴨子叫?宮明玨哼了一聲,「誰做的?」

「我的主意,昭晨實施的。」璇的聲音響起,「有什麼意見,你不是一向喜歡看男人?」

「這個主意……簡直是太好了!」宮明玨興奮的大笑,「許煦壘就是在意他的頭銜,這下名譽掃地比殺了他好太多了!哈哈……」

見宮明玨開心,璇也露出了笑臉。

「不過呢,璇,有一點你錯了。」宮明玨突然收住笑聲極其嚴肅的說道。

「什麼?」

「我喜歡的是美男,注意是美男,不是這個糟老頭!」宮明玨撇了撇唇,她看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影響她食慾好不好!

「主人,我是美男,絕對的美男,我……」昭晨的聲音說道一半突然中斷。

「怎麼了?」宮明玨莫名其妙的問道,她現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璇冷聲道。

玉蔚兒看著被打到一旁的昭晨,心裡歎息一聲,哥下手夠狠啊!昭晨還活著嗎?

「你沒事就回去,看個光身子的老頭做什麼?」璇冷聲道,給她出完氣就完了,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在她面前晃,他心裡極不舒服。就算那是個老頭也不行!

「璇,我突然發現原來你挺陰險啊。」這種招都能得的出來,她真是佩服!

「哼。近墨者黑!」璇頭一偏不理宮明玨,要不是許煦壘太過分了,他也不會這麼對付許煦壘。算計她,真是自己在找死!

「拜託,我哪裡壞了?真是的。」宮明玨不滿的嘟著唇,不要隨便誣陷她這個善良心軟的人好不好?看了看周圍的人群,突然說了一句,「璇,你的算計還沒有到家,其實完全可以更好玩的。」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3 03:47 PM

本帖最後由 漾翎兒 於 2011-3-23 04:06 PM 編輯

第六十三章 算計

「厄?」璇一愣,她又打什麼鬼主意了?

「昭晨,昭晨?」宮明玨喊了兩聲,隱藏空間內竟然沒有動靜,奇怪的皺眉,「昭晨呢?」

突然啊的一聲,嚇了宮明玨一跳,昭晨叫什麼?「怎麼了?」

「沒事。」璇說得極為平靜。

玉蔚兒往一旁挪了挪,他終於見到哥恐怕的一面,吃醋的哥好可怕!

「昭晨?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宮明玨自然不清楚隱藏空間的事,不解的問道。

「聽、聽到了……」昭晨揉著自己的胳膊,心裡暗罵,璇也太狠了吧,想打死他不成?他就知道,在這個璇的空間領域裡他討不到半點便宜,「什麼事?」

「他的思想是你控制的嗎?我能把我想說的話通過他的嘴說出來嗎?」宮明玨慢慢往後退著,她總不能在人群中算計許煦壘吧?

「可以給他指示。」昭晨說道,昨晚他已經通過夢境控制了許煦壘,需要他做什麼給個指示就行。

「很好,昭晨,做得好!」宮明玨讚許道,開始通過昭晨講解的方法給許昭壘下命令。

突然城樓上的許煦壘動作停住,抱頭痛苦的蹲了下來,嘴裡大喊著:「為什麼?為什麼楚裕宗賄賂我,讓我偷換地圖他就沒事!我卻要被趕出學會?為什麼?楚裕宗為了得勝什麼陰謀詭計都可以使出來,他就沒事?不公平!不公平!」

最後一聲大喊,歇斯底里,兩步疾跑,在守城侍衛上來之前,縱身一躍跳入護城河內,一朵水花濺起迅速淹沒。

宮明玨離開被這一變故驚呆的人群,在街上買了些布料,轉身出城,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靜靜的等在護城河邊。借用著玉蔚兒的妖力,往水中一卷,輕鬆的將許煦壘的屍體撈了上來。

「主人,你做什麼?」玉蔚兒驚呼著,主人為什麼要給許煦壘收屍?他這樣一個惡人,怎麼配?暴屍荒野也不為過!

宮明玨笑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縱然有錯,人已死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隨即接著借用妖力弄了一個坑,將許煦壘埋了起來。

「你生氣了?」璇低聲問道,他這樣做,她是不是覺得過分?

「沒有。」宮明玨拍拍手站起身來,「許煦壘作惡多端,在他手下傷害的人家哪個不是滿腹委屈?剛剛看到那些人沒有一個不叫好的,可見他做人有多失敗。不過……」頓了頓,接著說道,「已經懲罰過了,死就死得體面一些。誰不是父母的心頭肉。」所以,她不會讓許煦壘面對清醒過來後的羞辱,她為許煦壘選擇了死亡。

宮明玨輕歎一聲,自嘲的笑著:「我是不是有點貓哭耗子?」身邊光芒一閃腳下一個踉蹌,被一雙鐵臂擁入其中,溫暖的熱度透過衣服服貼在身上,略感詫異的挑眉,璇?

「其實你還是無賴一點比較好。」擁有懷中的嬌軀,璇無奈的輕歎,她這樣的多愁善感揪痛了他的心。

習慣了她的張揚、她的無賴、她的無理取鬧,很少出現的憂傷就更加的讓他心痛。當日無限這淵內,他聽到了她與玉蔚兒的變談,也明白她對親情的傷,更知道她堅強面具下那有些敏感細膩的心。

「回去吧,休息休息,還要回狄亞。」璇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嗯。」宮明玨點頭,任由璇扶著她避開人群,回到雍佑學會。

璇端來一些午飯,看著宮明玨吃完,又在旁邊陪著她入睡。宮明玨與璇兩人之間是一派的溫馨,而隱藏空間內昭晨卻在不停哀嚎,用力的揉著自己的脖頸,心裡怒罵,該死的璇,出手這麼快。本來應該是他出去給宮明玨一個熱力的擁抱,誰知道竟然被璇給搶先了。不僅被搶先,還被璇打了一下,到了這個時候還是疼個不停。

等著,早晚他要找回來!宮明玨是他的女人!誰都別跟他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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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此時正被巨大的悲憤所籠罩,楚浩珅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保住了楚裕宗的性命。但是也僅僅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而已,可以吃飯、可以喝水,不能說話、一切全都要靠人來照顧。就連表達一個意思也只能用眨眼來回答,是或者不是。

用很簡單的一句話來總結就是——廢了!

楚裕宗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楚家的獨苗被人連根拔起!

「哥,楚家絕對不能讓人白白欺負!」楚浩源盯著形同死人的楚裕宗,他已經聽人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是學會的錯,如果沒有這些事情,裕宗也不會變成這樣!」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裕宗已經這樣了。」楚浩珅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幾十歲,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外面,眼中沒有焦距,散亂的目光不知在望著什麼,好似他的未來已經被人攪碎。

「什麼叫晚了。哥難道你不想為裕宗報仇了嗎?」楚浩源氣憤的一拳捶在桌上上個月,「裕宗是我楚家的獨苗,他們這是毀了我們楚家。」

「報仇?」楚浩珅呆愣愣的囁嚅著,「你以為我不想,我可以毀了雍佑學會,但是我怎麼去找高燁報仇?他可是高海桓的兒子~磁都別想碰一下。」沒有人比他更想殺人。他恨不得血洗了雍佑學會,將那些人的頭一個一個的砍下來,將他們的身體剁成肉醬!

即使如此,也是難消他心頭之恨~

「誰能給我裕宗一個公道?難不成我兒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被人傷成這樣?」楚浩珅老淚縱橫,裕宗是他唯一的希望。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林素突然開口,「裕宗之所以傷成這樣,我聽說是因為一個女孩,叫什麼宮明玨,似乎是個藥師。就是因為她用的怪藥才讓裕宗的魔晶力量大放,傷了裕宗。所以,罪魁禍首是她!」

「林素,你說的可是真的?」楚浩源驚訝的看著林素,一個藥師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派人從學會打聽來的消息,應該不假。」林素將話題推給楚浩珅,「哥,當時你在場,情況到底怎樣,你應該最清楚。到底是誰傷了我們裕宗,你倒是說出來,我們好去報報仇!」

「宮明玨,就是宮明玨!」到了這個時候,楚浩珅依舊記得明明已經佔了上風必勝無疑的楚裕宗,被宮明玨手裡的藥瓶一潑沾上藥水的魔晶突然湧出大量力量,直接衝擊到裕宗的體內,楚裕宗的實力根本就無法承載那大量的力量,直接經脈爆裂。

「其實要對付她也不難,聽說她根本就沒有什麼背景。只是狄亞那個小地方藥師盟中的一員。學會的學習交流已經結束,只要她自己上路,落單的時候,派個人去……那時要殺要剮不不都是聽哥的?」林素陰冷的笑著,她就不相信她還整不死一個小丫頭?

「對!」楚浩珅眼睛一亮,猛地坐直身子,「林素,好辦法。馬上去安排人,我要活剮了那丫頭,為我兒報仇!當然,雍佑學會我也不會放過,還有那罪魁禍首高燁!更是不能放過。」只是目前他還不能對付雍佑學會,因為沒有合適的理由。

「哥,你剛剛還說高燁的爹是高海桓,我們怎麼動得了高燁?」楚浩源無奈的搖頭,他這個哥哥是不是氣糊塗了?自己剛說過的話馬上就忘了?

「林素,找高燁報仇的事情可就都靠你了。」楚浩珅期盼的看向林素,他這口惡氣能不能出就看林素肯不肯幫忙了。

「哥的意思是……」林素不解的說道。

「林素,你不是在君主身邊有人嗎?」話說到這兒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楚浩珅閉了嘴,具體怎麼樣就要看林素肯不肯了。

楚浩源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的說道:「對、對!林素,這個忙你一定要幫。裕宗可是我們楚家的獨苗!」

林素用力的點頭:「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傷害了我們裕宗哪有不付出代價的道理!」

「林素,哥先謝謝你了。」楚浩珅起身激動的盯著林素,如今他找高燁報仇的希望就全在林素身上了。

「哥,放心,包在我身上。那邊我還需呀安排一下,目前,我們可以找那沒有勢力的宮明玨下手,先給裕宗出出氣也好。」林素看以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一步一步將他們往她希望的路上領,反正最後的目的就是一個,要宮明玨的命。

楚浩珅陰狠的瞇起眼眸:「這件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傷我裕宗的人,我全都不會放過!」

林素一笑,用笑容掩蓋了她得意的神態,溫柔賢惠的說道:「我去廚房看看,裕宗的藥怎麼樣了。」

扭著身子,心情愉快的往廚房走去,一路上覺得今天的天格外的藍,空氣極為清新,深呼吸一口,彷彿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就連平時惱人的蟲叫都是那麼的好聽。

「少爺的藥怎麼樣了?」林素和藹的笑著,她在楚家一向以溫柔賢惠待人和善著稱。下人也是格外的擁護這位夫人,一聽林素問話,趕忙應著:「夫人,藥馬上就煎好。」

「嗯。」林素滿意的點頭,「少爺病了,你們就多用心,楚家不會虧待你們,有功的我必定有賞!」

「謝謝夫人。」下人開心的答謝,但凡林素應下的賞賜都沒有落空的時候,她這麼一句話等於賞賜已經到手了。

叮囑完下人,林素的好主子的形象再次被塑造成功,轉身離開,竟在路上碰到了楚浩源,趕忙賢良的行禮:「夫君。」

「林素,為裕宗報仇的事情你有沒有把握?」楚浩源可沒有那麼樂觀,高家可不是說動就能動的。高海桓是器師而且還是聖器師!那是日暉大陸頂尖存在的器師,高海桓說句話,就連國君都要顧及,恐怕沒有大哥與林素想的那麼簡單。

林素歎息一聲,柔柔的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見到哥如此難過,我又怎麼能說出不行的話?總之,我盡力試試吧。」

「林素,太謝謝你了。楚家有你真是福氣!楚浩源拉住林素的手,揉捏著,「可恨就可恨在,高家傷了我們楚家唯一的孩子,不然也不會讓你如此為難。」

「夫君快別這麼說,你是公婆的老來子,公婆以及哥一直都很疼愛你,我身為你的妻子做這些也是應該的。不過,夫君你有一點說錯了……」林素抿了抿唇羞澀的笑著。

「錯了?什麼錯了?」楚浩源一頭霧水。

林素拉著楚浩源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低低的害羞的說道:「這裡也有楚家的孩子。」

「這……」楚浩源驚愕的瞪大雙眼,突然開心的叫了起來,「林素,你是說你有喜了?」

「嗯。」林素垂下頭,面色潮紅的咬著牙,含羞的笑著。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告訴爹娘!我楚浩源有後了!」楚浩源叫著就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父母,還沒轉身卻被林素拉住,不解的看著緊抓著他的小手,「林素,你這是……」

「還是先不要了,等等再說。」林素蹙眉搖頭,「裕宗剛剛出了事情,現在跟爹娘說我有喜,哥一定會觸景傷情。等把裕宗的仇報了之後再說也不遲。」

楚浩源一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對!對!還是你想的周到。」一把摟住林素,感慨著,「你真是我的好娘子!」

林素嗤嗤的笑著:「好了,夫君,我們是夫妻何必說這些客套話?你還是去打理一下店裡的生意,如今哥的心思全在裕宗身上,店裡的事情總不能無人管理。裕宗那兒你就放心,我會好好照料的。」

「好,好。」楚浩源連連點頭,「你自己也要小心,一會兒還是請個大夫為你看一下,我也好放心。」

「是,夫君。」林素溫柔的應著,楚浩源又叮囑她幾句才離開。她也得以回房休息。

「夫人,燕窩已經準備好了。」小丫鬟一見林素進門,連忙將東西端了上來,然後站在林素身後為她輕錘著肩膀。

「嗯。環兒,咱們的計劃一切順利。」林素舒服的享受著小丫鬟環兒的服侍,閉目養神的躺坐在陽光下,曬著暖洋洋的陽光盡情享受。

「少年真的已經成了廢人?」環兒正是當日與林素在亭中說話的那個丫鬟。

「他那點魄力怎麼可能吸收得了魔晶的所有力量?」林素閉著眼陰笑著,「本來以為他會自己貪心,多用魔晶的力量,誰知道宮明玨做了一件好事,讓魔晶所有力量完全釋放。」這下倒是省了她的事,楚裕宗是徹底的廢了,一勞永逸。

「夫人真是厲害,隨隨便便就讓少爺自己入了套。」環兒由衷的佩服著,她當日跟夫人演戲的時候生怕少爺不來找夫人要魔晶呢,沒想到那麼容易少爺就上鉤了。

「楚裕宗……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他怎麼會讓別人贏過他?」林素輕聲說道,就是因為太瞭解楚裕宗的脾氣秉性,這個局就是為他專門做的。況且,那場比試對她來說永遠沒有輸。就算上次楚裕宗安排人誤導宮明玨進入魔窟不成,宮明玨僥倖回來,楚裕宗的那場比試他必會害怕宮明玨揭穿他賄賂許煦壘的事情,必須要與宮明玨死戰。

早就從林珊那裡知道,宮明玨有只厲害的妖,真的戰到最後,楚裕宗想不大量動有魔晶的力量都不可能,比試的最後,無論哪方勝,其實真正的贏家都是她林素!宮明玨輸,她為林家報了仇。楚裕宗輸,她為她的孩子掃除了障礙。

穩賺不賠的事情,她不做等什麼?

只是,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宮明玨沒有動用她的妖,不過,也沒有什麼差別,宮明玨毀了楚裕宗,以為楚家會放過她嗎?稍稍鼓動一下楚浩珅,宮明玨的小命還不早晚被拿下?
借刀殺人,不用廢她一點力氣,林家的仇楚家就可以幫著報了,她又何樂而不為?

伸手輕輕的撫上小腹,滿足的笑著,孩子,娘已經為你把路掃平了,以後整個楚家就是你的了,再也沒有人會跟你爭!

如今楚裕宗整個人都廢了,楚浩珅更沒有心思花在別的事情上,外面的生意會一點點的過渡到楚浩源的手裡,到時候整個楚家將會被控制在她的手裡,任她為所欲為!

想到日後的陽光,林愫得意的笑了起來。嬌美的面容在陽光下扭曲,異常的醜陋不堪。

「對了,夫人,許煦壘自殺了。」環兒突然說道。

「自殺了?」林素倒是沒有太多的吃驚,「自殺也很正常,魄力被廢又讓人趕出學會,一無所有不死也是活受罪。」況且許煦壘死了,很多事情也就掩埋下去。很好,對她來說只有好處。

「夫人,許煦壘在城樓上光著身子又跳又叫的,最後還……」環兒也是聽別人說的,她實在無法想像怎麼會有人敢在大街上脫光衣服呢?

「哈?」林素好笑出聲,「許煦壘受刺激過度了吧?」行為失常也很正常。

「不是啊,夫人,最後許煦壘大喊著,說是楚裕宗讓他偷換地圖的。」這樣一來,不是將少爺做的事情都給抖出來了嗎?以後楚家可怎麼辦?

「什麼?許喣眾說出來了?」林素霍地睜開眼眸,盯著春兒。

「是。」

「那、現在老爺他們知道嗎?」

「下人們哪裡敢說,生怕老爺生氣。」環兒嘟著唇,他們做下人的可不敢亂在老爺面前嚼舌根,「夫人放心吧,家裡不會有人敢告訴老爺的。」

「不,要告訴。」林素陰笑著,眼珠一轉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啊?」環兒傻了,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要極力瞞著老爺嗎?難道夫人不怕老爺查清楚了到底是誰做的。

「環兒,馬上讓人把這件事情傳到老爺的耳朵裡,聽到沒有。」林素吩咐著,她想到了一招讓楚家必然要殺死宮明玨的好辦法。

「是,夫人。」雖然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是環兒還是去辦林素交待的事情,反正聽夫人的總歸沒錯。

環兒走了一會兒,林素估計了一下時間,起身去廚房端上一盅補品,去到楚裕宗的房內,推門而入,果然屋內的楚浩珅已經氣得發抖,大有馬上要出去找人拚命的架勢。

林素假裝一愣,急急的走了過去:「哥,怎麼了?難道是裕宗他……」順手將補品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關心的問道。

「林素,裕宗沒事。」一見林素關心的模樣,楚浩珅再有火也不能對著林素發,「許煦壘那個敗類被人趕出學會竟然發瘋的在城樓上喊什麼是咱們裕宗賄賂他!也不想想裕宗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該死的許煦壘!」

「天,他怎麼可以這樣?」林素驚愕的掩住自己的唇,「哥,趕快找到許煦壘,讓他一定要把這件事說清楚,不然裕宗以後可怎麼出去見人啊!」林素的話很有學問,特意的提到楚裕宗出去見人的問題,誰都知道楚裕宗傷得這麼重能坐起來已經算是奇跡了,可她偏偏說楚裕宗以後見人,看起來就像是極愛後輩的嬸子,一心盼著楚裕宗康復。

「死了,許煦壘喊完就跳護城河死了!」楚浩珅自然愛聽這種話,這個世上恐怕他是最盼著楚裕宗好起來的人,林素的話,深得他心。

「幸虧他死了,不然我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楚浩珅咬牙狠聲道,敗壞他兒子的名聲,該死!

「哥,不知道有句話該不該說。」林素有些驚疑的瞟著楚浩珅。

「林素,有什麼你就說,都是一家人,怎麼還吞吞吐吐的?」楚浩珅現在是一肚子氣,說話也不耐煩。

「其實我覺得許煦壘這樣做倒是幫了我們。」林素輕笑著,過去幫楚裕宗把被子掖好,無時不刻不在表現她這個好嬸嬸的形象。

「林素?」楚浩珅眉頭緊鎖,她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嗎?

「哥,你聽我說。」林素坐在一邊,慢慢的解釋著,「哥你想想,裕宗是在雍佑學會受傷的,學會難道一點責任都沒有?為什麼我們不能找學會討個說法?裕宗可是我們楚家的獨苗,楊僑平怎麼都不顧及一下我們楚家。好,就算楊僑平一視同仁,但是,裕宗也是他們的學員,憑什麼我們裕宗受了這麼重的傷,學會一點責任都沒有!」

「那能怎麼辦?」他不是沒有想過去找雍佑學會,但是,生死契約是裕宗自己要簽的,似乎挑不出學會什麼錯!

「許煦壘啊。」林素繼續引導著楚浩珅,「他這麼不負責任的在城樓大喊,他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就是陷害我們裕宗,我們就可以去雍佑學會要個說法。倘若他們沒有辦法證明許煦壘說的話,那麼我們裕宗受傷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楊僑平等人陷害的!」

「說的有道理。」反正許煦壘死了,死無對證,他們上門去鬧,雍佑學會也沒有辦法,反正他的兒子不能就這麼傷了,沒有人負責說什麼他都不幹!「不過,宮明玨他們當時在場,要是出來作證豈不是……」其他學員的嘴他可以堵上,宮明玨他們差點被裕宗害死,讓他們閉嘴不太可能。

「所以說,現在就不能去雍佑學會。」林素低聲說道,把責任往楚浩珅身上推,「哥剛剛不是也說要殺了宮明玨他們嗎?只要我們等到事情處理完,再去找雍佑學會,到時還怕有證人嗎?」

「對!」楚浩珅猛地站了起來,「我馬上派人去準備。」

「哥,我聽說宮明玨手裡有個很厲害的契約妖,恐怕事情會很棘手。」林素似乎很為難的看著楚浩珅,「可千萬不能失手,不然宮明玨有了警覺,以後再想為裕宗報仇可就難上加難了。」

「契約妖。」楚浩珅愣了愣,這確實有些棘手,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樣東西,「沒問題,他爹的手裡有塊兒傳家寶石,是降妖靈石。有了它還會怕殺不了宮明玨?」

「只要爹能拿出來就行。畢竟那可是傳家寶石,爹寶貝得緊。」林素在一旁煽風點火,恰能到好處的給楚浩珅設套。

「怎麼可能不借?裕宗是楚家的獨子,裕宗都這個樣子了,難道連仇都不讓報嗎?」楚浩珅氣呼呼的喊道,「林素,你好好照顧裕宗,我去找爹。」

「嗯,好的哥。」林素賢惠的應了下來,「哥,還是等宮明玨離開學會再動手,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這個我曉得。」楚浩珅大步離開,屋內只留下林素與昏昏沉沉熟睡的楚裕宗,慢慢的林素勾起了唇角,這下宮明玨還不死?

有妖就很了不起嗎?降妖靈石那可是妖獸的剋星!兩千年的妖又能怎樣?還不是死路一條?

哼!宮明玨,要怪就怪你沒長眼,惹誰不好,偏偏惹了我林家!

受死吧!

安靜的黑夜覆蓋了大地,一場無聲的較量在雍佑城悄然展開。楚浩珅、林素各懷鬼胎,為了各自的利益佈局設套,殊不知,設局之人正在他人的局人,只是當局者迷,永遠無法看清自己所處的情況。

靜悄悄的夜晚悄然過去,旭日東昇,帶來了光明,只是為燦爛的黎明能否驅散人心底的陰暗,就不得而知。雍佑學會內,宮明玨此時也收拾好了行李,與大家告別,跟徐皓分手之後獨自駕著馬車離開。出了城門,駕車的人立刻換手,宮明玨爬進車內,懶洋洋的躺著吃著點心,昭晨則苦哈哈的被踹了出去,駕車。

「三個時辰輪換一班,總駕車我會累。」昭晨心不甘心情不願的將頭探入車廂,他倒不會真的累,只是,一想到可以在車廂內與宮明玨相處,他心裡就癢癢,這麼好一個培養感情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宮明玨還沒有開口,璇冷冷的挑眉:「你是妖,駕車會累?」語氣極其的平淡,但是眼神中的威助是毫不掩藏,大有昭晨敢廢話一句,他就出手的意思。

「昭晨怎麼了?」宮明玨不解的眨眼,昭晨臉上的表情最近怎麼這麼豐富?難不成練過四川變臉?

「不清楚。」璇隨便說了一句,就轉移了話題,昭晨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楚家不會輕易放過你,你想清楚要怎麼辦了嗎?」

「能怎麼辦?」宮明玨不甚至在意的聳聳肩,「只要別惹到我,我不會怎麼樣的。」

「別惹到你?」璇看了一眼宮明玨,心底輕笑,是別惹到她的朋友吧?在狄亞對付林家完全是因為他們惹了歐陽婷,在比試之中,發狠的對付楚裕宗更是因為他傷害了高燁與徐皓。反觀對於許煦壘,那個直接要傷害她的人,她最後倒給他留了一絲情面。倘若,許煦壘直接想傷害的是她身邊的人,恐怕,許煦壘的下場就不僅僅是這樣吧。

他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她腦中古靈精怪的主意,她要想折磨一個人,有得是方法。

「其實也不用擔心。」宮明玨不知道璇腦子裡在想什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楚浩珅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我和徐皓,畢竟學會的事情剛剛發生,他們要是立刻出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們楚家,就算要動手也要等學會的事情慢慢淡出人們的記憶。」

主人,有我們呢,怎麼也不會讓主人發生危險的。玉蔚兒在旁邊拉了拉宮明玨的袖子,表明他會一直在她的身邊。

「蔚兒最乖了。」宮明側首一把捧住玉蔚兒漂亮的臉蛋,唇湊了過去,輕佻的笑著,「來,讓姐姐香一個。」

「主人……」玉蔚兒嚇了一跳,哥還在旁邊啊。

啵,大大的啵聲響在馬車內,車廂外的昭晨一聽,趕忙一勒馬的韁繩,翻身一把粗暴的推開了車廂的門,「玉蔚兒你做什麼?」竟然趁他不在,偷襲宮明玨!厄……好吧,就算是宮明玨要偷襲玉蔚兒,那又怎麼樣,反正兩個人是有親密接觸了!他還沒有跟宮明玨親密接觸過,憑什麼玉蔚兒先來?就算要接觸也是他先!

「你……厄?」昭晨看清了車廂內的情況立馬傻眼,這是怎麼回事?

「想不到蔚兒的小臉這麼滑啊。」宮明玨閉著眼眸陶醉的輕啄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突然一個放大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嚇得她一呆,身體下意識的後傾,完全忘了自己坐在馬車內,重心一個不穩差點直接倒了下去。

「你想在楚浩珅來尋仇之前自殺?」璇及時的拉住宮明玨,就算是她摔倒不太痛,他也不願意看到她摔下去。

「誰讓你剛剛突然出現?」宮明玨嗔怪的瞪了璇一眼,等等,不對,璇怎麼會在她面前,不是蔚兒嗎?不解眨著眼,看著璇在坐背上蹭著自己的手背,一道天雷轟的一下炸焦了她,不會是她親錯地方了吧?

「蔚兒,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宮明玨頭僵硬的轉向玉蔚兒,希望他可以給她否定的答案。

「下次別動不動就親人,噁心!」說著璇終於不再擦他的手,回身坐回他自己的位置。

昭晨看了看,長出一口氣,還好,沒有親到,他放心了。退出車廂,舉起馬鞭剛要趕車,動作突然頓住,等等,這樣不就是說……宮明玨親了璇的手背?

該死,還是讓人搶先了。懊惱的一甩馬鞭,在空中打了一個空啪的一下抽在馬背上,馬匹受驚一聲長嘶躥了出去,帶起一路煙塵。

「嗚……蔚兒你怎麼可以躲呢?」宮明玨不滿的嘟唇,好糗哦。

「呵呵……」玉蔚兒乾笑著,他能說什麼,他也很不想躲啊。是哥突然把手伸過來,擋在他們中間,他能有什麼辦法?

「我親蔚兒你嫉妒啊?」宮明玨氣鼓鼓的吼著,不知道蔚兒漂漂亮亮的像個小美男娃娃嗎?超級可愛的!

討厭的璇。

「嫉妒?」璇不屑的冷哼著,「我是怕有人發花癡。」親什麼親,有什麼好親的!笨女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剛剛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自己可以把玉蔚兒拉開,或者是其他方法都可以不讓那件事情發生。自己為什麼要用手去擋?

難道是……自己真的在嫉妒玉蔚兒?

腦中這個想法一出現,璇自己先被那個念頭嚇傻了。不會是真的吧……

他、他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不過……璇摸了摸自己剛剛被宮明玨碰到的手背,彷彿還能感覺到那溫軟的觸感,抬頭看了看宮明玨嫣紅的櫻唇,想像著剛剛她的唇吻到他的手。

騰的一下一股熱浪捲上臉頰,熱辣辣的燃燒,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趕忙側過身子打開馬車的窗子,任憑外面的勁風呼嘯的打在他的臉上,希望借此可以驅散他的臉上的熱度。

氣呼呼閉上眼休息的宮明玨自然不知道璇的異樣反應,可是旁邊的玉蔚兒卻將璇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心慢慢下沉,看來哥已經知道他自己的心意了。只要時間一長,哥跟主人表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也挺好呢。玉蔚兒拋開了心底的鬱悶,努力的揚起唇角,哥很厲害也很照顧主人,何況主人也是在不知不覺中很在意哥,他們兩個真的很配。在一起,大家都會開心吧。

嗯,他也會開心,真的,他真的會開心……

車廂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莫名的氣氛在三人之間湧動,璇和玉蔚兒心中都似翻江倒海一般難以平靜,也只有宮明玨還能安然的假寐。

令人壓抑的沉默中馬車快速的行走著,無人的路上只聽到車輪碾壓著碎石骨碌碌的聲響。單調而重複,沉重的壓力好似碾在三個男人的心頭,莫名的有著煩躁。

三個、都是妖中的強者,千年修行經歷天劫都沒有讓他們如此煩躁,從來都沒有如此奇怪的情緒,而很無奈的是三人的情緒全都來自一個人,唯一一個在馬車內怡然自得的宮明玨。

她對周圍的一切情緒變化根本就沒有察覺,暗潮湧動的感覺,她一點都不知道,傻傻的跟個白癡一樣莫名其妙著他們三人偶爾的情緒外露。

這樣的女人讓他們怎麼辦?

駕車的昭晨無奈的仰頭長歎,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遲鈍的女人,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別的女人十六七都嫁為人婦了,就算沒有,春心也早就動盪,見到美男總要心跳臉紅,思個春什麼的吧?

她倒是好,見到美男也是調戲,不過是純調戲。完全就是拿調戲當遊戲絲毫不往男女這情那個方面想。

哀歎……除了哀歎,他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命苦啊,他怎麼會栽到宮明玨的手裡?

唉……

一路無話,夜深沉,一行人停下馬車在林中露宿,反正不是很急著回去,自然不像來時那樣日夜兼程。

吃過晚飯,四個人圍在方邊,宮明玨玩著手中的枯枝:「回去之後要好好的教訓一下林家。」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啊?林家可是越來越過分了。

「教訓還是剷除?」昭晨笑著說道,打架的事情他很感興趣,尤其是教訓欺負她的人,他就更感興趣了!

「不理林家他們還沒完了,一會兒一個陰謀一會兒一個陷阱,討厭!還是連根拔了省事。」宮明玨皺眉道,「省得到了最後林家又打藥師聯盟的麻煩。」

「好。」璇點頭,還是為了別人。這個無賴女,真是……

「我們好像有朋友來了。」昭晨突然將一塊兒木片扔入火中,含笑的起身,看向林中黑暗的地方。

「什麼?」宮明玨也跟著站起身來,楚家的人嗎?他們的行動是不是也太快了?




第六十四章 冰火

「蔚兒,回隱藏空間。」昭晨唰的一下擋在玉蔚兒的面前,弄得玉蔚兒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乖乖回去。

「楚家也挺了不起的,竟然用降妖靈石。」昭晨低聲說道。

璇沒有說話,只是別有深意的打量著昭晨,降妖靈石還沒有出現,只是憑感覺這麼遠的距離他就可以感覺出來,昭晨恐怕不僅僅是一個四千年的妖那麼簡單。他有他的秘密!

「你們對付得了嗎?都回去,一般人我可以應付。」宮明玨伸出雙手,分別拉住璇與昭晨的胳膊,別忘了他們兩人個可都是妖。

「放心,這麼初級的降妖靈石還傷不到我。」昭晨拍了拍宮明玨的手,她的關心讓他感動。「啊!」昭晨一聲痛呼,手吃痛的放開宮明玨的柔荑,甩了甩有些微紅的手,瞪著璇,「打我做什麼?」

「你的爪子幹什麼了?」別以為他沒有看見,昭晨的手一直揉著宮明玨的手,當他眼瞎不成?

昭晨撇了撇嘴,這個璇真是要命,這麼點小動作都被他看到了。唉……看來以後要更加謹慎才是!

「人呢?」宮明玨左右望了望,昭晨不是說有什麼降妖靈石嗎?這麼這麼半天還沒有見到。

「哦,三里地外。」昭晨漫不經心的回答。

宮明玨那叫一個無語,三里地外?她真想上去踹昭晨兩腳,看看他是什麼東西變的,三里地外的情況他也能知道。

「你是和狗雜交的嗎?耳朵這麼靈?」宮明玨極其認真的思考著,絲毫沒有覺得她的話有什麼不妥,「不過,狗的聽覺有這麼靈敏嗎?」

「笨蛋!我是豹!是豹!不是狗!」昭晨氣得在宮明玨耳邊大吼,跟他這麼長時間,她怎麼連他是什麼都沒有弄清?太過份了!

「聽到了聽到了!」宮明玨捂著耳朵躲到璇身後,她就是說說嘛,他吼什麼吼?小氣!

「喂,璇。」昭晨目光陰沉,盯著樹林裡的路,那是拿著降妖石人來的路。唇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妖艷而奪目。

「什麼?」璇一愣,從來沒有見過昭晨這樣嚴肅的模樣。

「不要出手,交給我。」他最恨的就是降妖石,很好,竟然有人敢合著那種東西來他面前,真是找死!

「好。」璇一拉宮明玨,「上車。」

宮明玨點點頭,踏上馬車的時候對著昭晨說道:「昭晨,你小心點,不行千萬別硬撐。」

「放心,不會的。」昭晨立刻擺了一個迷倒眾生的姿勢,他還沒有吃到她呢,怎麼會出事。姿勢一擺出來,心裡暗自得意,她該迷得頭暈目眩了吧?得意的目光望去,妖艷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她、她竟然把車門關上了!那他不是白擺姿勢了?

鬱悶!

美目一轉,陰森的盯著從黑暗中走近的兩個人,很好,他正好有一肚子火沒處發,真是來得太好了!

吳邦望了眼火堆旁沒有宮明玨的影子,下意識的瞅了瞅馬車,拉了一下旁邊的孫義:「沒有看到宮明玨,她是不是在馬車上?」

「很有可能。」孫義指了指馬車前的昭晨,「看,她的妖在給她守夜。」他們早就打聽好了,宮明玨是自己駕車離開的,根本就沒有僱傭車伕,那麼這個男人一定是她的契約妖。何況,這個男人根本也不會讓人將他與車伕搞混。

飄逸的長袍罩在修長挺拔的身上,長髮飛揚,絕美妖嬈的面容彷彿罌粟妖嬈的綻放,讓人的目光忍不住黏在他的臉上,再也錯不開眼,只一眼,就彷彿要挖空了他們的心,完全沉醉在他致命的美麗中。

美得耀眼、美得妖嬈同時也美得邪肆。長髮飄揚,唇角帶笑,只是笑得讓人心驚膽戰,有一種誤闖入地府的陰森。

兩人停住腳步,有些遲疑的不敢上前,緊張的嚥了嚥口水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過去,這個妖看起來不太好惹。

昭邦眉頭一皺,他還沒被別人這麼看不起過!一扯孫義:「怕什麼,有降妖石,難不成還民他這一隻小妖?」

「對!」孫義摸了摸懷裡的降妖石,他們有這個,怕什麼!

況且他們也實力不凡,難道還怕一個沒有魄力的小女孩嗎?就算是在雍佑,他們也經常是城主府上的座上客,要不是楚浩珅對他們禮遇有加,他們說什麼也不會投靠楚家。

就憑他們的能力,走到哪裡還是人人敬仰,人人巴結?

這次楚浩珅請他們親自出馬對付一個毫不魄力的丫頭,兩人可是心不甘情不願。就憑他們八星君尊士的實力,去對付一個丫頭,簡直是辱沒了他們的身份!

聽說那個叫宮明玨的丫頭有只契約妖,他們才勉強同意,至少有只妖也算值得他們動動手,不就是一兩招收拾了她嗎?很簡單。不過在聽到那只是人型妖的時候,兩人心裡就有些動搖,契約人型妖那絕對不同於獸型妖,人型妖的修為與獸型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好吧,幾百年的他們也可以對付……

楚浩珅一句兩千年經歷過天劫,成功的讓他們徹底石化。楚浩珅這個老傢伙,難道想讓他們送死不成?兩千年的妖還經歷過天劫,那簡直就是實力中的實力,他們只是君尊士要不要讓他們去送死?

他們承認,平日是有些囂張,但是他們有那個實力。這個實力是相對於人來說的,不是妖好不好?

就在他們差點轉身要跑的時候,楚浩珅拿出了降妖石。氣得他們兩個差點過去大罵,有這個寶貝早不拿出來,嚇得他們心驚膽戰的,好玩嗎?

兩人千年的妖確實很厲害,但是有了降妖石就不同了。降妖石那是妖獸的絕對剋星,兩千年又怎麼樣?經歷過天劫很了不起嗎?在降妖石下一切都是白費!除了乖乖受死之外,再也沒有第二條路。

握著降妖石兩人信心百倍,甚至還覺得兩個人一起出馬有些浪費。要不是楚浩珅一再的強調要萬無一失,兩個人保險,他們恐怕只會來一個人。這次清理礙事的人,簡直就是手到擒來,輕鬆至極!

兩人人大步踏出樹林,竟有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豪邁感覺,大步向著昭晨走去。「喂,馬車裡的是不是宮明玨?」吳邦伸手一指昭晨身後的馬車,高傲的揚起臉一副高位者問詢低位者的模樣。

「沒錯!」昭晨點頭,一直盯著孫義,正確的說是盯著他懷裡的那個降妖石,離得近了,他更能清楚的感覺到降妖石上的力量,身為妖的本能已經開始抗拒,體內妖力激盪有萬針刺膚的疼痛。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已經被揉到骨髓之中,想忘都忘不了。多久了,他竟然又見到了降妖石,真是很懷念這種感覺,他想忘都忘不了的感覺。

「叫你主子立刻下來受死,省得我們兄弟動手。」吳邦頤指氣使的命令著昭晨,好像他才是昭晨的主子。

昭晨笑了,彷彿是冰雪初融,笑得冷冽至極:「你剛剛說什麼?」楚家怎麼會派來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殺手!

妖力凝結,眼中殺氣浮現,本來還想與他們玩一玩,但是誰讓他們拿什麼不好,非要帶著降妖石前來。世上他最恨的東西,正是這降妖石。

感受到空氣中妖力激盪,孫義想都沒敢多想,立刻快速的取出降妖石,紅色的寶石在孫義手中發出純粹的光芒,紅艷艷的刺人雙目。昭晨一見那熟悉的降妖石,唇邊笑意更甚,果然,還是記憶中那熟悉的樣子。

好久不見了,降妖石。

孫義魂力全發手腕上的護腕陡然燦亮,八顆星星環繞著君尊二字,催動了降妖石上面的力量。一道紅光,沖天而出。腥紅如血,激射而至,瞬間就將昭晨罩在其中,紅色燦亮的光芒形成圓球困住昭晨。

「璇,這樣沒事嗎?」宮明玨在車廂內開了一條小縫向外望著,「降妖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會對你們怎麼樣?」

「降妖石,是控制妖的力量。力量被釋放出來,對妖來說是種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說不出來,完全要看使用者的心意。要是想讓妖死,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慢慢被煉化,將妖力他為魂力;也可以讓妖疼痛而死,或者全身爆裂。總之但凡被降妖石控制住,那麼那個妖的一切全都掌握在使用者的手裡,一切全都會按照他的意願發展。」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璇說的話最多的一次。

可以說降妖石是妖的絕對噩夢,沒有哪只妖希望碰到它。

當然,世上的降妖石少之又少,看來楚家這次是花了血本,一定要置宮明玨於死地。

「昭晨怎麼辦?他現在不是被降妖石控制了嗎?璇,你能救他嗎?」宮膽玨急急的說道,剛說完,突然又覺得不對,「不行、不行!降妖石這麼可怕,你別出去,我去救昭晨。」

「外面的可是八星君尊士,你出去了也只能是送死!」璇冷睇著宮明玨,「還是你有把握能打贏?」她一個半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對付八星君尊士,她想找死嗎?

「別忘了,我可是藥師。就算打不贏,我也能拖,你帶著昭晨和蔚兒先走。不就是兩個嘍囉嘛,交給我!」宮明玨說著就要起身推門出去。

「等一下,昭晨未必輸。」璇現在還不確定昭晨的實力具體到什麼地步,他總是感覺昭晨絕對不像一個簡單的有四千年修行的妖。

「主人,你在擔心我嗎?」昭晨的聲音突然在宮明玨的腦海中響起,聲音還是那樣的輕佻,只是輕佻中帶著一點不同於住日的情緒。

「笨蛋,別廢話!」宮明玨在腦海中罵道,「一會兒我會用藥牽制住他們,你就趁機跟著璇跑,以你和璇加上蔚兒一定沒有問題,絕對可以跑走。」

「喂,女人……你就沒有想過你怎麼辦?他們可是來殺你的。」昭晨聲音極其輕柔,沒有的沒了平時的誘惑。

「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殺死的,你……」

「去死吧!」孫義大吼一聲,魂力全部注入降妖石,紅色圓球快速旋轉起來,好似燃耗的烈火,範圍越縮越小,昭晨也隨著慢慢蹲下身子。

宮明玨在昭晨的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見到他似乎極其痛苦的俯下身子,往目挺拔的身軀竟然在微微顫抖著,該死,他一定很難過,手再也沒有猶豫快速的探入懷中,幾包藥粉全都抓了出來:「璇,帶他走!」

「好」。璇應著,就算昭晨再厲害,他也對付不了降妖石這個剋星,而他的力量還沒有恢復自然也沒有辦法與之抗衡。唯今之計只有將昭晨帶走,然後回來幫宮明玨,她手裡有藥,應該可以撐上一會兒,只要一會兒,他一定會趕回來。倘若不救昭晨,宮明玨永遠都不會安心!

「不用了!」突然馬車外一聲大吼,彭的一聲驚天巨響,巨大的衝擊力震碎了周圍的一切,除了馬車,周圍的樹木、燃燒的火堆以及孫義吳邦,全都被打飛。咚咚的聲響,是巨大的山石被震裂,高大粗壯的樹木攔腰折斷。如此強悍的力量之下,孫義吳邦自然討不得半分好處,被重重的摔到地上,噗噗連著噴了幾口鮮血。

強大的力量散去,樹林內彷彿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土地裂翻、巨石碎裂、樹木折斷,一片的狼藉。除了一輛最普通的馬車安然停在那裡,而更為扎眼的卻是那妖艷迎風而立的絕美男子,寒霜罩面陰鷙的盯著摔倒在地的孫義吳邦,咬牙一字一頓的呵斥:「有降妖石者,殺無赦!」

「你……」孫義顫抖著右手舉起降妖石,紅色的靈石才剛剛舉到一半。啪的一聲從頂端裂開一條小縫。緊接著脆裂連響,在他手中化為一堆粉末,被夜風一吹,立刻消散在風中,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一雙大腳出現在孫義的眼前,孫義驚恐的抬頭望去,對上了背對著月光的昭晨,妖嬈的容顏掩藏在黑暗之中,點點月光如輕紗一般披在他的發上,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也無須看清,因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如巨石般砸下,令他無法呼吸。身體在極度後恐懼中,艱難的向後退著。手腳不聽使喚,就用身體的力量一點點的往後挪,姿勢極其的難看,好像是被打碎了全身骨頭一般,顫巍我的向後蠕動。蒼白的唇顫抖著,裡面含糊著發出嗚咽的聲音:「別、別……過來……別……」

每一個字發出都有殷紅的血水順著唇角流淌而下,淋淋的滴落在地,沿著他後退的路線,形成了一道鮮紅的絲線。

「八星君尊士,好厲害的魂力等級!」昭晨譏笑著聲音冰冷如初融的冰河中緩緩流動的冰凌,刺人肌膚寒了身心,「要是沒有降妖石也許你們還能撐上一會兒。真是搞不懂,為什麼非要用降妖石呢?愚蠢的人類,你們以為所有的妖都會怕降妖石嗎?」

「妖孽,你禍亂人間日間為虎作倀,死有餘辜……咳咳……」一旁被昭晨忽略的吳幫大吼著,一鼓作氣氣憤的吼完,受傷的五臟六腑立刻提出抗議,劇烈的疼痛推擠出大量的鮮血,湧到他的咽喉,嗆得他咳嗽連連。

「哦?禍亂人間?為虎作倀?」昭晨挑眉冷笑著,側首看向痛苦吐血的吳邦,「好大的罪過。」說完,哈哈仰頭大笑,聲音激盪似是傾盡全力發匯心中的鬱悶,突然目光一凝,笑聲頓住,「我就是妖孽,你又奈我何?」

目光一轉,冷哼著:「兩個無用的人類,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降妖石是嗎?那好,我就讓你體會一下降妖石中的感覺。」聲音突然一低,好似低風徘徊,悠悠蕩蕩如冰刀劃過,「很享受的……」

火、燃燒的烈火,幽藍陰森的烈火陡然之間將吳邦整個包圍其中,頭髮、眉毛、衣服、接著是皮膚,每一寸都在燃燒,熊熊的燃燒。最熾烈的火焰卻偏偏夾雜著透骨的寒,極致的熱與冰點的寒兩種極端的感受交織在一起,啃食著他的神經。慘叫如鬼,在寂靜的夜晚響起,似一根鋼針猛地被拋入半空,尖銳得刺耳,讓人聽到不由自主的發顫,全身的汗毛集體立正,陰森恐怖,不忍再聽。

熾烈的火焰在燃燒,被冰冷火焰裹住的吳邦滿地打滾,苦苦掙扎,可是,無論他怎麼掙扎也逃不過熊熊幽藍冷火。只是很奇怪,吳邦無論怎麼滾動,他碰到的小草枯枝竟沒有一點燃燒的痕跡,那火焰只糾纏在他的身上,不往別處蔓延。

「地獄火。」車廂內的璇輕聲的自言自語,上次在無限之淵他妖力大發超過身體極限,對於熾炎鞭上的火焰,他隱隱感覺像是地獄之火卻沒敢確定,如今再次見到,他肯定了,昭晨使用的絕對是地獄之火。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用地獄火?那根本就不該是一個妖可以控制的力量。妖、遠離神界更遠離地獄。妖只在人類的一隅生存,昭晨為什麼會有使用地獄火的能力?難道說,他來自地府?

不對。在昭晨的身上他感受不到地獄的森冷氣息,昭晨只有妖氣,純粹的妖氣。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同。好像是糅雜了什麼不同的東西,不同於純粹妖力的氣息。

昭晨,倒真是一個迷樣的妖。

回過神來的璇定定的注視著車廂外的一切,眼神不經意的一瞟,瞄到宮明玨嚴肅的側臉,不禁莞爾:「他輸不了。」外面的情況太明顯了,昭晨是穩贏不輸。

那兩個人類根本就不是昭晨的對手。

「璇,為什麼昭晨不怕降妖石?」宮明玨突然出聲,問得璇一愣,「妖不是應該怕降妖石嗎?」她可以感覺的到,隱藏空間內的玉蔚兒在降妖石剛剛力量大發時的顫抖。那種發自玉蔚兒內心深處最本能的恐懼,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蔚兒已經有了兩千年,而且還經歷過天劫,這樣厲害的他都怕成那樣,就算昭晨有四千年又怎麼樣?妖還是妖,又不是說年頭多了,本質就改變了。

「璇,如果將妖比喻為火,降妖石是水的話,可以嗎?」宮明玨盯著車廂外的動靜,問著璇。

璇一笑,輕聲道:「很形象。」可不是嘛,無論妖力這把火多麼強,只要遇到降妖石這個水,一樣被澆滅。

「昭晨這個火卻不怕水。」宮明玨眼眸微瞇,「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兩種可能。」

「什麼?」

「他的火勝過水,或者是……」宮明玨眼神暗了暗一字一頓的說道,「火對水已經有了免疫。」她真的不希望是第二種答案,可是,昭晨提到降妖石的時候,表情是那樣的恐怖,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哀聲,瞬間淹沒了她,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昭裡靈魂深處的哭泣。雖然只有一瞬,一瞬間的情緒外露,但是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昭晨以前一定受過不少苦,如果降妖石真的如璇所說的那樣,昭晨又是經歷了怎樣的折磨之後才活下來的?

她無法想像,也不想想像。她只知道如今昭晨是她的契約妖,她的好朋友,以前的一切永遠封存,昭晨以後的日子她會好好照顧他。

「好玩嗎?自己的肌膚、皮肉一點一點的被燒焦、燒成灰燼很有意思吧?」車廂外,昭晨妖冶的聲音誘惑的響起,帶著低沉的性感彷彿要將人帶入無底的地獄深淵。

冰冷的眼眸映出幽藍的火焰,冷笑著,看著在地上一團幽藍冰火。火團中的人已經沒有半分力氣掙扎,就連哀嚎都無法發出,只是從嘴中低低的發出弱不可聞的低吟,間或身體抽搐一下,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昭晨手指一動,冰藍火焰陡然大盛,忽地一下吞噬掉吳邦,瞬間的消失熄滅,剛剛火焰出現的地方,空無一物,沒有焦黑、沒有灰燼、沒有屍骸……空空得讓人膽顫,吳邦消失了,無論任何一種形式都沒有留下,生命、屍體、骨灰全都沒有,一個八星君尊士,只殘留了一點點記憶在他熟悉人的腦海之中。

「那麼……我又該拿怎麼辦呢?持有降妖石的君尊士大人。」昭晨回身,邪肆的笑著,一身的戾氣,差點沒嚇暈了孫義,「你也想體驗一下地獄之火的獨特感受嗎?還是想與我配合一下。」

「配合!」想都沒想,孫義的話衝口而出,他眼睜睜的看著吳邦的慘死,他不是不知道吳邦的實力,平日兩人經常切磋,幾乎可以說是不相上下。吳邦半分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還有必要掙扎嗎?吳邦半分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還有必要掙扎嗎?他的小命完全都捏在這個強大的妖手裡。

「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我喜歡!」昭晨挑眉笑道,「來,問你幾個問題,好好回答。」

「嗯嗯。」孫義立刻點頭如搗蒜,別說問問題,就是讓了跪下給昭晨磕頭他都願意,只要昭晨不殺他。

「派你們來的是楚家嗎?」昭晨生氣歸生氣,不過該問的事情,他不會落下。畢竟這關係著他女人的性命。這次是降妖石,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對對,是楚浩珅。」孫義快速的回答著,急速的語速似乎已經忘了他有傷在身。全然不顧嘴角淌出的鮮血,他只想保住性命。

「為了給楚裕宗報仇?」昭晨有些無奈,為了給楚裕宗報仇,楚浩珅倒是挺花血本,降妖石都拿出來,不簡單啊楚家,挺有資本。

「對對。」孫義眼中光芒一閃,連連應著。

昭晨如此精明的人怎麼會漏孫義的情緒變化,手指一動,啊的一聲慘叫發自孫義口中,大腿被強大的妖力開了一個對穿的窟窿,相連的骨頭被碾得粉碎。昭晨力量控制得很好,傷勢夠重卻不致命,疼痛夠強卻讓孫義暈不過去,只能清醒的承受著那非人的疼痛。

「怎麼,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嗎?」昭晨脾氣很好的笑著,「我沒事,不方便說就不說了。」說著,舉起左手,指尖上有強悍的妖力凝聚,發出冰藍的光芒。

「不!不!沒有!沒有!我說!我說!」下得孫義立刻大聲疾呼,「不只是要為楚裕宗報仇!真的,聽我說!」

生怕昭晨不聽他的回答,雙手緊緊的抓著地上的泥土,硬要撐起身來,奈何重傷的身體早就沒有力氣,噗通一下重重的摔回地上,一臉的狼狽。

「別急,別急。」昭晨嘖嘖有聲的冷笑著,「慢慢說,我聽著。」

「謝、謝謝……」孫義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感激的苦笑,他從來就沒有如此窩囊過,任人侮辱,還為了少受一些罪拚命的巴結要殺他的人,悲哀!但是如今他的生死攥在他人手中,他能怎麼辦?

「楚浩珅是想對付雍佑學會。」大量失血的孫義聲音極其微弱,拼盡全力的努力將每個字說清楚。

「對付雍佑學會跟殺她有什麼關係?」昭晨蹙眉道,兩者之間有關聯嗎?

孫義大口的喘著氣,好維持自己能清楚的回答昭晨的問題:「許煦壘在城樓上誣陷楚裕宗,所以楚浩珅想去雍佑學會討個說法。怕宮明玨出來攪局,所以……」

「嗯,原來如此。昭晨在心底冷叱著,誣陷?真虧楚浩珅說得出口,到底有沒有誣陷楚裕宗心裡最清楚,「楚家派了幾波人來對付她?」他可得問清楚,不然總有麻煩。

「就、就我們。」孫義差點沒哭出來,敢情這位大哥覺得降妖石很普通是吧?隨便一抓一大把?還幾波人?沒看他們來了兩個人才拿著一塊降妖石。

「好了,你配合的很好。」昭晨輕聲笑著,向後退了兩步。

一聽到昭晨的話,孫義眼睛一亮,昭晨的意思是不是要放了他?驚喜的笑容還沒有出現,突然凝結在臉上,僵硬、全身都在僵硬。不是因為傷勢嚴重,不是因為用力過度,而是一股寒冷瞬間罩住了他。

冷到麻木的寒,瞬間吞噬到他的脖頸,連一句為什麼都還沒有發出,就再也張不開口。因為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冰雕,活人冰雕!

「你現在還能聽得見,所以我要說給你聽。我可沒有失言,我說的是配合,但是我沒有承諾配合之後就放了你。」昭晨笑得妖嬈,只是那絕世的笑容並未抵達眼底,美麗的眼眸冰寒如冬。

「好了,你很幸運不是嘛。至少你現在還活著,有思想除了沒有感覺之外,你確實是活著。不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吃掉也不是一件太愉快的事情吧。」昭晨手指未動,突然,孫義的旁邊出現了一隻大熊,熊一見腳邊凍成冰雕似的孫義立刻發出一聲代表歡快的叫聲。

「好好享受美餐吧。」昭晨說完,妖力湧動,大熊與冰雕孫義全都消失。

盯著空蕩蕩的樹林,昭晨眼眸微瞇,輕輕的歎息一聲:「誰讓你們用什麼不好,非要用降妖石。」他對降妖石的恨意,那是永遠無法磨滅的。

深呼吸,壓下氾濫的前塵往事,眼睛緩緩閉上,靜靜的佇立了三四秒鐘,唇邊霍地泛起妖嬈笑容,眼眸睜開,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冷戾,恢復了他平日妖嬈惑世的模樣。轉身,長髮飄揚,擬是甩去那不愉快的記憶,大踏步的往馬車走去,他有很多問題要跟那個女人好好探計探討!

氣憤的拍開車門,忽地一下鑽了進去,大手一撈宮明玨,怒氣沖沖的低吼著:「你想找死是不是?想死就直說我成全你!」

「你瘋了?」宮明玨被吼得莫名其妙,她剛剛想問問他有沒有怎麼樣呢,他怎麼一上來就對著她發火,她惹他了嗎?

「昭晨,放開她!」璇在一旁看不下去,他可不允許有人欺負她。

啪的一下,昭晨果然聽話的放手,宮明玨長出一口氣,看來昭晨還不是打架打的失去了理智,下一秒一聲暴呵響在耳邊,立刻把她嚇傻了。

「你是吃屎的!他要出手你就讓她動手是吧?她那個笨蛋犯傻,你這個變態也不正常了?你想她死是不是?」昭晨緊緊的揪著璇的衣領,大罵著,雙眼赤紅,怒氣衝天。根本就忘了璇比他的等級高上許多,惹火了璇,他沒有好果子吃。

一想到剛剛宮明玨要不自量力的出手對付那兩個人的事,他就壓不住自己心裡的火氣。什麼璇、什麼級別?給他統統見鬼去!

「你瘋了?」璇盯著昭晨佈滿血絲的雙眸,微蹙著眉頭,還沒有敢這樣揪著他的衣領,昭晨好大的膽子。

「不要再有下一次,不然我拚死也會殺了你!」昭晨用力的一甩手,放開了璇,他絕對不允許把她置於危險之中,絕對不允許!

「那個……」宮明玨撓了撓頭,嚥了嚥口水,「昭果,你沒事嗎?」他的樣子好可怕,跟瘋了似的。難道是妖性大發?

「沒事!」昭晨氣呼呼的瞪了宮明玨一眼,犀利的眼神嚇得她快速的往後挪了挪,直到退無可退,才微皺著眉頭,「昭晨,你得狂犬病了?」

「狂犬病?什麼東西?」昭晨一愣,怒氣也因為這一分神而減弱許多。

「就是狗發瘋……啊……」話還沒有說完,肩膀立刻被昭晨按住,放大的俊臉危險的靠近她,呼吸重重的噴在她的臉上帶著危險的氣息,冰冷的聲音一定一頓的響在她耳邊,「再說一次,我是豹,不是狗!」最後那句幾乎是用吼,差點沒震聾了宮明玨的耳朵。

「知道了,知道了。」宮明玨趕忙推開他,他要是沒有得瘋病才怪呢!

看著宮明玨揉著自己的耳朵,盯著她,彷彿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幕,她在車內,不顧自己的性命與安然,執意要讓璇帶他走的情景。昭晨長出一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這個傻女人,不是一向都無賴成性嗎?怎麼會不顧自己的利益要拼上性命救他呢?

笨女人!

天知道,他在降妖石的力量圈內聽到她的話是多少的震撼,心一分神,差點就被降妖石控制。但是,他真的很感動,從來沒有人會這樣顧及他、關心他。沒有利益關係、沒有服從命令,只是發自內心純粹的關心他。

主僕契約完全是為了主人存在的,妖不可以背叛主人,但是主人無視妖的生死卻是天經地義。她完全可以自己逃走,帶著璇,就算她走了,他被殺死,與她根本沒有關係,她不會損失什麼。

更何況還有璇在身邊保護她,她完全可以活得很好,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為什麼剛剛要救我?你不知道你打不贏他們嗎?」昭晨慢慢的問著,似乎漫不經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對於宮明玨的答案十分的期待,期待中又帶著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麼期待什麼,只是很想聽到她的答案而已。

「你想死啊?降妖石不是你們妖的剋星嗎?當然只有我出手最好了。」宮明玨看了眧晨一眼說得理所當然。

「笨蛋,你對上八星君尊士,你找死可以換種方式!」昭晨一聽,剛剛有些消散的怒火再次被點燃,氣得大吼。她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是不是?

「拜託,好歹我也是個藥師,撐一下不會死的。再說了,我相信你們會想辦法救我的。對不?」宮明玨俏皮的眨了眨眼,毫無保留的信賴。

「笨蛋。」昭晨垂下眼眸,低聲罵道。可是,這聲罵中帶著一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這個笨蛋女人,真是欠修理。以後一定找機會修理修理她,嗯……以後再說吧。

「昭晨你很不對勁誒?怎麼了?」宮明玨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昭晨想找傾訴對象的話,他們都可以靜靜的聽他發洩,畢竟有苦憋在心裡很難受的。

昭晨笑了,挑了挑眉:「你說,你剛才不想走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讓你不忍丟下?」

「厄……」宮明玨捂著胸口做嘔吐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拜託,你別噁心我好不好。你這麼自戀還是你賣了比較好,要是塊賣了咱們還能有不少錢吧?昭晨你打算到哪家去做營生?」

昭晨立刻黑下一張臉,死死的盯著宮明玨:「信不信我殺了你!」他看起來像賣的嗎?

「切,我有璇,我會怕你?」宮明玨手一伸,挽住璇的胳膊,尋求保護。

「別以為你有靠山我就不敢揍你!」昭晨手舉了舉,又落了下去,他還真不敢揍璇,他打不過啊。

「哈哈……」宮明玨看著昭晨吃道癟的模樣,開心的大笑著。既然昭晨不想談,那麼就不談了。傷心事,不是每個人都想觸及的,等到昭晨需要的時候,他們再做最好的聽眾吧。

「無賴女人。」昭晨笑罵著。

宮明玨聳聳肩大有你奈我何的意思。

「對了,楚浩珅要對雍佑學會出手,殺你只是一個順便的借口,不想你回去破壞他們的事情。」昭晨收起玩笑心態,說著剛才的事情。

「難道是我在城樓上讓許煦壘說的話起作用了?」宮明玨摸著自己的下八,陷入自己的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兩個男人的表情已經開始不對。

「起什麼作用?」璇冷聲問道。

「許煦壘在城樓上大喊,無論有沒有證據,楚家的會被人猜忌,無論怎樣,城主也要調查此事,好給雍佑百姓一個交待,就算城主顧及與楚家的交情又怎麼樣,全雍佑都知道了,他敢不調查?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宮明玨低頭說道,「那樣他們就不敢直接找學會麻煩,學會也不會有事。不過,他們也挺聰明,知道來殺我,只要我死了,就等於死無對證,最後不了了之。」

「你打一開始就想用自己做餌?」昭晨聲音已經開始有些不對。

「當然,這麼一鬧楚家必然元氣大傷。徐皓在學會不會有事,高燁有他老爹也不會有事……」

「你現在就會有事!」突然兩個男子和聲吼斷她的話,嚇得宮明玨抬頭,這才發現車廂內的氣壓已經不對,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你們怎麼?」怎麼都怒氣沖沖的,吃槍藥了嗎?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3 04:08 PM

第六十五章 相處

「喂、喂、喂……你們幹什麼?」宮明玨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兩個人怎麼瞪著她跟要殺了她似的。彭的一下拿過旁邊的包袱,擋在身前,揮舞著,「我告訴你們,我不怕你們,我、我、我……警告你們別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對著那毫無殺傷力的小小的包袱,璇冷哼一聲,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別說一個包袱,就是大刀長劍又能奈他何?

「女人,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們嗎?」昭晨好笑的搖頭,只用兩根手指就將宮明玨的武器、包袱給拎走。

「我……」宮明玨護身包袱被奪走,緊張的握著手,突然奮力一拍座椅,氣沖沖的大吼,「幹什麼你們!到底誰是主人?反了啊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別以為我平時脾氣好,就可以隨便被你們欺負!我溫柔也是有限度的!把我惹急了,你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又是兩人同時說話,而且最可恨的是兩人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困在馬車一角,無法動彈,「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又沒得罪你們!」硬的不行來軟的總可以吧,她好漢不吃眼前虧。

嗚……宮明玨心裡那叫一個委屈,話說的好好的,這兩個人抽什麼風?

「女人,挺聰明的要自己當誘餌。這個腦子轉的挺快啊!」昭晨咬牙切齒的說道,每個字都是從牙縫中生擠出來的,他真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她。

「也是順便,你們……」宮明玨那叫一個無奈,他們都打雞血了啊?這麼反常。

「順便?」璇挑眉,盯著宮明玨無辜的臉,他終於知道生氣是什麼感覺,原來這麼「奇妙」啊!

「當然是順、順便啦……」宮明玨在四道「激光」掃射之下,吞吞吐吐的說道,「反正,不這樣楚浩珅也不會放過我,那可、可不就順、順便……唄……」聲音在殺氣越來越盛的目光逼視下,越來越小最後硬是住了嘴。她有一瞬間甚至懷疑,她要是再說下去,很有可能會被分屍。

嗚……原來有太強悍的妖也不好……哪有主人被契約妖欺負的?她、她這個主人恐怕是日暉大陸最窩囊的一個主人了吧?

「真是順便哈?」昭晨冷哼著,妖嬈一笑無限風情足可以禍亂塵世,伸出二指輕輕的一捋宮明玨散到肩上的髮絲,看似極盡溫柔卻第一下都夾雜著寒意。靠在宮明玨的耳邊,一字一字極其清晰的說道,「我要是順便殺了你,就不用你那麼麻煩了。」

宮明玨眨了眨眼,威脅?她被自己的妖威脅誒?天啊,這是什麼世道?

「啊!」昭晨突然痛呼一聲,立刻直起身來,遠離宮明玨。趁宮明玨不注意瞪了璇一下,他不就是靠她近一點嗎,這就打他?太陰了。

「我就問你一句。」璇一把推開昭晨,真是礙眼又礙事,推得昭晨一個踉蹌,苦笑的躲開,比他厲害就了不起啊?他不跟璇一般見識,躲就躲。

「什麼?」宮明玨不解的眨眼,現在她的思維怎麼有點跟不上他們兩人。

「如果你真的要是因為這件事死了,怎麼辦?」璇的語氣極其的平靜,就跟談論天氣一般,沒有太大的起伏,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

「那個……璇,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因為這件事,而是這件事是避無可避的。」宮明玨聳了聳肩,無論她是不是誘餌,楚浩珅都不會放過她。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順便保護一下雍佑學會好了,有什麼問題?

璇的眼眸霍地一瞇,凌厲的妖力猛地迸發而出,馬車的車廂咯吱咯吱直響,晃悠悠的眼看就要隨不住妖力的壓迫,坍塌也就是瞬間的事。

昭晨往旁邊挪了挪,這個璇生起氣來也是夠恐怖的。

「你、你想幹什麼?」宮明玨再怎麼遲鈍,現在也知道事情不太對勁,強勢的妖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心跳加速,有一種缺氧的窒息。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伸手往隱藏空間一掏,一把將變回原型的玉蔚兒抱了出來:「我告訴你哦,我還有妖的。」說著就將玉蔚兒舉到眼前,妄想用來保護她。

璇冷笑一聲,極其的不屑,伸手抓過玉蔚兒的耳朵立刻將他扲了過來,斜睇著宮明玨:「你想用他保護你?宮明玨,你嚇糊塗了吧?」

「哥,你們做什麼?」降妖石對玉蔚兒的影響消除,他也終於能恢復人型,光芒一閃,掙脫璇的桎梏,雙臂大張跟個保護小雞的母雞似的擋在宮明玨面前,皺眉問道,「幹什麼嚇主人?」

璇陰鷙的眼神盯著玉蔚兒:「你想幹什麼?」

「這正是我想頭號的,你們要幹什麼?」玉蔚兒在璇與昭晨冷冰的目光下毫不退縮,「主人這麼做有什麼錯?」

「小兔子,你很勇敢嘛,敢擋在璇的面前。看來你對她情意非凡啊。」昭晨在腦中無聲的與玉蔚兒交流。

「玉蔚兒,這件事你最好別管。」璇也同樣無聲的說道,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可不想看著這個蠢女人每次都不顧自己的性命去幫別人。

「你們真是過分!主人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為了朋友奮不顧身!難道你們不是因為主人這樣的性情而感動,要保護在她身邊嗎?」玉蔚兒與他們據理力爭,「要是主人是個不顧朋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們還會與她簽訂契約,一次次為她拚命嗎?」

一句話說的璇與昭晨啞口無言,他們確實是因為喜歡上了她的性格、她的善良,但是,正國為她的善良,他們就更不希望她遇到危險。

「真是的,不知道主人看起來很聰明但是有時候很遲鈍嗎?你們還嚇她,真是過分!」玉蔚兒氣呼呼的在腦中罵道,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就算他們關心主人、擔心主人,也不能這個樣子啊。

璇看了看玉蔚兒,陰鷙的目光又掃了掃宮明玨,見到那個無賴女人無辜的有解狀,心底無奈的歎息一聲,算了,他跟她生什麼氣,真是浪費時間。心中一想通,妖力一散,馬車車廂內的壓力頓時消失無形。

昭晨也是冷哼一聲,嘀咕一句:「這次就放過你。」

宮明玨不解的在三人臉上看來看去,有沒有人能跟她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麼狀況?她到現在還莫名其妙的。

發神經啊?難不成妖也有更年期?

「想什麼呢?」昭晨看著宮明玨不停變換的表情,問了一句。

「沒有。」宮明玨伸個懶腰,「其實我覺得我還是暫時別回狄亞藥師聯盟的好。」

璇想了想:「你怕給歐陽婷惹麻煩?」她的那點心思,他還能不瞭解嗎?又是為了別人。

「反正楚浩珅的目標是我,我要不出現在狄亞藥師聯盟,他們也不敢直接找上歐陽婷他們,不然不是擺明了他們做賊心虛嗎?」宮明玨分析了一下形勢,「我覺得還是先去別的地方轉一轉,避開與楚浩珅他們直接對上。」

「我怕什麼?就算現在去平了楚家,也不在話下。」昭晨不屑的笑著,「一個小小的楚家,他動手,還怕滅不了?」

「沒有那麼簡單。」宮明玨搖頭,不贊同昭晨的話,「楚家確實可以滅了,但是楚家身為器師,在雍佑必然有千絲萬縷的人際關係,誰知道他們和哪個厲害人物又能搭上。還是謹慎一點為好,我不想又惹了不知道的麻煩。」林家就是一個例子,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了楚家,才有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

她倒不是怕事,她就怕真的做出什麼過分的事,被人揪住不放,牽連到狄亞藥師聯盟,她可以一走了之,歐陽婷可以嗎?

所以,她行事要慎之又慎。只惹禍不會善後的缺德事她才不要做!

「那你想去哪裡?」昭晨問道,不回狄嚴藥師聯盟總要有個目標,難不成漫無目的的亂逛啊?

「不知道誒。」宮明玨極其坦誠的聳聳肩,她哪知道要去哪裡!日暉大陸她又不熟,知道去哪裡才怪呢!「其實去哪裡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修煉魂力。」每次遇到危險都是璇他們在拼,她除了藥就再也沒有其他保命的技能,也太慘了點嗎?不說天下無故,至少也不能拖他們的後腿吧。

「主人想修煉魂力?好啊!」玉蔚兒開心的說道,「日暉大陸就是強者為尊,有了魂力在日暉大陸生活會更容易一些。」他們是可以保護主人,但是沒有魂力會被人看不起的,雖然好像主人很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對啊,我一個弱女子,脾氣又溫柔,又不懂得欺負人,還為人靦腆,不修煉魂力怎麼行?所以我一定要修煉!」宮明玨手支著額頭似乎很為難的在哀歎。

車廂內的其他三人互望了一眼,她又出現妄想症了啊?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個……主人,你打算去哪裡修煉魂力。」還是玉蔚兒好心,自動忽略掉宮明玨剛剛的話,像那問題就不要探討了,沒有意義。反正探討之後的結果只會讓他們更鬱悶,還是忽略的好。

嗯,對,忽略!

「不知道啊,修煉魂力還需要特別的地方嗎?」宮明玨好奇寶寶似的瞅著三人,「要去哪裡修煉?哪裡?哪裡?」

昭晨皺了皺眉:「修煉魂力的最好辦法就是對決,把你扔入危機之中,激發你魂力的潛能,一定能很快的提升。」說完,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當然,前提是死不了就會提升。」

昭晨話一說完,一個靠墊啪的一下就扔在他臉上,「幹什麼?」昭晨怪叫著,「哀怨」的盯著宮明玨,他又沒有說錯,無限之淵經常有人來修煉,他見得多了,不死的那些人魂力提升確實很快!

「閉嘴,我沒問你意見。」宮明玨咬牙罵著,他就沒有幾句好話,就這麼盼著她死啊?

「修煉,你說的太早了。」璇倒是比誰都理智,斜睇著宮明玨問了一句讓她極為懊惱的事情,「你現在魂力覺醒了嗎?」

「厄……」宮明玨立刻成呆滯狀態,半晌,才摸著鼻子訕訕的說道,「魂力沒有覺醒就不能修煉嗎?」

「廢話!」璇閉嘴,再也不跟她多說一句,魂力連覺醒都沒有覺醒,她修煉什麼?空氣嗎?

「真的不能修煉?」宮明玨不死心的再問一句。

璇和昭晨直接將臉扭到一邊,理都不理她。能不能不要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主人,就跟你做飯似的,你連米都沒有,煮什麼啊?」玉蔚兒無奈的說道,也就他還有那個耐心搭理宮明玨。

「嗯……那我們第一步,先來個魂力覺醒好不好?」宮明玨立刻從善如流,反正她也不太懂這些,身邊有三個強大的妖,有什麼不懂的找他們不就好了。她想修煉魂力,他們一定會幫忙的。

「就是,先想辦法讓你魂力覺醒。」昭晨點頭,這才是首要目標,連魄力都沒有,何來修煉一說。

「覺醒要怎麼覺醒?」宮明玨歪著頭看著他們,「是需要什麼儀式還是外力輔助?」總是說什麼魂力覺醒魂力覺醒的,到頭來也沒有人告訴她具體要怎麼覺醒。

「這個好像沒有什麼訣竅吧。」昭晨看了眼璇和玉蔚兒,「據我所知是要靠你自身迫切需要魂力的願望,激發你體內沉睡的魂力,覺醒之後就可以修煉了。是這樣嗎?」

他知道的魂力覺醒就是這樣,而且一般的人類,在十二歲的時候魂力就都會覺醒,最遲的到了十三歲也都覺醒了。覺醒是覺醒了,但是很多人修煉不了,怎麼也無法晉級,一輩子也只能是庸庸碌碌的當個普通人。

像宮明玨這樣,到了十六歲還沒有覺醒的人真是絕無僅有,哪怕她無法晉級也不該連覺醒都不覺醒啊。

「沒錯,魂力是自身對魂力的迫切需要,魂力才會覺醒。」璇占頭,他知道的也是這種方法。日暉大陸一向是強者為尊,每個孩子從懂事開始就被教導要當強者,到了年紀,自然而然的魂力就會覺醒,她為什麼不覺醒呢?

「我娘從來就沒有告訴我,強者為尊這麼一條生存法則。」宮明玨調出以前的記憶,似乎從來就沒有人教導她要對魄力有追求,要修煉。記憶中,她一直是與娘的宮家的小院安靜的生活,不與人來往,幾乎可以說是遠離人群。她的世界只有她與娘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第三者出現過。也更談不上有人在她耳邊說什麼魄力的了,她沒有意思自然不會覺醒。

宮明玨點頭:「嗯,我現在十分想得到魂力,是不是馬上就能覺醒?」

「這就不好說。」昭晨打量了一下宮明玨,「你想要魂力想了多久?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想了有幾天了,沒有什麼感覺啊。」她確實是很想得到魂力,但是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半點要覺醒的意思都沒有。

「那你還是想的不夠。」昭晨總結道,「你也別太著急,既然你想得到魂力,早晚有一天會覺醒的。」

宮明玨撇了撇嘴:「也只有如此了。你們想一想咱們明天要去哪兒,我先睡了啊。」

「為什麼是我們想?」昭晨不解的問著,「我才是主人好不好?」

「你們見識比我多。」現在知道她是主人了,剛才嚇她的時候幹什麼去了?再說了,都是好幾千年的變態妖,不讓他們想難道讓她這個才穿越過來的人想?這個日暉大陸又沒有旅遊公司,讓她找要去的地方,那不是強人所難嘛。

翻身,抱著被子躺下就睡,不再理那三個人,去哪還是讓他們犯愁就好了,她哪裡都無所謂,對她都一樣,反正全是陌生的地方。

「喂、女人……喂……」昭晨推了推宮明玨,有沒有搞錯,她就這麼睡了?好像要討論的是她魄力覺醒,要去的地方也是為了她吧。這個當年人怎麼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嗯……」玉蔚兒撓撓頭,譏笑著,「主要,可能太累了。」他能說什麼?好像主人一向神經都很粗。

「這也太誇張了吧?」昭晨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主人一向都隨遇而安。」玉蔚兒笑著說道,他就是喜歡主人隨便的性格,不強求不屬於他的東西,但是也不會任由別人踩在她的頭上。恩怨分明,冷時極冷,熱時極熱。

「這叫隨遇而安?」昭晨不屑的瞥了瞥睡的不亦樂乎的宮明玨,氣呼呼的嘟噥著,「她這叫反應遲鈍!」怎麼就看不出來身邊人對她的情意呢?她是在回應,回應的是友情親情,他們很感動,但是、但是……他們要的不是這個,她到底明不明白?

長出一口氣,昭晨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就算現在去問宮明玨,估計這位姐姐也只會回答他三個字——不明白~

他不找那個氣死還不行嗎?他還就不信了,她能一輩子不開竅!不急,反正他有得是時間。

宮明玨一夜好夢到天亮,可苦了那三個男人,在車廂內研究了很久到底要去哪裡幫助她魂力覺醒。多次爭執,比比劃劃,無聲的動手,就是不敢弄出半點聲音,生怕吵醒了好夢正酣的宮明玨。全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三個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宮明玨的一切放到了首位,並且三人的關係也在發生微妙的變化,彼此更加的關心,當然,意見不統一太正常不過了,除了玉蔚兒這個溫柔的小兔子,其他那兩個……驕傲慣了的主兒,意見要是統一就怪了。

但是,只要是一切關於宮明玨的事,他們會按下心裡的傲氣,只為她選擇最好的。目的地也就在矛盾加「探討」中「順利」的進行。

次日清晨,宮明玨伸個懶腰起來,才發現身的身邊的三個大男人東倒西歪的睡在車廂內,揉了揉眼,緩緩的勾起一抹笑意,看著他們三個的睡臉,她突然有一種飽漲的滿足感。金色的陽光溫柔的撫摸在三個人的臉上,那麼的寧靜與安詳,讓她有一種家的溫暖。她喜歡這種互相依賴互相撫持的親人感情,這種感情可以驅走寂寞趕走孤獨,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溫暖了她。

想到他們三個,宮明玨噗嗤一下輕笑出聲,他們可真是彆扭的大男孩,尤其是璇和昭晨,總是拽拽的驕傲的樣子,玉蔚兒就可愛多了,簡直就跟個小弟弟似的,讓她從心裡就想疼愛他。至於那兩個拽拽的長不大的男孩,就是要沒事教訓教訓,別以為他們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有什麼苦都不說,什麼都自己硬撐,哼!

嗔怪的瞪了他們一眼,宮明玨斬手輕腳的下了馬車,找點野味給他們吃吧,他們好像都不是素信素食者,總是啃乾糧,她可於心不忍。

好在宮明玨對三個人的評價他們全都不知道,不然非得哭死過去,小弟弟?大男孩?他們好像都幾千年了好不好,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宮明玨會這麼想他們!

宮明玨剛剛離開馬車,車廂內的三個人全都睜開眼眸,玉蔚兒開口:「我去跟著主人。」話音未落,人已在車廂外,外步跟了上去。昭晨昨日大戰一場,璇身上有傷,他跟著去最合適。

走了不遠就看到一條小溪,以及在小溪帝邊拿著外套蹲在邊上的某人,玉蔚兒過去不解的問道:「主人,你幹什麼呢?」好好的外套放在水裡做什麼?全都濕了。

「噓。」宮明玨回身對著玉蔚兒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出聲,接著轉回頭去,緊緊的拉著外衣的帶子,靜靜的等著什麼。

玉蔚兒在旁邊不解的看著,算了,反正主人沒事就好,也就不再說話,安靜的站在一旁,盯著湍急的溪水。

突然,宮明玨手快速的一動,一下子將外衣猛地拉起,彭的摔在岸邊,濕漉漉的外衣裡有什麼東西在奮力的跳動,玉蔚兒驚喜道:「魚!主人,你在捕魚?」

「是啊,不知道早晨吃烤魚會不會影響消化。」宮明玨說道外套扲了起來,被她特意改裝過的帶子一收緊,正好成了一個袋袋,幾條歡蹦亂跳的魚在裡面掙扎,就是逃不出去,「蔚兒,你來處理一下好嗎?」

「沒問題。」玉蔚兒笑著接過外套做成的袋子,打開,驚訝的讚道:「好大的魚。」

「那是,水流湍急的地方,也就只能產大魚。」宮明玨笑著指了指溪流,「只有小魚才會在平靜的地段生存,大魚在那裡根本不夠呼吸,只能在水流相對湍急的地方,那裡有足夠的氧氣。

「氧氣?」玉蔚兒一愣,「主人,氧氣是什麼東西?」

「就是維持我們生命的空氣之中的一種成分。」宮明玨用簡潔的話解釋完,擺了擺手,「蔚兒你先弄,我回去了。」

「好。」玉蔚兒也沒多想,反正對對胡他來說宮明玨說什麼都是對的。

宮明玨回去,見到璇和昭晨全都在車外,笑著迎了上去:「我抓了魚,一會兒蔚兒收拾完,我們就能烤魚吃了!」

身體剛動,突然左肩被人按住,回頭,對上的是璇陰沉的俊臉,似笑非笑的問題:「你想什麼什麼?」平淡的語氣,無盡的殺氣,最可怕的是,他以上清楚的感覺左肩隱隱傳來的妖力,大有他回答稍有偏差,就會立刻斃命的感覺。

「沒有啊,我是說我去弄些樹枝木材什麼的,一會兒好烤魚。」昭晨話轉得極快,訕笑著,要不要大早晨的就來威脅他?

「還不快去?」璇冷哼一聲,放開對昭晨的桎梏,冷眸盯著他,看他還敢有什麼不良居心。

「好,好。」昭晨連聲應著,心裡那叫一個鬱悶,怎麼說他好歹也是魔窟的尊主,怎麼到了璇面前處處受制?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一定要勤加修煉,早晚要超過璇。昭晨在心裡憤憤的想著,看到時宮明玨是誰的!

個人忙個人的事,不大一會兒魚就烤好,四個人邊吃邊聊。

「你要去的地方,我們已經商量出來了。」璇用枯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一點,「就是這裡——萊茵森林!」

「萊茵森林?」宮明玨看了看璇指的地方,「你不會想讓我直接就去磨練吧?」她怎麼聽怎麼都不像是個有人類待著的地方,直接把她扔到野外,不用這麼殘忍吧?

「主人,不會的。」玉蔚兒輕笑著,「萊茵森林面積很廣闊,但是裡面的妖獸級別不是很高。它周圍也有一些小的城鎮與村莊,雖然比不上大的城鎮,但是衣食不會欠缺。」

「你們的意思是……」宮明玨多少有些明白了,那種初級的地方正適合她這種菜鳥。

「隨時有妖獸刺激你,又不會有大危險,你可以在刺激的中間到村莊城鎮休息,一方面不會把你逼得太緊,另一方面,還能讓你看看其他人對魂力的追求。要是運氣好,還能見到一些小孩子的覺醒,說不定對你也有啟發。」昭辰說道,他們三個人可是「和氣」的探討了好久,才確定了這個地方。

幾乎都把日暉大陸的地方想了個遍,選來選去,就這裡最好,也最適合她。

「那好,就這麼定了。吃完東西就出發。」宮明玨沒有什麼意義,反正知道他們三個人不會害她,他們選定的地方一定是最適合她的。

四個人吃完早飯,收拾妥當,駕車改變路線,直奔萊茵森林而去。

「今天能到一個有人的地方嗎?」宮明玨在馬車內問著。

「再走半天會有一個小鎮。」璇說道,「有事?需要準備乾糧?」去萊茵森林大概要七八天,準備一些乾糧上路也很正常。

「乾糧是順便啦。」宮明玨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反正路上也可以打尖住店。」她又不是沒有錢,在狄嚴賣完藥的錢就夠她花好長時間的,「主要是先給歐陽婷寫封信,省得那個女人罵我。學會交流完了還不回去,等以後再見到她,她還不把我吃了?」一想到歐陽婷那潑辣的樣子,她就心有餘悸。

「那個小鎮東西應該比較錢,發封書信也沒有問題。」璇點頭。

坐在馬車內宮明玨無聊的動來動去,要半天的時間誒,好無聊。早知道要走這麼久她就帶幾本書來看了!閒得無聊的宮明玨將主意打到了玉蔚兒的身上,媚笑著湊了過去:「蔚兒,你的頭髮好好哦。」說著已經開始毛手毛腳的抓住玉蔚兒的長髮。

「誒?」玉蔚兒有些發傻,主人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來,姐姐給你編個辮子好不好?」宮明玨摸著手裡絲滑的長髮,笑得不懷好意。蔚兒本來長得就可愛,有一種中性的美,要是打扮打扮裝成女的都沒有問題。

「我……」玉蔚兒看著宮明玨賊笑的臉,都快哭了,他不要行不行?她是男人,為什麼要編辮子?

「來,很好玩的。你一點事都沒有,坐在哪裡就行了。」宮明玨繼續誘惑著他,「好蔚兒,坐怪車好無聊的,你忍心讓我無聊死嗎?」

「我……」無聊也會死?玉蔚兒瞅了瞅宮明玨,看她表情好像確實很無聊,可是……他不想被人編辮子啊!

玉蔚兒委屈的都快哭了,小鹿一般無辜的眼睛水汪汪的瞅著她,看得宮明玨心裡直癢癢,不知道蔚兒真的編上辮子會怎麼樣,一定很好看吧。「蔚兒……」她剛想繼續說服玉蔚兒,璇的聲音冷冷響起,「無聊就多想想你自己的魄力問題,別總欺負別人。」

一句話徹底讓宮明玨洩了氣,癱坐回她的位置:「我很努力想魄力覺醒啊,它自己偏偏就不覺醒我有什麼辦法?」

什麼叫想要魄力,魄力就會覺醒,她已經很想要很想要魄力了好不好?難不成魄力這種東西也欺負外來者啊?

「主人,你別著急,也許哪天你一受刺激突然就覺醒了呢。」從宮明玨「魔爪」下逃過一劫的玉蔚兒好心的勸著,對於宮明玨的關心讓他自動忽略了她剛剛的不良癖好。但是,他很堅定一點,他堅決不編辮子!

「好吧。」宮明玨撇了撇嘴,無聊的坐在那裡進入冥想狀態,一直在暗示自己,她想要魄力想要魄力。

半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來到小鎮,寫了封信交給郵差發給歐陽婷,順便又準備了一些乾糧以及書籍,來打發路上無聊時間。

宮明玨在去往萊茵森林的路上,而她的書信已經被交到歐陽婷的手中。

歐陽婷看完書信往桌子上一放臉上表情開始睛轉多雲。齊諾在一旁小聲問道:「會長,明玨怎麼樣了?」君主賞賜的榮譽牌匾已經送到,可是宮明玨卻遲遲不回來,難道是路上出了什麼差錯?

「沒事,她有別的事情去辦。」歐陽婷擺擺手,示意齊諾下去,她要一個人靜一靜。

雍佑的事情她也聽說了,這個丫頭,是不是怕回來給她帶來危險?「笨蛋臭丫頭!」歐陽婷咬牙罵著,她是怕危險的人嗎?嘴裡罵歸罵,不過心裡還是十分的感動。

「臭丫頭,你可千萬小心,要是出了什麼事,看我不揍得你下不來床!」歐陽婷抿著唇罵著,將桌子上的書信小心的收好,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

那個丫頭絕對不會有事,她有信心。

此時的宮明玨自然不知道歐陽婷的心思,只是安靜的坐在馬車內晃悠悠的往他們的目的地進發。走到第四天的時候,宮明玨終於抓狂,早知道這麼慢她就買匹馬了!

「還要晃悠多久才能到啊?」入夜,幾人露宿郊外,宮明玨鬱悶的用樹枝挑動火堆裡的枯枝,看著火焰辟啪跳躍。

「三天差不多了。」昭晨算了一下路程,給出她一個大概的日期。

「還要三天?」宮明玨哀嚎一聲,也就是說她還要悶在馬車內三天,好無聊的!

突然,她眼睛一亮,看向昭晨:「昭晨,來,打個商量好不好?」

昭晨眼眸一瞇,他與宮明玨相處時間不多,但是只要她臉上有這種表情,通常就代表著她馬上就要說出什麼餿主意。所以,他很乾脆的回絕她:「不好。」他聽都不要聽。

「喂,我還沒說呢!」宮明玨氣嘟嘟的瞪著昭晨,有沒有搞錯,連聽都不聽就拒絕她,太過分了吧?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沒有聽的必要。」昭晨很痛快,直接有什麼說什麼,他可不是玉蔚兒,可以任她欺負。

「怎麼不是好事,真的是好事。」宮明玨嘟著唇,眨著大眼鄭重的保證著,「這個主意可以讓我們的時間至少縮短一半。」

「這麼好?」昭晨一聽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當然。」宮明玨得意的說道。

「什麼辦法?」要是真的能縮短一半時間,倒是挺不錯。

「辦法就是……」宮明玨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瞅著昭晨,燦然一笑,「昭晨變回原型,讓我騎著去。」

「噗……」玉蔚兒嘴裡的水直接噴了出去,捂著肚子笑倒在地上。主人真是好主意啊!哈哈……騎豹子肯定是比坐馬車要快得多。

「好意意。」璇也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還不忘落井下石的稱讚。

「看,璇都說是好主意了。」宮明玨揚起頭得意的睨著昭晨,她就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嘛!

「好你個頭!他說好,你騎他去!」昭晨氣得大罵,宮明玨胡鬧璇也跟著胡鬧是吧?

「璇又不是豹子,這裡就你能騎。」宮明玨委屈的抿著唇嘟噥著,她總不能騎蔚兒吧,蔚兒那麼小的一個兔子,抱在懷裡都沒有什麼重量。

「做夢!」昭晨大吼一聲,伸手一指馬車,「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乖乖的繼續坐馬車,二、給我走路過去!你選哪個?」

宮明玨看了看讓她無聊了好多天的馬車,鬱悶的說道:「難道就沒有第三種選擇?」

「沒有!」昭晨霍地湊近宮明玨一臉的怒意。

「好啦好啦,我坐馬車。」嚇得宮明玨趕忙後挪,與昭晨拉開距離,他幹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小氣!「不理你了,我回去睡覺,壞昭晨!」對著昭晨做了一個鬼臉,快速的跑回馬車。

看著宮明玨迅速的爬上馬車,昭晨長出一口氣,想到她剛剛調皮的模樣,不禁莞爾,這個女人,真是欠揍!

往火堆城扔了一塊兒木頭,璇開口:「把楚定的人甩開了?」

「嗯。」昭晨收回笑意,轉身坐了下來,「明天開始就可以正常的上路,直達萊茵森林。」

楚家派來的人沒有回去,楚家也不是傻子,立刻就能明白是功敗垂成。不過,楚浩珅也不怪輕舉妄動,連降妖石都沒能對付得了宮明玨,後面的動作他們自然要好好考慮。所以,一路上一直有人在探頭探腦,觀望著宮明玨的馬車,這個楚家的勢力倒是蠻大,基本上哪個城鎮都有他們的眼線。

所以,幾天來,他基本上是在走之字路線,走過的城鎮基本上都是那種四通八達的地方,好讓楚家摸不透他們到底要去哪裡。又走了荒郊野外,沒有人煙的地方楚家自然不好跟蹤,直到昨天,才正式把楚定的尾巴甩掉同時也沒有暴露他們的目的地。今晚一過,明日他們就可以走上正途了。

萊茵森林,應該可以幫她魂力覺醒吧。




第六十六章 信仰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馬車終於在宮明玨忍耐極限之前到達了目的地。一下馬車,宮明玨就呆住了,好美的城鎮!這個小鎮就像是世外桃源,所有的房屋都是隱在樹林之中,小橋流水、綠蔭遮陽,說不出的安靜與平和。街道不寬,卻沒有人擁擠,每個人都謙讓有序的行走。粼粼瓦片隱在樹冠之下,只見綠葉,不見屋簷,哪裡都是清新,清新的植物清香,清新的泉水清冽。深呼吸一口,五臟六腑彷彿都被洗滌一番,說不出的舒暢。

「其實要是在這裡長居也挺好。」宮明玨羨慕的說道,沒有塵世紛爭,沒有爾虞我詐,鳥語花香、青山綠水,哪裡去找如此恬靜的所在?

「好啊,我們來這裡隱居。」昭晨立刻贊同,他們三個人沒有進隱藏空間都陪在宮明玨的身邊,反正也是偏遠小鎮,不會有人認識他們,民風淳樸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懷疑。

「那好啊,我們可以蓋一個大院子,裡面有四間房子,一人一間,日昇而坐日落而息,多愜意的生活。」宮明玨想著那輕鬆自在的日子有些嚮往。

「四間?」昭晨一頭的黑線,「為什麼是四間?」三間就好了,他和她一間,完全夠了。

「難道你們三個想住一間?」宮明玨歪頭看著昭晨,「你們三個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唉……昭晨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當他什惡魔都沒說還不行嗎?跟她討論這種話題完全是自己找不自在。

璇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昭晨,他似乎還沒有放棄,不過那又如何,這個無賴女人誰都奪不走。

「咱們先找個客棧安頓下來,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有些餓了誒。

「前面不就是客棧。」玉蔚兒抬手指了指,「主人,那裡行嗎?」

「只要是客棧管吃管住就行。」宮明玨說道,「走啦走啦。」邁開步子就直奔客棧。客棧不大,小小的,好像是一戶人家用自己家的屋子改建的。

「掌櫃的,我要……」宮明玨張了張口,突然頓住,回頭問那三個人,「咱們要幾間房?」兩間還是四間?

「兩間。」璇開口為她做了主。

「客官要兩間房是吧?好、好、這邊請……」掌櫃的趕忙從旁邊帶路,領著宮明玨死人去後院。小院不大,倒是十分乾淨,收拾得整整齊齊,看著十分清爽。

「掌櫃的,多弄幾個好菜,我們長途跋涉有些累了,弄點好酒,一會兒送到房裡。現在先弄些熱水,我們想沐浴。」昭晨倒是熟門熟路的樣子。

「好、好。客官稍候,馬上就來。」掌櫃的點頭退了出去。

宮明玨看了看房間,倒是挺不錯竟然還是裡外兩間。小鎮寧靜但卻不荒蕪,真是不明白這麼好的地方怎麼沒有人來住呢?

洗漱一番,洗去了幾日來的疲憊,將頭髮隨意的挽起用一根髮簪固定,走到外間,沒想到璇他們三個人早已等在那裡,就連飯菜都已經上齊。

「你們這麼快?」宮明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久等了啊。」

「主人,很多當地新鮮的蔬菜,很好吃的。」玉蔚兒還沒等宮明玨坐下,幾下就將宮明玨的碗裡夾滿了菜,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主人,你嘗嘗很好吃。」

「蔚兒真乖。」宮明玨笑著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菜一入口立刻精神一爽,很爽口的蔬菜又有一種自然的清新,吃來分外的舒爽。邊吃便點頭,「真是美味,這個小鎮真好。」

「好就住下。」昭晨笑著道。

「住下?」宮明玨筷子停住有些遲疑的想了想,「還是等以後吧。」說著往嘴裡賽了兩口蔬菜大嚼特嚼之後嚥下,才接著說道,「等楚家的事情擺平了,跟歐陽婷打過招呼再說。」

飯桌上除了悶頭吃飯的宮明玨其他三個人的動作全部一停,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宮明玨之後才繼續陪著她吃飯。

「對了,咱們什麼時候開始練習魂力覺醒?」宮明玨扒拉了兩口飯突然想起這次來的正事,她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明天開始。」璇想想說道,「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開始。還有,不是練習魂力覺醒,而是你要自己悟到魂力覺醒。」她著兩個概念不要弄混,魂力覺醒是沒有辦法練習的。

「知道了。」宮明玨悶聲說道,她有很努力的想要魂力,可就是沒有辦法覺醒,別說覺醒了,就連一點跡象都沒有,太欺負她了吧?

魂力難不成還挑著人欺負啊?

「對了,主人,我剛聽掌櫃的說,他們下午都要去拜神,我們也去吧。」玉蔚兒提議著,下午也沒有什麼事情,正好去街上轉轉也順便熟悉一下周圍的情況。

「拜神?」宮明玨眉頭一皺,「你說的神,是大家推崇的那個至高無上的傢伙嗎?」

「日暉大陸出來那個神還有哪個,主人,你可真會說笑。」玉蔚兒輕笑著。神可是日暉大陸至高無上的存在,神的旨意是無人敢懷疑的。

「我怎麼沒有見到小鎮有廟?」她一路走來都沒有看到,難不成這裡廟和她以前世界的廟不同?

「主人,供奉神怎麼可以在廟裡,是在神殿裡。」玉蔚兒無奈的說道,「主人要去嗎?累了就在客棧休息。」

「我無所謂。」宮明玨聳聳肩,接著吃飯,「去就去,我倒想看看神是什麼樣子。」一提到神她就會想到宮家見到的神的使者安清霖,就是他在她的左臂烙上代表恥辱的罪印。神嗎?果然很高傲很至高無上,明明就是他們的錯,還要懲罰她,而最無恥的是竟然還擺出一副對她寬大處理的模樣。

笑話,難不成還想讓她感激涕零頂禮膜拜嗎?

以為她宮明玨是傻子是白癡是不是?是非不分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神?也許是日暉大陸的最高統治者,但是在她的眼中,跟垃圾沒有什麼兩樣!

「不想去就別去。」這裡只有璇最明白宮明玨與神之間的事情,他怕引起她不好的回憶。

「沒有,我很想去,逛逛街,順便瞻仰一下神的容貌。」宮明玨脾氣極好的笑著,她一點都不生氣,真的,她對神一點意見都沒有。

「主人,瞻仰不是用在過世人身上的詞嗎?」玉蔚兒微微皺眉,他沒有記錯吧?

「瞻仰就是只恭敬的看,再說了,都是神了,難道不是因為過世了才成為神?」宮明玨極其無辜的笑著,看的玉蔚兒心裡直發毛,主人是怎麼了,好像很討厭神的樣子。

「好了,快吃,吃完了,我們去看神。」宮明玨笑了一下,她真的很好奇這個控制日暉大陸的神是個什麼模樣。

吃晚飯,四個人除了客棧問清楚神殿的方向,穿過被樹蔭遮住的街道,直奔神殿而去。

「用不用這麼氣派?」宮明玨站在神殿腳下,仰著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神殿。腳下、沒錯,確實是腳下,因為神殿位於山頂,而寬大的青石台階被雕砌都極其整齊,一階一階的眼神到山頂的神殿前。這架勢,怎麼也得有幾百階台階,爬上去,想累死他們?

宮明玨低頭,看了看台階上面的痕跡,一點都不新更不光滑,有很重的磨損痕跡,看來台階是經常使用。小鎮的人倒真是虔誠,這麼高的台階總來爬嗎?

「高高再上的神啊。」宮明玨感慨一句,抬腿上了台階。不就是幾百階的台階嗎?她的體力還沒有問題。

用了一些時間終於爬上去,宮明玨也已經有些氣喘,掏出絲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頭看來眼她爬過的台階,心裡不由得氣悶,憑什麼神的一個神殿就要在這高高俯視眾人的山頂,還沒有見到神殿,就先給人一個下馬威,看來這個神倒是很高傲。

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這次直接到了零,抬頭,看了眼神殿,好感度從零直接變為負數。

太奢華了吧!

高大的主子竟是用最好的漢白玉雕刻而成,上面雕刻著吉祥又神聖的圖案,而在柱子底部、香爐、扶手等地,用金燦燦的黃金包裹。門口的守門獸,身上鑲滿了寶石,一身的珠光寶氣。

「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她來到的是神殿還是哪個暴發戶的宅子?怎麼看哪裡都是明晃晃金閃閃的,這要多少錢砸才能砸出這麼一座神殿?

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邊遠小鎮,要知道,小鎮清幽,也是極為樸素,一切都是純粹的自然之美,根本就沒有雕樑畫棟珠光寶氣,就連人們的衣服也都是樸素簡潔沒有什麼花哨。在民風如此淳樸的地方,卻有如此奢華的神殿。這樣的反差讓宮明玨側目,唏噓不已。

宮明玨冷眼看著,看著一個一個百姓,互相攙扶著爬上高高的台階,有的竟然還一步一叩首,一點一點的往上前行,額頭都被磕出了血漬,染紅了青石台階。那些人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雜質,全都純淨好似天空,帶著無比的虔誠,來跪拜他們心中的神明。

看著他們將手中的錢幣恭敬的放在神殿門口的積德箱內,帶著一臉的滿足進入神殿去叩拜,宮明玨出來無奈的搖頭,再也說不出什麼。是神迷惑著眾生還是眾生的推捧早就了這樣自大又無恥的神。

「你要進去看看嗎?」昭晨在宮明玨耳邊低笑,他毒這樣的神殿也沒有好感。

「當然。」宮明玨挑眉一笑,「來都來了,不進去看看豈不是太對不起爬台階花費的力氣?」

「主人,你要拿香嗎?」玉蔚兒指指神殿旁邊眾人圍著的地方,那裡是拜神取香的地方。

「拿香?」宮明玨倒是一愣,真不錯,還知道放點水,給大家免費的香。這麼想著也就隨意的晃了過去,一看到眾人圍著的是什麼,宮明玨那叫一個無語,一頭的黑線。

她一直以為自己就夠厚臉皮的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厚外有厚啊!眾人圍著兩個箱子,一個箱子裡放著香,另外一個箱子裡放著錢。拿一把香,人們可以隨意往箱子裡放錢,都對神如此虔誠,錢怎麼會少?所以,比直接賣香收到的錢還要多。

用不用這麼不要臉?無恥到家了吧?

「我看我們光進去看看好了。」宮明玨訕笑著退出人群,她看沒有這個閒錢去「拿香」,況且她也不想拜神。

昭晨他們自然沒有意見,她是主子她說了算。

進入神殿,香霧繚繞彷彿墜入雲端,隱隱約約中看到神殿中供奉著的東西,宮明玨立刻殺掉,不是吧?伸手扯了扯身邊的璇:「神就是一條龍?」可不是嘛,神殿上在接受人們朝拜的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雕塑,真的是金龍,純金打造金光閃閃。雕刻極為精緻,每一個鱗片,都經過了精雕細琢,就連那極細的龍鬚也是極為逼真。若不細看,真的會以為那是盤著一條金色巨龍,隨時都會騰空而去。

「不是,是從來沒有人見過神的樣子。」見璇沒有說話,昭晨在一旁輕聲說道,「龍與神相輔相成,有龍的鎮守,日暉大陸才會太平,倘若沒有弄的力量,日暉大陸見將會洪水氾濫,災荒不停。」

「那豈不是龍比神還厲害?」宮明玨眨眨眼,「龍都可以保護日暉大陸了,還要神做什麼?」那不是多次一舉,浪費資源嗎?

「神掌握著日暉大陸的規則,自然無法替代。龍只是神的輔助而已。」昭晨解釋著,「因為沒有人見過神的模樣,所以各地供奉的神的都是龍。」

「神還真的有實體啊?」宮明玨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神就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存在,誰想到在日暉大陸神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當然。」昭晨說道,「神有弟子,那些弟子負責為日暉大陸祈福,維持秩序,獎懲賞罰。」

「是嗎?」宮明玨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左臂,安清霖算神的弟子嗎?原來神是這樣至高無上的存在,難怪宮家為了一個祭祀的位置甘願犧牲掉自己的後代,能為神做事,豈不是無上的光榮?

「來到神殿怎麼不下跪?」一聲呵斥打斷了宮明玨的思緒,抬頭這才發現自己眼前站著一個祭祀長袍的男人,此時他正一臉怒氣的瞪著自己,好像她犯了什麼最大惡極的事情。

「下跪?」宮明玨一時沒有反應上來,她為什麼要下跪?

「來到神殿不拜神不下跪不上香不行禮,你難道要反神明不成?」男人怒氣沖沖的等著宮明玨,一套一套的聽得她直發愣。

感情神殿只能來送錢來上香,不能純參觀啊?她進來看看怎麼了,招誰惹誰了?

「你知道不知道,為了日暉大陸的安定,神沒日沒夜要耗費多少神力,要花費多少心神,才能維持日暉大陸的平靜?為了神訓,為了教化愚昧的人類,神是心力憔悴!你一個凡夫俗子來到這裡聆聽神的教誨,竟然連一點誠意都不表示一下,你簡直就是侮辱神!」男人一口氣吼完,驚動了神殿內的眾人,跪拜的眾人的宮明玨紛紛側目,嚴中都有了怪罪之意。神、佔據著他們心中最神聖的地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褻瀆。

宮明玨有些無奈,她好像什麼都沒做吧。這樣也能給她按個罪名?看來當日在宮家安清霖真是太「仁慈」了。真是萬物都需要比較,沒有比較永遠沒有「進步」啊。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馬上去拿把香過來跪拜神。神一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虔誠就一定不會怪罪與你。」男人伸手一指外面的兩個箱子,彷彿是給了宮明玨多大恩賜似的。

宮明玨明白了,她是徹底明白了。原來就是為了錢啊。

不過,想從她手裡把錢拿出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宮明玨微微一笑,緩緩開口:「神是至高無上的,我們都是神的子民。神給予我們生命、自由、權利,我們要遵循神的教誨,正因為神說過眾生平等,所以神才會教誨我們,對不對?」

「當然。」男人一聽到神,神情立刻嚴肅恭敬起來,「神對所有人全都是一視同仁,神教誨我們要仁愛。」

一聽到宮明玨開始大唱讚歌,璇微微一愣,立刻讓他想起當日她準備物資的情形,好像那個時候她也是如此恭維神吧?神的教訓不離口,打著神的旗號行強盜的事。難道又要開始了嗎?

「我一向都遵循著神的旨意,一向都將神作為我生命的引路人。我每做一件事都要考慮我這樣做了神會怎樣看待,會不會違背神的旨意,會不會褻瀆我心中最最至高無上的神。」宮明玨臉上那叫一個虔誠,說的那叫一個誠懇,要不是看她的服裝,真的還以為她才是神殿的祭祀,從小都在神殿內聽著神的教誨長大的呢!

一聽到宮明玨如此虔誠的話,其他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只要是尊重神的人都是他們的朋友,畢竟是因為神才有了他們如今平靜的生活讓他們擺脫了愚昧。

「其實,我本來想要拿香來想神行李,你也知道,我們虔誠的人,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神,每分每秒都想跪倒在神的面前聆聽神的教誨。我們想從神那裡得到偉大的智慧,為我們能更好的發揚平等的意願而做出努力。」宮明玨說得是慷慨激昂,就差沒有掏出心臟來表達她的真誠。

神殿內的眾人全都連連點頭,顯然宮明玨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一想到神的教誨,我本來要去拿香的手頓住了,我不敢去拿。」宮明玨好似極其的為難,「你可以想像嗎?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嗎?我是如此的愛戴神,為了能向神表達我赤誠的心意千里跋涉才來到這裡,只為了在神的面前表達我對神殿敬仰之情。可是,我突然發現了一件讓我很痛苦的事……」

宮明玨雙手抱住頭,悲傷的哀歎:「我不能跪拜神,我無法表達我對神的敬愛!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誰能幫幫我?」

神殿內的眾人聽得莫名其妙,有人不解的開口:「姑娘,你為什麼不能跪拜神?難道有人阻止你嗎?」

「不,這位大叔,各位鄉親,難道你們忘了神的教誨,在神的眼中世界上的一切生靈都是平等的。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同樣重要的位置,就算是神的弟子、神的祭司也與我們沒有兩樣,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宮明玨問著剛剛呵斥她的男人。

「當、當然沒有。」男人立刻說道,「這就是神偉大的地方。」

「所以,我已經無法跪拜神。因為……我與神是平等的!我怎麼可以違背神的旨意去跪拜呢?神都教誨神的弟子與使者要與眾生平等,神更是其中的表率。能有這樣的神真乃日暉大陸之福,可是,這麼偉大的神我卻無法跪拜、無法表達我的敬仰,我能不痛苦嗎?」宮明玨激動的吼著,痛心疾首。

神殿內頓時陷入了安靜,異常的安靜,眾人看了看自己跪拜的姿勢,猶豫著要不要起身。

「姑娘,你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對神的教誨理解得如此深刻。」一位白髮蒼蒼的大娘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我也要像你一樣,深刻的理解神的旨意,遵循神的教誨。」

「對,我們要遵循神的教誨。」有更多的人站了起來,情緒激昂。他們從小就信奉神,如今都為自己能更深的領會到神的教誨而激動。

「姑娘,老朽活到這麼大歲數就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虔誠的人,能認識你真是老朽的福氣!」一位老者走了過來,激動的說道,老眼中竟然含著熱淚,爬滿皺紋的老臉竟然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老人家,您太客氣了。我也是得到過神使者的引導才能有如此深的領悟,這所有的功勞都是因為神的無私,隨時引導我們,將我們帶離愚昧。」宮明玨感慨的說道。

「太好了,今天能碰到姑娘真是我們的福氣,不知道姑娘能否多停留幾日,讓我們表達一下感激之情。」有女子站了出來,盛情邀請著宮明玨。

「別著急了各位,這位姑娘目前正住在在下的客棧內。我會好好招待她的。」宮明玨他們下榻的客棧掌櫃的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出來,得意的說道,彷彿宮明玨能住在他那裡,對他來說是十分榮耀的事情。

「這怎麼行,能碰到如此敬仰神的姑娘,我們也要盡一份力。」

「就是就是,老王,你也別跟我們爭了。」

「我這就回去把雞殺了,給姑娘加個菜。」人群內的人全部七嘴八舌的說開了,一時之間宮明玨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陡然攀升,絲毫不遜於神的使者。日暉大陸就是如此,但凡與神沾邊的人人們都會熱力追捧,崇拜。

趁著眾人正亂,宮明玨悄聲的離開神殿。回到客棧,昭晨第一件事就是對著她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那種違心的話,她竟然能張口就來,還說得頭頭是道,讓人覺得她句句在理。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客氣客氣,小意思啦。」宮明玨假裝謙虛的擺手,實際上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

「主人,你這樣做不怕神怪罪?」玉蔚兒覺得有些不妥,怎麼說那裡也是神殿,主人那樣說話似乎不太好。

「有什麼好得罪的?」宮明玨不在意的聳聳肩,「是他說眾生平等,我只不過是遵循他的教誨,並且發揚光大而已。」神敢跳出來反駁嗎?除非他想自己打自己嘴巴,自己說的話還敢不承認嗎?

以為自己是誰啊,不就是神嘛!無非就是能力高點,能力強就可以隨意的欺負人嗎?看著那些百姓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虔誠的放到箱子裡的時候,她心裡就極其不舒服。

隱身在幕後就可以隨意的吸食別人的血汗嗎?百姓過日子的錢,那是要用來填飽肚子買衣穿的錢,竟然被他們收集起來建了那麼大一個無用的神殿。有病啊?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建的那麼豪華有個屁用,對百姓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頂著一個無私仁慈的面具,將自己的惡性掩蓋,做夢!她才沒有那麼好欺負。

很好,不就是要仁慈嗎?她就讓他們仁慈個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她最喜歡做了!

璇低聲笑了,嘴裡沒有說什麼,但是眼中是深深的讚許。宮明玨挑了挑眉將他們三個人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除了玉蔚兒,其他兩個人璇與昭晨似乎對神沒有什麼好感。

不錯,不錯,在這個被神洗腦的世界裡,難得有跟她志同道合的人。

歐陽婷不也是嘛,估計歐陽婷對神也沒有那麼虔誠,不然也不會在見到她左臂上的罪宇之後,依舊對她疼愛又加。

唉……那個潑辣女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好久不見竟然有些想她,嗯,快點事情解決,然後回去看看她吧,跟她沒事吵吵嘴也是很好玩的。

「姑娘、姑娘,你在嗎?」客棧掌櫃的老王在門房輕輕的拍著門,說話的語氣除了生意人的客套之外,還帶著一股尊敬與崇拜。

「王掌櫃,我在,請進。」宮明玨揚聲道。

「打擾姑娘休息了。」王掌櫃陪著笑臉,有著一種討好的感覺。

「王掌櫃有事?」過分的熱情讓宮明玨有些不太適應。

「是這樣的,姑娘。」王掌櫃搓著自己的手,緊張的問著,「百姓準備了一些東西,想請姑娘去他們家裡做客,與姑娘一起探討一下神的教誨,不知道姑娘的意思……」

宮明玨溫柔的笑著,那笑容中竟然有神聖的光芒讓人不敢褻瀆:「王掌櫃,神在我們的心中,不是我們其中的誰,只要用心去感悟,心懷感激,每個人都可以領悟到神的教誨。請王掌櫃轉告鄉親,愛神敬神更要體會神的平等意願,那麼神就在我們身邊。」

「是,是,姑娘說的是。」王掌櫃聽完連連點頭,滿臉激動的退了出去。

「無恥的神,看把百姓都折騰成什麼樣子了。」房門一關,宮明玨冷生罵道,她現在是對神越來越討厭,虛偽得可笑!

「那你還讓他們心中有神?」昭晨好笑的說道,「你不屑,反倒讓他們繼續沉迷。」

宮明玨豎起食指,在昭晨的面前晃了晃,口中嘖嘖有聲:「你少聽了一句,我讓他們體會平等,什麼叫平等?就是神與他們是一樣的!根本就不用去拜祭神,心懷感激,對誰要感激?對幫助過自己的人、對自己的朋友、對自己的父母、對自己兄弟姐妹。這些才是他們真正的神。」長歎一聲,「要是心裡有了感激,我想每個人都會是神吧。」

說完,屋內沒有人出聲,只有燦爛的夕陽光輝緩緩的盈滿房間,溫暖的紅,熾烈卻不奪目,有安詳的寧靜,暖了身心與靈魂。

宮明玨低笑一聲:「算了,我偶爾發發神經。別理我。」她今天是對神的神殿太氣憤了。那樣的高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這樣的神是在庇護百姓嗎?她怎麼只看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剝削呢?

「唉……」昭晨突然的極其誇張的發出一聲歎息,嚇了宮明玨一跳,瞪他一眼,「你有病啊你!」突然發出聲音想嚇死誰啊?

「女人,你這樣我會受不了的。」昭晨嬉笑說出他的心聲,宮明玨再這樣下去,他只會越來越淪陷,完了,這輩子注定會載到她的手裡,永世無法翻身。

宮明玨不解的眨眼,一臉的迷惑,「你怎麼了?」受不了,他受不了什麼?

啪,一道天雷橫空出世,直接把他劈得外焦裡嫩還直冒黑煙,昭晨無奈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受不了你這麼遲鈍。」天啊,地啊,有沒有誰能劈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做的,見過遲鈍的可是沒有見過這麼遲鈍的。他是徹底被打敗了!

「神經啊你。」宮明玨白了昭晨一眼,她怎麼覺得最近昭晨越來越不正常了?

璇起身,大手一撈,直接把昭晨拎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對著宮明玨說道:「我去讓人給你準備飯菜,吃完了你也早休息,明天開始正式進行魂力覺醒。」

「嗯。」宮明玨點頭,爬了好久的台階,她正累著呢。至於昭晨的間歇性神經病,她就自動忽略不記了。

璇拎著昭晨直接回了他們的房間,進了房間才手一鬆,放開昭晨:「以後沒事別招惹她。」宮明玨可能不明白昭晨的意思,但是他十分清楚。別說是昭晨,就是他也越來越受不了她的魅力,愈發的沉淪。

「怎麼,她是你的嗎?」昭晨在宮明玨的問題上可是不甘示弱,「她並不是誰的妻,我追求她可是沒有一點問題。」

璇冷眼盯著昭晨,一字一頓的說道:「死人還能追求?」

「殺我?」昭晨冷笑著,「試試。」現在璇身上有傷,而他可以召喚魔窟內的妖獸,不說半斤八兩,至少也能抗衡一下。就算最後他死,璇也不會怎麼好受!

兩個人全都是寸步不讓,面對面的逼視著對方,殺氣,極冷極冷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殺氣在兩人中間蔓延。

玉蔚兒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彷彿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火花辟啪跳躍激撞,撓了撓頭,很小聲很小聲的勸道:「主人應該不想……」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反正意思到了,他們要還是互相不放過,最多他去叫主人過來。

互相對視的璇與昭晨,眼神一轉,發出一身輕哼,結束了這場無聲的氣勢對決。玉蔚兒這才長出一口氣,心底哀嚎著,他可不可以單獨開個房間?這裡的氣氛太詭異了!

「明天先帶她去四處逛逛,看看小鎮那些孩子們為了魂力覺醒而努力的樣子,說不定她可以得到啟發。」昭晨收起怒意,想著宮明玨魂力覺醒的事情。

「嗯。」璇點頭,只要往宮明玨身上一想,兩人之間就沒有了爭執,畢竟她的事情最主要,「目前讓她進入森林太早,先在這附近熟悉一段時間,有了更深的感悟,再入森林。」

「我在想一個問題。」玉蔚兒怯怯的開口,「主人就算進了森林會真的魂力覺醒嗎?」

「你什麼意思?」昭晨看了一眼玉蔚兒,「面對危險,她一定十分渴望魂力,願望越強烈也就越能盡快的刺激醒魂力。」這不就是他們計劃好的事情嗎?還有什麼疑問?

「嗯,就是這個問題,面對危險。」玉蔚兒抿了抿唇,為難的看著璇與昭晨,「主人面對危險你們能保證不出手嗎?」

厄?

璇與昭晨兩個人立刻傻眼,是啊。別說是危險,就是潛在危險他們都會提前掃除,那進入萊茵森林,有了危險他們能不下意識的動手嗎?

要是動手,那是訓練宮明玨還是給他們打發無聊時間?要是不動手,他們能有這個自制力嗎?

「有點複雜啊。」昭晨煩躁的撓撓頭,抓亂了他飄逸的長髮。活了這麼長時間,他好像是第一次這麼為難,竟然是在動手不動手之間猶豫。唉……其實也不會猶豫,只要是她有危險,他直接毫不猶豫的動手。

可是,這次的危險不同往日,是特意要讓她面對危險,就是為了要激發她的魂力的覺醒。這、這也太為難他了吧?

「這樣,她去萊茵森林的時候,我就不跟著了。省得到時候我出手。」最後,昭晨只能選擇不去,去了只會妨礙到她。

「蔚兒,到時你陪著去。」璇也自動退讓,他也控制不了自己。

「怎麼能這樣?」玉蔚兒一頭的黑線,哭著一張臉叫著,「你們控制不了,我就能控制?」他也很愛主人好不好?憑什麼就要他眼睜睜的看著主人面對危險?

「那要怎麼辦?」昭晨為難的撇嘴,他們怎麼事先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該死!別最後,他們倒成了宮明玨魂力覺醒的障礙。

璇想了想,最後開口:「還是一起去,到時互相監督,誰都不是出手。」三個人互相提醒總比一個人好點。

「也只能這樣了。」昭晨無奈的歎息,好頭疼的問題。

「唉……「玉蔚兒挫敗的歎口氣,事情好複雜。

旁邊屋內的宮明玨此時早已用完晚飯,抱著被子與周公相談甚歡,哪裡知道他們三個人一個頭兩個打,唏噓到半夜才睡下。

前院,王掌櫃忙完了客棧的事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一臉興奮的跟自己的妻子說著:「真是想不到,對神教誨領悟如此深的人竟然往在咱們的客棧,真是幸運。」

「是啊,一定要多照顧,她真是太虔誠了。」王掌櫃的妻子一臉的神往,羨慕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如此深刻的領會神的教誨該多好?」

「別急、別急,一定會的。」王掌櫃安慰的拍著自己妻子的手,「我們離神殿那麼近,只要多去神殿,多感受神的光輝,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像那位姑娘一樣領悟神的教誨,更加的貼近神。」

「是啊。」王掌櫃的妻子欣慰的笑著,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客棧的生意以及小鎮的事情,隨著夜的加深也迷迷糊糊的睡熟了。

勞累的一天,疲憊入睡的他們,完全不知道,就在他們床板之下,突然的伸出一隻手,白森森的枯骨上帶著腐爛的血肉,探出黝黑的地面左右摸索著。血污的手指慢慢向上、向上再向上,尖銳的指尖噗的一下刺穿厚實的床板,刺入王掌櫃的後心,一股血流順著掛滿腐肉的手向下緩緩流淌,沒入泥土之中。

熟睡的王掌櫃在睡夢中不安的皺了皺眉,似乎想要掙扎卻屋裡擺脫夢境的束縛,臉上健康的紅潤在一點一點的消失,轉為病態的灰白,有了一種接近死人的慘白。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3 04:34 PM

第六十七章 感動

黎明前刻,夜色最濃,枯骨腐爛的手臂,想蛇一樣縮回了地面,土地平整如此,好像根本就沒有被破壞過,只有床板一處細小的小洞,殘留著點點血漬。

「起床了。」王掌櫃的妻子起身推了推身邊的夫君,天已經微微亮,叫完王掌櫃的,她自己起身去洗漱,準備開店。

「嗯……」聲音說的極其的緩慢,壓抑中有著冰冷,雙眼猛地睜開,呆滯的盯著屋頂,楞楞的沒有焦距,停了大概有幾秒鐘,才左右機械的轉動。忽地一下直挺挺坐起來關節僵硬的下地。僵直的手指平平的舉著,眼中死氣沉沉,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是僵硬到毫無知覺的嘴唇無法順利的表達出他的意思。

就在這時,房門啪的一聲打開,王掌櫃的妻子端著熱水進來:「水打好了,來洗洗臉。」說著擰好手巾過去給王掌櫃擦臉,賢惠的服侍著她的夫君「今天把後面院子裡的房子收拾一下,太亂了。」

「嗯……哦。」熱熱毛巾敷在臉上,王掌櫃才如夢出醒般的明白過倆。一切恢復正常,「我吃過早飯就跟夥計去。」僵硬的表情消失,眼神也恢復平日憨憨的樣子。

帶著夥計收拾玩東西,往前院走去,正好見到正要出門的宮明玨,上前和善的打招呼:「姑娘,要出門?」

「是啊,王掌櫃。」宮明玨聽到聲音,回頭笑著道,日光下王掌櫃臉色有些發青,「王掌櫃,今天怎麼了?氣色不太好的樣子。」

「是嗎?」王掌櫃摸著自己的臉憨憨的笑著,「可能是剛才收拾東西,有些累了。這年紀一大體力就跟不上了。」

「王掌櫃身體要緊哦,可別太累了。」宮明玨笑著說道,抬頭看了看天,「時間不早了,我先出去了。」

「謝謝姑娘,不耽誤姑娘出門了。」王掌櫃往邊上一挪,側身讓宮明玨過去。

與王掌櫃擦身而過的璇微微的皺眉,跟著宮明玨出來客棧還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王掌櫃的身影。

「你也看出來了?」昭晨突然在璇的耳邊低語。

璇收回目光,看向昭晨:「死亡氣息。」

「沒錯。你說他是在哪裡沾染上的?」昭晨含笑挑眉,剛剛在王掌櫃的身上,捕捉到一絲很微弱的死亡氣息,他太熟悉了。通常死亡氣息只會出現在亡靈身上,王掌櫃一個人類怎麼會有死亡氣息?

「看來萊茵森林附近也不太平。」昭晨感歎著,「她還是在鎮上先努力覺醒魂力,進入森林歷練還是等等再說。」

「嗯。」璇點頭,「對她寸步不離。」

「寸步不離?」昭晨腦筋一轉,腦海中突然冒出宮明玨沐浴的情景,白皙的身體隱在木桶之中,漂亮的香肩露在外面,上面有調皮的水珠在滾動,順著嫩滑的肌膚滑下,隱入那讓他遐想萬分的水中,黑色長髮如墨一般傾瀉在身上,黑白相映,那副美景……唔……時刻跟在她身邊,這個他喜歡。「好,我一定寸步不離!」

璇看了一眼昭晨,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冷聲道:「笑的這麼齷齪,在想什麼不軌的事情?」

「沒有!」昭晨立刻否認,打死他也不敢讓璇知道他剛剛在想什麼,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一定會守好她。」

璇冷哼一聲,放開昭晨:「你不用守著她,交給我和玉蔚兒就可以,你這麼熟悉死亡氣息,去周邊警戒最好。」

「厄?」昭晨頭腦中的美人出浴圖啪的一下裂為碎片,心一下子就涼了,「為什麼?」不帶這樣的啊,故意排擠他,太過分了!

「你覺得蔚兒可以對付亡靈嗎?你放心?」璇問道。

「是,我不放心。」亡靈不同於妖獸,他們的等級無法確定,有時是一個有時是一群,誰也不能確定到底出現的是低級亡靈還是亡靈主。所以,玉蔚兒的能力他們不能冒險,不過……昭晨叫道:「為什麼你不走?」璇要是出去,他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璇就算受傷了,碰到亡靈也不至於出事,璇那變態妖力,別說亡靈就是亡靈主來了也傷不了他。

「我不放心。」璇冷哼著,看了昭晨一眼。

「你不放心什麼?」昭晨怪叫著,他和玉蔚兒一起保護宮明玨,難道還會出問題?

「你。」璇簡潔有力的回給昭晨一個字,大步離開,去追宮明玨,莫名的死亡氣息,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你什麼意思?」昭晨氣得大吼,什麼叫不放心他?難道他會比亡靈還可怕?

璇頭都沒有回,理都不理昭晨,為什麼不放心昭晨,昭晨自己心裡清楚,他難道還不知道昭晨的那點心思?以為他是宮明玨那個反應遲鈍的傢伙嗎?

「璇,你們怎麼這麼慢?」宮明玨看著跟上來的璇,不解的回頭望望,昭晨傻站在原地做什麼?當門柱啊?

「沒事。」璇平淡的帶過這些問題,「你知道要去哪裡嗎?」一個勁的往前走,不怕走錯路?

「知道啊,蔚兒告訴我了。讓我先去練武場,看看這裡孩子的訓練。」宮明玨點頭,不過一提到看孩子訓練,她就一頭黑線,她這麼大的人了要去看孩子訓練,感覺好怪。撇了撇唇,不管了,只要能讓魂力覺醒,看孩子訓練她也不丟臉。

「到了要認真的看,也許能得到啟發。」璇點頭,看看也許能有幫助。

「放心,一定努力!」宮明玨調皮的笑著,「我要有了魂力就可以跟你們切磋了是不?」

「主人,厄……你好像有點心急了……」玉蔚兒留著冷汗,訕訕的笑著,才魂力覺醒就想跟他們切磋……嗯,要是他們不用妖力,是不是切磋的時候就傷不到主人?

「哈,看不起我?」宮明玨忽地一下轉身,嘟著紅唇瞪著璇和玉蔚兒,「不知道我是個天才嗎?也許我一覺醒就直接到達天宗士。」

話剛說完,額頭突然被一直溫暖的手掌蓋住,「不發燒啊,難道是有內傷?」

怒!暴怒!極其怒!

一把扯下昭晨的手,宮明玨大吼著:「你才發燒呢!」竟然敢罵她!該死的昭晨。

「不發燒那就麻煩你別說胡話。」昭晨譏笑著,手一指宮明玨的後方,「到了,專心去看,你一個月內能覺醒就不錯了!」還一覺醒就達到天宗士,她先覺醒了再說。

「切。」宮明玨不屑的冷哼,她有度量,不搭理昭晨這個變態。

走進練武場,宮明玨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專心致志的看著那些十來歲的孩子,練武場內,幾個孩子揮舞著長劍在樁子上不停的砍殺,每一下揮舞都伴著氣勢十足的大呵,要不是沒有魂力外放,還真看不出來這些孩子的魂力還沒有覺醒。

「這樣砍殺有意義嗎?跟魂力覺醒有什麼關係?」宮明玨不解的皺眉,如此訓練出來的也只能是武力和氣力吧。

「執著,他們在練習對魂力的執著。」昭晨挨著宮明玨坐了下來,「心裡全都是要得到魂力的渴望,每一天每一天如此努力的訓練,想像著得到魂力之後要怎樣運用。」

聽完昭晨的話,宮明玨徹底無語了,哀歎一聲,無盡的絕望:「完了,我魂力恐怕覺醒不了了。」

「主人,為什麼?」玉蔚兒問道,只要主人勤加練習一定會覺醒的,為什麼主人先洩氣了?

「因為這樣很白癡!」宮明玨指了指那些大聲喊殺的孩子,她寧可直接去萊茵森林裡訓練。

「白癡也要練,要不你就不要想得到魂力。」昭晨冷哼著,到底的誰一直在嚷嚷要修煉魂力的?

「我們保護你也綽綽有餘。」璇倒是無所謂,她修煉不修煉都沒有什麼區別。

「你們搞錯了。」宮明玨對著他們三個人擺擺手,「魂力呢我是一定要修煉的,但是我不要這麼白癡的修煉。」

「主人想怎麼修煉?」玉蔚兒看了看練武場內的人,好像人類都是這樣修煉的啊,主人要怎麼樣?

璇與昭晨也在旁邊靜靜的等著聽她後面的話。

「我直接進萊茵森林行嗎?」宮明玨提出一個大膽的建議。

「你知道那裡有危險嗎?」璇冷睇著她,她可真是不知道死活。

「你們不是說哪裡沒什麼厲害的妖獸嗎?」宮明玨聳聳肩,「何況就算我自己去面對,我也不會有危險,我還可以在關鍵時刻用藥來解除危險。」她又不是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璇、玉蔚兒和昭晨立刻全都沉默,現在不是她能不能救自己的問題,是他們能不能忍住不出手的問題。

「不行,危險時刻用藥根本就無法加強你對魂力的渴求,對你魂力的覺醒根本就沒有好處。」昭晨立刻想到一個最合理的理由,這個總好過說他們三個沒有控制能力強吧?

宮明玨點點頭:「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抿了一下唇,「好吧,我就今天先看看大家是怎麼努力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盯著那些人,真的是……好無聊哦。

三個人見宮明玨專注於練武場內的人,全都暗中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有繼續追問。

幾個人一坐就是一上午,一動不動,宮明玨靜靜的看著,看著那些人一直在重複著幾個單調的動作。那份執著那份對魂力的執著追求,讓她思緒飄遠,一聲聲的砍殺,在她耳中漸漸轉換,變成了藥杵擊打在草藥上的聲音,暖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好似媽媽溫柔的目光穿透時光洪流,重新溫暖的注視著她。

「媽媽……」清新的空氣,淡淡的植物清香,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熟悉的藥草香味,深深的嗅上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立刻將她包圍。輕輕的,好似媽媽在輕撫她的長髮,在身邊對著她盈盈的笑著。

媽媽,不同階段的媽媽,無論是年輕美貌還是後來的身形憔悴,都始終掛著讓她溫暖的笑容。

「餓了嗎?」突然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眼前情景一變,媽媽的身影被空蕩蕩的練武場所替代,太過突兀的轉變讓宮明玨一愣,眨了眨眼,是啊,怎麼還會見到媽媽呢?她、再也見不到了。

眼神一暗,進抿著唇,心口有一種窒息的疼痛。

「怎麼了?」璇不解的問著,手裡還拎著他特意從酒樓買來的午飯。

「沒事,太專注了。」宮明玨揚起頭展顏一笑,目光一轉,落在食盒上,開心的大叫,「哇,璇你真是夠意思,就知道我餓了啊!」打開蓋子,驚喜的叫著,「面誒,我最喜歡了!」一臉孩子氣的笑容,哪裡還有剛剛的傷感。

璇盯著她快速轉變的情緒,微微的蹙眉,她的心思還真是重,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很出來?

「你喜歡吃麵?」昭晨拿起一碗,他倒是從來沒有在意過,她有什麼特別愛吃的東西,似乎她從來都不挑食,有什麼就吃什麼。挺好養活的。既然愛吃為什麼從來就沒有見過一次她主動吃麵?

「是啊。」宮明玨挑起麵條,舉到唇邊,吹著熱氣,凝視著熱乎乎的麵條,莞爾一笑,「我媽媽在我生日的時候都會給我弄上一碗麵,媽媽說要打鹵可是我偏偏喜歡炸醬,弄得媽媽沒辦法,只能弄兩樣。」說著宮明玨大口的吞著麵條,眼中有淚光閃爍,「我真是任性啊,那張情況媽媽到底是怎麼弄到面的?」

只是一個試藥的活體試驗者,媽媽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為了那兩碗麵,媽媽是不是說又吃了很多苦?

玉蔚兒抿了抿唇憂傷的凝視著宮明玨,主人又在想她媽媽了。璇也沉默以對,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唯有昭晨,眉頭緊鎖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他不知道?「玉蔚兒,她怎麼了,他媽媽怎麼了?什麼是媽媽?」看璇和玉蔚兒的表情,他們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憑什麼就他不知道。他跟璇沒有辦法主動溝通,跟玉蔚兒是絕對可以。

「主人……很苦的……」玉蔚兒在腦海中將宮明玨的情況跟昭晨說了一遍,當日在無限之淵只有他與璇知道這件事,昭晨自然無從知曉。

得知了宮明玨的過往,昭晨在心裡罵著,笨蛋女人,不就是一碗麵嗎?跟他說,他天天可以買給他吃!為了一碗麵弄的自己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就不爽。

「對了,她的爹呢?」昭晨接著在腦海中問玉蔚兒,怎麼沒有聽她提起過。

「我也不清楚,主人沒有說過。」玉蔚兒也是很奇怪,但是,他不會去問主人,主人要是想告訴他就一定會自己說的。主人不說,他也不會去碰主人不想觸動的心事。

當然昭晨也不會蠢到去問這個問題,三個人靜靜的陪著宮明玨吃麵,接著看練武場內孩子們單調的練習,一直到夕陽西下,宮明玨才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身體。

「回去啦。好累!」一動不動的坐上一天也是挺累的。說著帶頭走了出去,還是回客棧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最幸福。

「看了一天有什麼收穫?」璇問道,不能把正事給忘了。

「收穫就是……日暉大陸的人全都被洗腦,教育成了白癡。」宮明玨聳聳肩說出了一個讓璇他們差異的答案。

「什麼意思?」璇從那一句話裡體會不出來她到底想說什麼。

「你們也說了魂力覺醒之後並不代表每個人都適合修煉,很多人都是碌碌無為。為什麼不用更多的精力去研究別的東西,比如做生意、木匠、鐵匠……這麼多職業,為什麼偏偏執著於魂力。」宮明玨微皺著眉頭 ,說出她想了一下午的問題,「他們又不像我一樣,非得要魂力去找人對決、保身。他們一沒有仇家二沒有人逼迫,為什麼浪費大好的時間進行一個不可預知未來的努力?這樣難道還不蠢嗎?」

她是真的想不通,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從就這樣執著於魂力,就算真的魂力覺醒無法修煉的時候他們不難過嗎?要是有這麼多時間找一個他們擅長的東西,學一門手藝,如此長時間的磨練與鍥而不捨的執著是不是早就成了大家?

「日暉大陸強者為尊。」昭晨笑道:「修煉魂力才能成為強者,他們執著也是不無道理。」

「所以這就是悲哀。」宮明玨長歎一聲,為那些孩子們惋惜,「就是不知道誰創造的這個規則,這個信念,一代一代的被灌輸下去,害了多少人。」抹殺了他們的特長與個性,全都只追求魂力,「為尊,尊者能有幾位?何苦來著。」

「似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規則如此。」昭晨想了想輕笑著,伸手用力的揉亂宮明玨的長髮,「還說別人,你不也是想要魂力覺醒?」

「我當然想了,拜託,我這個是有目標的。我確定我要什麼,我的要不是他們的要。我是因為我知道要了之後我用魂力做什麼,他們呢?完全是被流傳下來的思想禁錮,盲目的執著,為了要而要。」宮明玨撇了撇唇,他們的要全都是別人強加給他們的,到頭來,會不會覺得他們曾經很愚蠢呢?為了別人的目標而活,自己的願望被置於何地?

昭晨看著宮明玨,輕輕的揚起唇角,感慨著:「我發現跟你在一起,總是能有不同的樂趣。」她總是能說出一些歪理,從來沒有人說過的,卻引人深思的歪理,細細的琢磨一下,卻還很有道理。彷彿是在顛覆傳統的觀念,突兀地如同一道炸雷,驚醒了夢中人的感覺。

「那是,我睿智,不要太佩服我。雖然我很完美,唉……你不要太自卑哦,像我這麼完美無瑕的人,那是絕無僅有得天獨厚。能碰到我,你們真是幸運啊,見識了一次什麼叫完美!」宮明玨挺了挺胸膛,驕傲的說道。

無數的黑線掛在昭晨的額頭,她要是不這麼自大就好了。不過……昭晨心底輕笑。她倒是有一點說對了。碰到她確實是他們的幸運。

「哇,甜糕甜糕誒。」宮明玨見到路邊有小販在賣小吃,立刻衝了過去,不大一會兒舉著四塊甜糕回來,手一伸將其中三塊舉到他們面前,開心的笑著,「吃吧,很好吃的。」

璇、昭晨、玉蔚兒三個人盯著宮明玨手裡的甜糕,呆呆發愣,吃甜糕?扭頭看了看,似乎在街上吃甜糕的是小孩吧,她不會想他們三個大男人在街上吃這種東西吧?

「怎麼了,你們,很好吃的。」宮明玨又把甜糕往他們跟前舉了舉,一臉的期待。

玉蔚兒看著宮明玨期盼的眼神,實在是不忍她傷心,伸手拿過一個,笑得極為勉強:「謝謝主人。」他可不可以變回兔子,兔子沒有必要吃甜食吧?

「璇、昭晨!」見玉蔚兒拿走,宮明玨盯著剩下的兩個人。

昭晨看了看,人命的接過一個,他英俊的形象啊,就這麼被毀在宮明玨手裡了,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嚼都不嚼有些勉強的嚥下。

「怎麼樣,好吃吧?」宮明玨興奮的盯著昭晨看,熱切的眼神讓他無法實話實說,只好笑著點頭,雖然那笑容比哭還難堪,「不錯,挺、挺好吃。」

「璇呢?」宮明玨看著手裡身下的甜糕,「璇不喜歡吃嗎?」

「我的傷還不能吃太甜的東西。」璇說得一本正經,「既然昭晨喜歡吃,就給你好了。」

「對哦。」宮明玨瞭解的點頭,很聽話的將剩下的那個甜糕塞進昭晨的手裡,「昭晨你喜歡就多給你一塊兒,我夠意思吧?」說著還得意的眨眨眼睛,好像對昭晨多照顧似的。

「我……」昭晨此時是有苦說不出,趁著宮明玨開心的轉身往前走,他狠狠的瞪著璇,「你成心是嗎?」他一個大男人舉著甜糕在街上亂逛這叫什麼事?

「早晨起來是誰的腦子裡思想不正常。」璇冷哼一聲,敢有齷齪的想法,就要有受罰的準備。

昭晨嘴巴大張,驚愕的盯著璇,他可以很肯定的說,璇是在報復,實實在在的報復!

太卑鄙了!

「我就想想,又沒有做!」他一個大男人對自己愛慕的女人有些想法不正常嗎?

「做了,你還以為你能站在這裡?」璇嗤笑著,他早就將昭晨打得灰飛湮滅了,昭晨以為自己還能平安的在這裡吃甜糕嗎?笑話!

昭晨愣在原地,張口結舌氣得冒煙,璇仗著自己的妖力比他強,就這麼威脅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璇可不理會昭晨在想什麼,跟著宮明玨回客棧,反正昭晨有手有腳又不癡不傻,總會自己回去。

「晚上想吃什麼?」璇關心的問道,中午只在外面胡亂的吃了點面,回到客棧自然要吃一些順口舒服的飯菜。

「還不餓誒。」宮明玨摸了摸肚子,「剛剛吃了甜糕,有些飽。」

「晚上不吃東西,半夜你要是餓呢?廚房可沒有人給你開火。」璇說道,這裡可是客棧不是雍佑學會,隨時都有飯菜。

「我拿兩個饅頭回房就好了,晚上餓了隨便吃吃。」宮明玨對這些不是太在意,反正能填飽肚子就好。

「嗯。」璇沒再說什麼,各自回房。

宮明玨回到房間洗漱了一下就躺下,躺下之後卻無法入睡,其實她還是很犯愁魂力覺醒的問題。今天看了那些孩子們的練習,總覺得不適合她。這樣拚命的練習是要靠日積月累才能出效果,她哪裡有那個時間。

就算她等得起,恐怕楚家也等不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找上門來,難道還要讓璇他們一次次的拚命保護她嗎?她於心何忍啊!

要想個辦法,盡快使自己的魂力覺醒才好。

想著各種方法,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總是不踏實。恍恍惚惚不知道過了多久,心裡突然空落落的難受,睡意朦朧的起來,坐在床邊揉了揉肚子,還真的是餓了。

爬起來,點上燈,坐在桌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饅頭,剛要咬,房門突然的響了兩聲。一愣,這麼晚了,是誰敲她房門!

宮明玨起身走了過去,剛到門口,門外傳來璇的聲音:「是我,開門。」

咦,璇?這麼完了,他來做什麼?

縱然心裡有疑惑,宮明玨還是打開房門:「璇,你……」疑惑的問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香香的味道吸引,停住了。略一低頭,看到璇端著托盤,盤子裡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炸醬麵。驚喜的叫道,「璇,你真好。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讓開身子,璇得以進來,將面放到桌子上,「吃吧,特意給你留的一碗,就估計你會餓。」

「璇,你真是我的救世主。」宮明玨興奮的叫著,拿起面大吃了一口,面一入口,眉頭微微的皺起,發出一聲疑惑的「咦」。

「怎麼了?」璇少見的緊張,急急的問著。

「感覺不是很好吃啊。」宮明玨拌了拌面,看著裡面的醬料,「好像是比例有問題。」

「很難吃?」璇睜大眼睛盯著那碗麵,「算了,難吃就別吃了,我再去看看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吃。」說著伸手就要去抓那碗麵。

「沒事的,不是很好吃,並不代表難吃。現在廚房早就熄火了,別折騰了。」宮明玨攔下璇的手,突然璇手背上的一抹紅讓她心頭一跳,「你手怎麼了?」

「哦,沒事,可能是自己剛剛修煉太過度妖力還沒有散去。」璇淡淡的說道,若無其事的將手抽了回來,「你吃吧。我先回去。」說著起身,不看宮明玨回到自己房間。

宮明玨則在那裡大口的吃著,吃飽之後,心裡不再發慌,心滿意足的爬回床上一覺到天亮。

早晨,收拾好自己,去前面大廳吃早飯。誰知她剛剛離開,璇就躡手躡腳的進入她的房間,本來有些忐忑的他在見到桌子上那空空的大碗後,突然笑了起來。

「姑娘,昨晚的面好吃嗎?」王掌櫃的妻子將宮明玨點的飯菜端上來,對著她曖昧的眨眼。

「嗯,不錯。」宮明玨笑著說道,味道很一般,跟平日客棧的飯菜沒法比,估計可能的客棧的廚子不擅長做面。

「看姑娘一早上起來就紅光滿面的,一定是昨晚被感動的吧。」王掌櫃的妻子兀自滔滔不絕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坐在桌邊的宮明玨停下了筷子,呆愣愣的看著她,「那個公子也真是夠用心的,看樣子也是從來就沒有進過廚房,一碗麵愣是學了快兩個時辰才學會,手都被燙紅了。看著我那個感動啊,姑娘你真的好福氣……姑娘、姑娘?」話說到一半,宮明玨突然起身,跑了回去,弄得她莫名其妙,喃喃自語著,「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唉……我這張嘴啊。」

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間,正好碰上要從她房間出去的璇,手一推,直接把璇推回去,反手彭的一下關上房門,爭著大眼盯著璇,一言不發,只有胸口在快速的起伏,呼吸急促。

「你怎麼了?」選差異的問道,她的表情好怪,眉頭霍地一皺,「碰到楚家人了?」楚家人這麼快就找上來了,不太可能吧。

「璇是大笨蛋!」宮明玨氣呼呼的吼完,撲到了璇的懷裡。

被宮明玨撞得一個趔趄的璇,急忙摟好她,生怕他站不穩傷到她。不過……她的話……「為什麼罵我?」不清早的,他什麼都沒做就被人罵,這種感覺……真是鬱悶!

「笨蛋笨蛋就是笨蛋!」宮明玨完全是不講解的撒潑,雙手握拳亂捶著璇的胸膛,嘴裡不停的罵著。

一頭的黑線垂了下來,璇的臉黑的不能在黑,他惹她了?「你……」嘴張了張,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她合適,一時找不到,只能無聲的沉默,她又發什麼神經?

可懷中的小人還是不依不饒,璇再也忍無可忍,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罵任誰感覺也不會好,雙手抓住宮明玨的肩,拉開兩人的距離,盯著宮明玨的眼眸,一字一頓:「到底怎麼了?」要是有危險就說,要是楚家找來他們也會想辦法對付,總之,別這麼莫名其妙就好!

「你手還痛不痛?」宮明玨抓住璇的手,握在她的掌中,細細的摩挲著手背上的紅腫,心裡好像有絲線劃過,細細的痛。

「嗯,不痛。」宮明玨話一說完,璇的臉上騰的一下佈滿紅潮,飛快的抽回自己的手,尷尬的別過臉去,低低嘟噥著,「那、要是沒事,一會兒接著去練武場……嗯,一會兒就去。」一向冷靜的他,說話竟有些磕磕巴巴,有一種被人當場抓包的窘迫。

「璇,你是昨天聽到我想媽媽,所以你就做了面給我吃嗎?」宮明玨雙眼濕潤的凝視著璇,這個外冷內熱的男人,真是讓她感動。

「我……嗯。」本來想找個借口,說不是來掩飾他的尷尬,但是,在見到宮明玨期盼熱切的眼神時,硬是說不出口,只能含糊的嗯了一聲。

下一秒突然手臂一緊,左臉頰碰到一個溫軟溫潤的東西,好似蜻蜓點水一般,輕輕的落下又快速的離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上來是什麼,知道鼻中嗅到的全都是宮明玨身身上特有的幽香,才有了反應。

剛剛、她、親、他?

錯愕的盯著站回遠處的宮明玨,看著她笑意盈盈的凝視著他,一股熱流忽地一下衝到鼻間,趕忙用手去擋,擦了兩下沒有東西,這才放心還好沒有出醜。不過就算如此。臉上也是或繞火燎的燙。
「璇,我好感動哦。」宮明玨極其自然的笑著,絲毫沒有覺得她剛剛的舉動帶給了璇多麼打的衝擊力,晃著璇的胳膊,感慨著,「有你真好。」

有她,他也很好。璇在心裡符合了一句,卻沒有說出來。

「我們真的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好久都沒有家的感覺了。」宮明玨開心的叫著,竟有些手舞足蹈。

選看著宮明玨純粹乾淨的眼眸,心裡有著淡淡的失落,家的感覺。她恐怕還是將他當作親人吧。這個無賴女人,平日裡這麼聰明,怎麼到了那件事就遲鈍得可以。

她不像他,不是人類,不太明白人類的感情。她已經這麼大了,難道一點都不懂男女之情?

唉……對於宮明玨的遲鈍,璇真是有苦說不出。

「璇,你來這裡做什麼?」本來想叫宮明玨起床的昭晨一見到璇出現在宮明玨的房間內,心裡立刻極不舒服,難怪一早晨沒有見到璇,感情璇來這裡與宮明玨偷偷接近。這還得了,他可不能讓璇搶先。

璇抬眼,看了一眼昭晨,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有跟昭晨解釋的必要嗎?可笑!

「你們都起來了?」宮明玨開心的說著,「我在前面已經叫好了飯菜,一起去吃吧。」眉開眼笑的蹦蹦噠噠的離開。

不同往日的模樣,讓昭晨眉頭一皺,伸手一把拉住宮明玨:「你怎麼了?」怎麼這麼開心,太過不正常的開心,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哈哈……我今天心情很好,昭晨乖哦。」說著,輕快的拍了拍昭晨的手臂,笑著眨眼,一回頭看見玉蔚兒,伸手過去,捏了捏玉蔚兒的臉頰,「蔚兒,快點來吃飯哦,不然一會兒該涼了。」抖開昭晨的大手,笑著往前跳了兩步,猛地回身調皮的眨眼,「我等你們哦。」說完快速 笑著跑遠了。

「她怎麼了?」昭晨回頭問著璇,這裡要說還有誰知道事情的始末也只能是璇。

璇哼都不哼一聲,平靜的離開房間,直奔前面大廳。

「璇,你太不夠意思,她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跟我們說?」昭晨氣得大吼。

璇冷淡的掃了昭晨一眼:「你們?」

「對,我們。」璇的目光停在玉蔚兒的臉上,詢問著他。

「其實,我也不太想知道。」玉蔚兒低聲說道,他怎麼總是被攪進他們兩個中間啊?

「你不想知道?」昭晨大聲的怪叫著,可別告訴他,玉蔚兒對宮明玨一點意思都沒有。

玉蔚兒抿了抿唇,小聲的說道:「只要主人好就好了,主人開心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至於原因,我沒有必要弄清楚。」

「很好。」璇低聲稱讚一句,挑釁的看著昭晨,同盟的人沒有了,他還有什麼理由?

「你不說,我不會去問她?」昭晨氣呼呼的離開,他就不信他知道不了。

「喂,女人,早晨起來你為什麼這麼開心?」昭晨進到大廳挨著宮明玨坐下,壓低聲音問道。

「因為嘛……」宮明玨笑著看了眼昭晨期待的表情,聲音一頓,狡黠的眨眼,調皮的說道,「秘密!」

「秘、秘密?」昭晨立馬傻眼,看來她是不想說了。挫敗的一低頭,無奈的快下雙肩,為什麼他的女人要背著他有秘密?

「姑娘,你們的熱粥。」王掌櫃端著一盆熱粥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生怕燙到他們,「慢用。」

「好多,謝謝王掌櫃。」宮明玨笑著說道,開始給每個人碗裡添粥。

玉蔚兒接過吃著,唯獨璇與昭晨臉上表情凝重起來。

「感覺到了嗎?」璇在腦海中與昭晨交流。

「當然。」昭晨也拋開剛的嬉笑心情,「死亡氣息重了許多。」

「亡靈是不是就在客棧裡?」璇說道,想了想立刻自己否定這個答案,要是在客棧內絕對不胡逃過他們的感覺,「要是不再客棧,他身上的死亡氣息怎麼會越來越重?」

「不管是不是在這裡,多少應該會留下點線索。」昭晨點頭,「一會兒好好找找。」

璇也同意這個提議:「一會兒讓蔚兒自己陪你去練武場。」

「為什麼?」宮明玨和玉蔚兒互望一眼,兩個人同樣不解。

「我和昭晨去萊茵森林裡查看一下,看看哪裡最適合你修煉,你昨天不還是嫌那種方法慢嗎?」璇找的理由那叫一個正當,聽得宮明玨和玉蔚兒連連點頭。

早飯過後,看著宮明玨離開,璇與昭晨互望一眼,開始在客棧內四下尋找。



第六十八章 偶遇

璇先在宮明玨房間的四周查看了一番,確定她房間附近沒有異樣,才放心的去別的地方尋找。專挑那些陰暗的、陽光微弱的角落,亡靈屬於死亡,無法在陽光下生存,只能蜷縮在陰暗的一角。

將整個客棧所有不見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微微皺眉,在腦海中叫著昭晨:「你有什麼發現?」

「你來,我在王掌櫃的房間。」很快的昭晨就給璇回答。

璇一聽,立刻趕去王掌櫃的房間,白天客棧人來人往,王掌櫃與夥計都在前面忙碌,後面院子自然沒有人來,璇很順利的到了王掌櫃的房間,只見昭晨站在那裡,伸手指了指王掌櫃的床板,上面一個很小很小的洞,洞邊有細微的乾涸血漬,若不細看根本就發覺不了。

「吸食人血?」璇一看,立刻明白亡靈做了什麼事,不過,他有一點很奇怪,「亡靈通常不是要直接吸乾一個人全部的血液嗎?怎麼會留下王掌櫃的性命?」太詭異了,沒有意識的亡靈的只要碰到活物,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會吸附上去,知道吸乾那獵物的最後一滴鮮血。要死亡率的話,王掌櫃怎麼還有命在?

「我也不懂。」昭晨聳聳肩,將床板放好,床上的東西歸到原位,兩人離開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

「萊茵森林根本就不適合亡靈生存。」璇在陳訴一個事實,萊茵森林雖是森林可是裡面沒有太多陰暗與腐敗,反倒很清新,這種環境絕對不是亡靈最好的生存地點。他們只喜歡陰暗、血腥,並且有著大量腐敗氣息的地方。

「無所謂,只要不傷到她,什麼都無所謂。」昭晨很現實,隨意的往椅子上一坐,亡靈愛在哪裡落腳就在哪裡落腳,不碰她,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亡靈愛怎麼折騰隨便。

璇點頭,他也是抱這種態度:「為了級別很低,也許只是路過。」路過萊茵森林,碰巧不夠體力支撐,所以吸食一些鮮血。要是真的在萊茵落腳,以亡靈的貪婪的性子,絕對不會還留下人命。

起身,看了一眼昭晨:「你去萊茵森林看看,我去鎮上轉轉。」亡靈是一個還是一群,這個問題要弄清楚,至於萊茵森林是他們暫時的棲息地還是亡靈已經佔據萊茵森林,也要弄明白。要是確實萊茵森林不適合宮明玨修煉魂力,他們就要換個地方。

「好。」昭晨點頭,起身,直奔萊茵森林。璇則去小鎮內四處查看,倒要看看亡靈是只襲擊了王掌櫃一個人還是有其他的受害者。

昭晨離開小鎮,進來萊茵森林,剛剛進入 一股潮濕撲面而來,滿眼全是綠色、深綠、淺綠、青綠,深深淺淺勾勒出萊茵森林內生命的氣息。踏入其中,嗅不到一絲死亡之氣,似乎這裡根本就沒有亡靈存在,別說亡靈,就是亡靈的點滴痕跡都沒有。耳邊只有風過枝葉的沙沙聲,河水叮咚急速而行,河面粼粼泛滿金光,清澈的泉水沖擊著案邊,間或是遇到河中的石塊,啪的一下激起白浪,染濕了空氣。

昭晨蹲下身來將手放入水中,感受著水流滑過他手臂的細膩觸感。用心聆聽著河裡的信息,根本就沒有發現亡靈的痕跡。要說萊茵森林還有什麼地方是陰暗潮濕的,那也就是隱在茂密樹蔭下的河水,而這湍急的河水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死亡氣息。

難道說是他漏掉了什麼?

妖力驟然凝聚,手一動,啪的一下從河裡抓住一條小魚,銀光粼粼在他的掌中痛苦掙扎。昭晨將它握到眼前陰鷙的目光盯著它:「問你幾個問題,想活命就乖乖回答。」

小魚在他的手中瑟瑟發抖,被他冰冷目光一瞪,再也不趕掙扎只能擺擺尾巴算是回答。

昭晨冷哼著,手一鬆,將小魚往地上一拋,魚還未落地,淡淡的白光一閃,一個身著銀衣的女子出現在河邊。長得小巧玲瓏,是那種看上一眼就會忍不住想將她拉入懷中好好疼惜的模樣,容貌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清純可愛,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瞅著昭晨,揉得彷彿要滴下水來。

真是一個讓人發自心底來疼愛的柔弱女子,不過這些在昭晨這個冷血的人眼中一律無視,聲音極冷問著他的問題:「萊茵森林可有亡靈出現過?」

「不曾。」怯怯的聲音,好似蚊子哼哼,極細極細的嗓音中卻帶著乾淨的單純,是一種讓人一聽就想好好呵護的聲音。

「低下直流也沒有發現?」不再河水附近是不是萊茵森林有地下支流,要是有地下的氣息地倒是也說得過去。

「沒有。」怯怯到惹人憐愛的聲音讓人有一種邪惡因子的衝動,輕輕晃動的長髮誘惑的散亂著。

「嗯。」昭晨點點頭。

「我可以走了嗎?」女人弱弱的聲音到這無盡的委屈,靠近昭晨,空氣中有水裡特有的香味,讓人昏昏欲睡。

昭晨微微抬頭,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女人,伸出手,緩緩的撫上女人的臉頰,雙眼帶著一種貪婪的慾望。

「我可以走了嗎?」女人再次柔聲問了一句,語速極慢,忽閃的大眼水汪汪的有說不出來的誘惑。嘴裡說著走,卻伸出手來,食指輕輕的劃過昭晨的手臂,若有若無的帶著挑逗。

「當然……」昭晨低聲說道,手還貪戀的撫摸著女人的臉頰,細細的感受著那滑膩的觸感。

「跟我一起來吧,好嗎?」女人誠意的邀請著昭晨,那純潔如嬰孩的表情任誰都拒絕不了。

「去哪裡?」

「跟我一起……厄!」急促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女人的話,她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昭晨的大手死死的扼住她的咽喉,白皙的小臉瞬間憋得通紅。

驚愕的盯著對面男子冷戾的表情,佈滿殺意的雙眸中哪裡還有剛剛的迷茫。怎麼會,她的惑術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哪怕是比她高上許多的妖,不該有妖可以抗拒她的,難道說,他不僅僅是妖?

已經沒有時間讓她想明白,脖頸猛地手緊,大腦再也無法思考,這個疑問她永遠也弄不明白,帶著遺憾香消玉殞。

昭晨鬆開手,任由眼前的女人軟軟的倒下,嘲諷的看著她回復原型,變回那小小的魚兒。「不自量力。」冷叱一聲,無盡的譏諷。小小的妖竟然想惑亂他的心?真的以為他是普通的妖嗎?

無視魚兒僵直的身體,站起身來,左右望了望,萊茵森林裡沒有亡靈,那麼那些亡靈是哪裡來的?他們不再萊茵森林裡,難道說還有地方比萊茵森林更適合他們?

「昭晨,來小鎮旁邊的山腰,我等你。」腦中突然響起璇的聲音,昭晨一愣,是不是有所發現。

不再多想,急忙飛奔而去,很快就到達半山腰,看到璇站在那裡一臉的凝重,幾步上前,問道:「怎麼,在這裡發現亡靈的老巢了?」

璇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你叫我過來做什麼?」昭晨一愣,有些好笑,賞風景啊?不過,他也知道璇作事不會那麼沒有分寸,這裡自然有古怪的地方。

「我在小鎮轉了一圈,發現……」璇沒有回答昭晨的話,而是有些苦笑的兀自說道,「很多死亡氣息,很弱,但是很多。」

「很多?」昭晨立刻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很多的意思不就是代表有很多的亡靈?有很多的亡靈是不是就又亡靈主,而很弱的死亡氣息,就說明很多的人被亡靈襲擊卻沒有斃命。沒有立刻斃命的原因——亡靈有了意識有了思想?

「咱們真是幸運,能碰到有意識的亡靈。」昭晨苦笑著,亡靈一旦有了意識,對付起來難度可是大大的增加。

「你看。」璇伸手指了指山下。

昭晨抬眼一看,頓時呆住,山腳下的小鎮上空籠著一層淡淡的黑霧,很淡很淡,就好像是什麼燒焦之後的黑煙,被風一吹,淡淡擴散在空中。可是,這層黑霧很詭異,一直停留在小鎮上空,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像個蓋子,無形的霧氣蓋子將小鎮扣了個嚴嚴實實。

「這是亡靈……群?」昭晨不確定的說道,如此大規模的死亡氣息絕對不是一、兩個亡靈能散發出來的,幾十、上百很有可能是上千。

「你怎麼看?」璇臉上沒有驚訝,雖然一次見到這麼多亡靈的機會並不多。

「我敢肯定,絕對不是楚浩珅派來的。」昭晨極為認真的下了結論,自己說完,也不好意思的訕笑著,「楚家想派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亡靈可不是人類可以控制的,跟妖獸不同。他們是死亡的產物,只服從自然的力量,也就是屬於生物最原始的渴望,生存!為了自己的生存,他們需要進食,而他們的食物正是生物的血液。每一個亡靈都會憑著本能尋找到生物為他們延續力量,所以說亡靈大面積聚集的可能少之又少,沒有意識只靠本能的亡靈除了最原始的渴望之外,是沒有合作這麼一說的。

「亡靈主控制了亡靈。」昭晨說完那句也知道璇不會理他,任誰都知道楚家沒有這個能力,「亡靈主有這麼高級的智慧嗎?」所謂的亡靈主也就算優勝劣汰的產物,可以小面積的控制部分亡靈,但是小鎮上空籠罩著這麼多的死亡氣息……這絕對不是亡靈主可以控制的數量。

「這裡不能待了。」璇說出他的想法,他不管是亡靈、亡靈主還是其他未知的東西,是什麼跟他都沒有關係,只要宮明玨沒事就行。

「什麼時候走?」昭晨十分贊同,沒有必要惹上麻煩。

「今天跟她說,明天啟程。」璇想了想說道。

「明天?」昭晨有些不贊同,「為何不今日就走?」省得夜長夢多。

「太突然了,她會懷疑。」璇垂眸道,「要是讓她知道小鎮的人有危險……」

後面的話不用璇說完,昭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個女人能放任不管嗎?無辜的人受到生命威脅,她一定會努力吧。就算告訴她,他們也無法預知這個力量的緣由,就算她怕他們有危險,悄然的離開。恐怕她也會良心不安,始終會想著這個小鎮的事情。那種內疚會伴隨她一輩子。

「嗯,那就跟她說找到了其他地方,很適合修煉魂力。」昭晨歎了口氣,他還則很難是沒有對誰如此小心翼翼過。誰讓那個女人無賴又善良,太特別!

璇點頭,同意昭晨的說辭。兩個人呢又在山上以及小鎮內探尋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亡靈的痕跡,越是沒有發現,兩人就越擔心,同時也更堅定了他們的決定,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太詭異!

若無其事的等到宮明玨回來,用過我晚飯,閒聊的問了問宮明玨觀摩的情況,果然不出意料,她還是沒有什麼收穫。

「我跟璇今天去萊茵森林查探了一番,覺得在這不遠的峽谷跟適合你來修煉。那裡地形獨特吸收天地精華,更能激發你的魂力潛能。」昭晨很自然的將話題提出來,「你現在這樣只看他們練習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用處,還是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你覺得呢?」

「是嗎?有更好的地方當然好了。」宮明玨絲毫沒有察覺昭晨他們是另有目的,一聽到有可以直接修煉的地方,開心的點頭,「我還是覺得直接刺激比觀摩好,那咱們什麼時候啟程?」

「明日。」璇說道,「你沒有時間浪費。」還不知道過來一夜那些亡靈會發展成什麼樣,當然是越快越好。

「好,沒問題。」宮明玨以為璇說的是楚家的事情,也同意的點頭,「那今天大家都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走。」

昭晨他們離開,宮明玨不疑有他的洗漱後爬上床睡覺。一想到明日可以直接去歷練,她就興奮不已,終於要直接面對了。

迷迷糊糊突然間覺得身體越來越沉,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喘不過氣來,手動了動想要掙扎,卻發現根本就無法移動分毫。想要喊,可是壓根就發不出聲音,別說聲音就是連嘴都張不開。

身上的壓力一邊,那莫名的壓力突然改變,好像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瞬間淹沒了她。窒息、空氣生生別奪走,無論怎麼呼吸都得不到半點空氣,感覺體內的氧氣一點一點被奪走,大腦開始有要罷工的跡象,同時心跳越來越快,每一下都咚咚的好似敲擊在腦海。

漆黑一片,恍惚間好似置身於一片漆黑之中,冰冷冷的風好似蛇,涼涼的濕濕的滑過身體,想跑,腳好似被釘住,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的感受著地面有什麼東西鑽出來,順著她的腿蜿蜒而上,並且約束越緊,身體被緊緊的勒住,感覺到血管在崩崩的跳動。

什麼東西?宮明玨奮力的掙扎,無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移動。

啪的一聲,黑暗的世界崩塌,眼前一亮,身體上所有的束縛與不適全都不見,耳邊的玉蔚兒急急的叫聲:「主人,你聽得到嗎?睜眼看看我!」

「蔚兒?」宮明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在她眼前焦急得快哭了的玉蔚兒,「怎麼了?」開口,聲音極盡沙啞,連聲調的起伏都無法控制,單調的一個聲音,而且還極其的僵硬。

璇走了過來,伸手覆在宮明玨的額頭,暗用妖力,溫暖的熱力順著宮明玨的額頭遊遍全身,驅趕走了血液的冰冷,緩解了她全身的僵硬感覺。

「璇,怎麼了?」宮明玨即使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甩了甩了頭,腦中的眩暈在璇的熱力下被驅散。

「喏,有好東西!」昭晨嬉笑著突然舉了一個東西到宮明玨眼前。

宮明玨一愣,卻沒有尖叫,而是微微震撼後極其的平靜:「屍體?」一隻手掌,肉已經腐爛的差不多,多處都露出白森森的枯骨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看起來分外猙獰,好似是劇烈掙扎的時候被人硬生生扭下,一切的姿勢都停留在最後的時刻。

「殭屍?」宮明玨腦海裡只有這個答案閃過,「楚浩珅可以控制殭屍嗎?」

「不是殭屍,是亡靈。」說著,璇嗔怪的瞪了昭晨一眼,拿那個東西給宮明玨看不怕嚇到她?

昭晨則是很無辜的聳聳肩,用眼神挑了挑宮明玨,意思是,宮明玨像是被嚇到的樣子嗎?

「亡靈?」宮明玨疑惑的看向璇,「什麼東西?」亡靈和殭屍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死的嗎?

「亡靈是靠鮮血存活的,他們沒有思想,只是依靠生存的本能去吸食鮮血。而且,不會受人類控制。」璇一句話就給宮明玨解釋清楚,「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你,恐怕是整個小鎮。」

「本來,我們是打算悄悄帶你走,不過,現在他們惹上了你,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昭晨手中幽藍地獄之火忽地升起,見那腐爛的手掌燒成灰燼。早就說過,不惹她,萬事大吉。惹了她,亡靈算個什麼東西!

不是打不贏,只是不想麻煩。惹了她,別說亡靈,就是地獄他都敢闖!

宮明玨看了看他們,輕輕的笑著:「看來是命中注定要我們當一回好人。」她怎麼會不明白昭晨與璇的心思,不告訴她就是怕她心裡不舒服。

「你們能確定你們完全沒有問題?」宮明玨看了一眼昭晨他們,「如果你們沒有把握保證自己不受傷,那我們就連夜離開。」

她不是聖人,沒有辦法捨棄自己朋友的性命去救別人。如果是單單只要她的命,沒問題,拿去。但是關乎她朋友的安危,她絕對是以朋友為重。如果非要在她的朋友與小鎮之間選擇,那麼,毫無疑問,是朋友!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勢利也好。無論如何,那些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永遠沒有朋友重!她不是聖母,為了旁人可以犧牲掉自己的親人、朋友。

不好意思,要犧牲請犧牲自己,如果她的死亡可以換回他人重生,她願意笑著迎接死亡。但是,要是讓她推出朋友,為了一些不相干人,對不起,她沒有那個義務。她的朋友更沒有那個義務,除非是他們自己選擇犧牲,她不會阻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信念。昭晨他們要是因為她而冒險救旁人,她寧可背負千古罵名!

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只有身邊親人好了,行有餘力她才會顧及旁人,她不能踏著自己親人的鮮血去扮演仁慈,用朋友的鮮血換來仁愛的名聲。

她、沒有那麼無聊!

昭晨笑了,伸出手,用力的揉亂宮明玨的一頭青絲,什麼都沒有說,只從他有力的手中傳遞他的心情。這個女人……真是害他不淺!

「討厭!」宮明玨一拍昭晨的手,嗔怪的瞪了昭晨一眼,她又不是狗,幹什麼這麼摸她?

「對了。」宮明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急急的問著,「那兒噁心的東西沒有碰到我吧?」她是不大害怕骷髏腐屍什麼的,但是被碰到會很噁心的。

「我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璇淡淡的開口,說的是理所當然。他的話讓宮明玨笑彎了眼眸。

「我們四處查找過,根本就沒有發現亡靈的聚集地,這點很詭異。按理說他們一向都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氣息。」昭晨還是有些不解,想不明白,這麼大批量的亡靈是怎麼隱身起來的。

「墳地呢?」宮明玨突然說道,「會不會在墳地?」墳地不是很陰暗潮濕,而且還有腐爛的屍體。

「對哦,主人。」玉蔚兒贊同宮明玨的話,他臨睡前已經從昭晨的嘴裡得知亡靈的事,也很同意璇與昭晨的決定。

「墳地?」璇想了想,「按理說,那種地方不適合亡靈修煉,他們更希望周圍可以有活物來供他們吸食血液。」

「潛伏在墳地,然後入夜來小鎮行動,不是很好的方法嗎?」宮明玨奇怪的看著他們,他們平日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這點?不應該啊。

昭晨苦笑著,看來這次的亡靈群智慧不是一般的高,不僅知道分次吸食血液,更知道選擇安全的地方。故意的避開他們以往根據習性會選擇的地方,找了一處他們從來都不會待著的所在。

「看來我們是被愚弄了。」昭晨感慨著,全都局限在亡靈的嘗試裡,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現在去看看嗎?」宮明玨霍地站起身來,「如果局限在亡靈的常識裡,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現在去看看嗎?宮明玨霍地站起身來,「如果他們想襲擊我是不是說明,同時也在襲擊別人?」

「不行!」璇想都沒想的決絕,「明天天亮了去墳地,今晚好好休息。」現在還不知道亡靈發展到什麼程度,貿然的在黑夜出去,傷到她怎麼辦?

宮明玨點點頭:「那好,先休息。」說著,看了看被昭晨剛剛掀翻的床板,想著那裡被腐爛的屍體碰過她就噁心。

「你去隔壁房間休息,蔚兒、昭晨,你們在這裡睡。」璇怎麼會遺漏掉宮明玨的情緒,見到她看的方向,他立刻明白。

「那你呢?」昭晨問道,他睡哪裡都無所謂,問題是璇要睡在哪裡?

「我當然貼身保護她。」璇瞥了昭晨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行,我也要!」昭晨立刻大吼著,黑夜、同室、獨處……太可怕了,他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你要什麼要?」宮明玨拍了昭晨一記,「老實睡覺,養好精力明天還要去墳地。」轉過頭來,「璇,你也進隱藏空間好好休息。」房間只有一張床,她總不能讓璇睡地板吧,還是空間內舒適一些。

「嗯。」璇點頭,不屑的瞪了昭晨一眼,似乎是嘲笑昭晨的胡思亂想。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滿腦子不正常思想?

昭晨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著宮明玨離開,他難得碰到這麼一個特別的女人,小心一些怎麼了?真是不解風情的璇!

轉天早晨,宮明玨他們去前面用早飯,給他們收拾碗筷的王掌櫃不停的在扭動脖子,僵硬的脖子直發出卡卡的響聲,好像是硬把關節掰開似的。

「王掌櫃,好像挺累的啊,最近店裡生意很火嗎?賺錢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錢可是永遠都賺不完的。」宮明玨笑著說道,看他臉色都是十分的不好,極其憔悴。

「唉……生意還是那樣,最近就是感覺格外的累。」王掌櫃唉聲歎氣的說道,「可能是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也就不中用了。」

「那就多休息,別把自己累病了,到時就晚了、」宮明玨勸道,她對這個憨憨的王掌櫃頗有好感。

「是啊,再過一段時間,等幹不動了就把店賣出去,去外地兒子家養老。」王掌櫃感慨著說道。

「有個孝順兒子,王掌櫃真是有福氣。」宮明玨笑著道,「對了,王掌櫃,不知道小鎮的墳地在哪裡?」

「墳地?姑娘要去墳地做什麼?」聽到宮明玨的問話,王掌櫃一愣。

「因為想去感受一下死亡,神說過,生死天注定,不可強求。就是為了能好好的活著,追求那份生命的平靜,所以,要去感受一下死亡。」宮明玨說的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理由掰得那叫一個河裡。聽得旁邊的昭晨他們三個人心裡直讚歎,她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這樣的接口都能被她瞎掰出來,他們想不佩服都難!

要不是他們知道宮明玨打心眼裡極其鄙視神,他們還真的會以為她是虔誠的信徒。她的說辭比神的使者要好虔誠,太可恥了!謊話說得比真話還要漂亮!

「姑娘真是厲害。」王掌櫃感歎著,一臉的恍然大悟,「我怎麼就沒有想到要去墳地領悟神的教誨呢,姑娘真是最接近神的信徒!」

要不是有亡靈,我也不想去。宮明玨在心裡嘟噥著,以為她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喜歡往死人堆裡鑽啊?

心裡不屑的嘀咕,可是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帶出來,含笑問道:「王掌櫃,不知道那個墳地具體在哪裡?」

「哦、哦!」宮明玨一問,王掌櫃才想起來,他光顧著感慨了,忘了告訴她地點,「姑娘出了鎮子,往東走,穿過一片碎石地,在一個小樹林的中央。小鎮所有過世的人全都安葬在那裡。」

「謝謝王掌櫃,就不耽誤你做生意了。」宮明玨笑著起身,早飯也吃完了,正好去看看,「我們就先走了。」

「姑娘慢走。」王掌櫃客氣的點頭哈腰,他現在對宮明玨的態度是愈發的尊敬。

「你不去唱戲真是浪費。」昭晨走在宮明玨身邊,感慨的搖頭。

宮明玨嗤笑出聲:「日暉大陸不是有一個最佳的名角嗎?」

「誰?」昭晨一愣,入會大陸最佳的名角?他倒真是從來沒有主意過戲班的事。

「神啊。」宮明玨笑著指了指頭頂商販,狡黠的眨眼。

「哈哈……」昭晨大笑著,可不是嘛。

四個人說說笑笑到達小樹林樹林的樹木並不茂密,很稀疏。樹林中央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內是一個一個墓碑,石頭的、木頭的,各式各樣。每一個豎起的墓碑下都躺著沉睡的人,埋葬了一生的功名利祿一生的喜怒哀樂。

「唉……」宮明玨用力拍了拍石碑,感慨的歎息一聲,「一輩子爭了奪了算計了,最後安身之地不過幾捧塵土。」

「女人,你倒是很多感慨。」昭晨說道,她最近好像有些多愁善感。

「沒辦法,誰讓我在被追殺。」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聳聳肩,要是楚浩珅與林家明白這些道理,還會對她苦苦追殺嗎?

「主人,我們不會讓你出事的。」玉蔚兒輕聲說道,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主人。

「蔚兒最乖了。」宮明玨嬉笑著捏了捏玉蔚兒的臉頰,疼愛多說道,「好了,開始找那個什麼亡靈吧。」

「嗯。」璇應著,開始感知周圍的情況,看看有沒有說完氣息。

昭晨也在四下尋找,看有沒有熟悉附近情況的妖獸。

「蔚兒。」宮明玨突然對著玉蔚兒勾勾手指。

「主人?」玉蔚兒不明所以,湊了過去。

宮明玨指著一處墓穴,簡單明瞭的就說了一個字:「挖。」

「挖?」玉蔚兒嚇了一跳,主人的意思是讓他挖墳?這……似乎不太好吧?

「女人,你做事倒是挺直接,不怕小鎮的人知道來找你算賬?」昭晨一聽,好笑的靠了過去,挖墳掘墓可是人類的大忌,她到真是什麼事都敢做。

「為了他們子孫的幸福,我想這裡躺著的各位一定很樂意讓我們查明真相。」宮明玨可沒有那些顧及,不找到亡靈的下落,這裡的人就全都等死吧。子孫後代都死了,這些墳恐怕都會成為荒墳。

玉蔚兒手中靈力凝聚,彭的一下轟開墓穴,大量的土被推到一邊,露出裡面的灌木。玉蔚兒過去,一抓棺材的蓋子,猛地掀開,掀開的瞬間,往後快速的跳開,久埋的屍體不知道會腐爛到什麼程度,怕形成毒氣,他自然要避開。

棺木大開,四個人在旁邊等了等,等待新鮮的空氣替換掉棺木內的濁氣,覺得差不多了,四個人才靠過去。往裡一看,表情各異。

「你們說,咱們會不會挖的是一座衣冠塚?」宮明玨抬頭看了看昭晨他們。

「衣冠塚連衣服都沒有嗎?」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這樣明顯的事她不會看不出來。

「屍體呢?」玉蔚兒眨著大眼盯著空空的棺木,心裡不好的預感在擴散。

「真的是亡靈嗎?」璇低頭沉思,他覺得小鎮的死亡氣息太不簡單,又加上墳地內的屍體不見,亡靈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控制屍體嗎?

宮明玨幾步往前面走去,跳下墓穴的坑洞,仔細的觀察著:「棺材底已經沒有了。」伸手一指,讓昭晨他們看。棺材底;已經破碎的攪在泥土裡,不知道什麼原因,碎得很徹底。一抹不協調的顏色吸引了宮明玨的目光,「璇,你看,是不是苔蘚?」

璇伸手過去,觸摸著棺材壁內濕滑的東西,點頭:「果然是苔蘚。」

「為什麼棺材裡有苔蘚?」宮明玨疑惑不解,又四下看了看,再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爬了上來,盯著空空的棺木發呆。

昭晨他們全都沉默,難道說他們想的方向錯誤。屍體的失蹤,突然有了智慧的亡靈,濃郁的死亡氣息,以及那不協調的苔蘚,這個小鎮似乎迷霧重重。

「你們做什麼?怎麼挖了別人的墓穴?」一聲利叱,打斷了死人的思緒。

誰啊,這麼討厭!宮明玨不耐煩的回頭,瞪向來人,待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後,突然身體一震猶如電擊,呆呆的發愣。而來人也看呆了,死死的盯著宮明玨。

「你是……玨兒?」男人上前跨了一步,眼中充滿不可思議的驚喜。

宮明玨的眼神因男人的這句話而迅速轉冷,冷哼了一聲:「這位公子,你在說什麼?」

「玨兒,你不認識我嗎?」男人激動的叫著,「我是你爹啊!」

剛想上前攔住男人的璇他們,因男人的這句話而停住,驚訝的盯著男人看,細看之下果然法相他與宮明玨有幾分相似。

他真的是宮明玨的爹?驚訝充斥在三個人的心頭,這種家務事他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想閣下是認錯人了?」宮明玨冷笑著,一臉的冰霜,「我不是你的女兒,我的爹早死了!」

「玨兒,我怎麼會認錯呢,你的畫像每年你娘都會給我送上一幅,我怎麼會認錯?況且你長得那麼像你娘,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男人拍著胸口大聲的說道,「我是你的親爹,難道你 那娘沒有告訴你,你的親爹是我——宮琿!」

宮明玨好笑的看著他,上下不屑的打量著:「很好,這位宮琿公子,請問,你有隨便認孩子的習慣嗎?」

「玨兒你……」宮琿字啊宮明玨嘲諷的目光下,聲音頓了頓,「你怎麼可以不認爹?我是你親爹。」

「哦,是嗎?」宮明玨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宮琿公子,麻煩你下次想冒充別人爹的時候,大廳清楚狀況。我從小就是我娘一手撫養大的,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我的爹,因為我的爹早就死了!」

冷笑著打量著宮琿,挑了挑眉:「看這位公子也不像是窮困潦倒要行騙過日子的人,怎麼,難不成是欠了賭債還是逛花樓沒錢了被相好的趕了出來?」豎起食指搖了搖,嘴裡嘖嘖有聲道:「這樣可不好哦,男人就應該有志氣,就算騙人也要騙得有水準,這樣的謊話太沒有含量了,一下子就會被戳穿!」

「璇,我們先回去。」宮明玨一把挽住璇的胳膊,她現在很累,只想休息。

「嗯。」璇點頭,任由宮明玨靠在他的懷裡,他將她樓緊舉步就要離開。

「玨兒,你真的不認你親爹?」宮琿趕忙擋在宮明玨面前,擋住她要離開的腳步,「你不要怪爹,爹這麼多年也是忙,你娘和爹成親的時候就知道爹在忙。爹真的不是不想管你們,可是你看天下有很多的百姓在受苦,有妖獸侵害百姓,爹在想辦法幫他們。爹也很想回家,而是每次都會碰到事情,難道你讓爹眼睜睜的看著無辜的人死去而不顧,只想著自己的天倫之樂?爹沒有那麼自私!」

「宮琿公子,你很偉大,你很神聖,也許日後你將會成為神的一員。你普度眾生、你博愛無私,你被世人敬仰!」宮明玨淺笑著讚美著他,突然之間聲音一冷,彷彿嚴冬時節掃過大地的風雪,不帶半點溫度,「你要為了天下獻身的人,娶妻生子做什麼?既然不能照顧他們為什麼要禍害了他們的一生?連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都無法承擔,還談什麼無私偉大?踏著你妻子的屍體成就了你高尚的人格,用親人的鮮血和眼淚澆灌出來你耀眼的光輝,宮琿,你好偉大!」

「璇,我們走。」面對著這樣的人,宮明玨是不想跟他再廢一句話,見宮琿還要擋著她,冷笑一聲,「璇,再有人擋路,殺!」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3 08:17 PM

第六十九章 心緒

宮琿感覺到宮明玨不是在嚇他,而是極其認真,只好側過身子看著宮明玨冷淡的他面前走過,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剛剛宮明玨呵斥他的話,讓他無力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宮明玨走遠,頭都不回,腳下更是沒有一絲的遲疑,踏著斑駁的陽光離開樹林。

唉……長歎一聲,宮琿緩緩的搖頭,收回目光,看向那座被打開的墓穴,走了過去,將墓穴重新填好土,恢復原狀。眼神暗淡的凝視著墓碑久久發愣,直到日光偏移,才挪著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有些脫力的離開。

而客棧內的宮明玨卻像沒事人似的,與昭晨他們在討論亡靈的問題。推想了無數種可能,討論了許久還是沒有結果。

最後,宮明玨喋喋不休的嘴終於閉上,環視了昭晨他們,輕歎一口氣:「我很反常是吧?」宮明玨自己挫敗的垮下雙肩,她知道自從回來就一直說個不停,猜想的可能也是莫名其妙天馬行空,有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不停的說不停的說,企圖抹掉腦海中那個叫宮琿的人影。

「主人,沒事的。」玉蔚兒握住宮明玨的手,兩手相握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宮明玨指尖的冰冷,「要是難過就哭出來,要是想發洩就喊出來,有我們在。」他從來沒有見過主人這麼反常的情緒,就算當日在無限之淵,提到她媽媽的時候也僅僅是難過而已。今天,那情緒是如此的複雜,糅雜了太多的東西,讓他分不清楚。

「我不想哭。」宮明玨微微的蹙眉,煩躁的搔了搔自己的長髮,「我就是煩!很煩很煩!恨不得揍人!」

「揍昭晨一頓好了,我想他很樂意。」璇在一旁說道,極其自然,彷彿昭晨就是應該被當沙包打的那個。

「好吧,我這個英俊的人免費借給你打兩下出氣。不過不許打臉!」昭晨慷慨大方的湊了過去,對著宮明玨妖嬈的笑著,「有沒有很感動,想到要以身相許,與我一起拋棄世俗,做一對……啊!」昭晨的話突然頓住,回頭,捂著頭頂怒氣沖沖的瞪著璇,「幹什麼打我?我只給這個女人揍,不是讓你揍的!」

「有意見?」璇挑了挑眉,「要不要去切磋一下?」

一句話立刻讓昭晨閉嘴,低聲的嘟噥了一句:「恃強凌弱!」

「你也可以強。我等著。」璇不慍不火的說著。

「我會怕你?」昭晨啦的一下拍案而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指璇,破口大罵,「你等我萬八千年,等我修煉好了,找你決鬥!」

昭晨的話一說完,璇直接扔給他一個白眼:「有病!」

一旁的宮明玨掩著唇低聲的笑了,伸手拉住璇、昭晨和玉蔚兒的手,將之交疊在一起,柔聲說道:「我能碰到你們真是三生有幸,謝謝你們。」她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不明白,這兩個人在特意的逗她發笑。

「女人,不要隨便笑,小心我的心跳出來,不信你摸摸,它跳得很激動。」說著就要去拉宮明玨的手,但是一聲輕響之後,昭晨抱著自己被打中的手滿屋子的跳腳,璇用得著下手這麼狠嗎?真當他沒有痛覺啊?

再也忍不住,宮明玨開懷大笑:「好了、好了,你們別耍寶了。」淡淡的笑著,「其實我也不是很難過,只是有些生氣罷了。」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他,我娘死的時候他也沒有出現,無論什麼情況,他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男人配有家庭嗎?沒有說句話、沒有支持,難道連封書信都不方便寫嗎?」宮明玨搖頭蹙眉道,「今天見到了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為了天下百姓。真是可笑,為了百姓,十六年來就沒有一天是空閒的是嗎?就算最後祭祀出了問題,他身為宮家直系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難道我娘的命都換不回他回來看一眼嗎?」

單手撐著頭,宮明玨無力的說道:「我真的想不通,一家人不就是應該互相扶持互相幫助的嗎?為什麼他要那樣對我娘、那樣對待我?」

「成立家庭就是要有責任,一點責任都不付出,他有什麼資格成立家庭?」宮明玨氣憤的吼著,「為了百姓?真是偉大,我有一個這樣的爹真是自豪!」

宮明玨咬了咬唇:「我娘又不是不通情達理,只要一點關心也好,他的一點點關心就好,書信沒有,口信呢?連句口信都沒有。」深呼吸一口,宮明玨垂下了頭,「我過分嗎?我的要求過分嗎?」

「我真的沒有什麼大目標,只想自己身邊的人都開開心心的。但是,他讓我娘不開心,我恨他!」宮明玨冷笑著,眼中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說著,看向璇、昭晨和玉蔚兒,「你們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親人,所以,你們一定要跟我說實話,亡靈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把握,沒有把握,我們現在就起程離開!」

太詭異的墓穴,讓她有不好的預感,她不想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盯著宮明玨無比認真的眼神,璇他們三人心中真是百味雜陳,這個遲鈍又敏感的女人啊,讓他們可怎麼辦。

「不會。」璇笑著說道,「只是亡靈而已。」當然,如果那些確實是亡靈。

「女人,看不起我是不是?」昭晨佯怒著,一拍桌子,「告訴你,你要是不相信璇沒問題,但是一定要相信我,那些死亡的傢伙對我來說真是小菜一碟。」

「對啊,主人,蔚兒也不弱。」玉蔚兒急忙說道,他才沒有弱到對付不了亡靈呢。就是感覺不到微弱的死亡氣息,但是如今死亡氣息這麼強,他也能感覺到了。

真的要是與亡靈對上,他才不會吃虧呢。

看著這三個人,宮明玨伸手,攬住他們,眼中含淚:「我真的很愛你們。」

「主人。」玉蔚兒抿著唇大眼睛內淚珠在滾動。

昭晨拍了拍宮明玨的後背,明白她的愛情深意重,只是與男女無關。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不過嘴裡可不老實:「這麼愛我就以身相許好了……唔……」悶哼一聲,瞪著璇,暗中下黑手算什麼好漢?

自動無視昭晨的眼神,璇笑著:「不會離開你的。」

「那是。」宮明玨手一放,得意的挑挑眉,「我是誰?哈哈……我這麼好的人,你們捨得離開嗎?」說完,掃視了昭晨他們三人一眼,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對吧?」遲疑的聲音中,沒有往日的無賴,沒有平日的盲目自大,雖然在笑,卻讓他們心酸。

「當然。」三個人毫不遲疑給了宮明玨一個肯定的答案。

「好累哦,我要午睡!」宮明玨笑著一掃眼中的陰霾,將三個人用手推了出去,「我先睡啦,沒事別來叫我哦。」給了璇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關上了房門,掩去了她所有的情緒以及脆弱,她不想他們太擔心!就讓她自己靜一靜好了。

看著眼前合閉的房門,昭晨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容:「真是彆扭的丫頭。」說完,也不理璇和玉蔚兒,獨自離開客棧。

璇反身回到隔壁房間,亡靈的事情沒有查清楚,他不能離開,誰知道亡靈會不會來襲。

玉蔚兒左右看了看,去了客棧的廚房,還是給主人煲個湯比較好,心情難過吃些好東西也許心情就會好起來。

昭晨出了客棧,快速的返回那片樹林,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他想見到的人。眉頭一皺,難道說他來晚了,那個人已經走了?

轉身,剛要離開,卻見到他要找的人在樹邊正望著他。很好。昭晨想都不想大踏步的過去:「你倒是很有自覺。」

「就知道你們會有人回來。」宮琿站直身體,盯著昭晨的眼眸,「你是不是愛上了我的女兒。」話是問話,卻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

「你真的是她的爹?」昭晨上下打量著宮琿,她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父親。

「當然,這個還有假?」宮琿點頭,「想不到我女兒的魅力還真大,竟然讓三個優秀的男子都喜歡上她,真是越來越像她娘,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再有魅力不是也無法將你留在家裡!」昭晨冷哼著,「我問你,她從小到大這些年,你在做什麼?你就沒有想過,你作為一個父親應該回去看看她嗎?」

「我能怎麼辦?」宮琿感慨的說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外面,總是碰到事情,難道你讓我放任深陷危難的人不管,自己回家去享受天倫之樂?」搖了搖頭,「我做不到。剛與玨兒的娘成親不久,我就出來,用自己的能力盡量的幫助旁人。其實玨兒的娘也與我一樣,是個喜歡幫助人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玨兒出生,她就再也沒有與我一起出來。」

「她不出來,你就不能回去看看?」昭晨冷笑著,根本就不信宮琿的借口,腿長在他的身上,想回趟家還會有人阻攔不成?

「你不知道。」宮琿輕歎著,「我與玨兒的娘曾經就是一起在日暉大陸幫助百姓,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盡量的挽救所有的危機。玨兒的娘很善良,不忍看到別人受苦。我這麼多年不回去,也是為了實現我們的共同心願。」

宮琿剛接著要說,突然衣領被人揪住,昭晨逼視著宮琿:「你知道不知道宮明玨的娘已經死了,她被神的使者烙上罪印萬人唾棄,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宮家是不能有女子後代的?」既然知道宮明玨是女子,宮琿為什麼不回家與他的妻子一起面對?

這些事情,他查一查就可以知道,他就不信宮琿一點都不知情!

宮琿垂下頭,以沉默回答昭晨。

「沒話說了吧?」昭晨冷笑著,「在她的面前假裝自己很可憐,假裝自己大無私。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樣心軟嗎?」嘲諷的盯著沉默不語的宮琿,「說啊,你不是很慷慨激昂,很厲害嗎?怎麼不說話了?」

「這麼多年,我遵循神的教誨,幫助眾人,無私的奉獻,如果這也有錯,我真不知道自己幾十年到底所謂何來。我相信我的選擇沒有錯,我只是為了完成我與玨兒娘當年的誓言。」宮琿猛地抬頭定定的盯著昭晨,「我相信玨兒的娘是一直支持我的,如果真的覺得我做得不對,為什麼這麼多年來玨兒的娘除了一副玨兒的畫像就再也不來隻言片語?她就是怕我分心,她是在無聲的支持我!」

「強詞奪理。」昭晨冷哼著。

「你也愛著玨兒,難道你會不知道,愛一個人就是為了要成全他,為了他好?」宮琿看了眼被昭晨揪住的衣領,「如果你不是為了玨兒,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為什麼來找我?」

「我不管你們夫妻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你們這樣對她是很大的傷害!她會覺得自己被親人拋棄了!你們有沒有想過她?」一想到宮明玨明明就很脆弱還假裝堅強的樣子,他的心就彷彿被刀割一般的疼,那鈍鈍的疼痛好似深入骨髓,抓撓著他的神經。

「我從知道玨兒娘去世之後,我一直在尋找玨兒,可是等我趕回宮家,玨兒已經離開了。我找了很多地方,一直都沒有找到。我想將玨兒接回身邊,好好的疼愛她,來彌補這麼多年來的缺憾。可是……你也看到了,玨兒根本就不原諒我,就連說句話、聽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宮琿越說情緒越激動,反手抓住昭晨,「你能不能幫我跟玨兒說說,勸勸她,給我一個機會,聽我解釋。我不是不愛她。我是她的爹,怎麼會不愛她,我是真的不得已。」

昭晨一巴掌打開宮琿的手,冷哼著:「不用在這裡給我做戲,要是有誠意就去自己跟她說。跟我在這裡惺惺作態有意義嗎?」手一拍宮琿身後的樹幹,冷睇著他,「告訴你,宮琿,不管你是她的什麼人,只要你敢傷害她,我就殺了你!」

「我不是宮明玨,我可沒有她那麼善良。記住了宮琿,無論是你,還是宮家,誰都別想傷害她!」冰冷如刀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宮琿,陰鷙如魔,閃著嗜血的慾望,「現在,如果你真的想補償她就趕快去想辦法讓她原諒你,而不是在這裡發呆!」

「我當然會讓玨兒原諒我,她是我的親骨肉。」宮琿說著,快步離開。

冰冷的目光一直凝視著宮琿的背影,眼中有複雜的情緒閃過,同時冷淡的開口:「出來吧,人都走了,你還聽什麼?」

樹林草叢間,小草一動,一隻小小的白兔跳了出來,光芒一閃,玉蔚兒立於昭晨面前,他就知道瞞不了昭晨。「主人好可憐。」玉蔚兒心疼得都快哭了,「其實,主人才是那個最需要關心的人。」

「昭晨,我知道你很喜歡主人,但是,我想說,無論如何不要傷害主人。」玉蔚兒凝視著昭晨,極其認真的說道,「也許主人自己沒有發現,她已經越來越依賴璇了,很多時候,有璇在,主人就有了信心。主人很天真,不懂這些情愛。可是早晚有一天她會明白她到底愛的是誰。昭晨,你懂我的意思嗎?」

昭晨嗤笑出聲:「玉蔚兒,你是不是中了她的毒,連爭取的機會都不留一個?」

玉蔚兒垂下眼眸:「我不想爭取,只要主人好,我就開心。」兩人的對話讓昭晨恍恍惚惚彷彿想到了當日在無限之淵兩人之間的那次飲茶。玉蔚兒依舊堅持他的態度,只要主人好。

說完,也不再理昭晨怎麼想,轉身回客棧,爐子上還燉著他給主人煲的湯,等主人睡醒,正好可以喝。

耳邊是玉蔚兒越走越遠的腳步聲,空蕩蕩的樹林內冷風徘徊,吹不散他煩亂的心緒。昭晨苦笑著:「以為我不知道嗎?可是……玉蔚兒,你知道自己愛,可是你懂不懂,愛上了就是收不回來。」他怎麼會不明白,只要到了她心力交瘁的時刻,她會下意識的尋找璇,將璇作為依靠。

他沒有玉蔚兒那樣豁達,退居其後,被她當為親人,當成弟弟。太明顯了,她一直把玉蔚兒當成弟弟般疼愛,對他,也只是親人之情。

唉……不想了,反正如今他可以在她的身邊,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容易逃出冰冷,碰到了她這個溫暖的人,難道真的要他離開溫暖選擇曾經的冰冷嗎?

想不到,他也是一個膽小的人,害怕冰冷。就讓他多借一些溫暖,好嗎?

昭晨此時心裡百味雜陳,多少年都沒有如此過,似乎早就沒有感覺的心又恢復了知覺,只為一個叫宮明玨的女子跳動。

一笑,收起情緒,管他結果如何,他還會怕什麼結果嗎?什麼事情他沒有經歷過?甩掉紛亂心緒,大步回到客棧,去尋找他的溫暖源泉。

此時,玉蔚兒的湯也煲好,正端著去給宮明玨送去,走到門口輕輕的叩門:「主人,你醒了嗎?」

「蔚兒,有事?進來吧。」

聽到宮明玨的聲音,玉蔚兒推門而入,他知道,主人哪裡睡得著,剛剛無非就是找一個讓她自己清靜的借口。

「主人,我剛煲好了湯,要不要趁熱喝一碗?」玉蔚兒把湯端過去,笑嘻嘻的說道,「可是我自己煲的。」語氣裡竟有著邀功的成分。

「哦?是嗎?蔚兒親自下廚啊。」宮明玨起身走了過來,坐下,「那我可要嘗嘗,不好喝我可是要退貨哦。」說著,捧起碗,深深的嗅了一口,「嗯,聞著倒是挺香的。」用勺子舀了一勺,喝進嘴裡,眉毛突然皺了起來,「唔……」

「怎麼?主人,怎麼不好喝嗎?」玉蔚兒緊張的問著,他很久都沒有下廚了,大概要好幾百年了吧,難道說廚藝退步了。

「嗯……」宮明玨故意的頓了頓,遲疑的看著玉蔚兒,「你要我說真話?」

「當然。」到底怎麼樣了,主人倒是說啊,他都快急死了。

「當然是太好喝了!」宮明玨突然大笑著,「超級好喝,蔚兒真棒!」

「主人,你欺負我!」玉蔚兒嗔怪的叫道。

「哈哈……誰讓蔚兒這麼可愛?讓我忍不住想欺負一下。」宮明玨笑著眨眼,「來讓姐姐捏捏!」

玉蔚兒一頭的黑線:「主人,我的年齡……唉……」他好幾千歲了……

「可是,誰讓你長得這麼小。」宮明玨說的極其無辜,沒有辦法,她就是沒有辦法把蔚兒當成好幾千年的妖怪來著。

「主人,你慢慢喝啊,我先走了。」玉蔚兒起身,他要找一個地方自己修復那受傷的自尊,什麼叫他長得比較小。

慢慢的喝著湯,每一口宮明玨都是含笑喝下,沒有爹又怎麼樣?那個男人算什麼!她沒有親人,她就自己找,用她的心她就不信溫暖不來真心相對的親人和朋友!

媽媽讓她好好活著,是不是就為了讓她走出以前的陰影。前世的她一直將自己禁錮在只屬於在她一個人的小世界裡,對誰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深交,豎起厚厚的防備。隔絕了傷害也隔絕了溫暖。

來到這個世界,也算是想通了吧。不怕傷害,活出來真的自己,感覺好輕鬆。而且還收穫了友情,很重很重的友情。

有了朋友,還在意那個男人嗎?腦中殘留的無非是身體的記憶,在怨恨宮琿,其實,對她來說,宮琿無非就是一個陌生人。於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只是為了這世的娘與以前的宮明玨抱不平。

起身走到外面,登上客棧二樓,看到客棧外徘徊的宮琿,這個男人真的改了嗎?真的知道他對不起自己的孩子與妻子嗎?

宮琿在外轉了好幾圈,終於似下定了決心似的,走進客棧,問清楚了宮明玨住的房間,直直而去。站在宮明玨房門前,舉起手來咚咚的敲了幾下,裡面無人應聲。眉頭輕皺,又重重的叩門:「玨兒,你開門,爹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室的沉默,宮明玨根本就沒在裡面,但宮琿不知道,還以為宮明玨在生他的氣,不肯開門。只好一邊拍打著房門,一邊急急的說道:「玨兒,你聽爹說,你可以不認我,也可以怪我。這些事情我們先不談,現在最主要的是,你不能再在這裡待著,這裡很危險。你聽到沒有,聽到了就應一聲,爹不見你,你能盡快離開就好。」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不過是宮明玨旁邊的房門,出來的是璇,「你說什麼危險?」難不成宮琿知道小鎮上的死亡氣息是怎麼回事?

「進來說。」璇反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這種問題確實不適合在外面談。

宮琿跟著進去,他自然認得這是宮明玨身邊的男人,關上房門看著璇:「這位公子,不知道你與玨兒是什麼關係?」

璇沉著一張臉,只說了一句話,立刻堵住宮琿的嘴:「永遠不會傷害她的人。」

一句話堵得宮琿臉色漲紅,訕訕的給自己找台階:「哦、挺好,挺好。玨兒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

「你說小鎮有什麼危險?」璇可不管宮琿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想都與他無關,關鍵是亡靈的事。

「萊茵森林附近的城鎮村莊,所有墳地的屍體全都不見了。而據我觀察是他們已經全都變為亡靈,在吞噬百姓的性命。」宮琿說道,「玨兒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趁著亡靈還沒有襲擊過她的時候,就趕快離開,不然,但凡被亡靈襲擊過,就永遠擺脫不了他們了。有被襲擊的百姓因為其他事情外出,離開萊茵森林的範圍,可是,當晚那人就暴斃,全身血液被吸乾,這些亡靈不會放過他們的獵物。」

「公子,你要真的是為玨兒好就趕快帶她走,這裡十分危險。玨兒不認我沒有關係,只要她平安就好!」

「那你知道為什麼屍體會變為亡靈?」通常來說,亡靈都是暴屍荒野的屍體或者是慘死有怨氣的人,墳地內的屍體變為亡靈的可能是微乎其微,除非有什麼不正常的東西,才會導致了這種不正常的現象。

「這也正是我來這裡的原因。」宮琿沉重的說道,「我感覺萊茵森林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控制著周圍的一切,它藏匿得極為隱秘,一時還無法找出。」

「嗯,我知道了。」璇點頭,他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自然不會再與宮琿談什麼,誰讓宮琿是使她情緒低落的罪魁禍首,他自然不會客氣,「不送。」簡單兩個字,宣佈他們之間的談話結束。

宮琿起身,苦笑著:「我知道你對我也有成見,不過,公子,盡快帶玨兒走,我不希望她出事。」

璇冷冷的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好似根本就聽不到宮琿的話。冷漠的神情讓宮琿極為尷尬,乾咳一聲,離開。在路過宮明玨房間的時候腳步微微一頓,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無奈的搖頭離開。

「他跟你說什麼?」宮琿剛走,宮明玨就進了房間,她在客棧二樓看得是清清楚楚宮琿進了璇的房間。等到宮琿離開,她才特意過來問,肯定有事情,不然璇不會跟他廢話。

「事情要有所調整。」璇在腦海中給昭晨和玉蔚兒傳話,「立刻回房間,有事!」
不大一會兒接到消息的兩個人立刻趕了回來。

「她不安全。」見人到齊,璇也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什麼意思?」昭晨盯著璇,突然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亡靈曾經襲擊過其他城鎮的人,有人因事離開萊茵森林,而當晚就暴斃被吸乾全身血液。」璇只是重複一遍宮琿的話,沒有解釋也無需解釋,昭晨和玉蔚兒不可能不懂。

「也就是說,我昨晚被亡靈襲擊過,就算我離開了,反倒會馬上被亡靈吸乾血液。」宮明玨說道,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性命命懸一線,伸手阻止了璇他們的話,接著道:「我知道你們會保護我,但是根據目前情況來看,亡靈不是一個兩個,難不成要日日提心吊膽,隨時準備戰鬥?」

冷然一笑,「既然麻煩已經找上來了,那就把這個麻煩徹底的剷除,我可沒有興趣沒有時間玩什麼拉鋸戰!」眉毛一挑,一臉的痞痞笑容,「這不是正好嗎?正好讓我來一場貨真價實的歷練。」

昭晨和玉蔚兒聽完,那叫一個無語,這樣的叫歷練嗎?這樣叫冒險好不好?真想上去給她兩下,看看她能不能清醒一點。

「你需要準備什麼東西,準備好了,我們即刻動身,以免夜長夢多。」出人意料的是璇不但沒有阻止,反倒十分贊同宮明玨的做法。

「好,那我先回去準備。」宮明玨點頭,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瘋了!」昭晨忍了好久,直到宮明玨離開才一拍桌子瞪著璇,「她對亡靈沒有概念,你也沒有概念是嗎?你讓她去冒險?」

「她決定的事是絕對不會改變的,況且她什麼時候退縮過?」璇不急不躁的說道,「讓她在客棧等消息,還不如讓她跟在身邊,有什麼情況好保護她。」

「蔚兒,你說說!」昭晨是極其不贊同璇的說法,萊茵森林內有什麼根本就是未知,帶著她去,真的要有危險可怎麼辦?

「我同意哥。」玉蔚兒抿抿唇,眼中有著堅定,「我們三個在一起要是還讓主人受傷,那也就算白修行這麼多年了。留在客棧主人一定會擔心我們,一定會坐立不安。就算順著我們的意思,主人留下,她也會很難受。」

「你就不怕有意外?」昭晨在腦海中和玉蔚兒交流,不幫著他說也就算了,還支持璇,這算怎麼回事?

「就算有意外,我也會用性命保護主人,哥也會。昭晨你不會嗎?」玉蔚兒明白昭晨是不想讓璇聽到。

「我當然會!」昭晨怒氣沖沖的吼著,這個玉蔚兒憑什麼看不起他,他對她的心意絕對不輸給他們兩個人半分。

「那就不用說什麼了。」玉蔚兒在腦海中回給昭晨一句,然後開口,「哥,我去廚房弄點吃的,半路好吃。」主人是對什麼都不挑剔,但是他不想主人總是啃乾糧、吃野味。說完,也不等璇他們答話,自顧自的離開。

昭晨沮喪的坐下,煩!

「昭晨,你爭不過我。」璇突然開口,一臉平靜的看向昭晨。

「你什麼意思?」昭晨坐直身體,盯著璇,這次璇的表情是極其的嚴肅,眼中依舊是冷漠,但是那冷漠中又有一種叫做執著的東西在閃爍。心底突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事要發生。

「因為,你還不瞭解她,就算愛,也會讓她不舒服。」璇的聲音依舊平靜,就好似談論天氣一般的輕鬆,只是輕鬆中帶著一股令人無法質疑的威嚴。

「我的愛怎麼會讓她不舒服?」昭晨可是十分不贊同璇的話,嗤笑著,「璇,這句話應該讓我來說。你以前遲鈍得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要不是在無限之淵被我驚醒,你恐怕到現在還不明白你是愛她的。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我提愛?」

「我不是不知道愛,而是曾經看過一場最驚心動魄的愛情,一場愛,輸了天下、輸了一切。從那之後,我心裡排斥,從不沾染。排斥那種情緒的我,沒有將自己對她反常的情緒往那方面去想,但是想通之後,我自然明白。」璇平靜的說著,「你和玉蔚兒的心意,我也明白。蔚兒選擇了默默守候、他選擇了退讓到親人的位置。而你,絲毫不放棄,當然,我不會替她選擇,也不會用武力將你趕走。」要知道他要真的想讓昭晨消失有得是方法,可是他沒有做。

昭晨盯著璇,他自己心裡明白,璇說的是真話,璇的實力他摸不透,要想讓他消失在宮明玨的世界裡,對璇來說輕而易舉。

「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那麼做嗎?」璇這次談話的情緒不同以往簡潔的方式,似乎是情緒積攢很多,要宣洩一般,「因為,我看到你是真的很愛她。我就想,也許等到她自己明白的那一刻,再讓她自己選擇。要與誰在一起,是她自己的自由,我無權干涉。」想到宮明玨,璇輕輕的笑了,眼中有一種幸福的光芒在閃動,「她很聰明卻又很愚蠢,有時迷迷糊糊的讓人忍不住發笑。你也看到了,其實她是一個內心很脆弱的人,卻可以為了朋友和親人堅強無比。我愛她的這種善良,為了親人朋友不顧一切,哪怕是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粉身碎骨也義無反顧。」

想到與宮明玨相處的點點時光,璇臉上泛起幸福的笑容。

「我當然知道,就是因為她脆弱,所以我才要將她保護好,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昭晨冷聲道,「璇,我的愛一點都不比你少!」

「沒錯。我承認,只是,你愛錯了方向!」璇笑著,「她不是屋內的嬌弱花朵,她是那漫山遍野的小草。縱然柔弱到顫抖,她也要站在朋友身邊,與人一起面對危險,面對生死!這就是她,如此矛盾的她。」

璇定定的凝視著昭晨:「你見到她的脆弱,你就想好好的將她呵護起來,將她放置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是她想要的嗎?是她的性格嗎?」

昭晨瞬間呆住,愣怔的盯著璇,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難道說,他……的愛會扼殺掉她?怎麼可能?怎麼會?

璇再也不說什麼,而是拍了拍昭晨的肩:「你自己想想,如果想明白了,我會接受與你公平競爭。她不是物件,不是我們來挑選的東西,她有她自己的意願,等她明白過來,選擇權在她的手中。」

無論她如何選擇,對他都一樣,也許只是陪伴的名稱不同了,作為伴侶或是……契約妖。

心底微歎一聲,目光深邃,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

琦藍這就是你當日追尋的愛情嗎?果然是,讓人刻骨銘心、義無反顧。

天上雲朵漫漫,染滿金黃,好似當日那雕樑畫柱絢麗多彩。

那一日,祥和之音被打斷,寧靜被生生撕碎。火光沖天,妖嬈的烈火吞噬了一切,那一抹倩影葬身火海,沖天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才被撲滅。滿眼的斷壁頹垣,焦黑代替了往日的聖白,滿目瘡痍荒涼頹敗。

風從窗外鑽入,涼涼的撩起璇的長髮,眼眸輕垂,打碎了腦中慘烈的過往。當日自己面對著琦藍的決絕,心中除了不懂還是不懂,難道為了愛情就可以如此奮不顧身、拋棄一切嗎?

直到自己碰到,才能體會那如岩漿一般熾烈的熱度,果然是讓人……無法控制……

「哥,我準備好了。」玉蔚兒推門進來,猛地被璇他們兩個之間詭異的沉默驚到,眨了眨眼,他們兩個人怎麼了?

「璇,搞定,現在就可以出發。」就在玉蔚兒詫異間,宮明玨也進來,一臉的賊笑,看得讓人發毛。

璇看了看宮明玨,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準備了什麼奇怪的藥?」通常她這麼笑準沒好事。

「什麼叫奇怪,是為了以防萬一,關鍵時刻起作用的。」宮明玨揚起頭,狡黠的笑著,「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我倒希望永遠都不知道。」有他在她身邊,怎麼會讓她用到?

「好了,出發!歷練開始!」宮明玨興奮的叫道,哪裡像是去面對生死危險,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郊遊!

璇在旁邊輕笑,這個女人,真是的。

昭晨卻反常的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璇與宮明玨,心底在琢磨著璇剛剛的話。

心思各異,四人踏入了萊茵森林去面對那未知的一切。




第七十章 表白

「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有亡靈的樣子。」宮明玨踢著碎石,踩在滿地斑駁的陽光上,暖暖的陽光被枝葉割裂,形成碎碎的金箔舒展在地下。耳邊,聽著林中不知名的小鳥輕啼,伴著沙沙的樹葉輕響,聆聽著大自然舒緩的樂章,讓人心曠神怡。

這樣祥和的森林,怎麼看都看不出來像是有亡靈出沒的地方。況且這片森林明顯就比絡迦森林要安靜許多。

「白天亡靈不會出現。」璇說道,「既然是萊茵森林的深處,就走到最深處看看。也許會遇到什麼。」

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亡靈如此猖獗?

宮明玨突然停住腳步,盯著璇遲疑的開口:「璇,你不是想告訴我,我們要晚上去對付那一堆亡靈吧?」她是不太害怕,但是,夜幕深沉身邊是一具具腐屍……厄……光用想的就很噁心。

尤其森林內枝繁葉茂,再加上空氣流通不暢,那腐爛的味道……厄……不行了!突然宮明玨跑到一邊抱著樹幹大吐特吐,奇怪的舉動弄得璇他們三個人莫名其妙,她怎麼了?

「主人,你沒事吧?」玉蔚兒趕忙過去,「怎麼突然反胃了?」

「蔚兒,我沒事。」宮明玨有些虛脫的擺擺手,「我只是想到那些亡靈有些噁心罷了。」

「笨蛋。」璇遞上水壺,還沒碰到亡靈,光自己想像就能想成這樣,真是無聊。

「你不覺得很噁心嗎?唔……」一想到那場面,宮明玨又忍不住開始反胃。

「你別看不就行了。碰到他們的時候,你閉眼,交給我們。」璇白宮明玨一眼,真搞不懂,這個問題有什麼好為難的?

「我能讓你們單獨面對危險,我自己去偷懶嗎?」宮明玨大叫著,拍著胸口,「我也要幫忙!」

玉蔚兒看了看宮明玨十分懷疑的開口:「主人,我們要對付的是亡靈,不是活物。」主人的藥似乎不太會管用。

「蔚兒此言差矣。」宮明玨站直身子,聳聳肩,「不是說有神秘力量控制那些亡靈嘛,誰知道控制他們的是不是活物,要是活的,我的藥就有幫助了。」她才沒有白癡到用藥去對付亡靈呢!有誰見過給死人吃藥打針的?那不是有病嗎?

抿了抿唇嬉笑著拍拍玉蔚兒的頭:「小蔚兒,我會保護你的。」

一句話徹底讓玉蔚兒黑了臉,小蔚兒?她保護他?一個沒有半分魂力的人要保護他?一個十六歲的丫頭管他幾千年的妖叫小蔚兒?

他、厄……可不可以揍主人一頓?他突然很有衝動!

「別耍寶了。快走。」璇無奈的搖頭,拉起宮明玨的胳膊,「別胡思亂想。」

「知道、知道。」宮明玨跟在璇身邊,往前走去。

一旁一直沉默的昭晨靜靜的看著璇與宮明玨兩人的相處方式,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動搖,甩了甩頭,算了,先不管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等真的那一天到來了再說!打定主意,快步跟上宮明玨,至少如今他還是名正言順的守在她身邊。

「神秘力量會不會是像昭晨一樣的妖?」宮明玨眼珠一轉看向昭晨,這種可能性很大。當初無限之淵不就是有昭晨控制的魔窟嗎?是不是萊茵森林也被厲害的妖獸控制,而且看璇他們謹慎的樣子,似乎這個妖獸要比昭晨更加厲害。

「不會。」昭晨立刻否定宮明玨的想法。

「不會?」宮明玨眨了眨眼,「別告訴我萊茵森林的妖不如你,要是不如你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

「要是有厲害的妖,應該會有人感覺得到。」昭晨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璇,以璇的能力可能感覺不到嗎?但是璇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告訴他們是什麼妖獸,那一定不是妖獸。就是因為璇都感受不到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麼才讓他擔心。

他怕就怕那神秘的力量比璇的能力還要高!

宮明玨點頭,她明白昭晨的意思,不是妖……突然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璇:「不會是神吧?」

「主人,怎麼可能?」玉蔚兒好笑的叫道,神怎麼會控制亡靈去吸食人類的血液,神高高在上的不屑如此,況且神本身就是要保護日暉大陸的平靜,神怎麼會自己找自己麻煩。

「怎麼不會?」宮明玨斜睨著玉蔚兒,「萬事皆有可能。不要被自己的常識欺騙了。」就像他們當初找亡靈的事,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去小鎮的墓地看看,要不是她提議,不就錯過了。

「可是,那是神……」玉蔚兒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好了,我又沒有說一定是,只是想一想。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隨便猜猜而已。」宮明玨笑著道,「好了,好了,走吧。」

「嗯。」玉蔚兒應著,四個人向萊茵森林內部進發,越走樹木越茂密、陽光也越來越少,層層交織的樹枝將陽光遮住,地面也越來越潮濕。踩上一腳,濕濕滑滑好似人的血液滴在地板上,粘滑得讓人難受。

冰冷冷的風,見縫就鑽順著衣服的縫隙爬進衣衫內,涼涼的帶著濕氣,帶走了肌膚的溫度。再也聽不到鳥兒歡快的歌聲,耳邊只有滴答滴答好似露珠滾落的聲音,每一下都涼涼的滑進人的心底,莫名的感到冰冷。

宮明玨輕輕的搓著自己的胳膊,想驅走那從心底泛出的寒意。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冰冷帶著一點莫名的感覺,似乎很害怕,但又很想快速的往裡走,急切的想知道那神秘力量的真面目。

突然,身上一暖,一件外袍被罩在她的身上,帶著熟悉的味道,帶著溫暖的體溫,瞬間將冰冷阻隔在外面。抬頭,對上璇的眼眸,耳邊是他冷淡的聲音:「進森林不知道多穿點衣服,真是活該。」

嘴裡呵斥著,手卻握住宮明玨冰冷的柔荑,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的手。

宮明玨笑著,拉緊了璇的外袍,嗅著上面的味道,莫名的心安。眼眸定定的盯著璇,含著莫名的情緒。

「看什麼看?」璇被宮明玨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側首惡聲惡氣的呵斥。

「璇,其實……」宮明玨上下打量著璇,眼中笑意加深,「你真的……」

「什麼?」璇的臉微微泛紅,不知道她要說出什麼話來,是感激嗎?

「要是不穿衣服也許更好看。」宮明玨笑嘻嘻的說完。

彭的一下,玉蔚兒腳下一個沒踩穩,一個踉蹌姿勢極其難看的摔在地上。

璇則是騰的一下俊臉全紅,不過別誤會,不是不好意思,是氣的。他就知道她嘴裡沒好話!

伸手指了指宮明玨,想罵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話,想打,他又下不去手,鬆手放開她,他又擔心她會碰到危險,怎麼都不行,只能生著一肚子的氣,使勁的瞪著她。

宮明玨掩嘴輕笑:「璇也會害羞啊,哈哈……」清脆的笑聲響起,一下一下振蕩著璇的心。

如果說萊茵森林內的不是妖獸,真的像她所說是神或者是跟神有關係的東西,如果真的像他猜測一樣,是那個東西的話,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暴露。暴露之後,他就再也不可能在她身邊。那……也就是說,以後他再也見不到她,再也看不到她無賴的笑容,再也見不到她算計人的狡黠,再也見不到她自大狂妄的模樣,更見不到她脆弱時的憂傷。

那麼,他與她將再也不會有所交集,再也等不到明白她心意的那一刻。

璇盯著宮明玨的臉呆呆的發愣,是這樣嗎?再也不會見到了。

「璇、你怎麼了?我開玩笑的。」柔軟的手晃著他的胳膊,耳邊是她討好的聲音,「大不了以後我不說了好不好,別生氣。」小心翼翼的表情,純真的眼神,不停開闔的紅唇讓他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衝動。

是不是可以……突然宮明玨喋喋不休的聲音停止,替代她的是玉蔚兒驚訝之下發出的低呼。唇碰到一個柔軟而甜蜜的東西,細細的品味輾轉、追逐,逗弄著柔軟的唇瓣,唇瓣的主人因為驚訝而微啟的紅唇,正好給了他進入的空間,癡情的糾纏,述說著他的愛戀。

結束了這個突然的吻,璇離開讓他貪戀的柔軟與甜蜜,卻發現那紅唇的主人還在兀自發愣,呆呆的盯著他,似乎還沒有反應上來。身體僵硬眼神發愣,就連呼吸都被忘卻。

璇好笑的撫了撫宮明玨的長髮:「你忘了呼吸了。」

「咳咳……」宮明玨猛地吸了一口氣,卻沒有控制好,突然被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怎麼樣?連呼吸都能嗆到,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蠢。」璇好笑的揉了揉宮明玨的長髮,愛憐的拍拍她。手伸到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你、你、你……」宮明玨指著璇張口結舌,除了一個你字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

她被人親了,竟然被人親了,這個可是她的初吻啊。無倫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來都沒有吻過人,別說初吻,就是連男朋友都沒有一個。她、她、她的初吻啊。怎麼會、怎麼會被璇給奪去了。

等等!璇幹什麼要吻她:「你為什麼要親我?」

「想親就親。」璇回答得理所當然,有人敢阻止他嗎?誰敢他就先滅了誰!

「你憑什麼想親就親?不對!你為什麼想親我?」這個才是問題的關鍵。

「因為我愛你。」璇這次說的是無比的認真,目光灼灼好似熾熱的火焰,傳遞出他的情感。

宮明玨一愣,呆呆的盯著璇的眼神,那滾燙的熱度彷彿要將她融化。嗯,原來璇愛她。心裡似乎接受了這個答案。剛要點頭,突然反應上來不太對勁,大聲的叫著:「你愛我?我怎麼不知道?」見鬼了,這事什麼時候的事?

事先怎麼也不跟她打個招呼,他想愛就愛啊?

「現在不是告訴你了。」璇說道,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奇怪,好像事情本該如此。

「見鬼的現在告訴!」宮明玨氣得跳腳,她從來都不知道璇原來也是這樣的無恥,什麼叫現在告訴她,這個不是告訴不告訴的問題,是……哎呀,反正她也說不准了,就是感覺很奇怪很奇怪!

「我愛你,早晚你不是也要知道,現在告訴和以後告訴或者是從前告訴你有什麼區別?」璇凝視著宮明玨。

「我、我……你、你……」伶牙俐齒的宮明玨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詞窮。

「好了,接著走吧。」璇拉著宮明玨就要繼續起程。

「走什麼走!」宮明玨氣惱的一把甩開璇的手,煩躁的撓著頭,「璇,你到底在做什麼?這個玩笑並不好笑。」愛?這個詞她確實是經常用,但是,男人對女人的愛、女人對男人的愛……誰來告訴她,那個是什麼東西?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主人、不是因為我寂寞無聊,我就是愛你,男人對女人的愛,你懂不懂?」璇熾熱的目光擒住宮明玨的雙眸,不容她逃避。

被璇的目光鎖住,讓她逃無可逃,只能在他炙熱如陽的目光下無所遁形。「你、為什麼要愛我?」她想不通,為什麼會愛呢?他們以前不是挺好的嗎?大家是一家人,互相愛護。怎麼突然蹦到男女之愛了?

「愛、需要理由嗎?就像你愛護別人需要理由嗎?」璇笑著反問,問得宮明玨又是沒有話來反駁。

「不對、不對!」宮明玨搖著頭往後退著,這個消息太突然了,她幾十年的生命中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概念,她也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她只想要親人、要朋友……從來就沒有意識到她的生命中會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對著她說愛她,而且、而且還……突襲她!

「有什麼不對的?」璇現在也有些不明白宮明玨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生命裡會出現一個男人喜歡我?」宮明玨一時之間適應不了,好像是腦子中突然堵了一個東西,所有的思緒都亂了套,不知道怎麼運轉。

「為什麼不會出現?」璇是越來越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

「因為、因為……」宮明玨因為了半天也沒因為個所以然了,突然一跺腳,「總之就是太奇怪了!」

說完,突然的跑開了。

「別亂跑!」璇一見心裡一驚,還不知道萊茵森林裡會有什麼危險,她怎麼可以胡亂跑?身體剛要動,突然,一個身影擋在他的面前,昭晨冷冰冰的咬牙道:「璇,看來我們很有必要談談!」

「躲開!」璇冷叱,他沒有閒功夫陪昭晨在這裡發瘋,那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碰到危險。

「哥,我去找主人,放下不會有事。」玉蔚兒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趕忙跟著過去,璇與昭晨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溝通,主人暫時他來保護就好了。

璇見玉蔚兒跟去,也多少放心一點。冷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璇,你不會不知道吧?」昭晨冷哼著,「璇,你可真是夠攻於心計,先在客棧內打擊我,然後又突然的跟她表白。你很厲害啊,強吻!算你狠!」

璇不屑的瞥了昭晨一眼:「我有必要算計你?」要不是突然有那不好的預感,他也不會急著挑明。

他怕這次萊茵森林之後,他與她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時候,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看來是嚇到她了。

「璇,你想幹什麼,你是說讓她自己選擇的,如今你又來這突然襲擊,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剛剛沒有說話並不是代表他默認了璇做的事情。

「昭晨,也許以後她就要拜託你了。」璇絲毫沒有生氣,更沒有反駁,只是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昭晨突然察覺出來璇有些不對勁。突然的表白,確實不像璇的性格。

「我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麼東西了。」璇低聲說道。

「別以為你跟她表白了,我就沒有機會。」昭晨冷哼著,璇的神情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隱隱的覺得不太對勁。

璇一笑,沒有說話。不過無論如何,他絲毫不後悔突然跟宮明玨表白。

「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拋開宮明玨的事情,他還是很在意他們之間的情誼。

「現在還不知道。」璇重重的拍了昭晨肩一下,「昭晨,我一點都不後悔搶在你前面!」

「哼!」昭晨冷哼一聲,回手重重的砸了璇胸口一記,「你以為我會輸?」

璇一笑:「趕快過去,不知道會有什麼!」

「嗯。」昭晨點頭,兩人趕快趕過去。

匆匆離開的宮明玨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覺得耳邊的風嗖嗖的劃過臉頰,很痛很痛,她的心很亂很亂。到底是怎麼了?大家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璇突然這樣?

突然腳下一滑,踩在濕滑的石頭上,「啊!」一聲驚呼,身體傾斜眼看就要摔倒,還沒有來得及自救,手臂被人一抓,身體方向一變,被擁入一具溫暖的懷中,耳邊是焦急的聲音:「主人,你沒事吧?」

「蔚兒?我沒事,謝謝。」宮明玨笑嘻嘻的站好,離開玉蔚兒的懷抱。

玉蔚兒大大的眼睛因宮明玨自然的動作而一暗,眼眸微垂掩下自己的情緒,含笑道:「主人,你也真是的,怎麼亂跑。」

「我、我……」宮明玨抿了抿唇,不安的盯著玉蔚兒。

玉蔚兒看到宮明玨這樣侷促不安的樣子,突然的笑了。

「蔚兒你笑什麼?」宮明玨本來就煩,再見到玉蔚兒莫名其妙的笑,更是煩上加煩。

「主人,我第一次見到你說不上來話。」玉蔚兒輕笑著,每次都是主人把別人說的是啞口無言,讓主人說不上話來的情況,他這是見所未見。

「蔚兒,不是我!」宮明玨煩躁的皺眉,「是璇,他、他……」被強吻的人是她,好不好?璇突然的怎麼就抽上風了?

「哥吻了主人是嗎?」玉蔚兒笑著眨眼,看著宮明玨臉上泛起的紅潮,主人也會臉紅嗎?

「蔚兒!」宮明玨低吼著,蔚兒怎麼也欺負她?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玉蔚兒忍住笑意,擺了擺手,「主人,你有沒有想過,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璇?」宮明玨想了想,很自然的說出來,「璇啊,這個人很彆扭的。外表很冷漠其實呢,內心很火熱,有什麼事情都裝在心裡,不說,但是並不是心裡不知道。」

「那主人覺得哥是個信口開河的人嗎?」玉蔚兒說道,掃了掃石頭上的土,「主人坐。」

宮明玨坐了下來,雙手支腮:「什麼信口開河啊,他平常都不怎麼說話,說出來的話,自然是百分百的貨真價實!」

「主人也知道哥輕易不說什麼,這麼一個謹慎的人,突然的跟主人表白,主人難道沒有想過,哥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玉蔚兒定定的凝視著宮明玨,看著她臉上的紅潮瞬間退去,變為不自然的蒼白,而後全身又是輕輕的顫抖,是不可思議的驚訝。

「蔚兒,真會說笑。」宮明玨哈哈一笑,努力的想用笑聲來掩蓋心中的驚訝。開什麼玩笑,璇愛她?怎麼會愛她?

「主人真的沒有發現哥的心意?」玉蔚兒歪頭看著宮明玨,那極力要否認的模樣。

「沒、沒有……」宮明玨突然發現今天她的舌頭似乎有些不太管用,說話總是有些磕磕巴巴。

「主人想一想,哥是不是有很多時候很反常?」玉蔚兒接著開導宮明玨,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明白的好。

「反常?」宮明玨低頭,努力的想著,半晌低低的說道,「沒有覺得。」

玉蔚兒挫敗的一低頭,他真是服了主人,遲鈍也不能這麼遲鈍吧?「哥身上有傷。」

「嗯,我知道。」宮明玨點頭,「我一直在找辦法幫他,可是弄了半天還是沒有幫他恢復多少。我也想了很多方法去找草藥,不過沒有太適合的,怕用不好,不但幫不了他,還讓他傷上加傷,其實……」

「主人。」玉蔚兒打斷了宮明玨滔滔不絕,「難道主人還沒有發現,一提到哥,主人所有的心底都用上了。」剛剛還擔心哥的表白,現在一提到哥的傷勢,立刻什麼都忘記了,全心全意的在琢磨哥的問題。這樣主人還不知道她有多關心哥嗎?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親人,關心是自然的。」宮明玨說得理所當然,「要是蔚兒有了麻煩,我也同樣關心。」

玉蔚兒笑了:「主人,不一樣。」

「蔚兒,你在懷疑我對你們的情義?」宮明玨不滿的瞪著玉蔚兒。

「不是,情義我們都感受得到。」玉蔚兒搖頭笑著,「主人,你沒有發現你對哥的態度和對我們不一樣嗎?」

「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宮明玨疑惑的看著玉蔚兒。

「主人不會排斥哥。」玉蔚兒一句話點明重點。

「我也沒有排斥你們……」宮明玨瞪著玉蔚兒,這麼冤枉她太過分了吧?

「主人,你沒有發現很多時候,你不排斥哥的懷抱,很自然的依賴在其中。但是對於我和昭晨,主人從來都不會如此依賴。」就像剛剛一樣,主人始終會保持一定的距離,就算不小心被他抱住,也會快速的離開。

可是,在無限之淵等等地方,主人卻很自然的依靠在哥的懷裡,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主人對待哥與對待他們完全是不同的。

「有嗎?」宮明玨撓頭,她怎麼從來都沒有感覺到?

玉蔚兒輕笑,眼中全是溫柔,難道主人不知道這些不經意的、沒有經過她深思熟慮的最自然的反應,才是她心底最本能的感覺嗎?

看來主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

「主人剛剛也說,哥身上有傷。想一想,哥很多時候都不顧忌自己的傷勢來幫助主人。」加洛森林、雍佑學會、魔窟……一次一次,哥考慮過自己的傷勢嗎?「主人也應該知道,主僕契約對於哥這樣的妖來說,並沒有太多的牽制作用。」損失修行對哥來說,沒有太多的意義。

「是嗎?」宮明玨已經開始有些不確定了,到底璇對她的心意真的只是朋友親人的關係嗎?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唇,剛剛被璇吻過,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嗯……不討厭也沒有噁心的感覺。

難道說,自己真的在潛意識裡有些喜歡璇?

可是,這個消息也太震撼了吧?

她……

玉蔚兒看著宮明玨不停變換表情的臉,再也沒有說話,也許主人要自己想明白,其實這樣也挺好,將事情挑明了,總比蒙在鼓裡強。

心中還是有著疼痛,鈍鈍的痛,不過……主人會幸福的不是嗎?

卡噠一聲,樹枝折斷,驚醒了沉思中的宮明玨與玉蔚兒,抬頭,見是璇與昭晨,玉蔚兒沒有動,如今的事情,他能做的已經做完了,以後如何,就看他們的了。

璇盯著宮明玨,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而後是無法猜透的深邃,漆黑的眼眸讓人如此沉淪,卻永遠無法探知到她的情緒。靜靜的凝視著她,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是過來揍他一頓,還是扭頭就走,他等著她的選擇。

她動了,慢慢、慢慢的站了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很慢,慢的讓人覺得彷彿是時間在延緩了流逝的速度,可是,此時有一個卻很快,那就是他的心跳。他的心劇烈的跳動,咚咚咚……一下快過一下,每一下都有力的敲擊在他的腦海中。

宮明玨終於站了起來,緩緩的挪動腳跟,面向他,緊緊的鎖住他的眼眸,凝視了良久,才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走了過來。

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他的心上,每一步都在讓他的心跳加速。

時間、真是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站在他的面前,凝視著他久久不語。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用同樣的沉默來回視著她。

突然,衣襟被人抓住,猛地一拉,讓他不得不與她靠近,黑色的燦亮眼眸逼視著他,眼眸中似有燃燒的火焰在跳動,心中苦笑一聲,果然,還是生氣了。豎起耳朵認命的等著她的臭罵,誰讓他突然的嚇到她了,不過,對於自己的舉動,他一點也不後悔。

「璇。」聲音極其的冰冷,不帶一絲溫度,顯然她已是氣極。

「嗯。」璇點頭應著,她要說什麼。

「你怎麼了?」宮明玨話一出口,立刻讓璇呆住了,不解的看著她,什麼叫他怎麼了?

「你在生氣嗎?」璇只好自己來問,事情已經做了,他不會沒有勇氣承擔,就算她有天大的怒火,他也要說清楚。

宮明玨眼眸微垂,點頭:「生氣!很生氣!十分生氣!」

「我不後悔。」璇伸手輕撫宮明玨腦後的長髮,眼神溫柔,柔到足可以融化她。

「笨蛋!」宮明玨罵著,不理會璇置於她腦後那溫柔的大手,而是突然雙手抓住他的衣襟,大吼著,「你是不是要出什麼事?你是不是知道萊茵森林裡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麼?說啊,你這個大笨蛋!」

驚呆!璇立刻驚呆!

她不是在生剛剛的氣,而是在關心他?

「你……」璇張口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他不知道如何說,說什麼!

「我什麼我。」宮明玨氣呼呼的吼著,「你這個人一向都很穩重,突然做出這種事情,能不反常嗎?你到底怎麼了?」

她不是不生氣璇突然吻她,但是,她想到璇的反常,她更擔心璇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他要出事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心裡就惶惶不安,比起璇的安危,那個吻已經不算什麼事了。畢竟他們兩人在一起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安危勝過一切。

「唔……」宮明玨後面想說的話全被兩人交疊的唇所吞噬,璇單手扣住宮明玨的後腦,用力的將她擁進懷中,輾轉在她的紅唇,將一腔的熱情全都宣洩出來。
「唔……」霸道的吻,帶著讓人心痛的決絕,吻得宮明玨頭腦發昏,全身無力,只能用手緊緊的抓住璇的衣襟才不至於癱軟在他的懷中,身上是他的外袍,又置身於他的懷抱中,全身都被他的味道所包圍,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種酒醉的酥軟感覺。

感覺到懷中人快要窒息,璇才戀戀不捨的放開,輕笑著:「你不知道要呼吸嗎?」

一句曖昧的話,突然間驚醒了頭腦渾渾噩噩的宮明玨,轟的一下,小臉通紅,趕忙推開璇,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伸手指著他,氣惱至極:「你、你、你……」怎麼又吻她?太過分了!總是偷襲她!

璇笑著:「我怎麼了?」突然他發現,原來逗弄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什麼事情她都能很快速的反應上來,獨獨在這方面,遲鈍得可愛。

「我會生氣的!」宮明玨氣得跺腳,璇怎麼變得這麼可惡。

宮明玨這句話一說出來,一旁的昭晨心頓時沉入心底,她會生氣的。這句話根本就不是在真的生氣,看來,他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我只是對你表達一下我的心意。」璇笑著,「突然想明白自己的心,不告訴你,我會難受。你討厭我嗎?」

「別問我,我不知道!」宮明玨氣得一扭頭,這都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的。

「先不用想這個問題,接受或者不接受,等以後再說,目前最主要的是要先找到那神秘力量。」璇過去,拉住宮明玨的手,笑看著她,「走吧。」

「嗯。」宮明玨掙扎了兩下,想掙脫璇的大手,可是他握得很緊根本不給她抽離的餘地。心裡歎息一聲,算了,以前又不是沒有握過,有什麼事等處理完萊茵森林內的亡靈再說。

璇故意的打斷她的問話,故意的轉移話題不告訴她,一定是有事瞞著她。彆扭的兒女情長先放到一邊,她可不希望有誰受傷或是出意外!

不過……宮明玨偷瞄了一眼身邊的璇,瞅了瞅兩人相握在一起的手,突然有一種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覺,就好像是浮萍一般飄蕩的心被牢牢的圈住,有了一種小船歸入港灣的安全感。

嗯……除了璇問都沒問她的偷吻,似乎……好像……璇在身邊的感覺挺好的。

偷偷的勾起一抹笑意,悶頭想著自己的心事,全然不知道她的每一個表情都落在璇的眼裡,一向冰冷的眼眸中此時笑意盈盈,這個無賴女人,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笨?

昭晨一聲不響的跟在宮明玨他們身後,在腦海中問著玉蔚兒:「剛剛你是不是又跟她說什麼了?」他就不信了,以宮明玨那遲鈍的大腦會不計較,能轉過彎來。想想剛剛一直是玉蔚兒陪著宮明玨,最有可能就是他在開導那個女人。

「嗯。」玉蔚兒倒是毫不避諱的承認,「我只是告訴主人她自己的心意。」

「她的心意,她的心意不是應該她自己發現,自己反應嗎?你來告訴她的心意,到底是她自己的心意還是你強加給她的?」一聽玉蔚兒說完,昭晨立刻火冒三丈。先是璇來突然襲擊,後來又是玉蔚兒跟著推波助瀾,他們兩個人到底搞什麼搞?就算競爭也不能這樣吧?直接排斥他?

「昭晨你還不懂嗎?你沒有機會。」玉蔚兒無奈的輕歎,「什麼時候主人放心的依靠在你的懷裡,有了什麼危險,出現什麼她控制不了的局面她在尋找你的依靠?你告訴我,哪次是找你?」

「以後就會了,我與她相處的時間太短。」昭晨不死心的說道。

「好,你說你們相處的時間短。那麼我呢?主人與我相處的時間不短了,可是剛才,主人要摔倒的時候,我將她拉入懷中,她站穩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的離開。你見過她什麼時候對璇這樣!魔窟是你的地盤,發生的一切你不可能不知道,當時主人有多依賴璇,你應該最明白!」玉蔚兒說得直截了當。早就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麼還要苦苦執著,這樣對主人好嗎?

昭晨沒有說話,他怎麼會不明白,只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多少年了,難得遇到這樣讓他心動的女人,卻眼睜睜的看著她心有所屬,這種痛,比他受過的任何一次傷害都要痛上許多。

「昭晨,其實我知道你真的很愛主人。要是你稍稍愛意少上那麼一點,剛剛璇表白的時候你也一定會不甘示弱的表白。昭晨,謝謝你。」玉蔚兒輕聲道。昭晨完全可以說出來的,大聲的說出他對主人的心意,既然哥都已經說了,他沒有理由不說。昭晨是個什麼人,魔窟的主人,做事不計後果,狠辣無比。但是,這樣的他卻沒有開口說一個字,他是真的很愛很愛主人吧。

不忍讓主人為難,剛剛被點明心事的主人一定還沒有消化那震撼的消息,倘若他再說出來,恐怕是主人更加為難。知道哥的心意已經夠讓她吃驚的了,再加上一個昭晨的話,主人會不會崩潰,直接嚇得逃離他們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就沖昭晨沒有說出來這一點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愛主人,不是玩笑!

「喂,女人,我也要拉手!」昭晨突然過去,走到宮明玨身邊,伸出手去盯著宮明玨。

宮明玨不解的看著昭晨:「你發什麼神經?」拉手?他以為他幾歲了啊?

「萬一有危險怎麼辦?」昭晨說得理所當然,「我好及時應對。」

宮明玨無奈的翻個白眼:「好、好……拉!真不知道你長大沒有。」伸出手來,很自然的握住昭晨的大手,安慰著,「別怕有危險,我保護你哦。」那語氣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昭晨苦笑了一聲,真是差別待遇啊。對璇就是扭捏的女人嬌態,對他坦然得就是一個朋友,看來在她的眼中,他與她根本就沒有男女之別……唉……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2:45 AM

第七十一章 親人

突然,璇與昭晨同時停下了腳步。宮明玨一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情況發生了、左右看了看,什麼東西都沒有,難得說是璇他們神經過敏?

「昭晨,你來對付好不好,我、不太喜歡那種東西。」玉蔚兒湊了過來,小聲說道。

「好。」昭晨應著,鬆開宮明玨的手,往前走去。

蔚兒不喜歡?宮明玨腦中快速的轉動,要說蔚兒不喜歡的東西那就是在狄亞城內的--蜘蛛?手猛地握緊,抓痛了璇,她也不喜歡蜘蛛!

璇側首看了看宮明玨,在腦中跟昭晨說道:「別讓那些東西過來,她不喜歡。」

「知道了。」昭晨沒好氣的說道,他來對付討厭的東西,璇倒在那裡佔她的便宜,還好意思來吩咐他?有沒有搞錯?

欺負人不是這麼個欺負法的吧?

「我也討厭蜘蛛。」宮明玨停住不走,還是等昭晨都處理完再說。

「嗯。」玉蔚兒是十分的贊同,他也超級不喜歡蜘蛛。

三個人站在原地等昭晨,左方有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玉蔚兒眉頭一皺,冷聲道:「哥,我去處理。」

「好。」璇點頭。

「蔚兒,小心點。」宮明玨揚聲喊道,雖然知道玉蔚兒也很厲害,但是每次見到他那小小柔柔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擔心。

「放心吧,主人。」玉蔚兒回頭一笑,隨機沒入左方的草叢中。

宮明玨輕歎一聲:「真是討厭的萊茵森林,就這麼多危險,你們還說萊茵森林沒有什麼厲害的東西?」還讓她來修煉,她看不比無限之淵平靜多少。

「只是妖獸種類比較多,等級都不高。」璇說著,目光看向了右邊,微微皺起眉頭。

宮明玨自然發現異樣,盯著璇,緊緊的扣住他的手:「璇,你有沒有聽說過調虎離山?」

璇點頭,這也正是他想的,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好逐個擊破。

「小心!」一聲呵斥,伴著叮的一聲輕響,一柄匕首擦著宮明玨的臉頰釘入她身後的樹幹。璇立刻將宮明玨拉到一邊,看著一個男人快速的走了過來,拔下樹幹上的匕首,一條青黑的肉蟲軟軟的掉落下來:「這種蟲子會射出一股腐蝕性很強的液體,沾到身上可受不了。」

「宮琿公子,你想告訴我這是湊巧跟我們一路嗎?」宮明玨冷眼看著宮琿,他倒是很有耐性,還來纏著她。

「不。」宮琿將匕首在樹幹上擦了擦直到擦乾淨那腐蝕的液體才收回來,而剛剛被匕首擦蹭的樹幹,已經有了深深的腐蝕痕跡,「我是一直在不太遠的地方跟著你。」

宮明玨眼眸一瞇,盯著宮琿,腦海中卻在與璇交談:「璇,你不告訴我!」她不相信璇會沒有發現。

「他畢竟是你父親,如果他真的關心你,何不給他一個機會?」璇回答著宮明玨,他知道宮明玨想要一個完整的家,想要很多很多愛,但是,她又十分恨宮琿,恨他當年的絕情。不過,宮琿目前來說至少他所有的行動都說明,他是很有誠意要彌補,如果,真的可以與宮明玨父女相認,她心裡會好受許多吧。

「拋妻棄子,這樣的男人我最鄙視!」宮明玨冷哼著,不再搭理璇,「宮琿公子,萊茵森林路不只一條,你可以走了。」說完,將身子扭過去,不看宮琿,擺明了就是要趕他走。

「玨兒,有什麼事情等對付完這些蟲子再說。」宮琿苦笑著,盯著地面越來越多蠕動的蟲子,青黑色的肉蟲蠕動著分泌出粘稠的液體,所過之處泛起一股刺鼻的酸味白霧,地面的小草落葉全被迅速的腐蝕掉,化為一灘灘噁心的黃色液體散發著惡臭。

璇眼眸一瞇,妖力驟然外放,形成一個保護圈將宮明玨罩在其中:「別出來。」叮囑完這一句,突然放開手,衝了出去,右手青色光芒連閃,掃過地面。青亮的光芒快速的掃過,好似銳利的鐮刀,所過之處,青黑色的肉蟲瞬間被碾為肉泥,腐蝕性的液體大量的湧出,周圍的地面全都是刺鼻的嗆人味道。

宮琿也沒有閒著,魂力外放,一劍一劍,刺死那些肉蟲。那些肉蟲的實力與兩個人實在是差得太多,不大一會兒就被掃去了大半。宮明玨在璇設好的保護圈內靜靜的看著,長出了一口氣,看來不是很厲害的東西。

不過……宮明玨眉頭緊鎖,妖獸竟然懂得調虎離山,知道如此配合,可不是一般的妖獸。就算在魔窟內,攻擊也僅僅是一波接著一波,就算攻擊再厲害也沒有說使出什麼計謀。到底控制著萊茵森林的神秘力量是什麼?

宮明玨在璇為她設立的保護圈內陷入沉思,而保護圈外,璇與宮琿又掃除了一堆的青黑色肉蟲,眼看也就還剩一小部分就能全部清除乾淨。大地陡然之間一顫,顫巍巍的好似小型的地震,轟隆隆的悶響如同雷聲,響在腳下那黑冷的地下。

一驚,宮明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盯著保護圈的外面,發現、地面在微微的顫抖,哆哆嗦嗦的晃得她頭暈。咕嚕嚕、咕嚕嚕,好像是沸騰的熱水頂開地面,冒著白色的氣泡,好似地下有蒸騰的熱氣奮力的鑽出。滑濕的地面突然出現一個一個的小洞,很小很小,就像是細細的木棍扎過似的。

肉呼呼的有什麼東西似乎在小洞內蠕動,慢慢、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擠了出來,密密麻麻觸目所及的地面上全都是小洞,洞內全都蠕動扭曲著那青黑色的肉蟲。

「厄……」一見到這種情況,宮明玨趕忙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太噁心了!

往後退了一步,突然似乎碰到了什麼肉呼呼的東西,轉頭一看,腳正碰到從地面鑽出來的肉蟲子。「璇!」宮明玨一聲尖叫,硬是壓住心裡的驚恐沒有跑出保護圈,只是嘴裡在喊著璇。原來璇的保護圈並不能保護地下,所有從地下鑽出的肉蟲,自然也能靠近她。

「該死!」璇咒罵一聲,過去一把攬住宮明玨,身體一旋,保護圈瞬間瓦解消失不見,帶著宮明玨攀上樹枝,妖力一放,將樹枝上的旁枝與樹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掃掉,只留一根可以撐住宮明玨重量的主枝,「在這裡待著,別亂動。」

「嗯。」宮明玨點頭,她不是怕,就是看到那種噁心的東西受不了,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旋轉身剛要跳下去,衣服卻被拉住,詫異的回頭,對上宮明玨擔憂的眼眸:「小心點。」聽到她的話,莞爾一笑,重重的點頭,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知道。」說完,跳了下去。正好立於宮琿身邊,看了他一眼:「你上去保護她。」

宮琿看了旋一眼,點頭:「好。」說著,快步爬上樹枝。

「你幹什麼來?」宮明玨一見宮琿上來,沒好氣的呵斥。

「他不放心你,讓我上來保護你。」宮琿無奈的停下,不敢再往前走。站於粗壯的樹枝上,與宮明玨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宮明玨冷眼斜睨著宮琿,蟲子而已,她身上還是有自保的「殺蟲劑」。

「玨兒,就讓我在這裡待著好嗎?下去只會妨礙他的行動。」宮琿說道,一臉的討好笑容。

宮明玨看了看樹下,璇已經開始妖力大發,沒有宮琿在他身邊,他的妖力更能發揮。「你樂意待就待著,別靠近我聽見沒有?」

「好。」宮琿好脾氣的應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玨兒,他是什麼妖,好像挺厲害的,你是怎麼認識他的?要不是今天看到他用妖力,我還真沒有想到你能有一隻人型妖,有了他在你身邊保護,我就放心多了。」

宮明玨看都不看宮琿一眼,雙眼緊緊的盯著璇,心裡在咚咚的打鼓,璇可以嗎?他這樣動用妖力會不會引發舊傷?

腦海中叫著昭晨和玉蔚兒:「昭晨、蔚兒,你們兩個怎麼樣?」要是沒什麼事就回來幫幫璇啊。

「女人,我還要等一會兒,你們先別過來,不用太想我,我知道我很有魅力,讓你想無時無刻的看見我。我過會兒就回去。」昭晨嬉笑的說著,可是,宮明玨從他的話裡,聽出來,昭晨那裡也不輕鬆。

「主人,嗯……我這邊有點棘手。不過很快就能處理好,主人別急。」玉蔚兒柔聲說道。

短短的兩句之後兩個人都沒有了聲音,想來也是陷入苦戰。宮明玨眉頭緊鎖,不是說萊茵森林內的妖獸沒有那麼厲害嗎?怎麼不厲害的妖獸竟然能將昭晨和玉蔚兒困住,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神秘力量?

對啊。他既然可以讓正常的屍體變為亡靈,那麼提高普通妖獸的實力是不是也很自然?可是,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他們能平安走到盡頭嗎?

「小心!」突然的一聲,一股猛力隨之將沉思中的宮明玨撲倒。

「你幹什麼?」宮明玨一推壓在她身上的宮琿,她跟他有這麼熟嗎?該死!

「唔……」一聲悶哼發自宮琿的口中,有些痛苦的掙扎坐了起來,「玨兒,你沒事吧?」

「你才有事呢!」宮明玨罵道。

「你沒事就好。」宮琿聲音發顫的說道,用力的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起來,猛地拔下釘在樹枝上的匕首,一條青黑色的肉蟲僵直的掉了下來,在宮明玨不遠的地方彈了一下,落下樹去。

宮明玨看了看那個肉蟲子:「你是為了救我?」剛剛的位置,正好在她頭頂。

「你沒事就行。」宮琿咬牙顫聲說道,似乎是在忍著劇烈的疼痛。

「喂,你怎麼了?」宮明玨不耐煩的問道,「一個大男人哼什麼哼?」

「沒事。」宮琿咬著牙,撕拉一把撕開胳膊上的衣服,手臂上有一塊兒肉被腐蝕掉,散發著惡臭,雖不致命也不太嚴重,但是小塊兒腐爛的皮肉向外猙獰的翻著,讓人不忍再看。

手一轉,直接用匕首挑去被肉蟲腐蝕的皮肉,咬著牙生生的挖去,直到腐爛的肌膚全都除乾淨,流出乾淨的血液,才用扯下乾淨的衣服布條包紮好。包好後一抬頭,正看到宮明玨在發愣的盯著他看,一笑:「玨兒,你怎麼了?」

宮明玨好似突然回神,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問著宮琿:「你剛剛在做什麼?」

宮琿一愣,好笑的說道:「包紮傷口,被這種東西的液體碰到要立刻剔除腐肉,否則會順著血脈蔓延到身體其他地方。」

「為什麼救我?」宮明玨盯著宮琿眼睛一眨不眨,定定的似要一眼望穿宮琿的靈魂。

「為什麼?」宮琿好笑的搖頭,似乎覺得宮明玨的這個問題很可笑,「爹救自己的女兒還需要理由嗎?」

宮明玨輕哼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宮琿沒有生氣,反倒笑著提醒著宮明玨:「玨兒小心點,不要掉以輕心,誰知道還會不會有蟲子順著樹幹爬上來?」

「知道了。」宮明玨低聲應道,低頭接著看著樹下的璇。大片的肉蟲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看來不像是再有捲土重來的跡象。

「這裡也不安生。」隨著一聲話,突然一股妖力襲來,把樹下的肉蟲又掃去不少,昭晨挑眉笑著,「璇,你也夠弱的。這麼點小蟲子還要浪費這麼長時間。」

「你那幾個蜘蛛時間也不少。」璇可不是那種吃虧的主兒,一句話就噎死昭晨。嘲笑誰?幾隻蜘蛛昭沉還需要花費這麼長時間?

昭晨臉色一變,該死的璇!心裡生氣,一發狠,妖力大盛,轟的一下轟出一個大坑!剩下的青黑色肉蟲全都被一舉消滅。

拍了拍手,昭晨冷哼著,挑釁的看著璇。璇也對得起他,甩都不甩他,發狠用妖力有什麼用,笨蛋,不知道省著點妖力以後用。還不知道後面有什麼麻煩的東西。

「哥,怎麼了?」玉蔚兒一回來嚇了一跳,這個大坑是怎麼回事?

璇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昭晨,昭晨頭一扭不理玉蔚兒,弄得玉蔚兒莫名其妙,撓撓頭,這又是怎麼了?

璇旋身上了樹枝,伸手將宮明玨拉了起來:「沒事了。」

「嗯。」宮明玨點頭,拍了拍胸口,「太噁心了。」看了眼昭晨和玉蔚兒,「你們的麻煩也不小對不?」

璇不用回頭,也知道昭晨和玉蔚兒上來了。

「嗯,是的,主人。」玉蔚兒想了想,「很奇怪,不應該會這麼厲害的妖,突然的攻擊力很強,而且還很棘手。昭晨,你那邊呢?」

「很討厭的蜘蛛。」昭晨冷笑著,他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宮琿,揚了揚下巴,「他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宮明玨靠在璇的懷裡,她不想看見宮琿。

「我不會妨礙你們。」宮琿站了起來,伸手扶住自己受傷的手臂,皺著眉頭,壓下疼痛,搖搖晃晃的就要伸手爬下樹枝。

「喂。」宮明玨突然開口,叫住宮琿。

「玨兒?」宮琿驚喜的看著宮明玨,她主動跟他說話?

「你既然知道萊茵森林周圍情況異常,是不是大概知道那神秘力量的情況?」宮明玨問道。

「嗯,大概知道那神秘力量的位置。不過,不是很具體,只能摸索著走。」宮琿實話實說。

「你現在受傷,自己能走得到嗎?」宮明玨冷聲道。

「盡力而為。」宮琿垂下眼眸,「每次幫百姓擺平事情,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每次我都會盡力而為。這也是我與你娘以前約定的事情,竭盡全力的為天下百姓。就算我現在有傷,也沒有關係,我早就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而且,能見到玨兒如今平平安安的,身邊又有人保護你,我也安心了。」

宮明玨撇開眼神,低聲道:「要不你就跟著,不過我不會照顧你。」

宮琿一聽,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連連點頭:「好、好!我可以帶路,我知道大概的位置。」

「隨你。」宮明玨冷哼一聲,掏出一顆藥丸,「吃了。」

「這是……」宮琿一愣,舉著紅色的藥丸放在眼前端詳。

「毒藥,你要不要吃?「宮明玨惡聲惡氣的說著。

「就算是毒藥,只要是玨兒給的我也吃。」說著,宮琿一口將藥丸吞下,吞下之後,手臂的疼痛頓時消減不少,臉上露出驚喜,「玨兒,這是……」

「毒藥。」宮明玨依舊冷聲說道,扭頭看向璇他們,「你們沒事吧?」

「沒事。」三個人一起搖頭。

「那就走吧。」還不知道能不能在今天天黑前走到萊茵森林的內部。

璇抱住宮明玨跳下樹枝,四個人繼續往前走,宮琿跟在後面,臉上露出笑意。後面的一段時間倒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主要是在宮琿的指引下,避開了有妖獸出現的地方。

有了宮琿的加入,隊伍的氣氛沉重了許多。璇看了看宮琿的傷勢又看了看宮明玨的反應,看來她還是在意宮琿,要不然也不會給他藥治傷。這個嘴硬的女人,真是的。明明就很在意家人,又怎麼會放著眼前的家人不管呢?估計是一時轉不過來彎吧。好在宮琿也確實是有誠意,能在關鍵時刻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她,看來他的心裡還是很在意宮明玨的,慢慢的她總會接受他的。

「吃飯,吃飯!」宮明玨大叫著,樹林內光線昏暗也分不清什麼時辰,不過感覺到肚子餓肯定是到了中午。

「主人,我出來的時候帶了很多你喜歡吃的東西。」玉蔚兒笑嘻嘻的說道。

「坐這裡。」昭晨一指旁邊的石地,還算是乾淨。

玉蔚兒已經將飯菜拿出來,四個人圍著坐了下來,宮明玨盯著飯菜,冷冷的說了一句:「要餓就過來吃。」說完,悶頭吃著飯菜,再也不說一句。

宮琿眼睛一亮,快步過來,不敢挨著宮明玨坐下,坐到宮明玨對面,笑瞇瞇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偷偷的瞟著宮明玨,唇邊是掩不住的笑意,就連放到嘴裡的飯菜都沒有嘗出味道。

「神經病。」宮明玨感覺到宮琿的目光在一直圍著她打轉,扭頭,不理會宮琿,避開他的眼神。

玉蔚兒在旁邊看著,心裡悶笑,主人的性子又開始彆扭了。明明就是關心主人的爹嘛,還假裝不在意的樣子。

吃完午飯,一行人接著往前走。

「喂,閒著沒事,你給我講講我娘以前的事情。」宮明玨在前面走著走著突然開口說道。

宮琿腳步一頓,盯著宮明玨冷漠的背影,點頭:「好。」

「我和你娘從小的時候就認識,我是宮家的少爺,你娘是奶娘的孩子。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你娘一直都很善良,碰到需要幫助的人,總是傾盡全力,就算碰到路邊的野貓野狗也會去救助。等我們大了一些,就一起出去歷練,四處的幫助百姓,那時的生活真是開心。雖然,四處歷練會碰到危險,但是可以做我們最喜歡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我們兩個人可以在一起,那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宮琿一臉陶醉的回憶著,彷彿是回到了往日的幸福時光。

「那時,我們就立下共同的目標,要竭盡所能、用盡自己的全力去保護百姓。」宮琿仰頭長歎一聲,「可是,自從你娘懷了你,就再也無法出門。」

「所以你就扔下我娘,自己去行俠仗義,做你的聖人?」宮明玨冷冷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透著絲絲寒意。

「玨兒,你爹沒有那麼混賬。」宮琿歎息著,「是你娘,在懷你的時候,將我推了出去,告訴我,一定要繼續我們的目標。天下百姓好了,她就開心。」

「那你知道我是個女孩嗎?」宮明玨冷哼著,宮家女孩生下來連呼吸的權力都沒有,女孩的結果只有一個--死!而她們最大的罪責就是身為女孩。

「我知道。」宮琿聲音低了下來,「我是從你娘第一次讓人交給我的畫像知道的,你是女孩。那個時候你已經快一歲了。」

「宮琿公子,你倒是很省心是吧?」宮明玨冷笑著,「知道我娘能將我的性別瞞下來,你就放心了是吧?連回去看一眼都不看,就為了你的百姓,為了你的目標奮鬥。你有沒有想過,我娘是怎麼瞞下我性別的?你知道我娘吃了多少苦?」

「我……」宮琿聲音頓了頓,囁嚅道,「不是我不想回去,是當時人太年輕有些心高氣傲,總覺得等事情處理完了,再回去也不遲。誰知道、誰知道……你娘……」

「人都死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宮明玨平淡的聲音聽不出她情緒的起伏。

「玨兒,我不想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只想用我以後的時間來陪著你,算是彌補……」

「別!」宮明玨立刻打斷宮琿的話,「宮琿公子,你別把話說的那麼好聽,什麼叫彌補?你那是在為你自己的內疚找恕罪的機會,你是為了讓自己後半輩子好過一點。陪著?我用你陪著嗎?我有朋友、我有親人……他們一個一個對我都很好,絕對不會拋棄我!我有這麼至情至親的人陪著,幹什麼捨近求遠的去找你陪著?十六年都沒有你的陪伴了,我還會在意以後的事情嗎?」

「玨兒……」宮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宮明玨字字句句直指他的心底,每一下都沒有留給他反駁的餘地。

「宮家,根本就是無恥的食人地獄!」宮明玨冷笑著,聲音中沒用一絲溫度,「宮琿,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不是宮家的人了嗎?」

「玨兒你……」宮琿大吃一驚,愣怔的盯著宮明玨的背影,她的腳步絲毫不亂,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脫離宮家的事情,「你怎麼可以脫離宮家?你別忘了,宮家身為神的祭祀家族,在日暉大陸是無比的榮耀。你脫離宮家,這不是……」

「不是什麼?」宮明玨不屑的笑著,「宮暉公子,也許你們覺得宮家是你們榮耀,是你們的光榮,但是,對於我來說,宮家只是害死我娘的兇手!這輩子,我與宮家勢不兩立!」

「玨兒,你的脾氣太倔了,跟你娘一樣,認準了一件事情就絕不回頭。」宮琿無奈的搖頭,歎息著。

「哼。」宮明玨哼了一聲,不理宮琿接著往前走。

「玨兒,你記住一點,無論如何你是我的女兒。」宮琿堅定的說道。

「被你遺忘了很久的。」宮明玨冷笑著,終於回頭,挑眉,「宮琿公子,你不覺得很可笑嗎?」越聽宮琿說話,她心裡越是為娘和身體的主人不平,「宮琿,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的話,就想辦法把我娘的屍體找到。」

「怎麼,你娘的屍體……」宮琿大吃一驚幾步上前,一把拉住宮明玨的胳膊也不管她是不是會不高興,急急的問道,「你娘的屍體呢?」

「我要知道的話,還會用你找嗎?」宮明玨冷笑著,不屑的斜睨著宮琿抓住她胳膊的手,挑眉道,「你不是宮家的直系血脈嗎?怎麼不去宮家問問,怎麼,宮家沒有告訴你,他們是怎麼對付你的妻兒的?」

「沒有……」宮琿臉色蒼白的搖頭,「玨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會不知道?宮家不是日暉大陸榮耀的家族嗎?這麼榮耀的家族怎麼還會做一些齷齪的事情?不應該啊,你說對吧,宮暉公子?」宮明玨譏笑著,冷睇著宮琿,看著他臉上的血色慢慢退去,越來越慘白。

「我、我……玨兒,爹不能跟你一起前去,我要回宮家問個清楚。」宮琿似是受到極大的刺激,一步一步往後退著,腳下不穩。

「怎麼,宮琿公子,偉大無私的宮琿公子也會為了私事而耽誤百姓的事情?」宮明玨挑眉譏諷的說道,眼中的嘲諷毫不掩飾。

「玨兒,我一直都以為你和你娘在宮家生活得很好,沒有想到宮家竟然有人這麼對待你們。我一定要回去問個清楚,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宮琿的妻兒?」宮琿長歎一聲,似乎是想歎盡心頭的鬱悶,「我宮琿為了別人忙碌半生,卻連自己的妻兒都沒有照顧好,難道到最後連我妻子的屍身都沒有嗎?」

抿了抿唇,一臉的悲痛:「玨兒,後面的路爹就不陪你走了。如果不行,就回去千萬不要逞強。你放心,爹一定會弄清楚你娘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你娘連個、連個屍身都沒有。」宮琿痛苦地閉上雙眼,強忍著錐心之痛,腳步踉蹌的往回走著。步履蹣跚、背影佝僂,好像是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宮明玨盯著宮琿的背影一言不發,璇看了看宮明玨:「你這又是何必?」明明就是挺在意宮琿這個父親,又何必句句緊逼讓他心裡不舒服?他心裡不舒服,她也會難過。她這麼敏感的人,怎麼會放得下心?

宮明玨搖搖頭,聲音極其的冷,冷得好似寒冬呼嘯而過的冰雪:「他現在不舒服,那他有沒有想過,我娘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時刻的防備著宮家,日日提心吊膽,這種日子是他一時心裡不舒服就可以彌補的嗎?」

「主人,我們在你身邊。」玉蔚兒低聲說道,主人是不是又難過了?主人是個十分看重情意的人,越在意越會因此而受傷吧。

「傻蔚兒,我沒事的。」宮明玨回身笑著揉亂來玉蔚兒的一頭長髮,嬉笑著眼中再也沒有剛剛的冰冷,完全被笑意所替代,「這種人,不值得!」

「哼。」昭晨低哼一聲,不值得幹什麼剛剛跟宮琿廢話,還讓他一起同行,又在吃飯的時候叫宮琿。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哼什麼哼?不服氣是不是?」宮明玨眼眸一瞇,不善的瞪著昭晨,「有意見就說出來,光哼誰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昭晨聳聳肩,他才不會跟個女人講道理,更何況,眼前的女人是無賴中的無賴,她能講理?還不如祈禱神可以自殺!

「越往裡面走越要小心,我感覺這些妖獸的智慧越來越高。」宮明玨不想再談論宮琿的問題,還是眼前的危險重要,「調虎離山,就連妖獸都會用計策了,看來是比魔窟的智商高上許多。」

「確實。」昭晨點頭,「什麼時候萊茵森林的妖獸有這樣的智謀了。」他現在完全贊同宮明玨的話,不過……「喂,女人,你能不能說萊茵森林的時候,不要提我魔窟。」什麼叫比他魔窟的智商高?這不是擺明了罵他沒有智慧、沒有頭腦嗎?

打人還不打臉呢,她這個也太過分了。

「啊!抱歉抱歉!」宮明玨彷彿才反應上來,她有點口誤。

「知道就好。」昭晨冷哼著。

宮明玨狡黠一笑:「下次我不當著你的面說了,背著你再說啊!」

一句話差點沒讓昭晨氣得跳腳,伸手指了指宮明玨,咬牙道:「算你狠!」

「哈哈……」宮明玨開心的大笑,得意洋洋的晃著頭,他能把她怎麼樣?

「先別鬧了。」璇開口,阻止兩人的胡鬧,「根據宮琿的意思,咱們還有兩個時辰就會到達萊茵森林的內部,我怕到時有更危險的妖獸。」看了一眼昭晨和玉蔚兒,「你們兩個,只要有妖獸出現,就聯手抵禦,但是記住一點,不要追!只要清除乾淨我們附近的就行,我們的目的是要走到內部,查明神秘的力量,消除亡靈對她的桎梏。」

既然亡靈不會放過被他們攻擊過的人,如今要想宮明玨以後沒有危險,那麼只能將那神秘的力量消滅,提供給亡靈的力量消失,亡靈也就沒有那麼可怕,再對付起來就容易得多。

「知道。」昭沉點頭,璇的意思,無非就是不讓他們的力量分散。從剛剛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這些妖獸是有目標有計劃的,懂得化整為零,逐一突破。這也就是他們,要是換了別人被他們這麼對付,早就喪命在他們的手下。

「明白。」玉蔚兒說道。他再也不會離開主人了,他們又不是來消滅妖獸的。他們的目的是要讓主人平安。

「我不會輕易出手。」璇見他們兩個人明白他的意思接著說道,「我在她的身邊保護她。等到那神秘力量的核心時候,我會出手。到時,她就要勞煩你們照顧。」

「好。」昭晨看了璇一眼,璇怎麼了?好像有一種決絕的意味,突然的跟宮明玨表白,現在又這樣,他到達想做什麼?

「哥,放心,我們不會讓主人出事。」玉蔚兒笑著說道,「對吧,主人?」

「當然,我也有能力的。」宮明玨笑著挺了挺胸膛,「也許到時我能助你們一臂之力呢!」

「謝天謝地,你老老實實待著就行了。」昭晨看了她一眼,「你的藥早就說過,對付亡靈沒有用。」

「笨蛋,有妖獸我可以對付。」宮明玨嗔怪的一瞪昭晨,真的不拿藥師當回事啊?「我的藥在必要的時刻還是會起作用的。」剛剛沒有出手,是因為情況都在璇他們幾人的控制之內,要是不行,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我知道。」昭晨笑道,「你的血彩朦可是毀了我的計劃。」當日在絡迦森林,要不是她的血彩朦,林珊手中的東西已經是他的了。

宮明玨挑了挑眉,得意的笑著:「知道就好。」

「好了,別廢話了。」璇打斷宮明玨與昭晨兩個人的話,「趕快走,要是能在天黑前趕到那裡,也許就不用與亡靈對上,直接可以消滅那神秘的力量。」

「哥說的對,主人、昭晨,我們還是快走吧。」玉蔚兒拉了拉宮明玨的衣袖。

「好,出發!」宮明玨精神飽滿的舉起右臂高喊一聲,精神抖擻得跟要去赴宴會似的。孩子氣的舉動弄得璇他們三個人直搖頭,她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啊?她是被亡靈盯上的人好不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四個人沉默著,再也不說話,只是悶頭走路,想盡快的趕到萊茵森林的內部。越往前走,周圍的環境也就越陰暗,開始還有點點陽光透過來,到了最後已經是黑如暗夜,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周圍事物的輪廓。

腳下的路越來越濕滑,土地好似略乾的沼澤,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穩就陷入其中。好不容易到了碎石的地方,那碎石上又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苔蘚,更是濕滑,有的時候竟然連腳都站不穩。

呼吸,每一口都是濕度極高的空氣,吸進肺裡是那樣的難受,好似氣喘一般,根本就無法順暢呼吸。那濕冷的空氣滑過鼻腔,好似一股冰流緩緩淌入身體。那樣的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重重的濕氣,彷彿是壓在了人的心裡,就連心臟都受不了的咚咚加快跳動的速度。

不知道是周圍環境的原因,還是走了太久有些疲憊,腳步是越來越沉,越來越邁不開步子,只能拖著好似灌了鉛的雙腿,一點一點的往前挪著。

濕漉漉的地方,永遠不缺喜愛冰冷的動物,比如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一條蛇無聲的滑過,在樹幹、在濕地,雖然不靠近宮明玨他們,但是那移動的影子總是能驚嚇到他們,還以為是什麼妖獸來攻擊。

「萊茵森林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昭晨再也受不了沉默的氣氛,開口抱怨著,以前他也聽過萊茵森林,要不是對這裡瞭解,說什麼也不會將宮明玨進行歷練的地方選在這裡。可是,如今的萊茵森林跟他以前知道的萊茵森林相差甚遠,是因為那神秘的力量嗎?

到底是什麼神秘的力量,璇為什麼不說?

「喂,璇、昭晨、蔚兒……」宮明玨突然站住不動,緊張的拉住璇的胳膊,吞了吞口水。

「怎麼了?」璇開口。

「你們不是說亡靈要晚上才會出現嗎?」宮明玨伸手一指他們的斜右方,「那他們是什麼東西?」離他們不遠的斜右方正好有幾個人影晃動。




第七十二章 對決

根本就不用璇說話,昭晨和玉蔚兒立刻將宮明玨他們擋在身後。亡靈?怎麼會一點死亡氣息都沒有?昭晨看了一眼璇:「你感覺到了嗎?」難不成是他的反應遲鈍了?為什麼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要不是宮明玨看到有人影晃動,他根本就沒有發覺。

璇緩慢的搖了搖頭,一臉的凝重,他也根本沒有感受到有亡靈靠近,憑他們三個人的實力,竟然沒有一個人感覺到亡靈靠近,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昭晨和玉蔚兒全都明白事情非比尋常,兩人想都沒想各自喚出自己的兵器。一團幽藍火焰忽的一下升起,在昏暗的森林內熾烈的燃燒,瞬間為本就濕冷的環境罩上了一層恐怖氣息。幽藍火焰陡然伸長,帶著燦亮的紅,好似猩紅的鮮血凝結在昭晨手中,幽藍隱退,現出紅亮的熾炎鞭,異常的紅亮與昭晨邪肆的笑容相互輝映,令人不寒而慄。

狂亂的小型風暴呼嘯在玉蔚兒的手掌中,大片的雪花狂舞盤旋,冰寒刺骨,迷亂了人的雙目。玉蔚兒長髮翻飛夾帶著冰霜,小型風暴的四周竟然泛起點點白色寒氣,好似薄霧,若隱若現模糊了玉蔚兒漂亮的容顏。表情嚴肅,一臉的認真,犀利的眼眸透過掌中的風暴直視那越來越近的亡靈。五指猛地一縮,小型風暴中一點白色燦亮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萬道堪比冷月光輝,燦亮而冰冷。只此一瞬,白亮光芒凝結在掌中,現出寒霜寶劍,手腕一轉,劍尖指地,冷冷的盯著亡靈,唇邊有冷笑乍然浮現。

強大的妖力外放,讓人心顫,兩人一左一右擋在宮明玨面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

樹林深處亡靈越來越多,擠擠攘攘盯著玉蔚兒和昭晨,停在了十米外,再也不敢上前。腐爛的皮肉掛在枯骨上,鬆鬆垮垮散發著腐爛的氣息。關節咯吱咯吱發出□人的聲音,好似鋼針,扎進人的心裡,莫名的打起寒戰。

盯著那些躊躇不前的亡靈,璇的眉頭緊鎖,果然,這些亡靈不會盲目的攻擊,他們知道昭晨和玉蔚兒不是好惹的。亡靈竟然會衡量敵我雙方的情況了,那麼看來,萊茵森林內的神秘力量果然是它無疑了!

亡靈騷動著,枯骨支撐的身體往前緩慢的移動,一點一點的接近著宮明玨他們,一邊走身上那腐爛的屍水一邊滴落在地。白骨森森的胳膊舉了起來,空洞洞的眼中發出一股紅艷如血的光芒。

昭晨和玉蔚兒依舊沒有動,靜靜的盯著亡靈,看著越來越多的亡靈,兩個人臉上絲毫不見懼色。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兩方的距離,在衡量到底哪種方式能最快的結束戰鬥。

宮明玨也盯著那些亡靈,心在怦怦的跳動著,不是因為緊張也不是害怕,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一種東西在召喚著她,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人影,只是感覺、一種感覺,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遠方召喚著她。

她想抗拒、心內本能的在抗拒,似乎在極力的排斥那種感覺,可越是排斥那種感覺越強烈,彷彿已經融入她的骨血,隨著她的血液而流轉全身。

就在宮明玨與心中莫名的感覺抗衡的時候,昭晨和玉蔚兒突然動了。兩個人衝入亡靈群中,舞動手中的兵器,快速的襲向亡靈。紅如血的熾炎鞭舞動如蛇,瞬間掃倒一片亡靈,耳邊是長鞭與骨頭接觸的卡卡碎骨之聲,每一聲都是清晰入耳。

玉蔚兒自然也不弱,寒霜劍刺入,直接將亡靈斬成兩截。兩人所過之處,亡靈是應聲而倒,似乎並沒有費太多的力氣。

「昭晨、蔚兒,沒有用,要把他們頭打碎!」璇突然開口,盯著那些被昭晨他們兩個人打倒在地的亡靈。這些已經不是普通的亡靈了,他們全被它控制了。

「啊?」玉蔚兒一愣,剛剛將一個亡靈攔腰截斷,回頭分神的看向璇,還沒有依言去做。突然腳踝一緊似被什麼東西纏住,低頭一點,正是剛被他斬成兩截的亡靈,沒有血肉包裹的手,正牢牢的抓住他的腳踝,上半截兒身子直立著,滿是腐肉的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容,空洞洞的大嘴向兩旁咧著,似乎是想發出笑聲。

「去死!」玉蔚兒長劍一揮,直接劈碎亡靈的頭顱,彭的一下,頭骨碎裂,上半截身子咕咚一下栽倒在地,那枯骨的手還緊緊的抓在他的腳踝上。玉蔚兒飛起一腳踩向亡靈手臂,啪嚓一聲,手骨斷裂,緊抓著他腳踝的手也鬆了開來。

「喂、璇!」昭晨一邊照著亡靈的頭顱下手一邊叫著璇,「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璇嘴裡在與昭晨說話,其實雙眼一直在搜尋著什麼。

「神秘力量可以控制亡靈,也可以控制妖獸,要是他一起控制那些東西攻擊我們,是不是我們就不太好應付了?」昭晨哈哈笑著,「還好,他沒有那麼聰明。」只是亡靈還沒有問題,可別一幫東西一起來,那樣他們可受不了。

「你以為不會?」璇冷哼著,「看看你們後邊。」

「厄?」昭晨抽空一回身,驚訝大張著嘴,不是吧,他說說而已,不用真的實現。

「昭晨,我恨你!」玉蔚兒也回頭瞥了一眼,回身接著繼續對付亡靈,身後的樹林內無數的淡淡光亮,那是發自動物眼中的光芒,密密麻麻數都數不過來。

昭晨苦笑著:「我就是說說。」誰知道一說就成真了,這也太可怕了吧?

璇摟緊了宮明玨,冷漠的眼眸看向樹林中妖群,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萊茵森林內的妖獸應該差不多都到齊了。凝聚妖力感知著妖群裡的力量,看看到底有沒有利害的妖獸,突然,璇呆住了,目光看向森林中的一點。那裡沒有什麼特別,同樣的漆黑一片,非要說出有什麼不同,那就只有一點--那裡陰森的眼睛少了許多,沒有像其他地方那樣密集。

「怎麼了,璇?」宮明玨也感覺到璇的不正常,璇很少有這麼認真的時候。

「人型妖呵。」昭晨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邊,同樣的盯著森林深處看。

玉蔚兒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比我利害。」他完全感覺不到森林裡那個人型妖的等級,難道說那個人型妖就是神秘力量,或者說--是神秘力量控制的!

竟然可以控制人型妖,那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麼?

宮明玨一愣,昭晨和玉蔚兒怎麼都停手了?回頭,只見那些亡靈不知什麼原因,主動的遠離了他們。雖是遠離但是依舊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們的後路堵死,前有隱在森林中的妖獸群,後有亡靈包圍,他們是完全陷入了敵人的圍堵中,要想脫身,只有一個辦法--突圍!

就在宮明玨琢磨兩邊形勢的時候,森林的妖,開始動了。不是前行,而是往兩邊退去,那雙屬於人型妖的眼眸在慢慢的接近他們。宮明玨靜靜的看著,她倒要看看,是誰控制了亡靈!

出現了!

一抹湖藍色的薄紗在暗黑的森林內隨風飄揚泛著誘人的光澤,幽幽迷幻的藍色竟然照亮了森林,彷彿是一盞藍色的夜燈,點亮了周圍的一切。沉靜的湖藍飄蕩在風中,帶著淡淡的幽香充斥在眾人的鼻尖。

湖藍薄紗如夢似幻,包裹著一具玲瓏有致、婀娜多姿的嬌軀,湖藍輕紗不多不少剛剛好罩住女人的重點部位,又恰如其分的露出雪白的肌膚,膚若凝脂泛著誘人的白玉般的光澤。婷婷而來,每一次跨步身體都帶起一陣輕微的顫動,飄揚在身前的湖藍薄紗若有若無的撫摸著她的肌膚,引人無限遐思。

大波浪的長髮竟也是藍色,淺淺的藍,好似天空一般的純淨,滴溜溜的垂至腳跟,在風中輕舞飛揚。調皮的髮絲散落幾根,在額前飄搖,讓那妖嬈美艷的容顏沉浸在一片亮麗的藍色海洋之中。

那是怎樣的一張容顏?怎麼可以有人生的如此妖嬈,那是連神見了,都要驚呆的美。

「四位,歡迎來到萊茵森林。」女人見到他們輕輕的福身儀態萬千,就連聲音都是嫵媚到了極點,讓人一聽立刻全身酥軟。

玉蔚兒沒有說話,這種級別已經不是他能應付的了,自然閉口無語將主動權讓給昭晨和璇。

璇靜靜的看著,一臉的冷漠,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意思。

昭晨心底輕歎一聲,看來這個談判的人是他了。「將控制你們的東西交出來。」昭晨也不是廢話的人,直奔主題,沒有一句多餘。

嫵媚的女人笑了,那是她聽到昭晨後的唯一反應,嗤嗤的笑著,就連笑都是那樣的美輪美奐。笑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笑夠了,才輕啟紅唇:「四位,是你們闖入萊茵森林,並非我們去招惹你們。一來就要讓我交出東西,這樣似乎很像強盜的行徑,不好吧。」

昭晨冷哼一聲:「不好?有什麼不好?我覺得挺好。」冷睇著嫵媚的女人,眼中不見一點慾望,「你的亡靈太過分,不然我們絕對不會碰面。」

「亡靈不是我全部能控制的,如今事情已經發生,我也無能為力。」嫵媚女人輕笑著,眼眸流轉說不盡的風情萬種,「既然你們來到這裡,只有兩條路可走。一、立刻退去。二、把命留下。」聲音一冷,表情肅殺,就算殺意罩面也是說不出的妖嬈嫵媚。

「哈哈……」昭晨仰頭大笑,似乎在嘲笑嫵媚女人的自不量力,「讓我死?要我的命?我沒有聽錯吧?」冷哼一聲極其的不屑,「多少年了,我沒有聽到過這種話了。小妖,你倒算是頭一個!」

嫵媚女人輕笑著:「其實,還有一條路可以走的,對你們來說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要不要聽一聽?」

「哦?這麼好的事情怎麼不早說?」昭晨眉頭一挑,笑看著嫵媚女人。

「其實,只要你們投靠了我,我就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說著,嫵媚女人蓮步輕移,緩緩的靠向昭晨,溫軟的手臂纏上昭晨的脖頸,軟弱無骨的身子契合著昭晨的身體,每一絲都是貼合無縫,緊緊的擠壓著昭晨用一種不易察覺的幅度在摩擦著昭晨的身體,靠在昭晨的耳邊,緩緩的將熱氣送入他的耳骨,「投靠我,我就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是嗎?」昭晨大手一伸,攬住嫵媚女人纖細的腰身,讓她與他靠得更近,女人適時的發出一聲嚶嚀,嬌羞的偷瞟一眼昭晨,媚中的嬌態分外的讓人心動。

「真是好買賣啊。」昭晨感慨著,「一下子收我們四個人,方便嗎?」

「嗯……」嫵媚女人撒嬌的伸出纖纖玉指按住昭晨的薄唇,輕啟紅唇,灼熱的氣息拂在昭晨臉頰上,「不是四個人,是三個。萊茵森林可是不需要人類的。」

「那她怎麼辦?」昭晨低頭,也是用極其曖昧的聲音低聲問著嫵媚女人,眼神偷偷一瞟宮明玨,似乎是怕她聽到。

女人嗤嗤的笑著,軟弱無骨的小手一推昭晨的胸膛,在上面輕輕的畫著圈子隔著衣料感受著衣服下那緊致有力的強壯身體:「她當然是要殺死的。亡靈可是很喜歡新鮮血液的。」

「可是,不好辦……」昭晨為難的皺眉,「我們與她可是簽訂了契約的。」

「沒有問題,只要將她當成祭品就不會傷到你們了。」女人的手越來越放肆,悄悄的摸進昭晨的衣襟,感受著那實質的接觸,碰到昭晨溫熱的肌膚陶醉的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

「那我能看著她被吃掉嗎?」昭晨埋首在嫵媚女子的脖頸深深的嗅著她的身上女人香氣,「被迫簽訂契約這麼多年,我總要出口惡氣吧。」

「我的傻男人,不是吃掉。」嫵媚女人嗤嗤的笑著,「不過也沒差,反正她一死,你就解脫了。要不是我看上你了,其他隨便亂闖進來的妖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我真是要感謝你!」昭晨邪肆的笑著,低頭伸手在嫵媚女人的後背滑動,手指輕輕的按壓,不輕不重似乎在挑逗又帶著麻麻的痛,舒服得嫵媚女人差點要癱軟在他的懷裡。

「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昭晨低聲笑道。

「只要是你的問題,別說是一個就是一百個我都可以回答。」嫵媚女人柔柔的笑著,那笑容足可以將人融化稱一灘水。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怎麼死?」昭晨臉上還是在笑,不過,那邪肆的笑容中驟然迸發出一股寒意,瞬間將嫵媚女人可以營造出來的曖昧氣氛擊得粉碎。

「你!」嫵媚女人一愣,還沒有反應上來為什麼昭晨的態度突然轉變,背後一痛,急忙脫離昭晨的懷抱。

「我什麼?」昭晨不屑的冷笑著,「你以為你這種隨時都會發情的女人,我會看得上?」上下打量著嫵媚女人,除了嘲諷沒有絲毫的沉醉,剛剛表現出來的沉迷樣子早就蕩然無存,只留下徹骨的冰冷。

「你!」嫵媚女人伸手一指昭晨,氣得牙癢癢,她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虧,見過她的男人哪一個不是被她迷得七葷八素,冷哼一聲,「你不怕我身後的妖獸嗎?只要我一聲令下瞬間就能把你撕成碎片。」

「真是厲害。」昭晨譏笑著,越過女人打量著隱在森林深處的妖獸群,又將目光拉回到嫵媚女人身上,「就憑你一條小小的水蛇,也敢在這裡威脅我?太好笑了!」

「你、你……你才剛過四千年怎麼會看出我的本尊?」嫵媚女人大吃一驚,驚愕的往後退了兩步,怎麼會……他怎麼會看出來她的本尊,他明明就是比她的級別低,怎麼會、怎麼會……

昭晨冷睇著嫵媚女人:「四千兩百年的小水蛇,也在這裡興風作浪。萊茵森林果然是上不了檯面!」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嫵媚女人是徹底的呆掉了,他怎麼會張口就說出她的年限。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背後的力量不是很強嗎?」昭晨冷笑著,「怎麼會看不出來我是什麼人?」

嫵媚女人向後退著,她突然覺得這個場面已經不是她自己單獨可以控制的。

「查出來了。」昭晨回到宮明玨身邊,對著宮明玨展顏一笑,「神秘力量恐怕不是什麼活物。」要將宮明玨當成祭品卻不是吃掉,這一點就足可以說明這個問題。

宮明玨看了看昭晨,她不是沒有聽到昭晨和那個女人的話,她也很奇怪,為什麼昭晨可以看出比他級別高的妖,而那個女人反倒看不出來昭晨的級別。

「你以為你很聰明?告訴你,愚蠢至極!在萊茵森林裡得罪我,你就是往地獄裡闖!」嫵媚女人厲聲吼道,「不願意跟著我,很好,那就等著成為他們的養料吧!」

「昭晨,你似乎惹禍了。」宮明玨完全沒有擔心,反倒是笑嘻嘻的打著哈哈,「叫你不順著那位美人,完了吧,人家要吃了你。」

「唉……女人,你的眼睛真是有問題。」昭晨長歎一聲,無力的白了宮明玨一眼,「下次看清楚再說話,那樣的也叫做美人?你眼睛還真是分不出醜美。」

「該死的男人,去死吧!」嫵媚女人咬牙狠聲道,嫵媚的容顏被扭曲,如毒蛇一般的醜陋。大吼著,「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尤其是那個男人!」素指直指昭晨,雙眼迸發凶光。

「惹禍嘍。」宮明玨看好戲似的笑著,反正她現在不緊致了,既然昭晨敢這麼說話,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昭晨,看你的嘍,不要讓我失望啊!」

「小小的水蛇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找死!」昭晨手中熾炎鞭一抖,手腕一翻,呼的一聲長嘯,撲向嫵媚女人,紅亮熾炎鞭好似猛龍出水,呼嘯著衝了過去,帶起地上的塵土,勢不可擋。

幾隻妖獸趕忙往前一撲想要擋住昭晨的攻勢,攻擊還沒有發出,熾炎鞭已經穿過他們的身體,是真的從他們身體穿過,前胸穿過後胸。連痛呼還沒有發出,被熾炎鞭穿透的窟窿內噗地一聲一股幽藍冰火發出,瞬間吞沒了他們,三秒鐘都不到除了一堆灰燼隨風飄散再也找不到那幾隻妖獸的身影。

一切發生得太快,電光火石之間,快得一個眨眼,凌厲的熾炎鞭已經撲到嫵媚女人面前。嫵媚女人不敢硬接昭晨的熾炎鞭,一側身體,趕忙避開。心中大駭,不由自主的驚呼出口:「地獄火?」

怎麼會,妖怎麼會使用地獄火?地獄之火除了地獄的人,只有神界可以利用,不過,神界之人從來都不屑與地獄為伍,自然沒有人會用地獄的東西。

等等…...有一個……好像在千年之前,有一個神是用過地獄的招式,難道他是……

驚恐的盯著昭晨,嫵媚女人滿眼的不可思議,細看之下,又用力的搖了搖頭,不會,絕對不會。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妖,但是他身上的妖氣是如此的明顯,他怎麼會是神?

「你到底是什麼人?」嫵媚女人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什麼人?」昭晨眉毛一笑,笑得邪肆,嘴裡說著話,可是手上並沒有絲毫鬆懈,熾炎鞭連甩幾下,嫵媚女人身邊的妖瞬間又被燒死不少,「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竹皓。」嫵媚女人盯著昭晨的眼眸,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咬出那個名字。

「竹皓?」昭晨聽完一笑,「你說的是神的使者?那個千年前聲震天下的使者?你覺得我是他?」

「你不是嗎?」嫵媚女人也不敢確定,剛剛也只是出言試探,她也不十分確定。不過,能控制地獄火的人是少之又少,讓她不得不懷疑。

「銷聲匿跡的竹皓,不是死了嗎?」昭晨冷笑著,「千年前神界的動盪,據說他藏身火場。怎麼,竹皓是只妖嗎?」

嫵媚女人眉頭一皺,確實,神界是不允許有妖存在的,妖絕對不會登上神界。況且昭晨的四千年級別與竹皓的事情完全對不上號。難道說是她多慮了?

幸虧他不是竹皓,不然,這裡的妖必然會被一舉殲滅。她可是記得當初她還是小妖的時候躲在水中,見到了一次竹皓殺敵的情況。

那一身的白衣,莊嚴聖潔,宛如天邊的白雲飄渺般不可觸摸。冰冷的表情如山峰之上的皚皚白雪,冰冷潔淨,讓人望上一眼就不敢再看,彷彿他們投注到他身上的目光會褻瀆了他的高貴。

不苟言笑的俊朗表情,彷彿集中了世間最美好的精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沉醉在他的翩翩風采之中。沒有絲毫不潔的思想,只想頂禮膜拜,那神界的風姿在他的身上得到最完美的詮釋。

一干妖獸在與他的手下苦苦交戰,那片山地的妖獸十分厲害,就算神界派來的人也是久攻不下。狂妄的妖獸叫囂著,嘲弄著神界。

更有妖獸調戲著竹皓,要將他收了。竹皓第一次笑了,好像春日中未融的冰雪,美得純淨、美得耀眼、美得冰冷。然後輕輕的抬起一指,低聲的說了兩個字:「淨化!」瞬間,她彷彿見到了聖光!白得耀眼的聖光!好似瀑布一般傾斜而下,好似急流瞬間洗刷著那片山地,剎那之間,妖獸、那片山地的妖獸全都消融,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強悍的神力讓她不會思考,只能躲在水中呆呆的凝視著竹皓,完全淪陷在他的魅力之中。幾千年過去了,她依舊無法忘記當日的情景。

對啊,竹皓是神的使者,怎麼會是妖?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男人邪肆無比,怎麼看也不會與竹皓有絲毫聯繫。要怪也只能怪,他同樣會使用地獄火,竹皓偶爾也會用地獄火來對付妖獸。不過,一點點相同而已,是她多慮了。

「你也配提竹皓?」嫵媚女人不屑的冷哼著,竹皓可是她心中的神,不允許有任何人褻瀆,更何況他這個邪肆的妖怎麼配提竹皓的名字。

「小水蛇,好像是你提起來的吧?」昭晨好笑的說道。

「總之你不許提他的名字。你不配!」沒有人可以褻瀆她心中的神。

「想不到一隻妖竟然會這麼崇拜神界的人,你再怎麼崇拜也是無法登入神界的。」昭晨冷笑著,「受死吧!」

「你沒有機會了。」嫵媚女人低頭突然發出一聲□人的笑聲,好像是地獄的厲鬼發出的嚎叫,猛地抬頭盯著昭晨,「天黑了……」低低的聲音,忽地一下,被捲入風中,低低的徘徊。

「變天了。」宮明玨低聲說道,那刺骨的寒風好似針扎,無孔不入的扎進身體,就連骨頭縫都是冰冷的痛。而且就在嫵媚女人說完那句話,周圍的妖獸發生了變化。

身體猛然之間彷彿是被什麼東西灌進去了無數的氣體,一個一個全都膨脹起來,體積大了無數倍,就連咆哮都變得驚天動地。身後的亡靈,眼中的光芒更是殷紅,滾滾轉動,好似馬上就要滴出來的血液似的。亡靈手上的指甲猛地暴長出來,烏黑的彎曲著,上面閃著冰冷的光芒。

璇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周圍的一切全都被他看在眼中,攬住宮明玨的胳膊緊了緊,正主還沒有出現,希望昭晨可以撐過這一劫。只要逼迫他們最後的王牌出馬,他才有動手的意義,不然……一切都是白費。

除非,他不顧一切後果,激發全部妖力。

冷靜的分析著眼前的形勢,衡量著最好的辦法,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如今,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蔚兒,去幫昭晨。」璇冷聲說道。

「嗯。」玉蔚兒點頭,幾步過去站到昭晨的身邊。

昭晨側首看了看玉蔚兒,淺笑著:「很有可能會死。」

「我會怕?」玉蔚兒揚起頭,盯著包圍他們的妖獸與亡靈,「有時間廢話還不如動手!」說著,寒霜寶劍高舉過頭,大喝一聲:「冰封!」利叱之中,妖力全部凝聚到劍尖,忽的一下,昏暗的森林內狂風捲過,風雪漫天。雪花驟現,一片一片、迅速滾成一團,大團大團的雪團被狂風抱起,狠狠的砸向大地。妖獸在風雪之中被吹起七扭八歪,亡靈腐爛的身體也積滿了厚厚的白雪,很快地面之上的白雪已經漫過人的膝蓋,將一個一個妖獸與亡靈困在其中無法動彈分毫。

「破!」玉蔚兒長劍一橫,左手掐著指訣,妖力一變,襲向被風雪困住的妖獸和亡靈。彭彭爆炸之聲連響,有幾隻妖獸和亡靈在玉蔚兒的妖力之下瞬間炸成粉碎。

「果然厲害。」玉蔚兒低聲說道,要是在平常時候,這些妖獸和亡靈應該是全部會被消滅,但是,他這一擊之下,竟然只去了五分之一的敵人。

「果然是力量增加不少。」昭晨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倒要看看天黑了那神秘力量對這些東西有多少影響。

「不是不少,是很多。」玉蔚兒苦笑著,沒事,冰封不成還有下一招。右手一拍,將寒霜寶劍化為無形,舉起食指繞了幾圈,冷叱一聲:「攻!」飛舞的冰雪瞬間一變,凝結成冰,一柄柄冰刃直奔妖獸與亡靈的頭顱,好似密雨一般,釘入妖獸的身體,刺穿亡靈的頭顱。讓他們避無可避,不過,有些能力高強的妖獸和亡靈,用自己的力量打落了冰刃。

再一次的攻擊,又是消滅了不少。

「小兔子,你的妖力根本就不夠看。」嫵媚女人冷笑著,「就算耗盡你的妖力,也消滅不完我的手下!」

玉蔚兒皺眉盯著那嫵媚女人,咬牙,剛想說什麼,昭晨過來,拍了拍玉蔚兒的肩:「好了,你已經幫了我不少的忙。剩下的就交給我。」

「你要小心。」玉蔚兒點頭,他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沒問題。」昭晨給了玉蔚兒一個自信的笑,「好好保護她。」

「嗯。」玉蔚兒應著退回到宮明玨的身邊,剛剛那漫天冰雪獨獨沒有在宮明玨與璇身邊形成積雪。玉蔚兒妖力一撤,他剛剛用妖力形成的冰雪自然消融,重新露出陰冷的地面。

「女人,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帶我們去找控制你的東西,不然……我讓給你死無葬身之地。」昭晨冷聲威脅著。

嫵媚女人嗤笑出聲:「你以為你可以隱藏自己的原形就很得意嗎?能看穿我的修行就以為你真的比我厲害?」不屑的打量著昭晨,「有什麼本事不要光知道用嘴說,真有能耐就打贏他們!」

「你以為他們很厲害?」昭晨冷笑著,看嫵媚女人的目光彷彿是在看一個白癡。

「逞強的男人。」嫵媚女人料定了昭晨沒有能力,不然也不會這麼拖延時間。

「愚蠢的小蛇!」昭晨邪肆的狂笑,「你以為隱身黑暗的東西很厲害,別忘了,再厲害的陰暗東西也不會陰暗過地獄!」

「你什麼意思?」嫵媚女人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要做什麼?

「什麼意思?」昭晨大笑著,「你可真是健忘。難道忘了我剛剛的地獄之火。」

「地獄火有什麼可怕。」嫵媚女人嗤笑著,他有本事就一個一個的燒死那些手下,動用地獄之火是十分耗費妖力的,她就不信了,憑他一個四千年的妖,能有多少妖力可用!累死他!

昭晨行嗎?宮明玨在旁邊看著,心裡十分的忐忑擔憂。就連她都看出來這些妖獸和亡靈不同往日,似乎是被灌注了其他的力量。昭晨自己可以對付嗎?

宮明玨伸手就要拿藥出來,就算能處理一部分也行,至少可以幫昭晨減少點負擔。剛要用藥的手,被璇按住,詫異的抬頭,對上璇不贊同的表情:「他不想你隨便插手。」

「可是……」宮明玨望著昭晨的背影,咬了咬唇,他知道昭晨是驕傲的,但是,真的沒有問題嗎?萬一要是不行受傷了怎麼辦?

「他要是不行,一定會說。」璇十分瞭解昭晨,昭晨不是一個毫無把握的人,不過,此時他有些擔心,昭晨到底想怎麼對付那些東西?

一對多,勝的希望渺茫。

就在此時,嫵媚女人擺了擺手,妖獸與亡靈一步一步的在縮小包圍圈,要將宮明玨他們四人困死在其中。

昭晨笑了,突然很怪異的笑了起來:「陰暗的萊茵森林,就讓我來洗滌這黑暗!」陡然之間,長髮飄揚,雙眼泛出妖冶的光芒,唇角勾起那是一抹殘忍而嗜血的笑意,本就妖嬈的俊臉,此時更是美到極致。陡然之間,整個人好似怒放的罌粟,綻放出致命的美麗。

「冰火燎原!」一聲呵斥,不緊不慢,彷彿帶著無盡的優雅被昭晨緩緩說出,每一個字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字都如一記重錘敲擊在人的心底。

忽地一下,火焰冒了出來,從地下,猛地鑽了出來,迅速的蔓延開來,幽藍的火焰,燃燒在萊茵森林的內部,包裹住所有的一切。

慘叫、此起彼伏一聲接著一聲。無數的妖獸與亡靈在幽藍冰火中痛苦的哀嗷,本來屬於黑暗的他們,卻架不住地獄之火的煉燒,想攻擊可是在至陰至寒的地獄之火面前,他們那點能力還算得了什麼,所有的攻擊沒有絲毫的作用。想要逃,可是能逃去哪裡,四面八方周圍的一切全都包裹在恐怖的地獄之火中。除了宮明玨三人與那個嫵媚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在幽藍的火焰中延燒!

怎、怎麼會……

嫵媚女人完全被這大片的地獄之火嚇傻,不是一團不是一點,而是觸目所及全都是熊熊燃燒的地獄之火。她沒有置身火中,但是看到那些痛苦哀嚎到化為灰燼的妖獸與亡靈,她彷彿感同身受那冰冷又熾烈的火焰。

呆呆的盯著昭晨發愣,看著他邪肆的立於幽藍色的地獄之火中央,彷彿根本感覺不到那極端的兩字感受,長髮飛揚,飛散在腦後,飄搖的長髮與他身後的夜色融為一體。嗜血的笑容,讓她有了一種錯覺彷彿在他的身後,地獄之門大開。

陰森森的大門內,向她發出了死亡的召喚。

不大一會兒,淒慘的叫聲消失了,不是昭晨收手,而是那些妖獸與亡靈全部化為灰燼。地獄之火還在燃燒,就好像是根本不需要花費他的妖力一般,熾烈的延燒,勢頭絲毫不見減弱。在滿地幽藍火焰中,昭晨一步一步,很緩慢的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

一笑,冰寒刺骨:「你現在可以帶我們去了,對吧。」很肯定的聲音,好似初融的河水中冰塊的流淌,凍得女人全身發顫。

「你真的是妖?」嫵媚女人再也無法確定,他到底是什麼妖,為什麼他可以控制地獄之火?為什麼他會無限量的使用地獄之火。區區四千年的修行妖力,能這麼肆無忌憚的放出如此大面積的地獄之火嗎?

「我確實是妖。」昭晨好笑的說道,手指一動,熊熊幽藍地獄之火突然熄滅,就好似不曾出現過一般,要不是身邊的妖獸與亡靈全都在剛剛那場火焰中化為灰燼,嫵媚女人真的還以為是自己做了一場噩夢。

「好了,問題你也問完了。還不帶我們去嗎?」昭晨輕笑著,盯著嫵媚女人慘白的臉色。要不是還需要她帶路,恐怕此時她也跟那些妖獸亡靈一樣,成為了一堆灰燼。

「你果然很厲害。」嫵媚女人長歎一口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妖,他的一起已經超出了她的常識範圍,「不過,我是不會帶你去的。」帶他去不是等於自掘墳墓嗎?她才沒有那麼傻!

「哦?脾氣倒是很倔強,看來我小看你了。」昭晨挑眉笑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臣服?

嫵媚女人冷冷的盯著昭晨:「你以為你這樣就算贏了嗎?告訴你,還早著呢!剛才那些只不過是些小卒罷了!」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2:58 AM

第七十三章 戰聖

「小卒?」昭晨不屑的嗤笑著,揚了揚眉,「那就讓我看看不是小卒的東西。」

嫵媚女人往後退著,表情開始肅穆,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虔誠,恭恭敬敬的在嘴裡念叨著什麼,沒有殺氣,只有莊嚴,似乎是在進行一種神聖的儀式。

宮明玨突然感覺到有些異樣,低頭看向腳下,「璇,他們在動。」

「什麼?」璇順著宮明玨的目光看去,一愣,低下碎石上的苔蘚彷彿是有生命般的在蠕動,正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在生長,蔓延。

璇冷笑一聲,伸出左手,凌空畫了一個很繁瑣的圖案,突地一下,最後一筆畫完,從他們腳下突然向外擴展著一圈光環,所過之處,苔蘚立刻被掃掉,露出乾乾淨淨的土地。青色的光圈猛的一亮,發出柔柔的青色光芒,在他們三人周圍形成了一圈光幕,將瘋漲的苔蘚阻隔在外。

昭晨自然是留在外面,因為他臉上邪肆的笑容越來越深,美到冰冷。陰鷙的目光打量著違背自然規律瘋漲的苔蘚,眼中有了嗜血的慾望。「小蛇,這就是你所謂的厲害東西?」太小兒科了吧,苔蘚而已。

「無知的蠢貨,你以為他們僅僅是苔蘚嗎?」嫵媚女人念完最後一個字,揚起頭,冷睇著昭晨,「他們是將你們變為我同類的東西。你們應該感到萬分榮幸,可以像我們一樣,擁有無上的力量,超過自己能力的極限,達到一種從來就沒有過的高度。」

「你們信奉的就是這些可笑的苔蘚?昭晨好笑的搖頭,」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難不成這就是神秘力量?太可笑了吧?他們找了許久的神秘力量竟然是一堆的苔蘚?有沒有搞錯?

嫵媚女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盯著那些苔蘚是無比的尊敬,真的好像這就是控制她的力量一般。

「可笑!」昭晨不屑的譏笑著,手中幽藍火焰再次冒出,忽地一下引燃他腳邊的苔蘚,冰冷的火焰遇到濕滑的苔蘚,碰到、燃燒,而後……熄滅!被火焰燒過的苔蘚根本就沒有傷到一絲一毫,別說傷到,就是連阻止一下苔蘚瘋狂暴長的勢頭都不成功。

地獄之火竟然對這些最普通最普通的苔蘚無能為力。

「不會吧?」昭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有沒有搞錯,這下玩笑開大了!

「昭晨,你的地獄之火對付他們不會有作用,你可以換其他的方法。」昭晨腦海中璇的聲音冷冷的響起,璇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氣得昭晨差點破口大罵。

「早不廢話!」昭晨惡聲惡氣的候著,他都用完地獄之後了,璇才來個馬後炮有屁用?

「你處理完這些苔蘚,身下的就可以交給我。」璇不溫不火平淡的說道,情況已經差不多了,苔蘚已經很接近神秘的力量。

「剩下?」昭晨立馬傻掉,這麼變態到連地獄之火都不怕的鬼東西苔蘚,竟然還不是最後的?後面還有?後面的要變態到什麼地步?

心裡想歸想,可是昭晨動作沒有停歇,一直在不停的躲閃,避開苔蘚的範圍。

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東西,但是憑藉著本能在避開,因為他有預感,被這些苔蘚碰到絕對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苔蘚。」宮明玨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小鎮外那空空的棺木內出現不和諧的東西。苔蘚!死人的棺材中為什麼會有苔蘚?

「璇。」宮明玨扯了扯璇的胳膊,「是苔蘚將屍體變為亡靈的嗎?」能想到的答案只有這一個,不然怎麼解釋正常的屍體突然變為亡靈?

璇讚許的點頭,不錯,能想到這裡。「不能說是苔蘚的作用,只能說,是接住苔蘚這個媒介。將自己的力量延伸出去,達到他的目的。」

「昭晨連地獄之後都不管用,他怎麼辦?」宮明玨皺眉道,昭晨最厲害的就是地獄之火,現在那地獄之後對苔蘚根本就一點作用都沒有。她在璇的保護光幕內擔憂的盯著昭晨左躲右閃,他真的會沒事嗎?

「不用擔心。」璇輕笑著,拍了拍宮明玨的頭,「昭晨可沒有那麼弱。」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力量,要是她也有魂力,也有魂力該多好,至少不用在這裡傻站著,多少可以幫助他們一些啊!

魂力!

為什麼她的魂力還不覺醒?

可惡!

「沒完沒了是不是?」被苔蘚追的團團站的昭晨終於發怒,腳下的苔蘚早就形成了厚厚的一層,都快沒過小腿肚,而這些該死的鬼苔蘚還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個勁兒的在後面追他,不僅追還形成一個巨大的網要將他網入其中。

別以為他不還手就是脾氣好!

昭晨奔跑的身影霍地一停,不退反進,手中紅光一閃,熾炎鞭啪的一聲,在半空甩出一聲脆響,掃向豎成網狀的苔蘚。厚厚的苔蘚立刻被掃出一道痕跡,熾炎鞭沒如其中,不過,很快,被熾炎鞭掃出的那道痕跡立刻閉合,彷彿是有一股力量,牢牢的擒住沒如其中的熾炎鞭。

冷笑著,昭晨並不抽回熾炎鞭,而是左手一掐指訣,一道閃亮順著熾炎鞭劈向苔蘚。轟的一聲巨響,好似九天雷擊,唰的一下,厚厚豎起的苔蘚被打倒,要捕捉昭晨的厚厚苔蘚的攻擊終於停了下來。

昭晨長出一口氣,心裡咒罵著,該死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竟然讓普通的苔蘚都妖魔化,太可怕了!

誰知,昭晨的氣還沒有喘勻,腳下軟軟的苔蘚再次行動,噗地一下,吸附上昭晨的雙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攀爬。

「喂、喂……」昭晨趕忙妖力外放,想靠妖力將那些攀爬到他身上的苔蘚震落。誰知,苔蘚看似很脆弱,卻也十分有韌性。震落一些立刻有更多的苔蘚補上去,昭晨震落苔蘚的速度遠沒有苔蘚生長的速度快,連半分鐘都不到,昭晨全身上下已經被苔蘚包裹其中,並且越積越厚,整個人都被苔蘚所吞噬,淹沒在一片濕滑的綠色之中。

「昭晨!」宮明玨大叫著,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不會吧,昭晨竟然被苔蘚「吃」了?他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被苔蘚吃掉?

「璇,昭晨、昭晨他……」宮明玨腳下一軟差點沒有摔倒,她的朋友啊!就這麼眼睜睜的死了?「我要殺了她!」宮明玨雙眼赤紅瞪著那個嫵媚的女人,伸手進了隱藏空間,就要那東西。

「等一下。」璇的聲音在宮明玨的腦海響起,「昭晨還沒有死。」

「沒死?」宮明玨也在腦海中與璇交流,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被厚厚苔蘚包裹的昭晨,那個連個人的形狀都沒有了,只有一大片濕滑的苔蘚堆。

「沒死。」璇輕聲道,「不信,你跟他說話看看。」昭晨哪裡會這麼容易死去?

「昭晨,你還聽得到我說話嗎?」宮明玨在腦海中小心翼翼的與昭晨溝通著,等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她都快哭了,「璇,他不會打我,是不是已經、已經……」

「笨女人,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昭晨不耐煩的聲音從宮明玨的腦海響起,聽得宮明玨一愣,帶著哭腔的聲音猛地被怒吼替代,「該是的昭晨,沒死我跟你說話,你不理我?找揍呢是吧?」

想嚇死她是不是?可惡!

「你總要讓我緩緩勁兒吧。」昭晨聲音悶悶的,似乎心情很不好。

「你怎麼樣?」宮明玨關心的問道,「情緒不太對啊。」

「唉……」無奈的一聲長歎,昭晨真的很想過去給宮明玨幾下,「你試試,你被這種噁心的東西困住 ,你心情還能好?」誰心情還能好,他就佩服誰。

濕滑的苔蘚擠壓著他的身體,閉住呼吸,忍受著全身上下的冰涼滑膩,這種感覺真的太不爽了!

「怎麼樣,成為我們祭品是不是感到很榮幸?」嫵媚的女人走了過來站到封住昭晨的厚厚苔蘚前,惡毒的笑著,「誰讓你不臣服於我,這就是你反抗的下場!不臣服她,等到他變成他們的同類還不是要做她的手下。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嫵媚女人手一揮,那濕滑苔蘚更是擁擠,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擠壓著他們,要將它們壓實似的,可想而知那被他們擠壓在中間的昭晨有多麼辛苦。

「告訴你,跟快你就會感覺到他們鑽入你的體內,一點一點的吸收掉你的妖力,然後是你的五臟六腑,想像一下吧,心、肝、脾、肺、腎一點一點被苔蘚覆蓋住,所有的血管骨頭上全都包裹著濕滑的苔蘚,好像是蟲子一樣,慢慢的將你蠶食掉。那種疼痛、那種無力掙扎的恐懼,我想你一定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嫵媚女人大笑著,纖細的手指滑過苔蘚,感受著上面冰冷的濕滑,紅唇輕啟一開一合的說著如蛇般陰森的話。

「好好享受一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內臟被吞噬乾淨,這些苔蘚從你皮膚內鑽出來,覆滿你的身體,有力的肌肉在他們濕滑下腐爛,腐朽的味道是多麼美妙!」嫵媚女人嘖嘖有聲的搖頭,「真是可惜,這麼漂亮的皮囊就這麼毀了。」伸手摀住自己的胸口,歎息著,「我還真的有些不捨呢!不過……著這全都是你自找的,這就是拂逆我的下場!」

「哈哈……」嫵媚女人誘惑的小聲此時聽來是分外刺耳,宮明玨眼中完全充斥著濕滑苔蘚的綠以及那女人扭曲到醜陋的的嘴臉,心、猛然收縮著血液好似有一種熱力在燃燒,彷彿是置身火海在炙烤著她的血液,好似馬上要將她的血液烤乾一般,極其的難受。

「果然是愚蠢的小水蛇。」冰冷的聲音好似冰錐扎入嫵媚女人的大腦,冷冷的攪動著她的神經。

「你……」嫵媚女人掩口驚呼著,「怎麼會……」低級妖獸自己可以與高級妖獸主動進行無聲交談嗎?著不是違反自然規則的事情嗎?

「愚蠢的小蛇,你的腦子裡是不是已經被塞滿了苔蘚,所以才這麼不靈光,竟說胡話!」昭晨冷笑著,「想困住我?你真的癡人說夢!」

「你才是笨蛋!」嫵媚女人大罵著,「沒有人能夠違抗他!沒有人可以!」就連她都不能,他一隻四千年的妖憑什麼口吐狂言?

「去死吧!」一聲暴呵驟然發出,濕滑陰冷擠壓成一堆的苔蘚突然頂部不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好似被重重雲霧包裹住的驕陽,驟然之間遇到大風,吹散了雲霧一般,燦亮的光芒破空而出,直射雲端。

轟的一聲,苔蘚四下飛散,昭晨立於光芒中央,冷眸邪肆的斜睇著嫵媚女人,沉聲道:「原來,控制你的力量在低下。」以為他的白癡嗎?隨隨便便的會被苔蘚包圍?要不是為了感受控制他們那神秘力量的所在,他才不會人手這麼噁心的東西擠壓在他身體周圍!

「你、你……」嫵媚女人嚇得臉色蒼白。怎麼會?苔蘚竟然沒有吞噬掉他?不可能!她親眼見過無數的妖獸、人類被苔蘚吞噬,沒有一個能夠倖免,他怎麼會沒事?

別說被吞噬,就算連傷都沒有傷到他,一身飄逸長袍上一點苔蘚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到底是什麼人?

「好了。」昭晨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容,陰冷得好似剛剛綻放的幽藍地獄之火,「讓我看看神秘力量的真面目吧。」手臂一舉,一道刺目光芒好似閃電,辟啪著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響,轟的一下擊在冰冷的地面。一股強悍的力量瞬間掀翻厚厚的苔蘚,那彷彿有生命的苔蘚,在閃電的攻擊下立刻灰飛湮滅。同時萊茵森林內,土石飛濺、塵土瀰漫,一時之間讓人無法睜開雙眼,鼻中充斥著腥冷的嗆人味道。

塵土剛起,一道紅光突然地暴亮了整個萊茵森林,耳邊是嫵媚女人低聲的咒罵:「該死,惹禍了!你想死也別拉著我做墊背的!」

璇此時輕輕鬆開了一直緊握著宮明玨的手,雙眼凝視著那昭晨轟出來的大洞,紅色的光芒大盛,好像洞底有高熱的岩漿在不停的翻滾,耳邊全都是咕嘟咕嘟熱水沸騰的聲音。

「嗷……」一聲嚎叫好似野獸的咆哮又像是厲鬼的嘶喊,從充滿紅光的洞底發出,震撼著人的心靈,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昭晨靜靜的看著,他倒要看看那神秘的力量是什麼東西。好型挺厲害的,這聲喊叫倒是蠻有氣勢,希望可以有點看頭,不然他打著也不過癮。

「昭晨,你可以回來了。」璇突然開口打斷了昭晨的思緒。

「璇?」昭晨側首挑眉笑道,「怎麼,我都快成功了,你來搶頭功嗎?」

璇眼眸一瞇,冷聲道:「不是你能對付的。」

「是嗎?」昭晨輕蔑的譏笑著,「那就等我不能對付了再說。」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洞底那壓抑的力量,那即將爆發的力量是如此的強烈,好像一擊之下就足可以毀滅天地。說實話,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正是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才不能讓璇來冒險。先不說璇身上的傷怎麼樣,真的最後要是不行了,至少沒有動用過妖力的璇,可以帶著她平安的離開。他可不想所有的人都毀在這裡!

「你惹怒了他,你就等著承受他的懲罰吧!」嫵媚女人大叫著轉身就跑,突然從洞底探出一股白霧,如幽靈一般纏上嫵媚女人的身體,慢慢的縮緊,「不,不是我的錯,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

嫵媚女人奮力的掙扎著、大叫著,只是拚命的扭動著身體,卻沒有使用任何妖力,不知道是因為不敢還是無法使出,只能從她劇烈掙扎的動作上感覺出來她似乎是恐懼到了極點。

「不是我的錯!」尖叫,好似銳利的針尖劃破長空,刺得人耳生疼,一聲尖叫之後,嫵媚女人再也沒有了動靜,整個人被白霧籠罩,看不到她原來的模樣,只有白濛濛的一片。忽地一下,白霧散去,嫵媚女人軟軟的倒了下來。噗地一聲,身體觸地。嘩啦!竟然如瓷器一般的碎開,身體被摔成了無數的小塊兒,風一吹,立刻消散在空中。

玉蔚兒直接看傻了眼,大大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那泛著紅光的大洞,裡面到底有什麼?只是一股氣體就如此厲害,要是裡面的東西出來,是不是就能一下子將他們全都掃平?

宮明玨的心,從見到那個泛著紅光的地洞開始就一直劇烈的跳動,咚咚咚的,已經超過了身體的極限,心底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召喚著她。好像很遙遠又似乎很近,一直在對著她說著什麼,可是她聽不清楚,只能努力的去捕捉那細微的聲音,努力、努力的去仔細的聆聽,可是,耳邊除了她自己的劇烈心跳聲再也無法辨識其他的聲音。狂亂的心跳好似主宰了她的一切,全身的血流加速,快速流動的血液讓她全身發熱有些口乾舌燥。雙眼泛起水霧,有些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只能重重的呼吸,似乎週遭的一切都已經離她而去,好遙遠的感覺。

昭晨全身妖力滿貫,小心謹慎的往地洞口靠近,裡面到底有什麼,他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還是先下手為強!

一直盯著地洞的玉蔚兒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瞪著地洞的方向。這是什麼?

「該死!什麼鬼東西?」昭晨迅速的跳離洞口,轉身就跑,嚇人的也不帶這麼嚇人的好吧?這都是什麼鬼東西?

噴湧!劇烈的噴湧!不過不是岩漿更不是剛剛殺了嫵媚女人的白霧,而是一群的妖。注意的妖,不是獸。也就是說出來的全都是人型妖!一個一個全都叫囂著,妖力全放,撲向昭晨,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式各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全都佔全了。而且每一個實力都不弱,單獨拿出一個來,足可以毀了一個城鎮。

「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昭晨大聲咒罵著!躲避的間隙,抽空回頭,一看之下差點沒氣死,那個大開的地洞竟然還源源不斷的在往外湧現著人型妖。

有沒有搞錯?到底是地洞還是妖怪洞?他到底惹了什麼鬼東西?

等等……難道說是那個東西?昭晨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麼。難怪可以將正常的屍體變為亡靈,難怪可以讓妖獸和亡靈的力量激發,難怪有這麼多的人型妖。

昭晨跑動的腳步突然站住,看著那些猙獰的人型妖將他團團圍住,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就好像他是什麼美味的食物即將被他們分食掉。

「跑啊,怎麼不跑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甕聲甕氣的大笑著,寬厚的大手擺動著,每一下都帶起打量的風聲呼呼作響。

「人家是覺得自己長得帥,可以吸引到那條小蛇的垂青,自然以為也可以吸引我們。」一個嬌小的女人嗤笑著,話裡無盡的嘲諷。

「小小的豹子也敢猖狂,老夫不再外面走動真的小妖也滿地亂跑了?」為首的老頭不屑的盯著昭晨,蒼老的聲音是無比的倨傲,擺明就是看不起昭晨。

圍住昭晨的人型妖臉上全都帶著輕蔑,他們的級別每個都可以一眼看穿昭晨的原型,這樣的小妖他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臉上的奚落與不屑是那麼的毫不掩飾,對待昭晨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一隻被逼入死胡同的老鼠,他們要逗弄夠了才殺死他。

笑了,昭晨冷冷的勾起唇角,冷睇著圍在他身邊盡情嘲笑他的人型妖,開口冷冷的聲音不含絲毫溫度:「你們是不是被關的時間太久,已經忘記了天外有天?」

昭晨話一說完,剛剛還對昭晨冷嘲熱諷的人型妖全都閉了嘴,不是因為昭晨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嘴裡的那句話。也可以說是其中的一個字——關!他怎麼知道他們是被關起來的?他們自問,他們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被關的痕跡。

「井底之蛙也敢出聲!」昭晨冷哼著,眼神一變,全身戾氣乍現,「還不退下!」

就昭晨這一句話,還真有幾個人型妖被昭晨的其實嚇住下意識的往後退著。「幹什麼?都是幾千年的妖了,怎麼還被一隻小豹子嚇到?沒出息!」蒼老的老頭大聲喊著,他的一聲呵斥提醒了那幾隻膽怯的妖,是啊,他們怕什麼?他只是一隻小豹子!

「殺了他,然後再拿下他們!」老頭伸手一指璇他們,「有了他們可能會是我們的助力。」他到現在還沒有看出璇到底是什麼妖,平平淡淡的模樣就是見到他們這麼多人型妖都沒有絲毫懼義,可見他不一般。

「還想拿下我的朋友?過了我這一關再說。」昭晨冷笑著,自自然然的站在那裡,冷睇逼視著眾人。

「殺了他,不要浪費時間!」老頭心裡突然一跳,不知道怎麼,他覺得昭晨說的話似乎不太像大話,「一起動手!」

隨著老頭的一聲吆喝,所有的人型妖全都凝聚起妖力,一起攻向昭晨,漫天的妖力好像是一場小型的爆炸,而爆炸的中心地帶自然是昭晨 。別說這麼一大群的妖,就是一隻妖都比昭晨的年限要高,就是一隻攻擊下來,也夠昭晨受的,何況還是這麼一大群全部集中妖力。

玉蔚兒害怕的閉上雙眼,他不敢再看,他可不想看到昭晨被打成四分五裂的慘樣。「小小的妖力也敢放肆!」冰冷的聲音讓玉蔚兒心頭一驚,猛地睜開雙眼,驚訝的發現昭晨竟然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而且,不僅沒有事情,彷彿他身上竟然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湧動。

那一身的邪肆氣息竟然在突然之間轉變,好純淨的力量,沒有一點的妖氣,純淨得好似清泉一般。妖嬈的容顏此時竟然是一片的肅穆莊嚴,讓人不敢盯著他的容貌去瞧,他的高貴、他的神聖,讓他們自卑得無地自容。

玉蔚兒離著昭晨這麼遠都感受到了那種變化,那些圍著昭晨身邊的妖已經是滿臉驚恐,踉蹌的往後退著,昭晨身上的神聖力量讓他們從心底感到恐懼。

長髮飛揚,墨黑的眼眸燦若星辰,俊眉的容貌沒有半分妖氣,不但沒有妖氣反倒有一種神聖的光芒,彷彿他全身都籠罩在聖光之中。

「你、你到底是誰……」老頭驚恐的指著昭晨,昭晨身上的氣息讓他如此熟悉,是那熟悉的恐懼,一個名字在心底呼之欲出。

「烙絡,許久不見了。」昭晨冷笑著,溫潤冰冷的聲音準確的叫出老頭的名字。

霍地一下,烙絡雙眼大睜,顫抖的手指著昭晨:「你、你……竹皓!」尖叫到扭曲的聲音,喊出了所有人型妖心底那噩夢般的名字。

「竹皓?」昭晨眼眸一彎,笑了起來,好似冰雪融化冷冽的清澈,「千年之前,他已死了!」

最後一字說完,再也不給那些人型妖說話的時間,手指一動,「淨化!」

一聲輕斥,好似聖音,迴響在萊茵森林內。一瞬間,黑暗被驅逐,被泛紅的地洞暗紅的萊茵森林一瞬間被白色的聖光所淨化。每一寸土地,每一個陰暗的角落都充斥著神聖的光芒。神聖的白光竟然壓下了地洞內如血的紅光,那群人型妖在聖光之下無所遁形。

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全被打回原形。瑟縮的蜷縮在一起全身發顫,驚恐的眼眸全都盯著昭晨、啊、不,應該是竹皓。

神界的使者,神的戰使——無人能敵的戰聖!

就算在璇的保護光幕內,玉蔚兒也不由自主的蜷縮起身體,將妖力發揮到極限,強硬支撐著才沒有變回原形。心中大駭,昭晨竟然是竹皓?

怎麼可能,射界怎麼會有妖?

聖光中,昭晨傲然而立,冷漠清冽的眼神掃視著伏在腳邊被打回原形的妖獸,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似天神臨世。

「竹皓,真是好久不見。」璇淡淡的笑著,看著昭晨。聖光之中的昭晨是那麼的不染纖塵,淨如初雪。

昭晨眼眸一凝看向璇,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了往日妖冶誘人的低沉:「璇,你到底是誰?」璇竟然認識他,為什麼他不認識璇?到底璇是什麼人?

「想不到昔日的戰聖竟然也叛逃神界。」璇並沒有回答昭晨的話,而是避重就輕的笑看著昭晨,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出光幕,沐浴在聖光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璇在聖光中的輕鬆行走,讓昭晨皺了皺眉,璇不是妖嗎?難道說他也是叛逃出神界的妖?「璇,你搞錯了,對於神界來說,不存在我的叛逃,我根本就不屬於神界。」想到往日的事情,昭晨心底依舊在隱隱作痛,他身為妖本就不該在神界出現。要不是因為那件事,他怎麼會義無反顧的違背自然法則。多可笑,身為妖的他淨化了自己的身心,竟然成為了滅妖的神界戰聖。

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是事情嗎?更何況、更何況……到了最後,他……

甩了甩頭,甩掉曾經的過往。冷然的立於聖光之中凝視著璇:「璇,我也不問你到底是誰,不過,早晚有一天我也會知道,不是嗎?」

璇笑了笑,點頭,贊同昭晨的話,他的身體不可能永遠瞞下去。

「你帶著蔚兒和她走。這裡我會處理。」昭晨手指微動,柔和的聖光中有晶瑩光芒在流轉。

「你處理不了。」璇當然知道竹皓的能力,不過就算是竹皓,也無法對抗地洞內的東西。

「你也知道是什麼了?」昭晨知道自己這句話問得有點多餘,璇怎麼可能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想明白了,為什麼選會突然的跟宮明玨表白,難道說,璇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當然。」璇點頭,看了眼被昭晨聖光所壓制的地洞內紅光若隱若現,只是聖光根本就破不了那東西,如今的暫時壓制,只會讓他反彈更大,「交給我處理。」

昭晨定定的注視著璇,良久,才淡淡的開口:「璇,帶著她走。我可以壓制一段時間,只要離開,就不會又危險。而且……」昭晨看了看似乎被嚇到而呆呆出神的宮明玨淒然一笑,「她愛的是你,如果你出事了,她一定會痛不欲生。我對她來說無非就是一個親人一個朋友。」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他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笨蛋!」璇第一次跟昭晨大聲說話,「在她的眼裡,誰都是一樣重要。失去誰,她都會難過傷心!更何況……你根本就對付不了他。我的把握比你大得多。」

「走!」昭晨感覺到地下力量的湧動,已經不是單單聖光可以壓制的。手一動,聖光凝為一束,好似一柄利刃刺入地洞。轟隆一下,血色的紅雨純淨的白兩相碰撞,好似發生了一場爆炸,大地都為之劇烈的顫抖。

聖光一進入地洞,昭晨臉色突地一下迅速蒼白下來,頎長的身體猛的一震,咚的後退一步,重重的踩在地裡,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一股殷紅瞬間從唇角滑出,右手痛苦的捂著胸口,剛才那一下反震,重傷了他。真想不到地洞內的力量這麼強悍,大大的超出他的意料。

「收起你的聖光,這些對他可沒有半點作用。」璇輕笑著,對著昭晨擺擺手。

昭晨輕歎一聲,他已經是盡力了。誰知道一點作用都沒有,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力量,夠強悍!

璇等到昭晨將聖光收回,萊茵森林突然之間再次陷入昏暗之中,紅色的光芒再次閃耀,將一切都籠罩在如血的紅艷之中。璇凝視著地洞,默默的在心底念著那古老的咒語,不知道她現在的力量是不是可以收服神秘力量,但是,毀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他這樣一動手,必然會被他們知道他的行蹤。恐怕今晚是他與宮明玨在一起的最後一晚。側首,想再看宮明玨一眼,就這一側首卻看到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宮明玨、她竟然已經走到了地洞邊,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明玨!」璇大叫著撲了過去。

「笨女人……唔……」昭晨也想衝過去,可是身形剛動,立刻牽扯到體內的傷勢,悶哼一聲,半跪在地,剛剛與地洞內的力量一擊,已經傷得他無法動彈。

「明玨。」璇撲過去的瞬間,地洞竟然彭的一下闔上,「明玨。」璇妖力一凝,猛地打入地內去一點反應都沒喲,那力量已經不知道遁到哪裡去。該死,她怎麼會過來的?

「主人,怎麼了?」昭晨的聖光被收回去,玉蔚兒也恢復了正常。主人怎麼會突然跳進地洞呢?

「她怎麼過來了?」昭晨問著玉蔚兒,她不是在璇的保護光幕中嗎?她怎麼會不顧危險出來,她可是最會衡量形勢的,為什麼要靠近地洞。

「要說,主人從剛才就有些不對勁,似乎對外面沒有反應。」玉蔚兒回想著剛剛的情景,「我還以為是主人嚇到了。」現在想想也不對,主人怎麼會被嚇到呢?

「她到底怎麼了?」昭晨一把抓住璇,呵斥著,他在外面對付這些妖獸,璇怎麼不在裡面好好的保護她?難道被什麼迷惑人的妖控制了?

「絕對沒有任何一個妖靠近過。」璇肯定的說道,他可以保證。要是有危險的氣息靠近,他絕不可能沒有發現。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先找到主人要緊。」玉蔚兒急急的說道,不管是誰的問題,現在是主人丟了,被那神秘的力量困住,一定要找到他的老巢,將主人救出來。

「我剛剛探測過,感覺不到他的力量。」璇低聲說道。

昭晨四下一看,眉頭一皺:「他們也都不見了。」剛剛那些被打回原形的妖,全都不見了蹤影,難道說他已經開始轉移了,要逃離萊茵森林。好,就算他要逃離,吞噬掉宮明玨有什麼意義?一個人類而已,完全沒有妖對他的幫助大。

「分開找找。」璇現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用最原始的笨辦法,搜索萊茵森林內的每一寸,「昭晨,你等在這裡。萬一她要是在原地出現,你好通知我們。」昭晨身受重傷也不適合行動。

「好。」昭晨也明白璇的意思,點頭答應。

「哥、昭晨!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麼?」玉蔚兒看明白了,璇與昭晨一定都知道,「主人到底是落在了誰的手裡,找也好讓我有個方向啊。」

「你知道神的手裡有個東西,能煉化妖獸。」璇看著玉蔚兒,平靜的說道。

璇的話很平靜,可是聽到玉蔚兒耳中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驚恐的瞪大雙眼:「煉化妖獸……難道是……」大睜的眼眸中瞳孔猛地收縮,「妖石!」被神控制專門煉化妖獸,吸收妖獸精華的妖石?妖石上凝聚的力量何其多,只有神才可以控制,那塊兒妖石裡煉化的妖獸多不甚數,妖石已經存在了幾萬年。

「妖石不是應該在神的手裡?」玉蔚兒皺眉問道,妖石怎麼會流落到日暉大陸?

「千年之前的神界大火你還記得吧?」璇沉聲說道,「妖石就是那時遺失的。」

神界千年之前,莫名奇妙的發生了一場大火,驚動了人、妖、神三屆,可是除了神界的人多少知道點情況,人與妖兩界全都不知道其中的端倪。玉蔚兒抿了抿唇:「不管妖石怎麼到了日暉大陸,先找主任要緊。」妖石怎麼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要主人沒事就好!

璇和玉蔚兒分開去找,而此時的宮明玨卻陷入一騙猩紅之中。

不知道為什麼她要走到地洞的邊上,看著地洞內的一片猩紅,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拚命的叫囂,彷彿是呼喚又像是催促,讓她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猛地跳下,並沒有那那種失重感,整個人輕飄飄的彷彿一根羽毛,緩緩的飄落,遊蕩的猩紅的光芒之中。隨著一股力量在紅色光芒海洋中起起伏伏,體內劇烈的心跳已經平復,熱燙的血流也恢復了正常。來到了這裡,彷彿是回到最初母親的懷抱,那麼的安詳那麼的平靜。誰來告訴她,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第七十四章 神殿

外面,昭晨死死的盯著剛剛地洞的地方,眉頭緊鎖,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陰冷的風掠過他的身體,讓他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寒。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只祈求她能平安無事就好。

突然,地面一陣顫動,裂開一道縫隙,紅光大盛刺得他睜不開眼眸,趕忙用手遮住雙眼,緩解那熾烈的光芒對眼睛的刺激。紅艷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萊茵森林,遠處的璇和玉蔚兒也同時回頭,發觀這異樣的紅光。

「蔚兒!」璇在腦海中叫著玉蔚兒,「是昭晨的方向,回去。」

「好。」玉蔚兒應著,兩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急速的奔跑回去,該不會是地洞又出現了吧,昭晨自己可對付不了。

還沒等兩人回到那裡,紅色光芒倏地一下消失不見,這可急壞了他們兩人,難不成昭晨也被地洞吞了?

「昭晨!」猛地撥開雜草,璇跳了過去,大喊著。

「我沒事。」昭晨應了一聲,「你快去看看她。」說著伸手一指。

「主人?」此時玉蔚兒也趕了回來,順著昭晨手指看去宮明玨好好的躺在地上,似乎是睡熟了,「哥,主人受傷了。」玉蔚兒一眼就看到宮明玨染滿鮮血的左手。

璇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捧起宮明玨的左手,左手緊緊的握成了拳,殷紅的血如從指縫緩緩的滴落,璇趕忙撕下自己裡面乾淨的衣服,小心謹慎的將宮明玨的手一點一點的展開,啪的一下,一顆沾滿鮮血的石頭掉到地上,璇哪裡還有時間管那是什麼,快速的處理著宮明玨傷口。好在傷口並不深,沒有什麼大礙。

「明玨。」璇抱著宮明玨,輕輕的晃動,她怎麼了?探探鼻息很平靜,並沒有感覺出來有什麼異常,怎麼會突然的昏迷?

「蔚兒,把那塊兒石頭給我。」昭晨此時很在意從宮明玨手裡掉落的石頭,他現在身體動不了,只能讓玉蔚兒幫他。

「好。」玉蔚兒撿了起來,交到昭晨的手上。

昭晨仔細的端詳著,很普通的晶石,透明的白,上面染滿了她的鮮血,不過,這個石頭會不會就是……想著,緩緩的將一絲妖力注入,瞬間即被吞沒。好在昭晨反應快,只是用了一點妖力,而且是稍發即收,不然他的妖力全都會被吞噬掉。

「璇,妖石。」昭晨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璇點頭,他也猜到是什麼了,不過,他很在意的是,為什麼妖石會在宮明玨的手裡?而且,妖石的力量似乎被封印起來,並沒有召喚出更多的妖獸。

「先回客棧再說。」璇抱著宮明玨起身,這裡不是休息的地方。

玉蔚兒過來扶起昭晨,突然發現,萊茵森林變了,密密實實的樹枝籐蔓不知道怎麼突然都消失了,皎潔的月光當空灑下,照亮了萊茵森林。剛才還陰森恐怖的氣息此時全都不見,萊茵森林恢復成他本來的面貌。回去的路自然也好走了許多,四個人不到後半夜就回到了客棧,玉蔚兒扶昭晨去休息,璇則守在宮明玨的身邊。

經過一夜的調養,昭晨身體己經好了許多,雖然暫時身上的傷勢還沒有痊癒,但至少是沒有什麼大礙。能下地的第一件事就是過來看看宮明玨,見璇還守在她的床邊一動不動,昭晨眉頭輕皺:「怎麼,她還沒有醒?「沒有。」璇聲音沙啞的開口,守了一夜,滴水未沾,「她呼吸順暢沒有絲毫異樣。」他也探不出來有任何妖力侵襲的感覺,所以他也就沒有強行將她叫醒,只是默默的守候。

「哥,來喝些粥。」玉蔚兒推門而入,昨天大家都累了,回來之後才休息了沒幾個時辰,就算要守著主人也要吃點東西,不然身體垮了可不好。

璇嗯了一聲,卻沒有動彈,依舊死死的盯著宮明玨,突然,好像她的睫毛動了一下,很輕微很輕微的顫動。璇一愣,趕忙叫著昭晨和玉蔚兒:「她好像要醒過來。」

「真的?」昭晨和玉蔚兒趕忙湊了過去,果真見到床上沉睡的人睫毛輕動,身側的手指也在輕輕的彈動兩下,嚶嚀一聲,緩緩的睜開的雙眼,睡眼朦朧的盯著他們,似乎有些不太適應,眨了眨眼有著奇怪的看著他們:「你們都湊到這裡幹什麼?」

宮明玨坐起身來,疑惑的看著璇他們:「怎麼了?」她好像是睡了一覺,睡覺而已,他們幹什麼這麼囂張?

「你跳到地洞裡碰到了什麼?」璇見她神志沒有問題,開口問道,同時側過身子,讓玉蔚兒將手中的水遞給她。

「地洞?」宮明玨奇怪的撓撓頭,垂眸,突然抬頭又看了看自己待著的地方,良久才低聲說道,「原來已經回來了。」她的記憶中斷在森林內,中間發生什麼了嗎?「我們怎麼回來的?」現在她有些混亂,只記得陰冷的萊茵森林內亂七八糟的妖獸亡靈,戰鬥一場接著一場,似於永無止境。

「笨女人,昨天你怎麼突然跳到地洞裡?」昭晨現在最關心這個問題。

宮明玨抱著腿坐在床上,將下巴抵在膝蓋上,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被催眠了似的。」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跳下去,現在明白過來了,想想就後怕。

「地洞內有什麼?」璇問道,將妖石拿了出來,「你是怎麼得到這塊兒妖石的?」

「地洞裡……」宮明玨低聲說道,看了一眼昭晨他們,然後垂下眼眸:

「回憶。」

「回憶?」璇他們三人面面相覷,回憶是什麼意思?

「很多很多的影像,就好像是真的發生在我的身邊,腦子裡一瞬間充滿了很多的記憶,不同妖的記憶,就出生到修煉成為人型最後被神界收服到煉化……每一個記憶都是那麼的痛苦,好痛。」宮明玨抱著自己的胳膊,身體微微的發顫,一個人的記憶就已經讓她受不了了,更何況還是一大堆人的記憶,突然之間全都塞進她的腦海中,擁擠、碾壓,讓她的腦子差點要爆炸。

為什麼會見到這麼多的記憶?

「沒事了。」璇輕輕的拍了拍宮明玨的胳膊,緩解著她的情緒。

「然後呢?」昭晨追問著,記憶?可從來沒有聽說妖石有記憶這麼一說,除了煉化妖獸和吸收妖力,沒有說能儲存記憶呀。

「後來,我好像是聽到有個聲音。」宮明玨長出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悶,「就跟著那聲音飄啊飄的到了紅色的中央就看到了它。」目光柔柔的落在妖石上,含笑道,「努力的放著光,晶晶亮的很是可愛。它的周圍有什麼東西在飄動,好像是幽靈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就很想將它帶走,過去拿它。一不小心就被什麼東西扎破了手,然後碰到它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再醒了就是在這裡了。」

「你懂嗎?」昭晨是聽得一頭霧水,宮明玨的意思是她見到地洞碰到了妖石然後就將妖石拿了起來。看似很容易明白的話,但是有很大的問題,妖石控制著被它煉化的妖,靠著那些妖來保護它,為什麼宮明玨可以什麼事都沒有的取走它?

「不太懂。」璇也搖搖頭,看著宮明玨,「除了這些我再也沒有其他的了?」總覺得好像漏了什麼重要環節。

「沒有了。」官明玨無辜的看著他們,「有什麼不對?」

「很不對!」昭晨怪叫著一指妖石,「你知道為什麼妖石會讓普通的屍體變成亡靈嗎?知道為什麼它要讓亡靈這樣的吸食人類的血液嗎?它是想要壯大!妖石是一種很奇怪的晶石,它本身有一種特性就是想不停的吞噬力量!」

宮明玨一聽傻眼:「晶石也會有思想?」別告訴她這妖石也是妖的一種。「不能說是它有思想,是它煉化了很多的妖。它強悍的力量煉化妖,被煉化的妖成為了它的一部分,然後繼續煉化妖如此循環。」璇解釋著,「你明白了嗎?」

宮明玨點點頭:「這樣說,我大概就能明白了。不過,這麼厲害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它應該在神界。」璇解釋著,「不過千年之前神界出現了一次問題,恐怕是那個時候遺落到了人間。」

「那這一千年它不是禍害了很多人?」宮明玨瞪著璇手裡的妖石,這點時間就能控制這麼多厲害的妖,可想而知這一千年,它指不定吞噬掉了多少條人命?

「沒有那麼簡單。」璇說道,「妖石只有神可以控制,以前一直沒有聽說過哪裡有如此異常的情況,恐怕是從神界遺落之後,它就一直在沉睡,不知道什麼機緣巧合讓它驚醒過來,本能的吞噬力量加速壯大它自己。」

「現在呢?它在這裡了,那些亡靈妖獸會怎麼樣?」宮明玨眉頭緊鎖,不會突然的衝出萊茵森林洗劫小鎮吧?

「它的力量暫時被封印了,沒有它的力量支撐萊茵森林的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璇說道,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力量封印了妖石。要說進入地洞內的人只有宮明玨,難道是她?

又一細想,不可能,宮明玨只是一個普通人類,怎麼會能封印妖石。但是,妖石到底是怎麼被封印的?

「神可以控制,妖會被它煉化。要是人呢?」宮明玨自言自語的說道,人既不是控制者也不是被煉化的一方,是不是就可以和妖石和平共處了?」要是在人類手裡沒有問題,我就帶著它,省得又莫名其妙的被驚醒再來這麼一出亡靈襲人事件,我可不想再來這麼一次。」一次見到那嗎多的妖獸亡靈場面已經夠了,再來一次她非瘋掉不可。

對啊。璇眼睛一亮,是不是因為人類是中間的那派,即對妖石沒有促進作用更沒有傷害,所以宮明玨無意間落在它上面的血正好封印了它。

會是這樣嗎?璇在腦海中與昭晨交換著意見。

聽到璇的分析,昭晨也是贊同,反正他也不熟悉妖石的習性,唯一的合理解釋就只有這一個了。

「昭晨,你的傷勢怎麼樣了?」宮明玨關心的看著昭晨,昨晚,他傷得很重的樣子,說著從隱藏空間內拿出一把藥丸,「嗯,沒有太特效的藥,不過多少會有些幫助。」將一把藥丸舉到昭晨面前,一臉的擔憂。

昭晨低頭看著宮明玨舉到他面前的手,大手輕輕的握住宮明玨的柔荑,將藥丸一起包在其中,這個笨女人,她自己還不是在地洞內受到了驚嚇,這麼快就忘記了,只想著他的傷?

「我沒什麼事,休息幾天就好,藥我收下了。」昭晨笑著說道,將藥丸揣進懷裡這些藥恐怕他不會去吃。

「蔚兒呢?」宮明玨又看了看玉蔚兒,「蔚兒也很累了吧?」用了那麼多的妖力,換過勁來了嗎?

「沒事的,主人,我沒有受傷。」玉蔚兒含笑道,「有昭晨在,我只是使用合理範圍內的妖力。」雖然快到極限,但是絕對沒有像昭晨那樣傷到自己。

昨晚真是大吃一驚啊。昭晨竟然是竹皓,而聽哥和昭晨話裡的意思,他們應該是認識的,為什麼昭晨不認識哥,看來,哥比昭晨的身份還神秘。

「咱們就休息幾天,等到昭晨的傷勢好了,我們上路。」宮明玨突然說道。

「上路?去哪兒?」璇問道,她怎麼突然想離開了?

「昨晚在萊茵森林,我感覺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叫囂,我想會不會是魂力要覺醒。所以我想一邊走一邊感悟魂力。而且我怕在這裡時間太長了,楚浩珅終究會找上來。」總在一個地方待著也不是辦法,要是她能領悟到魂力覺醒,她就可以快速的修煉魂力,到時還會怕楚家?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不想再碰到宮琿。

「也好。」璇點頭,「等昭晨的傷勢痊癒,我們就離開。」說著,突然手上一輕,宮明玨將妖石拿走,微微蹙眉,「你幹什麼?」

「當然是我來保管,你們三個全都是妖,難道不怕它哪一天又醒過來,把你們煉化了?」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交給我好了,我是人類,它對我無效的。」說著將妖石收入袋中,擺了擺手,「好了,快去休息吧,昨晚大家都沒有怎麼休息。」

宮明玨說的也有道理,璇也就沒有再堅持,三人回房。

可是有人根本就等不得。傍晚時分,就有人來敲宮明玨的房門。

「誰啊?」宮明玨揉了揉眼起身,剛剛忙了半天才睡了一會兒就被吵醒,心裡極其不爽。

「姑娘,是我。王掌櫃,有事情勞煩姑娘。」門外是王掌櫃憨憨的聲音。

「王掌櫃,怎麼了?」宮明玨收拾好自己,打開房門。

「姑娘,神殿給您送來了請帖。」王掌櫃一臉的激動,雙手恭恭敬敬的捧著一張大紅請帖,「說是請您到神殿一起去探討神的教誨。姑娘您真是太厲害了,竟然神殿會給您送來請帖。」這是怎樣的一份榮耀啊,神殿!他們不可觸及的神聖地方,每次只有他們去朝拜,還沒有見過誰是被神殿請過去的。

「謝謝王掌櫃。」宮明玨接了過來,「我今天有些累了,悠怕去不了。」神殿那些頭高於頂的傢伙耍什麼花招,請她?開什麼玩笑!

「姑娘,您可別啊!轎子我都給您準備好了,鄉親們都等在外面恭送姑娘呢!」王掌櫃一聽宮明玨的話立刻有些著急,不去,怎麼可以不去,這可是神殿的請帖,多麼高的榮耀啊!

宮明玨一笑:「王掌櫃,何必如此興師動眾,我去可以,不過你要讓鄉親們散去,轎子也不需要,去神殿還是要自己親自走過去才有誠意不是嗎?況且,神早就教誨我們要平等,何必因為我接到神殿的請帖大家就來恭送呢?這不是有違神的教誨嗎?」

「啊,對、對!姑娘說的極是!」王掌櫃恍然大悟的拍著額頭,「我這就把轎子撤了讓鄉親們都散了。還是姑娘厲害,不愧是被神殿看重的人,對神的教誨領悟就是比我們高。」王掌櫃感慨著離開。

宮明玨含笑看著這樸實憨厚的王掌櫃,笑著搖頭,轉身進了璇的房間:「你們聽到了吧?」憑三個人的警覺性沒有聽到才怪,果然,她進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全都坐起身來。

「我陪你去,蔚兒留在這裡照頓昭晨。」璇說道,站起身來。

「我可沒有那麼脆弱。」昭晨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起去。」

誰知道神殿的人想做什麼,會不會是因為昨日在萊茵森林內他動用聖光,所以驚動了神殿的人?

看了一眼璇,他應該也想到這一層了吧。

「昭晨要真的沒事就一起去。」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把昭晨和蔚兒兩個人單獨放在這裡她還真是不放心。因為事情絕對不簡單,如今他們四個人最好不要分開。

四個人出了客棧直奔神殿,站在山腳下抬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神殿,今日的神殿果然與往日不同,沒有一個朝拜的人,是因為她要來,所以清場了嗎?宮明玨唇邊含笑,該來的終歸要來。果然,她沒有看錯!

含笑踏上高高的台階,一步一步走向神殿,也走向她心底的答案。

走到神殿之前,已經有一群人站在那裡,一個一個身著白色的祭司服一臉嚴肅的盯著走上台階的他們。宮明玨站定,看了看那些身著白衣的祭司,沒有說話。

「宮明玨,將妖石交出來。」為首的大祭司往前邁了一步向宮明玨伸出手來,一臉的理所當然,好像他的話一說完,宮明玨就應該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妖石。

狂妄自大的模樣惹得宮明玨直笑:「你在跟我說話?」

「廢話!」大祭司臉色一沉,顯然對宮明玨的表觀很不滿意,從來就沒有人敢拂逆他的命令,「交出來。」

「妖石呢,確實是在我的手裡。」宮明玨含笑著從衣袋裡拿出妖石,在大祭司的眼前晃了晃,隨即又放了回去,「不過,我憑什麼將它交給你!」

「我是神的祭司!』大祭司倨傲的呵斥著,還沒有誰敢不聽他的話。

「哦,原來是神的祭司,失敬失敬。」宮明玨恍然大悟的笑道,「哎呀,原來是神的祭司,原諒小女子我眼拙,竟然沒有認出來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偉大的神的祭司。真是罪過罪過!」

大祭司冷哼著,帶著他天生的優越感揚了揚頭:「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怪罪你剛剛的無禮,趕快將妖石交出來,放你下山。」擺了擺手,好似給了宮明玨多大的恩惠似的。

「嗯嗯……」宮明玨連連點頭.一臉惶恐的說道,「多謝祭司的大恩大德,妖石可以交給你,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能不能請偉大的祭司為我解惑?」

「好,看在你還算虔誠的份上,說來聽聽。」大祭司傲慢的仰著頭,根本就不拿正眼瞧宮明玨。

「這個問題就是……」宮明玨討好的笑著,突然,聲音一冷,眼中無盡的嘲諷,「你算什麼東西?」

「厄?」別說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大祭司,就是旁邊的其他祭司全都呆住了,宮明玨剛剛說什麼?在罵人?

「你罵我?」大祭司一反應過來立刻氣得跳腳,還沒有人敢罵他,宮明玨這個破丫頭竟然敢罵他!找死不成?

「對啊,我罵你了。」宮明玨玲哼著,「我罵你有什麼問題嗎?我需要向誰申請罵你的權力嗎?這樣的敗類不就是生來被人罵的嗎?難道我還罵錯了?不會啊,我怎麼也不會把牛糞弄錯啊,何況這種東西天生就是散發著惡臭!」

「你罵我是牛糞?」怒,極怒!大祭司已經氣得滿臉通紅,恨不得過去一巴掌打死宮明玨。

「我可沒說,你哪一句話聽見我說你是牛糞了,你非要上趕著承認,我可沒有辦法。」宮明玨無辜的看著大祭司,聳了聳肩極其無奈的攤開雙手,

「不過,把你比成牛糞,我怕牛糞會傷心,畢竟牛糞還能做很多事情,總比某些垃圾強上太多。真是為牛糞不值!」

「宮明玨,你找死!」大祭司氣得咬牙,一字一頓的恕吼,大有要撲過去將宮明玨大卸八塊的勢頭。

「我沒有啊。」宮明玨說得極其輕鬆,「我活得好好的幹什麼想我死,你以為我是你,整日想著登上神界,祭司大人,祝你早登神界脫離肉身脫胎換骨啊。」換言之,早死早投胎!

「你這種賤人根本就不配站在我神的殿前。」大祭司罵道,「卑微的人類,能站在這裡已經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不知道感恩還口出狂言,真是可悲!」

「哦,我不配。」宮明玨瞭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我不配,我是賤人。」抬眸冷笑著,眼中全都是嘲諷,「那麼敢問一句,你們將我這個賤人請到這裡來幹什麼?我都怎麼賤了,你們還要請過來,豈不是說明你們比我賤上幾百倍?賤中之賤!」

掃了一眼祭司們氣得發白的臉,宮明玨不緊不慢的說著:「人類很卑微,那麼請問,你們是個什麼物種?不是人嗎?我怎麼記得妖是不能入神界的,那你們是什麼東西?神?不會吧,要是神的話不是應該在神界待著嗎?來人間做什麼?」

瞭解的點點頭,一臉的敬佩:「不愧是當幾絲的,說話就是有水準,覺悟就是高,罵人也要先將自己罵一遍,不過不得不承認,你們確實遵循了神的教誨——誠實!知道你們自己很卑賤,看來沒有白當這個祭司!」

玉蔚兒在一旁聽得頭上直冒冷汗,那個什麼祭司跟主人鬥嘴,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不過,主人這麼對待神的祭司,會不會有麻煩?

昭晨可與宮明玨的想法不同,心裡那叫一個痛快!能讓平日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的祭司啞口無言真是大快人心!

璇倒是沒有特別的反應,站在宮明玨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外露,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你、你、你……」大祭司被氣得張口結舌,除了一個你字再也想不出來什麼詞。

「我知道我很誠實,很能充分的理解你的話。」宮明玨接口道,「不用太感動,不就是這麼多年才出現我這麼一個瞭解你的人嘛,不就是難得的有人說出你的心聲嘛,淡定、一定要淡定!想想你可不是代表你自己,你可是神的祭司,一言一行全都是代表著神,難道你覺得神會粗魯到隨便辱罵他眼中眾生平等的人類?」嬉笑著眨眼,「大祭司,你說呢?」

「你……」大祭司指了指宮明玨,臉氣得通紅,嘴張了張,硬是找不出來話反駁,最後奮力的一甩手,一言不發,站在那裡自己呼呼的喘氣。一身白色的祭司服此時一點都沒有莊重的感覺,反倒成了他最大的諷刺。

「算了,你一個年幼無知的小娃,我不跟你計較。」大祭司平復下情緒,喘了許久才恢復正常的話調,「將妖石交出來。」

宮明玨無奈的歎息一聲:「你真的是沒有大腦,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嘛!你是什麼東西!讓我交就交,你也配?」倨傲的神態嘲諷的語氣比剛才的大祭司還要驕傲的罵回去。

「宮明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祭司冷哼著,完全變了一副嘴臉,再也不偽裝他的莊嚴肅穆,而是一臉的猙獰。

「罰酒?」宮明玨冷笑著,伸手一指,「我會怕你?」不屑的冷哼一聲,「告訴你們,我要是會怕你們,以為我會來赴這場鴻門宴?知道是陷阱我還往裡跳,你以為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會來?」

宮明玨的話讓大祭司往後退了一步,訕笑著死不承認:「你說什麼陷阱,我怎麼聽不明白?別在那裡信口雌黃,趕快老老實施將妖石交出來,我自然會放你下山!」

「有意思嗎?」宮明玨嗤笑著,滿臉的不屑,「如此拙劣的把戲也敢拿出來現眼!」伸手一指大祭司,「誰告訴你我得到妖石了?」一上來就找她要妖石,不是陰謀是什麼?昨天晚上她才剛剛得到,他們遠居高山的傢伙怎麼知道的?

「這……」完全想不到宮明玨會有此一問.大祭司臉上一白.愣是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囁嚅了半晌才不倫不類的說了一句,「我們身為神的祭司,當然知道周圍發生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宮明玨瞭然的點頭,看著大祭司,「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們知道萊茵森林內有妖石?」

「這是自然,不然怎麼會找你要妖石,那本就是神界的東西,自然要歸還給神。」大祭司說的那叫一個正義凜然、大公無私,只提為神做事,不說他能將妖石送還給神,他會得到多少好處。

「你們怎麼知道妖石在萊茵森林內的?」宮明玨奇怪的看著大祭司,「我看它就是塊兒普普通通的石頭嘛,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你也真是厲害,連塊兒普通的石頭都能感應出來是妖石,誰知道你是不是找個借口騙我,想騙走我手裡的妖石。」

「誰騙你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妖石,它的力量大發,萊茵森林妖魔為患,不是妖石是什麼……」急沖沖的說到一半,大祭司突然頓住,呆愣愣的盯著宮明玨促狹的笑眼,愣怔的說道,「你詐我?」

「我有嗎?」宮明玨聳了聳肩,無辜到了極點,「是你自己說出來,我有逼你嗎?」她可是沒有逼,只是誘導而已。

大祭司開口剛要罵,宮明玨突然目光一冷,怒火中燒的大罵著:「無恥的敗類,還住在神殿裡妄稱自己多高貴,我呸!吃著百姓的供奉,拿著百姓的錢財,穿著百姓的衣服,卻不干人事,真是吃人飯不拉人屎!知道萊茵森林內有妖石作亂,有妖獸亡靈殘害百姓,沒有一個出來幫忙,救百姓於水火之中!還在這裡假惺惺的說什麼神的祭司!我呸!」

「你敢罵我們?」大祭司立刻一蹦老高,還沒有人敢這麼罵他,這口氣他怎麼受得了?

「我還就罵你了,你怎麼著吧?」守明玨指著大祭司的鼻子開罵,「你們這幫蝗蟲,喝百姓的血吃百姓的肉,就知道撿便宜,我呸!還神?神也是個欺世盜名的混蛋!」

「你敢侮辱神?」大祭司吼著,突然魂力外放,他說什麼也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太放肆了!

「來啊,你打啊!只要你敢打我就敢把妖石給你弄碎了,你信不信?」

宮明玨冷笑著,有恃無恐的大叫著,「我怕你,你不就是想要妖石嗎?你要不想要妖石你就過來打我,我等著!」

「你、你……」大祭司又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外放的魂力硬是沒敢出手,他還真的無法承擔妖石破裂的後果,那可是神的東西,真的要壞了,他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想不想要妖石啊?」宮明玨痞痞的笑著,「你要是做得滿意,我說不定可以考慮考慮。」

半晌,大祭司才咬牙說道:「你說!」他這一輩子就沒有這麼窩囊過!竟然栽在一個丫頭手裡,真是天大的恥辱!

「喂,你們身為神的祭司,不是連一點好處都沒有吧?」宮明玨對著大祭司曖昧的眨了眨眼。

「你什麼意思,我們祭司可是為了傳播神的教誨才……」一聽宮明玨的話,大祭司立刻面露不悅,沉聲教訓著她。

「打住!」宮明玨立刻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你這套蒙騙百姓的說辭還是收起來,在我面前不好使,廢話少說,你到底想不想讓我考慮,不想的話,我可就立刻毀了妖石,省得帶在身上累贅!還總讓人惦記。」

「好,你想要什麼?」大祭司咬牙道,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要是可以,他現在真想過去一巴掌拍死宮明玨。

宮明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總是覺得你們神身邊的人,魂力提升很快嘛,有沒有什麼捷徑?」

「沒有。」大祭司立刻一口否認,「魂力全都是靠我們遵循神的教誨,清心寡慾苦苦修煉得來。」

厄……宮明玨聽完大祭司的話差點沒吐了,見過厚臉皮的沒有見過厚成這樣的。「清心寡慾,你們可真是清心寡慾,清心寡慾到處處雕樑畫柱處處珠光寶氣,頓頓大魚大肉吃得你們都嘴裡流油,穿的綾羅綢緞都比一個百姓一年的花銷了。這還叫清心寡慾,我真是不知道,你們要是奢侈起來是什麼樣的?」目光一冷,沉聲道,「既然你們沒有誠意,我看我們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告辭!」

「等等!」大祭司趕忙叫住轉身欲走的宮明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極為尷尬,「我們有聖丹可以服用。」

「聖丹?」宮明玨痞痞的笑著,「大祭司,讓我見識見識唄。」

宮明玨無賴的樣子氣得大祭司牙直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嚼了宮明玨,可是現在他還不能,妖石沒有到手,他不能衝動:「去,拿聖丹過來。」

很快就有一個祭司反身去取聖丹,此時宮明玨也沒有閒著在腦海中問著璇:「聖丹真的會讓人魂力增加?」

「對,不過極為稀少,就算是神身邊的人,最多也只能五年得到一顆,就算是五年能得到一顆的也絕對是極為重要的人物。」璇解釋著。他沒有問宮明玨會不會將妖石交給他們,因為他十分的信任她,總感覺她好像已經有了計劃。他要做的無非就是在她的身後無聲的支持。

不大一會兒,去取聖丹的祭司端著一個托盤出來,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臉上表情肅穆,站在大祭司身邊。

「這就是我們祭司當中十分珍貴的聖丹,只要你將妖石交出來,我就可以給你。」大祭司將上面的紅綢布掀開,露出盛放在托盤內一顆金燦燦的藥丸,「神丹極其珍貴,我們十年都不見得能服用上一顆,更別說很多祭司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一顆?」宮明玨歪著頭不屑的冷睇著大祭司,「你把別人都當傻子了是吧?」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既然你們沒有誠意,我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大家都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說著轉身就走,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心裡數著數宇,一、二……連三都還沒有數完,大祭司急急的叫住她:「等一下……」咬牙似乎下了狠心,一揮手,「把所有的聖丹都取來。」話一出,旁邊的祭司全都驚呼出口,「大祭司!」

「別廢話,去拿。」大祭司命令著,不給人任何反駁的餘地。

「就是嘛。」宮明玨含笑著轉身,「妖石可比聖丹有價值得多。」

大祭司死死的盯著宮明玨,在心裡默念著,只要得到妖石,他就一定要殺了宮明玨。聖丹、妖石,她一樣郡別想拿走。

「這是所有的聖丹。」大祭司擺了擺手,示意旁邊的祭司給官明玨拿過去。

「璇,你去取。」宮明玨低聲道,她才不會笨到自己過去拿,距離太近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襲擊,只要不碰到她,他們就永遠不敢妄動,不然,

她一定會在他們動手之前,將妖石摔個粉碎,到時吃虧的是誰就不好說了。

璇將聖丹取了回來,低聲道:「都是真的。」

宮明玨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大祭司果然有誠意。」

「那妖石……」聖丹給都給了,她還不趕快把妖石拿出來交給他們!

「妖石嘛……」宮明玨越笑著,無賴的聳聳肩,「我深思熟慮過了,答案是..不給!」

「宮明玨,你無恥!」大祭司再也忍不住大聲咒罵著,「你都把聖丹拿走了,憑什麼不把妖石給我?」

「我有說過要給你們嗎?」宮明玨好笑的問道,「我剛剛只說是要考慮考慮,你難道不明白考慮的意思?考慮就是答案未知,結不給我可沒有明確答覆你!」

「無恥的妖女!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什麼妖石不妖石,大祭司再也控制不了他自己的情緒,已經被宮明玨氣得頭暈腦脹,只想殺了眼前這個無賴的女人。

「哼,教訓我?你也配?」宮明玨不屑的冷哼著,「好了,你可以叫你身後的主人出來了,一個小卒我陪你廢了半天的話就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說著,目光越過大祭司望向神殿內部,一個陰影慢慢的走出黑暗,看著緩緩步出的人,宮明玨的唇邊勾起了一抹妖冶的笑容。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1:36 AM

第七十五章 熱血

「又見面了……」宮明玨看著那一抹藍色的長衫慢慢爬滿陽光,直至蔓延到她熟悉的臉龐,「宮琿公子!」

宮琿?昭晨和玉蔚兒面面相覷,那吃驚的成分比見到海水倒流還要恐怖。怎麼回事宮琿?他不是趕回宮家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讓他們吃驚的不僅僅是宮琿的出現,最讓他們驚愕的是,宮明玨好像早就知道是宮琿一樣,她怎麼會知道的?她可是在他們身邊寸步未離就算有什麼消息,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啊。難道說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

「玨兒,你怎麼知道是我?」宮琿絲毫沒有感到難堪,而是極其自然的走到大祭司的身邊,大祭司一見到宮琿出現,立刻躬著身子行了一個禮,退了回去。顯然在神殿內,宮琿的地位極高。

「謝謝,我的名字叫宮明玨。我們不熟,不用叫得那麼親密。」宮明玨伸手一攔宮琿,她的名字被這種人叫出來真是侮辱。

「好,宮明玨,你怎麼知道是我?」宮琿也是好說話,立刻改口,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宮明玨怎麼知道是他的,他自認沒有絲毫破綻怎麼會被她揭穿?

「神殿要來請宮明玨,請問,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宮明玨冷笑著,就憑這一點還不奇怪嗎?在小鎮客棧內連王掌櫃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何況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神殿。無緣無故給她送了請帖不說,來到這裡,什麼都沒有說,那個祭司就大咧咧的伸手直呼她的名字要妖石。

除了事先知道她是誰,又知道她手裡有妖石的人之外,她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還有神算子這麼一說。

這麼想來,也就只有跟著她進入萊茵森林的宮琿一人可以做到以上幾點,其他人根本沒有可能。更何況將他們帶到萊茵森林內部的人正是宮琿,想來,他早已知道是什麼在作怪,無非就是想要借助她和璇他們的力量封住妖石,就算不行,也無非是犧牲掉他們的性命,對於宮琿來說不痛不癢,他一點損失都沒有。

宮琿笑著點頭,神色極為自然,一點都沒有被人揭穿之後的尷尬:「原來如此,是這裡出了問題,下次我要考慮周詳了。」

理所當然的模樣看的昭晨心頭怒火飆升,大吼著:「無恥小人,虧得她在萊茵森林內還對你態度緩和,想要父女相認,你根本就不配!無恥!」任誰都看得出來,宮明玨雖然嘴裡逞能說不原諒宮琿,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十分在意宮琿的,宮琿竟然在拋棄了她十六年後又利用她,真是卑鄙到了極點!

「誰讓她這麼天真,以為我會為了兒女情長而忘了自己的偉大目的嗎?」宮琿無所謂的說道,一臉冰冷的笑意,「為了神的使命,我可以拋棄一切,何況是根本就沒有見過面的女兒。」

「你真不是人!」玉蔚兒也是忍無可忍,開口罵道,寒霜罩面大有過去要揍宮琿一頓的衝動。

「我本來也不想當人。」宮琿冷笑著,絲毫不將玉蔚兒的話放在心裡,「她被我利用無非就是她自己天真,隨便說說就相信我,真是好笑。」

「哈哈……」突然一聲大笑打斷了宮琿得意洋洋的話,一直沉默的宮明玨仰天長嘯,霍地笑聲一收,冷戾乍現,「宮琿,你以為世上就只有你自己是聰明人嗎?」冷哼著,眼眸輕瞇,「要比演戲,我告訴你,你差得遠了!從第一次見面你就露出破綻,很大很大的破綻,你難道沒有感覺嗎?虧你還在這裡自詡你很厲害,宮琿,其實你才是傻到可以的人!」

「宮明玨,我能理解你心有不甘。」宮琿聽了宮明玨的話僅僅一愣,臉色迅速恢復自然,「這樣虛張聲勢有意思嗎?我勸你害死乖乖交出妖石,看在你身體內流著我的血的份上,我也不為難於你,自會放你離開。」

「宮琿,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可笑!」宮明玨高傲的揚起頭冷睇著宮琿,「死到臨頭還在那裡大放厥詞,無知到可悲。」

宮琿輕笑著搖頭,好似無奈的擺擺手:「罷了罷了,誰讓你是我的骨肉,我就不與你做口舌之爭,交出妖石,你走吧。我身為……唔……」話還沒有說完,強健的身軀突然一震,單膝跪倒在地,全靠左手支撐著才不至於倒下,右手痛苦的按壓在自己的胸口,好痛!錐心腐骨的痛好似一場小型的爆炸,在他的體內炸響,似有無數的鋼針瞬間由內而外的刺入肌肉中,那種痛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好玩嗎?」宮明玨冷笑著,優雅如神、飄渺似仙,而她臉上的笑容卻邪肆像魔。整個人的感覺完全改變,讓人捉摸不透,只能感覺到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一種叫做危險的氣息。「這麼特別的藥效果應該不錯吧。」美麗的笑容綻放在她的唇邊,絕美而肅殺,美得好似地獄之花,沒有絲毫的溫度!

「你、對我下藥?」宮琿就算再傻也明白他身體突然的不適是宮明玨做的手腳,不可思議的抬頭盯著宮明玨,看到她手中有淡淡的黃色粉末飄散在空中。為什麼,為什麼其他人都沒事,就他自己……

「您怎麼樣?」大祭司趕忙過來,關心的問著宮琿,宮琿可不能在他自己出事啊,他擔待不起。

「他不會怎麼樣,只是他的性命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宮明玨妖冶的笑著,孤傲而絕世,紅唇輕啟,說出宮琿的疑惑,「怎麼,宮琿,你在奇怪嗎?為什麼我灑下一包藥粉其他人都沒有事情,偏偏就你中招?好奇嗎?」

宮琿定定的凝視著宮明玨,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說是在萊茵森林內的藥丸?怎麼會……如果是那樣,那豈不是她……雙眼驚恐的瞪著宮明玨,瞳孔在收縮。

看到宮琿的表情,宮明玨自然也知道他想到了,輕笑著:「沒錯,那顆幫你止痛的藥丸就是毒藥。」看似無奈的攤攤手,「你可不要怪人家哦,人家當時就說了是毒藥,是你非要吃下去的。我可是攔了,攔不住哦。」好似撒嬌的語氣突然一冷,如冰珠砸落玉盤,好聽到清冷,「自己找死怨得了誰?」

「怎麼會?」宮琿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我救了你,你為什麼要給我毒藥?」難道說他真的如她所說早就露出破綻了?

「救我?」宮明玨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那個我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救我了?宮琿,你可是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對於算計我的人,我還要給你療傷的藥嗎?我可不是你,我的頭沒有被驢踢過!」

「怎麼會?」宮琿不甘心的大叫,「我什麼時候露出破綻了?」他一向都對自己的演技十分自負,不然他也不會得到現在的位置。他從來都不會輸,當然更不會輸在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的手裡。

「不甘心啊?」宮明玨譏笑著,不屑的掃過宮琿痛苦扭曲的臉頰,嘴裡嘖嘖有聲,「我真是不懂了,是不是我娘太善良啊,怎麼會被你這種人渣騙。如此拙劣的演技也好意思出來現眼?宮琿,麻煩你回去再修煉個萬八千年再來我跟前表演。你要知道,太沒有挑戰性的東西,對我來說很無聊!」

「蔚兒,你知道她說的破綻是什麼嗎?」昭晨在腦海中悄悄的問著玉蔚兒,他怎麼什麼都沒有注意到,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玉蔚兒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他們不是一直跟著主人在一起嘛,什麼破綻?

「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破綻太多,給你點出來。」宮明玨嗤笑著,豎起食指,「第一次在見到我們的時候,你就在那裡大喊,『你們做什麼?怎麼挖了別人的墓穴?』試問,我們都挖開墓穴很久了,你怎麼早不阻止?就算你真的覺得挖別人墓穴不對,你在見到我們動手的時候就應該跳出來阻止了不是嗎?可是,你沒有在我們挖墓穴的時候出現。但是,等你一出現的時候,就立刻指責我們挖了墓穴。我們手裡根本就沒有用來挖墓穴的工具,你憑什麼一眼就斷定是我們挖的?」

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慘白的宮琿,宮明玨冷冷的笑著,她知道,臉上血色盡失不僅僅是因為痛,更多的是他的詭計被她揭穿,「如果不是用工具挖的,那麼我們當中必然有人是妖,但是普通人是無法分辨人型妖與人類的區別,璇他們根本就沒有當著你的面使用妖力,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是妖的?

宮明玨笑著搖了搖頭:「宮琿,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些破綻?這些無一不說明一點,你早就到了,而且你是在旁邊看著我們弄開墓穴,你就是想讓我們發現墓穴的異常,然後進入萊茵森林,成為你的棋子!」

「我竟然有這麼大的破綻……」宮琿現在想來頭上直冒冷汗,「你從見到我那刻起就已經在懷疑了?那為什麼當時不除掉我?」

「為什麼?」宮明玨好笑的反問,「就算是垃圾,偶爾也會是有點利用價值的,既然你這麼上心的一步一步將我們引到萊茵森林裡去,你一定會想方設法盡量保證我們安全到達中心地帶。越是如此,你越能達到你的目的。我們也能稍稍有點好處,避開不必要的麻煩!」

宮明玨一番話說下來,聽得昭晨和玉蔚兒心裡直發涼,她好深的城府!原來從一開始就已經在佈局,將計就計的在局中設局!

「你……」宮琿驚愕的盯著宮明玨,彷彿是不認識眼前的女子,她怎麼會有這麼重的心機?

「怎麼,很驚訝嗎?」宮明玨邪魅的笑著,竟比那罌粟還要媚上幾分,「宮琿,你以為天下的女子都像我娘一向的天真,可以任你玩弄在手掌之中嗎?每年給你送我的畫像,為什麼沒有書信,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嗎?白癡,我娘無非就是想告訴你,我是女子,我生活的很好。但是你有沒有發現,我娘在報平安的後面隱藏著她默默流淚的眼眸?」

她的娘太善良了,只是很被動的等著宮琿良心發現的回來看看,可是這種男子怎麼會有良心發現的一天?他除了自己,誰都不會在意的!

「我不得不說,你確實也是下了點本錢的,為了騙我信任你,能將自己身上的肉故意的弄爛一塊兒,看來你還是挺有狠心。」宮明玨嗤笑著,眼中全都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不過呢,我是不是可以從另一個方面看,你對自己都這麼狠,無非就是為了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真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伸手一指旁邊的璇:「你以為我朋友為什麼要把我站立樹枝旁邊的雜枝樹葉都弄下去?那就是為了怕有蟲子接近我發現不了。而你偏偏在我分神的時候被肉蟲傷了,還特意為了救我傷的,假不假啊你?」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為了救你而受傷的這份好意都能被你歪曲到如此地步,唉……我真是做人很失敗……」宮琿歎息著,似乎很傷心的樣子。

「宮琿,別這樣無恥好不好?一個人就算再無賴、再使詐至少要敢作敢當吧?再說了,你不是很不屑生為人嗎?既然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又何來失敗不失敗這麼一說?」宮明玨譏諷著,她就是看不慣這種惺惺作態的人,「想當婊子還想立牌坊,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宮明玨,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辭,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父親!」宮琿被宮明玨罵得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他一直被人尊敬何時受過如此辱罵?

「哦,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呢?」宮明玨好似突然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來親人之間就是要互相算計互相利用啊。這就是神身邊人的理論,厲害厲害,佩服佩服!不過呢,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學不來你們這麼高尚的情感!」

「還有,你救我?我呸!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也敢說出口!」宮明玨大罵著,「我真懷疑你那個嘴是幹什麼的,真的是進食的,你沒有搞錯吧,不是排洩的?」

「宮明玨,你不要太過分!」一旁的大祭司再也看不下去,起身罵道,「你口口聲聲說宮琿大人是假意救你,你看看他胳膊上的傷,難道這個傷還能有假嗎?身為人家的女兒,對於父親的救命之恩不但不知道回報,但到在那裡惡言相向,你倒真是孝順!」

「閉嘴!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算什麼東西!」宮明玨手一指,毫不客氣的罵回去,「當時你在現場嗎?你看到事情的經過了嗎?不在現場不明所以,你在旁邊放什麼屁?活膩歪了是吧?」

「宮琿,我就再告訴你最大的敗筆在哪裡!「宮明玨一口氣把大祭司罵了回去,冷眼盯著宮琿,」剛開始你在萊茵森林與我們見面的時候,你也殺死了一隻蟲子,那蟲子是軟軟的掉在地上,而且你將匕首收起來的時候再樹幹上仔細的擦拭過,同時樹幹也被腐蝕掉。可你在樹枝上救我的時候呢?蟲子是僵直的掉下去,同樣的匕首,你卻擦都沒擦就剜你被腐蝕的皮肉,卻一點事都沒有!宮琿,你要怎麼解釋?」

「不是你一開始準備的肉蟲又是什麼?不就是想在我面前表演一下你的慈父形象嘛,拜託,下次做戲做好點好不好?這麼爛的演技也好意思拿出來現眼,你好意思演,我都不好意思看!」宮明玨冷笑著,她已經從心底裡將宮琿鄙視個徹底。這個男人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可取的地方,她就不明白了,她的娘是看上他什麼了?

「所以才在那個時候給我藥丸,讓我把毒藥吃下去。」宮琿揪住自己的衣襟,身體內的痛是越來越厲害,痛得他開始有些呼吸急促。

「你不是很自負你的演技嗎?我就給你毒藥嘍。我明明已經說了是毒藥,你非要以為是我被你的『父愛』感動,硬吃,我也沒有辦法不是嗎?」宮明玨嬉笑著,說得理所當然。

「好!好厲害的宮明玨!想不到,我竟然栽在你的手裡!」宮琿越想越不甘心,他一生經歷風浪無數,最後竟然會栽在一個丫頭手裡,真是莫大的諷刺!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宮明玨冷哼著,「我娘有多麼愛你,你有沒有想過?為了你在宮家一待就是十幾年。你呢?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你除了自己的目的還有什麼?你誰都不愛,你只愛你自己!還在萊茵森林跟我說什麼你的所作所為也是我娘的願望!我呸!真虧你能說得出口!你不要臉要有個限度!」

不值啊!她娘這麼多年真的是不值!為了這個男人,耗盡了自己的青春,流乾了眼淚,最後連命都賠進去了,值嗎?太不值了!

「為了你自己,犧牲了我娘的一生,如今又算計到我的頭上,宮琿,你要不要再卑鄙無恥一些?」這樣的人是她的父親,真是可恥!

「怎麼樣?你娘嫁給了我就應該為我著想,你是我的女兒,你就是我的一切。」宮琿強忍著痛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歇斯底里的大喊著,「怎樣?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

「玨兒,你記住一點,無論如何你是我的女兒。」宮明玨突然的喃喃自語,淒然一笑,「我終於明白了,你當日在萊茵森林裡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可以隨便利用她是不是?就因為他們是父女關係!

「沒錯,你是我的兒女,你就應該為我犧牲,為我利用!你身體內有我一半的熱血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事實!」宮琿大吼著,雙眼赤紅有著癲狂。

「好、好、很好!」宮明玨大笑著,伸手一指宮琿,「一半的熱血是嗎?我還給你!」話一說完,突然手中冷光一閃,往胸口重重的紮了進去,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股血泉噴湧而出,心頭熱血好似泉湧,瞬間殷紅了神殿聖土。右手高揚握著莊芷霖送給她的匕首,鮮紅的血水好似溫熱的眼淚,順著冰冷的刀刃緩緩淌下,滴落在地。

「半身熱血,我還給你!宮琿,你我之間再也沒有瓜葛!」宮明玨冷笑著,胸口殷紅早已染滿衣衫,刺目的紅與蒼白的臉色形成強烈的對比,「你不愛我娘,不愛我,沒有關係,因為我不稀罕,告訴你,我滋潤那會找到屬於我的愛!你這種垃圾的血液,我怕髒了我的身子!」

「你瘋了!」宮明玨的動作太快,縱使他站在她的身邊也是沒有反應上來,誰會想到她突然拿匕首把自己刺傷。一見宮明玨胸口的熱血不停的流淌,璇趕忙運用妖力,暫時幫她封住傷口,這樣做只能維持一時,她的傷還是要趕快下山救治!

璇扶著宮明玨,剛要離開,「站住……」強忍著痛的呵斥阻攔住璇的腳步,宮琿顫抖著蒼白的嘴唇,說道,「將妖石留下,不然……你們誰都別想離開。」

宮琿一發話,神殿之前的祭司全都戒備起來,大祭司更是魂力全放,擋在宮明玨他們的退路上。

玉蔚兒冷哼一聲,低叱著:「憑你也敢擋我主人的路?」伸手一指大祭司,妖力凝結好似一道白色的雪柱咚的一下打在大祭司的胸口,大祭司連點防備都沒有,骨碌碌直接從高高的台階上滾了下去,一聲慘叫飛快的滾遠了。

本來見主人受傷,他就一肚子的氣,都是這幫神身邊的人的錯,這個大祭司偏偏挑他氣頭上惹他,不揍這個大祭司等什麼?真是不知好歹的傢伙!

一甩衣袖,傲然冷視著若干祭司,咬牙一字一頓道:「誰還想死?」想死的,他一定送上一程。敢欺負他的主人,真是嫌命太長了。

「你殺了我們的大祭司?」神殿之前的祭司立刻將玉蔚兒團團圍住,一個一個全都對他怒目而視,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將玉蔚兒剁成肉醬。

「殺了,怎麼樣?」玉蔚兒不屑冷哼著,「敢算計我的主人,統統去死!」一聲呵斥,左手高舉,呼嘯的狂風平地而起。神殿怎樣?祭司如何?傷他主人者,全都殺無赦!

狂風大作,大雪紛飛!莊嚴的神殿漫天飛雪,雕樑畫柱、珠光寶氣全都在風學之中失了顏色。暴風驟雪湮滅的不僅僅是巍峨神殿,更是神殿之前祭司的生命,是他們、是他們逼迫主人受傷的,該死、都該死!

暴雪停、人聲絕!一個一個剛剛還氣焰囂張凶神惡煞的祭司全都變成了冰雕,成了神殿之前的裝飾。

玉蔚兒冷哼一聲,飛舞的長髮終於柔順的服帖在身後,高舉的左手打了一個響指,啪的一聲,人型冰雕開始碎裂,開始只是頭頂的一條小縫,而後很快的從各個角度爆烈,辟里啪啦碎裂之聲不斷,直到轟轟聲響,一具一具冰雕全都碎成冰渣,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只有滿地的狼籍與恐怖。

「主人,我們可以走了。」玉蔚兒收起眼中的殺氣,對著宮明玨一笑,他殺了所有的祭司,但是他沒有碰宮琿,就算主人說她與宮琿斷絕關係。但那依舊是主人的父親,到底如何處置,他不便插手。

宮明玨點點頭,對著玉蔚兒笑了笑:「蔚兒不生氣。」看他平日溫和的樣子看習慣了,乍然的冷煞,讓她心中不忍。

「蔚兒不生氣。」玉蔚兒抿了抿唇,主人為什麼總是這樣,對人這麼好,好到讓他想哭。

「怎麼樣?笨女人,你抽什麼風?」昭晨過來真想敲開宮明玨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放著漿糊,自己傷自己,真虧她想的出來,直接殺了宮琿不就好了,哪還有那麼多事情?

「你才抽風!」宮明玨大罵著,聲音太大牽扯到自己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冷汗直流,真是疼!

「怎麼了?」璇低頭,關心的問道。

「痛……」宮明玨扁了扁唇,委屈巴拉的說著。

「活該!」一句話竟然是昭晨與璇同時說出來。

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他們兩個人的默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不對,現在不是感慨他們默契的問題,「誰活該?」兩個人一起罵她誒,還有沒有天理了?她是主人好不好?

「你!」又是兩個人異口同聲。

氣得宮明玨瞪大雙眼:「你們不要太過分!」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等著她傷勢好了,看她怎麼收拾他們!

「好了,主人,哥、昭晨,不要鬧了。趕快下山先處理好傷勢主要。」玉蔚兒急急的說道,真是不知道他們三個在耍什麼小孩子脾氣,現在是鬥嘴的時候嗎?

「哼,不理你們!還是蔚兒好!」宮明玨瞥了他們一眼,她大人有大量,不理他們還不行嗎?妖的思維她理解不了,她不想了還不行嗎?

「宮明玨,你難道連解藥都不給我嗎?」宮琿靠著神殿之前的柱子上,氣喘吁吁的說道。他也感覺出來了,這個藥不會要他的命,但是這種痛一直折磨著他。

「解藥?」宮明玨回頭看了看宮琿笑嘻嘻的說道,「宮琿,你見過誰這麼無聊,給敵人下毒還備一份解藥?」眨了眨眼,痞痞的笑著,「反正我沒有這麼無聊。」

「宮明玨凡事不要做得太絕。」宮琿冷哼著,他怎麼不知道宮明玨成了藥師了?而且還將藥用得這麼好。

「做絕?」宮明玨挑了挑眉,好笑的看著宮琿,「你說誰做得太絕?你是在說你自己嗎?為了自己的目的將自己的妻子逼死,為了自己的目的將自己的女兒做成誘餌。你這樣萬事做絕的人,還好意思說別人做事太絕?這跟賊喊捉賊有什麼區別?」

「宮明玨,別忘了你是我的女兒。」宮琿大聲喊道。

「宮琿,你好像忘了,你的骨血我已經還給你了。從今以後,你與我形同陌路。今日我可以放過你,但是倘若有一日你要與我為敵,我必殺你絕不留情!」宮明玨說的是毫不留情,面對著宮琿她是一臉坦然。她不是沒有給公會機會,倘若在萊茵森林內,當她問起宮琿以前事情的時候,他可以多少有些坦白,多少顧及到一些她娘,她也絕對不會在今日引發宮琿體內的藥丸。

機會她給過,可是他卻沒有好好利用,怪得了誰?

「宮明玨,你想弒父?天理不容,你將會被世人唾棄,萬劫不復!」目光一瞟,看到一個人影慢慢接近神殿,知道他的救兵來了,宮琿破口大罵著,特意的加重了弒父二字。

「弒父?誰要弒父?」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明明好似暖陽卻帶著一股清冷,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

「使者,你來得正好。」宮琿痛苦的臉上艱難的堆起笑容,顫抖的身軀無法掩飾他全身的痛楚。

「宮琿,妖石到手了嗎?」安清霖離宮琿幾米遠站住,他不習慣與人太近,要不是宮琿派人傳信給他,說可能得到妖石,他也不會過來。

「妖石本來到手了,可是卻被他們搶走了。」宮琿說的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伸手一指宮明玨,「不僅搶走妖石,還對我下毒。」

安清霖此時才將目光轉到宮明玨的身上,一看之下,臉露詫異之色,微微蹙眉:「是你?」

「好久不見了,安清霖使者。」宮明玨冷笑著,她怎麼會忘記這個人,就是這個安清霖當日在宮家給她烙上罪印。

安清霖點了點頭:「宮琿,誰要殺你?她嗎?」他認識宮琿自然也知道宮明玨是宮琿的女兒,宮琿剛剛在大喊弒父,是不是宮明玨要殺宮琿?

「對。」宮琿指著宮明玨,「就是她從我手裡搶神的妖石,所以要殺我。」

聽宮琿一說完,宮明玨不得不從心裡佩服他,他的臉皮真的是修煉到家了。

「宮明玨,弒父可是大逆不道之罪,世人知道了,就算沒有人動手殺你,你也難逃悠悠眾口。」安清霖清冷的聲音不帶半點溫度,好似神殿之前的清風般冰冷,「妖石乃是神界之物,不是你可以拿的。」

「弒父?」宮明玨挑眉冷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弒父了?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而且……」說著,目光一冷,「安清霖,我一個待罪之人根本就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就算真的弒父,誰又能奈我何?」

蔚兒剛把討厭的祭司都清掃乾淨,又冒出來一個安清霖,討厭的人真是一個又一個。

「宮明玨,你怎麼還是冥頑不靈,總是要一錯再錯!」安清霖不滿的皺眉,眼中有著厭惡。

「滾!」宮明玨對這幫神身邊的傢伙是一點耐性都沒有,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破口大罵,「我什麼叫一錯再錯!你看到什麼了?你見到什麼了還是聽到什麼?你瞭解前因後果嗎?一來就把錯推到我的頭上,就因為他是你們神這邊的人是不是?惺惺作態滾回你們神界去,別在人間礙眼!」

「宮明玨,你放肆!」安清霖呵斥著,誰都不可以侮辱神,宮明玨的話已經觸到他的禁忌。

「我放肆?」宮明玨哈哈大笑著,「我就放肆了,你怎麼著,你是我的誰?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將妖石交出來。」安清霖冷聲道,「交出妖石,你以前的罪過,我既往不咎。」

宮明玨悶聲笑著,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既往不咎?以前的罪過?安清霖,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哦……我知道了。」瞭然的點頭,「原來靠近神非得是腦子不清楚的自大狂啊。我說怎麼一個一個都得了妄想症啊,自說自話,你們不覺得很無聊嗎?活在你們自己的世界,自我為尊是不是很舒服啊?要是覺得這種狀態好,拜託你們滾回自己的老巢關上門自己去玩,別出來禍害別人好不好?」

「真是家門不幸,我宮家世世代代信奉神,怎麼會有如此不敬神的後代。」宮琿在一旁痛心疾首的自言自語,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所有人都能聽清楚,「難怪神說我們宮家後代中不能有女子,神真是有先見之明。」

無恥,知道什麼叫無恥嗎?宮琿就是無恥的代言人!

「神經病。」宮明玨已經對宮琿和安清霖不想再廢話了,她感覺實在跟兩個神經病人對話,她沒有那個閒工夫,「走。」

「站住。」安清霖命令著,「將妖石交出來!我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宮明玨長歎一聲,試著最後再說一句:「你知道這妖石是我的朋友用命換來的嗎?交給你憑什麼?」

「交出來,是對神的敬重,你們的本分。」安清霖清冷的聲音讓宮明玨徹底無語,她錯了。她根本就不該跟他們廢話,人能跟畜生溝通嗎?不能,所以她為什麼非要跟他們溝通?啊,不、不對!很多動物都是通人性的,不能拿他們跟畜生比,簡直就是侮辱那些可愛的動物了嘛。

宮明玨再也不說一句,靠在璇的懷裡轉身就走。

「宮明玨!」安清霖厲聲叫道,她竟然無視他的話?上前欲攔宮明玨,身形剛動,眼前人影一閃,玉蔚兒擋到他面前,一身的戾氣,安清霖挑了挑眉問道,「你要幹什麼?」

「你可以滾了,別在我主人面前礙眼。」玉蔚兒橫在兩人中間,一個人類,就算是神的使者又怎麼樣?

「小妖,這些祭司是你殺的是不是?」安清霖眉頭一挑,盯著玉蔚兒,眼中有殺氣浮現。

「是又如何?傷我主人者,殺無赦!」玉蔚兒不屑的冷哼。

「好,既然承認,那我殺了你就一點都沒有冤枉你!」說著,安清霖魂力一放,手腕之上的護腕君尊二字燦亮,旁邊包圍著五顆星星。魂力一凝,襲向玉蔚兒。

玉蔚兒冷笑一聲:「五星君尊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手中妖力凝結,風雪乍現,一抹燦亮突地浮現其中,寒霜寶劍被握於掌中。長劍一順直刺安清霖,冰冷的寒霜寶劍夾帶著雪花,毫無阻礙的破了安清霖的魂力,劍尖一挑,直接劃破安清霖的護腕。憤怒一擊,含著玉蔚兒全部的妖力,自然非同凡響。這一下,不僅快而且狠,更是準確無比,電光火石間,破了安清霖的魂力,一絲餘地都沒有給安清霖留下。

「你……」安清霖大吃一驚,他是什麼妖,竟然如此厲害?瞬間就破了他的魂力。

「不自量力,敢擋我主人的去路。」玉蔚兒冷笑著,將寒霜寶劍單手往身後一背,以為他的主人是隨便可以欺負的嗎?

「宮明玨,你真的要冥頑不靈嗎?」安清霖不理玉蔚兒,而是對著宮明玨的背影問道。

宮明玨的腳步停住,頭都沒回,冷冷的說道:「安清霖,你們神界根本就不懂人間最基本的情義!宮琿殺了世上最愛我的人——逼死了我娘,我與他勢不兩立!」微閉雙眼,低聲呢喃著,只有她身邊的璇和昭晨才能聽到,「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她一樣的愛我,世上最愛我的人消失了……」

「宮明玨,你們宮家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妖石乃是神界之物,你必須交出來!」安清霖算是做到最後的妥協了。

「哼。」宮明玨冷哼一聲,抬腿就走。她現在很累,沒有力氣跟他廢話。

「宮明玨!」安清霖喊道。

「你幹什麼?」玉蔚兒一橫手中的寒霜劍,擋住安清霖。

安清霖斜睨著玉蔚兒:「一隻小妖也敢放肆!」說著手中滑出一樣東西,驟然之間光芒萬丈,玉蔚兒慘叫一聲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第七十六章 妖刀

「蔚兒!」宮明玨一聽到聲音趕忙轉身,正好看到玉蔚兒痛苦的摔倒在地,在一團光芒籠罩下,無力的癱倒。

「神杖。」璇低聲說道,盯著安清霖手中的東西微微一愣,竟然是傳說中的神杖,安清霖竟然有神杖?

「什麼意思?」宮明玨問道,蔚兒好像很怕那個東西。

昭晨在一旁苦笑著:「比降妖石要厲害百倍的東西。」這個神杖別說他現在有傷在身,就是沒有傷完好無事也不是神杖的對手。

「專門對付你們的?」宮明玨眉頭一皺,安清霖,該死!對付她也就罷了竟然敢傷害她的朋友,真是罪無可恕。

「宮明玨,你不想你的小妖死就把妖石交出來。」安清霖手中握住神杖,逼迫著玉蔚兒。

「主人,別給他。他不是好人!」玉蔚兒被困在光芒內,拚命的蜷縮著身體,嘴裡在大叫,「我一點事也沒有,別聽他的。」明明說著沒事,可是輕輕顫抖的身體洩露了他極力在壓制的疼痛。

這種痛,比當時碰到降妖石還要疼上千百倍,他好似在熱燙的釘板上,無力掙扎只能默默的承受。不是他不想躲不想反抗,而是他根本就動不了。

「蔚兒很痛。」宮明玨的聲音很低很低,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是身邊的人卻又都能聽得清,「璇,昭晨,你們也不是對手是不是?」說完這句她突然自嘲的笑了,「比降妖石還要厲害百倍自然你們對付不了,我怎麼這麼傻?」

「宮明玨,你知道嗎?神杖是專門對付妖獸的神物,你那三隻妖根本就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安清霖面無表情的冷睇著宮明玨,「你不用反抗,你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沒有?」宮明玨眼眸輕瞇,盯著安清霖,微微有些愣怔。

「你現在不是就是靠著三隻契約妖保護你,偏偏神杖一出,他們必死無疑。宮明玨,他們的性命可都全捏在你的手裡。」安清霖緊握神杖淡淡的說道。

「必死無疑?」安清霖清冷的聲音好似寒風,包裹住了宮明玨的全身,讓她冷得刺骨。

「如果你不交出妖石,就別怪我手下無情!」安清霖突然高舉起神杖,本就大盛的光芒突地一下更加熾烈,這次光芒中的玉蔚兒沒有慘叫,而是低低的悶哼一聲,緊緊的咬著唇,因為太用力,一絲血痕順著薄唇緩緩流下。

遠離神杖光芒的昭晨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身體在本能的抗拒神杖的光芒,體內的熱血在翻江倒海,咽喉有甜澀的血腥味湧現。

璇表面看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眉頭緊鎖,死死的盯著神杖,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別怪你?安清霖,你們神界的人是不是就這麼喜歡拿著不是當理說?」宮明玨突然全身很無力,無法控制的無力感如海浪一般席捲全身,迅速將她淹沒。她已經沒有力氣吵了,因為跟他們不值!

宮明玨低著頭,長長的髮絲垂在兩邊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雙手置於身側緊緊的握成拳,一腔怒火在體內沸騰,好似即將爆發的火山,有岩漿般熾熱。

血、彷彿在燒,全身滾燙!一股熱浪在體內左衝右撞,無處宣洩。

「啊- -」一聲大喝,身體彷彿要炸裂一般,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每一根血管都在撕裂,好痛!她的心好痛,好似被千萬匹馬根根踐踏又像有萬噸巨石重重碾壓。

腦中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重複著:「妖刀出,天地滅!妖刀出,天地滅!妖刀出,天地滅!」一聲一聲,好似夢魘在對宮明玨不停的催眠,一聲緊過一聲,一聲快過一聲。

一股熱氣凝聚在胸口,彷彿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滾燙、好似驕陽,燙得宮明玨快要融化。

「為什麼?為什麼傷害我的朋友,我愛的人!你們這群畜生!」宮明玨猛的一抬頭,死死的盯著安清霖,眼中殺意湧現,本就墨黑的眼眸此時更是黑如深潭深不可測。

手握神杖的安清霖身體一震,好濃烈的殺意,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濃烈的殺意。她不是一點魂力都沒有的人嗎?那麼、這濃濃的壓迫感是怎麼來的?她身上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如此強悍的殺氣!

「女人!」

「明玨!」昭晨和璇兩個人同時感覺到宮明玨不太對勁,她怎麼了?才剛剛喊出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字,宮明玨動了,伸手入懷,一把掏出妖石。

本來極其平靜的妖石,此時竟然流光溢彩,白色的石體上有巨大的能量波動。一聲嘶鳴,赫然發自妖石,那些被妖石煉化的妖獸在妖石內嘶叫,忽地一下,妖獸的力量全部都破石而出盤旋在神殿四周,周圍的氣息頓時一變,強大的壓迫、無數妖獸的集體妖力壓迫好似巨山壓頂。

「妖刀出,天地滅!」一聲呵斥,發自宮明玨的口中,一聲清嘯好似龍吟,直刺雲霄。手中妖石猛然暴亮,竟比安清霖手中的神杖還有耀眼,盤旋子啊神殿周圍的妖獸妖力驟然撲下,好似流星投入妖石之內,暴亮、絢爛了天地,風乍起、迷了人的眼目。

清冷的風盤旋在神殿之前,陡然之間降了溫度,竟比剛剛玉蔚兒的暴雪還要冷上幾倍。狂亂的颶風之中讓人無妨站立,宮琿抱住柱子才能穩住身形,如刀的大風拍在他的臉上有一種窒息的冰冷。

昭晨苦苦支撐著,受了傷的他哪裡抵抗得住這狂亂的力量,身體搖晃,眉頭一皺剛想要強用妖力,突然肩頭一沉,溫暖的大手按住他的肩,幫他穩住了身形。眉頭一挑詫異的看了眼璇,璇依舊是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淡淡的笑不易察覺的浮現在昭晨的臉上,心中一暖,凝視著璇,卻見到璇眼中一絲驚愕。

璇驚訝?昭晨心裡一沉,璇也會驚訝?心生疑惑的昭晨趕忙順著璇的目光望去,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妖媚的女子傲然立於神殿之前,墨發翻飛在空中,妖嬈好似烈火,月華鋪就的眼眸中噙著嘲笑眾生的冷漠,一抹妖冶的笑容綻放在嫣紅的唇邊。衣衫飄搖好似彩蝶振翅,似乎剎那間即會翩然而起,纖纖素指握住一柄窄刀,極窄極窄的刀,極冷極亮,好似暗夜孤月的化身,又如冰雪的精魂。

一人一刀,神殿聖土,極大的反差極大的對立。一神一魔,不共戴天!

宮明玨驟然突變的樣子,嚇傻了所有的人。全都呆愣愣的盯著妖嬈如魔的她目不轉睛,唯有璇,在淡淡的蹙眉,眼神一暗。

「安清霖,你不是不放過他們嗎?」紅唇輕啟,似笑非笑冷睇著安清霖,手中妖刀刀尖一指安清霖,「那就滾回你的地獄去!」

快!

極快!

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只感到眼前什麼東西一閃,緊接著就是「啊」的一聲慘叫,安清霖已經靠在牆壁上,一絲殷紅順著他的唇角淌下,同時血流的還有他的腹部的傷,傷口上插著一柄冷如月的妖刀,妖刀的主人正妖媚的笑著,直到此時,她身後因動作而飄揚起來的長髮才慢慢垂下,可見宮明玨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根本就不是人類的速度可以形容的。

昭晨眼眸輕輕瞇了起來,這個速度……

「你……」安清霖只說了一個字,咽喉的鮮血立刻噴了出來,根本就沒有機會給他反擊,別說反擊,連躲都不可能躲開,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宮明玨是怎麼動的。只知道她的身影突然消失,立刻他就被猛力撞到牆上,一切都太快了,根本就捕捉不到宮明玨的動作。

「被人傷了痛嗎?」宮明玨伸出丁香小舌曖昧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為本就妖冶的容顏更添了一份邪魅,「告訴你,你們碰我身邊的人,我就是這麼痛。甚至……」聲音慢慢轉低,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比這痛上千萬倍!」

手上一用力,安清霖立刻發出唔的一聲痛苦悶哼,宮明玨冷笑著,眼中全都是戲謔與殘忍。

「宮明玨,你這樣對待我,等於是與神為敵。」安清霖低喘著,費力的說出他的警告。

「是嗎?」宮明玨冷笑著,不屑至極,「神?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手腕一動,妖刀在安清霖體內轉動一個角度,清冷的人立刻發出痛苦的聲音,而此時這個聲音對於宮明玨來說真是太美妙了,好似天籟!

「你……」安清霖手撐著身後的牆壁,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將傷害降到最低,手、早已沒有了力氣,神杖不知何時滑落都沒有感覺,所以的感覺都集中到被妖刀刺穿的傷口,那種痛無人可以忍受!

剛剛被神杖光芒困住的玉蔚兒也解脫出來,誰知道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到宮明玨威力大發,嚇得他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溜圓。這、這個是主人嗎?

主人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還……突然有熱浪湧上臉頰,主人好美哦!

「璇。」昭晨現在是一頭霧水,這個女人,嚇人不是這麼個嚇法的吧?這也太刺激了。

「嗯?」璇冷淡的應了一聲,同時鬆開按在昭晨身上的手,力量風暴已過,昭晨暫時沒有事。

「她怎麼了?」昭晨呆呆的指著宮明玨,她還要不要再彪悍一些?

「魂力覺醒。」璇說的理所當然,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好像剛剛宮明玨身邊突然爆發的強悍力量再正常不過。

衝動!

極其衝動!

昭晨差點上去踹璇兩腳,問問他,是不是他們家的魂力覺醒這麼恐怖?日暉大陸魂力覺醒的人多了去了,有誰這麼恐怖過?要是人人都這麼恐怖,日暉大陸早就被力量撐爆了!

璇是不是腦子有病,剛想跟玉蔚兒交流下意見,扭頭一看,得!敢情玉蔚兒這孩子也不太正常,看宮明玨看的都發呆了,一臉的花癡樣,小臉通紅寫滿了兩個字——愛慕!

唉……昭晨長歎一聲,這兩個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不過……看了看宮明玨,昭晨眼中含笑,這個女人確實挺有魅力的!

就在這時,宮明玨身體一退,妖刀拔出,速度極快,噗地一股血泉從安清霖的傷口處噴湧而下,一個踉蹌,安清霖跪倒在地,清冷高傲的人狼狽的跪倒在血水之中,高貴聖潔的白色長衫早已染滿鮮紅。

「呦,安清霖安使者,怎麼?起不來了嗎?你不是要殺我朋友嗎?」宮明玨妖冶的冷笑著,手一擺,妖刀刀尖指地殷紅的鮮血順著冷冽的刀身緩緩滑落,竟沒有一絲沾染在刀上,如月一般亮白的妖刀經由鮮血的洗滌愈發的冷冽酷寒竟有一種肅殺之氣砭人肌膚。

「你在神殿與神的使者作對,神絕對不會放過你。」顫抖的聲音,卻依舊極力清晰的說出,強忍著痛楚仍然不忘記他的清高。

「神?」宮明玨抬起頭望了望神殿之內,那幽暗的深處正是世人所供奉的神,傲然一笑,「神又如何?我的朋友就算是神也不能動之分毫!」

突然眼前一股寒氣襲來,安清霖猛地抬頭,眼前正是銳利的刀尖指著他的額頭,眼中一冷,厲聲問道:「宮明玨,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安清霖,你的問題很好笑。」宮明玨笑嘻嘻的捋了捋自己的長髮,挑眉笑道,「斬草除根,我可沒有笨到留著你們回去報信,引來你們不要臉的同類,再來傷害我的朋友。」

「你敢?」安清霖咬牙道,他真是失策,一時的大意竟然會輸得如此之慘。

「我敢?我當然敢。」宮明玨笑著眨眼,低頭靠近安清霖,「我有什麼不敢的,你們都敢顛倒是非指鹿為馬,我為什麼就不敢為我和我的朋友掃除危險?」

「誰顛倒是非?你不要血口噴人!」安清霖冷叱著,「想殺就殺何必要找如此拙劣的借口!」技不如人他輸得無悔,但是被人這麼污蔑他驕傲的自尊決不允許!

「借口?」宮明玨直起身子哈哈大笑著,「安清霖,我需要找借口嗎?你以為我會像你們這些卑鄙的神界之人一樣,為了得到妖石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當成誘餌,送人萊茵森林被妖石控制的妖獸群內,任之自生自滅。為了得到妖石,群起而攻,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高貴的神界之人做的事情。「

手一橫,妖刀一指宮琿:「你問問他,他都做了什麼?你個不明是非的蠢貨,死有餘辜!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留!」

「弒父,天理不容!」安清霖冷聲道,心中卻為宮明玨剛剛的一番話所震顫,難道說,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現在形勢比他們強沒有理由撒謊。

「弒父,天理不容?」宮明玨嗤笑出聲,「那麼殺妻殺子就理所當然了是不是?告訴你,他早就不是我的父親,他的骨血我還給了他!」

聽了宮明玨的話,安清霖這才注意到宮明玨胸口衣衫上嫣紅的顏色,原來不是染料而是血。難道說真的是宮琿說了謊?

「安清霖,你們這樣高貴的神界之人怎麼能體會世間的情?生我、養我、最愛我的娘,被宮琿逼死了,還打著關心我的名號將我送入危險之中。這樣的敗類不該殺嗎?」說完,沒等安清霖說話,宮明玨自己倒先笑了,小手掩住紅唇嗤嗤的笑了,「哎呀,你看我,真是傻,怎麼會跟你提什麼情,你們是不食煙火的神界中人,怎麼能懂如此卑微的感情呢?」

安清霖微微的皺眉,眼中有著疑惑。

「好了,不管怎麼樣,你們今天是活不成了。」宮明玨聳了聳肩,笑看著安清霖,「既然你們都說我要弒父那麼我就先殺了他吧,反正這種敗類留下來也只能禍害大家?」

說著,轉頭,一步一步的向宮琿走去,站到宮琿的面前,緩緩的揚起唇角,一抹冷笑殘忍的浮現在唇邊:「宮琿,真是想不到報應來得這麼快,你真該慶幸,你馬上就可以脫離人類了。」當然,至於是成神還是成鬼就不是她能控制的範圍了,他就自求多福吧。

「玨兒,你就不能念在你娘的面子上,放我一馬,畢竟我們是父女,血脈是永遠割不斷的。」宮琿低聲說道,一臉的誠懇哪裡還有剛剛囂張陰險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慈父。

「我娘的面子?」宮明玨好似不懂的眨眼,歪著頭問道,「宮琿,我娘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會沒有關係,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宮琿嗔怪的笑著,好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聽到了自己寵愛的孩子說了一句傻傻的話,那眼中的寵溺是如此的滿漲,讓宮明玨心裡一揪一揪的痛。

搖了搖頭,宮明玨長歎一聲,幽幽說道:「宮琿,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真的是一個太會演戲的人了。不是因為你演戲厲害,而是你的臉皮夠厚,都這樣了,你還能當從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他的心裡就沒有愧疚一說?

他的世界永遠都是他自己,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能做到如此極致,真是讓人佩服!

「玨兒,你在說什麼傻話,我是你爹,你是我的女兒,而你娘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呢。她那麼善良、那麼溫柔,一定也也希望我們和好是不是?你我在一起共享天倫之樂,你娘一定會很開心。無論在哪裡,她也會放心了。」宮琿聲音低啞,慢慢的在誘導著宮明玨。

同時,手背到後面在小心翼翼的忙著什麼,如今他缺的僅僅是時間。

「娘!」宮明玨一聲大喝,喊出了心底所有的不甘,妖刀一指直指宮琿,「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愛的男人,這就是你一心守候的男人!如此卑鄙如此無恥,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你當日怎麼會被這種敗類蒙蔽了雙眼,怎麼會跟了他?」

突然目光一凝,冷笑著:「宮琿,你說我娘,等到你死了再跪倒她的腳下去懺悔吧!想想這幾十年你是如何對待我娘的,你是如何辜負她的真心的!去死吧!」宮明玨剛想動,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直射她的雙眼,下意識的一閉雙眸,妖刀抽回,護在身前。

就這麼一點點空隙,宮琿一見宮明玨抽刀回護,知道沒有機會偷襲,身體一轉,趕忙脫離了宮明玨的攻擊範圍。

光芒一閃而過,宮明玨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宮琿已經躲到一旁,咬牙罵道:「卑鄙!」

「卑鄙?這叫智謀。難不成我等著被你殺?」宮琿毫不在意宮明玨的諷刺,反倒為自己能脫離宮明玨的攻擊範圍而得意洋洋,「宮明玨,你我早已勢不兩立!你就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今日要不除你,難消我心頭怒火!」

「好啊,那就看看,到底是誰除掉誰?」宮明玨冷哼著,用力的握緊妖刀,本就清冷的妖刀突然泛起冷幽的白光,好似月的光輝攏在刀身之上。

「你的妖刀依舊是妖,但凡是妖都無法抵抗它!」說著,宮琿將手中的神杖舉了起來。

安清霖一愣,什麼時候神杖落在宮琿的手裡了?

一見神杖,宮明玨笑了不屑至極:「宮琿,你腦子沒毛病吧?剛剛它在自己正式主人手裡都沒有用,難不成你以為你靠著它就可以打贏我?」

太好笑了吧?宮琿難道是身體內藥力發作,疼得腦子糊塗了嗎?

「是不是,你馬上就知道了。」宮琿冷哼著,口中突然唸唸有詞,聲音一出,安清霖突然呆住了,宮琿怎麼會這個口訣的?

一旁的璇眉頭突地擰緊,宮琿絕對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急忙叫道:「快回來!」她根本就打不贏他。

「啊?」宮明玨一愣,回頭看向璇,就在這一剎那,身體猛地一痛,好似千斤重石打在她的身上,如一個破碎的風箏一般,被那股力量打飛。噗通一聲,猛地摔在地上。

驚訝!

宮琿什麼時候有如此強悍的力量了?

好在妖刀上有無數妖獸的妖力,迅速補充給宮明玨,胸口的悶氣猛地被衝散,沒有讓她受到太多的傷害。

「妨礙我的人,全都去死!」宮琿冷笑著,面目猙獰,高舉神杖,念出一段連安清霖都沒有聽過的咒語。

聲音一出,璇心裡猛地一驚,回頭看著宮明玨,妖嬈的人站在那裡孤傲絕世,冷冷的注視著宮琿,她的眼中是冷到冰點,可是,他卻從那種冰點中找到了悲慟,被親人所傷的悲慟。那深深的悲傷,好似一柄刀,用力的戳著他的心,鈍鈍的痛。

耳邊恍惚是她剛剛的低聲呢喃:「世上最愛我的人消失了……消失了……」

笨女人,怎麼會這麼想?

身邊的玉蔚兒在神杖光芒下瑟瑟發抖,就算如此還在小聲的問著昭晨:「主人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當然。」昭晨強作鎮定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是如此的悅耳。

璇眼眸緩緩的閉上,閉上之前,他看到神杖發出了炫目的光芒。閉著雙眼,璇的手臂緩緩輕抬,修長的手指慢慢動著,為了她,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

雙眼霍地一睜,利光乍現,往日的冷漠一掃而光。

完全將注意力專注在宮琿身上的宮明玨根本沒有注意到璇的變化,死死的盯著神杖上越來越耀眼的光芒,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在擴散。神杖上的力量真是太強悍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依靠妖刀之上的妖力而封住的胸口傷勢,因為神杖的力量再次滲出鮮血。

完了,她自己的能力絕對擋不住神杖的力量,璇他們要怎麼辦?要是現在撲過去殺了宮琿,是不是還有點希望,璇他們會沒事?大不了同歸於盡!

身體剛要動,突然肩上一暖,被帶入一個懷抱,詫異的抬眸,霍地瞪大雙眼,璇?笨蛋他過來幹什麼?他是妖,在神杖威力下,他除了死就只剩下死了。

「想不到還有妖被你迷惑,不錯,黃泉路上還有人陪你作伴。」宮琿大笑著,最後一個說完,一團光球周圍閃耀著巨大的閃電,張牙舞爪的撲向宮明玨以及將她擁入懷中的璇。

轟隆隆一聲巨響,整座山都晃了幾晃,大地顫動好似小型的地震。塵土飛揚,地上的石板被震碎,昭晨和玉蔚兒被那強悍的力量波及,站立不穩,被餘波推著退後好幾米才勉強站住。就算努力站穩,胸口內也是一陣的氣血翻騰,臉上慘白。

他們站的這麼遠,還能感受到如此恐怖的力量,那麼,在爆炸中心的宮明玨和璇,豈不是……

「主人!」玉蔚兒大聲吼著,雙眼赤紅,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什麼神杖的力量,統統見鬼去吧!

「笨女人!」昭晨低聲咒罵著,收手握成了拳,劇烈的顫抖著,「還有,那個笨蛋璇!」兩個都是大笨蛋!

世上最笨的笨蛋!

眼中突然有溫熱的東西湧現,酸澀的難受,難道他們就這麼……這麼輕易……

怎麼會?

「主人?」玉蔚兒驚訝的聲音傳來,讓昭晨一愣,猛地抬頭,他也呆住了。怎麼可能?

爆炸的中央宮明玨與璇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毫髮無損,昭晨白癡似的眨了眨眼,又不放心的用力揉了揉眼,他沒有看錯吧?他們是什麼怪胎,這麼強悍的力量之下,竟然沒事?

不,不應該是他們而是——璇,他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

現在驚訝的人可不僅僅是昭晨和玉蔚兒,就連神杖所有者安清霖與神杖的使用者宮琿都呆住了,他們兩個身為神界的人,更知道神杖的威力。而其中尤其以宮琿最驚訝,他知道自己用出的東西是個什麼效果,剛剛一擊之下,就算是日暉大陸最厲害的妖冶該飛灰煙滅了,他怎麼會沒事?

「璇,你個笨蛋!」宮明玨第一個反應就算破口大罵,「你不知道神杖對你不利嗎,是你的剋星嗎?你找死?」

「不是。」璇淡淡的笑著,眼中有宮明玨從來沒有見過的光輝,心中也有他從來沒有過的情感在湧動。

「什麼不是!」宮明玨氣得直哭,眼淚根本就不受她控制,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淌,「璇,你找死啊?」

「不是。」璇依舊重複著那兩個字,笑著摸了摸宮明玨的臉,用指肚為她擦去眼淚。

「不是什麼啊?」宮明玨氣得一錘璇的胸膛,總是不是、不是的,不是什麼?

「世上最愛你的並沒有消失。」璇寵溺的笑著,眼中是無比的堅定。

「厄?」宮明玨一愣,因為璇的認真,他在說什麼?

「我比世上任何人都愛你!」璇一字一頓的說出。他從不許諾,因為他的誓言永遠不會違背!

轟的一下,好似有驚天炸雷在宮明玨的腦海炸開。愣怔的盯著璇,心、劇烈的跳動!

還沒有從這個震撼中緩過神來,猛然覺得身體一輕,被璇輕輕的推開,送到了玉蔚兒的身邊。

見到玉蔚兒把宮明玨帶到安全地帶,璇輕輕的笑著,突然臉上的笑容消失,目光冷凝,盯著宮琿:「你以為你有神杖很了不起?竟然要置她於死地,殺無赦!」

「你是誰?」宮琿眼眸輕瞇,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他不是妖嗎?為什麼會在神杖的攻擊下安然無恙?

「是誰,就不勞你費心。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是誰就行!」璇冷哼著,竟然對她下此重手,他要不死,天理難容。

「小小的攻擊,躲過就以為很了不起?」宮琿不屑的斜睨著璇,「馬上我就讓你感受一下神的光輝!」說著,神杖被宮琿用一個很奇怪的姿勢握住,嘴唇快速的開闔著,無聲的念著什麼。

宮琿僅僅是剛剛開始,週遭的空氣明顯一凝,強大的壓力讓人感到難受,剛才的攻擊跟此時這個根本就沒有辦法比,想都不用想,絕對是強上無數倍的攻擊。

宮明玨擔心的看著:「璇會有事嗎?他不是妖嗎?」不是說妖都怕神杖嗎?

「不會有事的,主人別擔心啊。」玉蔚兒在安慰著宮明玨,其實他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到底哥是怎麼打算的?真的沒事嗎?

「他是妖嗎?」昭晨低聲說道,很輕很輕,精神緊張的宮明玨和玉蔚兒根本就沒有聽見。昭晨盯著璇,他現在倒是很懷疑,璇到底是不是妖!妖怎麼會不怕神杖的威力?

「萬靈破而已,也敢拿出來現眼?」璇不屑的一聲冷哼,愣是讓宮琿的口型停了停驚愕的瞪著璇,他、他怎麼會一下就說破他用的什麼?他根本就沒有念出聲音,難道說只看口型?一想到這個答案,宮琿心底一震,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就算知道又怎麼樣?宮琿冷哼著,萬靈破其實妖可以抵抗的,口型也僅僅是一頓,馬上繼續。

最後等到一字默念完,突然,一個強悍的光芒發出襲向璇。

璇笑了,很輕很輕的笑。

開始,吟唱,高低起伏的聲音吟唱出古老的咒語,咒文如此的繁瑣。生澀,在場所有人都聽不懂,奇異的文字組合,竟然被璇吟唱得那麼的動聽。好像是天邊傳來的聖音,讓人聽到之後,立刻心曠神怡彷彿沐浴在春風之中。

手指輕揚,手臂高舉,一道青色光芒迎向宮琿發出的光芒,如一支利箭夾帶著呼嘯的風聲破空而出,彭的一聲破了宮琿的力量。

宮琿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定定的盯著璇,嘴裡喃喃自語:「原來是你?」

璇也笑了:「我就知道是你。」

「哈哈……」宮琿大笑著,「那好,既然如此,大家也就別裝了。看來你不會輕易的放過我,你我的一場戰爭避無可避。來吧!」

猛地將手中的神杖一甩,光芒一閃,化為一柄長劍,泛著金色的光芒,劍身周圍閃爍著華貴的色彩。

璇冷笑著,一聲長嘯,聲震九天。突然之間,天空雲彩湧動,好似波浪翻滾,快速的向神殿上方聚集,瞬間遮住即將落山的太陽,黃昏時分竟然勝過夜半的黑,伸手不見五指。狂風大作,捲起碎石吹斷樹枝,飛沙走石,耳邊除了呼呼的大風什麼都聽不到。

墨黑之中只有宮琿的一點金黃光芒映出他的身形,一向自負的他此時臉上竟然極其凝重,似乎對著璇,他不敢掉以輕心。

突然,在昏黑的神殿之前,爆出一抹青色,青翠的顏色好似乾涸的土地冒出的一抹嫩葉,那麼的清新給你以希望。

一身衣衫飄搖,在狂風中獵獵作響,黑色的長髮突然之間泛起點點青色的晶瑩光亮,好似上面綴滿了泛著青光的星星,那麼的耀眼,那麼的美麗。左手平舉,青色光芒一閃,一柄強弓浮現,手掌一握,光芒形成的強弓化為實體,晶瑩的青色竟是用晶石雕成。右手往弓弦上一搭,一支長箭立刻出現,又點點青色光芒彙集而成,璀璨無比,好似星河彙集在璇的身上。

整個人好似天神一般,傲然立於黑暗之中,那麼的高傲,那麼的神聖而不可侵犯。唇邊一抹笑容,似魅似幻,讓人無法捉摸他心中的想法,只覺得他整個人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神秘。可是這樣的神秘又是那樣的吸引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在其中,不想醒來。

宮明玨整個人都看傻了,眼前這個人是璇嗎?這一身的神采無人可及,彷彿他往那裡一站,就是整個世界。

他明明沒有驕傲,卻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他高不可攀;他沒有拒絕,卻讓人不敢靠前生怕靠近就是對他的褻瀆。

宮明玨心底歎息一聲,她從來沒有見過神,但是此時看到璇,她突然有一種見到神的感覺,那樣的神聖高貴。

「終於又見到它了。」宮琿冷笑著盯著璇手中的青色弓箭歎息一聲,將手中的金色長劍一橫,「那就讓我領教領教它的威力吧。」說著,劍花一挽,如一隻出閘猛獸撲向璇,好似一隻猛虎咆哮以閃電的速度攻向璇。

璇手指一動,青色利箭離弦而出,目標——宮琿的心臟。

宮琿身體一偏,趕忙用金色長劍劍身一擋,彭的一聲,兩相相碰,火星四濺,宮琿蹬蹬蹬連著退了兩步,勉強停住,自嘲的笑著:「想不到你的力量這麼強,看來我要動真格的了。」

金色長劍一閃,劃破手指,飛快的在劍身上寫著什麼。最後一筆寫完,突地一下,金色長劍冒出一團火焰,熾烈的燃燒,身邊的氣勢馬上強了幾倍。

璇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宮琿的動作,又一支青色光芒的長箭凝結在強弓之上,再次瞄準宮琿的心臟:「宮琿,你耍什麼花招都沒有用,你的能力能完全用出來嗎?」

「是嗎?那就試試!」說著,宮琿長劍一壓劈向地面,熾烈的火焰猛地燃燒,順著地面的裂縫忽地一下燒向璇,「你能破了我的火焰再說!」

手指一鬆,璇的長箭再次離弦,直射宮琿。熾烈的火焰還沒有到達一半,忽地起來,形成火焰屏障,想擋住璇的利箭,卻發現根本就擋不住。

宮琿手中一掐指訣,火焰連起,一道、兩道、竟然十道才將璇的利箭化為烏有。

「你真的讓我動怒了!」宮琿眼中殺氣浮現,長劍凌空虛晃,火焰迅速凝聚,越來越大。

璇一看,手中一拍,青色強弓化為無形。右手高舉,青色的閃電從天上積雲中猛地落下,凝聚在他的掌中。兩人幾乎在同時全都凝聚起力量,同時發出。紅色的火焰雨青色的雷電在半空相遇。轟的一聲驚天巨響,地動山搖,震得人心直顫,雙耳竟然在瞬間又失聰的感覺。

神殿之前的柱子以及那些裝飾瞬間粉碎,青石台階全部炸裂。旁邊的安清霖被震得將一口鮮血噴出來,差點沒暈過去。玉蔚兒趕忙帶著宮明玨與昭晨迅速的向後退,避開那強悍的力量衝擊。

飛揚的塵土漸漸散去,所有人全都緊張的盯著場內,到底是誰勝誰輸?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1:52 AM

第七十七章 血蓮

風塵盡,竟是狂笑起。

放肆的大笑帶著世間的癲狂,聽得人心裡發慌。「我的能力無法發揮,你呢?受傷的身體竟然還妄想催動往日力量,不自量力的傢伙!」宮琿大笑著,唇邊有鮮血流淌,搖搖晃晃的身軀在風中顫抖,可是他的臉上那瘋狂的笑猙獰的扭曲著,奮力的在嘲弄著璇。

對面的璇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是更加的虛弱,頎長的身子靠著一塊掀起的斷壁巨石,斜斜的依靠在上面。衣衫被風吹得飄搖不定,長長的頭髮半壓腦後,俊臉竟然是慘白如紙。身上看不到一點傷痕,只是從他冷漠孤傲的眼神讀出他心底的堅決,要置宮琿於死地的堅決。

「不自量力的是誰很快就會揭曉。」璇冷笑一聲,淡淡的笑意好似嚴寒驟降。長指一拂,扯下一根髮絲,在食指上繞了幾圈,慢慢舒展開右手,柔順的髮絲順著狂風,捲起,飄揚在空中。

突然之間,半空中的積雲驟然壓低,無數的黑色光線激射而下,襲向宮琿。黑色的光線,好似自己擁有靈魂,竟然纏繞上宮琿的身體,密密匝匝陡然勒緊,將宮琿困入其中,一道道細密的血痕剎那間佈滿宮琿全身。

宮琿奮力掙扎,手中金色長劍怎麼也無法斬斷那細密的黑色光線,不是斬不斷而是根本就碰不到,誰聽說過光線是可以切斷的?只要有一點點縫隙,依舊會束縛著他的身體。

長劍低垂,劍尖抵住地面,宮琿心中大駭,想不到璇的力量竟然還能如此爆發出來,難道說他不要命了?

「璇,夠狠的。」宮琿被困黑色光線之中,臉上是嘲弄的笑意,不知是在嘲弄璇還是在嘲弄著他自己。

「比你差得遠。」璇沒有廢話,只一句就點明宮琿所有的一切。宮琿事事做絕根本就不留餘地,要問世間誰最卑鄙無恥,宮琿絕對算是頭號!

「你還在記恨以前的事情?」宮琿好笑的搖頭,似乎在責怪璇的小氣,「那種事情能怪我嗎?」

「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無恥已經不再需要什麼遮掩!」璇冷哼著,極其不屑的盯著宮琿。

「成王敗寇,這麼多年難道你連這個道理都沒有弄懂嗎?」宮琿大笑著,「璇,你真是食古不化的傢伙!」

璇再也不說話,似乎不願與宮琿說話,只是食指輕動,黑色的光線驟然加密,黑色光芒之中似乎隱藏著一股淡淡的青色,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笨蛋!」宮琿大笑著,「你連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了,還想跟我鬥!找死!」尖細的笑聲好似銳利的針尖劃過瓷器表面,刺耳的痛。

手中金色長劍一豎,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猛地金色光芒大盛,彭彭幾下,束縛住他的黑色光線陡然斷裂,就好像黑暗被陽光所驅逐一般,迅速而徹底。

力量反噬,靠著斷壁支撐的璇一聲猛哼,內臟再也無法承受力量的超負荷使用,受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血,再也無法控制,淋淋而下,滴落在殘破的地面,飛濺在飄揚的塵土之中。

「璇,你認命吧。」宮琿解除束縛,冷笑著,握著金色長劍一步一步逼近璇,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這場比鬥注定了他的勝利。

璇盯著宮琿,眉頭慢慢擰緊,手指困難動了動,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體內的傷勢,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心底長長的歎息一聲,罷了,他已經支撐到了最後的時刻,普通的力量根本就打不贏宮琿,那麼只能動用他本體的力量了。

心念剛起,已經開始在默念著口訣,一時之間點點青色光芒在身上泛起,好似九天銀河落下攏在他的週身上下,美得神聖、美得危險。

宮琿的腳步一頓,眼神一暗,盯著璇。他不敢上前,他知道璇要開始拼了,此時他無法確定璇的能力在恢復本體之後會發揮到什麼地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實力絕對會飆升好幾倍。他能勝嗎?

既然璇要拚命,他奉陪。要是說璇在鼎盛狀態,他一定會轉身就跑,但是,如今的璇根本就不能完全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他還有機會一拼。拼贏了,他得到的好處自然多多。

宮琿將手中的金色長劍刺入地面,雙手支撐在劍柄上,他決定了,賭一局。

兩個人,一個一身金色光芒,一個一身青色冷光,全都不動在風中,沒有絲毫的動作,卻怎麼也無法讓人忽視他們周邊的力量湧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直等那時機一到,竭盡全力的發出那最後的一擊。

或生或死……

宮明玨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中竟然有了一抹笑容,與此時情況格格不入的笑容,突然低聲道:「昭晨、蔚兒,世上總是福禍相依的。」

「厄?」玉蔚兒傻眼,這個時候主人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好像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女人,你想做什麼?」昭晨心中忽然湧起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事情要發生。

宮明玨嫣然一笑,輕聲道:「不做什麼,只做我該做的事情。」

「笨蛋,你別衝動,你不是對手!」昭晨大叫著一抓宮明玨的肩,她又想做什麼蠢事?「唔……」哪知手剛剛碰到宮明玨的肩,卻驟然被彈開,她的肩上好熱,根本就不是正常可以忍受的溫度。

她怎麼了?

昭晨和玉蔚兒腦中同時閃過這個疑問,突然,兩人眼前有絲絲黑色的東西在飄揚,是頭髮,宮明玨的長髮,在暴長。

本來才不到腰間的長髮此時竟以一種極其快速的速度生長著,拉長、迅速的拉長!濃密的黑色飛揚在風中,糾纏著,有一種妖嬈的美,看得兩人目瞪口呆,她怎麼了?

手中的妖刀再次發出光芒,柔柔的光芒,好似月光打在冰雪之上反射出來的白色清冷光芒,輕輕的笑著,如同一個午夜的精靈,神秘而美麗,緩緩的向璇與宮琿走去。

她不知道璇要做什麼,可是她有一種感覺,璇好像要使出一個很厲害的攻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有一種璇快消失的感覺?

一想到璇會消失,心底突然有著劇烈的痛,怎麼忍都忍不住,好痛、好痛……

「主人。」玉蔚兒想拉住宮明玨,手剛剛伸出去,啪的一下被一股力量反彈回來,就那麼一下,他半邊身子被震得都是麻的,動都無法動一下。主人,怎麼了?

昭晨眉頭緊鎖,盯著宮明玨的背影,她要做什麼?

「宮琿!」

一聲清冷的呵斥打斷了宮琿的力量積攢,睜眼,只見宮明玨單手握住妖刀,冰冷的刀尖指著他的方向,冷冷的神態,好似是要將他千刀萬剮。

「怎麼?你來出手?宮明玨,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宮琿嘲笑的笑著,突然的魂力覺醒是很厲害,有妖刀輔助真是不錯的力量,不過,那些力量根本就無法與他抗衡。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宮明玨笑了,很柔很柔的彎起眼眸,好像是春天的清風柔柔的拂過大地,讓人身心一暖,不由自主的淪陷在她溫和的笑容中。可是,那種暖也只是一瞬,突然之間,漫天飄雪,刺得人一個哆嗦,彷彿是被什麼從溫暖的春日陡然之間拽入臘月寒冬。

身上冰冷的涼,紮著人的肌膚。

宮琿身體一抖,才猛然之間發現,周圍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不、似乎不是雪,凝眸細看,看清了,那分明就是細碎的冰凌。打在人的身上初時不是很痛,只是有點涼涼的觸感,接二連三之後才發現,被冰凌打到過的肌膚是冷到極致已經沒有了感覺。

「宮琿,你去死!」一聲暴呵發出,宮明玨高舉妖刀,猛地劈下。妖刀快速的落下,周圍飛舞的冰凌驟然變密,就在那一剎那,眼前一片蒼茫,什麼都看不到,全都是漫天飛舞的冰凌,根本就看不清楚神殿、看不清楚對面的人,觸目所及全都是快速旋轉、下落的冰凌。

「這是……」璇的口訣念到一半生生停下,因為他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力量發出,通過地面傳到他的心底,震撼著他。

「滅!」一個字,清脆又冷戾,響在濃密的冰凌風暴之中,沒有人看到宮明玨是怎樣的動作,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到大地在劇烈的震動,全都無法站穩,耳邊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身體不受控制的左搖右擺!

良久,驚天動地的搖晃才停歇,眼前的冰凌也慢慢減弱,月光清清爽爽的撥開厚厚的積雲落在地面,剛剛昏暗的情況被一掃而空。力量、壓抑的力量波動也消失不見,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寧靜而安詳。

「天!」玉蔚兒突然掩口驚呼,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一幕。

昭晨凝眸一看,也是大吃一驚,愣怔的盯著,他沒有看錯吧?

沒了!神殿沒了!剛剛還屹立在他們面前的巍峨神殿此時成了一片廢墟,瓦礫,他們面前只有一堆破碎的瓦礫,就連一個稍大一點的斷壁都看不到,全都是不足巴掌大小的碎石。轟塌!難道說剛剛的巨響是神殿倒塌?

這是什麼力量?竟然將龐大的神殿轟塌成這個樣子?要知道,神殿的面積足有一個小鎮大小,更何況還是用堅固的石料砌成,就算是人力來拆除也需要好幾個月,宮明玨是怎麼做到的?只在一瞬間,神殿就成了廢墟了?不、是碎石場。

昭晨呆了,神殿,無論哪一處神殿,那都是有一絲神的力量在支撐,宮明玨竟然發出可以抗衡神力的力量?神的力量,那是深不可測的力量,就算是他也不堪一擊,她、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那個妖石化成的妖刀上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月光下,宮明玨冷然站在那裡,妖刀指地,上面有殷紅的血水滑落,一滴一滴,緩緩的滴在地上,迅速的被地面吸收。順著妖刀往上看去,鮮紅的血水蜿蜒而下,妖嬈的好似一支曼妙的花籐,纏繞在妖刀冰冷的刀身上,握刀的手,更是染滿了鮮紅,長髮飛揚下是一張失去了血色的蒼白容顏,胸口的傷勢裂開,大量的鮮血湧出,好像永無止境的噴湧著。

「笨蛋!」璇突然靠近宮明玨的身邊趕忙用妖力暫時的封住她的傷口,再這麼流下去,她不死才怪!

「你想幹什麼?」璇伸手抓住宮明玨的雙肩,想晃醒她,但又怕自己的動作會牽扯到她的傷口,再次崩裂。

呆滯的眼神終於動了動,有了焦距,看到眼前的璇,宮明玨的唇角泛起了一絲笑容,開口,聲音很弱很弱:「你沒事?」

「笨蛋!」璇已經不知熬說什麼好了,除了咒罵就只剩下咒罵。

單手扶住璇的胳膊用力支撐著她虛弱的身體,妖刀一擺,指著神殿廢墟中的某一處。

璇感受著她冰冷的手掌,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廢墟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頂著碎石,一動一動的要鑽出來。

「你又想幹什麼?」此時昭晨和玉蔚兒也過來,扶住宮明玨因失血過多而冰冷的身子。

「那裡有東西,拿過來。」宮明玨聲音極其虛弱的說著。

「我去拿,主人你別動了。」玉蔚兒說著立刻過去,伸手拔開碎石,頓時愣了一下,碎石之中竟然有一朵血蓮,妖艷的紅色,亭亭玉立的綻放在碎石之中,怎麼會?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縱然心中疑惑但還是快速的採下回到宮明玨身邊,遞給了她。

看到血蓮,宮明玨笑了,接過,放到隱藏空間看了看玉蔚兒:「謝謝……」只說出這兩個字,宮明玨的身體突然一軟,軟綿綿的掛在璇的身上昏了過去。璇順勢摟好她,眉頭擰在一起,看了看昭晨,「先找個地方,讓她療傷。」

宮明玨昏昏沉沉的熟睡著,耳邊似乎有嘈雜的人聲在不停地說著什麼,很亂的聲音,男女老少全都有,聲音更是忽高忽低。她努力的捕捉著,想聽清楚他們到底說的是些什麼,可是,任憑她如何的努力,都無法理清楚,依舊是一片的混亂,彷彿置身鬧市。

聽久了,讓她好煩好煩,伸手想揮掉那些讓她更加煩躁的聲音,卻發現,自己怎麼都動不了,似乎全身已經僵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越想動越是動不了,宮明玨在懊惱與焦躁中掙扎,一切都是徒勞,只能到最後再次被拉入一片黑暗之中。

恍恍惚惚中,似乎聽到耳邊的聲音清晰起來。

「她怎麼還不醒?」昭晨煩躁的嘟噥著,自然他的話被其他兩人自動忽略,誰都沒有回答他,因為他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宮明玨還不醒!

「璇,她怎麼還不醒?」昭晨見沒有人理他,只好指名點姓的問人,他很著急!

「你問我我問誰?」璇現在是一肚子的火,他還想找個人告訴他為什麼呢!

感覺到璇的怒意,昭晨突然噤聲,璇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妖刀到底是什麼東西?」玉蔚兒問出他一直很在意的事情,主人的魂力覺醒以及後面的力量爆發似乎都跟妖刀有關係尤其是最後毀了神殿的那一擊,現在想來他還心有餘悸。那種力量真是太強悍,竟然能與一絲神力相抗衡,已經不是可怕可以形容的!

而且最奇怪的是,就在主人昏倒的那一刻,妖刀竟然消失了,突然的消失了蹤影,本來順著刀身流淌的鮮血霍地順著主人的手指指尖滴落,就好像根本沒有那柄妖刀一樣。

昭晨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知道。」他即使在神界那麼多年,還是沒有聽說過妖刀的事情,妖刀聽名字似乎應該是妖界的東西,可妖石卻是實實在在神界的東西,這……矛盾得極其怪異!

看了看璇,昭晨問道:「璇,你知道嗎?」

「妖刀……」璇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好像在記憶深處隱隱有著印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具體的內容。

「唔……」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音,立刻讓三個人全都跳了起來衝到床邊,焦急的盯著床上的小人,只見她眉頭緊緊地擰著,睫毛動了兩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睡意朦朧的眼眸看著他們三個,眼中有著迷茫。

「你們……」宮明玨出口的聲音極其沙啞乾澀,更是微弱如蚊子哼哼,但是她還是努力的說著,「沒事吧……」

三個字一說完,三人全都心頭一痛。玉蔚兒更是直眨他的大眼睛,他好想哭!

「笨蛋,你都沒事,我們怎麼會有事?」昭晨臭著一張臉罵著,舉起手來想揍宮明玨一拳,拳頭都舉得老高,晃了晃卻沒有落下,最後那一拳打在床柱上惡聲惡氣的吼著,「趕快好起來,不然揍扁你!」

宮明玨皺皺鼻子,不屑的冷哼著,她才不會把昭晨的威脅放在眼裡,有本事來揍她啊!動了動頭,看了眼四周的情況,陌生的環境讓她詫異的挑眉:「這是哪裡?」

「另外的城鎮,小鎮邊上的神殿突然坍塌,怎麼也不好在那裡待了。」昭晨解釋著,所以他回到小鎮客棧拿了行李留下住店的錢離開。好在是晚上,神殿與小鎮的距離也不算近,又是在高山頂上,才沒有驚動到小鎮的人。

「嗯。」宮明玨點頭,突然溫熱的茶杯送到她面前,是璇依舊平淡的眼,盯著她,「喝點水。」

宮明玨笑了,想起身,誰知剛動一下,全身立刻抗議的疼痛起來。

「躺著別動。」璇冷聲道,一點一點的餵給宮明玨喝,而且還體貼的將她不小心流到唇邊的水漬擦去,「感覺怎麼樣?」

「累……」宮明玨皺皺眉,好像全身骨頭都散架似的。身體整個都是沉沉的。

「哼。」昭晨冷哼一聲,「連著睡了三天,你不累才怪!」

「三天?」宮明玨大吃一驚,她怎麼會睡了這麼久?她還以為自己才睡了一小會兒。

「哼!」昭晨只是哼了一聲,再也不說話,天知道這三天他都快擔心死了。

宮明玨突然想起什麼,看著璇他們急急的問著:「宮琿和安清霖呢?」

「不見了。」璇平淡的說道。似乎根本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不見了?」宮明玨急得大叫一聲,卻沒有想到身體立刻跟她提起抗議,痛得她齜牙咧嘴。

「你想死!」璇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怒瞪著宮明玨,極其的有氣勢,愣是嚇得宮明玨不敢開口說話,只好吞了吞口水老老實實的躺著。

宮明玨吃癟的樣子惹得玉蔚兒輕笑,主人也有這麼一天?真是不容易見到的情景。「我去他們待著的地方查看過了,碎石下根本就沒有他們的影子。」玉蔚兒好心的給宮明玨解惑,他也搞不懂,宮琿和安清霖到底是怎麼逃脫的。沒有屍體,那也就是說他們在最後的關頭逃跑了。

宮明玨沉默了,宮琿逃走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以後會有更大的麻煩?

「別想這麼多了。好好休息。」璇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考慮。」宮琿不是宮明玨自己可以對付的。

「對啊,主人,你好好休息,我去廚房弄些粥,你一會兒喝點。」玉蔚兒笑著說道轉身出去。

宮明玨看了看璇和昭晨:「昭晨,你去拿個碳爐來。」

「你冷?」昭晨奇怪的看著宮明玨,這種天氣沒有必要用到碳爐吧。

宮明玨無奈的撇撇嘴:「叫你拿就拿,廢什麼話!」

「好,好。」昭晨應了一聲出去拿碳爐,現在生病的人最大,他不跟她計較。

「璇,扶我起來。」

「你要幹什麼?」璇疑惑歸疑惑但還是過來小心翼翼的將宮明玨扶了起來。

「拿個凳子過來,一會兒昭晨好放碳爐。」宮明玨吩咐著。璇照辦,只是心裡疑惑不解。

「女人,拿來了,你要做什麼?」昭晨將碳爐拿進來,問著宮明玨。

「放這裡就好了。」宮明玨指了指床邊的凳子,昭晨不明所以的放了過去,看了看璇,璇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只見宮明玨從隱藏空間內拿出血蓮,放在碳爐上慢慢的烤著,直到有些微微的發焦,才用器具將血蓮磨成粉末,然後配上不同的藥粉,仔細的斟酌著份量,細細的配比。

整個過程竟然用了半個時辰,終於配好兩包藥粉,推到璇和昭晨面前,笑嘻嘻的抬頭:「完成。」

「什麼東西?」昭晨不解的接了過來。什麼藥至於讓她非要在身體還這麼虛弱的情況下配置出來嗎?

「幫助你們治療傷勢的藥。」宮明玨笑著長出一口氣,本就不好的臉色現在更是掛滿了疲憊。

「女人,你什麼意思?」昭晨總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你去神殿的目的到底是宮琿還是草藥?」璇立刻反應上來,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宮琿。

「宮琿啊,順便的。」宮明玨疲憊的躺了回去,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低聲呢喃著,「根據記載,血蓮是會長在神殿附近的。它是依賴神力的滋養生長的一種古怪草藥,不過平時它是白如雪,藥性也是劇毒。只有在沾染上鮮血的情況下才會變為真正的血蓮,發揮它神奇的功效,迅速的治療妖的傷勢,但對人類無效。」

說著說著,宮明玨有些發困,迷迷糊糊的嘟噥著。

璇與昭晨兩人互望了一眼,璇接著問道:「你要還給宮琿的半身熱血是真心實意要與他斷絕關係?」

「當然……」宮明玨說話已經開始有些含糊不清,似乎在半睡半醒,「我當然要與這個人斷絕關係。不過,主要目的還是要找到血蓮。血蓮是會吸收它附近的鮮血,要是有了血蓮,你們兩個的傷勢就能快速恢復。」

「要是沒有血蓮怎麼辦?」昭晨聲調奇怪的問著宮明玨,「並不是有神殿就一定有血蓮吧?」

「當然。」宮明玨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是,不試過怎麼知道有沒有?反正宮琿的事情也是要解決,順便了……」

好一句順便,差點沒讓璇和昭晨衝動的上去掐死宮明玨,有這麼順便的嗎?順便的把她的命玩死啊?

「宮明玨!」昭晨氣得罵道,才說了三個字,就聽到宮明玨悠長沉穩的呼吸,凝眸一看差點沒把他氣死,敢情這丫頭睡著了!

無視他們的怒火,她自己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璇,我要是揍她你會攔著嗎?」昭晨挑眉盯著宮明玨沉睡的小臉,嘴裡卻是問著璇。

「會!」璇冷聲道。

昭晨怒火中燒:「她這樣不該揍嗎?」無視自己的生命、無視自己的安危,就為了得到可以幫他們療傷的血蓮,她難道還不該揍嗎?

璇眼眸輕垂:「等她好了再說!」

「同意。」昭晨難得的與璇的意見達成一致。

熟睡的宮明玨不知道,有兩個人同時在用殺人的眼神盯著她,也真是虧她睡著了,不然、恐怕……嚇都要嚇死……




第七十八章 疑惑

玉蔚兒熬好了粥,又弄了一些小菜,小心翼翼的端著過來,剛到門口還沒等他推門,彭的一下,房門大開,昭晨和璇黑著一張臉衝了出來。

「昭晨、哥,你們……怎麼了?」開始還是正常的聲音,在對上昭晨和璇滿臉的殺氣後,最後的「怎麼了」三個字硬是在喉嚨裡骨碌一圈還沒完全發出聲音又給生生嚥了回去。吞了吞口水,玉蔚兒害怕的靠著門板,躲開昭晨和璇,本能的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離他們太近,不然似乎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警惕的盯著他們兩個人,玉蔚兒剛想長出一口氣,璇突然殺氣騰騰的回過頭,陰森的靠近玉蔚兒,用比地獄陰風還冷的聲音說了一句:「照顧好她。」

「好……」玉蔚兒顫聲回答,驚恐的盯著璇,他、他要幹什麼?

「嗯。」一得到滿意的答案,璇轉身就走,根本就沒有顧及到玉蔚兒反常的樣子。

他和昭晨兩個人現在都十分的生氣,不能再在宮明玨的房間待下去,誰知道繼續待下去會出什麼事情?他們兩個人可不敢保證他們有那個自制力不會殺了她!

「他們幹什麼呀?」玉蔚兒靠著門板皺著眉頭,長出一口氣,去殺人啊?殺氣這麼重?想不明白的搖搖頭,哥怎麼也跟昭晨似的莫名其妙了?無力的歎息,端著托盤進了房間。

「主人,起來吃點東西了。」玉蔚兒輕輕的晃著宮明玨,既然醒了當然還是多吃點東西好,這樣身體才能盡快恢復。

「嗯?」宮明玨迷迷糊糊的被玉蔚兒晃醒,睡眼惺忪的望著他,疑惑的眨著眼,一時之間還不太明白眼前的狀況。

「來,我們吃東西。張嘴,啊……」見到宮明玨難得的小孩子迷糊狀態,玉蔚兒玩心大起,哄小孩似的舀起一勺粥吹涼,送到宮明玨的唇邊。

「啊……」宮明玨極其配合的張嘴,天真的模樣就像一個小小嬰孩,純真得可愛。

玉蔚兒笑得極其開心,這樣的主人比在神殿之前的可愛多了,那時的主人太可怕,讓他感到陌生。很快一碗粥就見底,溫熱的濃粥入胃讓宮明玨舒服的發出一聲歎息,咕噥一聲,抱著被子倒頭接著睡。

玉蔚兒好笑的掏出帕子給宮明玨擦去唇邊的飯漬,雙眼含笑,坐在一旁守著沉睡的宮明玨,看著她沉靜的臉龐莫名的舒心。

此時,昭晨與璇可就不那麼平靜了,兩人面對面的坐著,同時盯著桌子上的各自面前的藥粉。同時在——大喘氣,厄,俗稱發怒!

「喂,璇,你要不要吃?」昭晨盯著屬於他的那份藥粉問著璇,他怎麼越看這包藥粉越有氣呢?

「你說呢?」璇的聲音很平靜、很冷漠……厄、漠字可以去掉,只剩下冷了。

「吃,我當然要吃!她這麼費盡心血、費盡心機弄來的,我不吃,豈不是對不起她?」昭晨咬牙道,幾乎是一字一頓極其的「抑揚頓挫」。萬幸啊,宮明玨不在他跟前,不然,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安全的活著。

厄……小豹子偶爾也會獸性大發的……

璇冷哼一聲,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將藥粉倒進嘴裡。藥粉很苦,帶著澀澀的苦,卻沒有立刻嚥下,在口中慢慢的含著,細細的品味著其中的苦,一直苦到心裡,化為一股酸澀衝入眼中。

緩緩的閉上雙眼,壓住那濕熱的感覺,在心裡輕歎一聲——好苦的藥。

昭晨也沒有好到哪裡,含著藥不停地品咂,慢慢的含服。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為了自己的契約妖肯捨去半身鮮血,冒著生命危險就為了一支血蓮?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她平時不是看上去挺精明的嗎?

她到底是傻還是精明?

白癡女人!

璇和昭晨心情複雜的服下藥粉,開始療傷。殊不知還有兩個人在一處隱秘的山洞內也在療傷,只不過,他們的療傷有些「複雜」罷了。

「怎麼樣?傷都好了吧?」宮琿坐在石頭上,看著安清霖。

安清霖冷睇著他:「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使用神杖,而且那些東西就連他都不會用,宮琿是怎麼會的?

「我是什麼人?」宮琿笑一下,「我無非就是一個為了天下百姓安危努力想進神界的人。」

安清霖冷哼一聲,他要是信了宮琿的鬼話就真的有鬼了。

「安清霖使者,你是不是決定忘了那天的事情。」宮琿笑著問道,只是那笑容好像隱在洞中的毒蛇,悄悄的吐著芯子伺機而動。

「要是不忘,你是不是就直接再也讓我說不出話來?」安清霖也不是笨人,在神殿之前 看到了宮琿的一切,他還能不瞭解宮琿的為人嗎?宮琿可是夠狠夠絕!

「安清霖使者,看你說的。你可是神前的使者,我能怎麼樣?」宮琿笑嘻嘻的說道,玩著手裡恢復成原樣的神杖,「不過,這麼重要的事,我想安清霖使者也不太想讓神界的人知道吧。畢竟,也算你一個很大的過失。」

「宮琿,你救我出來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找好了借口是不是?」安清霖沉聲道。

宮琿冷笑著:「死了幾個祭司我可以瞞下來,死了一個神前使者,麻煩是麻煩一點,但是也不是全無方法。」最後關頭他特意救下安清霖,無非就是不太想給自己找麻煩。

「你想怎麼瞞下來?」安清霖盯著宮琿。

「日暉大陸有多少妖獸,突然發狂不是也很正常?」宮琿輕笑著,那笑容中帶著無邊的陰冷,「不知道這些妖獸能不能傷到安清霖使者呢?」

安清霖死死的盯著宮琿,宮琿的話他聽明白了,如果他不答應,豈不是他也會被「妖獸」給殺了。最後,在宮琿陰冷的笑容下,安清霖點了點頭:「好,妖獸作亂,被我們聯合殺了,可是損失慘重對嗎?」

「哈哈……」宮琿大笑著,「不愧是神前使者,就是明事理。好,既然安使者的傷已無大礙,那我就先告辭,安使者請便。」說著,宮琿起身離開。

站在洞口,看著宮琿走遠,安清霖微微的瞇起眼眸,事情總沒有那麼簡單,宮琿到底是什麼人他一定要調查清楚,怎麼可以讓這種人不清不楚的慢慢接近神界?

還有就是……宮琿如此狠絕的一個人,怎麼會輕易的放過他?難道說宮琿還有後招,或者是……安清霖目光一凝,心中有怒意泛起,宮琿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無論是哪種原因,對於他來說都一樣,宮琿的事情他一定要調查清楚。還有就是宮明玨,這個女人……

一想到宮明玨,安清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張倔強的清秀小臉,忽地一下,轉為憤怒的妖嬈,她似乎很少有生氣的時候,當日在宮家給她烙上神的罪印也沒有見她有多少反應。可是那日神殿之前,她身上的怒火是如此熾烈的燃燒,讓他震驚。

真是一個怪異的女人。

此時,這個被安清霖歸為怪異的女人正在房間內熟睡,根本就不知道安清霖這邊已經是發生了生死攸關之事。

睡了一夜,轉天快到中午宮明玨才幽幽轉醒,睜開眼就看到身側玉蔚兒趴在桌子邊上熟睡著,微微的笑著,側著身子看著玉蔚兒沉睡的樣子,蔚兒一夜沒睡陪著她嗎?

睡熟的玉蔚兒警覺性依舊很高,宮明玨看他的眼神還沒有在他身上停留三秒,玉蔚兒突然就坐了起來,對上宮明玨清醒的眼眸後,笑了起來:「主人,你醒了?」柔柔的聲音說不出來的溫暖。

「嗯。」宮明玨點頭,動了動胳膊,感覺好多了,沒有昨日那麼難受的痛了。

玉蔚兒過來扶著宮明玨起身,讓她半靠在床頭:「主人餓不餓?我去弄些吃的?」

「嗯,還好。」宮明玨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太想吃東西的慾望,「蔚兒,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昨晚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睡?」

「沒事的。」玉蔚兒笑著說道,「我沒有那麼嬌貴。」說完,笑看著宮明玨,「主人,我不是人類。」妖可沒有那麼脆弱。

宮明玨笑著搖頭,知道再怎麼說玉蔚兒也不會聽話去休息,她也就不再廢話。「對了,璇和昭晨還好嗎?」

「他們……」一聽宮明玨問起,玉蔚兒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立刻讓他想到昨天那兩個人怒氣沖沖的模樣。嗯……那個樣子算是好還是不好?

「他們兩個怎麼了嗎?」一見玉蔚兒吞吞吐吐的樣子,宮明玨一驚,難道是出事了?焦急的看著玉蔚兒,「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就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玉蔚兒想了想說道,那個樣子算是心情不太好吧?

「心情不好?」宮明玨一頭霧水,他們為什麼心情不好,難道說是因為沒有打贏宮琿?提起宮琿,宮明玨心中一沉,宮琿到底是誰?她怎麼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有秘密的人越來越多了。

璇和宮琿有什麼聯繫,他們似乎早就認識的樣子,到底、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2:00 AM

第七十九章 信任

「怎麼,她睡醒了?」昭晨推門進來,身後是一言不發的璇。一進門看到宮明玨靠坐在床頭,霍地扯出一抹笑意,明明是那麼的妖艷,可不知道為什麼宮明玨心頭突地一涼,好像有一股凝重的殺氣撲面而來。

還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手腕被璇握住,耳邊是璇冷漠的聲音:「身體沒什麼大礙了。」

「昭晨,你的傷好了嗎?」宮明玨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誰知話剛一出口,突然,周圍的氣氛猛地一下就轉變,似乎有一股很強的壓力生生讓屋內的溫度降了好幾度。不由自主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怎麼,要變天嗎?

「拜你『良藥』所賜,我已經全好了。」昭晨挑眉冷笑著湊近宮明玨,不愧是用血澆灌的藥材,真是療效迅速。

「好、好了……就好……」宮明玨被猛然湊到她面前的陰森森的臉嚇了一跳,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的推開昭晨的臉,轉念一想,她有沒有得罪他,他發哪門子的火,一想到這裡立刻理直氣壯的吼了一句,「你有病啊你,幹什麼湊我這麼近!」

近倒是不怕,主要就是討厭昭晨身上的壓迫感,好詭異。

「你知道你魂力到了什麼級別?」璇瞪著昭晨一眼,警告他收斂一些。同時也岔開話題,問了問宮明玨的魂力問題。

「不知道耶。「宮明玨歪著頭說道,當日在神殿之前,她只是感覺到自己體內有炙熱的暖流,可是她在妖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星級顯示。

「現在試試。」璇說道,總是感覺她的級別應該不低,至少也是四星靈士,他的能力不可能從一星開始。畢竟她發揮出來的實力除了借助妖刀之外,還有部分是她的力量。

「可是,璇,不是分為靈師與劍士嗎?我算哪一個?」宮明玨蹙眉道,他一沒有劍二沒有護腕,她到底是哪方面的魂力?要說是劍士,妖刀也不見了。

微微皺著眉頭,看了看宮明玨:「你現在什麼都不想,就調動你體內的魂力。」她這種情況他也沒有見過,先看看再說。

「好。」宮明玨點頭,閉上眼睛,靜下心來慢慢的凝聚著體內的魂力,幾乎是本能的剛剛意念一動,魂力立刻灌滿全身,突然耳邊聽到玉蔚兒的一聲驚呼,詫異的睜開眼盯著玉蔚兒,怎麼了?

「主人,你看!」玉蔚兒指著宮明玨的左手,一臉的驚訝。

宮明玨趕忙低頭一看,也是大吃一驚,不知何時左手手腕竟然有一個晶瑩透明的護腕,好似冰晶雕琢而成,玲瓏剔透的扣在她的手腕上,煞是漂亮。而護腕上清晰的靈士二字周圍竟然有八顆星星燦亮的包圍著,宮明玨一亮,興奮地叫著:「我竟然是八星靈士?」太厲害了吧?魂力剛剛覺醒就蹦到了八星了?不錯不錯!

「八星靈士有什麼可怕的……」玉蔚兒自己在一旁小聲的嘟噥著,也不想想她在神殿之前大發神威的樣子,那是八星靈士的力量比得了的嗎?

「我果然是個天才。」宮明玨得意的摸著手上的護腕,魂力收回,護腕也恢復了它本來玲瓏剔透的模樣。

昭晨過來,捧起宮明玨的左手細細的看著,突然挑眉低聲道:「璇,這個是……」他應該不會看錯。

「嗯。」璇點頭,沉聲道,「妖石。」

「妖石?」宮明玨一愣,抽回自己的胳膊,仔細的看著那漂亮的護腕,不可思議的看著璇,「這個是妖石?它不是變成妖刀了嗎?」一塊兒石頭怎麼能變來變去的?而且……等等,他手上剛剛是沒有護腕的怎麼會……

疑惑的眼神盯著璇和昭晨,苦笑道:「妖石要不要這麼詭異?」詭異她倒也不怕,只要別在她身上詭異就好,可是……偏偏發生在她的身上,提前有人跟她打個招呼也好啊,她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你還是不知道妖石的來歷?」昭晨掃了一眼璇,按說璇多少應該知道一些。

璇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印象,但是想不起來。」

宮明玨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瞅瞅,看到了璇和昭晨以及玉蔚兒都是一臉的擔憂,突然豪邁的大笑著:「別擔心了,它又不是在害我,我看它對我挺好的。好了,別為這種小事煩惱了!」剛剛才經歷了一場劫難,何必為了她身上的一點小事擔憂?完全沒有必要,順其自然好了。

「對了,璇、昭晨,我有件事情要為你們。」宮明玨突然說道。

璇看著共宮明玨嚴肅的表情,心在一點一點的下沉,終於忍不住了嗎?要問他曾經的事情。是啊,誰能允許自己身邊有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跟在左右?況且他的能力她也能看出來吧,主僕契約根本對他就沒有多少影響。

不過,他不會說,說了,只會帶給她無邊的災難,也許,他們兩人的緣分到此為止了。以後咱也不會見面。

昭晨同樣也是心裡一震,他的身份是揭穿了,但是他的過去還是不願意提起;。要是她非要知道,他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呆在她的身邊了?那是他不願意觸碰的過去,他還沒有做還與人分享的準備。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就連一旁的玉蔚兒都感覺出來氣氛極其的沉悶壓抑,抿了抿唇,他只是看著,如今他無法插嘴。

「你們說……」宮明玨極其嚴肅的掃視了昭晨和旋一眼,聲音極其的低啞,聽得兩人心裡全都揪了一下,「宮琿最後為什麼要就走安清霖?」

「厄?」

「啊?」昭晨和璇同時呆住,宮明玨的問題跟他們想得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個,看向宮明玨,只見她正低著頭思索著。

「你們說,宮琿有這樣的力量,按理說不是應該不想別人知道嗎?為什麼她還要就走安清霖呢?還有,宮琿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隱藏著什麼目的,妖石對他來說著的這麼重要嗎?非要千方百計的弄到妖石,他到底想幹什麼?」突然抬頭,對上璇和昭晨有些呆愣的表情,宮明玨不解的眨眼,伸手在他們兩人面前一晃,「你們兩個怎麼了?傻了?」聳聳肩,說道,「我知道你們也許不明白,但是就是因為不明白咱們才討論的嘛,發呆算是怎麼回事?回魂啦!」

「看來我們多慮了。」昭晨笑了一下,直接將話題挑明。

「什麼多慮了?」宮明玨白了昭晨一眼,「你們連個吃錯藥了?」發呆,他們這種人也會發呆?真是稀奇。

「你不想知道我們以前的事?」昭晨問道。

宮明玨看了看他們回答的理所當然:「我為什麼要知道?」

這樣直白的問題問的他們兩人一愣。璇低聲問道:「你不怕傷害到你?」她不是沒見過,萊茵森林內昭晨的力量、神殿之前他的力量,她應該是瞧得很清楚很明白,她一點都不擔心?身邊有兩個一神秘秘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可能將她捲入危險之中,她還能這麼輕鬆自在嗎?

「那就試試吧?」宮明玨嬉笑著挑眉,一臉的不在乎,依舊是她自大的無賴樣,「我也不是小綿羊,可以任人欺負的。」嫣然一笑,對著璇和昭晨說道,「況且,你們是我的朋友,總不會害我。」

璇沉默的盯著宮明玨,沒有說話。只是在想,她真的是人類麼?人類不是應該爾虞我詐相互算計的嗎?就算不那樣,至少最起碼的警惕性總是要有的吧?

「那可不一定。」昭晨盯著宮明玨的眼眸,讓她無法迴避他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道。他逼迫著宮明玨,其實她的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湧。

「你說你們很有可能誰傷害我?」宮明玨同樣凝視著昭晨,「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昭晨冷聲道。世上本就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就算最親密的人又如何,早晚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面目全非。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猙獰的面容,他的心猛第一桶。

「很好辦!」宮明玨哈哈一笑,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那就等到你們傷害我的那一天再說吧。「

「你不怕?「昭晨依舊步步緊逼,不放過宮明玨的任何情緒變化。

對於昭晨的逼問,宮明玨坐著了身子,雙手按在昭晨的肩上很冷靜很清晰地說道:「昭晨,對於你們,我認了!認了你們是我的朋友!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當成朋友對待,哪怕是天翻地覆丟掉性命!就算你們最後在背後捅我一刀,我也認了!」微微一笑,眼中閃過堅定,「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只要是人定的事情,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要走到頭!」

「你不覺得傷心嗎?」昭晨將宮明玨於他自己曾經的過往重疊,不知到時再問宮明玨還是在問往日的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最後換來的是一場背叛?」

「傷心?」宮明玨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有什麼好傷心的,該傷心的是背叛我的人才對,因為他隨意的拋棄了這世上最真摯的情意!至於我自己,我對得起我的心,我不後悔!」

「你會報復嗎?」昭晨依舊問道,有些喋喋不休的樣子。

「報復?」宮明玨想了想,「從背叛的那刻起,就已經天涯是陌路,互不相干,日後再對不起我,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昭晨再也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良久,才低聲的輕輕吐出三個字:「傻女人……」臉上的笑容很柔很柔……

「哈哈……」宮明玨大笑著,叉著腰一臉的得意,「你們能碰到我是你們多大的幸運啊,不要太感動哦!」

「無賴。」璇笑聲低叱著,可是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舒心,心中的一塊兒大石頭,悄然落地。這個特別的無賴女人,真是思維怪異。

「你一天不自大你會死是吧?」昭晨瞅著一張臉罵著他「就沒見過你這麼自大的女人!」

「這不就見識到了嗎,感謝我吧,給你一個大開眼界的機會!」宮明玨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什麼意思?她的字典裡沒有這四個字。

「哼。」昭晨不屑的冷哼著,心裡卻是暖暖的有一種叫幸福的東西在滿漲。

坐在桌邊的玉蔚兒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柔柔的看著宮明玨,一臉的溫柔笑意。主人啊,真是不知道讓他說什麼好……

「好了,別岔開話題。」宮明玨擺擺手拉回他們注意力,「現在說的是宮琿的問題。」

「宮琿曾經是神界的人。」璇開口,聲音平板沒有絲毫起伏,彷彿是在敘述意見與他毫無關係的事情,「千年之前的神界大火……」璇的聲音停住了,是不是那場大火遠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似乎很多事情都從那場大火開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一場大火,倒是熱鬧。」昭晨冷笑著,牽扯出來的事情倒是真多。

神界大火……玉蔚兒也陷入了沉思,跟哥和昭晨都有關係嗎?現在又跟主人扯上關係,怎麼會這麼亂呢?

彭的一聲響,立刻讓昭晨他們三個人回神,一看,宮明玨正咬牙切齒的一拳打在床邊:「我不管什麼神界大火,大火還是大水!該死的宮琿,竟然這麼欺負我娘!我要劈了他!暴漲的怒火看的昭晨他們三個人直發愣,她、好像、是真的生氣了,只要有人惹到她身邊的人,她就會這麼怒不可遏!

宮明玨突然從隱藏空間裡掏出聖丹,數了數,一共是十三顆,留下三顆剩下的十顆握在手裡,抬頭問了問:「神丹對你們提升妖力有用嗎?「

「聖丹只能提高人類的魂力,對妖沒有作用。「璇說道,突然眼睛一睜,」你幹什麼?「宮明玨就在他的解釋說完的一瞬間,一揚手就直接把十顆聖丹給吞了,惹得昭晨和玉蔚兒同時驚呼。

她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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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山間小路上一輛馬車在慢悠悠地走著,咯吱咯吱的碾壓著小路上的碎石,一個漂亮的男子坐在車外駕著馬車,樸素的馬車與男子很不相稱,總覺得像他這樣的男子應該是個大富人家的子弟,讓他駕著一輛樸實的馬車真是有些可惜,好似寶珠蒙塵一般。

漂亮的男子看起來就像鄰家的男孩一樣的溫柔可親,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漂亮的臉上有著一抹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有些惱怒又有些好笑,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聽著馬蹄嗒嗒的敲在路上的聲音,伸手扣了扣:「昭晨,主人怎麼樣?「

「沒事,死不了。」車廂內是悶聲悶氣的回答,惹得車廂外的玉蔚兒無奈的搖頭輕笑,這個主人啊……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聰明還是笨,聖丹也能個一口氣全吃了嗎?

「昭晨,你不講義氣。什麼叫死不了。」躺在馬車內,宮明玨不滿的嘟嘟囔囔,好歹她也是主人行不行,這麼不給她面子!

「你算說對了,我天生缺乏義氣。」昭晨突然湊近宮明玨對她露齒一笑,不過,露的牙齒磨來磨去大有要一口咬死她的意思。

「璇,昭晨欺負我。」宮明玨扁扁嘴,尋找救兵。

「嗯,我看見了。」璇冷漠的說了一句,然後繼續靜靜地坐在那裡根本就沒有阻止的意思。

宮明玨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有沒有搞錯,璇也不幫他!「你們欺負我!」還三個人合起伙來一起欺負她!沒天理!

「笨蛋!」昭晨上去用力的敲了宮明玨頭一記,「也不想想是誰先犯錯?」

「誰知道聖丹這種東西不能一口氣吃太多。」宮明玨委屈巴拉的說著,當日她一口氣塞進去十顆聖丹,轟的一下,體內就好似引發了一場爆炸。強悍的力量根本就不聽她引導,左衝右撞。身上的經脈在強悍的力量下發出近乎斷裂的痛,好像馬上就要撐爆一樣,身體內飽漲的魂力那裡還聽她的引導,根本就成了脫韁的野馬,狂亂的在她體內奔騰。

要不是昭晨和璇趕忙出手在一旁適當幫她引導疏散,估計她將會成為世上第一個吃多了聖丹魂力激漲而暴斃的人。丟臉啊丟臉!

「你有點常識行不行?!」昭晨氣的只想揍人,「最被神寵愛的人也是五年才能得到一顆聖丹,有的祭司更是一輩子都得不到。你倒好,一口氣吃了十顆,你當什麼了?零食啊?」也不先考慮考慮自己能不能承受魂力暴漲的情況,就盲目的去吃,一顆還不行,還一口氣吃了十顆。這要是讓那幫神的祭司知道了,一定會對宮明玨群起而攻之,她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宮明玨用被子蒙住頭,昭晨好煩,他都絮絮叨叨念了她三天了,他還有沒有完?

「你根本就是不長腦!笨蛋一個!」昭晨罵道。對,宮明玨就是一個笨蛋,她怎麼會完全不管身邊人是什麼身份就毫無保留的全心全意的付出,哪怕是有背叛的可能她也毫無怨言,這種白癡女人,真是讓他頭痛……心更痛……

「你才是笨蛋!」宮明玨被子一卷扭過身去,不理昭晨,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向都是她罵別人,還嫌少有人能罵她。要不是看在他們是關心他的面子上,她早就罵回去了。

「你確定要回去?」璇開口,打斷宮明玨和昭晨這兩個人小孩子的鬥嘴把戲。

「嗯。」聽到璇的聲音,宮明玨坐起來,「我總不能一直在外面躲著吧。」無所謂的聳聳肩,輕笑著:「當初不與楚浩坤直接對上那是因為我還沒有魂力,如今我的魂力覺醒。怎麼也要去跟他們好好聯絡聯絡感情,我總不能這麼不禮貌,不知道禮尚往來吧。」

陰森的笑容看的昭晨直皺眉,這個女人,還真是兩面派,朋友面前就跟一個小孩似地,一提到敵人立刻化身為惡魔。哎……

「我先回去看看歐陽婷,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狄亞藥師聯盟怎麼樣了。」宮明玨笑了笑,微微的歎氣,說實話,還真是有點想那個老鴇似得歐陽婷,她永遠都忘不了第一眼歐陽婷給她的感覺,真的好像要賣了她似得。

現在想來都好笑,這個歐陽婷求才若渴到了那種地步,也真是百年難見的一個人物。

「剩下的三顆聖丹你打算給給歐陽婷?」璇一語中的,猜中宮明玨的心思。

「璇,你真聰明。」宮明玨笑嘻嘻的說,歐陽婷要是魂力更上一層,不是更多了一份保障嗎。她總感覺自己以後事情蠻多的,估計無法在歐陽婷身邊久待,還是迅速的幫狄亞藥師聯盟自己成長起來最好。

「幸虧、幸虧!」昭晨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著,「幸虧你沒有一口氣吧十三顆全吃了。」

「昭晨,你不提了不行嗎?」宮明玨氣惱的一蹬昭晨,他還有完沒完了?

「好吧。」昭晨點頭,他這樣也是讓她氣得,不過他不是那種沒有膽量的人。

車廂內陷入沉默,宮明玨此時才能細細的將所有的事情都理一遍,璇、昭晨和神界必然有關聯,尤其昭晨還是當日的戰聖竹皓,但是,宮琿是什麼人,他在神界又是什麼地位?千年之前的神界大火到底是則麼回事,為什麼會牽扯這麼多人。不對,有一點很不對,宮琿千年之前在神界,那麼他怎麼成為宮琿的?轉世?穿越?

唔……頭痛……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還有,這奇異的妖石,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她真的不喜歡太複雜的事情,很費腦子的。

就在宮明玨整日陷入頭痛的思考中,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一行人也越來越接近狄亞。看著景致越來越熟悉,宮明玨煩亂的心情也好了大半,終於可以見到歐陽婷那個潑辣的女人啦。就在她開心的笑容剛剛露出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住了。

「蔚兒?」車廂內宮明玨不明情況的問了一句,怎麼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停下來了呢?

「主人,有人擋路。」玉蔚兒的聲音絲毫沒有緊張,愣愣地掃視著擋在馬車前面的人,幾個人類而已。

「噢,你隨意吧。」宮明玨也不廢話了,大白天都敢來攔路搶劫,真是找死。應付這些情況蔚兒自己沒問題的。

「敢問馬車內可是宮明玨姑娘?」馬車外有人揚聲有禮的問道。

這麼一句倒是弄得宮明玨一頭霧水,現在攔路搶劫還指名道姓不成?搶劫也分實名制了?

「你是什麼人?」說話的當然不可能是宮明玨,而是坐在馬車外的玉蔚兒。

外面的男子一抱拳有利的回答:「在下是李澤南李老闆的手下,奉了李老闆的命令在此等候宮姑娘。」

「李澤南?」宮明玨看了看璇,不解那個黑市老闆派人在這裡等他幹什麼。

車門打開,宮明玨探身出去,對著外面的人問道,「李老闆有什麼事情非要在荒郊野外等著我?」

外面的男人一見宮明玨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果然是宮姑娘。」再次抱拳,「宮姑娘,在下已經派人去請李老闆,請宮姑娘稍等片刻。」

「好。」宮明玨點頭,猜不透李澤南到底玩什麼花樣,不過還是在這裡等著,她現在魂力覺醒,已經不是那日那個只能用藥的藥師了。

不大一會兒,一匹快馬匆匆趕來,一聲長嘶還沒有站穩,馬背上的人立刻翻身下來,匆匆走到宮明玨面前,抱拳道:「宮姑娘。」

「李老闆。」宮明玨也跳下馬車,回了一禮,「李老闆特意在半路上將我擋下,到底所謂何事?」

宮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回狄亞。「李澤南低聲說道。

「哦,這是為何?「宮明玨詫異的挑眉,她似乎不是什麼通緝要犯吧,怎麼還不能回狄亞了?

一見宮明玨的表情,李澤南微感詫異:「怎麼,宮姑娘難道沒有得到消息嗎!?」

「消息,什麼消息?」宮明玨現在是越聽越糊塗,「李老闆,到底怎麼回事?別在這裡跟我打啞謎了。」

「林家早就放出話來,只要早狄亞見到你就要格殺勿論!」李澤南急得都是一頭汗,可是看著宮明玨倒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格殺勿論?」宮明玨好笑的搖頭,「李老闆,我似乎沒犯什麼王法吧。林家有這麼大的權利嗎?」你們林家還真的以為狄亞是林家的天下不成?

「宮姑娘,你怎麼不明白,林家自然不敢直接說明要殺你,但是你可別忘了,林家在狄亞是連城主都顧及的人物。況且、況且……」李澤南偷偷瞟了宮明玨一眼,況且了半天沒了下文。

「李老闆,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無妨,不用吞吞吐吐。」宮明玨笑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至於嗎?

「況且,你別忘了,林家可是跟雍佑楚家是親戚,有雍佑楚家給林家撐腰,林家想做什麼城主又能說什麼?」李澤南說道,「宮姑娘,聽說你在雍佑還得罪了楚浩坤,林家就更有理由對付你了,他們林家本就恨你入骨,現在又有了雍佑楚家這麼一件事,你的處境真是……堪憂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宮明玨點點頭,林家倒是真會借力使力,利用楚浩坤的事情來為林家報仇,就算出了問題也可以推說為了出家的獨子楚裕宗來報仇,楚家到時能不站在林家說話嗎?況且還有林素這個楚家媳婦,林素一定會推波助瀾。楚浩坤在雍佑又是那麼有勢力的人,怎麼看怎麼都是她吃虧。

「我早就通知了歐陽婷會長,讓她想方設法的通知你,可是歐陽會長怎麼也無法聯繫到你。我就知道想了這麼一個笨辦法,從進狄亞的路上堵著宮姑娘。」李澤南說道,「我本來以為宮姑娘多少聽到一些風聲。」

「李老闆,你怎麼知道我會回狄亞?」宮明玨笑道,「我要是真的聽到風聲跑了,不回狄亞你豈不是空等了?」

「我想宮姑娘不是那種不顧歐陽婷會長獨自逃跑的人,況且……」李澤南頓了頓,「就算是真的如此,大不了我只是空等了一場而已。」

宮明玨笑了,點頭:「李老闆,你的恩情我記下了。日後我一定報答!」不管李澤南說的是真是假,他在這裡等她到底是因為情意還是因為利益,她都領李澤南的這個情。至少,李澤南讓她知道,她這次回來是個正確的選擇。

「宮姑娘你真是太客氣了,我只是做了我分內的事。「李澤南客套的笑著,」既然宮姑娘已經知道了,不知道有什麼打算。要不要我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將歐陽婷會長接過去,兩位一起商量一下對策?」

「不必了,李老闆,你的好意我心領,我現在就進城。「宮明玨手一擺一口回絕了李澤南的提議。

「進城?「李澤南大吃一驚,急忙勸道:「宮姑娘,如今城內林家對你可是虎視眈眈,你這麼貿然進城豈不是羊入虎口?太危險了!」

宮明玨一笑,冷哼著:「還不知道誰是羊呢。」微微福神,「多謝李老闆,我告辭了。」說著,轉身上了馬車,關好車門。玉蔚兒一抖馬鞭,馬車從李澤南面前骨碌碌的過去。

「宮姑娘,保重。」李澤南最後只來得及說了這麼一句,就看著宮明玨的馬車揚塵而去。

「老闆,你這麼通風報信,不怕林家回頭來報復?」旁邊李澤南的手下不解地問道,怎麼看現在都是林家佔上風,何況還有雍佑楚家來做林家的後盾,老闆為什麼非要幫著一個沒權沒勢的藥師。

「林家、楚家又怎麼樣?」李澤南冷哼著,「商人,器師,在日暉大陸是很稀少的,但是也沒有一個絕頂藥師來的罕見。現在只有傻子才會跟宮明玨作對!」藥師,沒落許久的職業,他有一種感覺,要是會在宮明玨手中重現往日輝煌。

別說器師了,就算是國君身邊都沒有一個像樣的藥師,但是宮明玨的能力他是見過的,那對草藥的熟悉程度絕對不是一般的人。這個時候他怎麼會站錯隊伍?

林家真是不長眼睛,非要跟一個藥師作對,真是被仇恨蒙住了雙眼,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第八十章 誣陷

「主人,到了。」玉蔚兒跳下馬車,將車門打開。

宮明玨下了馬車詫異的挑眉,只見狄亞藥師聯盟的大門緊緊的關著,門口根本就沒有人路過,就算是街上有行人也是特意的避開狄亞藥師聯盟,寧可繞一圈遠路也不會經過這裡,就好像這裡會散播瘟疫似的。

不由得好笑,林家的勢力夠大的啊。

上前,輕輕的叩門,半晌都沒有動靜,眉頭一皺又奮力的砸了幾下,裡面的人都聾了啊,聽不到是怎麼的?

又過了好久,門內才有一個聲音在怯怯的問了一聲:「誰?」那語氣跟特務接頭似的,聽得宮明玨一頭的黑線,現在藥師聯盟至於的嘛,都快成驚弓之鳥了。

「宮明玨,開門!」

「早就跟你說了,宮明玨不在,你們別再來了!」裡面的人急急的說著,就跟有人拿了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都什麼跟什麼?宮明玨頭上青筋直跳:「笨蛋,我是宮明玨,我回來了,開門!」

「啊!」裡面突然一聲尖叫,只聽到咕咚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後辟里啪啦的一通亂響,登登登慌亂的腳步聲跑遠了。

宮明玨盯著緊閉的大門,徹底的無語了。她的名字什麼時候這麼有威懾力了?至於嗎?聽到她的名字比見了鬼還可怕?

嘩啦一聲,大門打開,肩膀猛地被人一帶噗通一下衝進院子裡。「會長?」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盯著這個差點害她摔跤的女人,藥師聯盟的人都發什麼神經?

「你要死啊?」歐陽婷指著宮明玨罵了一句,伸手一拉宮明玨的衣領直奔宮明玨以前的房間。

「我朋友……」宮明玨揮舞著手,對著門外一臉不明所以的玉蔚兒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來。哪知道歐陽婷根本就不給她時間說完,直接將她拖走。

「你……」歐陽婷剛剛將宮明玨扔回房間,房門一響璇他們三個人就跟了進來,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她離開他們的視線太久。

「會長,先跟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昭晨。」宮明玨笑嘻嘻的指著昭晨說道,璇和玉蔚兒歐陽婷早就認識。

歐陽婷回頭看了看昭晨:「又是人型妖?」

「這你也能看出來?」宮明玨驚訝的盯著歐陽婷,不是說一般人看不出來人型妖和人的區別嗎?昭晨又沒有用妖力。

「在你身邊能是人嗎?」歐陽婷狠狠的白了宮明玨一眼,好像她的驚訝很多餘似的。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她這話什麼意思?

「別廢話了,你回來幹什麼?」歐陽婷氣惱的一拍宮明玨,「你不知道現在你不能回狄亞?」

「我可不知道有人對我下了禁令,怎麼狄亞全城通緝我嗎?」宮明玨冷哼著,林家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敢直接干預城主的事情吧。

歐陽婷看了看宮明玨,眉頭微皺:「你在城外沒有碰到李澤南?」

「碰到了。所以才更要回來。」宮明玨笑著,「總不能林家欺負到我們頭上,我們還當縮頭烏龜吧!」

「會長大人,來跟我說說,林家怎麼欺負咱們藥師聯盟了?」宮明玨隨意的往椅子上一靠,懶散的說道。

「你別亂想,你不在,林家敢做什麼?你別忘了,我也不是吃素的。有我在,誰敢!」歐陽婷冷著一張臉,故意裝出凶神惡煞似的表情,「你來都來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盡早離開吧。我去看看,讓廚房給你弄些飯菜。」

看著歐陽婷離開的背影,宮明玨眼神深邃的盯著闔上的房門,良久,挑眉笑道:「你們覺得林家會這麼好說話?」就算歐陽婷故意的在她面前輕描淡寫,但是她又不是傻瓜,怎麼會不知道歐陽婷撐得有多辛苦。

「昭晨、蔚兒,麻煩你們了,幫忙把林家欺負藥師聯盟的大小事情查清楚。」宮明玨的眼神落在昭晨和玉蔚兒身上,兩人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直接對上了?」璇冷聲道。

宮明玨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無聲的表達她的決心。她要將事情解決,不能再讓歐陽婷他們因為她被牽連。

不出半個時辰,昭晨和玉蔚兒回來。

「林家靠著自己在狄亞的勢力,破壞上次拍賣收來店舖的生意,無論是做什麼都不許百姓去光顧。」昭晨說著他打聽回來的消息,「那些店舖就一直荒廢著,沒有人敢去租下來更沒有敢接手。」

「只要是藥師聯盟的人,林家就會想方設法的找茬,當兵的全都視而不見,縱容林家。」玉蔚兒說道,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偷窺著宮明玨的臉色。可是,宮明玨一直在閉目養神,平靜無波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反應。

好個林家!在金錢上斷了藥師聯盟的財路,本以為上次收了不少店舖可以讓藥師聯盟生活好一些,沒想到,一點作用都沒有。不但沒有一點生活改善,還讓藥師聯盟的人隨時被欺負,真是……讓她不爽!

「來、來、來,吃飯了!」歐陽婷笑嘻嘻的進來,身後有人端了幾盤菜進來,等到那些人退出去,拉著宮明玨坐過來,「特意為你做的,來,嘗嘗。」

宮明玨笑著坐下,看著歐陽婷招呼著璇他們,突然說道:「林家很囂張啊。」

正在為宮明玨夾菜的歐陽婷筷子突然一頓,看了看宮明玨似笑非笑的表情,歎息一聲,將筷子放下:「你說你這是何必?」

宮明玨抿著唇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歐陽婷。

「林家找不到你,他們也不敢怎麼過分,藥師聯盟怎麼說也是隸屬國君的。」歐陽婷安慰著宮明玨,好歹藥師聯盟算是半個官府,就算沒有掌握人生死的權力,但至少還是受到官府的保護,林家再怎麼鬧也不敢太過分。

「林家現在就是一條瘋狗,你別理他們就行了。」歐陽婷息事寧人的說道。

宮明玨似乎聽進去歐陽婷的勸告,點了點頭,燦然一笑:「也是,被狗咬了總不能再咬回來吧。」

「明白就好,吃完飯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起程吧。」歐陽婷其實也不想趕宮明玨走,可是,在這裡宮明玨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好。」宮明玨乖巧的笑著,悶頭吃飯,和歐陽婷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只是璇他們在看到宮明玨乖巧的笑容後,全都沒有心思吃飯。暗中思忖,她什麼時候這麼乖巧了?通常她乖巧之後,準沒有什麼好事。

飯後歐陽婷又跟宮明玨說了幾句,這才離開,出了宮明玨的房間,齊諾迎了上來:「會長。」

歐陽婷擺了擺手,示意齊諾噤聲,有什麼事情還是不要讓宮明玨聽見的好,不然那個孩子的倔脾氣一上來還不知道要幹什麼呢。林家的麻煩忍一忍總會過去的。

歐陽婷想忍可是當事人宮明玨可不那麼想的,歐陽婷剛剛離開,昭晨就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麼算了?」怎麼看她也不是這麼好脾氣的人。

「真的,被狗咬了絕對不能咬回去!」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打開窗子讓夜晚的涼風緩緩的滲透進來。

玉蔚兒眨了眨眼,主人話是沒有錯,但是,他總是覺得主人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啪的一拍手,宮明玨回頭狡黠的笑著:「我完全可以人道將那條瘋狗毀滅了嘛。省得為害大家,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話一說完,璇他們三個人同時無語,就知道她不是那種吃虧的人!

「你們說,我這麼突然回了狄亞,林家會不會知道?」宮明玨笑著眨了眨眼,問著璇他們。

「不知道的可能有嗎?」昭晨冷哼著,她那一臉痞痞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讓人懷疑,她似乎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既然林家知道就好辦了。」宮明玨開心的笑道,招了招手,「來,蔚兒,跟你說點事。」

玉蔚兒不明所以的靠了過去,聽著宮明玨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越聽他越糊塗,不過還是連連點頭,「嗯,知道了,主人。」

「謝謝蔚兒了。」宮明玨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好了好了,大家洗洗睡覺,明天估計會有好玩的事情哦。」

昭晨與璇兩個人面面相覷,回到他們的房間直接逼問玉蔚兒:「她說什麼了?」

看著昭晨不善的表情,玉蔚兒輕聲說道:「主人讓我……」

不管怎麼樣,夜晚終究還是要過去,在人們各懷心思中天慢慢的亮了。街上的店舖還都沒有開門,只有幾家早點的攤位支起了爐火,突然一隊官兵殺氣騰騰的衝進了狄亞藥師聯盟。街上零星幾個行人嚇得趕忙躲進一旁的小巷,不想惹麻煩。而剛要出門的百姓也趕忙關了上房門,只是躲在門板後透過縫隙偷偷的往外窺視著。

聽說宮明玨回來了,恐怕這下藥師聯盟麻煩大了。看看,這一大早的,林珊就帶著官兵衝進藥師聯盟,誰都知道今天也許就會有什麼人在世上消失了。

「宮明玨,你給我出來!」林珊一進狄亞藥師聯盟立刻扯著喉嚨喊開了,就跟生怕有人不知道她來踢場似的。

一行人根本就不管藥師聯盟人的阻攔,直接衝進了大廳。

「林大小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歐陽婷聽到消息,立刻過來,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林珊,「這大清早的有什麼要緊的事?還勞煩官兵一起來?」

「歐陽會長,你不會不認識這位吧?」林珊往旁邊一指,一個魁梧的男人站在那裡,一身的戎裝,腰間挎著一柄大刀威風凜凜。

歐陽婷一笑:「守城的侍衛長董大人我怎麼會不認識,怎麼,董大人親自前來有事?」

「主要是聽說藥師聯盟的一位藥師宮明玨,昨晚潛入林家,傷了林家的家丁,所以才來找歐陽會長要人。」董辰沉著一張臉說道。

「是嗎,那真是不湊巧,宮明玨已經離開了。」歐陽婷冷哼著,誰不知道董辰一向都跟林家交好,這不是擺明了要誣陷宮明玨嘛。

「歐陽會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宮明玨是真的走了。還是你故意把她藏起來了。」林珊斜睨著歐陽婷高傲的冷叱著,「要知道,包庇罪犯可是同樣的罪責。」

「罪犯?哪裡來的罪犯?」歐陽婷也不是吃素的,冷笑著,「林珊,你說宮明玨是罪犯,可有證據?隨便誣陷,這個罪名你恐怕也吃不消吧!」

「證據,我當然有證據!」林珊大聲的叫道,「我家受傷的家丁就是最好的證據!來人,把家丁抬上來。」

說著,兩個官兵用擔架將一個家丁抬了上來,鼻青臉腫的樣子看著是被揍得很慘,躺在擔架上一直的哎喲哎喲的叫疼。

林珊伸手一指,理直氣壯的說道:「看到了嗎?歐陽會長,這就是被宮明玨打傷的家丁,人都成了這樣,我來要個說法有什麼不對?」

「歐陽會長,勸你還是及早將宮明玨交出來,省得大家都麻煩!」董辰也在一旁幫腔,緊逼著歐陽婷。

「林珊,你不要太過分!」歐陽婷氣得大吼,栽贓陷害也太過分了吧?

「過分?」林珊冷哼著,「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知道一切按照王法辦事!宮明玨入夜潛入我們林家打傷我們家丁,誰過分!」

「你!」歐陽婷氣得指著林珊的鼻子就要開罵,她是可以暫時忍一忍,但是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歐陽會長,這不是我說你,包庇罪犯總是不好。還是趕快交出人來,我們也好離開。」董辰說道,不時的壓了壓腰間的大刀。

歐陽婷雙眼一瞪,真的當她好欺負不成?剛要發飆突然一聲戲謔的聲音痞痞的傳來:「喲,夠熱鬧啊,這一大清早哪裡來了這麼大一群豬在我們這裡哼哼啊?怎麼,昨晚上豬圈沒有關門嗎?」

宮明玨一出現,歐陽婷差點沒氣暈過去,不是讓這個丫頭今天一大早就離開嗎?她怎麼這麼不聽話?發狠的瞪著宮明玨,恨不得瞪死她。

「你說誰是豬呢?」林珊一見宮明玨,兩眼直冒火,立刻想到她慘死的寧彩,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恨不得上去將宮明玨一把撕爛,這才能洩了她心頭的怒火。

「我說豬林大小姐答什麼腔呢?難不成林大小姐以為我在說你?」宮明玨狀似無奈的聳聳肩,「這個、林大小姐非要上趕著……」露齒壞壞的一笑,「我還真沒有辦法。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還有人上趕著承認這個的……唉……」極其無奈惋惜的搖頭,話裡話外的意思氣得林珊差點沒吐血。

宮明玨無賴的話惹得藥師聯盟內的學徒悶頭忍笑,還是宮明玨厲害,一上來就讓囂張的林珊吃了個悶頭虧。

一旁的林珊氣得直跳腳,到了這個時候她承認不承認都是被羞辱了!直恨自己的這張嘴,幹什麼非要那麼快的接下宮明玨的話,真是自找苦吃!

「你就是宮明玨是吧?」董辰一看,趕忙上來給林珊解圍。

宮明玨此時才將目光懶散的掃過董辰,漫不經心的說道:「對。」

「那好。」董辰滿意的點頭,手威風凜凜的一擺,大喝一聲,「來人,帶走!」

「是!」立刻有兩個官兵就衝了過來,手上還拿著鐵鎖。

「我說,這是幹什麼?」宮明玨往後一退,躲開那兩個凶神惡煞似的官兵。

「宮明玨,你昨晚潛入林家大院,肆意行竊,被護院家丁發現,竟然將人打傷。如今你身上帶有幾條罪狀,有什麼問題到牢裡再說吧!」董辰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大模大樣的呵斥著,官架十足。

林珊在一旁陰笑著,對,就是這樣。她不跟宮明玨鬥嘴,等宮明玨進了大牢,看她怎麼收拾宮明玨!得意的笑著,彷彿已經看到宮明玨匍匐在她腳邊苦苦哀求的模樣!

宮明玨冷眼看著林珊得意的表情,心底歎息了一聲,林珊這孩子沒病吧?怎麼跟得了妄想症似的?

「抓我可以,先把幾件事情弄明白了,我自然會跟你們走!別說是去大牢,就是直接進刑場我都跟著!」宮明玨冷哼著,「說我進林家大院行竊,有什麼證據是我行竊的?」

「自然有。」董辰說道,一指躺在擔架上的家丁,「此人親眼看到你潛入林家大院,意欲行竊,被他發現,你怕事情敗露,所以將他打成這樣!」頓了頓,大聲說道,「行竊、傷人,宮明玨你可是兩罪並罰!」

「哦。」宮明玨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昨天晚上去林家大院行竊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宮明玨,你自己當然不會承認,世上哪有壞人承認自己是壞人的!」林珊大聲的喊著。

「嗯,這點林大小姐說的很對。」宮明玨意有所指的瞟了瞟林珊,「很多壞人都是打著正義的旗幟卻暗地裡行苟且之事,對吧,林大小姐?」

「對、不對……」林珊囁嚅著,眉頭緊皺,該死的宮明玨,又在給她下套,這個問題,無論她回答哪個都是對她不利!宮明玨的一句「對吧,林大小姐」可以想成在說她是壞人,也可以想成是在問她那句話。可惡的宮明玨!她才不會上當!

「不管怎麼樣,總之人是你打傷的。」林珊跺腳叫道,「董大人,不信你問我的家丁,是不是宮明玨傷的他?」

一聽林珊這句話,宮明玨是徹底無語了,林珊能不能來點有技術含量的栽贓啊,問她的家丁,她的家丁能不幫著她說話嗎?

可就是這麼明顯的事情,董辰還是過去問道:「是宮明玨傷的你嗎?」將串通包庇發揮到淋漓盡致。

「對,沒錯,就是她。」家丁伸手一指,準確無誤的指著宮明玨,「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她把我打成這樣的。」

一出小丑似的鬧劇看得宮明玨直搖頭,擺明了勾結起來也不用做得這麼明顯吧?

董辰問完話,回頭盯著宮明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雖是問話,但是董辰臉上的表情已經是百分百認定宮明玨就是那個罪人!

「我就說幾句。」宮明玨緩步走了過去,「我想問一句,這位大哥是什麼級別?」

「八星……」家丁剛說了這麼一句,突然哎喲一聲,好像身上極痛,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

「八星?八星什麼啊?」宮明玨笑嘻嘻的問道。

「什麼八星不八星的。」林珊臉色微變的呵斥著,「你管我家丁幹什麼,人是你打傷的,你別想賴掉!董大人,希望你能秉公辦理!」

「一定一定!」董辰連聲說道,「宮明玨,你……」

「林大小姐,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剛剛董大人可說這家丁是你們護院家丁,難道你們林家大院的護院,一點魂力也沒有嗎?」宮明玨冷哼著,挑眉冷睇著林珊,「八星什麼?最次也是個八星靈士吧?」

「啊……對!他就是個小小的八星靈士而已,就是因為魂力不強所以才會被你打成這樣。」林珊眼珠一轉立刻說道,這個時候要是承認護院家丁一定魂力都沒有,就有些太假了,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是有魂力的。

「哦,原來是八星靈士。」宮明玨瞭然的點頭,突然燦然一笑,問著林珊:「林大小姐,覺得我這個半點魂力都沒有的人,能把一個八星靈士打成這樣嗎?」她現在是有魂力了,但是因為突然服用過多劑量的聖丹,有些奇怪的反應,魂力的波動沒有其他人那麼強烈,可以說不使用魂力的時候是弱不可見。自然沒有人可以看得出她早已魂力覺醒。

宮明玨的一句話愣是讓林珊與董辰張口結舌。對啊,宮明玨沒有半分魂力,這個、這個……

林珊尷尬的盯著宮明玨,冷汗都要下來了,她怎麼會忘了這件事呢?光想著栽贓陷害了,竟然忘了宮明玨沒有半分魂力,一個沒有半分魂力的人,怎麼能將護院家丁打成這樣?壞了!壞了!

突然的變故急得林珊心如火燒,再抬眼看著鎮定自若似乎勝券在握的宮明玨,她更是急得團團轉。

「董大人,你說呢?」宮明玨這個時候還火上澆油的問著董辰,她最討厭勾結在一切禍害別人的傢伙,董辰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這個、這個……」董辰將目光投向林珊,「林小姐,這個問題你是否能說明一下?」

燙手的山芋扔給林珊,林珊就是不想接也沒有辦法。狠狠的瞪著氣定神閒的宮明玨,林珊在心裡不停的咒罵,該死的宮明玨,殺了她的寧彩不說,還讓她在這裡難看,真是該死……等等、寧彩……

林珊突然眼前一亮,彷彿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還好她腦筋轉得快,她真是聰明啊。「董大人,宮明玨自然是沒有魂力,但是,她可是有契約妖的。她手裡的契約妖連我的寧彩都能殺死,難道連一個小小的護院家丁都打不了嗎?」

「對、對!」董辰趕忙應著,扭過頭去問宮明玨,「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宮明玨好笑的攤開雙手。

「你別以為你的契約妖不在這裡,你就可以假裝無辜!」林珊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宮明玨喘息的機會,「當日城中聚會,大家可是都看到了你身邊的契約妖,你就算想抵賴也不可能!」

「哦。」宮明玨抿了抿唇,「林大小姐的意思是,我昨晚潛入林家大院要行竊,然後被你家的護院家丁發現,放出我的契約妖將他打成這樣,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林珊得意的揚起頭,彷彿已經勝券在握。

「嗯……」宮明玨沉吟了一聲,「那麼請問一下林大小姐,有哪個小偷去偷東西的時候,不抓緊時間偷東西,而卻將時間浪費在揍人上?」說著,宮明玨指了指躺在擔架上的家丁,「這一身的傷痕,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弄出來的。你覺得哪個小偷會蠢到不迅速解決礙事的傢伙,還會浪費時間揍他這麼一頓,難不成不怕被人發現嗎?」

「厄?」林珊一呆,愣怔的看著宮明玨。

「再說了,我要真的想要去林家偷東西,幹什麼非要自己親自去?我一點魂力都沒有的人,行動多不方便,我為什麼不派自己的契約妖過去?又省事又不會被人發現,就算被人發現,恐怕那個人也早就沒命了吧?」宮明玨冷笑著,不帶半分溫度,陰冷的盯著林珊的眼眸,「林大小姐,我契約妖的厲害你又不是沒有見到過!」

宮明玨這一番話說完,一旁的歐陽婷差點沒拍掌喝彩,這個丫頭,真是厲害,把林珊他們的漏洞抓得一點都不剩,心思夠縝密,行為也……夠無恥!簡直就是一步一步把林珊他們帶進陷阱裡嘛!

「你、我……」林珊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怒氣沖沖的對著董辰喊道,「董大人,不要聽她胡攪蠻纏,有什麼事情將她帶回大牢再說!」

「宮明玨,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你這樣口說無憑還是回大牢再慢慢的說。」董辰厲聲說道,自動忽略剛剛宮明玨所有的說辭。

董辰的反應讓宮明玨挑了挑眉,既然這麼偏袒林珊,那就怪不得她了。

「這位董大人是吧?」宮明玨輕笑著走了過來,「我好像記得你是守城的侍衛長吧。」

「沒錯!」董辰十分驕傲自己的身份,立刻挺了挺胸得意的揚起頭。

「真是久仰久仰!」宮明玨笑著說道,突然聲音一冷,目光一凝,「那我問你,抓人審問乃是衙門的事,你一個侍衛長守護城池的,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入戶抓人了?」說著,冷笑一聲,「不知道這算不算越權?好像不太合乎王法吧?」

董辰突然臉色一變,全身好像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那叫一個透心涼。

「我是不太懂到底這個超出自己職權範圍的動用官兵抓人是什麼罪啦,不過最多也就是個殺頭嘛,董大人鐵錚錚的漢子,自然不會將這種小事放在眼裡,對吧,董大人?」宮明玨溫柔的笑著,似乎是在跟一個老朋友敘舊。

噗嗤一聲,旁邊有人沒有忍住,笑出了聲。歐陽婷瞪了他們一眼,繃著一張臉接著看宮明玨的好戲,她其實也是忍得很辛苦。再鐵錚錚的漢子,也是就有一顆頭,這個丫頭,說話還是那麼損,一點都沒有變。

「我、我不是在越權……」剛剛還是氣焰囂張的董辰突然跟放了氣的氣球似的,忽的癟了下來,「我、我只是來幫忙……」

「哦,幫忙……」宮明玨瞭然的點點頭,「只是幫忙啊!瞭解瞭解,董大人不是越權,對吧?」

「對對……」董辰一顆懸著的心剛要落下,宮明玨的下一句差點沒要了他的命!

「董大人大清早的帶著一干官兵闖入藥師聯盟,所謂何事?難道不知道藥師聯盟也是與官府同樣的性質,除了沒有官兵之外,藥師聯盟可是一樣受國君的保護。不知道誰給董大人這麼大的膽子,來闖藥師聯盟?」宮明玨冷哼著,寒霜罩面,一句話把董辰問得死死的!

「這、這……」董辰伸手戰戰兢兢的擦擦額頭的冷汗,壞了,他光顧忌林家的勢力,完全忘了這個沒落的藥師聯盟不是普通的民間組織,藥師聯盟是受王室保護的。他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董大人,你說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宮明玨笑嘻嘻一派輕鬆的說道,「領著一隊穿戴整齊的官兵不去守城,竟然來闖國君保護下的藥師聯盟,董大人,你膽子不小嘛,就連國君都不放在眼裡。唉……普天之下能找到像董大人這樣的守城侍衛也真是不容易啊!」

「不知道這個在王法裡又是什麼罪責呢?唉……真是遺憾,怎麼我對王法不熟呢?要不這樣吧,我們一起去找城主問個清楚明白,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應該怎麼處理,可千萬不要不清不楚的不了了之!」

宮明玨冷笑的盯著一臉慘白的董辰,特意的加重其中的利害關係,就算城主跟林家有什麼勾結又如何,鬧上明面上看他們還怎麼包庇!

目光一轉,林珊微微發顫愣怔模樣也盡收眼底,這麼點道行就來這裡誣陷,真是不自量力!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2:12 AM

第八十一章 證據

「宮姑娘,你真會說笑。」董辰乾笑,口中對宮明玨的稱呼都客氣起來,「其實有的時候就是一點誤會,一點誤會是吧。」說著,眼睛直瞟林珊,希望她趕快將責任攬下來,他可沒有必要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我覺得也是誤會,就不知道林大小姐怎麼想的?」宮明玨聳聳肩,「這個月黑風高難免有人腦子不清楚,智力在低下一點,接近白癡的某人看錯了也是很正常,你說是吧,林大小姐?」

「就是就是……」董辰趕忙給林珊使眼色,宮明玨不是那種好嚇唬的主兒,林珊現在退一步,以後有什麼事情再說,要想對付宮明玨有的是辦法。

很不幸,董辰高估林刪了。林大小姐可是自小被嬌生慣養寵大的,她是半點軟話、一點虧都不會吃的主兒,別說吃虧了,就算不佔便宜就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她怎麼可能放下身段?

所以,林珊大小姐開口了,氣勢十足的大吼一聲:「誰看錯了!就是你!就是你來我家偷東西。告訴你,宮明玨你自己做的事情別想賴賬,董大人可在這裡了!」

董辰差點沒被雷給劈死,震驚的盯著滔滔不絕氣勢十足的林珊,她、她沒病吧?看不清楚現在是什麼形勢嗎?他們不佔理啊!不佔理也沒關係,問題是人家宮明玨都已經把利害關係說出來了,他們已經確確實實的落在了下風,林珊還有什麼好逞強的?

「董大人,她罵我是白癡!你說我要承認自己看錯了,我不就是白癡了嗎?」林珊在董辰耳邊低聲的抱怨著。

董辰差點沒掄圓了胳膊給林珊一個大嘴巴,她是不是真的白癡?宮明玨又沒有指名點姓說她是白癡,再說認錯的那個人也是指護院家丁,她往自己身上聯繫什麼?

現在拋開那些都不管,到底是面子重要還是腦袋?這位大小姐到底有沒有搞清楚?

「這……」宮明玨似乎很為難的說道,「林大小姐要是一直非說我有罪,就請你拿出證據來。」豎起食指在林珊面前晃了晃,「記住了,我說的是證據,不是子虛烏有栽贓陷害的說辭!」

「我怎麼沒有證據!證據就是我家丟了東西,家丁是你打傷的!就是你!」林珊現在已經開始胡攪蠻纏了,不講道理了。

董辰在一旁都覺得有些丟臉,要是事情沒有被揭穿,他可以借助自己的地位壓一壓宮明玨的氣焰,將她帶走。但是剛剛宮明玨將所有的事情揭穿了,他還有什麼立場?偏偏林珊還一個勁的往前衝,真是要命,她難道就不知道看一看形勢嗎?

「董大人,你怎麼說?」宮明玨哭笑不得的搖頭,問著董辰,人可是跟著他一起來的,這種事情,董辰應該自己處理。

「宮姑娘,抱歉,是在下魯莽了,回去一定請官府將此事調查清楚,告辭告辭!」董辰連連說著,他自然希望趕快離開,再在這裡待下去丟臉就真的是丟大了。

「董大人,你做什麼?明明宮明玨就在那裡,你怎麼還不把她抓起來?」林珊一把拉住董辰,憤怒的指著宮明玨,她說的理所當然,可是弄得董辰一臉尷尬。

「林小姐!」董辰那個頭疼啊,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本來是想討好一下林家,,想在狄亞能混的更好,誰知道碰到林珊這個不通情理的人,別到頭來好處沒有撈到,再把自己賠進去,就太不劃算了。

「林大小姐,你現在是不是開始胡攪蠻纏了?」宮明玨冷笑著,歪頭看著林珊。

「我哪裡胡攪蠻纏了?」林珊氣呼呼的指著宮明玨大叫,「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無恥的人,明明去我家偷了東西,還在這裡目無王法死不承認,敗類!」

「是啊,敗類。林珊小姐你確實挺敗類的,不僅刁蠻成性,而且還經常出入某些煙花之地……唉……」

「閉嘴!」林珊氣得小臉漲紅,「你才出入煙花之地呢!」

「怎麼?我可記得有很多人看到了,林珊大小姐幾乎每隔幾日就去一趟,每次可都是滿載而歸、興高采烈的,去那種地方,看來林大小姐心情一定是很好吧。」宮明玨歪著頭笑著道。

「宮明玨,你去死!」林珊立刻惱羞成怒,說什麼都可以,憑什麼說她去煙花之地?這不是毀她名節嗎?她何時受過如此羞辱!憤怒之下立刻爆發出魂力,直接轟向宮明玨。

「小心!」一旁的歐陽婷叫著,就要衝過來,宮明玨卻一閃身,及其快速的就躲開了,根本就不用歐陽婷過來幫忙擋這一下。

轟的一聲,大廳內的柱子被林珊這一下結結實實的撞了個正著,啪嗒一聲,上面掉下來一個東西,砰地一聲摔在地上斷成兩截。

「哎呀,林珊大小姐,你好厲害啊,國君賞賜的榮譽牌匾你也敢打壞,你真是厲害。不知道毀了國君的牌匾到底算不算對國君不敬呢?」宮明玨笑嘻嘻的說著,一臉的天真,不過林珊的臉色在看清楚地上的東西後刷的一下血色盡退。

「啊!」宮明玨一聲大喊,嚇得林珊一個哆嗦,戰戰兢兢的盯著宮明玨。「好像對國君不敬,是要殺頭吧?哦、不、不對……沒有這麼輕,應該是滿門抄斬!」

「不,不是我……」林珊抱著頭驚恐的尖叫著。

董辰看清楚地上的東西也愣住了,事情似乎鬧大了。

歐陽婷卻在一旁打量著宮明玨,又看了看宮明玨剛剛站著的位置。她是不是故意的?從一進來就站在柱子旁邊,而這根柱子上正好支撐著掛牌匾的地方,而且她又離旁人有一定的距離,林珊突然出手別人想上前幫忙也不還需要一點時間。

不過……歐陽婷仰頭看了看,放置牌匾的地方,那裡有這麼不結實嗎?她記得當日雍佑學會派人將宮明玨得到的勝利榮譽牌匾送來的時候,她可是親自放置上去,放得有多穩當,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因為這一個小小的震盪就掉下來。

「不是林大小姐是誰啊?在場這麼多人可看得事情清楚明明白白的,你敢說那一下不是你打在柱子上嗎?御賜的牌匾不是因為你掉下來的嗎?」宮明玨笑嘻嘻的挑眉說道,「這個可不是像林大小姐冤枉我似的憑空捏造,這有實實在在的證據!」

「是你!是你先侮辱我的!」林珊突然明白過來,直指宮明玨怒罵著,「都是你,是你這個無恥的人害我的。就算是有罪,你也是主犯!」

「我侮辱你?」宮明玨好笑的開口,心裡琢磨著,不錯嘛。林珊竟然知道會分析情況了。不錯,不錯,很有進步嘛!

「沒有就是你如侮辱我,就因為你侮辱我才惱羞成怒,反抗出手的!」林珊大叫著,她終於找到源頭了,一切都是宮明玨的錯,都是宮明玨的錯,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宮明玨挑了挑眉,衣服不明所以的樣子:「我怎麼侮辱你了?」

「你、罵我去、去……煙花之地……」最後四個字林珊說得極其小聲,再怎麼說她也是一個女人,怎麼好意思說那些。

「煙花之地怎麼?」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聳肩,不屑的冷哼著。

宮明玨的話一出口,林珊帶來的人全都為之側目。這個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出口?

「賣胭脂水粉的地方怎麼了?哪個女人不去?簡稱煙花之地也不行啊?」宮明玨理直氣壯的吼著,「你們都是什麼表情,想到哪兒去了?」

宮明玨話一吼完,立刻摔倒好幾位,活了這麼大年紀第一次聽到這麼解釋賣胭脂花粉的地方。

宮明玨看到林珊呆愣愣的摸樣,這才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伸手掩住自己的唇,雙眼睜大:「哎呀,林珊大小姐不會是想到別的什麼地方去了嗎?」一揮手,嗤嗤笑著:「咱們普通人家的女子怎麼會往那方面想呢?林珊大小姐,你說咱們也不是那些不正經的女人,你說是吧?」

歐陽婷一頭黑線,這個宮明玨,現在說話是越來越厲害了。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宮明玨真是做到了極致了。

「林大小姐,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宮明玨臉上笑容一冷,突地一下變臉,伸手一指地上的斷成兩截的榮譽牌匾,「這可是我在雍佑學會九死一生才得來的國軍御賜的牌匾,就讓林大小姐一句誤會給毀了。就算我當這個是誤會,恐怕國君也不會覺得這個是誤會吧?」

「我、我……」林珊慌亂的搖著頭,往後退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是她來藥師聯盟捉宮明玨回去洩恨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倒成了罪人,宮明玨反而理直氣壯來了?

哪裡出了差錯?到底是哪裡?

董辰也慌了,他身在官場自然明白毀了國君欽賜的東西有多麼嚴重,什麼故意不故意,損壞了就沒有任何理由,一個字——殺!解釋?可以,死了再去跟鬼解釋吧!

「宮姑娘,你看,這件事情……」董辰磕磕巴巴的說著,小心翼翼的偷窺者宮明玨的表情,希望她能有所緩和,「能不能……」

「能不能什麼,董大人?」宮明玨含笑溫柔的問道,神態那叫一個端莊溫良,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有任何攻擊性,水一般的溫柔。

「這件事情……能不能就這麼算了,宮姑娘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要宣揚出去。」董辰心裡忐忑的小聲問道,只要宮明玨不說出去,不會有人來查御賜牌匾的事,只要不讓官府知道,他們也就沒事。

不過,宮明玨會答應嗎?

誰知道宮明玨想都沒想立刻點頭同意:「既然是董大人提出來的,那麼宮明玨自然照辦。」

聽宮明玨這麼一說,董辰一顆懸著的心忽地一下落地,太好了,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不過嘛……」宮明玨突然冒出的三個字好似鋼爪一般立刻揪緊了董辰的心,連忙問著,「宮姑娘,不過什麼?」

「哎呀呀……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得立字畫押說清楚始末不是?」宮明玨說得一臉誠懇,「我是保證不說,但是,我怕有心人士在外面造謠說是我們故意打破御賜牌匾,真要是國君怪罪下來,我們藥師聯盟可擔待不起。」

「你說,是吧,董大人。」宮明玨說著,還特意的的往「有心人士」林珊的臉上瞟了一樣,笑嘻嘻的問著董辰。

「這……」董辰看了一樣林珊,他有些為難,怎麼說林珊也是林家商行的大小姐,要是在這裡強迫林珊立下字據,不是等於得罪林家商行了嗎?

「宮明玨,你做夢!誰會給你立字畫押?」林珊氣得大罵,跳腳的罵。從小到大就沒有人敢這麼對她,宮明玨一個破藥師也敢在她面前放肆!去死!看她回去不找爹幫忙,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宮明玨,讓她記住了,到底誰才是狄亞的天!

宮明玨毫不理會林珊的大吼大叫,只是對著董辰輕輕的笑著:「董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這件事情真的被抖了出去,受害的可不僅僅是藥師聯盟,誰知道會不會牽連到你董大人呢?」

宮明玨溫柔的笑,在董辰眼裡是那麼的陰森恐怖,腦海中閃過剛剛的一幕一幕,明明佔著優勢的他們不知何時已經被宮明玨打壓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了。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主動權被宮明玨掌握呢?

董辰搞不清楚,不過,他有一點很清楚,這一次,他是徹頭徹尾的輸了。

「好,宮姑娘,就立字畫押。」

「齊諾,麻煩你取紙筆來。」宮明玨笑著看著齊諾,齊諾立刻去準備,不大一會兒取了過來,在桌子上鋪開。

宮明玨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董大人,事情的始末你最清楚,還是你來執筆,等到最後讓其他人簽個名字就好了。」

「好。」董辰過來,提起筆飛快的寫了起來,無非就是林珊怒極不小心打碎御賜牌匾等等,寫完,回頭對著林珊說道,「林小姐,請過來簽字。」

「董大人,你……」林珊大吃一驚,董辰明明是她請過來幫她的,為什麼這個時候跟宮明玨串通一氣,反過來對付她?

「林小姐,這也是為了以後大家都不麻煩,很簡單你字一簽,今天的事情就權當沒有發生過,大家就沒有麻煩。」董辰將筆往林珊面前送了送。

「董大人,你到底是哪邊的?」林珊氣得大叫,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沒有看錯吧?董辰竟然幫著宮明玨來害她?

宮明玨在旁邊冷眼看著,心底暗笑。這個林大小姐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利益利益,什麼叫利益?自然是有好處才是利益,不過多大的好處也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她以為董辰會為了一些利益就不要自己的項上人頭了嗎?

「董大人,我可是已經退了一步,林大小姐要是不配合,我也沒有辦法。」宮明玨聳聳肩慵懶的說道,「畢竟這種事情要是鬧大了,我們藥師聯盟無非就是丟了一個榮譽牌匾罷了,至於其他人丟了什麼,我可就不確定了。

一聽宮明玨的話,董辰臉上表情一變,伸手一抓林珊的衣袖也不顧男女之別:「林小姐,你最好來簽,不然我可是會告訴城主和令尊這件事。」

「你……」林珊一聽,氣惱又委屈的瞪著董辰,心不甘情不願的提筆潦草的寫下她的名字。剛剛寫完,啪的把筆一扔,怒氣沖沖的盯著宮明玨,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半。

「宮姑娘,不知道這樣可以嗎?」董辰討好的將簽了林珊大名的證據捧到宮明玨面前,宮明玨接了過來看了看,不由得心中暗笑,這個林珊,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還是一點腦子都不長,唉……厲害關係都沒有摸清就隨便來這裡找茬,真是不知所謂。

看看,董辰在證據上都寫了什麼?每一句話都把他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所有的過錯全都是林珊自己的。不過也不能怪董辰,這種利益為主的同盟,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同盟關係崩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嗯……」宮明玨為難的皺眉。

眉頭剛剛皺起,董辰立刻討好的問道:「宮姑娘,怎麼,有什麼問題?」他生怕宮明玨不滿意他寫的這個東西,要把他的事情全都加上,要是真的那樣,可就壞了。

「董大人,你作為證人,也要簽個字吧。」宮明玨一臉燦爛笑容的望著董辰,又將東西遞了回去。

「啊,是,是,這個自然,看我,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董辰一聽,不是要改寫,立刻興奮地將自己的大名簽上。

「這下就圓滿了。」宮明玨笑瞇瞇的收好那張證據,看了看林珊,「林大小姐,要留下來一起喝杯茶嗎?」

「宮明玨,你不是人!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林珊尖叫一聲,扭頭就跑,匆匆的腳步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想不到,她竟然輸了,輸得如此徹底!宮明玨,給她等著,她回去找爹來,一定要報仇!她絕對不會讓宮明玨好過!

「既然如此,在下也先告辭了。」董辰抱拳道,「歐陽會長、宮姑娘,今日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宮明玨此時退到一旁,這個時候已經不用她說話了,場面的事有歐陽婷。

「董大人,慢走,不送。」歐陽婷微微一笑,這麼助紂為孽的人她才沒有興趣送。


「歐陽會長留步留步。」董辰倒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帶著他的人灰溜溜的溜出藥師聯盟。出了大門,拐了一條街,董辰才敢長出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自己真是笨,怎麼會聽林珊這小丫頭的唆使去找宮明玨的麻煩,真是失策、失策!

此時秋亞藥師聯盟的情況可是與董辰的心情形成劇烈的反差,一幫人在大廳內歡呼。好久沒有這麼痛痛快快的出口惡氣了,一直被林家打壓,真是太窩囊了!

「好樣的,丫頭!哈哈……看林珊和董辰吃癟的樣子,真是太舒服了!」歐陽婷上來攬著宮明玨的肩,大笑著。

宮明玨黑黑的笑著,看著藥師聯盟為數不多的人,上前走到中間,對著大家深施一禮,揚聲道:「宮明玨對不起大家了,這些日子因為我,讓大家受委屈了。」

「你這個丫頭,幹什麼呢?」歐陽婷過去一把扶住宮明玨,嗔怪的一點她的額頭,「都是一家人,哪有那麼多的事?」

「就是,明玨你這個樣子太不把我們當朋友了!」齊諾也過來假裝不滿的說道。

「明玨,再這樣,我們會生氣的!」

「就是就是!兄弟們,她看不起咱們,怎麼辦?」

「罰!一定要罰!」

藥師聯盟裡的人熱熱鬧鬧的笑鬧著,說句實話這裡哪個人沒有得到過宮明玨的幫助,就說上次拍賣所得的錢財,宮明玨除了拿了一小部分之外,剩下的全都留給了藥師聯盟,那些店舖她更是沒有沾一分一毫。其實藥師聯盟的人誰都明白,那些東西就算都讓宮明玨拿走,他們也無話可說,畢竟東西都是宮明玨得來的。

「好,我請大家吃飯!晚上不醉不歸,慶賀我們勝利!」宮明玨大笑,心中因這些好朋友而心生感動。

「丫頭,你想幹什麼?」歐陽婷立即聽出來不對勁,為什麼要晚上不醉不歸?

「因為我眼去一趟林家!」宮明玨眼眸一冷,看的歐陽婷心驚。

「你……」

宮明玨一拍歐陽婷的肩:「放心,會長,我不會有事。這種事情早晚都要解決。」

「我跟你去?」歐陽婷知道,但凡是宮明玨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宮明玨搖了搖頭,笑著抱了一下歐陽婷,「準備好酒菜,等我晚上回來慶祝啊!」

說完,宮明玨轉身離開,留下大廳內的眾人面面相覷,她要去做什麼?

宮明玨慢悠悠的離開藥師聯盟,溜溜躂達的往林家走。而林珊卻早就跑回來林家,撲到她爹林家商行大老闆林許飛的懷裡痛哭流涕。

「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林旭飛嚇了一跳,大清早才剛起床,連早飯都還沒有用,林珊就哭著撲了進來,還哭得這麼淒慘。看著自己寶貝女兒這樣,林旭飛心都快碎了,趕忙吩咐下人去叫自己的兒子林祺。

「爹,怎麼了?」林珊的大哥林祺匆匆走來,一進門就看到哭成淚人的林珊,一頭的霧水,不解的看著林旭飛。

「唉……」林旭飛無奈的拍了拍林珊的肩,「寶貝女兒,你有什麼事情倒是說啊,這麼哭,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幫你?」

「就是,有什麼事情說出來,爹和大哥一定給你做主!」林祺說道,過去扶起林珊,用巾帕給她擦乾淚。

「爹、大哥……我被人欺負了……」林珊不依的跺腳,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流淌。

「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林祺皺眉說道,「誰敢欺負你?」

「還能有誰?宮明玨那個賤女人!」林珊一提到宮明玨眼淚立即止住,眉頭緊鎖雙眼冒火,兩手用力的絞著巾帕,就好像掐住了宮明玨的脖頸,要揉碎捏爛一般。

「宮明玨?」林旭飛想了想,「她不是昨天才回的秋亞嗎?」他還想要找個好理由,好好收拾她呢。

「對,就是昨天回來了。今天我剛剛去教訓了她一下,誰知道、誰知道……」一提到藥師聯盟的事情,林珊嘴一扁,哇的一聲又哭開了。

「你自己去找宮明玨了?」林祺一愣,有些責怪的說著林珊,「不是我說你,你做事不要總這麼著急,對付宮明玨有很多辦法,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自己去找她,勝算不大。」林祺還算客氣,其實看林珊的模樣,他也知道,那是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估計還吃了大虧。

「大哥!」林珊不滿的叫道,「我都被人欺負了,你怎麼還在旁邊說風涼話啊?」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林祺是最疼這個妹妹趕忙順著林珊說道,「你要報復宮明玨也要提前跟我和爹說一聲,我們來幫你想辦法!總不至於吃虧不是?」

林珊低下頭,不安的絞著手裡的巾帕,抿著嘴,嘟嘟囔囔的小聲說著:「我好像、好像熱了一點麻煩……」

「什麼麻煩?」林旭飛還是對自己女兒瞭解的,她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麻煩,能讓她說出來叫麻煩的事情,絕對不只是麻煩這麼簡單。

「就是……」林珊剛要說,林家的家丁過來叩門,在門口恭敬的喊道,「老爺,宮明玨在門口求見。」

「宮明玨?」林旭飛和林祺互望一眼,她大清早的怎麼會找上門來?難不成是林珊說的「麻煩」?

「不見,就說我有事,一時脫不開身。」林旭飛揚聲道,這個時候還沒有弄清楚宮明玨和林珊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能貿然去見,還是萬事小心一些為好。

「是。」家丁領命出去,來到大門口,對著宮明玨趾高氣昂的說道,「我家老爺有事,不方便見客,請回!」

「不方便?」宮明玨挑眉笑這狗仗人勢的家丁,「我可是有要事。」

「什麼要事也沒有老爺的事情重要,你還是趕快走吧!」家丁不耐煩的揮揮手。

「什麼態度?」宮明玨不滿的盯著這個自大的家丁,真是有什麼主人有什麼狗!

「哼,什麼什麼態度!」家丁不屑的冷哼著,「宮明玨,我知道,你們藥師聯盟處處被我們林家打壓,怎麼,你一回來就想來這裡請罪,讓我們老爺放過你們是吧?我告訴你沒門!也不看看我們林家是什麼人家,盡然敢跟林家作對,簡直是找死!要是真的有誠意來請罪,你就跪著從藥師聯盟爬過來吧!」

「對、對!這樣才有誠意!」

「就是就是!敢惹林家,真是不想活了!」

不知什麼時候,林家門口已經圍了一群人,有些是跟鄰家有利益往來的人,自然幫林家說話,起哄的叫著,想趁機羞辱宮明玨討好林家。

自然,也有很多的百姓,在微微的歎息,彷彿從宮明玨身上看到自己的身影,被林家欺負敢怒不敢言,最後還不得不像林家認錯。這是什麼世道?

宮明玨盯著那個一臉得意的家丁,目瞪口呆,原來妄想症竟然可以這麼厲害?「你只帶你剛剛在說什麼嗎?」宮明玨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這位大哥別是誒睡醒說夢話了吧?

|你一個小鑰匙也敢跟我們林家作對,真是不自量力,告訴你,根本就不用老爺小姐動手,隨便我們一個家丁都能踹死你!「家丁看著宮明玨吃驚的模樣,以為是她被他的氣勢嚇住了,哈哈大笑著肆無忌憚的羞辱這宮明玨。

「還真有人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冷哼著,要不是宮明玨不讓他們出手,他早就過去掐死那個家丁了,敢罵宮明玨真是不知死活!

璇看著宮明玨的反應,沒有說話,他是對宮明玨完全信任,就像昨日他讓玉蔚兒特意的弄松牌匾一事一樣,她一定是有了很好的安排。

玉蔚兒在隱藏空間內死死的盯著那個家丁,盤算著有機會了他要怎麼對付那個不長眼的家丁!欺負主人,真是找死!

「我不能進去?」宮明玨倒是沒有生氣,反倒柔聲細語的問著,她怎麼一來,更讓人覺得她好像是有求於林家。

「告訴你,就憑你,這輩子也別想跨入林家大門!林家的大門永遠不會向你打開!」家丁高傲的揚起頭,不屑的盯著宮明玨。

「很好。」宮明玨笑了,耳邊是那些幫著林家的人大聲嘲笑她的聲音,突然之間,轟的一聲,一聲巨響蓋過所有聲音。

林家大院代表著林家威嚴的豪華大門轟然倒塌,被轟了個粉碎,林家在狄亞的威嚴被這一下給炸了個乾乾淨淨!

而此時宮明玨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輕鬆的拍了拍手,含笑的看著呆傻的家丁:「這下我能進去了吧?」不用打開,她轟開總可以吧?她這個人一向很好說話,絕不強人所難。



第八十二章 條件

家丁呆呆的盯著宮明玨,一時傻了眼,她、她、她竟然把大門給轟個稀巴爛?她不要命了?誰敢?在狄亞那個傢伙敢這麼對林家?

「你個臭丫頭,找死!」家丁反應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身為林家家丁的驕傲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你很煩知道不知道?」宮明玨側首對著家丁一笑,挑了挑眉,一臉的無賴樣。

「老子是林家的家丁,說你怎麼來了?別說說你,就是罵你、打你……啊!」滔滔不絕的聲音結束在一個單音慘叫中,一道人影成拋物線運動,被重重的摔進林家前院,距離不遠,只是傷勢慘重而已。

圍在林家門口看熱鬧的人突然之間全部噤聲,再也沒有敢起哄說宮明玨的不是,全都像被用一根繩子繫住了脖子似的,再也沒有半點聲音發出。

靜、很靜、極其的靜!

尤其是在看到宮明玨護腕上的清晰君尊二字以及周邊圍繞著的六顆燦亮星星,再也沒有敢廢話了,六星君尊士,狄亞最高級別的魂力,還有哪個敢說話?嘲笑一個六星君尊士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剛剛還幫著林家起哄的傢伙立刻縮了縮脖子,希望宮明玨沒有看到他們。

宮明玨轉回頭目光冷冷的掃過剛才大放厥詞傢伙的臉,沒有任何動作,卻讓他們全身一顫,突然有一種置身寒潭的恐懼,冰冷的刺入體內。

並沒有在那些無用的人身上過多的停留,宮明玨抬腿進了林家大院,站在重傷倒地的家丁跟前,宮明玨笑嘻嘻的問著他:「這位林家家丁大哥,我可以進去了嗎?」腳無意思的踩了踩地上破碎的門板,笑得溫柔。

家丁恐懼的目光從宮明玨溫柔如陽的笑臉上轉到地上破碎的門板殘片,嚥了口唾沫,又轉回到宮明玨臉上,明明很溫柔的笑容,怎麼突然讓他有一種見到惡魔的恐懼,他就跟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孩童,被扔進了餓狼群中,除了等著被撕成碎片,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

「可、可以……」顫巍巍的兩個字說完,家丁都快哭了,他怎麼這麼倒霉,怎麼惹到這麼一個煞星?巨星的恐懼,竟然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傷痛,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宮明玨的笑臉下凍結,已經沒有半點直覺。

目光一滑突然被宮明玨左手手腕的護腕嚇到,嘴大張著,足可以塞進去一顆鴕鳥蛋,六、六星君尊士?怎麼會?

「謝謝了。」宮明玨魂力一收,護腕的魂力等級消失,抬頭,毫不意外的看到林家院子裡衝出一幫人,一個個手裡都提著傢伙,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尤其是為首的人手裡握著一支重劍,一臉的橫肉,凶神惡煞的往那裡一站,一指宮明玨:「哪裡來的臭丫頭,敢闖林家,找死!」

真是沒有創意的話,他們林家就不會說別的嗎?宮明玨看見那個家丁,只見他突然魂力滿貫,長劍上光芒一閃,劍柄之上幻士二字燦亮,劍身依次排列有七顆星星。

「七星幻士。」宮明玨喃喃自語。

「沒錯,怕了吧?」一臉橫肉的男人得意的揚起頭,顯示著他魂力等級的長劍在宮明玨面前晃著,「知道怕了還不晚,趕快自己謝罪,也許我們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敢問這位英明神武的家丁大哥怎麼稱呼?」宮明玨笑嘻嘻的走近那個一臉橫肉的男人。

一見宮明玨這樣的笑臉,剛剛被她打成重傷的家丁心裡一顫,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開口想提醒那個人,可是,重傷的身體哪裡還喊得出來?

「林同!」一臉橫肉的男人大聲的說著,每次說出自己的名字都有一種自豪感!那是他身為林家家丁的驕傲!

「林同大哥是吧?你好厲害的魂力,七星幻士,在狄亞也是數一數二的吧?」宮明玨笑瞇瞇的說著,眼睛一直瞄著指著她的長劍。

「那是,我告訴你,你膽敢闖林家,這就是自找死路!」林同大聲的喊著希望後院的主人可以聽到,好給他一個機會表現表現,知道他為林家多麼賣力。

「林同大哥,來你看!」宮明玨輕笑著,笑得極為可愛,將左手抬了抬將護腕聚到林同眼前。

「什麼?」林同疑惑的盯著護腕,「你是靈師又怎麼了?」

「沒怎麼樣。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兵器不是拿來晃的!」宮明玨笑嘻嘻的聲音突然一冷,好似發自地府,林同眼前一花,只看到剛剛還平淡無奇的護腕瞬間流光溢彩,君尊二字浮現其上,還在震驚其中的星星,才發現,那一切已經成為了殘影。

胸口和後背一起劇痛,劇烈的衝擊彷彿要將他的五臟六腑打碎,身上的骨頭似乎瞬間斷裂,深深的刺入內臟,一陣氣血翻騰口一張,大量的鮮血不受控制的噴了出來,下一秒眼前一黑,整個人一點意識都沒有,直接昏了過去。

「真是搞不懂,兵器是拿出來亂晃的嗎?」宮明玨冷哼一聲,不屑的瞅了林同一眼,目光流轉看向旁邊的家丁,微微一笑,左手一抬,魂力爆出,一聲巨響,全部倒地。

「魂力這麼厲害!」宮明玨在心裡驚喜的叫著。

「他們只是幻士,你一個君尊士對付他們不輕鬆才怪?」昭晨冷哼一聲,無賴的翻了個白眼。她到底有沒有常識?

「我知道自己是君尊士,看到沒有想過這麼厲害。」從半點魂力都沒有突然之間飛昇到君尊士,這種變化也太巨大了吧。她一時不適應也是太正常了。

「你一口氣吞了十顆聖丹,你以為是假的?」璇冷冷的說著,要是聖丹連這點力量都沒有,那些神身邊的人何必這麼搶著去得到聖丹?

「我就驚訝一下,你們倆至於一起諷刺我嗎?」宮明玨不滿的叫著。

回答她的卻是璇和昭晨的兩聲冷哼。

玉蔚兒立刻打圓場:「主人,林家的人出來了。」

宮明玨也不再跟隱藏空間內的璇他們說話,冷眼看著林旭飛帶著林祺和林珊出來。

「宮明玨,你幹什麼?林家豈是你隨便可以撒野的地方?」林祺一見到宮明玨,立刻指著她呵斥道。

「撒野?」宮明玨好笑的看了一眼林祺,「我從來都不撒野,我不跟你們一樣的瘋狗,只有瘋狗才會撒野!」

「你……」林祺氣得剛要大罵,宮明玨卻搶先一步說道,「我是來通知你們,立刻給我滾出狄亞,今生今世永遠都不得踏入狄亞一步!」

「宮明玨,你說什麼瘋話,竟然想趕我們走?你有什麼權力?你不想活了?」林珊一聽完,立刻急得跳腳吼著。

宮明玨好笑的搖搖頭:「林大小姐,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權力?權力還不是你給我的?怎麼,剛剛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忘記了?我不得不佩服林大小姐的記憶力,真是厲害啊!」

「你、你……」林珊突然想起來她的把柄還在宮明玨的手裡,立刻噤聲。

一見林珊反常的樣子,林旭飛意識到有什麼事情一定是林珊瞞著他沒有說。看了看破碎的大門口那些探頭探腦的人,出聲道:「既然宮姑娘大駕光臨,裡面請,我們坐下慢慢談。」

「好。」宮明玨笑著,跟了過去,她現在怕什麼,別說自己有魂力,有林珊的證據,就算都沒有,她要對付林家也是輕而易舉,因為她還有璇他們。

「看什麼看?」林家的家丁立刻到門口轟走圍觀的百姓,一見林家家丁出來,百姓一哄而散,看熱鬧是看熱鬧,但是誰也沒想惹麻煩。

地上被宮明玨打得東倒西歪的家丁也被人扶走。

宮明玨被林旭飛讓進書房,坐下。

林旭飛直奔主題:「宮姑娘,我們林家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這樣突然上門,似乎於理不合。」

「林旭飛,別從那裡跟我假模假樣的揣著明白裝糊塗。」宮明玨冷笑著,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好裝的?「你處處打壓藥師聯盟,你想幹什麼?」

「哼。」林旭飛見宮明玨這樣,也不想再玩什麼場面,「宮明玨,你欺負我的女兒,我還不應該為她出口氣嗎?」

「我欺負林珊?」宮明玨好笑的說道,「我欺負她,我想問問,我是怎麼欺負她了?」

「你讓我下不來台,不給我面子,你這種賤-人就該去死!」林珊大叫著十足就是一個潑婦。

宮明玨看了看林旭飛和林祺,看他們表情是十分贊同林珊的話。點了點頭:「很好,既然大家都不講理,我喜歡。我還就怕你們講理呢!」

「來,林大老闆,麻煩你,把你們所有的財產、店舖都留下,你們可以滾了!」宮明玨往椅背上一靠,大咧咧的說道,頤指氣使的樣子氣得林家三個人直跳腳。

「宮明玨,你別太過分,你以為你是誰?敢在我林家這麼放肆,,你信不信我讓人把你亂棍打死!」林珊指著宮明玨罵道。

宮明玨冷笑著:「我不信!」

「宮明玨,你在林家地方撒野,誰借給你的膽子?」林祺皺眉盯著宮明玨,難怪林珊這麼生氣,她真是太放肆了!

「膽子?」宮明玨不屑的冷哼著,「我還不需要找誰借!」

「宮明玨私闖我林家,傷我家丁,罪大惡極。」林旭飛發狠道,「來人,拿下她!」

林旭飛話音剛落,立刻有一群家丁衝了進來,緊接著紅的一聲,屋內光芒一閃,家丁如天女散花一般,從門、窗戶,噗通噗通全都摔了出去,一個一個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氣沒了進的氣。一時之間,林家剩下的家丁再也沒有一個敢上前的,因為……六星君尊士的魂力等級,所有的人全都看到清清楚楚,誰腦子壞了才會去惹宮明玨。

「林大老闆,你還有什麼人?儘管來。」宮明玨笑瞇瞇的說著,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你、你……」林珊指著宮明玨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宮明玨不是一點魂力都沒有嗎?怎麼會突然成為六星君尊士的?難道說剛剛前院的家丁不是她借用契約妖的力量擺平的,而是宮明玨自己的魂力?

著怎麼可能?

「我怎麼了?」宮明玨一臉痞痞的笑意,望著林珊。

「你剛剛還說你沒有魂力。」林珊氣得大吼,剛才在藥師聯盟,宮明玨還紅口白牙的說著她沒有魂力,她大不了家丁,這個時候又有魂力了她怎麼說?

「我說?」宮明玨好笑的看著林珊,彷彿是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問她,「我說你就信啊?你自己沒有長腦子嗎?」

「你罵我?」林珊氣得小臉漲紅。

「是啊,我就是罵你,你來打我啊?」宮明玨不屑的冷笑,「如果你能打贏我的話,儘管來打。不過。先提醒你,魂力可是不長眼,失了手出了人命,我可不負責!」

「夠了!」林祺大吼一聲,宮明玨,狄亞還不是你藥師聯盟的天下,狄亞有王法有城主,什麼時候輪到你放肆?」

「怎麼,跟我提王法提城主?」宮明玨譏笑著,「好啊,很好。那我們就去城主那裡好好的說說,你說是吧,林大小姐?」

「我、我……」林珊一聽城主,立刻噤聲,猶猶豫豫的直往林旭飛身後躲。

「你到底怎麼了?」林祺立刻看出來林珊有些不正常,她剛剛回來在爹那裡哭的昏天黑地,還沒有說個明白宮明玨就來了,一直沒有問清楚。如今,宮明玨一說,林珊就怕成這樣,一定是有把柄在宮明玨的手裡。

「我、我沒事……」林珊囁嚅著,躲開林祺和林旭飛探究的目光定定的望著宮明玨,「你、你到底要什麼?」

宮明玨笑了一下,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我好像已經將自己的條件說明白了,具體怎麼做,你們應該明白。」

「不就是要錢嘛,我給你!」林珊悶聲說道。

「林珊!」林祺呵斥一聲,宮明玨是只要錢那麼簡單嗎?

「大哥,難道我還不如幾個錢重要嗎?」林珊不滿的跺腳,伸手撒嬌似的抓著林旭飛的胳膊,「爹,你看哥!」

「好、好……」林旭飛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揚聲道,「林遠!」

「老爺。」林家商行的管事林遠立刻進來,躬身行禮。

「去,準備一些錢財,給宮明玨。」林旭飛吩咐著。

「去。」林遠下去準備錢財。

宮明玨冷眼看著林家三人,冷聲道:「林旭飛,你是不是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我要的是你們林家全部的財產,換句話說,就是你們三個人一分不剩的滾出狄亞!」

「宮明玨,你別太過分!」林旭飛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你想訛詐點錢,我可以給你,我們林家還不缺這點錢,就算施捨給你的。不過,就算扔錢,我也要仍得痛快!」

「林旭飛,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宮明玨冷笑著,「你不是要給我錢,而且用你的錢買你們的命。你們現在應該給我跪下感激涕零,我給你們留了一條活路!」

手一抬,宮明玨阻止要說話的林旭飛:「我覺得林大老闆要說什麼之前,還是先問問你的寶貝女兒林大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們解釋。」

林旭飛回頭看了看林珊陰晴不定的表情,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起身:「那好,有勞宮姑娘稍等片刻,我們有些私事要談。」

「請便。」宮明玨曉得擺手,優哉游哉的在這裡喝茶,反正她不著急。

回到房間的林旭飛立刻問著林珊:「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上?」其實他都知道自己這句話很多餘,要是沒有把柄在宮明玨的手上林珊怎麼還能這麼老實,問題是現在他不知道是什麼把柄落在宮明玨手上,他不好決定,這才回來問個清楚。

「爹,是宮明玨害我!」林珊氣嘟嘟的跺腳,不滿的叫著。

「別管是誰害誰,到底是什麼事,你先跟我們說清楚。」林祺開口道,他也感覺到事情似乎沒有林珊說得那麼輕描談寫。

「其實,其實就是……」林珊咬了咬嘴唇,小聲的將早晨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還不忘埋怨宮明玨,「爹、大哥,你們也聽出來了吧,都是她不好 ,是她設計陷害我!」

「爹?大哥?你們怎麼了,說話呀!」林珊抬頭,這才發現林旭飛和林祺一直死死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極其怪異。

「唉……」林旭飛長出一口氣,已經得氣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林珊到底知道不知道,她闖了多大的禍?

「爹,一點點小麻煩而已。」林珊抿了抿唇,十分不滿林旭飛林祺的反應,至於嗎?

「爹,拿出一半的資產給共宮明玨吧。」林祺有氣無力的說道,這已經不叫麻煩了,應該稱之為災難!

「什麼?一半?大哥,你開什麼玩笑?」林珊一聽立刻炸了,「憑什麼把我們林家的產業送給宮明玨那個賤人?」

「珊兒,閉嘴!」就算一向溺愛林珊的林旭飛這次也不得不開口呵斥她,她真是太過分了。擺了擺手,「就按你說的辦,林祺,你去準備吧。」

「是,爹。」林祺起身,臨出門前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珊,這個丫頭啊。

宮明玨坐了快半個時辰,林旭飛才推門進來,林祺將一個托盤放到宮明玨面前,站回到林旭飛身後,奇怪的是林珊沒有過來。

瞄了一眼托盤裡德東西,宮明玨笑嘻嘻的問著:「林大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宮姑娘,這是我們林家半數財產和地契。」林旭飛聲音沙啞得說道,早就沒有了剛剛的氣勢。

宮明玨看都不再看一眼,冷笑著:「林大老闆,你好像還沒有弄懂我的意思。」突然聲音一冷一字一頓的咬牙說道,「我要你們三個人乾乾淨淨的滾出狄亞!」

「你……」剛說了一個你字,林旭飛又生生壓回滿腔怒火,深呼吸盡量讓他的聲音正常起來,「宮姑娘,不要逼人太甚。很多事情要適可而止,不然過之不吉!」

「逼人太甚?」宮明玨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撫掌笑道,「林大老闆,說得好!是你們逼人太甚,我已經退無可退!但凡你們當日能留下一點存活餘地,我宮明玨今日也不會坐在這裡!」

冷哼一聲,目光如刀,瞬間刺入林旭飛的心頭:「我告訴你,我宮明玨從來就不是欺人太甚之人,但是,脾氣好並不等於軟弱!一旦我決定的事情,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冷睇著林旭飛,微微一笑,好似惡魔臨世般森寒:「今天你們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乖乖的交出所有財產滾出狄亞,而、等著滿門抄斬!」

「我們要都不呢!」林旭飛也不是吃素的,拍案而起,「宮明玨你就是六星君尊士又如何,我林府這麼多人,難不成還會怕你?累我也能把你累死!」

「殺我?」宮明玨挑了挑眉笑道,「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腦海中對著隱藏空間內的人說了一句,「你們誰有空,把林家大院給掃平了?」她的耐性很有限,尤其是對待欺負了她朋友的人。

「我來好了。」玉蔚兒應了一聲,這種小事他自己就綽綽有餘。

林旭飛剛要說話,突然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一個漂亮的男子立於宮明玨身後,瞳孔猛地收縮,他認出來了,這個男子正是當日殺了林珊寧彩的人型妖。

就在他錯愕間,玉蔚兒動了,僅僅是舉起手臂指尖燦亮妖力凝聚,隨著他清冷的一聲:「破!」白色光芒徒然大盛,此人雙目再也無法睜開眼眸,耳邊突然有轟隆隆不停崩塌的聲音連綿不絕的鑽入耳中,同時伴著人群的尖叫以及慘呼。腳下的地面不停的顫動,身體根本記站不穩,左搖右擺的想抓住什麼東西支撐一下。

此時在林府外面的百姓卻全都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盯著豪華的林府被一道白光籠罩,剎那之間,攏在白光中的林府房屋就好像是被放在烈日下的白雪一般,迅速的轟塌。除了一道院牆,孤孤單單的圍著慢慢升騰起來的塵囂。

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院牆外的眾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林家出什麼事了?

「宮明玨!」一聲淒厲的叫聲發自林珊口中,一頭的亂髮上染滿灰塵叫囂著撲了過來,彭的一聲,一道白光一閃,重重的砸在她的胸前,直直的摔倒在地,爬了兩下愣是沒有爬起來。

玉蔚兒收回妖力,陰鷙的眼神盯著林珊,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一個眼神就嚇得林珊拚命的往旁邊躲,就好似那眼神已經化為實質刀片,正一點一點的割裂著她的皮肉。

林旭飛和林祺半響都沒有說話,他們能說什麼?任誰看到一整個院落在自己面前突然坍塌估計也說不出來什麼話了吧。

沒錯,整個院落,不、應該是整個林家大院全部坍塌,除了圍牆以及宮明玨坐著的那把椅子之外,林府再也沒有立著的物件。假山、小樓、亭子、無數的房間,側院、小院無一倖免,全部成了廢墟。就在那白光之中坍塌,徹徹底底,連修復的可能都沒有。

就好像是被人從地基之上生生拔了起來,重重的揉爛再摔回地面一樣,全部支離破碎,就像找到一塊兒完整的磚石都沒有可能。

破壞的及其徹底!

林府的下人全都瑟縮到一角,不敢靠前,要是剛剛宮明玨打傷他們也只算是厲害,但是,現在面對著一地的殘骸,只能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

「下一次可就不是物件了,真想看看一場血雨是什麼樣的光景?」宮明玨挑眉邪肆的笑著,「林老闆,你說呢?」

「宮、明、玨!」一字一頓,咬牙怒吼著,林旭飛現在已經是氣得全身發抖!他恨!他恨不得立刻將宮明玨扒皮抽筋拆骨飲血!

可是,他能做什麼嗎?什麼都做不了,別說他們實力不如宮明玨,就算有可以打贏她又怎麼樣,別忘了她手裡還有林珊親自畫押的證據,那個是足可以讓他們滿門抄斬的證據!

無力!突然的無力感席捲上來,腳下一軟差點沒有摔倒。好在一旁的林祺適時的扶住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林旭飛回頭,眼前一亮,趕忙迎了上去,「城主大人怎麼來了?」

「你這裡這麼大的動靜,我能不來嗎?」狄亞城城主周文逸驚訝的看著一片廢墟的林府,臉上是掩不住的驚愕,林府的規模絲毫不遜於城主府邸,這麼大面積的院落怎麼突然之間就被夷為平地?

抬頭,再看看林旭飛等人灰頭土臉的樣子,心裡更是震驚不已。

「有勞城主大人費心了。」林旭飛苦笑著拱拱手。

「這是怎麼回事?」周文逸問道,「林老闆,誰敢在你的地方放肆,你可要說。狄亞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目無王法,肆意橫行。」說著,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宮明玨。

你這麼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片坍塌的瓦礫中,只有宮明玨衣著鮮亮纖塵不染,相比較林家其他灰頭土臉的眾人,她有點太格格不入了,分明就是在她的臉上寫著「罪魁禍首」四個字。

也真虧得宮明玨還能那麼的氣定神閒,優哉游哉的坐在那裡,彷彿她置身於萬紫千紅的花園而非滿目瘡痍的廢墟。

「宮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周文逸面露不悅的走了過去,怎麼說林家在狄亞幫了他不少的忙,他平日多多少少都會維護林家,所以對林家的所作所為也都是睜隻眼閉只眼,如今林家突然遭此變故,他怎麼能不過問?

「怎麼回事?」宮明玨無辜的瞪大雙眼,眨了眨看著周文逸,「城主大人,你好像問錯對象了,這裡是林府,林府出了什麼事,你不是應該問林府的主人嗎?你問我一個客人是什麼意思?」

一句話愣是給周文逸生生噎了回去,看來宮明玨人不大倒是挺精的。回頭,對著林旭飛說道:「林老闆,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身為狄亞的城主,我總不能允許狄亞有不法的事情發生!」

「是啊,有什麼不法的事情,林老闆趕快跟城主大人說說,好讓城主大人秉公辦理!」宮明玨輕笑著,一臉的誠懇。

林旭飛瞪了宮明玨一眼,滿眼的殺氣在對上宮明玨身邊站立的玉蔚兒後立刻消散無形,玉蔚兒一身的戾氣帶給他強大的壓迫感,剛剛興起的一點報復想法立刻被壓制下去。訕訕的收回目光,生生擠出一點笑容,對著周文逸說道:「沒、沒有什麼事。」

「真的?」周文逸瞟了一眼殘破的林府,要不是知道這裡是林府,他還真的以為自己走到哪個廢墟了,誰會相信昨日還豪華氣派的林府轉瞬之間全被夷為平地,「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在狄亞沒有什麼可怕的!」

林旭飛嚥了嚥口水,他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啊。狄亞確實是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為宮明玨這個人已經不是可怕可以形容的,見過哪個人會一下子把這麼大的一個院落瞬間轟成廢墟?宮明玨的舉動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誰知道她的話是不是真的,萬一她下一秒突然發瘋,把他們全都殺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宮明玨的行為已經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來衡量了。有哪個正常人會直接把別人家夷為平地的?

「其實……是有一些事情,想請城主做主!」林旭飛眼睛一瞇偷偷的瞟了一眼宮明玨,暗中下定 決定,事情也只有這麼辦了!

「好,林老闆,請說。」周文逸點頭道。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2:24 AM

第八十三章 了卻

「是想請城主做個見證,我林家的在狄亞的所有資產全部轉到宮明玨的名下。」林旭飛一說完,立刻有兩個人同時驚呼出聲。

「爹,你說什麼?」林珊不可思議的瞪著林旭飛,難道她爹瘋了不成,怎麼可以把他們林家的資產給宮明玨那個貝戔人?

「林老闆你什麼意思?」周文逸也是大吃一驚,出了什麼事?

林旭飛沒有理林珊,而是林祺過去在林珊耳邊小聲的呵護了一句:「閉嘴!」

「因為跟宮姑娘做了一筆交易。」林旭飛強撐著笑臉說道。

「是嗎?」周文逸看向宮明玨,眼中是深深的懷疑,什麼交易值得林旭飛耗盡家財?

宮明玨笑了笑,她可沒有打算給林旭飛圓謊,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她只要將林家趕出狄亞就行。

「當然。」林旭飛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種啞巴虧,可是為了林家大局著想又不得不接著往下說:「城主難道忘了宮姑娘是位藥師,自然有好的交易。」

周文逸能坐到城主的位置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自然懂得看人的臉色,明知道林旭飛與宮明玨之間有問題,但他也不點破,哈哈大笑著說道:「好、好,我怎麼會忘記呢?宮姑娘當日拍賣會的壯觀場面我可是記憶深刻。既然林老闆已經跟宮姑娘達成協議,那麼我就做這個順水人情,當你們的見證。」

周文逸多精明的一個人,林家也好宮明玨也罷,是誰都無所謂,只要能讓他狄亞繁榮能鞏固他的城主之位就行!

就這樣,很順利的在周文逸的見證下,林家的財產全部過到藥師聯盟的名下,最後宮明玨還大大方方的給了林家三人留了了部分路費,以顯示她的仁至義盡。

「沒有想到林老闆這麼看重我的藥,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多謝多謝。」宮明玨似乎十分感激的走到林旭飛他們面前,激動得掏出手帕在空中一抖,舉到面前擦拭了一下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幸福淚水。

「宮姑娘客氣了。」林旭飛假笑著,心裡其實已經將宮明玨罵上千萬遍,等著,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讓宮明玨生不如死!

「那我就不送了,林老闆好走。」宮明玨笑嘻嘻的看著林旭飛,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財產都過到藥師聯盟名下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站在這裡?

「告辭!」林旭飛沉著一張臉,轉身就走,腳步匆匆根本就不想再看宮明玨一眼。

林祺也伸手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林珊,跟周文逸告辭後離開。

「城主,日後藥師聯盟還請您多多關照了。」宮明玨笑目米瞇的說道:「大家互惠互利一起為狄亞效力,不知道城主意下如何?」

「好,真是太好了!」周文逸可不是笨人,明顯就是林家吃了宮明玨的大虧,可是卻沒有辦法反抗,還不知道宮明玨在背後使了什麼手段。這個時候的藥師聯盟如日中天,合作永遠比對立利益要大。周文逸何等精明,怎麼會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宮明玨微微一笑:「您看,我這才剛剛收下林家的資產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那就改日再去拜會城主大人,還望城主大人見諒!」

「宮姑娘真是客氣了,在下也不打擾姑娘,告辭!」周文逸客套的笑著,轉身離開。心裡盤算以後要怎麼跟藥師聯盟拉好關係,林家所有的資產都過到藥師聯盟手下,如今狄亞可謂是變天了。沒落的藥師聯盟反倒突然之間成了狄亞的最大勢力,這恐怕任誰都想不到吧。

「主人,就這麼放過他們?」玉蔚兒在一旁蹙眉道。林家FZ三人太可恨了,怎麼能就這麼放過?

「蔚兒,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不能做得太絕。我都將他們所有財產來了,再趕盡殺絕總不好。」宮明玨站在空蕩蕩的廢墟中挑眉笑著。

「嗯。」玉蔚兒想想點頭,「還是主人善良。」

「真的?」光芒一閃,昭晨也離開隱藏空間,不太相信的盯著宮明玨,「你有這麼好心?」不太像她的風格。

宮明玨瞥了昭晨一眼:「我沒有那麼暴力,我說了我不動林家父子就是不動。」聳了聳肩,「蔚兒,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好。」玉蔚兒想去不想的答應著,「什麼事?」

「不知不覺的放出一個風聲,今天晚上林家父子會魂力盡失,唯一一個報仇的機會。我我答希望下午的時候,狄亞城的百姓都能知道。」宮明玨笑瞇 瞇的說完,玉蔚兒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著。

伸手一扶身邊的昭晨,這才穩住身形,苦笑著:「主人,你真是善良。」這條消息一放出去,會有多少往日被林家壓迫的人去報仇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林家三人不會太好過,很有可能死在群毆之下。

「我就說她不是什麼好人。」昭晨冷哼著,斜睨著宮明玨,「承認了吧?」

「有沒有搞錯,就算群毆我有動手嗎?是我打的林家父子嗎?大哥,拜託,搞搞清楚好不好,那是憤怒的百姓不堪被壓迫,所以奮起反抗。」宮明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輕鬆的聳聳肩,「我除了給他們臨走之前下了一點點藥,我可是什麼都沒幹。」

她真的什麼都沒幹,只是讓他們的魂力被封一個晚上而已,真的,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哦。不要隨便冤枉她!

她是最最善良,最最無辜的人了。嗯,請一定要相信!

「主人,我去辦事了!」對著宮明玨「善良」的笑臉,玉蔚兒實在是忍不下去,嗖的一下只跑遠了。

昭晨一聲不響就回了隱藏空間,他突然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中了邪了,怎麼突然想出去呢?真想自己給自己一下。

宮明玨眨了眨眼,奇怪的自言自語:「這兩個人又抽什麼風?莫名其妙。」

不管他們,宮明玨信步回了藥師聯盟,等她回去,已經過了午飯的時辰,沒辦法林家店舖財產太多,交接起來有點浪費時間。

「你個丫頭終於回來了,到底你幹什麼去了?」急得團團轉的歐陽婷一見宮明玨回來,立刻上前拉住她,上下打量著,生怕宮明玨有事。宮明玨不讓他們跟著她也不好暗中跟著去,怕不小心會壞了宮明玨的計劃,只能在藥師聯盟內乾等,可急死她了。

「喏,就是辦了點事情。」說著宮明玨將一疊東西放到桌子上。

「什麼……」漫不經心的更多看清楚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東西時,歐陽婷徹底石化。

「這、這是……」歐陽婷握著手裡的東西抖個不停,雙眼大睜,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宮明玨往後挪了挪身子,遲疑的說道:「會長大人,你是在抽風嗎?」

話剛說完,頭上立刻招到襲擊,痛呼一聲抱著頭跳開,一臉哀怨的盯著歐陽婷:「你謀殺啊?」用不用下手這麼狠?

「你才抽風!」歐陽婷瞪著宮明玨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意思是宮明玨再敢廢話,她還照打不誤!

「好好……你不抽風行了吧?」宮明玨無奈的歎口氣,「那你抖什麼抖?跟半身不遂全民似的!」

「你個死丫頭,突然拿這麼多東西回來嚇我,我能不激動嗎?」歐陽婷直接扔給宮明玨一個大白眼,是人突然見到這麼大一筆財產放在面前,誰能不激動?有了這些,可以說,他們藥師聯盟在狄亞橫著走都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沒見過錢啊?」宮明玨聳了聳肩,極其的淡定,至於嗎?

「你到底是什麼皇親國戚?」歐陽婷你低叱一聲,這些錢還少嗎?也就宮明玨還能這麼無所謂,很多時候她真的很懷疑,宮明玨這個丫頭是從哪裡鑽出來的,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謝謝,我才沒有那麼倒霉。」宮明玨冷哼著,皇親國戚?她才不喜歡活在一堆霍規矩裡呢,悶都能把她悶死。

「你是怎麼威脅利誘林旭飛的,他肯把這些東西交給你?」歐陽婷比較過程,她想聽聽精彩的片段。

「能怎麼樣?是他寶貝女兒闖的禍,他能怎麼樣?再加上我家玉蔚兒,稍稍給他們一點顏色,他們自然乖乖的就淨身出戶了。」宮明玨輕描淡寫的說完,突然,一把拉住歐陽婷,可憐兮兮的瞅著她,「會長大人,看在我給藥師聯盟弄到一點點錢的份上,賞口吃的行不?」早飯加午飯,她可是什麼都沒吃呢,想餓死她啊?

「啊,你這個死丫頭,怎麼不早說!你等著,我馬上讓人給你去弄。」歐陽婷一聽立刻跳了起來,就這麼著急還不忘戳了宮明玨額頭一下,怪她不早說。

「這世上還有天理嗎?」宮明玨揉著自己的額頭,不管飯吃還賴她不說話?

「當然沒有。」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冷冷的接口,有天理的話,她還能再這麼放肆?說別人之前她難道就不知道看看她自己嗎?

「閉嘴!」宮明玨低叱一聲,這個昭晨就知道拆她的台,過分!

不大一會兒歐陽婷就把飯送過來,吩咐宮明玨吃完後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你想徹底剷除林家?」突然的一聲,差點沒把狼吞虎嚥狂塞飯菜的宮明玨噎著,揪著自己的脖頸直拍自己的胸口,光芒一閃,璇出了隱藏空間,遞上一杯茶水,讓她順順氣。

一口氣猛地灌下,宮明玨咳嗽兩聲這才能正常的出聲:「璇,你想嚇死我啊?一直都沒有說話突然的出聲,很嚇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要出手了?」璇見宮明玨沒事,自顧自的說道。

宮明玨一笑收起剛剛的嬉笑表情,正經的點頭:「對。」如果她沒有魂力的話,也許還會拖一段時間,問題麻煩璇他們幫她解決問題不好,但是現在她魂力覺醒,就沒有理由還讓那些踩在她頭上的人繼續逍遙。

開什麼玩笑,林家、楚家都是敗類,她不解決難道等著被他們解決嗎?

「你去雍佑,打算什麼時候起程?」璇問道,說的理所當然。

「過幾天,事情處理好了就走。」宮明玨含笑說道,心裡突然的一顫,因為璇過分的瞭解她的心思,這種心意相通的感覺,好像……挺好的。

「好,好好休息。」說完,璇回到隱藏空間,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極其的乾脆。

「搞什麼?」宮明玨莫名其妙的咬著筷子,出來就為了跟她說這麼兩句話啊?無所謂的聳聳肩,接著吃飯。吃飽喝足直接撲到床上,午睡。

隱藏空間內,昭晨看著盤膝而坐的璇,他是有些嫉妒,嫉妒璇對宮明玨心思的瞭解,正在一旁想著他的心事突然璇開口:「這兩天你多注意她的安危,我要專心療傷。」

昭晨看了一眼依舊閉目的璇,點點頭:「知道了。」

璇靜下心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有一種預感,離開狄亞後,宮明玨的世界再也不會平靜,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的將傷養好,日後才好幫她。

宮明玨安安靜靜的午睡,藥師聯盟的人整個沸騰起來,知道什麼叫囂張嗎?宮明玨轟掉林家的大門不叫囂張,毀了林家大院不叫囂張,將林家所有財產都轉移了也不叫囂張,真正囂張的是接手林家店舖的藥師聯盟裡的人。

高調、高調再高調,全體出動,直接砸了林家的招牌全部換上藥師聯盟的標記,看著順眼的林家從前的夥計留了下來,平日裡欺凌鄉里的人全部被趕了出去。如今狄亞差不多可以說是藥師聯盟的天下,不能在藥師聯盟的手下混個位置,至少也沒有人想與藥師聯盟為敵。

那些平日裡與林家交好的人,全都縮了起來,不敢動彈,有些頭腦靈活的立刻在想主意,怎麼才能夠保住自己。

「去找李澤南吧,在狄亞也就李澤南與林家能相抗衡。」

「黑市李澤南?他會收留我們嗎?」

「試試總可以,況且黑市的人一向都是利益為重,只要給足他好處,他總不至於跟錢過不去。」

「對對,那就去找李澤南!」

一幫人剛剛商定完,感覺似乎他們的未來有點曙光,突然一直沉默不語的一個人開口了:「聽說,李澤南已經表明態度,他站在宮明玨那一邊。」

一句話,如一盆涼水徹底澆滅了所有人的希望,從內到外透心涼。

藥師聯盟的人大肆的在狄亞接收店舖,囂張的行動在一直靠著林家勢力的那些人眼中無異於是強盜行為,但是,他們沒有絲毫立場去阻止去干涉,因為,就算是強盜藥師聯盟也是合法的強盜。

一時之間,狄亞城內的人心情兩極分化,平日被林家欺壓的人拍手稱快,依附在林家周圍的人如過街老鼠,全都躲了起來,生怕不小心被藥量障聯盟的人瞄到,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暢快的接收進行了好久,直到日落西山,藥師聯盟的人才興奮的回去,好酒好菜擺滿大廳,大家歡呼雀躍,紛紛等著宮明玨那個主角的到來。

「你是豬啊?睡這麼久?」歐陽婷一進門看到在床上幾乎睡死過去的宮明玨,上去一把把她拉了起來。

宮明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瞥了歐陽婷一眼:「雖然你是會長,但是也不能無故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她睡會兒覺還犯法啊?

「好了,好了,別睡了,再睡真的成豬了。快,大家都等著你慶功呢!」歐陽婷笑罵著。

「知道了,我洗漱一下就過去。」宮明玨嘟噥著,這個歐陽婷攪人好夢還這麼理直氣壯,唉……沒天理啊!趕快洗漱一下,去了大廳,藥師聯盟的人一見宮明玨,立刻沸騰起來,本來高漲的情緒更是沸騰到了頂點。

一壇一壇的酒好像不要錢似的,被灌進嘴裡,大聲的說笑,慶祝藥師聯盟徹底翻身的日子。就連微涼的夜色都好似被燃燒,哪裡都是沸騰的溫度,讓人不由自主的熏熏欲醉,不知是酒香還是因為這迷人放鬆的夜晚。

一行人鬧著笑著,直到後半夜,而宮明玨早就悄然的退場,大熱烈的場面她不適應,似乎本來就低溫的血液不堪這樣熱力的燃燒。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次日,藥師聯盟的人全都睡到日上三竿,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懶散,不過,難得的一向嚴厲的歐陽婷也放縱大家一次。所以,藥師聯盟的人起來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宮明玨懶洋洋的起來吃完飯去找歐陽婷,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這些得歐陽婷親自出面。剛進大廳就聽到歐陽婷開心的大笑:「太好了,真是惡有惡報!哈哈!」一眼看到宮明玨,興奮的招手,「丫頭,來,跟你說個好消息。」

「怎麼了?看把你興奮的!」宮明玨奇怪的看著歐陽婷,鮮少見到她這麼高興的樣子。

「接到消息,林家FZ三個人被人揍了,扔到山裡,生死不明。」歐陽婷興奮的直拍手,看那架勢真恨不得她過去能親自揍林家FZ一頓。

「你這是什麼心態?人家被人揍了,你高興成這樣?」宮明玨往旁邊挪了挪,「簡直就是幸災樂禍嘛!」

歐陽婷一聽,笑容突然一僵:「你怎麼還幫著他們說話?」

「這個做人呢,一定要低調,一定要有一顆慈悲的心,雖然林家人很混賬很無恥一直迫害百姓,但是如今他們落難了,我們總不能落井下石吧。」宮明玨歎息著,似乎極為痛心,「你想一想世上有多少惡人,要是這些惡人真的某一天能夠洗心革面從新做人,該是多好的一件事?」

「丫頭。」歐陽婷因宮明玨真誠的話而動容,雙手按在宮明玨的肩上,用力的拍了拍,「想不到你的心地這麼善良,真是個好人 。」跟宮明玨比起來,歐陽婷突然有些汗顏,自己是不是太沒有肚量了?

還是宮明玨事理,看得開,豁達啊!

「嗯,沒事,會長,人都是慢慢進步的。」宮明玨也很義氣的拍拍歐陽婷的胳膊,表示她對歐陽婷的理解。

「嗯。」歐陽婷重重的點頭,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疑問,「不過,也真是奇怪,林家FZ怎麼說也是有魂力的人,怎麼會被百姓打了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宮明玨無所謂的攤開雙手,理所當然的說道,「魂力有的時候是可以被封住一段時間的。」

「魂力被封?」歐陽婷微微愣,突然瞪向宮明玨,「你搞得鬼?」

「會長,這我可就要說你了,什麼叫搞鬼,話不要說得太難聽嗎?那種藥是很珍貴的,我一下都甩給林家FZ三個人,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宮明玨捧著心口做心痛狀。

「去死!」歐陽婷氣得破口大罵,「就你這樣的還敢教訓我讓我別落井下石,原來一切過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林家FZ不能使用魂力也是你放出去的風聲?」

歐陽婷那個氣啊,還什麼要有一顆慈悲的心,她竟然信了宮明玨的鬼話,自己真是一個大白癡!她怎麼會信了宮明玨的話?

宮明玨這個罪魁禍首竟然在這裡教給她做人要低調,氣死她了,原來她也被耍了!

「是啊,風聲我放出去的。」宮明玨輕描淡寫的聳聳肩,「難道不正常嗎?」

「正常個屁!你個臭丫頭,壞事做盡還在這裡給我冒充好人,你太可惡了!」歐陽婷指著宮明玨的鼻子罵道,她怎麼又不小心著了宮明玨的道兒?

「喂、喂……會長大人,淡定,做人一定要淡定!」宮明玨擺了擺手氣定神閒的說著,「我可是沒有做壞事,我是做了天大的好事,要不是我,那些被欺壓的百姓怎麼會有機會報仇?我可是為了百姓做好事。」歪著頭看了看歐陽婷,「我們可是不同的哦。」

宮明玨的一番話唬得歐陽婷一愣一愣的,突然反應上來了,猛的一拍宮明玨的頭:「你個死丫頭,就會找歪理,鬥嘴我鬥不過你!」同一件事到她嘴裡准變味兒。

「低調,做人一定要低調。」宮明玨對著歐陽婷壞壞的眨了眨眼,「就算要害人也要低調嘛,不要喊得全大街的人都知道。無論什麼事情都要從好的一面看,知道不?」換一句話說,就是要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為非作歹。

一排的烏鴉從歐陽婷的頭頂飛過,她真是敗給這個鬼丫頭了。這親的話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高!實在是高手!

「你來幹什麼?」歐陽婷決定忽略剛剛的問題,宮明玨突然來找她,一定是有事。

「去見見李澤南吧。」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李澤南?」歐陽婷僅僅是一愣,旋即立刻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在狄亞,場面上可以靠著周文逸,但是在私下還是要與李澤南打好關係。雖說李澤南一直在示好,但是,我們也不能一直高姿態,禮尚往來才能更鞏固他們之間的關係。「我馬上去準備禮物。」這個丫頭,性子是調皮,但是心思夠縝密。

「準備什麼啊?」宮明玨嗤笑一聲,「我都準備好了。直接走吧。」

歐陽婷一聽,好笑的搖頭,起身:「好,走吧。」

跟上歐陽婷問著宮明玨:「你準備的什麼?」

宮明玨笑著眨眼:「咱們是藥師聯盟自然要送些藥品了。」她昨天晚上熬夜做了出來,李澤南應該會很喜歡。

一路上宮明玨左看看右望望,就跟從來沒上過街似的,看什麼都新鮮。伸著胳膊,長長的呼吸著,林家不在,狄亞的空氣都好了很多,真是暢快。

到了黑市的門口,守著黑市的人一見宮明玨的身影立刻迎了出來,點頭哈腰的說道:「宮姑娘、歐陽會長,快請、快請!」旁邊有人早就跑了回去,去通知李澤南。

李澤南老遠就迎出大門,抱拳笑道:「歐陽會長、宮姑娘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李老闆,客氣客氣。」歐陽婷也笑著回了一禮。

宮明玨只是跟在歐陽婷的身後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一切都以歐陽婷為主。

三人回到前廳,主客落座,李澤南笑著問道:「今日歐陽會長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李老闆你真是客氣,我哪敢說什麼指教?」歐陽婷客套的笑著,「就是來拜訪李老闆,大家都在狄亞生活,互相關照關照。」

「那是自然。」李澤南笑著拱手,「歐陽會長真是太客氣了。」

「李老闆,我們歐陽會長略備了一點薄禮,李老闆可別嫌棄啊。」宮明玨輕聲說著,將一個小藥瓶放到李澤南的桌上。

「這是……」李澤南一看到是宮明玨拿出來的藥,雙眼立刻放光。

「這個可以幫助修煉魂力的時候縮短些許時間,因為提取不易,所以也只有這麼一瓶,估計也就只能幫著李老闆提高兩個星級。」宮明玨輕描淡寫的說道。

兩個星級?李澤南興奮得心跳加速。兩個星級也是極為珍貴,要是只靠自己修煉,還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呢!「歐陽會長真是太客氣了,有什麼事情李某一定與藥師聯盟同進退。」

「有李老闆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歐陽婷笑著,和李澤南在那裡說一些個場面話,宮明玨就在旁邊坐著,再也沒有開口。以後在狄亞的人還是歐陽婷,她只是幫著藥師聯盟站急腳跟。

禮也送到,話也說明,歐陽婷和宮明玨告辭離開。

李澤南握著藥瓶,若有所思。突然揚聲道:「來人!」

「老闆。」李澤南的手立刻進來。

「記住了,時刻注意藥師聯盟的動靜,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回來稟報,要好好保護藥師聯盟。」李澤南吩咐著。

手下一愣,「老闆,不是要保護宮明玨嗎?」

李澤南搖搖頭:「不用,保護好藥師聯盟就行。」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手下人聽命出去。

李澤南看了看藥瓶,他怎麼會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她今天這麼低調完全將所有事情都交給歐陽婷不就是告訴他,只要歐陽婷好了,就是她好。

宮明玨回到藥師聯盟,你了卻了一件心事似的,扔給歐陽婷一句,「別來打擾」後就一頭扎進藥房,三天三夜都沒有出來,直到黃昏時分,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出來。看著一臉焦急的歐陽婷,將一個紙條交給她,有氣無力的說著:「我配了一些藥,用法功效都寫在這裡了,估計夠藥師聯盟用上一段時間。我回去睡覺了,明天一早我就要起程了。」

說完,根本就不管歐陽婷有什麼反應,直接回房,躺在床上一下子睡了過去。

天將明,一輛馬車已經在狄亞城外的小路上慢悠悠的走著,車廂內宮明玨咕噥一聲:「離開了?」

「是,主人。」玉蔚兒看著宮明玨一臉的疲憊,心裡一揪一揪的疼。主人三天三夜沒合眼啊,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何況還要半夜離開,這麼一折騰更是休息不好。

閉上眼,宮明玨繼續睡覺,她真是累慘了。要不是怕歐陽婷給她送行,她怎麼會半夜離開,真是夠鬱悶的,又不是逃犯弄得這麼狼狽。

唉……要怪也只能怪她不喜歡分別的一刻。

她此時一去,不僅僅是林家楚家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宮琿。宮琿的事情,她一直沒有在跟璇他們說,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忘記了,那恐怖的力量,她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那時有妖刀,算是撿了個便宜,但是她總是感覺宮琿還有後手沒有使出來,下次再對上,估計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不知道這次一去,以後還能不能再回到這裡。見到歐陽婷。所有的事情都擺平了理順了,在狄亞藥師聯盟算是站穩了腳跟,也不會再有麻煩了。

枕著自己的胳膊,宮明玨隨著馬車的晃動迷迷糊糊的睡著,半睡半醒似乎聽到璇一聲輕輕的歎息。心底不禁奇怪的想著,璇怎麼了?有什麼犯愁的事情嗎?

念頭剛剛一起,自己立刻好笑的否定自己,璇怎麼會歎氣呢?

其實,宮明玨真的沒有聽錯,璇真的在歎氣,一向冷漠的璇竟然也會歎氣,只因為他有一件事情十分為難。





第八十四章  懸崖

等到宮明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睜開雙眼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睡了整整一天。

懶洋洋的靠在車廂內,宮明玨不想動一下,三天的時間體力嚴重透支,現在就是讓她動下手指她都會覺得很費力。

「主人,要吃點東西嗎?」玉蔚兒關心的湊了過來,看到宮明玨滿臉的疲憊心裡有些難受。

宮明玨搖了搖頭,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靠在這裡休息。溫熱的水送到她的嘴邊,對上的是昭晨妖嬈的面容,一點一點飲盡,潤澤了她乾啞的咽喉。

璇一直坐在一旁,一動不動,定定的注視著宮明玨,突然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淡淡的開口:「後面的路,讓昭晨和蔚兒陪你,我要去辦點事情。」

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璇的身上,昭晨和玉蔚兒十分明白,璇是從來不會輕易離開宮明玨的,他突然要離開,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而璇最在意的當事人宮明玨卻僅僅是一愣,也只是一愣,很快的就恢復正常,慵懶的說道:「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再也沒有多餘。

一聲好,聽得璇心裡一沉,她為什麼就不問問他要去哪裡做什麼?莫名的情緒湧動,讓他陷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煩躁之中。

不知道是因為煩躁還是因為宮明玨平靜無波的眼眸,璇起身,打開車門,快速的跳下馬車。玉蔚兒大吃一驚,看璇這個架勢,不會是現在就要走吧,急忙的扒著門邊大聲的叫著:「哥,你去哪裡?」

璇頭都沒回,只是夜風中涼涼的送來他冰冷的聲音:「我會去雍佑找你們。」只此一句,腳步不停飛。

宮明玨推開小窗,靜靜地看著璇欣長的背影漸漸遠去直到與夜色融為一體,再也看不清楚,她依舊還是在呆呆的望著。心裡突地一跳,好像那黑暗的森林裡蟄伏著一隻巨大的怪獸,璇在一步一步的走入怪獸的口中,直等到卡嚓一聲,大嘴闔上,那尖銳交錯的利齒瞬間就會將璇撕成碎片。

目光緊緊的追隨著璇的腳步,每一步都彷彿是重重的踏在她的心底,莫名的心跳加快,好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她的心臟,那種窒息的束縛讓她心痛如絞。

「怎麼了?」昭晨注意到宮明玨臉上異樣的蒼白,不解的蹙眉,她身體不舒服嗎?

「璇……」宮明玨只是說了一個字就再也沒有出聲,因為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璇要離開她,不只是去辦一點點事情,而是要徹徹底底的離開她,再也不會回來。無力的失落感,好似滔天巨浪一般,剎那之間席捲而至,將她捲入絕望的漩渦之中,無力反抗,只能隨波逐流。

「怎麼?」鮮少有如此脆弱的神情出現在宮明玨的臉上,昭晨擔心的問著。

聽到昭晨的聲音,宮明玨用力的甩了甩頭,彷彿要從自己虛構的幻覺中掙扎出來。可是,不知為何,那奇異的無力感就好似融化的瀝青一般,粘稠的吸附在她的身上。無論是怎麼甩都甩不掉,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好似一個溺水的人,只能在驚濤駭浪中浮浮沉沉,任憑那冰冷的恐懼將她團團包圍。

「沒事。」宮明玨依舊定定的注視著窗外,幽深的夜色豈是一輪明月可以穿透的?那無邊的黑暗一直在延伸再延伸,彷彿蔓延到了世界的盡頭。什麼都看不到,一片黑暗的森林中什麼都看不到,宮明玨知道,那片黑暗之中,璇獨步其中,踏上了他自己的道路。

「我只是累了……」宮明玨幽幽開口,長歎一聲,她真的是累了,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奇怪的想法?璇豈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他離開一定有他的用意,她只選擇相信他就好了,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怪想法呢?

看來自己真的是累了,還是好好的睡上一覺補充補充體力吧。

自嘲的笑了笑,離開小窗蜷縮在車廂內,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昭晨皺眉的看著宮明玨莫名其妙的情緒起伏,一時摸不著頭腦,她怎麼了?抬眼看了看玉蔚兒,玉蔚兒也是不解的搖頭:「主人累了吧。」玉蔚兒最後也只找到這麼一個理由。

此時,獨自離開的璇,正在一條黝黑的道路行走,不是普通的山間小路,身邊更沒有茂密森林,只是一片的黑。黑得那樣的純粹,彷彿是在無月無星的夜空踽踽獨行,沒有起點沒有盡頭,黑色的衣衫服帖在他修長有型的身上,隨著他的走動而輕輕搖擺,沒有風沒有聲音,彷彿是陷入了一個隔絕於外的世界。

安靜得分外詭異。

極致的黑、極致的靜,足可以把任何一個人逼瘋。可是,璇依舊是一臉的冷漠,安靜的走著,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可是,有誰知道,璇的心裡早已是波濤洶湧、天翻地覆,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這一去到底要面對的是什麼。

不由得暗中苦笑,他值得嗎?其實他完全可以等。等著他的傷勢好轉,等著他準備妥當,再去進行他的計劃,那是應該是萬無一失了吧。可是為什麼,他等不及了呢?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宮明玨的笑臉,一向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好像有些無奈又好像糅雜著欣喜,矛盾到了極點的笑,一個從來不會曾在他臉上出現的笑此時正綻放在他的唇邊。

真是想不到自己這麼大的年紀,怎麼會有了這種衝動的決定?

罷了,偶爾瘋狂一次,也權當是對自己的放縱吧。

冰冷的藍色光芒出現在黑暗的盡頭,璇也收拾好了全部的心情,踏入那一片冰藍之中。清爽的涼意立刻拂面而來,讓人神清氣爽。

伸手出去,感受那無形的涼意,彷彿有細細的雨絲滴落在手心之中,沁涼的濕意一直透進心裡,此時,舒服的清涼與剛才空洞的黑暗形成強烈的對比,讓人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暢快!

不過璇卻深知,真正的危險,才剛要到來。

黑暗的夜色過去,驕陽當空直射而下,所有的寒意全被驅逐。馬車慢悠悠的前行著,昭晨坐在馬車外,腿懸在外面,隨著馬車的前行而輕輕晃動。車廂內此時極靜,宮明玨坐在那裡透過車廂的小窗看著外面的書目一點一點的後移,每一寸的移動都讓她的心跳加速一飛,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突然,馬車停下,昭晨在外面說道:「我去弄些吃的回來。」聲音落下,人已離開。

玉蔚兒打開車門,歎息一聲:「原來都到晌午了,主人,下來走走吧,一會兒用過午飯再趕路。」

「好。」宮明玨跳下馬車,伸了一個懶腰,一直在車裡悶著,確實很不舒服。

「我去附近弄些枯枝來。」玉蔚兒左右看了看。

「嗯。」宮明玨點頭,靠著馬車揚起頭感受著陽光的撫摸,暖洋洋的異常的舒服。

璇到底去做什麼了?自從璇昨晚離開,她心裡就沒有一刻平靜的,再也忍不住在腦海裡叫著璇,可是,任憑她怎麼呼喊璇,卻都像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

宮明玨猛地站直身體,雙眼大睜。契約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為什麼璇沒有回應,是不想還是不能?不好的預感就像是打翻的水瓶,恐懼的情緒肆意流淌濺落一地。

緊握成拳的手臂微微的顫抖,在腦海中叫著昭晨和玉蔚兒:「昭晨、蔚兒,立刻回來。」

「怎麼了?」一聽宮明玨的聲音不對,昭晨趕忙往回趕,一邊趕一邊問著。

「我感覺璇出事了。」宮明玨從腦海中跟昭晨他們兩個人交流著,同時看到玉蔚兒趕了回來,幾乎是前後腳,昭晨也出現。

「我們現在回去,去找璇!」宮明玨急急的說著,同時將馬匹從馬車上解了下來,飛身上馬,吩咐道,「昭晨、蔚兒,進隱藏空間。」她沒有時間耽誤,只想快些回去。

光芒一閃,昭晨和玉蔚兒進了隱藏空間。玉蔚兒與宮明玨交流著:「主人,到底怎麼回事?」

「我叫璇,璇一點反應都沒有。」宮明玨一邊騎馬飛奔一邊解釋著,「你們說璇突然的離開到底是去做什麼?」

昭晨和玉蔚兒面面相覷,他們哪裡知道。

「不管璇要做什麼都太奇怪了。為什麼不回應我?」宮明玨急急的說道,其實不回應,她還沒有那麼害怕,只是從璇離開後,心頭的不安就一直都沒有消散,讓她越來越煩躁,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主人,別著急,哥不會出事的。」玉蔚兒安慰著宮明玨,心裡也有些擔心,不過,按說,以哥的能力,不至於出事啊。

「別自己嚇自己。他那麼厲害,誰敢動他?」昭晨沉聲說道。

縱然宮明玨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心裡那叫一個悔啊。為什麼自己做完不問清楚?要是問清楚了,恐怕就沒有現在這個煩擾了吧?

都怪璇,為什麼不說明白,到底他去了哪裡?

好在只是一個上午的路程,馬車又走得極慢,不大一會兒,宮明玨快馬加鞭的就趕回昨晚他們和旋分手的地方。森林之中不適合馬匹行走,跳下馬來,身邊光芒一閃,昭晨和玉蔚兒同時出現,三個人直奔森林深處而去。

順著昨晚璇的腳步,三個人往裡面狂奔。

「璇、你在嗎?再就答應我一聲!」宮明玨雙手合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的喊著。焦急的聲音被森林吞噬一點反應都沒有。

「笨蛋,這樣他聽得到嗎?」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在心裡溝通璇都沒有反應,這樣直接喊,璇能聽到才怪!

而宮明玨卻像沒有聽見一樣,接著大喊著:「璇、璇……」一聲一聲,沒有間斷。

宮明玨慌亂失措的樣子看的昭晨和玉蔚兒心裡百味雜陳,什麼時候見過她做事如此沒有章法?

璇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

兩個人壓下心頭泛起的酸澀,繼續陪著宮明玨尋找,有什麼事情等找到璇之後再說。

知道他們找到盡頭,還是沒有發現璇的蹤跡。昭晨左右看了看:「難道我們做錯路了?」隨即他自己立刻否定了這個答案,路只有一條,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岔路,就算璇往旁邊走去,也不可能,因為那些雜草根本就沒有人走過的痕跡,也就是說璇要是進了森林,只能沿著這一條路走。

可是……昭晨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邊上,忽的一股冷風由下而上捲起他的衣袍下擺,眼前是萬丈深淵,別告訴他,璇跳了下去。

只是用眼睛看,懸崖下煙霧繚繞,根本就是深不見底,到底有多深,下面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不得而知。隨手拾起一塊兒石頭扔了下去,咕嚕嚕的滾下去,而後,基本就沒有了聲音。

昭晨回頭看了看一直盯著他的宮明玨:「他總不會在這裡。」

宮明玨抬眼望了望,對面的山崖離這裡有好遠的距離,沒有岔路也就是說他們走的沒錯,璇不再懸崖下,難道他還飛天了不成?

「蔚兒、昭晨,你們往兩邊看看,是不是有路可以下去。」宮明玨極其冷靜的說道,她一定要找到璇,因為她心裡的不安感覺越來越強。

玉蔚兒點點頭,立刻往左邊走去。

昭晨沒有離開,而是一把拉住宮明玨的衣襟,惡聲惡氣的威脅著:「不許你做什麼危險的事聽到沒有?」

「嗯,我知道。」宮明玨點頭,她還沒有急到發瘋。

見她答應了,昭晨才放開手往右邊走去。

宮明玨慢慢的坐了下來,盯著懸崖心裡一跳一跳的有著難受的心悸感覺。突然,來了一陣風,懸崖底的煙霧似乎被吹散一些,隱隱約約露出斜長的坡度。宮明玨立刻站了起來,雙眼大睜,死死的盯著那匆匆一瞥露出的斜坡。心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她,璇就在那裡!就在那裡!

耳邊,不知道為什麼,是錯覺還是風聲,竟然讓她聽到了一絲低吟,極其的壓抑、極其的脆弱,可是,卻在瞬間如一道炸雷一般劈中了她。

她聽出來了,那是璇的聲音,璇一定遇到了大麻煩,不然不會這樣的!

左右看了看,眉頭一皺,不行,不能告訴昭晨和玉蔚兒,不然他們一定會著急。況且璇都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她怎麼還能讓昭晨和玉蔚兒跟著冒險?

打定主意,宮明玨小心翼翼的順著懸崖邊慢慢的攀爬下去,手一搭在懸崖峭壁上,突地一涼,好像有冷至冰點的寒瞬間就貫穿了她的全身,來不及細想太多,宮明玨順著那陡峭的斜坡一點一點的往下攀爬。

情況越詭異,她的心也就越沉,璇到底怎麼樣了?他突然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啊?
心急如焚,卻不敢有半分鬆懈,因為越往下霧氣越重,陽光越是微弱,漸漸地再也看不清楚崖壁的情況,只能憑著感覺去摸索。

而攀附在崖壁上的濕氣越來越重,濕滑滑的石頭,幾乎讓她無處下手無處落腳。很多次都差點失手摔了下去,那本就圓滑的石頭再覆上一層濕氣更是抓不住。

手臂一滑,宮明玨差點掉了下去,而這一幕透過冰藍看在璇的眼中,害得他心咚地跳了一下。就這麼一分神,身上的痛楚猛地加重,吃痛的悶哼一聲,身體一震。

「她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戲謔的聲音響起,惹得璇眉頭緊鎖。

「你何必要將她攪進來?」璇的聲音迅速的恢復成往日的冷漠,彷彿剛剛那一聲悶哼根本就不是他發出的一般。

「哦?」那好聽的聲音明顯有了一個變化,在聽到璇的問話後,似乎引起了興趣,「璇,你可是從來都不關心人的,怎麼,她對你來說很特別嗎?」

彷彿是被抓到了痛楚,璇懊惱的一低頭,不再理會那個聲音,而是運足了妖力與束縛著他的力量相抗衡著。

「璇,你現在的傷勢未癒根本就無法抗衡,真是不明白,一向自製的你怎麼會做出這麼失策的事情?」好聽的聲音似乎有著淡淡的惋惜,為璇的行為感到痛心。

璇沒有說話,全力以赴的對付那些束縛,快一些、再快一些,那個笨女人不能掉下去。一定要在她掉下來之前辦完他的事情離開這裡。

「呀,她掉下來了!」好聽的聲音突然驚呼一聲。

璇心頭猛地一顫,驚愕的抬頭,卻看到冰藍影響中宮明玨依舊在好好的攀爬著。

「哦,看錯了,不好意思啊,璇。」好聽的聲音雖然在道歉,但是怎麼聽怎麼感覺那話裡一點誠意都沒有,不僅沒有半分誠意,反倒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可惡!」就因為那一分神,剛剛掙脫一點的束縛再次收緊,劇烈的疼痛襲來,惹得璇低聲咒罵。

「天吶,璇也會抱怨?我沒有聽錯吧?」好聽的聲音中是掩不住的戲謔,聽得璇一肚子的氣,真恨不得過去揍那個人一頓,可是,他知道他現在的力量怎麼也無法與他抗衡。

「閉嘴!」璇真的是忍無可忍,低叱著。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那個人是如此聒噪的傢伙。

「哎呀,生氣了。」好聽的聲音中有著驚喜和玩味,「真是好玩呢。」

璇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那個傢伙可以閉嘴嗎?
聲音終於停住了,似乎也是感覺到了璇暴漲的怒意,不過,可不是因為膽怯,而是覺得好玩。真的是還沒有見過璇何時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就算是被囚千年,他也僅僅是不甘。冰藍影響中的小小人影再次吸引了聲音主人的主意,難道說是她讓璇變成這個樣子的?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璇,你為了她才來要東西的嗎?」

妖力滿貫的璇在聽到這句話後,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半響才低叱一聲:「無聊。」

好聽的聲音突然笑了起來:「這麼長時間,璇,你終於說對了一句話,我是很無聊。」頓了頓,氣人的說著,「要不是無聊也不回在這裡碰到你。」

一聽這話,璇一頭的黑線,本來以為這裡不會有守護,想拿著他需要的東西就離開,可是哪裡知道,碰到了這個極其無聊的傢伙。這傢伙不是應該躲在哪個地方沉睡嗎?怎麼不去睡覺反倒來這裡搗亂?

反正那傢伙一部分時間除了睡就是睡,自己怎麼這麼倒霉,竟然跟這個傢伙碰上?

「不許在心裡罵我。」好聽的聲音低叱,突然束縛著璇手腳的冰藍軟光猛地一亮,一聲慘叫硬是被璇生生壓在口中,只是身體因為這下突然的襲擊而痛苦的蜷縮著。

這個傢伙……璇在心裡腹誹著,還是那麼睚眥必報。

「知道就不要在心裡偷偷罵我。」好聽的聲音似乎心情已經恢復,又很無聊的問了璇一個問題,「你真的就這麼想要那個東西嗎?」

璇深呼吸一下,壓下心中的怒火,忍下要破口大罵的衝動,不理那個無聊的傢伙繼續跟束縛他的力量抗爭著。

「啊,小姑娘掉下來了!」好聽的聲音驚呼著。

這次璇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是低叱一聲:「閉嘴!」同樣的把戲玩兩次有意思嗎?

「真的。小姑娘似乎摔傷了。」

璇猛地抬頭,果然一片冰藍中,宮明玨軟軟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連問了兩聲,急切的樣子孩得聲音的主人也不敢再逗璇。老老實實的回答:「只是一時昏迷,應該沒有大礙。」

「應該?」璇的聲音倏地一下變冷,好似冰雪加身,讓聲音的主人為之一顫。

「總之是沒有死。」如今能肯定的也只有這一點,剩下的他可是無能為力。

「她要是有事,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璇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聲音是多麼的嚴厲,發自肺腑的恨意讓聲音的主人為之一愣,定定的注視著璇。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璇如此認真的恨!與璇相處這麼久,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太多的情緒起伏,終日都是冷漠的摸樣,就算千年之前發生的那次變故,他的臉上也僅僅是嘲諷而已。從來沒有過恨,因為璇說過,沒有人值得他恨。

沒有恨並不是璇大度,只有他知道那是因為璇從來都沒有將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裡,自然別人也沒有那個資格來讓他恨!

可是,今天呢?僅僅是一個女人,竟然讓璇出現了如此豐富的情緒波動。聲音的主人玩味的笑著,這個好像有點意思……

既然這個女人堆璇這麼重要,那麼,他何不試試看,要是……

「你想做什麼?」璇的冷叱傳來,聲音的主人才發現原來他不小心竟然洩露了笑聲,連忙否認,「我什麼也沒想。」他才沒有那麼笨,把他的打算說出來,要是讓璇知道,那個後果,他可無法想像。

「最好。」璇呵斥著,突然冰藍的影像在他的面前消失,再也看不到宮明玨的情況,璇大吼著。「你幹什麼?」

宮明玨的身影突然消失,讓璇心裡空落落的。

「不幹什麼,你要真的關心她就趕快辦完你的事情離開。別再分心了。」好聽的聲音似乎是在為璇著想。

「嗯。」璇點了點頭,繼續他的努力。可是璇不知道,在他沒有察覺的地方,正發生著奇怪的變化,而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聲音的主人。

輕輕的震盪,讓渾渾噩噩的宮明玨突地一下子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樹林之中,極其微弱的光,只能依稀看清楚眼前的東西。趕忙扶著身邊的樹幹站了起來,動了動手腳除了身體有些擦傷竟然沒有其他大傷,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璇是不是在這裡?宮明玨舉目遠眺,除了黑色就是黑色,遠方連依稀的輪廓都看不到,所有的一切全都被黑暗所吞噬。

宮明玨突然笑了一下,右手壓住自己的胸口,用力按壓下是那跳動的心臟。這個時候她終於發現,璇在她心裡的位置似乎跟歐陽婷昭晨玉蔚兒不太一樣,不知道這個發現是不是太晚,總之,她不要璇有事!

站直身子,望了一下遠方,似乎能感覺到璇就在那裡。依靠著直覺,一步一步的往那裡走去。無論璇遇到了什麼,她都要趕過去,似乎沒有理由,一切全憑著她的心在行動。

璇,等著我,我馬上就到……

低聲的呢喃著,宮明玨踩著濕滑的土地努力的前行。看不清楚,她就用手摸索,經常是手伸了出去碰到粗糙的樹幹,立刻刮下道道血痕。細嫩的皮肉哪堪這樣的折磨,不大一會兒,手臂已經是傷痕纍纍。

而宮明玨卻彷彿是沒有痛覺似的,繼續摸索著。

腳下是濕滑的土地,不知道是因為這裡久不見陽光還是終年被水浸泡,泥水混合好似泥濘的沼澤,一腳踩下去,立刻陷入其中,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再次拔出。可以說,沒挪動一步都要耗費很大的體力,才走了沒有多久,宮明玨就已經有些氣喘吁吁。

扶著濕冷的樹幹大口的喘氣,陰寒的濕氣被突然的呼入肺中,立刻引來她不適的乾咳。越是咳嗽越是吸入大量的陰冷濕氣,咳嗽也更甚。幾乎是一種惡性循環,劇烈的咳嗽似乎要咳出她的心肺才罷休似的。

猛地一下,宮明玨重重的掐住自己的脖頸,用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靠外力止住那劇烈的咳嗽,幾乎是讓她自己無法呼吸,用呼吸的暫停來遏制難受的咳嗽。而後停歇了一會兒就在她體內氧氣快耗盡的時候,才鬆開手掌,緩慢的呼吸,咳嗽平復下來。

一片冰藍中,那個好聽聲音的主人挑了挑眉:「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小姑娘。」對自己都可以下這麼狠的手,看來不是一般的人。

不過也挺好,越有意思的人,遊戲才會越好玩不是嗎?

那就讓他看看,小姑娘能走到哪一步。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

回頭,透過冰藍的世界看向奮力掙扎的璇,眼眸一沉,因為,璇都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可千萬不要辜負了璇。

心中一歎,繼續按著宮明玨,而此時宮明玨也開始繼續行走。

在黏黏的泥漿中費力的挪動著腳步,越來越費力,濕漉漉的泥巴已經裹住她的雙腿,並且份量越來越多,腳步也越來越沉重。體力,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到後來已經沒有了意識,只是憑藉著本能在奮力的往前走著。

遠方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沒有盡頭,沒有希望……

置身於此,只留給人一種冰冷的絕望,好似毒蛇一般,勒住人的脖頸,摧毀人的信心。

「啊!」一聲輕呼,宮明玨噗的一下摔倒在地,體力大量的透支,剛剛那一腳沒有從泥漿內完全拔出來,腳下一軟,重重的摔倒在地。瞬間,冰冷的泥水裹住她的身體,彷彿要透過她的肌膚侵入她的五臟六腑。

濺起的冰冷泥水緩緩的平息下來,靜止在宮明玨的身邊。她雙眸半睜,依稀彷彿透過這黑暗見到了當日被囚的璇。

心、突地跳了一下。

自己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自己當日是真的只因為利益才救的他嗎?

璇不敢的眼神在她的眼前無限的放大,那一片紅光之中,璇一身的黑衣被囚於此,只在瞬間已經震撼了她。讓她不由自主的靠近,想要將那個被囚的王者解救下來。

是的,王者。縱然鐵索加身,縱然不見天日,依舊無法損害他身上一絲一毫的王者之氣。他因為鐵索的長度只能跪在那裡,可是,縱然如此還是讓她有一種感覺,他永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中之王,站在頂峰,無人可以超越!

璇,多冷漠又怪異的人……讓她不由自主的心疼……這種痛,讓她無法擺脫,無時無刻不在啃食著她的心扉。即使是後來的相處,無論如何嬉笑,都無法平息那種痛……

璇,你在哪裡?

宮明玨的唇動了動,無聲的躺在泥水之中,任由冰冷將她包裹,再也沒有了動作,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這一瞬間靜了下來,再無聲息。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2:35 AM

第八十五章 流血

就這麼放棄了?好聽聲音的主人,摸著自己的下巴,有些失望的盯著一片冰藍的世界,透過那一片冰藍,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宮明玨的所有反應。

眉頭緊鎖,心中一股怒火,難道她就這麼放棄了?璇在那裡為了她如此,她難道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眼中深深的鄙夷凝視著那片冰藍,不甘心啊。

就在他情緒複雜的盯著冰藍的時候,突然,本來沉靜的人動了一下,泥漿蕩了一下,她的手在粘稠的泥漿中猛地握緊。突然的抬眸,盯著他。

男人一愣,因為宮明玨的眼神,如此的決絕和犀利,竟然讓他心頭一顫,彷彿在那麼一瞬間,被她看透,在她堅定的眼神中無所遁形。一抹笑容,冷艷絕倫,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震撼感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為什麼會讓他有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明明知道她看的根本就不是他,可是他還是感到那種接近窒息的壓迫感。眼睜睜的看著她爬了起來,倔強的笑著,在黑暗中奮力前行。

似乎那一跤摔的,不僅沒有讓她洩氣反倒給她積攢了不少力量。

男人緩緩的露出笑意,眼神漸緩,這個女人還不錯嘛。璇,看來你的付出也沒有白費。

越走越黑,宮明玨幾乎不看自己的腳下,只是往前走、往前走,一直的往前走。突然,眼前一亮,乍然出現的冰藍世界讓宮明玨詫異的挑眉。

「宮明玨,我早已恭候多時。」

好聽的聲音響在耳邊,宮明玨立刻淪陷在一片白色的海洋,白衣白髮,好似天邊的雲彩一般的飄渺,整個人如同攏著金光的天神,站在那裡就算什麼都不說也足可以將全世界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說話了,那聲音宛若天籟聖音,好似潺潺流動的清澈泉水,從內到外的洗滌了人的靈魂,將人心所有的污垢都洗刷乾淨,只留下人性中最美好的東西。

「你是誰?」錯愕也僅僅是一瞬,宮明玨平靜的直視著男人的眼眸,那裡好似藍色的海洋,純粹的明亮。

「源。」白髮男子笑著,那一笑彷彿有陽光拂過,有一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清爽,「源頭的源,我的名字。」

「璇呢?」宮明玨也不廢話,直接問出她關心的問題。

源下了,這個宮明玨果然夠特別,鮮少有人在面對著他之後還能如此鎮定自若。「璇要從我手裡取一樣東西,所以他要經過我的關卡。」

「什麼東西?」宮明玨緊接著問道,果然,璇遇到麻煩了。

「我也不知道他要哪一種。」源輕輕的笑著,「我手裡有兩種東西,一種是可以提高人類的魄力,另外一種嘛……」

「提高妖力。」宮明玨接下源的話。

源微微一愣,璇即笑了:「宮明玨,你真是聰明。」竟然可以猜到。

「我不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宮明玨盯著他,「璇呢?我要現在確定他沒事!」

「好,我讓你們見上一面。」源說著,就要行動。

「等一下,我不要見他,我只要確定他現在沒事!」宮明玨突然出聲阻止源。

源不解的看著宮明玨:「你難道不想見他?」璇可是為了這個宮明玨煞費苦心,她難道一點都不在意璇嗎?

「見他,等得到提高妖力的東西再說。」宮明玨定定的注視著源,「讓我確定璇沒事。」

源聽完宮明玨的話,半響無語,良久才手一揮,一片冰藍中映出璇的影響。手腳被束縛著可以看得出璇在用力的掙脫,但是那些冰藍的光芒似乎有實質性的傷害,讓他掙脫不開。雖然行動不自由,而且還有一些掙扎,但是目前看來似乎沒有生命危險。

「真是想不到啊,他竟然為了那麼一份東西來闖我的關卡。」源說著,手一揮冰藍影響消失。

「放了璇,你的關卡我來闖!」宮明玨目光一凝盯著源。

「你來闖?」源上下打量著宮明玨有些不可思議,「你好像才到六星君尊士,這樣低的級別,似乎……」後面的話源沒有說,不過他的神情已經表明了一切,她沒有資格。

「試試就知道了。」宮明玨毫不受源的影響。

「好啊。我可以讓你試試,不過,你想要什麼?」源問道,「那個提升魂力的東西可以讓你直接飛昇。」

「我要提高妖力的東西。」宮明玨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哦?」源又仔細的打量著宮明玨,心中歎息一聲,璇,是不是因為你早知她會為你做到如此地步?「你們要的東西不一樣,我可不知道聽誰說的好。」

「有什麼好不知道,我是主人,自然聽我的!」宮明玨冷哼著,「別廢話了,開始吧。」

「好,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源冷笑著,「你別後悔。」

宮明玨只是一笑,再也沒有說話,所有的堅決都在那個笑容中表明。

「我成全你!」源一說完,突然四周的冰藍世界有所變化,數道冰藍光芒好似鎖鏈纏上宮明玨,一道一道,密密匝匝的纏在她的身上,冰藍光芒剛剛觸到她的身體,宮明玨臉上表情突然一變,死死的瞪著源。

「放開璇,我來闖你的關卡,璇跟你的協議無效!」宮明玨完全不顧自己的手足身體被纏住,沒有在第一時間掙扎,反倒死死的盯著源。

「嗯……我怕璇會不高興。」源似乎很為難的皺眉,「他可不是一個喜歡被別人安排的人。」

「他是我的契約妖,必須聽我的!」宮明玨冷聲道,她的身體此時已經被完全包裹在冰藍光芒中,而她卻彷彿感覺不到似的。

「好吧,既然你堅持。」源解除了對璇的束縛,立刻聽到璇的聲音,不過這個聲音也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你幹什麼?」璇詫異於源的突然收手。

「你猜呢?」源戲謔的回了璇一句。

璇一愣,立刻明白過來:「源,你不能動她,不然我會殺了你!」

面對著璇的怒火,源立刻切斷了與璇的聯繫,他可不想被罵,還是老老實實的看著宮明玨的行動更有意思。

冰藍光芒剛剛碰到宮明玨的身體,她立刻感覺到一種痛,說不清楚是那種痛法,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痛。慢慢的從肌膚透進來,刺穿肌肉纏上筋骨,糾結的痛。

宮明玨靜靜的待著,任由那冰藍色的光芒鎖鏈將她束縛,直到再也沒有增長的跡象,她全身上下全都被包裹在光芒鎖鏈之中,一道一道,鎖住她的身。

源靜靜的看著,有些奇怪宮明玨的反映,要是一般正常的人早就會在攻擊出現的剎那反擊,會有人傻到等著被束縛起來後再動手嗎?這樣早已失去了先機。

宮明玨微微的皺眉,她的魂力凝聚不起來。有些吃驚的抬頭,看向源。

彷彿是明白宮明玨在疑惑什麼,源聳了聳肩:「我早就說過,你的力量根本就不夠。」

是嗎?宮明玨只是看了一眼白衣似仙的源,而後垂下眼眸,放棄了凝聚魂力,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是關鍵的對決時刻,她卻無法集中起來精神。

腦海中一遍一遍閃過的都是璇的身影,剛剛他也是冰藍鎖鏈加身,剛剛他也在全力對抗源。為什麼?是因為要得到可以提高魂力的藥嗎?

璇也知道了的吧,以後的路將會更加的艱難,所以,他竟然要用帶傷的身體來闖這個源的關卡。

宮明玨動了動手指,只是微微的彎曲,立刻扯動體內那莫名的疼痛。剛剛璇是不是也這麼痛呢?突然的,她很後悔,要是當初在懸崖下她沒有和旋進行契約,而僅僅是請璇幫忙對付宮家,那樣、璇、也就沒有以後的那麼多坎坷。

為什麼要為了她而受傷?為什麼要為了她而強用妖力?

還有……小鎮之邊神殿之前,璇說的那句話——「我比世上任何人都愛你!」一字一字,字字清晰的刻在她腦海之中,她不知道怎樣面對璇的情意,只好選擇忽略,可是,到了此時此刻,當日的每一個字都好似熾熱的岩漿,滴落在她的心頭,融化了她的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那麼的在意璇了,只要是他在身邊無論是碰到什麼情況,都可以坦然面對。放心的將一切交給璇,哪怕是她從來都沒有面對的妖魔,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因為,她知道,璇在她的身邊。

她、可以愛璇嗎?

璇在她的眼中就像一個傳奇,從來沒有主動想過愛或是不愛,誰知道……心早已自己做出了選擇。

「為什麼哭?」源不由自主的問道,有些愣怔的凝視著宮明玨倔強臉上那突兀的淚水。她倔強得無視懸崖的陡峭,忽略森林未知黑暗中的危險,更是漠視泥漿沼澤中的艱難。毫不猶豫的挑戰他,這樣她還是一個多麼倔強又驕傲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會允許在別人面前流淚呢?脆弱的一面不是一向驕傲的人最不肯示人的嗎?

「源……」宮明玨低著頭,沉聲問道,「提高妖力的東西,可以幫璇恢復到幾成?」

「六成。」源開口說道,她在衡量嗎?可是,衡量又有什麼用,她的魂力已經是極限,根本就破不了他的鎖鏈。遊戲、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想不到千年之後與璇的第一次相見,竟然是如此的烏龍。

「很好。」宮明玨猛地抬頭,對上源微感驚訝的眼眸,一滴一滴的淚水已經流到唇邊,帶著淡淡的苦澀,滑進口中。心境突然轉變,已然下定決心,同時感到左手手腕一陣陣的發熱,滾燙難耐。

血脈裡有一種熱烈的力量在跳動,和著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著。
不知不覺,周圍的情況有了一些改變,起風了。

當一絲白髮輕輕飄揚起來的時候,源驚訝的瞪大雙眼,絲毫沒有注意到這表情與他宛若謫仙的形象是多麼不相符。在他的領域世界內,竟然有了風?要知道,他的世界可以說完全是他在控制,所有的一切全憑著他的意識在轉動。就像是璇的隱藏空間,在那裡,一切都在璇的掌握之中,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逃過璇的耳目。

而此時此刻,竟然在他創造的空間內,在他意念之外產生了風,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讓他不驚訝?

目光一凝,看向宮明玨,她臉上的表情全變。剛剛還清秀倔強的小人,此時唇邊竟然泛起一抹妖冶的笑容,如此的邪肆,看得他膽戰心驚。點點淚痕猶掛在她的臉上,可是,此時卻看不出來她一點的脆弱,清澈的淚水只為她的邪肆更增加了一份妖艷。

風、很輕柔,徐徐的拂過他的臉頰,將他的白色長髮輕輕的撩起,飄揚在側。額前的白髮輕輕撫動,零碎的髮絲有時會遮住他的目光。可是,源卻沒有動。他靜靜的凝視著宮明玨,因為他感覺到一種力量在湧動,那不是屬於人類的力量,不是魂力。

還沒有等到他想明白,彭的一聲輕響,眼前冰藍光芒大盛,眼睜睜的看著束縛在宮明玨身上的光芒鎖鏈被震飛,被炸碎,四分五裂的濺落在地,殘破的光芒碎片瞬間消散。宮明玨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唇邊噙著一抹笑意,好似修羅臨時一般。

突然,她右手扣住左手的手腕,那玲瓏剔透的護腕應聲而下,徒然之間,白冷光芒一閃,冰冷的白光晃了一下源的雙眼,讓他有了一種錯覺,好似一彎新月落在了宮明玨的手中。

凝眸細看,才愕然發現,那是一柄刀,窄窄的刀身泛著如月一般冰冷的光芒,極薄,卻也極寒。

源霍地倒吸一口冷氣:「妖刀?」這種震撼比看到世界毀滅還要可怕,漂亮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宮明玨,「你到底是什麼人?」

宮明玨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妖刀站在那裡,刀尖指地,靜靜的看著源,只是看著,很靜很靜。可是,源卻在這極度安靜之中感受到了一種壓力,巨大的壓力好似幾座大山,生生壓下,根本就沒有給他一點預兆,重重的砸在他的心頭。心跳彷彿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歇,因為那股強大的壓迫感。

「我不管你是誰,宮明玨,要想得到提高妖力的東西,就先過了我這關吧。」源冷聲說道,白髮拂過他的臉頰讓人無法看透他的情緒。他一定要確定一件事,這件事事關重大,已經不是璇來拿東西這麼簡單了。

宮明玨突然笑了,好似嬌艷的玫瑰般綻放,只是,這朵玫瑰艷得刺人。「源,我不知道你和璇是什麼關係,也不想知道你們達成的交易。我就問你一句,以你的能力會不知道璇是被我契約的妖嗎?」

「自然知道。」源輕輕的笑了,他真是沒有想到,以璇的身份,竟然會與一個人類簽訂契約,真是太稀奇了。

「知道就好,所以,你要準備好承擔後果。」宮明玨冷聲道。

源一愣,有些不解:「我好像沒有得罪你。」不應該是他的錯覺吧,他怎麼感覺宮明玨十分的恨他呢?他那裡得罪她了?

「知道璇是我的契約妖,有事不來找我竟然傷害璇……不可原諒!」宮明玨手一橫妖刀冰冷的刀尖直指著源,「傷害璇的人,我全都不會放過!」最後一句,擲地有聲,同時,凜冽殺氣劈空而至。

「該死!」源手一舉,立刻豎起一道冰藍壁壘,轟的聲,竟然一點都沒有擋住,被凜冽白光,直穿而過連一份停留都沒有,強悍的力量讓源不得不側身避開。想不到她竟然能發揮妖刀的力量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璇又是為了她受傷、忍受痛楚,宮明玨心裡就好似被捅了千萬刀一般,撕心裂肺的痛,讓她怒火滿漲,看著源,恨不得將她立刻斬於刀下。

源豈是一般的泛泛之輩,尤其還是在他的領域之內。微微一笑,不再輕敵。冰藍色的光芒連閃,與宮明玨周旋開來。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內,他倒要看看宮明玨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銳利的白色光芒與冰藍防禦在源的世界內縱橫交錯。宮明玨根本就是拚命式的只攻不守,她沒有概念自己用的是什麼力量,她的腦海中只有璇剛剛被束縛住的摸樣,所以,看到眼前笑吟吟的源,她只感到一片怒火,只想狠狠的打掉源的笑容,來發洩她心中的怒氣!

竟然傷害璇,不可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風勢加劇,狂亂在這一片冰藍的世界之中。妖刀每一次劈出,地面都是一道深深的痕跡,堅硬的岩石被生生劈開,沒有半點石屑濺起,看的源暗自心驚。

她瘋了不成,竟然下手這麼狠?

「宮明玨,下手要不要這麼狠?」源好笑的說道,他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宮明玨手一停,微微一笑,好似陽光一般絢爛,同時口中開始默念突然在腦海中閃過的口訣,一股一股熱力往妖刀上凝聚。

可是那個如陽光般絢爛的笑容,看在源的眼中卻是冰霜一樣的寒冷,他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突然之間,他發現,窄而薄的妖刀上竟然攏上一層銀色的光芒,霍地雙眼大睜,身體往後急退,一邊退一邊在心底咒罵,要不要這麼狠?

同時手掐指決,終於認真的凝聚起力量,因為妖刀上的力道就算是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雖然使用者還沒有足夠的力量控制,但是,誰讓妖刀本身就很彪悍。一向閒散的源終於認真起來,冰藍色的世界,開始運轉它的力量。

被源隔絕在另一邊的璇此時也感受到源的領域空間開始發生變化,眉頭一皺,怎麼回事?突然,一驚,難道說源藥對她下手?

該死的!源竟然敢動她?

快速的往裡面奔去,那個無賴女人哪裡是源的對手,冰藍世界突然一陣劇烈顫動,璇狂奔的腳步停下,怎麼回事?這麼強烈的力量撞擊……難道說……

瞳孔劇烈的收縮著,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瞬間全被抽乾,那個無賴女人……不會……

手突然的掐了一個指決,一身的黑衣驟然飄起,一抹青色的光芒籠罩在璇的身上,亙古妖力強行凝聚,只為了心中的那個無賴女人。

冰藍色的世界另一邊的源剛剛與宮明玨的妖刀對了一下,稍稍緩解了宮明玨強悍的攻勢,遠處傳來的一波一波強悍又熟悉的力量惹得他回頭,看向力量的源頭,低聲的咒罵著,「璇這個蠢貨,竟然要毀了我的領域!」

源還沒來得及施展他的力量,眼前的冰藍世界撕拉一聲巨響,好似一個厚實的幕布被人生生撕開,刺眼的青色光芒好似決堤的洪水瞬間衝了過來。

咒罵一聲,源根本就不管他的空間會怎麼樣,直接躲開。該死的璇,發什麼瘋?

「宮明玨!」璇焦急的聲音傳來,兩邊的空間終於被打通,璇踏進這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尋找宮明玨的身影,焦急的表情絲毫不漏的落在源的眼中。

環視一圈竟然不見宮明玨的身影,璇猛地抬頭瞪向立於半空的源:「她呢?」

「璇,你這樣問可就不對了。你我相交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如一個人類女子?」源浮立於半空望著一身怒氣的璇,輕聲的笑著。

「你把她怎麼了?」璇緊緊的握成拳,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現在就算是白癡都能感覺到璇身上不停湧動的殺意。他的怒火已經到了瀕臨狀態,只要再多一分,那怕是輕輕的觸動一下,璇立刻就會爆發。

這個時候也只有源還會那麼不知死活的繼續輕鬆的說話:「璇,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樣?」

「你去死!」找不到宮明玨的璇再也忍受不了源的漫不經心,左手猛地高舉一股青色的光芒如閃電一般的襲向源,速度之快根本沒有人可以捕捉到那到底是什麼。

可是,源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呼嘯而來的東西,讓他勾起來唇角,臉上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蒼天鳴……」無奈的搖頭輕歎,說出了璇使用的力量,看來宮明玨在璇心中的位置早已超過璇自己的性命了。

就在源思緒轉換間,青色的光芒已然透體而過,源欣長的身體猛地從半空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出手之後,璇也後悔了。看到源摔下來趕忙過去,蹲下身來,伸出的手想去扶源卻又不敢,畢竟,傷害源的人是他。

「璇,你不用出手這麼狠吧?」就在璇猶豫的時候,源已經掙扎著起身,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想壓下體內那翻江倒海似的痛。

一點嫣紅好似妖艷的花朵綻放在冰藍的地面,璇眉頭微皺,盯著源蒼白的臉,那緊抿的唇邊有一絲嫣紅在緩緩滑落,他心裡一沉,看來自己真的是下手太狠了。

「她呢?」壓下心中的感覺,璇依舊冷聲問著源。

源微微吃了一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璇:「你只關心她?」

凝臉色一暗,微微垂下眼眸,沉聲道:「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說完,頓了頓,抿了抿唇,突然抬頭對上源的雙眸,「即使是你。」

「我們多年相交還不如一個女人?」源眼眸微瞇,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他是性格懶散,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但是,朋友對於他是重中之重。璇的決絕真的讓他感到心寒。

璇定定的注視著源:「確定了她沒事,我會任你處置。」出手之後,他也有些內疚,畢竟他傷得不是旁人,而是源。

聽璇這麼一說,源心裡似乎好受一些:「你還知道後悔,不錯。」

「不,我不後悔!」璇冰冷的聲音,徹底的澆涼了源剛剛緩和一點的心。大睜的雙眼,瞪著璇,他什麼意思?只聽璇接著說道:「我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她,誰都不行!但是,傷了你也是我不願,所以,我會任你處置!」

源心裡一震,突然的笑了,好似春風拂面一般,那麼讓人舒服的笑了:「璇,看來,你是碰到了你命中注定的人。」不然,驕傲的璇怎麼會說出任他處置的話,就憑璇的性子,怎麼會讓自己如此委屈?

宮明玨啊,她到底有什麼魅力,竟然讓璇淪陷至此?

突然想到剛剛,狂亂的妖刀力量中,宮明玨那近乎發狂的樣子,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她是不是也很在意璇呢?不然,妖刀的力量怎麼會被如此大量的催動,要知道,只有心中的執念越強,妖刀的力量才會發揮得越大。

想到剛才妖刀力量爆出的一瞬間,宮明玨身體上的巨大變化,源輕輕的笑著,突然笑聲被一雙冷目凝結在咽喉,無法發出,因為璇正用一種極其恐怖的眼神在盯著他,並且一字一頓的咬牙道:「她在哪裡?」看那架勢,他要是再不說,璇很有可能會再給他一下。

源好笑的搖頭,他可受不起兩次強勢的攻擊,伸手一指:「那裡。」

璇順著源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那裡只有冰藍色的碎石,連瞪源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撲了過去,伸手奮力的扒著那片碎石,不敢用妖力掃除,生怕不小心會傷到宮明玨。

掃除了所有礙眼的東西,看著那小人趴伏在地,一動不動。璇伸出手,努力的克制自己的顫抖,很輕很輕的將宮明玨從地上抱了起來,讓她靠在他的懷裡,這時才發現,她的頭髮又暴長,看來剛剛她又動用了妖刀的力量。伸手查看她的傷勢,確定沒有什麼大礙,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還好,她沒事。

「醒醒。」璇輕輕的晃著宮明玨。

「璇?」在璇的懷裡,宮明玨悠悠轉醒,剛剛她也只是使用了過度的力量一時疲乏失去知覺罷了,倒是沒有受什麼傷。

輕輕的一睜眼,璇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平日裡宮明玨的眼神要麼純真要麼無賴,總之都是他可以接受的正常範圍,可是,此時的她緩緩睜開的眼眸,竟然是極致的嫵媚,瞬間好似桃花怒放,一片的妖嬈海洋,心神猛地一震,差點淪陷在其中。

「嗯?」輕輕的一聲低吟,竟也是嫵媚流轉,聽來分外的撩動人的心弦,世上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聲音,輕輕的伴著熱氣送入璇的耳中,立刻有可疑的紅暈染上璇的臉頰。

「你、你沒事吧?」璇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懷中抱著溫軟的嬌軀,突然有些不自在,莫名的燥熱自體內突地一下升起,讓他侷促不安。

「沒事……」微顫的尾音說不出來的誘惑,引人遐想,目光流轉,頓時春光燦爛。

璇趕忙鬆開宮明玨,總覺得這樣抱下去會出事。可是沒想到,兩人拉開距離的一瞬間,璇可不肆意的瞪大雙眼,呆呆的盯著眼前的美景。

宮明玨身上的衣衫因剛剛的力量沖級而略有損壞,只是損壞的很有學問,微破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膚,似乎可以窺視到某些部位,但是又沒有露出,半遮半掩可比通透更有讓人遐想的餘地。尤其是,宮明玨過分的使用妖力的力量,身體因為這種力量而改變,本來是玲瓏有致的身材突然之間變得極為火爆,再加上朦朧的媚眼,似嬌似嗔的在璇的身上轉上那麼一圈。

縱使璇這樣一個冷漠的人也無法抗拒這樣的「風情」,如果是別人還好說,璇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但是他面對的可是他一直心儀的對象,這份誘惑真是無法抵擋。

「璇,你怎麼了?」宮明玨奇怪的看著璇,他的臉好紅,難道是受傷了?伸手撫上璇的臉頰,下一秒璇卻好像被蟄到似的,猛地跳開。

「唔……」一股熱浪猛地衝向鼻尖,突然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滑了出來,伸手一擦竟然是血。盯著手上的血,璇突然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騰的一下,本就微燙的臉頰此時更是火燒火燎。

「璇,你怎麼了?」宮明玨不明所以,站了起來,順垂至她腳踝的黑色長髮立刻散開,好似蝴蝶的翅膀一般飛揚在她的身邊,隨著她的動作,火辣的身材更是展露無疑。嫵媚的聲音、勾人的眼神再加上撩人的身材,足可以讓任何一個人沉醉在那一片春色之中。

「別過來!」璇猛地轉過身,有些氣惱自己的反映,他怎麼會這麼丟人……突然抬頭,不經意間看到了源驚艷的表情,眉頭一皺,霍地怒火中燒!

第八十六章 心疼

突然眼前一片黑色閃過,下一秒鐘,身上一暖,宮明玨微愣的抬頭,對上璇的眼眸,看著他仔細的為她繫上他的外衣,不解的低語:「璇?」

「你衣服破了。」璇輕聲道,他就知道宮明玨沒有這個自覺。

「嗯。」宮明玨輕輕的笑著,心裡溢滿了感動,伸出小手,拉緊了璇的衣衫,感受著上面殘留的溫度。

璇小心翼翼的捧起宮明玨的柔荑,白皙的手臂傷痕纍纍,無數的擦傷,一道一道的血痕,血液早已凝結,混合著泥漿乾涸在手臂上。輕輕的擦拭著那些帶血的泥漿,心上好似有一柄鈍鈍的刀在來回的割鋸著,那鈍鈍的痛,一直蔓延到全身……

「我去給你弄些水來,你等一下。」璇扶著宮明玨在旁邊坐下,直到看見她乖巧的點頭,璇才放心的離開。

與源擦肩而過的時候,大手一伸,直接一扯源的衣襟,跟拉死狗似的把看熱鬧的源拽走。

「喂、喂……」源不滿的抗議著,手拍打著璇的手背,他可從來都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璇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吧。

「璇,剛剛熱血沸騰到流鼻血,現在就對我這麼凶,你可真是精力旺盛啊!」源戲謔的聲音響起,突然,緊緊揪著他衣襟的手霍地鬆開了。

璇摀住胸口,痛苦的皺眉,一絲殷紅順著唇角緩緩流淌,雙眼殺氣騰騰的瞪著源,大有要上去將他恨揍一頓的衝動。

一旁的源還不知死活的在那裡大放厥詞:「要說,那小姑娘的身材真是好啊,開始是玲瓏有致,誰知道後來這麼火爆……啊!」一個短促的音節響起,源的聲音結束在璇的手掌之下,脖頸被璇死死的扼住,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驚訝的盯著璇突然湊近的臉,在他的耳邊響起璇一字一頓冰冷的聲音:「最好忘記你看到的!」沒有威脅的話,不過璇森冷的表情已經無需再有什麼話來增加效果了。

脖頸的桎梏一鬆開,源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苦笑著:「璇,你今天的恨手是不是下得太多了?」璇難不成真的想置他於死地?

冷哼一聲璇扭過頭去,不再理源,伸出手來,用手背隨意的擦去鼻子和唇邊的血漬。這次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璇彆扭的模樣惹得源直笑,指著璇,毫不客氣的看笑話:「璇,你也會有流鼻血的一天?哈哈……看來那個女人對你很特別嘛!」

「閉嘴!」璇低吼一聲,凌厲的眼神掃向源,他會突然的流鼻血到底是哪個傢伙害的?

源悶聲笑著,他當然知道,璇的鼻血不僅僅是因為見到宮明玨撩人的模樣,剛剛璇強行使用妖力,早就打破了璇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撕裂開了他的空間,早就受了傷。至於火來宮明玨的美艷模樣也只是一個誘因,可以說璇的鼻血是雙重作用下的結果!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可是想主動忽略璇受傷的這個原因,他倒是希望完全是璇把持不住的結果!

「你笑夠了嗎?」璇冷聲道,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源是這麼可惡的一個傢伙?

「夠了……」源努力的忍著笑,可是一對上璇臭臭的臉,噗的一下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低聲道,「還沒有,再讓我笑一會兒……」哈哈……真是太難得了,能看到璇這個樣子。

「別太過分!」璇低吼著,怒火扯動體內的傷勢,讓他悶哼一聲。

見璇這個樣子,源收住笑意,拍了拍璇的肩:「好了,我不笑了。」隨意向宮明玨的方向點了點頭,示意著璇,「你還不回去看看你的女人,把她自己留在那裡你放心嗎?」

璇盯著源,突然把手一伸:「拿來。」

「唉……」源無奈的搖頭,似乎很是失望,「我以前怎麼從來就沒有發現你如此重色輕友呢?」嘴裡抱怨歸抱怨,不過還是右手一舉,一個小盒子憑空出現,交給了璇,那裡是治傷所需的東西。

看著璇接了過去,連句客氣的話都沒有彷彿一切都是在正常不過,源有些無奈的苦笑。他可是從來都不知道璇的情緒能如此的波動,看來,璇的世界發生了不小變化。

「璇。」宮明玨一見璇回來,立刻甜甜的笑開了。根本就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只要璇好好的,她就開心。

璇眸中一暗,緊走兩步過去,蹲了下來,將小盒子放到一邊。拿出濕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宮明玨手臂上的傷口,一點一點細細的處理著。看著那白皙的肌膚被一道道傷痕弄得面目全非,璇的心裡就一陣一陣的抽痛。

「怎麼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沒個輕重!」璇低聲呵斥著,不過,那抱怨的語氣除了嚴厲還糅雜著深深的心痛。雖說是呵斥,可是卻也柔到了極點。

宮明玨不滿的皺眉,嘟著唇瞪著璇:「我還不是擔心你!」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她要不是擔心他幹什麼吃飽撐著沒事往這裡跑?

「擔心什麼擔心,也不見你昨晚上擔心。」璇低聲嘟噥一句,隨即意識到這樣孩子氣的話怎麼會出自他的口中?有些懊惱的低下頭,專心的給宮明玨清理傷口。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怎麼會跟個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

真是丟臉!

「璇是人,又不是東西,你想去哪裡,要是可以告訴我,你一定會說。不可以的,我問了只會增加你的煩惱。」宮明玨低聲說道,昨天晚上她不是不想問,只是怕璇煩她。她不想做個讓璇討厭的人。

唉……璇在心底低聲歎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真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伸手撫上宮明玨的頭,揉著她一頭的秀髮,低聲笑著:「是我錯,不該不告訴你。」這句話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璇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可是,悄悄跟過來隱身在暗處的源,差點沒摔了下去,璇會認錯?璇會主動所說自己錯了?抬頭望望天,他耳朵沒有聽錯吧?在他的領域空間內難道還出現了幻覺不成?莫非自己獨處的時間太長,語言功能退化,已經無法領會話裡的意思了?

「嗯。」宮明玨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贊同還是反對,只是柔柔的看著玄,看著自己傷痕纍纍的手臂在璇小心翼翼的處理下被清理乾淨纏上紗布,包紮妥當。

突然之間覺得,好像之前吃的那些苦頭都很值。

璇處理好了宮明玨手臂的傷勢,目光下移,眉頭立刻緊緊的擰在一起,她的腿上傷勢更多。手伸出去,猶豫了一下,生怕自己不小心的碰觸會弄痛她,咬了咬牙,拿起小盒子裡的剪刀,一點一點的剪開粘黏在宮明玨腿上的褲子,小心翼翼的為她除去鞋襪,拿過濕巾柔柔的擦拭著。

看著那小巧的玉足在他的手中慢慢的被擦拭乾淨,露出本來白皙的原貌,小小的握在掌中,感受著那柔軟的觸感,竟然心神一蕩,不由自主的捏了兩下。

「璇!」低低的聲音響在他的頭頂,一抬頭,對上的宮明玨羞紅的臉頰,嫵媚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曖昧的水霧,本就妖嬈的眼神更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誘惑。

喉結一動,感覺自己的咽喉有些乾啞,璇趕忙低頭,從宮明玨那誘惑的眼神中跳離開來。深呼吸,拚命的壓下心中的莫名騷動,全神貫注的為她清理傷口,心裡不停的罵著自己,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她身上還有傷!

要趕快處理好傷勢,不能讓它惡化。

甩了甩頭,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不再亂想其他的。

璇在那裡努力克制,殊不知宮明玨也不太舒服。自己的腳被璇握在掌中,一股熱力從璇的手掌傳來,透過肌膚迅速的化為一股熱浪,衝上她的臉頰,臉上只感到火燒火燎的燙,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

伸手拿藥的璇無意識的一抬頭,立刻看到宮明玨嬌艷的模樣,低咒一聲將頭垂得更低,只專注在手裡的動作上,盡量的不去想宮明玨撩人的嬌態。心裡不停的罵著,這個該死的妖刀,怎麼會讓她變成這副模樣?

一場敷藥包紮竟然進行得如此「不順利」,不過好在掙扎著完成,將宮明玨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完了。抬頭,對上宮明玨的臉,突然發現暴長的長髮已經恢復到原本的長度,妖嬈的容顏也變回清秀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璇突然長出一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感覺怎麼樣?」璇輕聲問道,又強用妖刀的力量,她的身體能負荷嗎?

宮明玨抿了抿唇,臉上的紅潤猶在,不自在的說道:「沒什麼。」

「兩位,卿卿我我也要有個限度,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源再也看不下去,現身走了出來,包紮個傷口就弄得這麼春色無邊,是不是太過分了?

一間源出現,宮明玨突地一下站了起來,想都沒想往前斜跨一步將璇擋在身後,怒視著源,手一伸冷叱著:「把東西交出來!」

源聳聳肩,好笑的問道:「你們到底要我交哪種?妖力還是魂力?」

「廢話!」宮明玨恨不得上去踹源兩腳,這個明知故問的傢伙,真是太討厭了,「當然是妖力!」

話一說完,立刻感受到身後一道冰冷的目光,似乎還帶著無邊的怒氣,宮明玨嚥了嚥口水,不管不管,她不知道,她看不到,她背後沒有長眼睛,所以她自動忽略璇的所有情緒,狠狠的瞪著有些猶豫的源:「是我贏的你,你要說話不算話……哼!」

「好,好!」源強忍著笑意,看了看臭著一張臉的璇,伸手平舉,左手手中出現一點冰藍色的光芒,柔柔的好似是水滴在流轉,煞是好看。

「這個就是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宮明玨上前兩步,問著。

源點了點頭:「我可是從來都不會賴賬的。」將東西交給宮明玨,對著璇笑著眨了眨眼,立刻換來璇一記凌厲的眼神。厄……源無奈的摸摸鼻子,這個璇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頭。

「璇……」宮明玨開心的跑了回去,興奮的一聲呼喊在璇陰鶩的眼神下立刻變成了怯怯的低語,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的叫著,「璇,這個、這個是……」捧在手裡的東西舉到璇的面前,遲疑的盯著璇,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

看著眼前的小人委屈的樣子,璇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你這是何苦?」何苦非要趕來這裡受這個罪?何苦為了他受傷,本來他是想從這裡得到提高魂力的東西,憑他剩下的妖力突破源的關卡是要費一些時間,但是也不至於怎樣。誰知道這個丫頭自己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還弄了一身的傷。何苦來著?

「我不管,反正我、我不要你受罪!」宮明玨羞赧又堅定的叫著,抿了抿唇,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曖昧,不要意思的低下了頭。可是手依舊舉著,捧著那可以提高妖力的東西。

璇冷眼看著,看著那纏滿紗布的手捧著那點冰藍,彷彿是看到剛剛給她處理傷口時的情景。污濁的泥漿混著血液包裹在她身上,那一道道的傷,彷彿是傷在了他的心上,莫名的痛。輕歎一聲,璇拿起那點冰藍,含入口中,他知道自己拗不過她。

這個倔強的丫頭啊!

吃下東西,看到宮明玨突然綻放的笑臉,璇無奈的搖搖頭,他似乎越來越拿她沒有辦法了。

「好了,你們目的都已經達到了,可以離開了。」源出聲道,他要好好修復他的領域空間,該死的璇,竟然強行凝結亙古妖力,生生破了他的領域,該死該死該死!伸手扔過去一件外衣給璇,「穿上,別說我這麼小氣,雖然你另有所愛,但是我這個舊人,還是會念著點往日情分的。」

「舊人?」璇接過外衣剛要往身上穿,突然聽到身邊宮明玨極冷極冷的話,驚訝的抬頭竟然對上的是宮明玨憤怒的眼神,不解的看著她,她怎麼了?

「什麼舊人?」宮明玨瞪著源大聲的問著。

源見到宮明玨的憤怒以及璇的詫異,眼中突然光芒一閃,一絲惡作劇的念頭浮了上來。緩緩的走了過去,站到璇的身邊,笑瞇瞇的說道:「我跟璇自然是舊日情人,我們的感情很好呢。」說著,手曖昧的攔住璇的肩頭,目光一轉竟然是風情萬種。

「找死!」璇氣惱的呵斥,源發什麼神經?手快速的一動要掙脫源噁心的懷抱。

源輕輕的一用力,很自然的按在璇身上的一個位置,「很湊巧」就是璇傷重爆發的位置,誰讓他剛剛非要強用妖力,在這裡璇可不會像源一樣憑藉著自身的領域空間能快速的恢復傷勢。所以,源的一按之下,璇一聲悶哼不但沒有掙脫反倒有些脫力的倒在源的懷裡。

「哎呀呀……璇,原來你還沒有忘記我,這麼快就主動的投懷送抱了?」源激動的凝視著璇,跟偷了腥的貓似的,笑得那叫一個賊!

璇怒視著源,不敢開口,現在開口他生怕自己會痛呼出聲,該死,剛剛強用妖力沒有想到會傷得這麼重,而源提高妖力的東西需要晚上才會產生效果,現在對他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璇,我真是太高興了。就知道你還想著我,沒事,就算你喜歡那個女人,我也可以接受。就為了你這含情脈脈的眼神,我就算死也甘願。」這個世上恐怕也就只會有源能愣把璇殺人似的眼神解釋成為含情脈脈!

「想想我們當日在一起是多麼的難捨難分,這麼多年的情意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源接著滔滔不絕的說著,同時還不忘用眼角偷偷的瞟著宮明玨,觀察著她的反應。果然,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越來越憤怒的樣子。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被凍結,極致的寒。眼前一身白衣的源美得好似天邊的白雲一般的飄渺,懷中攬著帥氣的璇,兩個人四目相對。一片純淨的冰藍世界中黑與白的交融是那樣的絕美,讓人不由自主的被這種美所震撼,彷彿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失去顏色,在這極致的美之前,暗淡無光。

「她過來了。」源低頭,在璇耳邊輕聲的笑著,動作、姿勢曖昧到了極點。

璇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迸出的冷光讓源心頭一震,璇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你們早就相識是嗎?」宮明玨走了過來,盯著源,看都不看璇一眼。

「是。」源笑嘻嘻的說道,手還不忘曖昧的在璇身上滑動。懷中的璇身體一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心裡狠狠的咒罵著,等著,給他等著,看他傷好了,怎麼過來揍源一頓!該死的傢伙!

自己變態就完了,拉他下水幹什麼?

突然一道寒氣直點源的額頭,驚愕的瞪大雙眼,盯著近在眼前的刀尖,妖、妖刀?順著冰冷的刀身,看到的是宮明玨宛若修羅一般森寒的殺氣。吞了吞口水,他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大了?妖刀身上的力量怎麼比剛才還要強?

「我開玩笑的。」源乾笑著放開璇,舉起雙手以表他的清白,「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放心,他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我絕對不會碰他。」女人的嫉妒心要不要這麼強?太可怕了吧?

「你跟他早就相識,是故人?」宮明玨冷聲問道,一身的戾氣逼迫著源,雙眼含威竟讓源心中有一瞬間的畏懼。

「不是。」源老老實實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乖乖的回答宮明玨的問題,不然,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朋友?」宮明玨問道。

「嗯。」源點了點頭,已經收起他玩笑的心態,因為從宮明玨身上發出的巨大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微微的皺眉,表情嚴肅起來,什麼時候,他竟然會被一個人類威脅,而最讓他不可思議的竟然是,一個人類的壓力會讓他心裡不舒服!

眼眸微瞇,源重新的打量起宮明玨,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嗎?

「是朋友為什麼還要傷害他?」宮明玨大吼一聲,怒視著源,「你不知道他本身就有傷在身嗎?」

源無奈的苦笑:「是他非要來闖我的關卡,我的東西早就立有規矩,誰想得到都一樣。」

「你早就知道他已經跟人有契約,不來找我!」一想到這個宮明玨心裡的怒火是怎麼壓都壓不住,如果源和璇不是朋友,她無話可說,既然身為朋友為什麼還要傷害璇?

「你生氣這個?」源有些錯愕的問道,難道不是因為他剛剛賣力的表演?他可是犧牲了色相的,難道她就一點都不在意?

「你自己變態,別把我家璇拖下水,我家璇身心很正常!」宮明玨彷彿是看穿源錯愕的原因,冷聲道。

源一頭黑線的盯著宮明玨,什麼叫他變態!要他看來,是他們兩個人變態!莫名其妙的來到他的領域空間攪亂他的生活,最後還將一切都怪到他的頭上!可惡!

「璇也傷了我!」源憤恨的吼著,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跟宮明玨這裡開始耍上小孩子的脾氣。

「哦。」宮明玨極其冷淡的哼了一聲,「那又怎麼樣,只要我家璇沒事就行!」

一句話說完,差點沒把源氣吐血。世上還有這麼沒天理的事情嗎?還有這麼不講理的傢伙嗎?敢情他傷璇有罪,璇傷他白傷?

璇在一旁聽著,臉上表情是哭笑不得。怎麼說源也是他的朋友,而且那個規矩不是說源想改就能改的。不過,宮明玨的話聽得他十分的舒服——她家的璇。這句話讓他心情極好,剛剛被源算計的不快也立刻消散無形。

伸手過去,一攬宮明玨的胳膊,讓她的手臂放了下來,在她耳邊低語:「好了,不要隨便用妖刀,對你身體不好。」

「嗯。」宮明玨柔順的將手放了下來,手中白色光芒一閃,妖刀又變回護腕扣在她的左手手腕上。

源心頭那叫一個鬱悶,宮明玨也就算了,他們非親非故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可是璇與他多年相交,竟然這麼說話,讓宮明玨放下妖刀不是因為怕傷了他,而是怕對宮明玨的身體不好。可惡!到底有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煩躁的一揮手:「別在這裡礙眼了,既然已經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就趕快離開。」說著,源伸手一指宮明玨他們的身後,一道小路出現在那裡。做完這些,源負氣的轉過身去,被朋友拋棄的滋味真是不太好受。

「走吧。」璇拉著宮明玨的手,慢慢向小路走去。

源的腦海中突然出現璇淡淡的聲音,很淡很淡的聲音並且只有兩個字:「謝謝。」源錯愕的回身,只來得及見到璇拉著宮明玨離開他冰藍的世界進入那黝黑的小路。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源的怒氣消散,笑容慢慢的浮現在臉上,釋懷的笑著,低聲道:「璇,你終於碰到一個能如此待你之人,無數歲月的寂寞也該終止了。」淡淡一笑,無盡的溫暖,心裡真的是為璇開心。

不過這句話源並沒有傳遞到璇的腦海中,他是為璇開心,但是……璇和宮明玨兩個欺負一個的事他可沒打算放過璇,等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討回來!

哼!

別以為是朋友就可以不算賬!

走在黝黑的路上,彷彿置身於無月無星的天上,腳下沒有什麼太實質的感覺,好似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沒有來時的陰寒森林和惱人的泥漿,只有無邊的黑暗。

不過,宮明玨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的手被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握住,心裡極其的安定,世上什麼東西都無法帶給她恐懼。

「笑什麼?」璇突然的聲音驚醒了宮明玨,原來她不知不覺竟然輕笑出聲。

「沒、沒有啊……」宮明玨趕忙否認,好在黑暗中璇看不到她滾燙臉頰上的紅潤。

璇輕歎一聲,沒有追究這個問題,而是低聲的訓斥她:「下次不可以這麼魯莽知道不知道?」天知道,看到她一身狼狽的攀爬著懸崖,他當時有多緊張,就那麼一瞬間一點都感覺不到源的力量,所有的心思全都繫在宮明玨的身上,生怕她有個什麼不小心出事。

「誰魯莽還不知道呢!」宮明玨低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璇聲音立刻冷了下來,她什麼時候開始頂嘴了?

這麼想的時候,璇好像根本就忘了宮明玨這個人,可是沒有什麼她不敢幹的事,更何況,頂嘴對她來說,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幹什麼你!」宮明玨提心吊膽的過了許久,終於在璇這樣的問話中爆發,「是誰自己悶頭不響的來這裡?妖力、魂力,我們可以慢慢提高,我也可以找到好的草藥幫你療傷,你著什麼急?你就不能等著我找到好的草藥嗎?」非要自己冒險不可嗎?

氣呼呼的叫著,宮明玨一把甩開璇的手:「是不是因為我很笨,所以你才心急去找源!璇,你要真的出事了,我怎麼辦?我討厭你,我最討厭璇了!」最後一句吼出,好像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突然發力跑了起來。

「該死!」璇立刻追了過去,這裡她根本就不熟悉要是跑錯了地方可就出事了。沒幾步璇就追上宮明玨,伸手一拉,將她扯住,厲聲呵斥著,「你幹什麼?耍什麼脾氣?」

「要你管!」宮明玨毫不客氣的大吼回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想到璇會出事,而且還是因為她出事,她心裡就說不出來的難受,不知道怎麼來發洩,只是煩躁,極其的煩躁1

「我不管你,你想讓誰管?」璇衝口吼出一句,等吼完了,才知道他自己喊的是什麼。臉上表情一僵,他這句話……是不是……佔有慾太強了點?

宮明玨愣了愣突然掙扎著:「璇討厭!璇是最壞的壞人!欺負我!虧我還這麼擔心你!」

璇看著眼前彆扭的小人,無奈的輕笑,手一用力將她拉入懷中,按著不安分的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沒事了,以後不會不跟你說了。」嘴裡在哄著宮明玨,其實心裡早就甜甜的充滿了幸福的滋味。原來被人這麼擔心,感覺還真是挺好。

「嗯,說話算話。」宮明玨拽著璇的衣襟說道。

「說話算話。」璇低語。

「不許有什麼事情不告訴我。」宮明玨繼續要著璇的保證。

「好。」璇點頭。

「以後不許跟男人抱在一起。」宮明玨用手指點著璇的胸膛,「就算你喜歡也不許。」

「好……厄?」幾乎是下意識的答應著宮明玨的話,璇突然反應上來宮明玨說了什麼,「誰喜歡男人了?」臉頓時沉了下來,他像是喜歡男人的樣子嗎?

「你和源抱在一起其實挺好看的。」宮明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幹幹的事情,小小的嫉妒氾濫起來。本來兩個都是絕色的男子,確實是很養眼。

「我是被迫的!」璇頭青筋直跳,他真想用力的敲開宮明玨的頭,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

宮明玨點點頭,瞭然的說道:「我明白,源有那種傾向,不過你別被帶成那樣就行了。沒事,就算你已經有些要走上那條路,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拉回來的,璇不怕啊!」

宮明玨煞有其事的話聽得璇一頭的黑線,憤憤的一拉宮明玨的手,冷聲說道:「快點回去,不讓昭晨和慰兒該擔心了。」他決定了,不在這個問題上跟她糾纏。他到底是對女人感興趣還是對男人有意思,他會日後證明給她看。

該死的源,竟然敢給他找這種麻煩,等著的,等著他下次再見到源,看他怎麼收拾他!

「阿啾……」冰藍世界療傷的源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奇怪的說道,「誰在背後罵我?」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0:19 AM

第八十七章 波瀾

「昭晨,主人到底……」玉蔚兒擔心的話剛說到一半,立刻在昭晨殺人似的眼神瞪視下噤聲。

「該死的女人,跑哪裡去了。有本事別回來,回來看我不掐死她!」昭晨恨得牙癢癢,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她就跑沒影兒了,再別讓他看見她!

玉蔚兒訕笑著,摸了摸鼻子,遠離昭晨,現在昭晨是一身的怒火,恨不得把這個山給炸平了。低頭看著懸崖底,微微蹙眉,主人會不會冒險下去了?

突然身邊一股寒意襲來,玉蔚兒扭頭一看,趕忙往旁邊挪了挪,昭晨正一臉不善的盯著崖底,妖力在他身上忽隱忽現,似乎隨時都要爆發。

「該死,我去找她!」昭晨再也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就要跳下去。驚得玉蔚兒立刻過去拉他,「你瘋了,這是懸崖,根本就看不清楚路,你找死?」

「閉嘴!那個該死的女人才找死!」昭晨大聲的怒罵著,聯絡也聯絡不上,找也找不到,該死的女人到底跑哪裡去了?讓他在這裡乾等,他做不到!

「你……」玉蔚兒剛想說話,勸勸昭晨另外想辦法,突然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讓他的動作驟停:「蔚兒、昭晨,我回來了!」

「主、主人?」玉蔚兒一愣,呆呆的看著憑空出現的宮明玨,有著那麼一瞬間的失神,主人真的回來了嗎?他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昭晨也是一愣僵直著身體盯著宮明玨,突然上前,舉起手來就要拍向宮明玨,可是,站在一旁的璇比昭晨快上一步,擋在了宮明玨的面前。

「你想幹什麼?」昭晨挑眉冷笑著。

「你想幹什麼?」璇一臉冷漠的回了一句。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對方下一步動作是什麼,一個要打一個要護,誰也不讓誰。反倒是宮明玨繞過昭晨和璇,笑嘻嘻的拉著玉蔚兒的手安慰著:「蔚兒別擔心,事出突然,我就離開去找璇了。別生氣。」

玉蔚兒抿了抿唇,小聲說道:「沒有,蔚兒沒有生氣。主人能平安回來就好。」他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能落地了,什麼都不重要,只要主人沒事能行!

「蔚兒真乖。咱們回去吧。」宮明玨說著就往回走。

「該死的女人,你給我站住!」昭晨一聲大吼,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宮明玨一聽,咧著嘴縮了縮脖子,她還是沒有躲過啊。她選擇無視昭晨就是想躲避昭晨的怒氣,誰知道,璇竟然沒有攔住他。嚥了口口水,回頭,近乎討好的笑著:「昭晨,有事?」

「有大事!」昭晨咬牙道,死死的盯著宮明玨,恨不得將她拆骨扒皮生嚼入腹,她怎麼敢在突然失蹤讓他擔心許久之後,如此平靜的問他有什麼事!該死的女人,不得到教訓恐怕是永遠不會長記性!

「昭晨,你好凶。」宮明玨假裝扮可憐希望可以矇混過關,昭晨生氣起來真是好可怕!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往後退著,她可不可以不要面對這樣的昭晨啊?

「哼。」昭晨冷哼一聲,等著宮明玨,「偉大的主人,你連跟我們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就這麼急匆匆的離開,不知所蹤,讓我們回來急得團團轉很好玩是吧?」她不見之後,他那火急火燎想殺人的衝動到現在還有,該死的女人!怎麼就不知道說一聲。

「我、我……」宮明玨自知理虧的垂下頭,她剛剛也是太著急了,滿腦子全都是璇的事情,全都沒了分寸,不然也不會這麼急急忙忙的順著懸崖爬下去,要是以往冷靜的時候,她絕對會找一條最安全的路。

往後退著的身體突然碰到了什麼,下一秒腰身被有力的臂膀環住,感受到熟悉的體溫,宮明玨的心立刻安定下來。「昭晨,你沒看到她受傷了嗎?有什麼事先回去再說。」璇攬住宮明玨對著昭晨說道。

昭晨看了看宮明玨身上被包紮的地方,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大步的離開,頭也不回。

宮明玨張了張嘴,想喊住昭晨,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閉上了嘴,看向玉蔚兒低低的說了一聲:「對不去。」虧她平日還總是說什麼朋友朋友的,到了那個時候她倒成了讓他們擔心的人了。她這個朋友做的太不夠資格了。

玉蔚兒笑了笑:「主人,你能平安回來就好。」說著看了璇一眼,「哥,一會兒你能帶著主人一起騎馬嗎?」

璇點了點頭,玉蔚兒笑了:「那好,我先去看看馬匹,主人和哥你們慢慢走,別著急。」說著,玉蔚兒就先離開了。他要去勸勸昭晨,昭晨那個性子,真是的。明明就是很關心主人,等見到主人了,反倒又弄成這個樣子。

唉……

「也難怪昭晨生氣,要是我,我一定都氣瘋了。」宮明玨懊惱的錘錘自己的頭,真是的,自己怎麼就忘了跟昭晨和玉蔚兒打聲招呼呢?

璇輕輕的拍了拍宮明玨算是給她安慰,攬著宮明玨慢慢的走出森林。玉蔚兒也不知道是跟昭晨怎麼說的,雖然見到宮明玨還是臭著一張臉,不過昭晨也沒在說什麼,白光一閃,兩個人同時回了隱藏空間。璇將宮明玨扶上馬背,然會飛身上馬坐在宮明玨的身後,騎馬回到宮明玨扔下馬車的地方。

這麼一折騰,回去的時候已經入夜了。將馬匹拴好,昭晨和玉蔚兒也都出來。昭晨黑著一張臉瞪著璇和宮明玨:「病病怏怏的在外面幹什麼?都回車裡待著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說完,扭頭看了玉蔚兒一眼,「弄點火,我去打點野味。」話音一落也不管其他三個人是什麼反應,逕直離開。

玉蔚兒掩嘴笑著搖頭,這個昭晨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笑嘻嘻的回頭說道:「哥、主人,你們先回去休息,我去弄東西。」

「謝謝蔚兒。」宮明玨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讓昭晨和蔚兒擔心這麼久。

「好了,主人,別多想了,快去休息吧,別忘了明天我們還要趕路!」說著,玉蔚兒將宮明玨辦扶半推的弄上了馬車,回頭看著璇,「哥,主人就交給你了。」

玉蔚兒這話是有兩層意思,他從剛剛第一眼見到主人和哥的時候就知道,兩個人一定在崖底經歷了什麼,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完全變了,以前要說主人還有些懵懂,倆人的關係是模糊不清的話,那麼這次,他們之間的感覺已經完全明朗化,看他們的眼神動作就可以看的出來。主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接受了哥,他真的只能做一個守護的位置。

不過這樣也好,真的很好。主人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以後會更快樂,主人快樂,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所以他含笑的對璇說出那句話,可以說,他已經完全的放棄了。

而聰明如璇,又怎麼會不懂玉蔚兒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無比的鄭重其事:「好。」只此一個字,再也沒有多餘,不過,就這一個字,他對玉蔚兒也是對宮明玨對他自己許下了承諾。

玉蔚兒笑了,輕輕的闔上車門,轉身離開,踏著一地的月光,踩下的還有他失落的心。努力的挺直了脊背,他不難過,真的不難過,一點都不……

宮明玨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在腦海中小心翼翼的跟昭晨溝通著:「昭晨……」

然會回給她的是許久的沉默,就在她以為昭晨再也不會理她的時候,突然不耐煩的聲音涼涼的響了起來:「幹嗎?」

昭晨肯有回應宮明玨興奮的笑了起來,急忙說道:「昭晨,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跟你們打招呼的。」她只是一著急給忘了。

「知道。」昭晨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氣就氣在宮明玨做事失了分寸。宮明玨、她是什麼人,什麼時候做事亂過陣腳?可是為了找璇,她方寸大亂,就連跟他們說一聲的念頭都被遺忘。如此一來,璇在宮明玨心裡的位置和重要性還需要說嗎?顯而易見,她的心到底在誰的身上!

他生氣,除了擔心宮明玨的安危同時也明白了她的心意,失落加上極度的擔心,讓他怎麼也無法平靜的面對著宮明玨。

「昭晨。」宮明玨吞吞吐吐的囁嚅著,「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又是一片沉默,良久,才聽到昭晨一聲長歎:「沒有,我沒生你的氣。」

宮明玨一愣,沒有生氣?可是看昭晨的樣子不像啊。

「我只是擔心你罷了。」昭晨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些,「我要是突然的招呼都不打一個,你不是也擔心嗎?」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對不去,昭晨。」

「傻丫頭。」昭晨輕笑著,話裡含著寵溺,「別想了,一會兒給你帶野味回去。你身上有傷,好好休息會兒。」

「嗯。」宮明玨開心的說道,「昭晨。」

「什麼?」

「小心點。」

宮明玨關心的話,讓昭晨莞爾一笑:「好。」伸手一掃眼前的礙事雜草,昭晨長出了一口氣,那個笨女人,真是……算了,他現在還在她身邊不是嗎?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烤好了野味,玉蔚兒給昭晨和宮明玨送了過去。

「昭晨呢?」宮明玨靠在車門邊,看了看火堆邊還在烤東西的昭晨,兩人雙眼對上,宮明玨有些怯怯的看著他。昭晨一轉手上的野味,對著宮明玨釋懷一笑,見到昭晨的笑容,宮明玨才放下心來,拿著烤肉開心的吃了起來。

玉蔚兒回來,看著昭晨笑著:「看開了?」

昭晨哼了一聲:「有什麼看得開看不開的?」將烤好的野味撕下一塊兒剩下的扔給玉蔚兒,悶頭吃著,再也不說話。

搖了搖頭,玉蔚兒看著跳躍的火焰,默默的吃著東西。其實主人沒有表示就是最好的表示。主人多聰明的一個人,以前不是不懂這些情愛的事情,但是現在明白了,主人應該也會感覺出來他們的情意吧。

主人能說什麼?以主人的性子絕對不會直截了當的跟他們說明白,她的心不會再他們的身上。主人很注重朋友情意,她一直都將他們當成一家人。她絕對不會為了愛而傷害家人,如此為難的事情,對主人來說也是很痛苦的抉擇吧。

所以,他主動退出,因為愛主人,所以,他不想主人為難。至於昭晨,他那樣聰明的人,自然也會明白這些,主人的處境。昭晨應該也不想主人為難,所以……以後如何,主人應該有很好的選擇。主人那樣玲瓏剔透的人,自然應該已經想好了所有的一切。

尷尬的場面,應該不會出現。

宮明玨吃完了東西,透過小窗看了看昭晨和玉蔚兒離著比較遠,湊到璇的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

璇側首看了看她:「怎麼?」

「璇,我……」宮明玨咬了咬嘴唇,臉頰飛起兩抹紅霞,偷偷的瞟了璇一眼,小聲的說道,「喜歡你。」

璇定定的注視著宮明玨:「我知道。」

他話一說完,宮明玨轟的一下羞了一個大紅臉,盯著璇,磕磕巴巴的說道:「你、你……」看著璇含笑的眼神,宮明玨垂下眼眸,輕歎一聲,「算了,咱們兩個的事情稍後再說。」

「稍後?」璇微微一愣,這種事情也能稍後嗎?

宮明玨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羞澀,正色道:「璇,現在的問題是昭晨和蔚兒。」

「嗯。」璇明白宮明玨的意思,「蔚兒,他自己會退讓。昭晨……」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他就不好說了。」

「這也是我擔心的。」宮明玨沉聲道,已經將剛剛羞澀的心情拋到一邊,認真的打算著,「我想了一下,我們平時還是不要太那什麼了。我不想……」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說著,「昭晨他們看著難過,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想有誰不開心。」

猛地抬頭,對上璇的眼眸:「璇,我這樣做是挺對不住你,但是、但是……」但是了半天,宮明玨也沒有說下去,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璇是多驕傲的一個人,他能忍嗎?以他的性子他會在意別人的想法嗎?

下一秒,猛地被拉入一具溫暖的懷抱中,驚愕的聲音還沒有發出,紅唇就被堵上,輾轉的纏綿帶著無盡的愛憐,述說著綿綿情意。情意迸發,奪走了宮明玨的氧氣,大腦一瞬間恍若被閃電擊中,一片空白。身體軟綿綿的,彷彿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只覺得一團的火熱將她包圍,呼出的氣息都是灼熱至極,就將她的雙頰燙得火熱,好似要融化了一般。

快失控的剎那,璇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緊緊的將宮明玨抱在懷中,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低聲道:「小無賴,我可能真的是拿你沒辦法。」

「嗯?」宮明玨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大腦根本就轉不過彎來。

璇將她輕輕的推開,看著她朦朧的雙眼輕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怎麼了?」

宮明玨眨了眨眼,停擺的大腦終於有點反應:「璇,我剛說的話……」到底璇是怎麼想的?怎麼突然、突然就……想到剛才羞人的舉動,宮明玨臉頰又是滾燙。

看著眼前滿臉通紅的小人,璇低聲的笑了:「放心,我沒有那麼冷酷。昭晨是真心對你好,我自然不會想他難過。」

「璇,你真好!」宮明玨興奮的撲了上去,抱住璇,這個擁抱沒有一絲男女的意味,純是感激和興奮。

璇輕笑著,寵溺的捏了捏宮明玨的俏鼻,到底好的那個人是誰?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顧忌他人的心情,這個無賴女人。

唉……

璇莞爾笑著,這個女人,到底是聰明還是傻?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怕自己的情意傷害到另外的人。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吧,不要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萬一要是昭晨一直想不開呢?」璇問道,不是他故意的給她出難題,而是這個問題很有可能以後是需要他們面對的。

宮明玨垂下眼眸,鬆開了璇:「昭晨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我並不是最適合他的人。而且,要是真的以後昭晨還是沉淪,我還是會說清楚的。」突地一笑,「其實,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昭晨的事情我會處理。如今的事情,只是不要太刺激昭晨和蔚兒,讓他們慢慢的適應。我想以後會好起來的。」

璇低聲的笑著:「說得自己好像很有經驗,以前還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璇!」宮明玨皺眉拍了璇一記,「什麼經驗不驚艷,我只是不想傷害自己的家人。」她太在意了,在意情誼。

「我知道。」璇攬住宮明玨笑著,「就按你說得辦。」他現在完全可以放心交給宮明玨。這種事情要是將傷害降到最低是再好不過了,一點傷害都沒有,那是不可能,他們也只能盡力而為。況且這種事情也不能直接挑明了說,難不成讓他們跑到昭晨面前宣佈去嗎?無論如何,昭晨也還是跟宮明玨有契約關係。退一萬步講,即使沒有契約關係,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宮明玨也早就將昭晨當成自己的親人,她是萬萬不會讓昭晨如此難堪的。

如今,只有順其自然靜觀其變了。

「對了,璇,源給你的東西有用了嗎?你的妖力提升了嗎?傷勢好了嗎?」宮明玨將昭晨的問題說明白,立刻又關心起來璇。源那個傢伙總不至於騙他們吧?

璇好笑的搖頭:「你以為是什麼,吃了就能立刻起效?要等到夜半,我才能配合著療傷。」

「哦,那好,你現在趕快休息,等到時候全力療傷,我們都不打擾你。」宮明玨鄭重的點頭,「我下車去找昭晨和蔚兒,你放心療傷。」

說著,宮明玨跳下馬車走向昭晨和玉蔚兒。

玉蔚兒奇怪的看了看宮明玨:「哥怎麼了?」主人怎麼突然把哥自己留在馬車內?

「璇要療傷。」宮明玨自自然人的坐了下來,「昭晨,你認識一個叫源的人嗎?」

「源?」昭晨微微一愣,陌生的名字沒有絲毫的熟悉感,搖了搖頭,「不認識,也沒有聽說過。」

「難道不是神界的人?」宮明玨單手支腮,微皺眉頭,「我和璇碰到了一個叫源的人,似乎跟璇也是舊相識,他有可以幫璇提升妖力療傷的東西。」

昭晨一臉的茫然:「不認識。」他的記憶裡一點印象都沒有。

宮明玨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歎息一聲:「看來璇的秘密比你還要多。」

昭晨一笑,他身上沒有什麼秘密,只是有一些不想回憶的過去而已。「既然好奇為什麼不問他?」

「拜託,你們是人,又不是個物件,隨便就可以拆開來研究的。」宮明玨扔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昭晨,繼而一笑,「你們開開心心的我就最快樂了,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

玉蔚兒莞爾一笑,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心中溫暖一片,如陽光緩緩灑下,燦爛明亮。

「你個蠢女人,下次有什麼事情再敢這麼不打招呼就單獨行動,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昭晨惡狠狠的說道,可是話裡的擔憂是不掩分毫。

「知道了。」宮明玨斜睨著昭晨,嘴裡嘟嘟噥噥著,「好囉嗦。」

「敢說我囉嗦!」昭晨的耳力怎麼會聽不見宮明玨的小聲嘀咕,立刻撲了上來作勢要打她,「找打!」

「啊!」宮明玨一聲尖叫立刻蹦了起來,繞著玉蔚兒跑,「蔚兒,救命救命啦!昭晨發瘋了!」

「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昭晨不依不饒追逐著宮明玨。

被兩個拖入戰局的玉蔚兒無奈的夾在兩人中間,苦笑連連。

馬車內的璇看著宮明玨他們的笑鬧,輕輕的搖頭笑著,這個無賴女人,唉……真是天真到了極點。不想傷害身邊的人,確實是好事。但是,很多時候,事情豈能都這麼完美?

不過,璇再次一笑,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純真心境才會讓他們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歎息一聲,坐好,靜下心來全力療傷。

宮明玨他們笑鬧了一陣,夜深人乏,也就各自入睡。宮明玨躺在火堆邊,靜靜的閉上雙眼,今天她算是徹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想過,要是昭晨玉蔚兒或者是身邊的其他朋友受到傷害,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報仇。但是,跟璇的感覺完全不同。如果、如果真的是璇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妖力,此次催動的力量比在神殿之前還要強大,在那冰藍的世界中,與源對上的那一擊,真的是驚天動地,她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強悍的力量,一下發出,竟比摧毀了整個神殿的力量還要強上幾分。

神智有那麼一瞬間的消失,如果醒過來,見到的不是璇,而依舊是源,她不敢保證自己有那個理智可以收手。她一定會提刀再戰!

縱然驚天動地、縱然會粉身碎骨,她也無懼,那時的她滿腦子全都是璇的身影,想著他的苦、想著他的痛,她大腦一片空白,什麼計謀什麼思量全都被拋在了腦後,她只知道,源讓璇痛苦,她就要殺了源!

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呢?

源的無辜,源只是在堅持他的規則。昭晨和玉蔚兒的焦急等待,等待著她這個突然失蹤的主人。沒有,她什麼都沒有想。

她只想殺戮,她不管源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規則。她更沒有顧忌到昭晨和玉蔚兒的心情。那一刻,她理智全失,只想陪著璇一起痛、一起生、一起死!

長歎一聲,宮明玨暗自慶幸,好在璇沒事,短暫的神智中斷後見到的是璇。一顆狂亂的心終於安定下來,理智也從新回到腦中,同時也震撼了,因為自己對璇的那份心意。

平日裡太多忽略的問題,在一瞬間全都湧入腦中,蔚兒的可愛體貼,昭晨的霸道關心,這種種她還能不明白嗎?只是,明白得太晚了一些,明白的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之後才體會到昭晨和蔚兒的心。

無法回應也無法挑明,只能慢慢的淡去那種情意,昭晨和蔚兒都是聰明人,至少在這方面比她聰明多了。

希望,不要因為這件事傷害到他們……

宮明玨迷迷糊糊的想著,慢慢的進入夢鄉。

熟睡的她哪裡知道,不遠處的昭晨一直在看著她,靜靜的凝視著她,唇邊始終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個蠢女人,明明與璇的感覺就不一樣了,還在他們面前好不表露,與他們笑鬧說話依舊是坦蕩蕩。無非就是想用行動告訴他們,他們是朋友。怕將話說明了他們難堪嗎?刻意的不與璇有什麼親密的舉動是怕他們難過嗎?

真是一個蠢到家的笨女人。

唉……

一聲歎息,無盡的惆悵。

這樣的女人,讓他連恨都恨不起來。她、難道、從來就沒有為自己想過嗎?

心心唸唸的不想他們難堪,不想他們為難,就那麼壓抑自己的情感。雙手緊緊的握成拳,因為太用力,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笨蛋?而他怎麼會蠢到喜歡上這個笨蛋?

「昭晨,在想主人嗎?」玉蔚兒突然出聲,將昭晨從煩憂的心緒中拉了出來。

昭晨臉一沉,翻身坐了起來,看著笑吟吟的玉蔚兒狠瞪他一眼:「她終於明白了你開心嗎?」

玉蔚兒點點頭:「開心。」很清晰地兩個字,沒有絲毫猶豫。

「即使知道她的心在璇的身上你也開心?」昭晨冷哼著,「玉蔚兒,我該說你大度還是該說你遲鈍?」

聽到昭晨諷刺的話,玉蔚兒哂笑著:「昭晨,其實主人知道不知道,明白不明白都沒有意義,本來,她就會毫不猶豫的依靠哥、想著哥。大度、遲鈍我都沒有……」頓了頓,看了一眼熟睡的宮明玨,接著道,「我只是愛的沒有那麼熱烈,沒有那麼不顧一切到要粉身碎骨。」是的,他的愛,是從感動昇華的愛,他愛主人的善良和天真,同樣的,在明白主人的心意後,他選擇了退讓,不是因為大度,只是想讓主人更開心。

「昭晨,也許我的愛,根本就沒有那麼強烈,所以,我才可以退出。」玉蔚兒自嘲的笑著,說的很簡單,退出,心痛難耐,但是他依然選擇退出。心痛成片,依舊沒有動搖他的心意,所以很多時候他自己都在懷疑,他對主人的愛,是不是不夠強烈呢?

「後悔了?」昭晨冷笑著,看著玉蔚兒臉上不停變換的表情。

玉蔚兒搖了搖頭:「沒有。」突然抬眸目光鎖住昭晨的雙眼極其清晰地說道,「其實,愛沒有所謂的對和錯,愛就是愛了。有的人可以為了愛不惜一切,有的人為了愛默默相守,世上的愛很多種,但是沒有辦法判定對與錯。所以,無論是哪種,我都沒有後悔過。主人也一樣,無論她選擇怎樣也都沒有錯。愛與不愛永遠都沒有公平一說。」

爪痕冷哼一聲:「玉蔚兒,你年紀不大,倒是喜歡說一些個大道理。有意思嗎?」

玉蔚兒定定的注視著昭晨:「是不是大道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就是我的想法。昭晨,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主人是個什麼心意。就算開始她不明白,你也看到了她不知不覺顯露出來的歸屬,那個時候其實你也已經明白了,主人懂與不懂,你都沒有機會。」聲音一頓,突然逼視著昭晨,目光灼灼,不給昭晨絲毫逃避的餘地,「你那個時候為什麼不放棄?」

以昭晨的性子,得不到的東西他不是棄之不理,就是毀滅。他的性子裡有太多霸道又偏激的成分,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依舊那麼的守在主人身邊。

昭晨他自己恐怕都詫異於自己的反應吧?

「為什麼?」昭晨笑了,好似玉蔚兒問了一個很蠢得問題,「你不覺得看到一個笨女人戰戰兢兢的樣子很好玩嗎?」

玉蔚兒笑了笑,昭晨真是言不由衷,輕歎一聲,躺了下來,他沒有工夫跟昭晨廢話了,昭晨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昭晨顯然也不在意玉蔚兒的反應,只是將自己的目光鎖在宮明玨沉睡的臉上,唇邊的笑意一直都沒有消散。什麼都沒有像,只想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熟睡、看著她快樂,從暗夜到天明,又是新的一天!





第八十八章 王城

「璇,恢復到六成了嗎?」宮明玨緊張的問著璇,她判斷不出來妖力的強弱,只能直接向璇求證。那個源說的這麼有把握,到底是真是假,她還是有些懷疑。

玉蔚兒看了看璇,六成。想想在神殿之前璇發出的力量,那個時候璇的傷勢也才恢復三四成吧,三四成就已經如此恐怖了,六成,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嗯……要是完全恢復……玉蔚兒突然有些頭疼,他現在是一點都想不出來璇到底是個什麼妖了。

「嗯。」璇點點頭,「源的東西不會有錯。」

宮明玨好奇的看著璇:「你怎麼一點都不興奮?」能恢復六成,璇不激動嗎?

璇看了宮明玨一眼,立刻讓宮明玨覺得自己剛剛的問題超級白癡!鬱悶的瞪了璇一眼,他那是什麼眼神?鄙視啊?她的問題很蠢嗎?

哼!

玉蔚兒左看看右看看,掩嘴偷偷的笑著。這兩個人啊,真是的……怎麼有時跟小孩子似的。

馬車外的昭晨安靜的駕車,車輪骨碌碌的滾著,一點一點的向雍佑城前行。一路上四人相處與往日沒有什麼區別,根本就感覺不到絲毫的變化,一切還是那麼的舒服、自然。到達雍佑後,找了一個小小的客棧,住了下來。

小巷很偏,離繁華大道有很大一段距離,屬於極不起眼的小客棧,安靜到有些簡陋,吃的用的自然不如那些大客棧,連一點點可比性都沒有。

宮明玨將錢交給小二,吩咐小二去酒樓弄些好的酒菜,這裡的食物太粗,她總覺得昭晨璇和蔚兒他們根本就不適應這種粗茶淡飯。

昭晨看著桌上的酒菜,懶洋洋的執起酒杯,輕笑著:「我可不是王孫貴族。」有必要這麼奢侈嗎?環視一眼在場的四個人,哪一個人不能吃苦?

給自己舀了一碗湯,宮明玨慢條斯理的喝著,眉頭都沒動一下:「不是王孫貴族,我也想讓我的朋友生活好些。」吃苦的事情等真的非吃不可再說吧,能舒適的話,她還是希望自己的朋友舒服的活著。

「主人,你想怎麼辦?」玉蔚兒一邊剝著蝦殼一邊問道,來到雍佑,主人要直接找上楚家嗎?

宮明玨不甚在意的搖頭:「不,明天我先去雍佑學會一趟。」

「瘋了你?」昭晨毫不客氣的扔給宮明玨一記白眼,「楚家一直想找雍佑學會的麻煩,你這麼冒冒失失的闖過去,不是正好撞到楚家手裡?你要真的這麼著急報仇,還不如直接去楚家!」

「去不去已經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意義。」宮明玨笑了笑,看向昭晨,「你以為我來到雍佑楚家會沒有接到消息嗎?楚浩珅怎麼說也是個器師,在雍佑的勢力絕對不小,應該眼線不少。別說我住在這裡,就算是老鼠洞,估計他都能把我找到。」

「所以你才不在意行蹤。」璇慢慢的吃著晚飯,她這樣大手筆的讓小二去置辦酒菜,根本就沒有特意的隱藏她的行蹤。

「怎麼都放不了的事,我沒有必要防。」宮明玨笑著夾菜吃飯,她可沒有力氣做這種受累不討好的事情。

「今天晚上什麼都不想,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找徐皓。」想到徐皓,宮明玨輕輕的笑了,從上次比賽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留在雍佑學會是不是魂力提高不少呢?別說,還真的有些想他,畢竟同窗一場,又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

聽宮明玨說完,其他三個人也沒再說什麼,吃完飯,各自休息。玉蔚兒沒有睡覺,而是獨自出去。「幹什麼去?」昭晨叫住玉蔚兒。

「我去趟楚家。」玉蔚兒停住腳步,回身道。主人可以不在意,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有什麼利害關係,他總要查個清楚,有備無患。

「小心。」璇叮囑了一句,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嗯。」玉蔚兒應了一聲,推門出去。

這一去竟然去了一夜,直到次日天色大亮才回來。

「楚家是龍潭虎穴?」昭晨等在屋內戲謔的看著進來的玉蔚兒。

聽出來昭晨話裡的嘲弄,玉蔚兒也不計較,反正也明白昭晨是個什麼樣的人,兀自說道:「主人呢?」

「去雍佑學會找徐皓了。」昭晨瞥了玉蔚兒一眼,要不是為了等玉蔚兒,他也會跟著過去。

玉蔚兒坐了下來,執起茶壺給自己倒茶:「是去問徐皓關於楚家的事情嗎?」

「大概。」昭晨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可沒有想過那個女人會只簡簡單單去敘舊。

玉蔚兒一笑,緩緩地飲下甘甜的茶水,低聲道:「主人去了也是白去,楚家的人已經不在雍佑了。」

「什麼?」

宮明玨驚愕的瞪大雙眼,盯著徐皓,這個消息也太意外了吧?

「明玨,楚家不在雍佑,你不應該高興嗎?」徐皓不太理解宮明玨的反應,「他們不在,你來了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你應該高興才對。」她怎麼一臉驚訝加失望的模樣,到底想的什麼?

宮明玨無奈的坐了回去,她當然不希望楚家人離開雍佑,大老遠的趕過來就是為了要跟楚家算一算以前的事情,誰知到楚浩珅竟然先一步離開雍佑了。「他們走了多久?去哪裡了?」楚家走了,她也不能算了,要是和楚家的事情一直都不解決,後患無窮啊。

「王城。」徐皓說道。

「王城?」宮明玨詫異的挑眉,那不是日暉大陸君主所在的城池嗎?楚家人去那裡做什麼?「楚浩珅自己去的?」

「不,是一家人一起去的。」徐皓想了想說道,「當日離開雍佑的時候,有好幾輛馬車。不過到底楚家去了哪些人不得而知,只是知道他們說要去王城轉轉,散心。」

宮明玨一笑,若有所思,楚家這是唱的哪一出?

「明玨,想什麼呢?」徐皓突然出聲,喚回宮明玨飛散的思緒,「你來就是為了楚家的事情?」

「不、不全是。」宮明玨收回心緒,笑著道,「就是想看看楚家怎麼樣,有沒有為難學會,當然也想來看看你。」

徐皓笑了,搖搖頭一臉的了然:「明玨,你還是心思那麼重。你都離開了,還記掛著學會,你別忘了,雍佑學會也非等閒,楚家再怎麼樣也不敢直接來找學會的麻煩。倒是你,單槍匹馬的毫無背景,很容易成為楚家的攻擊對象。」

「我?」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聳聳肩,「無所謂了,反正我也無牽無掛的,也不怕楚家背後下黑手,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宮明玨話一說完,腦海中突然響起璇低沉的聲音:「無牽無掛?」很輕很輕的四個字,可是,卻字字用力,藏著他的憤怒。

「我不就是安慰一下徐皓,別讓他擔心嘛。」宮明玨趕忙在腦海中解釋著。

「哼。」一聲冷哼,璇不再說話。

弄得宮明玨一個頭兩個大,璇怎麼這麼彆扭了?唉……隨便說說而已。

與徐皓隨意聊了一會兒,宮明玨也就起身告辭,回到客棧,玉蔚兒和昭晨正在她的房間內等她。「蔚兒,你昨晚去楚家了?有什麼收穫?」宮明玨一見到玉蔚兒立刻問道,早晨沒有看到他,問了早晨他們才知道蔚兒的行蹤。

「只是一些瑣碎的事情。」玉蔚兒說道,「林珊他們父子三人來投奔楚家,一番哭訴後,楚浩珅收留了他們。而且在幾日前,他們一行人一起去了王城。」

宮明玨點點頭:「我也聽徐皓說了,楚家好幾輛馬車一起出發,看樣子是大規模行動了。」

「沒錯,連楚裕宗也一起去了。」玉蔚兒說道,毫不意外的看到宮明玨略感吃驚的表情。

「楚裕宗也一起去了?」宮明玨眉頭緊鎖,不可思議的叫道,「他不是不能動彈,除了有思想,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楚浩珅到底想要幹什麼?」

玉蔚兒搖了搖頭:「不清楚。」這個他也沒有打聽出來,「不過,主人……有幾件很好玩的事情……」

「厄?」宮明玨看著玉蔚兒笑著緩緩說出他打聽到的消息,隨著玉蔚兒的聲音,宮明玨的腦子在飛快的旋轉,等到玉蔚兒停下,她也理出了思路,「原來如此。」

想不到魔晶是林素給的楚裕宗,而林素又很巧的懷有身孕,事情似乎很好玩了啊。宮明玨輕笑著,伸了伸胳膊:「好,我們也去王城!」楚家打得什麼算盤她不在乎,不過,她這麼一去,應該可以給楚家攪個亂七八糟。

打狗,她興趣是不大,不得已而為之也沒有辦法。本來她還想自己逼自己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誰知道現在完全不用了。她可以涼涼的在一旁看著那些狗自己咬自己,只需要做一點點的事情,就能把障礙掃除,嗯,不錯,很合算!好買賣!

看著宮明玨臉上詭異的笑容,璇他們三個人互望一眼,心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她又打什麼鬼主意了?

「去王城,你去王城做什麼?」璇蹙眉問道,楚浩珅能帶著全家去王城就一定是有很好的理由,以楚浩珅的為人,怎麼可能會漫無目的的突然去王城?她這樣沒有準備,一下子闖過去,還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來。

「我去看高燁啊。」宮明玨側首一笑,回答得理所當然。好像她根本就不受楚家事情影響似的,不過她的話,璇他們能信才怪!

「無聊。」昭晨低叱一聲,「你到底打什麼主意,最好直接說出來。」他可沒有閒工夫陪她在這裡猜謎。

「很簡單,順其自然。」宮明玨微微一笑,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過,「去王城要是能順便解決了楚家不是挺好的嘛。」

昭晨冷笑著,極其的不屑:「我看你是為了解決楚家,順便去看高燁!」

「隨便拆台很容易讓人討厭,知道不?」宮明玨眼神不善的盯著昭晨,討厭的傢伙!

「阿啾、阿啾……」宮明玨連打了兩個噴嚏,全身突然一冷,不由自主的往窗外看了看。察覺到她神色有異璇不放心的問道,「怎麼了?」

「嗯……」宮明玨揉了揉額頭,「我留下的聖丹估計歐陽婷看到了吧。」她沒有直接交給歐陽婷就是怕歐陽婷在她耳邊不停地念叨,煩都能煩死。藏在歐陽婷的房間內,估計這個時候怎麼歐陽婷也能發現了吧。

歐陽婷那樣的人,應該多少會將小鎮神殿突然坍塌的事情和聖丹聯繫起來吧,罵她是絕對百分百肯定的了,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沒有跟歐陽婷正面對上。

想到這裡,宮明玨突然笑著,有一絲玩味:「你們說宮琿也夠厲害的,硬是將神殿坍塌的事情給壓了下來。」人們也多少知道神殿坍塌,不過按民間流傳的說辭是,小鎮的人想要大興土木重建神殿以表示對神的敬重。

這樣的事情,宮琿是怎麼樣讓小鎮的人接受的?他的本事還真不小。那個安清霖也站到宮琿的一邊了嗎?一起瞞著神殿坍塌的秘密,他們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提到宮琿,璇立刻沉默下來,眼神微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宮明玨自然也不會笨到將話題往那上面引,拍了拍手不甚在意的說道:「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就上路。」

其他三個人自然沒有異議,離開雍佑直奔王城,路上無事,行程自然快了許多。來到王城,宮明玨牽著馬車在大街上,不由得感歎一聲,不愧是王城,君主所在的地方,果然是夠繁華。跟這裡一比雍佑簡直就像個閉塞的小山村,狄亞更是連落後的山村都算不上,凡是就是不能比較啊,這麼一比較真是會有心理落差的。

「感慨什麼?」隱藏空間內的昭晨明顯感覺到宮明玨的心情變換,她有什麼不高興的?

宮明玨左右看了看:「沒什麼,只是突然到了大地方,見到這麼繁華的場面有些感慨罷了。」為了方便行事,這次昭晨他們三個人全都在隱藏空間內,也就是說,宮明玨現在在外人眼中看來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行走。

「你也會失落?」昭晨有些不信的打量著宮明玨,她似乎不是會為這種事情煩惱的人。

「沒有,只是感慨一下,真是待遇不同,君主住的地方就這麼繁華。」宮明玨說完,自己倒先笑了,她好像說的是廢話,君主的地方要是一片荒涼就太詭異了。

「繁華?」昭晨笑著,「那你應該還沒有見過神殿的繁華,要不要去看看?」

宮明玨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也是,在那偏遠的小鎮,一個神殿都如此的奢華,到了王城,神殿還不知道是怎樣的宏偉壯觀了。

「不了。」宮明玨輕輕的搖頭,「有什麼事還是等到楚家的問題解決了再說。」神殿,一提到神殿就會想起宮琿和安清霖,不過,現在她的力量可以與宮琿他們相對抗嗎?

昭晨輕輕的笑著:「先找個客棧住下再說。」還行,這個笨女人至少沒有糊塗到直接去神殿挑釁。

隨意找了一個稍稍安靜一些的客棧,安頓好後,休息了一下,宮明玨整理好自己,出門去轉轉,要想以後在這裡行事,怎麼也要先大概弄清楚周圍的環境。

步出客棧已經是黃昏時分,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起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匆匆的趕回家,又因為還沒有入夜,一些晚上的活動還沒有開始,街上多少顯得冷清一些。這樣的時間對宮明玨來說卻正好是她想要的,她一向都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

信步走著,就跟其他初來王城的人一樣,打量著這個繁華的地方,只不過,宮明玨多少有些留心,留心注意著王城內的情況。楚浩珅帶著這麼多人一起來王城,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固定的落腳點?不然,舉家出行,可不太像突然決定出門遠遊散心的樣子。

一邊想著事情,一邊慢悠悠的閒逛,沒有什麼目的地,只是見到路口就轉,看到路就走,絲毫不關心她在哪裡要往哪裡去,就連天色暗了下來也沒有太注意。

「呦,大爺,您來了,好久不見了……」突然地一陣燕語鶯聲驚得宮明玨猛然抬頭,看著眼前熱鬧不同於其他地方的街道,眨了眨眼,盯著那些一個一個衣著「嫵媚」的女人,一陣的頭疼,她怎麼會逛到這裡來了?

「你們三個,也不會提醒我一下?」宮明玨對著璇他們低聲罵著。

「才到路口。」璇無所謂的說道,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這條街是做這個營生的,等他們發現還沒有來得及提醒宮明玨,她自己也明白過來了。

「主人,我們也不知道。」還是玉蔚兒最好,老老實實的說道。

宮明玨歎息一聲,就要扭頭離開。突然身後一亂,囂張的聲音大咧咧的想起來:「讓開、讓開!好狗不擋路,滾遠點!」

一聲一聲的呵斥,夾雜著皮鞭的抽打聲,在入夜的街道上顯得是那麼的刺耳。宮明玨趕忙閃身,躲在一邊,冷眼看著十幾個人囂張的舉著鞭子抽打著路邊的人,直奔掛滿紅燈籠的地方而去。

吃痛的眾人呲牙咧嘴,憤怒的眼神剛剛抬起,一對上隊伍中央軟轎上的男子,立刻全部噤聲,怏怏的順著路邊貼邊走著。誰都不敢過去跟那個男子叫板,只能悶頭嚥下這個虧。

「呦,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立刻扭腰擺臀的迎了上去,一臉的慇勤討好,卻沒有洩露半個關於男子身份的消息。

「煩,上你這裡來散散心。」男子從軟轎上下來,一旁的護衛立刻用身體將男子與其他的人隔離開來,其實就算那些護衛不那樣做,其他的人也沒有敢上前的,誰也不會傻到再去挨鞭子抽。

「看您說的,還有誰敢讓您不順心啊,那不是找死嗎?」女人討好的笑著,一副大吃一驚的模樣,好像眼前的男子就是天王老子誰都不能碰他似的。

「你試試,有個活死人突然從你家裡冒出來,你會怎麼樣?」男子抱怨著,一摟女人的腰,順手在女人的細腰上捏了兩把,「有什麼好貨色?我今天心情可不好。」

「哎呀,看您說的,我這裡怎麼會沒有好貨色呢?心情不好也沒關係,您啊見到了他們一准心情就好了。」女人嗤嗤的笑著,將整個身子都貼在男子的身上。她久在風塵中打轉,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比如像剛剛男子煩悶的說出的那句抱怨,她就很聰明的當沒有聽到,只提男子心情問題。

「這麼好?」男子似乎不信的挑眉,捏著女人的臉頰,「我可說好了,要是不滿意,我可退貨。」

「哎呀,您還信不過我嗎?不滿意,讓您不滿意的事情我做過嗎?」女人對於男子的毛手毛腳一點反應都沒有,理所當然的配合著他,兩人相擁往裡面走去,迅速隱沒在一堆紅燦燦的燈籠中。

男子一進去,其他人也就都散開,各做各的事,各奔各的目的地。來找樂子,偶爾出點小插曲也是再正常不過,誰都沒放在心上。尤其是在王城,王孫貴族更是稀鬆平常,這種陣勢他們早就見慣了。

其他人可以不上心,但是宮明玨怎麼可能不上心。

「喂,這個活死人會不會是楚裕宗?」

「不會這麼巧吧?」玉蔚兒苦笑著,他倒不是很懷疑巧合不巧合的問題,而是對這個線索的地方有些頭疼,青樓啊,主人懷疑一起,她會不會……一想到那種可能,玉蔚兒的頭就更疼。

「你怎麼會覺得是楚裕宗?」昭晨哂笑著,「活死人也不見得都是他。別人難道就不能是活死人了?」

「那個男人剛剛說的是突然冒出來,冒出來,什麼意思?自然就是這個人不是他們家的,突然的到了他們家。算算日子,與楚浩珅他們的行程也查不了許多。況且……」宮明玨望著男子消失的大門,若有所思的笑著,「一看他就是一個身份顯貴之人,沒看路邊的人都紛紛給他讓路,就算是那些身著綾羅綢緞的富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個男人在王城必然有很深厚的背景勢力。」

頓了頓,接著說道:「再想一想,楚浩珅是那種無腦的人嗎?帶著他重病的兒子不在雍佑好好養病,突然的舉家來到王城,他要是沒有更好的選擇,才真是見鬼了!」

「一個女人逛青樓算怎麼回事?」璇低叱著,他是絕對絕對不贊同,感覺到宮明玨開口要反駁,立刻說道,「女扮男裝也不行!」

「璇!」宮明玨不滿的叫道,開什麼玩笑,眼前明明就有一個線索在那裡不讓她去查看,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行就是不行!」璇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那是青樓,不許你胡鬧。」一想到她要進入那種地方,他心裡就不舒服,悶悶的發堵,他絕對不會同意!

「昭晨、蔚兒,你們看看璇!」宮明玨快被璇氣死了,他什麼時候成了如此迂腐的人?青樓而已,難道她連那點自保的能力還沒有嗎?

「我也不贊成主人去。」玉蔚兒抿著嘴說道,就算主人聽到會不高興他也要實話實說,他、堅決不同意主人去!

「喂!」宮明玨一聽氣極,到底都是哪一邊的?

「別餵了,是為你好。」昭晨出聲道,「你難道想還沒有解決完楚家,就暴露身份嘛?」

「我……」

「一個女人去青樓,你以為很好玩?就算你是女扮男裝,你以為那些青樓裡的人都是傻子?」昭晨冷笑著,那些人天天見得最多的是什麼?人!男人女人在他們眼前一過,他們立刻就能分辨出來,女扮男裝虧她想得出來,以為那些人都是白混的,能開了青樓自然有他們的本事!

「這種事沒得商量!」璇一點餘地都不留。無論從哪個方面說,他是堅決不會同意!

「主人,你想想要是真的惹了麻煩,咱們是不怕。問題是如此大鬧一場會暴露你,平白給楚家一個警示,日後要再想行動,可就沒有那麼方便了。」玉蔚兒冷靜的分析著,「主人,你說是吧?」

宮明玨長歎一聲:「是,我太心急了。」確實有很多地方不妥,「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再從長計議。反正也是有了一條線索,總歸不會斷的。

剛轉身,一柄扇子啪的一下在她面前打開,耳邊同時響起輕佻的話語:「呦,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跑到巷子口來接客了?別急,公子我陪你!」

宮明玨抬頭,愣了有三秒才想明白眼前的情況——她被人調戲了!

而且還是在她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心裡暗笑,真是好啊,來得正是時候。看著眼前一身華貴的男人,嫣然一笑,風情萬種:「公子,你嚇到奴家了……」微顫的尾音無盡的引人遐想,目光流轉,出色無邊。

宮明玨這一句出來,別人什麼反應還沒有注意,反正是隱藏空間裡噗通兩聲,昭晨和玉蔚兒同時摔倒,璇算是定力最好的,額頭的青筋也是跳了兩跳。

奴家?

她什麼時候賢惠到會用這兩個字自稱?

「她瘋了吧?」昭晨扶著牆站了起來,一個人不要太違背本性好不好?這個樣子很嚇人!

玉蔚兒訕笑著:「主人可能是心情不太好。」這個調戲主人的男人也真是夠倒霉的,什麼時候不好,偏偏主人心情不爽的時候出現。厄……他開始有點同情那個男人了。

「別怕別怕,有本公子在,一切都好說。」男人一瞧宮明玨,雖然長得不是國色天香但也是清秀可人尤其是臉上突然出現的嫵媚風情,更是誘人。清秀的臉龐糅雜著媚人嬌態,說不出來的撩人。

「公子……我好怕……」宮明玨軟軟的叫了一聲,含羞的低下頭,水靈靈的眼眸偷偷的勾了男人一眼,只那一眼就讓男人心神蕩漾,更別說宮明玨那讓人酥軟到骨子裡的聲音。可以說,宮明玨這個反應一出,男人除了狂嚥口水,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反應,色迷迷的盯著宮明玨,恨不得立刻將她吃入腹中。

昭晨在隱藏空間內直搖頭:「她不去當戲子真是浪費。」這樣風情萬種的女人怎麼也無法跟平日的她聯繫到一起,也虧得是跟她相處久了,知道,她這樣違反本性的動作之後絕對絕對的沒好事。不然,他真的很有可能淪陷她的嫵媚當中。

璇盯著那個男人的反應,額頭的青筋直跳,該死的男人,竟然見到她的嫵媚。腦中急轉,在想哪種酷刑最適合用在男人的身上,就那麼一會兒已經為那個男人設想了無數種的死法,並且一個比一個殘忍。

玉蔚兒面對著璇毫無保留迸發出來的殺氣,只能訕笑著躲到安全地帶,要不是怕暴露主人,估計哥已經衝出去了吧?

「啊,怕什麼跟本公子說,本公子給你做主。」男人大力的拍著自己的胸口,豪氣沖天的說道,只是一臉的猥褻神態完全破壞了他刻意營造出來的正義模樣。

「我們去那邊說好不好?」宮明玨怯怯的低聲說道,那我見猶憐的模樣醉了男人的身心,什麼都沒有想,立刻連連點頭,「好好……」連說了兩個好後一抬頭才發現宮明玨說的是旁邊的一條暗巷,眉開眼笑的盯著宮明玨,「原來你好這口,也是,外面比較刺激。」

「公子,你來……」宮明玨招了招手,往暗巷走去,裊裊婷婷婀娜多姿,還不忘回頭含笑帶羞的望上男人一眼,那邀請的意味更是明顯。

男人想都不想立刻衝了過去,一直在脂粉堆裡混,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天真稚嫩卻又分外的撩人,真是極品。

「公子……」男人一進暗巷,立刻聽到軟軟酥到骨子裡的聲音在召喚他,那個讓他心癢難耐的女子正站在月光下對著他嫵媚的笑著,男人興奮的撲了上去,「我來……了……」最後一個了字,瞬間從興奮的頂點降到冰冷的地獄,原因無他,一支冰冷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只要稍動一下,他的小命立刻就交待了。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0:38 AM

第八十九章 麻煩

「這位公子,剛剛那個囂張的男人是什麼人?」宮玨笑嘻嘻的問著。她不僅是在笑而且是笑得比剛才還要美,當然了,人心情好了,自然笑得很美。不過,那位老兄可就沒有那麼開心了。

看著眼前突然變臉的女人,咽喉邊事鋒利的匕首,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情況下,估計任何一個人都笑不出來吧。「女俠,饒,饒命!」

「我看起來像俠女嗎?」宮明玨盯著眼前臉色灰白的男人,沉著一張臉,眉頭一皺,「別廢話,趕快說,剛才坐軟轎的男人是誰?」

「這……」提到那個人,男人頓時支支吾吾起來,眼神四下亂瞄就是不回答宮明玨的問題。

「聽不到我說的話?聽不到還是聽不懂,或者是覺得你以後再也不想聽到人說話了?」宮明玨瞇著眼,威脅的盯著男人,看著他全身顫抖好似篩糠,鬢邊潮濕汗如雨下。

「我,我不認識那個人。」男人哆哆嗦嗦的回答著。

宮明玨冷冷一笑:「不認識?」

犀利的眼神好似冰箭,刺入男人心底,濃烈的殺意讓男人不管不顧的哀嚎起來:「姑娘,女俠,我真的不能說,說了我就是死啊!放了我、放了我吧!」

「不說你就不怕現在你立刻死?」宮明玨看著男人,到底那人那人是誰,竟然讓他怕成那個樣子?

男人求饒的聲音一頓,臉色慘白如紙,半分血色全無,咬著嘴唇努力的克制著顫抖,再也不說一句話,眼中無盡的恐懼,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

宮明玨一笑,點點頭:「很好,有骨氣!」說著將匕首收了起來。

匕首一離開男人的咽喉,男人呢立刻如一灘爛泥一般,癱軟下來。

暗巷不算偏僻,藏身在繁華街道的一角,沒有燈光沒有住戶,黑漆漆的只能藉著月光才得以看清裡面的情況,要是月色稍稍不好一些,這條暗巷必是漆黑一片。這樣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人來,也不會有人注意。所以,當半響後,宮明玨神清氣爽的離開暗巷,根本就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主人,你這樣算不算恃強凌弱?」玉蔚兒在隱藏空間的輕歎一聲,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宮明玨。

「恃強凌弱?」宮明玨詫異的瞪大眼眸,「不會啊。我可是一個弱女子,對方是個比我高大許多的男人,蔚兒,你弄錯了吧?我是被調戲的人,你該同情我,莫名其妙惹上一個麻煩。」

「厄……」玉蔚兒頭疼的揉著額頭,他要同情主人嗎?看她現在心情大好的樣子,兒暗巷裡面的那個人……厄……那個人的娘親來了不知道還認不認識自己的兒子?把人揍得如此面目全非也算是……發洩的一種?

「蔚兒,不用擔心我,就算是被人欺負了,我也會自我安慰的。」宮明玨點了點頭,「安慰」著玉蔚兒。

玉蔚兒一頭的黑線,他看了看昭晨和璇,終於覺得自己很蠢了,為什麼他要開口說話?

「來,開個小會議。」宮明玨收起戲謔的笑意,語氣嚴肅的說道,「可能跟楚裕宗有聯繫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甚至可以說,身後的勢力及其強大。」

宮明玨說完這點,隱藏空間內的三個人全都點頭同意。

「那個人被你生死威脅都不敢說出來的軟轎中人的身份……」昭晨聲音頓了頓,有些同情又有些看好戲的樣子。「你最好希望他與楚裕宗沒有關係,剛才的一切都是你在亂想。」

可以讓人連死的威脅都不怕,那就是說得罪了那個人,後果比死還要可怕。

宮明玨歎息一聲,慢悠悠的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走著。

「怎麼?」昭晨輕笑著,「知道自己惹大麻煩?」要是楚家這的跟那個男人有關係,楚家的事情還真的不好解決了。已經不是宮明玨想躲開不躲開的問題,而是楚家會不會放過她的問題。能有這種背景的人給楚家撐腰,楚家會吃下那個虧嗎?

「我在想一個問題。」宮明玨有些煩悶的說道。

「躲到哪裡去嗎?」昭晨挑了挑眉,「你可以跟我回魔窟,不會有人類無故去闖,更可況就算有人要闖,也不會有璇的實力。」他的魔窟可以說是很安全的一個所在。

「躲?」宮明玨輕笑出聲,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昭晨,你看我像那種人嗎?事情不解決然後躲起來?」她還沒有那麼差勁。

「那你……你煩惱什麼?」昭晨皺眉,難道不是因為楚家?

「我在想一個問題,要是閉關修煉,魂力是不是提高得更快?」宮明玨問著他們三個人。

「閉關,要看。」璇出聲,「魂力提高的途徑不同,有人是自己修煉參悟,有的人卻是要靠實戰。」頓了頓,望著宮明玨,「你想幹什麼?」

「沒事,我就是想想,要是能直接站在日暉大陸的頂峰,踹了他們老巢估計會容易很多。」宮明玨自言自語的說完,也不管璇他們震驚的表情,接著又扔下一個重磅炸彈,「你們看我,真是蠢怎麼只能想著魂力呢?我完全可以弄上點藥,不知不覺的暗害他們嘛!」反正她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背後用毒沒有什麼不妥,況且,楚家比她更卑鄙無恥,有什麼了不起的。既然玩陰的,大家就一起玩,她這個人很隨和,對方是正人君子,她就是正人君子的對待,對方是陰險小人,她也不差那種背後使陰招的計謀。

玉蔚兒訕笑著摸了摸鼻子,無奈的搖頭,主人啊,做事不用這麼狠吧?下藥?真虧她想得出來。

璇只是一笑,眼中有著寵溺,像在看一個任性的丫頭。

昭晨則是翻了一個白眼,她的思維就不能正常一些,碰到這麼有勢力的一個人,十個人都會想到怎麼躲避傷害吧?她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用藥?下毒?一鍋踹?

也就只有她能這麼不留餘地吧。

不過……昭晨笑了笑,這樣的性格他喜歡!

「姑娘,姑娘……」身後的聲音急急響起,帶著一點驚喜。

前面宮明玨自然沒有那個自覺,她才剛剛來到王城,總不至於有人會叫她。不過,很意外的,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人擋在她的面前。

一臉驚喜的盯著她:『姑娘,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了!」

英氣逼人的男子突然對著她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宮明玨微愣的眨了眨眼,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男子:「我認識你嗎?」,人是長的不錯,但是……腦子有問題?怎麼在街上胡亂認人?

「姑娘,你不記得在下了?」男子微愣,有些失望慢慢代替臉上的驚喜。

宮明玨斜睨著男子:「我應該認識你嗎?」聲音漸漸冷了下來,她可不記得這張臉長得多麼禍國殃民,怎麼一個晚上被兩個男人騷擾?現在男人的品味都有問題嗎?不喜歡國色天香,喜歡清湯寡水?

「姑娘,可否還記得絡迦森林?」男子一笑,提醒著宮明玨。

宮明玨上下打量著男子,微微蹙眉,問著璇:「璇,這個傢伙是幹什麼的?」絡迦森林內她一直與璇在一起,她不記得,璇應該有印象吧,要是璇也說不認識,她掉頭就走,他要再敢騷擾她,可別怪她下手狠。

璇一笑:「你忘了你從他身上看到一種花,給我配了藥。」想想當日自己還以為她是看到男子的財富和容貌,唉……真是慚愧。

「哦。」璇一提醒,宮明玨猛的想了起來,「原來是公子啊,真是幸會。」原來是那個男人,宮明玨心底對這個男人多少還是有點感謝的,要不是他,她也找不到那個藥材。

「姑娘,能在王城遇到你真是太巧了。」男子臉上掩不住欣喜的表情。當日絡迦森林一見之後,就對這個不喜愛財富的姑娘念念不忘,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偶遇,心中的狂喜真是無法形容。

「真巧。」宮明玨客氣又疏遠的說道,她根本就沒有深談的打算,一面之緣的人而已。

「不知道姑娘是否能留下府上的地址,在下改日登門拜訪答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男子也看出來宮明玨疏遠的意思,稍稍收斂了心中的狂喜,他不能一下子就嚇到她。

「公子真是客氣了,當日我也只是舉手之勞。況且我並非王城之人,只是暫時在此落腳而已。」宮明玨笑著道,臉上在笑,心裡卻一直在不停的埋怨,她都拒絕得這麼明顯了,他不至於一直纏著她吧?

「是嗎?姑娘不是王城中人?」男子臉上心裡突然又升起了一線希望。「在下從小在王城中長大,姑娘要是想遊玩一番的話,在下可以為姑娘當嚮導。」

「嚮導?」宮明玨看了看男子,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看這個人衣著也算華貴,想必家裡也有些勢力,是不是……心思一轉,立刻笑吟吟的說道。「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勞煩公子了。」

「是在下的榮幸。」男子微微一笑,「在下燕宇韜。」

「宮明玨。」宮明玨笑著告訴燕宇韜她的客棧名字,而後轉身離開。

燕宇韜看著宮明玨的背影,唇邊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公子。」旁邊的下人見宮明玨離開才敢過來,乍然見到燕宇韜的笑臉大吃一驚,公子也會笑嗎?

「嗯。」一聽到自己手下的聲音,燕宇韜的笑容倏地一下就不見了,速度之快就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說完,不再理跟著他的下人,抬腿就走。顯然,下人也夠熟悉他主子的脾氣,無聲的跟上不再多說一句。

這邊是沉默不語的趕路,宮明玨哪裡可是開心極了。

「收斂一點,一個女人在大街上笑得臉都快開花了,像什麼樣子?『昭晨在隱藏空間內沉聲道。

宮明玨無奈的翻個白眼,歎息著:「我真的發現,你們不像是我的朋友,根本就快成我家長了。」這個不許那個不行的,他們幾位什麼時候成了老夫子了?要不要她搬個板凳沒事坐在他們跟前聽聽教誨啊。

「還不是為你好?」昭晨冷哼著,「你這個人又在打鬼主意了吧?那個男人怎麼回事?」她那點心思他還能不瞭解?

「看出來了?」宮明玨嘻嘻地笑著,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本來她就沒打算隱瞞他們的。

「主人,太明顯了。」玉蔚兒無奈的歎了口氣,剛剛一聽說燕宇韜是王城中人,主人的態度立刻就轉變,這麼明白的事,誰看不出來?

宮明玨笑呵呵的說著:「多好,我還正愁沒有人給我當嚮導呢。如今燕宇韜撞了上來,豈不是正好!」

說完這個宮明玨就再也沒有說話,說一點都不擔心絕對是假的,希望發現楚家的行蹤,但是要真的是跟那個頗有勢力的男人有關係,也不是她所願意看到的。下藥,用毒,那也是最後的辦法了。

一夜輾轉,想著楚家的事情怎麼解決。楚家突然來到王城到底要做什麼、有何目的,怕是還需要慢慢摸清。當然,前提是楚家肯給她這個時間。

次日,燕宇韜竟然早早來客棧找宮明玨,宮明玨來到前面,看到的正是他一襲青衫,英氣逼人的含笑立於陽光之下,說不出來的器宇軒昂英姿煞爽,快走兩步迎了上去,微施一禮:「燕公子。」

「姑娘,你是在下的救命恩人,還是不要如此客氣,要是姑娘不嫌棄,直呼我的姓名可好?」燕宇韜含笑道,見到了宮明玨,眼角眉梢都是帶著笑意,無需說,也能知道他有多開心。

「宇韜。」宮明玨笑吟吟的看著燕宇韜,挑了挑眉,「那你以後就叫我明玨吧,大家是朋友就別那麼生分了。」

燕宇韜一聽,連聲說好:「明玨,今天想去哪裡看看?」

「我初來乍到不甚熟悉,只想瞭解瞭解王城,宇韜,你看哪裡合適?」

宮明玨看似隨意的說道。瞭解王城,這麼一瞭解可是多方面的,以後隨她怎麼說都行。

燕宇韜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這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準你能迅速瞭解到王城。」

宮明玨疑惑的跟著興沖沖的燕宇韜出了城門,直奔城外的高山,瞭解王城需要爬山?心裡不解,卻也默默的跟在燕宇韜的身後,一直爬到半山腰。

「明玨,你看。」燕宇韜伸手一直山下,「這樣豈不是將王城看的清清楚楚?」

宮明玨順著燕宇韜的手一直看,微微一笑,確是,整個王城盡在腳下。也只有從這裡才能感覺到王成之大,站在此處竟然像是看樓盤一般,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宮明玨笑了笑:「我只能看到,可我還是瞭解不了王城。」她來這裡又不是為了純看風景。

燕宇韜指了指自己:「明玨,你忘了,身邊還有我嗎?」手指一伸,隨意指點王城的所在,「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能給你說出來。」

「真的?」宮明玨挑眉笑道,原來不僅僅是看樓盤,旁邊還有售樓先生,不錯,不錯。

「那就給我介紹介紹,王城比較重要的地方吧。」宮明玨笑著,也沒余特別指明。

「好。」燕宇韜滿口答應,順手一指,「看那裡,那是君主的王宮,戒備森嚴,自然不是你遊玩的地方。」

「嗯。」對於那個日暉大陸最高權力集中地,她倒是沒有多少興趣,本來也不會跟王室中人有什麼交集也就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燕宇韜順著王宮外的街道講下去:「那裡不遠的一條街,是皇親國戚居住的地方。最大的院落是靖王爺的府邸。」

宮明玨望了望,微微一笑:「看那王府的氣派,靖王爺一定是位高權重。」靖王府本身就比其他的府邸面積要大,可以說至少兩倍以上,而王府內,假山假水,竟然還有一個人工的湖泊,從這裡望去,湖泊都不算小,要真的是身臨其境,可以想像該是多麼的寬闊。精緻都做得如此的好,就更別說什麼粼粼房屋,小樓庭院了。

「靖王爺乃君主的兄長,當年也是為了國君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如今在王城得以頤養天年也是在正常不過。」燕宇韜說道,「那邊那條街就是器師所在的地方。明玨,聖器師莊芷霖就住在那裡。」一提到莊芷霖,燕宇韜的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神態,「莊芷霖器師,煉器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他打造的東西,可以幫助使用者提高近乎一倍的力量。

提到莊芷霖,宮明玨笑了,想到兩人在雍佑學會的相處:「我怎麼聽說他脾氣不太好呢?」

「嗯,是。」燕宇韜聽宮明玨一說,也笑了起來,「對,但凡接觸過莊芷霖器師的人都深有感觸,大師的脾氣真的不好。他可是不管什麼王孫貴族,就算是國君,他也照樣不給面子!」

宮明玨莞爾一笑,想像著莊芷霖在國君面前耍脾氣的樣子,真是率性的器師。宮明玨一時的沉思,想著莊芷霖放鬆輕笑,誰知到她的笑容看在燕宇韜的眼中是那樣的可愛單純。

不由自主的也微微勾起唇角,這樣不做作的女子,他真是少見。心裡也由欣賞慢慢的轉變,也許他自己好不明白,不過,他的眼神已經有了變化。沉思中的宮明玨自然不清楚,不過……隱藏空間內的那三個人,可不是傻瓜。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不能隨便在男人面前這麼笑?」昭晨悶悶的說道,看著那個燕宇韜的眼神,明顯就開始不對了,最可氣的是這個女人竟然還沒有感覺。可惡!可惡至極!

「哼。」璇冷哼一身,沒有說話,不過他那陰鷙的眼神準確無誤的反映出他的心情有多麼的不好。

「主人……主人……」玉蔚兒輕輕地叫著宮明玨。

「嗯?蔚兒,怎麼了?」宮明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問著玉蔚兒,「主人不是想查處楚家的情況嗎?多套些話啊。」

「我知道。」宮明玨點頭,臉上那笑容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玉蔚長處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主人再笑下去隱藏空間內很可能會有暴亂發生。

燕宇韜接著給宮明玨介紹王城內哪裡有射門好吃的好玩的。大概說了一會兒時間也接近晌午,看了看天色:「明玨,回城去帶你吃王城的小吃,可好?」

「嗯。」宮明玨沒有什麼異議,聽了半天還是沒有聽到什麼關於那個男人的消息,她也總不能拉著燕宇韜形容下樣貌直接問,那樣做也太明顯了,很容易引人懷疑,所以,也就應了一聲,跟著燕宇韜離開。

兩人邊說邊往下走,剛走了沒多遠,突然聽到馬蹄聲響,唯一的一條山路,宮明玨自覺的讓到路邊,她有沒有什麼急事也不想當人家的路。馬蹄急促,奔了過來,就在要越過宮明玨和燕宇韜的時候,為首騎在馬背上的人突然一拉韁繩,疾奔的馬匹受驚,猛地抬起前蹄嘶鳴,兩隻馬蹄在宮明玨眼前高舉,馬上的人略略一轉韁繩,重重的踏在地上,馬蹄與宮明玨只差分毫,稍有差池,宮明玨此時已經重傷在馬蹄之下。

「喂,你們兩個看到冥獸了嗎?」馬上的紅衣男人居高臨下的問著宮明玨他們,那語氣那神態,好似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問著卑賤的螻蟻一般。

宮明玨眉頭微微皺起,是不是哪裡都有腦子不正常的瘋子?

還沒等宮明玨說話,後面一匹馬上的黑衣人也過來,不屑的冷笑著:「我說大哥,你問這種人,他們怎麼會知道?」

「也是,是我問錯了對象。」紅衣男人哂笑著,一臉的不屑,「他們要是見過冥獸怎麼還能在這裡待著?」

「走,走?」黑衣男人揮揮手招呼身後的隨從。

燕宇韜面色一沉,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沉聲呵斥道:「站住!道歉!」

兩個男人一愣,看了看燕宇韜嚴肅的表情,突然之間大小起來指著燕宇韜,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說什麼?讓我道歉?你小子腦子沒壞吧?」

「一個山野小民也敢在我們面前放肆,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們是誰?差點傷了我朋友,就要道歉!「燕宇韜臉上越來越沉,已經快到了爆發的邊緣。

「小子,不知道我就告訴你。」紅衣男子舉著馬鞭指點著燕宇韜,「知道靖王爺嗎?我們是小王爺……的朋友!」

宮明玨在一旁聽著,那叫一個無語,這個大喘氣,先端出來靖王爺後面又跟著一個小王爺,最後才說,是個無關緊要的朋友。標準的狐假虎威,真是無聊的人。

「算了,宇韜,我們走吧。:宮明玨沒有時間跟這種人渣計較,跟他們說話簡直就是浪費生命。

「可是,他們差點傷了你!「燕宇韜眉頭一皺,狠狠的瞪了那兩個囂張的人一眼。

「我又沒有受傷,算了。「宮明玨好脾氣的說道,這樣的人不值得她浪費時間。

見宮明玨如此堅決,燕宇韜也不好再說什麼,再說下去好像他多麼的小心眼,還不如一個人女豁達。宮明玨面對馬蹄高揚,隨時都有重傷的危機時的鎮定自若,以及現在豁達的胸襟都在不知不覺間讓他深深的佩服,心裡對宮明玨也愈發的有好感。

其實他那裡知道,宮明玨之所以不害怕,那是因為她知道根本就傷不了她,她就算能力不濟,隱藏空間內的三個人也不是吃素的,有他們在,她怎麼會受傷?至於豁達,她也只是不想浪費精力罷了,就她那脾氣,她知道什麼叫豁達嗎?

只能說燕宇韜很不幸,只能看到表象沒有見到真相,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對宮明玨的好感不停地增加。

宮明玨想息事寧人,可是那兩位自我感覺良好的大哥不依不饒。每次只要他們一報出自己的身份,誰不是對他們點頭哈腰的?

「站住!」黑衣男人大吼一聲,有些氣急敗壞,「誰讓你們走了?」

宮明玨微微皺眉,而燕宇韜已經忍無可忍,偏偏黑衣男人還不怕死的加了一句:「你們給我們帶路,要是遇到冥獸去吸引它的注意力,好讓我們練手!」完全的頤指氣使,說的理所當然,好像宮明玨和燕宇韜就應該一臉感恩戴德的給他們當誘餌。

燕宇韜霍地轉身,等著那些人,冷笑一聲:「找死!」突然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抽出一柄長劍,魂力灌滿,君尊二字浮現在劍柄之上,劍身有兩顆星星燦亮,竟然是二星君尊士。長劍一揮,直奔兩個男人而去。

兩個男人再看清楚燕宇韜的實力之後,也是大吃一驚,連忙拉住馬的韁繩往後退著,兩人的一干隨從直接將燕宇韜與兩個男人隔開,對上燕宇韜。

一時之間魂力暴亂,想不到兩個男人的手下也不弱,竟然有兩個也同樣是二星君尊士。

宮明玨根本就沒有上前幫忙,她現在正忙著揣測,看看同樣是君尊士的人決鬥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有了一會兒,她發現一個問題,悄聲問著隱藏空間裡的人:「燕宇韜是和對方的兩個人實力相當,二打一,他不是應該在就輸了嗎?」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燕宇韜要落敗的跡象?

「他的長劍是柄好劍。」玉蔚兒說道:「在兵器上他佔了便宜。」

「沒事別老跟他出來,楚家的事情要緊。」昭晨終於人不知嘟噥著,看那個燕宇韜就是心懷不軌,她還沒有察覺,她怎麼總是這麼遲鈍?

「嗯,我知道。」宮明玨點頭,昭晨心中一喜,難道說她知道燕宇韜的心思了?宮明玨後面的一句話差點沒把昭晨氣死:「楚家的事情還是早些解決的好。」

敢情她根本就沒有想燕宇韜的問題。

開口想罵兩句,轉念一想,昭晨又笑了,她不在意燕宇韜的反應,不正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把燕宇韜放在心上嘛。嗯……這樣一想,他心裡舒服多了。

「大哥,真是不容易啊,在王城的地盤上還有人敢對我們兄弟如此無禮?」黑衣男人冷笑著,他還真是意外,竟然有人敢反抗他。

「總是有些人不自量力。」紅衣男人不屑的譏笑著,擺了擺手:「去,殺了他們。」看不順眼的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隨從留下了兩個,保護著兩個男人,剩下的三個人,兩個加入到對付燕宇韜的戰局中,另一個直接走向宮明玨。

宮明玨繞了繞頭,她這次可是一點事情都沒有惹,給然好心的讓路還會有麻煩。唉……這世界還有理可循嗎?

「明玨,你快走!」多了兩個人加入戰局,燕宇韜立刻壓力倍增,形勢徒然一變他馬上就落入了下風,現在也只是硬撐,落敗是早晚的事。他真後悔,為什麼不讓自己的人跟著,現在連一個幫手都沒有,失策,真是太失策了!

不過,至少也不能連累到宮明玨,所以,疲於應付之時還不忘對宮明玨大喊,催促她能跑就跑。

宮明玨撇了撇嘴,她倒是想走,可是擋著她的人似乎沒有要把她放走的意思。大咧咧的站在那裡擋住她的路,:「不要讓我費勁,自裁吧。」男人的話那麼輕飄飄的說了出來,好似理所當然一般,他們要誰生就生,他們要誰死誰就得死。

宮明玨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男人,這個世上竟然還有比她囂張的傢伙?有沒有搞錯?

「為什麼?」宮明玨不解的問道,「我們有沒有得罪你們,而且是你們先找茬,我們都要走了,你們還不依不饒,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男人冷笑著,似乎覺得宮明玨的問題很白癡,「日暉大陸一向都是強者為尊,實力決定一切!」

「包括人的生死?」宮明玨蹙眉道。看著男人手中的長劍浮現出一星君尊士的標記有些無奈的問道。

「沒錯。」男人冷笑著,看宮明玨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那好吧!」宮明玨聳了聳肩,她難得想講一回兒理,這幫人還非要耍無賴,拜託,耍無賴世上還有比她更強的人嗎?強者為尊是吧?她喜歡!




第九十章 冥獸

「明玨,快走!」一旁被四個人團團圍住無法脫身的燕宇韜大叫著,她身上根本就沒有魄力波動,她怎麼會是對手?而且對方還是君尊士,她不是白白去送死嗎?

宮明玨聽到燕宇韜的大叫,心裡不由得好笑,她就是想走,眼前這位大哥可也得放她走才行啊!慢悠悠的舉起左手,平舉向前,魄力一展,手腕上的護腕暴亮,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而後是叮噹的落地聲,似乎有多個金屬物件敲擊在石頭上,叮叮噹噹一陣的雜亂。

擋著宮明玨的男人,手裡握著一柄劍柄,臉色慘白的盯著宮明玨的護腕,護腕上面沒什麼東西,只是流光溢彩表示了一下她的魄力——六星君尊士,僅此而已。

她那一下完全可以把男人打死或是打殘,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男子的長劍在她的魄力之下,碎裂成片、接都接不起來。

宮明玨挑了挑眉:「強者為尊,嗯?」那語氣極其的不屑,眼角眉梢儘是鄙夷。一個一星君尊士還敢在她面前叫板,不自量力!

「走!」紅衣男人立刻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竟然看走眼了,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個沒有魄力的傢伙,想不到她竟然這麼陰險,隱藏實力。好漢不吃眼前虧,說著撥轉馬頭,往山上衝去,臨走之前還不忘交待一句,「帶上那個男人!」

有個人質也好助他們脫身,不然誰能保證那個女人不在他們背後下殺手?

宮明玨與燕宇韜距離稍稍有些遠,四個人一起將燕宇韜帶走自然是綽綽有餘,宮明玨摸著下巴,看著絕塵而去的眾人,問著璇他們:「我要不要去救他?」不救似乎說不過去,救的話,她自己又沒有絕對的把握。

「不救,你心裡放得下嗎?」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她是那種人嗎?還問他們。

「主人,我們會幫你。」玉蔚兒笑著道,「不用擔心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

「太好了。」話一說完,宮明玨立刻順著那行人逃走的路線追了過去,咳……人的兩條腿,去追馬匹,這個速度……呃……自然是不太好。不過好在,知道他們大概的方向,還不至於走錯了路。

就在宮明玨一肚子抱怨在山裡深一腳淺一腳緊追慢趕的時候,那一行人已經被人圍上。

「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擋小爺的路,找死!」紅衣男人指著六個衣著整齊劃一的人大吼著,今天真是邪門,怎麼碰上的都是莫名其妙的傢伙。

擋住他們的那六個人根本就沒有廢話,出手快狠準,不留一點餘地,進攻、撤退,極其的迅速,就在這一進一退間,連半分哀嚎都沒有響起,紅衣男人那一夥人全部重傷倒地。兩方的實力差距,是天壤之別,根本就沒有絲毫懸念!

只是,燕宇韜沒有發話要紅衣男人這群人是生是死,六個人也只能將他們重傷,不能處置,後面就要看燕宇韜的意思。

「公子,恕罪!」六人齊刷刷地跪倒在燕宇韜的面前,他們聽了公子的命令,本不應該跟著,但是又不放心,只好遠遠跟著,違抗了燕宇韜的命令是罪一。讓燕宇韜被擒則是罪二。故此,不等燕宇韜說話,六個人全都跪倒請罪。

「起來吧。」燕宇韜擺擺手,算了,這次也算是他任性。冷冷的瞟了地上的人一眼,眼中有殺意浮現。

「公子有人!」其中一人提醒著燕宇韜,而六個人瞬間就將他圍在其中,全身戒備。

荒草晃動,宮明玨分開礙事的雜草出來,一見燕宇韜眼睛一亮,揮著手興奮的叫著:「宇韜,你沒事?」

一見到宮明玨,燕宇韜嚴肅冷硬的表情立刻柔了起來,淡淡的笑著:「明玨,你來了?」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算是什麼深交,她竟然不顧危險的追過來,難道她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嗎?

宮明玨一愣,燕宇韜幹什麼怎麼激動?

璇將一切看在眼裡,對於燕宇韜的「無知」有些無奈。

「他們……」宮明玨驚訝的看著躺了一地的人,又見燕宇韜身後的六個人,這個情況再明顯不過了。

「他們是我家裡的護衛。」燕宇韜也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一直沒有見我下山,不放心就找了上來。」

「你也真是的,有這麼好的護衛幹什麼不帶著。」宮明玨嗤笑著,「要是他們剛才在一旁,何苦讓你受這麼多罪?」

「明玨,你不生氣?」燕宇韜擔心的問著,他身邊突然冒出這麼多護衛,她一點都不生氣他隱瞞她什麼嗎?

宮明玨不解的眨眼:「我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我家裡……有點勢力……」燕宇韜一邊說一邊偷窺著宮明玨的臉色,他以往接觸的人,都是極其看重錢財勢力,有錢有勢就是阿諛奉承,沒權沒勢就是打壓疏遠,更有的豁達之人知道他的身份之後,為了顯示他們的高風亮節直接遠離他。他的錢財除了衣食無憂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好處,就連一個真心朋友都交不到。

宮明玨好笑的看著燕宇韜:「你家裡有勢力,跟我們是朋友,有什麼關係嗎?」

燕宇韜一愣,呆呆的看著宮明玨含笑的臉龐,她的回答是他聽到的最怪的一個,從來就沒有人這麼跟他說過。

看著燕宇韜呆愣的模樣,宮明玨嗤嗤的笑著:「宇韜,你真是好笑,你是你,我交的是你這個朋友,又不是你們家。」

「明玨,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燕宇韜激動的說道,他心裡悄悄的補了一句,一輩子的朋友!

「宇韜……」宮明玨苦著一張臉皺眉可憐兮兮的瞅著燕宇韜。

「怎麼了?」燕宇韜緊張的問著,難道說剛剛她也受傷了?他剛才被四個人圍住看不清宮明玨那邊的情況,只知道好像是宮明玨贏了那個人,具體怎麼樣就不得而知。所以,此時一見宮明玨的表情,嚇得他趕忙上下打量她,生怕她身上有什麼傷。

「都過晌午了,回去吃東西吧。」宮明玨無奈的指指天,她好餓!

「原來是……」燕宇韜一聽,哭笑不得的搖頭,這個明玨啊,真是鬼靈精,「好,我們下山。」直接無視地上重傷的人。

宮明玨自然也不會在意,這種人渣有注意的必要嗎?

他們剛走了兩步,突然一股寒氣,好似滔天巨浪一般,拍向他們瞬間將他們捲入其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地回身。訓練有素的六個人立刻將宮明玨與燕宇韜圍在其中,警惕的凝視著四周。

什麼都沒有,山林依舊是剛剛寧靜的山林,只是,氣溫驟降,不是錯覺,是實實在在的寒冷。肆虐的冰冷透過衣服直達心底,短短的一瞬間,指尖就凍得發木。

「璇。」宮明玨下意識地叫著璇,這種情況也太詭異了吧?

「別慌。」璇平靜的聲音響在宮明玨的腦海,只有兩個字,卻讓她有些慌亂的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心情平靜下來,宮明玨微微側目,突然見到燕宇韜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麼,連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是心中大駭。只見紅衣男人那幫人的身體在一點點的殘破,似乎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啃食著他們,看著他們從昏迷中疼醒,張口大叫,可是,卻聽不到半分慘叫聲,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大張著,似乎是在撕心裂肺的哀嚎,明明面部扭曲到恐怖,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靜、極致的靜!

山林中沒有半點風聲,蟲鳴鳥叫全都停止,而最該震人耳膜的紅衣男人他們的慘呼也是沒有半點聲音,情況極其的詭異。就好似在看一幕電影,而偏偏音箱壞了,只有畫面不停的轉動,看著裡面鮮活的情景卻聽不到絲毫聲音。

詭異的一幕看得宮明玨直皺眉,要不要這麼變態?不太一會兒,紅衣男人他們周圍就有一層白色的冰霧慢慢浮現,周圍的雜草、岩石都帶上淡淡的濕氣。

「公子,小心。」燕宇韜的護衛突然出聲,宮明玨此時才注意到,他們周圍不知何時也凝聚出一層冰冷的霧氣,似乎不是普通霧氣那麼簡單,就像是極致冰冷的溫度突然降臨,才形成那淡淡的霧氣。可是,淡淡的霧氣中,紅衣男人他們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


護衛中一人出手,一道魄力爆出,射向冰霧,卻在下一秒,石沉大海!

守護著燕宇韜的六個人互望一眼,心中打定了主意:「公子,我們開路,護你們出去。」他們那一下試探就立刻明白,他們的魄力根本就無法對付那些冰霧,別說對付,根本就不知道冰霧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不知道,那就是連個對手都找不到,沒有對手他們找誰去打?唯今之計只有將宮明玨和燕宇韜護在中央,慢慢下山,最多就是像紅衣男人一樣,被冰霧啃食。好在他們在外圍,說什麼也要拚死將公子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真是天真。」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冷笑,他一眼就看穿護衛的心思,冷眼掃了一眼外面的冰霧,「女人,你跟他們走可不安全。」以為只憑血肉之軀就能保護他們的主子嗎?太天真了!

「啊!」一聲慘叫,嚇了宮明玨一跳,愣是讓她生生嚥回到嘴的話,她才剛想問問昭晨怎麼回事,就被一個護衛的慘叫打斷。凝眸一看,大吃一驚,不知道怎麼,其中一個護衛的手已經鮮血淋淋,上面似乎還有凍傷的痕跡。

「等一下。」燕宇韜出聲,讓他的護衛停下腳步,他自己的護衛他當然瞭解,那都是經過嚴酷訓練出來的護衛,如此不可抑制的慘呼,平日裡根本就聽不到。能讓他的護衛失態,可見這個冰霧不簡單。貿然的去闖根本就是在用命去賭,勝算不大。

「這是什麼東西?」宮明玨皺眉,問著隱藏空間內的三個人。同時冷眼看著那若有若無的冰霧環繞在他們周圍,似乎是在等著最合適的動手機會。

「冥獸的保護層。」昭晨不緊不慢的說道,「冥獸,地府的一種妖獸,不僅食人身體更是蠶食人的靈魂,一次攻擊靈魂肉體一起受傷。」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個護衛會叫得那麼慘,身體的傷好忍,靈魂被撕咬,可不是說忍就能忍的。

宮明玨眼神一暗,有些無奈的訕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冥獸還沒有出來,這些只是他們最外圍的攻擊?或者說是,小嘍囉?」

昭晨點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昭晨的話一說完,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敢情正主還沒有出來,一個保護層就能將他們蠶食乾淨。她最近是不是走背字?怎麼總是碰到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全都這麼厲害。

「有辦法出去嗎?」燕宇韜問著自己的護衛,他也看出來了,這些護衛根本就不是冰霧的對手,連敵人還都沒有看到,就已經受傷,而剛剛那一下還只是被冰霧小小的沾了一點而已。要是真的整個人衝入冰霧中,不消半刻,就會變成紅衣男人那樣吧。

六個護衛沉默了,他們全都沒有把握!對付那些二星君尊士,他們是毫不費力,但是面對著這些冰霧,他們是束手無策。

「璇,很厲害嗎?」宮明玨現在也是沒有把握,她不會傻到去用魄力對付冰霧,一看這種級別就不是她能對付的。

「不需要我出手。」璇淡淡的說道,那叫一個氣定神閒,有意無意的掃了昭晨一眼,而後安然的坐在隱藏空間內,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打算。

璇的態度差點沒把昭晨氣吐血了,什麼叫不需要他出手?是不是說冥獸的級別根本就不夠資格跟他動手?

不配讓璇出手也即是說他出手就可以了,換一句話說,他跟璇的實力不在一個檔次!昭晨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璇,就算是事實也不用這麼說出來氣人好不好?

玉蔚兒看了看,輕輕的一搖頭,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玉蔚兒已經立於她的身邊。

「蔚兒?」宮明玨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玉蔚兒出來,蔚兒對付得了冥獸嗎?聽昭晨的意思,冥獸不是很厲害嗎?

玉蔚兒一笑,他明白宮明玨的意思,不過也僅僅是一笑,而後轉過身去宮明玨護在身後,眼眸一冷盯著那飄渺的冰霧。手指一動,山林內立刻狂風大作,冰冷的霧氣瞬間凝結,白色愈來愈重,大有要凝固的趨勢。

對於玉蔚兒的能力,宮明玨自然是見怪不怪,可是,一旁的燕宇韜卻是看傻了眼,人型獸?

燕宇韜呆愣愣的看著玉蔚兒突然爆出的妖力,生生將冰霧凝結成細碎的雪花,眼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入冰霧之中,看著他唇邊帶笑眼中含霜,看著他手指輕抬,狂風呼嘯雪花漫天,看著他優雅高貴宛若神子。

只眨了眨眼,週遭冰霧全都化為細碎雪花,被狂風捲走,一時之間,山林清明寒氣頓消。

雋秀的臉龐帶著一點笑意,他的笑全因眸中的清秀女子,溫和的聲音響起,是那樣的讓人通體舒暢:「主人,前期解決了。」溫柔的聲音,帶笑的臉龐,怎麼看都是一個溫和無害的男子。當然,那是在沒有見識過他剛剛恐怖力量的情況下。

直到此時,燕宇韜還沉浸在玉蔚兒強悍力量的衝擊中,他那些久經嚴酷訓練的護衛一下都擋不住的冰霧竟然在這個溫柔的男子面前這麼的不堪一擊。

他、沒有看錯吧?

目光從玉蔚兒的身上轉移到宮明玨身上,明玨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妖獸?

玉蔚兒帶來的巨大震撼,燕宇韜還沒有消化,突然宮明玨身邊光芒再閃一下,昭晨嗔怪的瞪了玉蔚兒一眼,玉蔚兒突然自己出來是在怪他和璇嗎?也是,剛剛有些意氣用事了。「我沒有那麼不顧她的安危。」昭晨在腦海中對玉蔚兒說道。

「我知道。」玉蔚兒輕輕的笑著,「只是盡我所能,我們是一家人。」說完,回了隱藏空間。

玉蔚兒的話讓昭晨有些汗顏,在心裡低咒一聲,他真是過分,怎麼在這個時候還跟璇爭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昭晨的出現,讓宮明玨心中一緊,冥獸很厲害嗎?蔚兒竟然對付不了?「昭晨?」聽到聲音的昭晨一抬頭,正對上宮明玨的眼眸,「你行嗎?」說著,手就往護腕上摸去,眼中的擔心讓昭晨心裡一痛,上前一把按住宮明玨的手,在她耳邊低叱著:「冥獸還奈何不了我,別總用妖力。」

雖然不知道妖刀會帶給她怎樣的副作用,但是,直覺告訴他,妖刀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沒有想到非要她拚命的時候。

一聲低吼,悶聲傳來,好似極遠又似很近,悶悶的就像被罩在罐子裡,可是那一聲低吼卻又那麼的震撼人心,彷彿是在他們的耳邊吼叫。突然眾人腦中一痛,似有什麼東西在撕裂著他們的靈魂,這種來自靈魂的疼,無法忍受。

「來了。」昭晨冷笑著,望向山林深處。宮明玨也靜靜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那聲吼叫似乎沒有對她造成影響,只是耳朵一震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疼痛。

「這就是冥獸?」宮明玨皺眉問著昭晨,眼前這個似牛非牛似虎非虎的東西就是冥獸?

「對。」昭晨左右望了望,一隻而已,看來沒有其他的同伴。

「好厲害。」宮明玨驚呼著,那冥獸從山林深處走來,所過之地一片冰霜,竟然比蔚兒的暴雪還要冷上幾分,瞬間就令周圍的一切全都罩上一層冰凌。

「冥獸在地府冰寒之潭生存。」昭晨淡淡的解釋著,「但凡被它粘上的東西,立刻凝結成冰。殺傷力很強。」說著,手中紅光一閃,紅亮的熾炎鞭出現在昭晨手中,他才沒有那麼笨直接去接觸冥獸,他可不想被凍傷。

冥獸從紅衣男人的屍骸上走過,殘破的屍體瞬間被凍得直挺挺的,被冥獸不經意的一碰,竟然啪的一聲脆響,有一條裂縫裂了開來。

燕宇韜說他一點都不害怕那是假的餓,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妖獸,他在絡迦森林內歷練也僅限於獸型妖獸,從來就沒有碰到過人型妖獸,更別說這種屬於地府的妖獸了。

六個護衛也是一臉的緊張,就算離那妖獸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他們也能感受到來自妖獸身上的無形壓力和冰冷的寒氣。一接觸到那寒氣,靈魂就有一種被生生撕裂的錯覺,疼痛難忍。現在他們完全是靠著多年來嚴酷訓練鍛煉出來的毅力,才能勉強支撐著他們保護在燕宇韜左右。

現在別說是跟冥獸打了,就是讓他們挪動一下腳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同樣的壓力,燕宇韜也是分毫不減的承受著,可是宮明玨的人型妖獸竟然無事一般,一步一步走向冥獸,步伐輕鬆,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冥獸身上的巨大攻擊寒氣。

昭晨長鞭一甩,好似蛟龍出洞,直取冥獸。冥獸閃著綠光的眼睛突地一下暴亮,身邊的寒氣迅速凝結成冰,擋住昭晨的熾炎鞭,啪的一聲脆響,冰盾破裂,熾炎鞭長驅直入,勢頭絲毫不減。冥獸猛地一抬前蹄,重重的踏向地面,地面一陣顫動,宮明玨等人隨著地面猛地一震,依靠身邊的樹木才不至於摔倒。

「有意思。」昭晨低語,凝視著他的熾炎鞭,紅亮的熾炎鞭竟然在一瞬間被冰層包裹,並且那透明的冰層有不斷加厚的趨勢,勢如閃電的熾炎鞭,立刻慢了下來,隨著冰層的加厚,終於力量不達,啪的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厚厚的冰層濺落一地的冰凌。

昭晨的攻擊失敗,他也不惱,眼眸微瞇,盯著冥獸:「何必要隱藏實力?」

「果然瞞不了你。」低沉的聲音竟然出自冥獸之口,宮明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又是人型妖獸嗎?還沒有時間問出,突然改變身形站立起來的冥獸已經給了她答案。一個健壯的、皮膚黝黑的男人站在冥獸的位置,五官深刻,是個體型彪悍的男人。

身邊的溫度隨著男人形態的改變,陡然下降,本就極冷的氣溫此時恐怕都要低至冰點。宮明玨他們承受著更多的寒冷壓力,每個人呼吸一下都是大團的白色熱氣。

「地府才是你最好的地方,怎麼跑到人間來?」昭晨冷眼斜睨著人型冥獸,人間的溫度根本就不適合冥獸修行,只有地府才最適合冥獸,真是想不到能有什麼理由讓冥獸捨棄最適宜的環境跑到人間來。

冥獸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昭晨:「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把人類留下,你可以走了?」

「走?」昭晨冷笑著,「難道讓你殺了我的主人嗎?」誰敢命令他走,這個小小的冥獸是不是有些太自不量力了?

「主人?」冥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昭晨又望了望昭晨身後的人類,不屑的低叱著,「人型妖獸竟然也甘願與人類簽訂契約,真是可悲。」

「誰可悲還不知道呢,離開或是死!」昭晨聲音一冷,眼中有殺氣浮現,他的選擇是什麼還容不得旁人廢話。

「哈哈……」一聽到昭晨的話,冥獸哈哈大笑著,似乎昭晨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打贏了我再說!」以為他是一般的妖獸嗎?冥獸可是不同於一般妖獸的修煉法則,他們的實力是一般妖獸無法比擬的,就算是五百年的人型冥獸都可以對付兩千年的一般妖獸,這一切的優勢都源於他們修煉的環境——地府!

地府,那是妖獸的噩夢,卻是他們的樂園。自然帶著地府特性的他們比其他妖獸要厲害許多。

冥獸仰天一聲長嘯,山林內突然騷動起來,頭頂大片大片的烏雲湧來,好似雷雨前夕一般,天地頓時失去顏色,漆黑一片。不停的嘶吼在身邊各處響起,陰森而密集。密集,山林之內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無數只冥獸,全都睜著泛著綠光的眼睛,陰森的盯著宮明玨他們,給人感覺就像是餓到極點的野獸面對著一大塊鮮美多汁的嫩肉。

「明玨。」燕宇韜面對著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無數小了一圈的冥獸有些緊張,就算如此,他還是伸手過去拉住宮明玨,「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

宮明玨微微一愣,側首看向燕宇韜,他要保護她?好像這話……不太可能實現吧。不過,看著緊張的燕宇韜還能顧及到她,她心中還是有著感動。伸手一指昭晨,「放心,我朋友很厲害的。」藉著抬手的機會,不露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燕宇韜手中抽離出來,她不太習慣與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

宮明玨的話讓燕宇韜有些赧然,是啊,自己這邊根本就不是對手,他還妄想保護宮明玨,真是可笑。不過,他剛才說的話完全是真心的,沒有半分虛假。

就在燕宇韜和宮明玨說話的時候,那些突然出現的小一圈的冥獸開始了進攻,全都撲向昭晨,沒有半點保留。昭晨根本就沒有將這些傢伙放在眼裡,熾炎鞭一甩,抽向冥獸群,一鞭過去,竟然狠狠的打在地上,岩石爆裂、濺落一地。

「幻影?」昭晨果然一愣,這些冥獸竟然是幻影,就這麼一分神,一隻冥獸撲了上來,尖銳的爪子凌空一劃,三道血痕出現在昭晨的手臂之上,同時伴隨著靈魂的撕扯攻擊,疼得昭晨一個激靈。趕忙回神,妖力外放護住自己。

幻影也會攻擊人?他攻擊不了幻影,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冥獸幻影群攻擊?開什麼玩笑?

「昭晨,冥獸是地府的妖獸。」昭晨腦海中突然響起璇的聲音。

昭晨冷哼一聲,「我知道。」不就是提醒他用地獄之火嗎?早知道他就用了,真是輕敵了,害自己白白受傷。妖力一 凝,幽藍的地獄之火迅速竄起,一道一道好似火的利箭,從地下冒出,對準冥獸直穿而過。冰冷的地獄之火,在穿過冥獸的瞬間,彭的一下引爆,冥獸的幻影立刻被炸得四分五裂,接二連三的爆炸,冥獸幻影群的數量飛快的減少。周圍的溫度也開始有一點點上升的趨勢。

「地獄之火。」魁梧的人型冥獸低聲說道,垂下頭,似乎在想什麼,沉思中的他根本就沒有顧及到他越來越少的冥獸幻影。突然,頭一抬,最後一隻冥獸幻影在他眼前炸飛,他連眼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盯著昭晨,「你是——竹皓!」極其肯定的語氣,沒有半分遲疑。

昭晨冷冷一笑:「竹皓早就死了。」他現在只是昭晨。

「你也許能瞞得過別人,但是絕對瞞不過我。」魁梧的人型冥獸沉聲道,「竹皓別忘了,我可是來自地府。」

昭晨臉上表情一僵,眼神頓時暗了下來:「你見過我?」他真的很希望此時聽到的答案是否定,可是很不幸,他看到的是那魁梧的人型冥獸緩慢的點頭。

「我見過你,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化為人型,但是見過你。就在那裡,看著你一點一點的……」

「閉嘴!」昭晨氣急敗壞的大吼一聲,一臉的陰霾。

宮明玨一愣,昭晨怎麼了,很少見到他如此失控的樣子,難道說昭晨曾經在地府經歷過什麼?

「竹皓,原來你也會怕。」魁梧的人型冥獸冷笑著,「你別忘了,你殺了多少我們妖獸,那時的你多厲害多高貴,一身的莊嚴神聖讓人不敢褻瀆。可是如今你呢?」冷眼上下打量著昭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妖嬈得一身妖氣,怎麼,難道墮落到曾經你最不屑的妖獸中間了嗎?」

昭晨笑了,聽完人型冥獸的話,很淺很淺的笑了,邪肆的笑容只讓人感到無邊的罪惡誘惑哪裡跟神聖沾邊,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一字一頓的說道:「那也不差你這一個!」他殺的妖獸何其多,一隻冥獸,根本就不夠看的!尤其是在惹怒他之後!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1:19 AM

第九十一章 魔化

人型冥獸大笑著,極其放肆的狂笑:「竹皓,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是神界的戰聖又如何,你一樣會死在我的手裡!」說著,眼中綠色光芒大盛,忽的一閃,綠幽幽的好似墳地的幽冥之火,忽明忽暗只是看人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突地一下,陰風一起,剛剛被炸裂的幻影竟然隨風而起,並沒有從新聚合,而是一個碎片迎風而長變為一個新的完整的冥獸。數量多了十幾倍,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冥獸,一個個週身籠著寒氣,霧煞煞的一片全是冰冷的薄霧。

「竹皓,你來破破我的冥獸群試試。」人型冥獸大笑著,目光冷凝狂肆無比,顯然對他的冥獸群很有自信。

昭晨冷笑著,表情一凝,妖嬈神態立刻消散無形,整個人氣質一變,肅穆高壓宛若天神,手指一動,都是無盡的優雅,從容不迫的面對著洶湧撲上來的冥獸群,微微一笑,那一笑彷彿是看盡世間滄桑,那一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手腕一轉,薄唇輕啟,清冷的兩個字:「淨化!」宛若天籟,迴盪在山林之中,霎那之間,白色聖光好似支支利箭,刺透層層烏雲,漫天撒下全都是神聖白色光華,如同清泉瞬間洗滌了一切,所有的污垢都在聖光之下消散無形,所有的陰霾全都被驅逐。

哀嚎遍野,冥獸暴動。

一隻隻冥獸幻影似被火燒,嚎叫咆哮,揚蹄嘶鳴,大團的冰霧蔓延開來,好似絕冷的堅冰被扔入燒的滾燙的鐵板之上一般,觸目所及全都是大團大團的霧氣,一時之間山林之內被白霧籠罩。可是,這瀰散開來的霧氣再也沒有那種逼人的冰冷,只是普通的霧氣。

宮明玨在心底輕歎,昭晨的淨化力量好強。就算是地獄之火破了冥獸群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迅速,單單的一個淨化,竟然在瞬間就瓦解了所有的一切。

昭晨,竹皓……他到底是怎麼以妖的身份成為神界的戰聖的?

還有,剛剛他們所說的地府,昭晨在地府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眼前一切都是即將勝利的景象,可是宮明玨卻深深地蹙眉,雙眼盯著一身聖潔光輝的昭晨,肅穆的他衣袂翻飛宛若謫仙,純淨的聖光攏在他的身上,高貴而不可侵犯。神聖的眼眸帶著笑,只是,那笑中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可能是由於使用聖光淨化的原因,他的身上找不到一絲妖氣,可是,昭晨的一切在宮明玨的眼中是如此詭異。明明就是極其排斥神界的一切,為了勝利卻不得不用聖光淨化,平靜含笑的眼眸,宛若千里冰封之地的寒潭,深邃而絕冷,不見半分漣漪的表面下卻隱藏著驚天的波浪起伏。

這樣的昭晨,看著讓她心疼。有一種衝動,很想上前將他輕輕擁入懷中,小聲的安慰著他,給他溫暖。因為,她感覺到,昭晨全身冰冷,他由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一種悲痛的冰冷,讓人心酸到有落淚的衝動。

「聖光淨化,果然厲害。」魁梧的人型冥獸低聲咬牙,白霧繚繞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卻能從低沉的嗓音中聽出來,他似乎是在激勵忍受著某種劇烈的痛楚。

昭晨的頭微微昂起,眉頭輕佻,眼中儘是鄙夷。

「竹皓,你知道嗎?冥獸不死,是為傀!」人型冥獸冷哼著,一字一頓,短短的一句話似乎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說完之後,氣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喘氣。白色霧氣中他沉重的呼吸聲,每一下都好似用盡了全力。

昭晨眉頭一皺,手勢一變,聖光立刻大盛,突然白色霧氣中夾雜著紅色的光芒,很弱也很少,絲絲縷縷好像絲線被吹入半空。一見那紅色絲線,昭晨立刻停了手,徒然之間,聖光全部散盡,就似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竹皓,已經晚了。」魁梧的人型冥獸狂笑著,每笑一聲地面都顫動一下,霧氣隨著他的笑聲而波動,如海中波濤一般,層層湧動。

「璇?」宮明玨疑惑的問著隱藏空間內的璇,那個冥獸說的是什麼東西?昭晨似乎很在意啊。

「冥獸與普通妖獸不同,他們不僅僅修煉妖力他們還修煉靈魂。」璇淡淡的開口解釋,「就算肉身消亡,他可以藉著其他東西存貨,比如依附在其他生物上,有的是依附在樹木、人類或者其他妖獸上,具體能依附上什麼,完全要看冥獸的修煉程度。所以說,冥獸很少有死亡的,就算是神界的人,對付冥獸也只是封印了事。」

「也就是說,昭晨的聖光淨化不但對付不了冥獸反而會助長他脫離肉身依附在其他東西上?」宮明玨一陣頭疼,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怎麼還有這麼奇怪的東西?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那昭晨怎麼會不知道冥獸的這個特點?」還用聖光淨化冥獸,那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幫助敵人嗎?昭晨不像這麼傻的人啊。

璇哼了一聲:「不用擔心。」所以他才沒有出手,昭晨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無論是竹皓還是昭晨,都清楚明白冥獸的特性,除了人類和相對低級的妖不知道外,以昭晨的實力,別告訴他昭晨不知道。

昭晨這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會貿然出手。

宮明玨與璇摸摸交流,就在這麼一會兒工夫山林內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白霧漸漸散去,幻影冥獸全都不見,就連剛剛那個魁梧的人型冥獸,身體也癱軟在地,半空之中只有一絲飄紅,似血非血似線非線。鮮艷的紅在白色的霧氣中遊走,說不出的詭異和艷麗。

昭晨目光一凝,向四下掃去,他到底想俯身在什麼東西上?

突然腳下一陣顫動,一個聲音響徹在心底:「竹皓,你就在我的手心裡,你還往哪裡逃?」

這個聲音宮明玨也聽到了,不、不是聽到,有點跟璇他們交流似得,在心底響起。趕忙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到一個活動的東西,怎麼看也沒有被附身的東西啊。

昭晨冷笑著,不屑至極:「想不到你的功力不弱,竟然可以與山融為一體。」

「哈哈……」悶聲大笑好似鐘聲,嗡嗡的震人雙耳,一下一下彷彿要把人的心給震盪出來,心裡一陣的狂跳慌亂。噗的幾聲,燕宇韜和他的六個護衛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全都摔倒在地,就只是幾聲大笑,愣是將他們的五臟六腑生生震傷,昏了過去。

宮明玨心裡有些不舒服,卻沒有像燕宇韜那麼嚴重,冷眼看著,看著地上突然冒出很多枝蔓,嘶嘶的滑向昭晨,好似毒蛇一般,突然跳起,直接纏住昭晨的雙腿。

「如今,這座山就是我,我就是這座山。竹皓,你已經被我牢牢捏在手心裡,我看你還怎麼逃,聖光,聖光可以將整座山都淨化嗎?」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似鐘聲一般,響在山林之內。

昭晨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冷眼看著那些枝蔓緊緊地束縛住他的雙腿:「神界的力量自然對付不了你。冥獸為傀,已經不是聖光可以對付的了。」他以前在神界多年自然之道變為傀的冥獸力量已經非同凡響,這個時候要想贏,也只有神的嫡傳弟子,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

「竹皓今天是你多管閒事,你也怨不得我。」沉悶的聲音說道,低沉中夾雜著怒意,似是極為生氣,「我也不想與你為敵,只要你現在離開留下這幾個人類,我自然會放過你。」

「你讓我拋棄自己的主人?」昭晨冷哼著,「你的條件真有創意。」

「違背契約只是損耗修行,可對你性命無礙。竹皓,你是聰明人,修行與性命之間,該怎麼選擇,你難道不知道嗎?」

「愚蠢的冥獸,你以為你成了傀,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昭晨挑眉冷笑著,「沒錯,聖光淨化是對你無用,不過,別忘了,我是妖,不是神!」

最後三個字擲地有聲,帶有一股決絕的意味。

「你是什麼意思?」沉悶的聲音有絲遲疑,隱隱的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是什麼東西他忽略了,總是覺得有些不妥。

「冥獸可以成傀,難道要就不可成魔嗎?」昭晨冷然一笑,唇邊戴著嗜血的殘忍,就在這一瞬間,彭的一聲,束縛著他腿的枝蔓全都炸開。炸的極為徹底,別說是斷成段兒,就是連一點點小片都沒有,全都被炸成粉末,一片的煙塵。

「成、成魔?」沉悶的聲音裡滿是驚愕,怎麼會?妖要是成魔豈是那麼容易,真的成魔的妖是沒有思想的,只能被人控制或是心智全無。「竹皓,你現在也會撒謊了,神界的戰聖能撒謊嗎?」

「我本來也不是神,我是妖。」昭晨冷哼著,重重咬出「我是妖」似乎是在否定什麼,又似乎是在提醒著他自己什麼。

「成魔,好,你就成一次魔給我看看。」沉悶的聲音嘲笑著響起,他倒要看看有哪個邀可以成魔後還安然無恙。

「璇?」宮明玨緊張的揪住自己的衣角,昭晨想幹什麼。

璇靜靜的看著:「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

「嗯。」見璇說得如此篤定,宮明玨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抓著衣角的手改握在左手手腕上,全神戒備。

噗的一聲,昭晨腳下一軟,整個人瞬間就沉入地下,突然的變故驚得宮明玨汗毛倒立,「璇,昭晨他……」

「別慌,他沒事。」璇靜靜的感知著,感受著昭晨的一切,他現在可以確定,昭晨沒有絲毫危險。

宮明玨剛想過去,突然腳下一陣顫動,好像站在火山的邊緣,大地在劇烈的顫抖,遠處的河水咕嘟咕嘟好似被燒開了一般,沸騰、冒泡,土地一下一道水柱射上半空,而後重重的砸下,濺起偌大的水花。接二連三,真可謂地動山搖,樹木傾倒,山石滾落。

驚心動魄的動靜足足有一刻鐘才停歇,宮明玨早就滑坐在地上死死的抱著一旁的大樹,知道眼前的東西不在搖擺,她才有感覺,似乎那一場詭異的災難平息了。

縱然知道平息下來,宮明玨還是心有餘悸,根本就不敢鬆開手,同時還是感覺地面在輕微顫動,根本就站不起來,全身癱軟。突然,一個激靈,驚慌的左看右看,嘴裡大叫著:「昭晨!昭晨!」

昭晨怎麼樣了?那個冥獸都俯身在這個山上了,昭晨能討得半分便宜嗎?

「昭晨,你答應我一聲啊!你到底怎麼樣了?」宮明玨放開喉嚨大吼著,滿眼的焦急。昭晨呢?到底怎麼樣了?「回答我一聲啊!昭晨!」

宮明玨記得直捶地面,手一下子被地上尖銳的石頭劃破,點點鮮紅低落在地,染紅了衣衫。焦急的她哪裡還顧得上那點小傷口,掙扎著要起來,卻在下一秒被人溫柔地拖住,身體一旋,對上一雙邪魅的。

天,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

純粹的黑,好似深邃的天空一般,無法探究其中的奧妙。一片黑暗,本該是最極致的靜,可是卻在一片寧靜中感受到了其中的驚濤駭浪。彷彿有純粹的月華鋪就,妖嬈而絕美,宛若一個誘惑的深潭,讓人不由自主的淪陷其中,那裡好似有一股魔力,能收斂人的心神一般。

「女人,傻了?」熟悉的聲音綿遠而悠長,低沉而蠱惑,似天使得低喃又如撒旦的微笑,帶著沙啞的誘惑。竟然直接叫他,而不用精神溝通。

「昭晨?」宮明玨看著眼前熟悉的臉,她知道昭晨長得擾擾絕美,完美無瑕,只是從來不知道他的臉上會有這種讓人想放棄一切沉淪的致命誘惑。

「女人,在想什麼呢?」昭晨故意靠近宮明玨在她的耳邊低聲的呢喃著,低沉的聲音中有說不出的性感,曖昧的動作足可以讓世上任何一個女子軟化下來。

宮明玨眨了眨眼,眼中蒙了一層水霧,突然抓豬昭晨:「你沒事吧?」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昭晨一愣,身上的妖嬈誘惑魔性瞬間一靜。

低聲的笑著,繼而聲音轉為霍地大笑,笑道不能自已:「女人,你真是與眾不同。」成魔的他到底怎麼樣,他自己比誰都清楚,而她竟然面對這樣的他依舊是絲毫沒有反應,驚艷也僅僅是一瞬,馬上轉為對他的關心。這樣的他,他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昭晨輕輕後退兩步,直到此時,宮明玨才看到昭晨全部的模樣,不由自主的伸手掩唇,才沒有驚呼出聲,縱使如此,也是心跳狂亂。平日的昭晨是繞要邪肆的,聖光淨化之時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此時,魔化的昭晨是那樣的美,好似一片罌粟花海,讓人不禁沉淪其中,不顧生死。

這種誘惑,不是隱藏的危機,而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無窮無盡的殺意,就像那一片迎風搖曳的罌粟花海中遍佈利刃,只要踏入必是粉身碎骨。可是,依舊無法忍受得了昭晨魔力的誘惑,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想化為荊棘鳥,將身體埋入荊棘之上,直到最後一滴鮮血流盡也是含笑而亡。

「妖孽啊!」宮明玨癡癡的看著,眼睛一眨不眨,心跳在不停的加速,而後不是上前,卻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眸,輕歎一聲,「昭晨,你需要多久才能恢復正常?」本就長得禍國殃民,現在的身上又有這麼強大的誘惑力,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也會被攪亂心神。

昭晨搖頭一笑,收回妖力,一身誘惑的魔力瞬間消散無形,「好了,別閉著眼睛了,隨我打擊太大。」真的還有人能抵抗得了他的模樣嗎?真是讓他極其鬱悶。

宮明玨聞言,立刻睜開了眼眸根本就沒有懷疑昭晨是在騙她,看著恢復正常的昭晨,長出一口氣:「以後不要這麼誘惑,小心我把持不住。」揉了揉額頭,剛剛的昭晨真是太有吸引力了,就在一霎那,她的心彷彿被雷擊中,深深地震撼於昭晨的絕美之中,熱血沸騰,無法自拔。

好在最後殘留的一點理智控制著自己,困難的閉上了雙眼,好險,好險!昭晨這是一個妖孽!

昭晨無奈的笑,把持不住還知道自己閉上眼睛嗎?

「昭晨,你沒事吧?」宮明玨又問了一遍,剛剛昭晨都沒有回答他。

「你看我像有事的嗎?」昭晨輕笑,伸出手臂在宮明玨面前轉了一圈,身上不見半點傷痕,一點點塵土都沒有沾染。

宮明玨臉色一沉,低叱道:「別跟我廢話,說,又沒有內傷、後遺症什麼的?」妖突然魔化,她是不太懂,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不然那些妖早就都魔化了。真當她是傻瓜,一位隨便說兩句就能糊弄過去嗎?

昭晨笑了,心裡暖暖的被什麼甜蜜的東西充滿,一股暖流迅速遊走,在四肢百骸流轉,暖了身心。「別小看我,我可不是那些一般的低級妖獸,魔化、我早已能隨心所欲的控制,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能控制魔窟?」心中就算歡喜,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帶出來,而是低叱著,好像宮明玨問了一個極其白癡的問題似得。

「哼。」宮明玨冷哼一聲,斜睨著昭晨,他啊,就是不肯說實話,算了,昭晨不說也沒事,「璇,昭晨要是有什麼,你偷偷告訴我啊。」腦海中,宮明玨不放心的叮囑著璇。

璇點頭:「我知道。」

「好了,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宮明玨不耐煩的趕著昭晨。

「用完了就拋棄了我?狠心的女人!」昭晨開玩笑的瞪著宮明玨。

「是啊,當然是要用完就扔了,別在這裡礙眼,快滾回去。」宮明玨嗔怪的盯著昭晨,看到昭晨一閃身回了隱藏空間才放心的長出一口氣。

她是不知道昭晨怎麼對付了那個依附在整座山上的冥獸,不過,應該不輕鬆吧,要是很容易就能打贏冥獸的話,昭晨何必魔化?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日在萊茵森林面對著妖石弄出的妖獸群,昭晨都沒有魔化,僅僅用了聖光淨化就全部解決了。

這次,竟然連聖光淨化都不行,魔化,到底會對昭晨怎麼樣?該死的昭晨,真是討厭,有什麼事情也不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就知道嬉皮笑臉,過分!很過分!

沒有辦法,她也不太懂妖的事情,反正就是拜託璇多照顧一下昭晨吧。

冥獸的事情一攪合,宮明玨一點都不餓了,本來飢腸轆轆的她此時是一點飢餓感都沒有,全都讓昭晨給氣跑了。慢悠悠地走了過去,拿出隨身帶著的藥丸,塞進燕宇韜和他護衛的嘴裡,有簡單的用藥粉處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小傷口。做好一切就在一旁靜靜的瞪著燕宇韜醒過來。

好在也不是什麼重傷,好在宮明玨的藥效不錯,不到半個時辰,燕宇韜和他的護衛陸續醒了過來,自然那些護衛比燕宇韜魂力更強一些,清醒之後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守護者燕宇韜。

「明玨,你怎麼樣?」燕宇韜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宮明玨,急切的模樣讓宮明玨笑了起來,「宇韜,我沒事。倒是你,受傷了。」

燕宇韜慢慢站了起來,按住胸口,那裡還是一陣一陣的頓疼惹得他直皺眉,「明玨,冥獸……」左右看了看周圍根本就沒有經過大戰的慘烈情況,沒有打鬥嗎?可是,要是沒有打鬥他們怎麼會如此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

「被你的妖殺了?」燕宇韜輕聲問道,他們安然無恙,也就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算是吧。」宮明玨笑道,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昭晨怎麼對付的冥獸,不過,沒有危險是肯定的。

「真是抱歉,本來是想帶你在王城好好遊玩一番,誰知道反倒讓你陷入危險中……」燕宇韜抱歉地說道,真是出師不利。

「根本就不能怪你,只能說是那些人太無理取鬧了。」宮明玨笑著實話實說,「好了,宇韜,別浪費時間了,你還是趕快回去養傷吧,拖得太久可對你的身體不好。」

「嗯。」事情已經這樣了,燕宇韜也不再說什麼,在護衛的保護下,慢慢地向上山下走去。

一路的沉默,直到到了城門附近,燕宇韜才站住,盯著宮明玨半晌才開口:「明玨,你的魂力很厲害,有沒有想過去參加大會?」

「大會?」宮明玨莫名其妙的看著燕宇韜,「什麼大會?」

「就是各路好手,比拚魂力較量的地方。」燕宇韜微微一愣,難道宮明玨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嗎?

「又是打架啊?」宮明玨無聊的聳聳肩,「沒有什麼意思、」

「在大會贏了的人是可以入朝的,就算是不入朝也能得到國君的封賞。」燕宇韜說道,「明玨如此厲害,被埋沒了真是可惜。」

宮明玨眨了眨眼,怎麼感覺這個大會像古代的科舉啊,入朝她倒是沒有興趣,不過國君的封賞……這個確實很有吸引力。她要是跟國君掛上鉤了,楚家依靠的是誰對她來說也不重要了,超級一勞永逸的辦法。

「要怎麼參加?」宮明玨主意已定,立刻就向燕宇韜打聽著,「什麼時候初賽?」

「初賽?」燕宇韜不解的盯著宮明玨,她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大會啊?

「沒有。」燕宇韜輕笑著,「大會的人是靠朝中的人來推薦的。」說著解下了身上的玉珮交到宮明玨的手中,「我家也有一個親戚在朝中,我對這種事情一向都沒有興趣,明玨拿著這個信物就可以參加了。」

「好。」宮明玨聽完也不疑有他,接過玉珮,觸手溫熱一摸就知道是一塊好玉。「謝了,宇韜。不知道這個大會什麼時候舉行?」

「半個月後,王室校場。」燕宇韜一見宮明玨收下,心裡分外的開心,「明玨,我對你有信心。」

宮明玨對於燕宇韜的盲目自信有些好笑,她的魂力根本就不算高強,怎麼會能穩勝呢?燕宇韜的話,她也就只當做朋友之間的安慰鼓勵。「好了,宇韜,你還是快回去吧。小心傷勢加重。」她的藥也不能立刻讓他痊癒,只是暫時緩解一下傷勢罷了。

咳……其實也不是沒有立刻痊癒的藥,只是,那些藥她給璇他們留著呢,自然不是盼著璇他們受傷,不過有備無患嗎。所以,對於燕宇韜,他只能在心裡說抱歉了,什麼事情都有個親疏遠近、先來後到嘛。

燕宇韜這個是不錯,不錯歸不錯,但是也不能跟她的璇昭晨和玉蔚兒相提並論,況且,日暉大陸的藥師本來也沒有什麼只要本領,她能給燕宇韜那種傷藥,就已經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

在城門口與燕宇韜分手,宮明玨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最近的酒樓要了一個包間,點了一桌子菜,瘋狂的開始吃喝。原諒她這個正常人,不吃飯肚子實在受不了。

「你想噎死?」昭晨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惡毒無比。

「厄……」宮明玨張口欲說,才發現滿嘴都是實物,只能用眼睛死死瞪著昭晨,手在桌上亂摸。

璇敬一杯熱茶遞了過去,宮明玨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下去,才將滿嘴的事物送進胃裡:「你用不用一說話就這麼可氣?」狠狠的用眼睛刮了昭晨一下,宮明玨招呼著玉蔚兒和璇,「你們快吃飯吧,中午都沒有吃成。」

玉蔚兒和璇坐了下來,默默的吃飯,昭晨也不再廢話,四個人全都努力的填飽肚子。

「國軍的封賞不見得是你想要的。」璇放下筷子說道,她打什麼注意他能不清楚,一口答應下燕宇韜的事情,本來就不是她的性格,唯一的解釋也只有楚家。

「想藉著大會優勝,要國君給你做主?」昭晨冷哼一聲,、;國君會在意這點小事嗎?「就算真的贏了宮明玨,又能對楚家怎樣?畢竟楚家是個器師,而她只是最沒落的藥師而已。

「主人,想要顯示自己的藥師實力嗎?「玉蔚兒想了想說道,要是主人真的將自己的藥師實力顯露出來,國君應該會很重是吧,畢竟器師日暉大陸還有不少,至於極品的藥師,可是早就絕跡了。

宮明玨看了看他們三個人,搖了搖頭。

「不是?「昭晨一夥的看向璇他們,難道他們三個人全都想錯了?

宮明玨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哈u:「我是還沒有想好怎麼做。「

一排的烏鴉從璇他們三個人的頭頂飛過,三個人徹底無語,她答應要去參加大會,竟然沒有想好怎麼做?沒有想好她答應什麼?真想上去揍她一頓,看看她到底清醒不清醒!

「答應去參加大會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機會,有了國君的賞賜算是加了一個砝碼。「宮明玨不理會璇他們僵硬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這,」至於能不能從明面上直接解除楚家這個麻煩,還是一個未知數。「國君,國君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怎麼說的清楚?

君心難測,到時見機行事吧。實在不行再走旁門左道,反正楚家一定要除,保不準什麼時候楚家心血來潮對付她的朋友,楚浩坤為了自己的兒子發狂也不是沒有可能。這種不穩定因素總是留著,她可沒有那麼無聊,沒事總提心吊膽玩。

「反正還有時間,慢慢想吧。「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輕笑一聲,她的時間還很充裕,只要沒有突發狀況就沒有問題。所以,說完之後,她也就安心的接著吃飯,不再提楚家的事。

剛剛夾起一塊兒肉,只聽外面一陣的噪雜,似乎是有很多人在鬧哄哄的叫嚷著什麼,下一秒鐘,宮明玨包間的房門彭的一下被人踹開,壽終正寢!






第九十二章 療傷

青筋直跳,宮明玨心裡的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跟一顆火星不小心跳到炸藥上一樣,彭的一下就爆了!

她最近是不是走霉運,怎麼到哪兒都這麼倒霉?

啪的一下筷子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倏地站了起來,完全不顧椅子因她的站立而摔倒在地。毫不理會殘破的大門以及剛剛撞碎大門的不明物體,氣勢洶洶的衝了出去。

璇他們面面相覷,她受什麼刺激了?

「哪個不長眼的打擾姑奶奶吃飯!」一聲大吼從門外傳來,氣勢如虹。

璇微微一笑,輕聲道:「看來她是真的挺煩楚家。」竟然被逼得需要發洩了。

「自找罪受。」昭晨冷笑一聲,楚家的事情要是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去連鍋端了,也就早解決了,她非前怕虎後怕狼的,要弄個正當理由除掉楚家,就怕楚家還會跟什麼其他勢力有牽扯,連累到歐陽婷他們。

這麼一折騰,又是好一段時間,她心裡煩能怨誰?

璇看了一眼昭晨的不屑的表情,什麼都沒有說,突然出手如電按向昭晨的胳膊,重重一壓,昭晨悶哼一聲,手中的酒杯啪的一下就掉到桌上,吃痛的皺眉,死死的瞪著璇。

「魔化不是對你沒有傷害嗎?」璇冷漠的說道,同時手指又往下按了幾分。

昭晨眉頭擰得更緊,一字一頓的咬牙道:「璇,你在趁人之危!」說完,倒吸一口涼氣,真是疼!被璇一按,根本就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玉蔚兒一驚,定定的看著他們:「哥,昭晨怎麼樣?」

「沒事,一點魔力反噬,妖力不暢,頂多就是妖力狂亂,暴斃而亡,沒什麼大礙。」璇收回手,淡淡的說道,說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那叫一個無所謂。

昭晨和玉蔚兒聽得一頭的黑線,玉蔚兒乾笑兩聲:「哥。」他怎麼不知道哥這麼有幽默感?

玉蔚兒也僅僅是無奈,昭晨卻是差點暴走,「璇,你有時間廢話還不如去門口看看她,別又闖什麼禍出來!」

「我去。」玉蔚兒趕忙站起身來,包間裡的氣氛不太對,太壓抑了,還是找主人去比較好。

「你把蔚兒嚇到了。」昭晨輕笑著,絲毫不在意因為璇重壓之下而無力的身子,很痛,疼到有些麻木。

璇靜靜的看著昭晨那無所謂的臉,輕哼一聲,在腦海中對著玉蔚兒而吩咐著:「蔚兒,你保護她,我和昭晨有事,晚些回去。」

「好。」玉蔚兒腳步一頓,心有疑惑卻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既然是璇說的,那就一定有緣由。

昭晨手輕顫的放在腿上,想不到魔力反噬還挺厲害,到現在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一直抖個不停。突然左肩被人按住,抬眸詫異的看著璇:「幹什麼?」

「療傷。」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傳來,下一秒眼前景象全變,剛剛還身處酒樓之中,面對著一桌的酒菜,此刻竟然置身一片青色光芒之中,腳下虛無,似是懸浮在半空。

「這是……」昭晨有些驚訝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呆呆發愣,這是哪裡?沒有一絲風,感覺不到一點空氣的流動,不是人間、不是地府更不是神界,似乎是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從來沒有踏足過的空間領域。

「我的家。」璇淡淡的說道,看了昭晨一眼,周圍的氣息是如此的熟悉,他已經有千年的時間沒有感受過了,竟然差點要遺忘,遺忘這刻在骨子裡的熟悉感。

昭晨聽到這個答案一愣,心中的震撼是言語無法形容出來的,璇的家?璇為什麼要帶他來這個地方?還有,璇一直都很避諱他自己的身份,這次是怎麼了?抬頭,看著璇環視周圍一眼,輕輕的張開手指,看著青色的光芒似流水一般穿過他的指縫,柔柔的帶著一種神秘感覺,此時的璇,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璇,似乎有些悲傷。

就在昭晨想要繼續探索下去的時候,璇突然出聲:「好了,可以開始了。」

「厄?」昭晨一愣,再看璇,已經從剛剛的一瞬間失神中回過神來,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看得他心裡直發毛,「你要幹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昭晨,想都沒想,一句話立刻衝口而出。他心裡有一絲不安湧動。

「你想繼續這麼下去?真的想暴斃而亡?」璇挑了挑眉一臉的冷笑,沒有半分溫度的冷睇著昭晨。

「你要給我療傷?」昭晨上下打量著璇,不屑的說道,「你的傷勢才好了六成,你還想給我治傷?開什麼玩笑?況且……」

「況且,妖魔化之後,傷勢沒有治癒的可能。」璇接下昭晨的話,冷漠的說道。

一聽璇的話,昭晨哂笑著:「你知道,還要給我治傷?」璇什麼時候這麼愛開玩笑了?他還真不適應。

璇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我沒說給你治傷。」沒有辦法痊癒的傷勢,他沒有那個工夫去挑戰規則。

「那你……」這下輪到昭晨不明白了,璇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璇冷冷的看著昭晨:「坐下。」話一出口,昭晨根本就沒有意識,身體彷彿已經不受他的控制,隨著璇的話應聲而坐。

「傷勢不會治癒,只要你能真的完全控制魔化,以後就沒有傷勢存在一說。」璇站在面前,一撩衣袍,盤膝坐下。伸出右手,手指一點昭晨的額頭,「什麼都不要想,放鬆就好。」

說話之間,一股妖力立刻順著璇的手指湧進昭晨的體內,強勁的妖力,無比的雄厚,滾滾而來,卻不霸道。昭晨一愣,璇不是才恢復六成嗎?六成就有這麼厲害的妖力了?此時璇的妖力只在他之上。

隨著越來越多的妖力湧入,昭晨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因為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體內狂亂的妖力被理順,一點一點被導入正途,同時他還明白,璇在用妖力幫他抵消魔化時的反噬。

璇,到底是什麼人?

昭晨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問題在不停的叫囂著。就在此時,突然感覺到他的額頭有些痛,猛地睜開雙眼,看著璇的長髮突然無聲自飄,衣袂翻飛,似乎是很無奈的歎息一聲,垂下了右手,「極限了。」

很輕很輕的三個字,聽到昭晨的耳中確是好似雷擊,因為就在這一瞬間,璇的指甲暴長,週身青色光芒一閃,人型掩去恢復了本體。

「你……」昭晨驚愕的瞪大雙眼,一時之間無法消化眼前的一切,璇、璇竟然是……天……

此時驚訝的不僅僅是昭晨,宮明玨也是一臉的驚訝,本來怒氣沖沖出去的她很想找個倒霉的傢伙發洩一下心中的火氣,誰知道看見的竟然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高燁?」

「明玨?」正在揍人的高燁聽到聲音回頭也是一臉的驚喜交加,手一甩將那個倒霉的傢伙扔下樓去,興奮的跑過去,順便又踢掉兩個礙事的傢伙,拳一出,將一個舉著長劍的人貼到牆上,「你怎麼在這裡?」一路「掃除障礙」過來,高燁就跟沒事人似的,笑嘻嘻的問道,「是不是想我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我?我就知道我魅力無邊……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敢情她的房門被了不是被人故意找茬踢破,是高燁跟人家打架,殃及無辜。而很不幸,她就是那個無辜!

「小心!」宮明玨驚呼著,高燁身後有個傢伙要偷襲。

高燁連頭都沒有回,手中長劍一擺,一劍刺穿偷襲者的肩膀,也不顧身後的哀嚎,猛地抽回長劍,任由身後血箭噴發。

至此,酒樓內從一樓到二樓躺了一地的人,桌椅板凳更是砸破不少,狼藉一片。

「掌櫃的,直接報官,他們是官府通緝的罪犯。」高燁對著下面躲在一角瑟瑟發抖的酒店掌櫃喊了一聲,回過頭來,對著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真是巧,竟然在這裡碰到你,一起喝一杯。你可不知道,自從回了家我有多悶。」

「所以你就沒事捉拿罪犯當消遣?」宮明玨看了看酒樓的慘狀,無奈的搖頭,高燁好像到了哪裡都是那麼招搖,唉……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算了,這種事情也不是該她操心的。

「算是吧。」高燁撇撇唇,跟著宮明玨進了包間。一見上次那個神勇的人型獸坐在裡面,高燁眼睛一亮,「是你。」

玉蔚兒看了看高燁,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除了宮明玨他們以外,玉蔚兒對旁人也是十分冷漠的。「主人,哥跟昭晨有些事情出去了,哥說稍晚一些回來。」玉蔚兒在腦海中與宮明玨交談,話一說完,光芒一閃,玉蔚兒回了隱藏空間,他不習慣與外人接觸太多,尤其是人類。

「知道了。」宮明玨縱然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問出口,璇到底帶昭晨去哪裡了。不過,璇做事很有分寸,總不會出差錯。

「你確定要在這裡喝一杯?」宮明玨歪著頭看著高燁,外面可是一片狼藉,這樣的環境下來敘舊似乎,不是太有氣氛。

「厄……」高燁尷尬的撓撓頭,訕笑著:「咱們去外面茶樓吧。」

宮明玨笑著搖搖頭:「走吧,高公子。」他到哪裡都是這麼「驚心動魄」,讓人無法忽視。

好在高燁對王城熟門熟路,立刻找到一個環境優雅的茶樓,兩人剛剛面對面的坐下,高燁就不滿的埋怨起來:「明玨,你太不夠意思了。來王城也不來找我,你什麼意思?」

宮明玨直接扔給高燁一個白眼:「我才到,剛剛安頓下來,再說,本來我也沒有打算在王城多做停留,也就沒想打擾你。」

「怎麼不多待些日子?」高燁盯著宮明玨,微微皺眉,「好不容易來一次王城,怎麼也要玩個夠本。」

宮明玨無奈的搖頭:「玩什麼玩,我還有正事要辦。」

「正事?什麼正事?」高燁喝了一口茶,盯著宮明玨,奇怪的問道,「你在王城有什麼親戚朋友?」

「楚浩珅一家來王城了。」宮明玨沉聲道。知道高燁屬於刨根問底的人,不說清楚早晚被他煩死,況且也沒有瞞他的必要。

「楚浩珅?楚裕宗?」高燁一聽到楚浩珅的名字,冷哼一聲,「他們倒是敢折騰,到王城來。也不看看王城是誰的地盤?」

一見高燁咬牙切齒的模樣,宮明玨嗤笑出聲:「誰的地盤,當然是國君的地盤,你大還大得過國君去?」

高燁臉色一沉,低叱著:「宮明玨!」這個女人,說話不用這麼尖酸刻薄吧?

「生氣了?」宮明玨嗤嗤的笑著,「高燁,做事總這麼急躁可不好。」

「用你教訓我?」高燁也明白宮明玨是為他好,但還是嘴硬的死不承認。霍地,擺擺手,「算了,朋友一場就不跟你計較了。楚浩珅來王城做什麼?」他可沒忘了楚裕宗是怎麼對待他的,一環一環差點沒要了他的命,這個仇他絕對不會忘記。

「不清楚。」宮明玨搖了搖頭,「我去雍佑想找楚家解決我和他們之間恩怨的時候,聽說楚浩珅帶著一家人來到了王城。也就跟來看看,只是一直沒有找到他們,也不清楚他們在哪裡落腳。」

「楚家,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高燁咬牙道,他一直沒有告訴旁人與楚家的恩怨就是想自己解決,這口悶氣一直憋在他的心裡,所以回到王城之後一直在苦修魂力。實在忍不了的時候就去幫著官府捉拿罪犯,來發洩下火氣。

「你跟楚家玩什麼命?」宮明玨斜睨著高燁,「你和他們沒多大的仇,別趟這個渾水。」

「什麼叫沒多大仇?」一聽宮明玨這麼說,高燁立刻重重的放下茶杯,「明玨,我的命差點就被楚家害死,你覺得這不算是大仇?」他這條命差點就在魔窟裡交待了,生死之仇還不算大?

「看開些。徐皓就不甚在意。」宮明玨不希望高燁捲進去,有她來對付楚家就行了,高燁何必要插一手?

「徐皓?」高燁冷哼著,「他說得好聽叫豁達,說得不好聽叫麻木。只知道一味的退讓,我可不是那種人。」面對著楚家,只要以後不找徐皓的麻煩,徐皓就可以忍,當以前的事情全都沒有發生過,徐皓脾氣好,那是徐皓的事。他可不是那種人!

宮明玨輕歎一聲,無奈的嘟噥著:「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徐皓和高燁真是完全不同的人,徐皓屬於息事寧人的人,如果她讓徐皓與她一起找楚家報仇,徐皓也必定會全力以赴,只是,徐皓根本就沒有在意楚家陷害他的事。不是那種愛記仇的人,這樣也許活得比一般人更幸福吧。

「你以為你瞞的了我?還是那句話,王城可是我的地盤,這裡發生的什麼事情我能不知道?」高燁冷哼著,要是宮明玨找楚家報仇,絕對不可能沒有動靜。在王城有個風吹草動,他還能不知道?

宮明玨揉了揉額頭,她的頭突然很疼,她就知道高燁不會善罷甘休,誰知道他這個脾氣還是這麼暴。這麼長時間對楚家的怨恨不但絲毫沒減反倒增加了。他怎麼就不能學學徐皓,過去的事情就放下了呢。

「你別這樣。」高燁高傲的揚起頭,「明玨,人和人不一樣,徐皓不是我,他可以忘記。同樣的我也不是徐皓,這個仇我一定會報。放心,今天就算沒有遇到你,直到我準備好了,我一樣會殺回楚家!」

他勤練魂力就是為了日後報仇,他要光明正大的打贏楚家,將楚家背後做的事情全都讓天下人知道。

「我一定要讓楚家身敗名裂!」高燁大喊著。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少爺,您老能不能不這麼昭告天下?」這裡是茶樓不是他們高府,他到底懂不懂收斂?一想到在學會的日子,宮明玨立刻自己回答自己,他不懂。

「明玨,你不知道,最近我一直勤練魂力,我要在大會上贏得勝利,我要入朝為官,我要直接挑了楚家。」高燁聽到宮明玨的話,也恢復正常的聲音得意洋洋的跟宮明玨說道,「對了,明玨,你也一起參加大會吧。」

「我參加?」宮明玨一愣,看高燁這個興奮的樣子,看來那個大會真的如燕宇韜說的一樣,是個平步青雲的機會。

「對,你也參加。別看你沒有魂力,但是你是藥師,闖進前三完全沒有問題,況且你還有契約妖。」高燁興奮的說道,想像著美好的前景,「你想想,我們兩個得到前三全都入朝為官,直接就可以將楚家踩在腳下。管他什麼楚浩珅、楚裕宗,統統都要靠邊站!」

宮明玨盯著高燁,這孩子腦子沒病吧?「高少爺,您老知道不知道就算你現在立刻入朝為官,你也不能得到什麼超級厲害掌控人生死的官職。別忘了,楚浩珅怎麼說也是一個器師,不會有人任由楚家被人殺害,首當其衝就是雍佑的城主。你到底想沒想過?」

「我總會有一天的官職比雍佑的城主還要高,我就不信,雍佑城主還能當一輩子的城主?」高燁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依舊是興致高昂,謀劃著以後的一切。

「很好,我知道你怎麼報仇了。」宮明玨點了點頭,說的鄭重其事,「你要等死楚浩珅,讓他老死!」

「喂!」高燁不滿的瞪著宮明玨,「明玨,這麼明顯的諷刺我可聽出來了。」

「是嗎?哎呀,你竟然聽出來了?」宮明玨假裝驚訝的說道,突然,臉上的驚訝表情一收,瞥了高燁一眼,「我就是在諷刺你。你真是要命,等你爬到比雍佑城主還高的位置,我估計楚浩珅已經老死了。」

「明玨,你在懷疑我的計劃?」高燁危險的瞇起眼眸,除了宮明玨還真的沒有人敢這樣看不起他。

「不是懷疑。」宮明玨重重的點頭以加強她的語氣,「是根本就不可行!」說完,斜睨著高燁,「你怎麼會想到這麼蠢的辦法?」

「我……」高燁剛想說話,宮明玨又攔了下來,「你平時也不是這麼不懂變通的人,怎麼突然變蠢了?」她怎麼不記得高燁是什麼循規蹈矩之人,他怎麼會想到這樣的辦法,她真是服了!

「我能怎麼辦?」高燁嘟噥著,似心有不甘,「我要是再魯莽行事,會被我爹揍死。」他也想直接跑去挑了楚家,可是,他爹不會放過他的。

「高燁,不用想這麼多,只要參加了大會,我就有辦法能對付楚家。」宮明玨說道,她已經有了主意,「現在唯一的困難就是……」

「我知道,不就是怎麼讓你參加大會嗎?」高燁立刻接下宮明玨的話,拍著胸脯保證著,「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就能把你帶入大會。」

「啊?」宮明玨眨著眼,看著自說自話的高燁,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覺得要怎麼把事情安排好,能給楚浩珅一家最重的打擊。參加大會,她已經有燕宇韜的信物了。

「啊什麼啊?難道你還不信我的實力,告訴你,明玨,我爹是聖器師,我帶一個人進去太簡單。你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高燁一點都不給宮明玨說話的機會,「就這樣,你好好準備,半個月後就是大會,到時我去接你。對了,你住在哪裡?」

「我……」宮明玨只是一頓,將想說的話生生嚥了下去,畢竟高燁是一番好心,算了,是靠著高燁進去還是靠著燕宇韜都沒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一樣參加。想到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好。」然後說出自己客棧的名字,與高燁分手。她還要趕快回去,等著璇和昭晨,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去了哪裡,真是讓人擔心。

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客棧,在房間內左轉轉右轉轉,就是坐不住。

「主人,你怎麼了?」玉蔚兒在隱藏空間也待不住,出來擋在宮明玨面前。

宮明玨抿了抿唇:「蔚兒,我有些擔心璇他們。」

「擔心哥?」玉蔚兒不解的看著宮明玨,「主人,哥的能力不是一般的高,不會有人能傷到他,況且如今哥的妖力也好了六成,更是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什麼都不交待就和昭晨一起出去,不太像璇的性格。」宮明玨眉頭緊鎖,一臉的擔憂。

玉蔚兒沉吟著:「既然主人這麼擔心,那就問問哥不就好了。」

宮明玨搖搖頭:「現在不應該打擾他們,等吧。蔚兒你也別叫他們。」

「嗯。」玉蔚兒點頭,陪著宮明玨靜靜的坐著。

宮明玨走到窗邊,倚窗而望看著窗外的雲展雲舒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輕風中努力的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在喧囂的世界中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而昭晨卻是在一片平靜中激動萬分。

「你、你……」昭晨激動的到現在還是無法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他眼睜睜的看著璇變回本體,又看著璇慢慢恢復妖力變回人型,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他還是心跳狂亂、熱血沸騰。天,璇竟然是、竟然是……

璇恢復人型臉色多少還有些蒼白,剛剛給昭晨疏導魔化的妖力,他確實是累了。本來才恢復一點點的妖力,又被大量的消耗。不過昭晨臉上變化多樣的表情讓他感到好笑,一向冷靜的昭晨竟然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真是不多見。

「還沒驚訝夠?」璇開口,話裡竟是少有的戲謔。

昭晨一皺眉,冷哼著:「不驚訝的人恐怕不會有!」說完,死死的瞪了璇一眼,是璇太讓他吃驚了,這種事情能怪他嗎?

璇對於昭晨的話不置可否:「感覺怎麼樣?」

「沒事了。」昭晨點頭,體內狂亂的魔化妖力已經完全歸於平靜,而魔力的反噬也停止,彷彿是被整個打破重建一般,無比的舒暢,沒有任何的阻隔。「不過……」昭晨話一轉,意有所指的看向璇,「你會有事。」

璇對於昭晨的話根本就是無動於衷:「休息一會兒就回去,不然她該擔心了。」

「璇。」昭晨不滿的沉下臉,不用這麼刻意迴避他的問題吧?

「你想說什麼?」璇微微的皺眉,有些不喜歡昭晨的多事。

「你應該比我清楚。」昭晨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萊茵森林內璇會突然的表白,璇的身份要是暴露了,真的會有很大很大的危險。

璇不看昭晨,只是靜靜的站在一片青色的虛無之中,任由那青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在他身邊遊走,靜靜的感受著細微的流動。任由時間流逝,任由光華消散,良久,沉聲道:「昭晨,你覺得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昭晨一愣,眉頭慢慢的擰了起來,第一次見到璇這個樣子。那麼的……嗯……對未來不確定,璇、一向都是自信滿滿的一個人,好像什麼事情都在璇的掌握之中一樣。以前他很不屑,以為璇是在托大,故作姿態,可是到了今天,他真的知道了,璇一點都沒有假裝。他、真的是有這個資本。

「你想怎麼跟她說?」昭晨壓下心頭的感慨,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宮明玨,她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

一提到宮明玨,璇的身體一震,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半晌,才道:「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哼!」昭晨冷哼一聲,根本就不贊同璇的說辭,「你覺得可能嗎?」這種事情是璇說了算的嗎?

見璇沒有反應,昭晨步步緊逼:「璇,如果你真的十分確定,又何必在萊茵森林急著告訴她你的心意?你不是也無法保證嗎?無法保證最後的安然無恙。雖然你身上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現在也想不通,但是,璇,你能確定她安然無恙嗎?只要你能確定,我就什麼也不會說。我、要一個你的保證!」

他可以不插足到璇與宮明玨中間,他也可以像玉蔚兒一樣退到一旁默默守候,但是,他要確定,確定她不會有事,不然,他不會放棄!

璇目光一轉對上昭晨的雙眸,定定的凝視著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不惜一切!」

「性命、榮譽,以及……」後面的話昭晨沒有說,只是用眼神逼視著璇,不容他有一絲的遲疑。

「一切。」璇沉聲道,沒有半分遲疑,「萬劫不復在所不惜!」

「好,信你一次!」昭晨冷聲道,「如果你做不到,璇,就算你再厲害,我也有辦法將她帶走!」

「我信。」昭晨以前身為神界的戰聖,自然知道有哪種方法可以違背常規能勝過他。同樣的他也相信,昭晨可以為了宮明玨做到如此極致。

不過,那又如何,他不比昭晨差半分。為了她,他可以放棄一切,反天反地反神明!誰都別想傷她,哪怕是他自己,他不允許因為他,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面對著無比決絕的璇,昭晨再也沒有說話,良久才輕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時間已經耽誤了不少,再不回去他怕有人發飆。

「今天的事……」璇看了看昭晨,他現在還不想讓宮明玨知道。等時機成熟了,再說也不遲。

「放心,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幫我而已。再說,她也不是蠢笨的人,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她可有分寸了。」昭晨明白璇的顧慮,這種事情他一時都接受不了,她要是知道了,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心思。

提到宮明玨,璇的臉上表情也柔和下來,想到那個無賴的女人,璇心裡就是一片的溫柔,真是搞不懂,他怎麼會被一個無賴女人征服。一向嚴謹的他,根本就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更別說宮明玨那些極其「低調」的事情,以前的他想都不會想。可是,跟著她,看著她做了那麼多,他卻一點都不反感,不但不反感,反倒有時暗笑,覺得她挺可愛的。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麼的奇怪又美好,所以,才會有人為了愛而毀天滅地,不惜一切吧。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2:33 PM

第九十三章 大會

屋內黑著燈,只有平衡的呼吸,夜極靜,可以聽到窗外枝葉輕微的摩擦聲。璇和昭晨剛剛移回屋內,窗戶啪的一下打開,如水的月光洩了一地,月光下一個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清風拂過,髮絲飛揚在黑暗之中。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凝視著他們,慢慢的彎了起來,輕輕的說了一句:「回來了?」

沒有埋怨、沒有責備,只有許久擔心之後的釋懷。

背光的臉龐讓昭晨和璇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知道她在笑,很釋懷很舒心的笑。

「餓了嗎?我讓小二準備了飯菜,不過應該涼了。」宮明玨聲音很正常很正常,沒有一絲的異樣,過去點上燈,燭火映襯下忽明忽暗看不出來她除了高興還有什麼表情。抬頭,溫柔的看著昭晨和璇,伸手就要去拿盤子,「要不要去熱一下?」

「你……」昭晨按住宮明玨的手,「不想問什麼?」

宮明玨笑了:「你們平安就好。」

「早些休息,半個月後不是還要參加大會。」璇根本就沒有詫異,他太瞭解宮明玨了。

「嗯。」宮明玨應了一聲看向昭晨,昭晨訕訕的移開自己的手,宮明玨一笑,回身進了進裡間。

「彆扭的女人。」昭晨嘟噥一聲,夾起冷掉的素菜悶頭吃著,用力的大嚼以此來發洩心中的不舒服。

璇倒是沒有太多反應,默默的坐了下來,慢慢的吃著,其實對於飯菜來說,他不是太在意,吃多吃少吃與不吃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可是,她特意準備給他們的飯菜,他想吃,即使是涼掉的。

事情宮明玨沒有問,昭晨和璇也沒有說,就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誰都不再提。宮明玨沒事的時候就會出城,昭晨他們找一些個合適的妖獸給她修煉魄力。玉蔚兒有時也會出手跟宮明玨切磋切磋,只不過,每次宮明玨都會抓狂,她的魄力對上玉蔚兒,真的是……不夠看。

「蔚兒,你欺負我。」再次被玉蔚兒打擊得極其徹底的宮明玨趴在地上賴著不起來。

「主人……」玉蔚兒收了妖力無奈的瞅著耍賴的人,是她要他陪著修煉魄力的,現在她又耍賴,哪有這樣的人?

「蔚兒,你欺負我,我不管!」宮明玨揉著自己酸痛的胳膊,好累好累。跟蔚兒打了一場下來,全身就眼散架似的,她覺得自己的魄力就算夠厲害的來,誰知道跟蔚兒一比……極其的受打擊,無論是魂力還是精神力!

玉蔚兒伸手揉著自己發痛的額頭,主人有點不講理……一想到這個立刻甩了甩頭,主人好像很少講理。

「唉……」宮明玨長出一口氣,訕訕的說道,「我就這個魂力水平不知能不能擠進前三。」

「你以為人類的大會有很多妖獸參加嗎?」昭晨走了過來,不屑的冷哼著,「誰讓你非要跟蔚兒切磋?」放著他們找的低級妖獸不去對付,非要挑戰玉蔚兒,被收拾了能怨誰?

「不過我總覺得不公平。」宮明玨苦著一張臉賴在地上不起來。

「什麼不公平,蔚兒也是一點一點修行到今天的地步。以為都跟你似的,吃了聖丹不費吹灰之力就提高魂力?」昭晨毫不客氣的扔給宮明玨一記白眼。

「笨蛋,下次弄明白我說的什麼再說我!」宮明玨氣嘟嘟狠瞪著昭晨。擺了擺手不與昭晨計較「我在奇怪,我那個大會也沒有限制,根本就不管魄力的等級,更沒有年齡的規定,這樣的比試豈不很不會平?」

「不是說,要參加大會是要告朝中人推薦才能參加的。你以為是外面的比賽呢?」昭晨再次無奔的搖頭,「你到底怎麼想的……」

昭晨的滔滔不絕的教訓著宮明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宮明玨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突然凝聚起魄力,猛地撲了上去,不聲不響的攻擊……咳……俗稱,偷襲。

只聽得彭的一聲,「啊!」玉蔚兒一聲驚呼,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而後似不忍心似的,悄悄的移開了目光,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昭晨、你、過分!」宮明玨揉著自己的腰呲牙咧嘴的直吸涼氣,好痛、好痛。

昭晨手中妖力一收,老神在在的挑眉道:「下次偷襲學會找個適合的對象。」撣了撣衣袖,那叫一個瀟灑,他越是瀟灑,宮明玨越是氣得牙癢癢。

差距啊!真是差距!

真是人比人……啊,不,應該是人比妖氣死人!

跟蔚兒打至少還能碰到點邊,偷襲昭晨,連他一角都沒有碰到。打擊!天大的打擊!

「主人,你還要繼續嗎?」玉蔚兒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傍晚了,修煉了一天,應該回去休息了。

「回去。」宮明玨訕訕的擺擺手,今天太受刺激了,簡直是太打擊人了。

昭晨和玉蔚兒看著宮明玨沒精打采的樣子一笑,回了隱藏空間。拖著疲憊的身子,好不容易回到客棧,誰知道一進門就看到燕宇韜坐在門口,一見宮明玨進來立刻站著迎了過來:「明玨,你去哪裡了?等你好久。」

「宇韜?」宮明玨一愣,撓了撓頭,「你怎麼來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等了好久了吧?」

「沒事。」燕宇韜笑著說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準備的怎麼樣。」

「去我房間說吧。」宮明玨看了看人來人往的客棧,多少有些不方便說話的感覺,說完,逕直往自己房間走去。順便吩咐小二備上一桌酒菜,銷後送到她的房間。

「宇韜,什麼事?」宮明玨倒了兩杯茶,遞給燕宇韜一杯,心裡在琢磨,他怎麼突然來了?

「嗯……明玨,那個大會……」燕宇韜吞吞吐吐的偷瞄著宮明玨,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一見燕宇韜為難的樣子,宮明玨笑了:「宇韜是不是想收回你的信物,沒事的。」他要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也很正常,這種大會都是人人爭著要去的,畢竟平肯青雲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會有。

「明玨,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燕宇韜一聽宮明玨的話,臉立刻沉了下來,「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收回的道理,我是、我是……」猶豫著瞅了瞅宮明玨,不知道怎麼開口。

「有什麼你就說,何必這麼為難。」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明玨,我聽到消息,說大會上會有一個很厲害的人,對最後的勝利勢在必得。我怕你……」燕宇韜為難的說道,他怕宮明玨輸啊。

宮明玨聽到這個,反倒是笑了,一邊笑一邊上下的打量著燕宇韜:「宇韜,你特意趕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是。」燕宇韜極其鄭重其事的點頭,他怕她出危險。

「沒事的。」相對於燕宇韜的緊張,宮明玨倒是不甚在意,「我本來也不是多麼厲害的高手,優勝也不見得是我的。」

燕宇韜垂了眼眸:「好像那個人脾氣不太好,我怕你有什麼意外。」

「不會的,我會小心的。」宮明玨笑呵呵的說著,脾氣不太好?她脾氣就好嗎?再說了,她去參加大會又不是為了得優勝,她的目標是國君、是解決楚家的問題。

「總之,你要是在大會上看到誰心狠手辣,沒有和對上最好,要真的不幸在一組,你先認輸好了。」燕宇韜不放心的囑咐著,明玨性子柔和,應該不是爭強好勝的人。

「嗯,我知道了。」宮明玨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那叫一個好說話。

「那好,明玨,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家裡還有事情,我不方便久留。」燕宇韜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宮明玨一愣:「你不用完晚飯再回去?」人家燕宇韜特意來示警,她連頓飯都不請人家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不用了,以後有得是機會。」燕宇韜笑著說道,說著只有他懂的話,「明玨,我走了,你一定要小心。」

「好。」站在門邊看著燕宇韜離開,宮明玨莫名其妙的撓頭,「他來幹什麼?就為了告訴我大會有高手出現?」哪裡沒有高手,這麼一來不是很多此一舉?

就在這個時候小二也將飯菜端來,宮明玨關上房門悶頭吃著,昭晨他們也出來陪著她。「你們說,這個燕宇韜到底是個什麼人?」直到這個時候,宮明玨才有的好奇。

「才想起來問?」昭晨冷哼著,就接過人家信物了,她還沒有一點自覺。

「一般的朋友而已,沒覺得有什麼主要。」宮明玨聳聳肩,她沒覺得自己會跟這個燕宇韜有太多的交集。

「他也這麼想的就好。」昭晨說完,不看宮明玨,反倒看了璇一眼。而璇的反應差點沒氣死他,慢條斯理的夾菜吃飯,根本就沒聽聽見他們說話一樣。

「她當然不這麼想。」宮明玨挑了挑眉,「怎麼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是救了兩次。」專心在想事情的宮明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昭晨和玉蔚兒怪異的表情,兀自說著,「不過,總是感覺燕宇韜身份有些神秘,還是不拿他的信物好了,反正跟著高燁也能進去。」

玉蔚兒搖頭歎息著,主人還是沒有自覺啊。燕宇韜這個樣子一趟一趟的,是僅僅對待救命恩人的反應嗎?

「還有五天,你慢慢修煉,不用太急,萬事欲速則不達。」璇根本就不把燕宇韜放在眼裡,只是淡淡的想著宮明玨的事情,「魂力不重要,還有我們,總不至於讓你受傷。」

「嗯。」宮明玨點點頭,對著璇一笑,她就是喜歡璇這種不動如山的感覺,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話讓她安心。

最後的五天,宮明玨依舊是全力以赴的修煉,魂力在玉蔚兒和昭晨的聯合「督促指導」下,終於提升了一個星級。

「明天就要去參加大會,今天就到這裡吧。」宮明玨提前到中午結束修煉,最後半天,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也好。」昭晨點頭,「需要準備什麼嗎?」

「沒什麼好準備的,反正我有你們。」宮明玨得意的一挑眉,用魂力打不贏,她不會用妖力嗎?真是的,大會根本就沒有規則,說非要用什麼方法。

回到客棧好好的放鬆休息,轉天一早,天剛微微亮,高燁已經站在宮明玨的門口,開始砸門。

「高燁,你好早。」宮明玨打開房門看著還有些灰濛濛的天色,她到後半夜睡不著就起來收拾,誰知道高燁竟然這麼早來找她。

「早什麼早?」高燁伸手一拉宮明玨,「你不知道這次大會多重要,很多人恐怕已經到了。」連拉帶拽的將宮明玨推上外面的馬車,兩人一坐好,車伕立刻駕著馬車離開。

透過車窗,宮明玨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微微皺眉:「你不是說很多人都到了嗎?怎麼街上這麼清靜?」

高燁一聽宮明玨如此「無知」的話,差點沒暈過去:「大會你以為是個人就能參加?」要是熱鬧了才怪!

「我知道,不就是要朝中有人才能參加嘛。」宮明玨放下車窗,回頭狠狠的瞪了高燁一眼,他什麼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

「不僅僅是要朝中有人,還是要很有勢力的人才行。」高燁白了宮明玨一眼,得意的揚起頭,「看到了嗎?我爹,就是我爹這樣的人物才能推薦人參加。」一提到他的爹,高燁那是一臉的驕傲。

「是,高大公子!」宮明玨話是恭敬,可是臉上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高燁乾咳一聲,嘴硬的說道:「幹什麼,這個可嘲笑不了,我爹的地位就在那裡擺著了。」他這次又沒有說大話。

「我沒嘲笑你啊。」宮明玨極其「無辜」的眨眼,「你心虛什麼?難道你一直都愛說大話?」

「宮明玨!」高燁氣惱的低吼,這個女人,她一會兒不諷刺人就難受是吧?

「也沒有人來看熱鬧啊。」宮明玨撇了撇嘴,這麼厲害的大會沒有百姓好奇嗎?

「你白癡哪你!」高燁不屑的冷哼著,「會有人敢去王室校場嗎?人還沒有靠近就被侍衛抓起來了。」

宮明玨驚訝的盯著高燁:「全封閉的大會?」

「沒錯。」高燁得意洋洋的笑著,極其為難參加此次大會為榮。

宮明玨上下的打量著高燁,低叱一聲打擊著高燁的積極性:「別美了,能不能贏還是一回事呢。」

嘩的一盆涼水澆下來,立刻撲滅了高燁高昂的興致,失敗的揉著頭:「你能不能不這麼掃興?」

「事實而已。」宮明玨嗤笑著,「你?一個靈士?」級別低了點哦。不是她看不起高燁,是真的很低。要是大會規定年限或者是同等級別比試的話,高燁還有點機會。要是一起比的話,希望渺茫啊。

「靈士?」高燁突然笑得很詭異,似乎是在努力的壓制他興奮的表情,可又實在忍不住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明玨,我現在可不是那麼低級別的了。」

「哦?」宮明玨眼睛一亮,「你是什麼級別?」

「不告訴你!」高燁得意的大笑,「我要留到上台的時候讓你大吃一驚反正你是沒法比,我就等著看你藥物發威了。」

聽到這,宮明玨一笑,這個高燁,還保密。好吧,既然要保密大家一起保密。魂力進步的可不是只有高燁一個人而已。

兩人一路無話,不大一會兒就到了王室校場。遠遠的高燁他們就下了馬車,步行過去。「站住,什麼人!」兩旁的侍衛兵刃一擺,擋在高燁面前。高燁身後入懷取出信物,侍衛確認之後這才放地。

宮明玨微微的皺眉,看樣子這次參加大會的人都是大人物啊,見到高家的信物竟然還能這麼無動於衷。這個大會比她想的要複雜得多。

「還有一個時辰才會開始。」高燁自從進了校場,聲音都不由自主的壓低,也收斂了他平日的驕傲自大。

高燁剛說完,宮明玨差點跳起來揍高燁一頓,還差一個時辰才開始,那來這麼早幹什麼?

「先來是要準備的。」高燁也看出來宮明玨不耐煩的樣子,解釋著,「大會之前誰也不知道是會和誰交手,這是避免作弊。」伸手一指,「看,那裡是給參加大會人休息的地方。」

順著高燁的手指望去,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我怎麼不知道我是來考狀元的?」那一排一排的獨立小房間怎麼跟科舉考試的屋子似的。

「科舉?」高燁不解的看著宮明玨,「科舉是什麼?」

「沒什麼。」宮明玨不想多解釋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岔開話題,「隨意哪間屋子都可以嗎?」

「當然不是。」高燁接著解釋著,「是要看侍衛的安排,裡面有號碼牌,抽到哪個就去哪個房間,大會沒有開始之前,就要在自己的房間待著。」

宮明玨皺皺眉,怎麼跟坐牢似的?心裡縱有不滿,也是一聲不吭的跟著高燁往裡走。一路上青石鋪路,侍衛可謂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備森嚴,一個一個手握利刃,一臉的嚴肅,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表情,盯著前方。就算校場各個地主都有侍衛守衛,邏輯的侍衛依舊不少,十個人一隊,挎著腰刀不停的校場內巡邏。

守衛那叫一個嚴密,別說是人,就是連個花蠅都不能擅自飛進飛出。

「一場大會,需呀這麼嚴的戒備嗎?」宮明玨走在高燁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她可沒有毛病讓那些隨處可見的侍衛聽見。

「怎麼能不嚴?國君是會來觀看的。」高燁興奮的說道,一想到他可以在國君面前為高界爭得榮譽,他就分外的自豪。

「國君也會來?」宮明玨大吃一驚,這個倒是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國君會親自來?那麼她要對付楚家的事情不是就更順利了嗎?

突然在心底偷偷的笑了笑,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流行不流行告御狀。

「明玨,想什麼呢?」高燁突然出聲,打斷宮明玨思緒,趕忙回神,一本正經的說道,「沒想什麼,只是有些緊張。」

「緊張太正常了,別說你,就是我也有點緊張。」高燁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別亂想了,要到地方了。」

「哦。」這個時候宮明玨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拿號碼牌的地方。

「明玨,自己小心,一會兒會場見。」高燁說完,伸手去拿號碼牌,抽到一個之後,經由侍衛指點,去了他的房間。

宮明玨也隨意的在箱子裡拿起一個,看了看,按著侍衛說的路線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一個一個的小房間都是空的,走在兩排房間中間感覺極其的壓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點聲音,除了巡邏的侍衛遠遠傳來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好似踏在人的心上,極重。「倒是挺有架勢的。」宮明玨在腦海中與璇他們說著話,想緩解一下這種讓她難受的氣氛。

「怪怪的。」玉蔚兒也感覺不太舒服,這裡的氣氛太壓抑了。

「王室,國君的所在自然戒備森嚴。」昭晨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他在神界那麼久,對這種陣勢沒有絲毫的不習慣。要說森嚴、氣氛壓抑,再也沒有比神界更甚的地方了。

「有人來了。」璇突然出聲,提醒著宮明玨。

有人?也是同樣的參加大賽的人嗎?回頭,不可思議的瞪著越有越近的人,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她?這也太意外了吧?

「宮明玨,想不到啊,這種場合也能見到你,怎麼,你是靠著高燁進來的嗎?」林珊一見宮明玨吃驚的表情,立刻心情大好的笑著。

宮明玨目光一沉,林珊怎麼會在這裡?看來他們靠著楚家確實是有更強大的勢力,也是朝中人嗎?恐怕這個朝中人地位也不低,不然怎麼會隨意帶人進來。要知道楚家身後的勢力與林珊之間隔著好幾層,怎麼算都不應該是林珊進來參加,既然林珊都來了,可見楚家靠著的勢力有多大。

「是又如何?」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她與高燁的關係林家應該很清楚,這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宮明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不得不說你是找死!」林珊陰毒的笑著,臉上的更加自信慢慢,似乎是握著什麼百分百勝利的法寶。

「怎麼,林大小姐,還沒有被那些憤怒的百姓打夠?你很享受那種感覺吧?」宮明玨根本就不會受林珊這種人的影響,林珊要是能翻起什麼大風浪就真的是天方夜譚了。

「是你!「林珊咬牙怒罵著,雙眼赤紅,恨不得立刻上去揍宮明玨一頓。

「是我啊。」宮明玨好笑的看著林珊,「林大小姐,你有是好激動的,是個人都會知道是我做的啊。你以為你們這麼對付藥師聯盟,我只收了你們的財產就會放過你們?不好好的報復一下,太對不起我了吧?」突然,宮明玨一拍自己的額頭,似乎極其懊悔的搖頭,痛心疾首,「呀,我忘了,林大小姐不是人嘛,怎麼會理解人的思維呢,對吧?」

「宮明玨,你別太得意。」林珊剛剛破口大罵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硬是將聲音壓低,「一會兒有你好受的。哼,你要想得意就自己去得意吧,不過你也就剩下這最後一點時間了。」

「怎麼,你又找到更大的靠山了嗎?」宮明玨冷笑著,極其不屑,「在雍佑利用楚家,這次在王城又想利用誰?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你看楚家有好下聲了嗎?這次,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楚家?」林珊得意的挑眉,「這次的勢力你想都想不到,宮明玨你就等著受死吧。」

「受死?」宮明玨涼涼的打量著林姍,「你是說你自己嗎?還是說你們林家和楚家,或者也包括你背後的靠山?」

「宮明玨,大話你已經說夠了。」林姍冷笑著,硬是嚥下了怒氣,「有什麼事一會兒使給我看吧。」

「你也參加大會?」宮明玨譏笑著,「就你的魂力,也來參加?」其實宮明玨是故意的,能進到這個校場的人全都是要參加總是感覺燕宇韜身份有會的,不然那些侍衛也絕對不會放人進來。

「參加大會?我才不會參加,有人會收拾你的。」

林珊的話,讓宮明玨一愣,怎麼會,林珊不是參加大會的那些侍衛為什麼會放她進來?是疏忽……這、不太可能吧。如此森嚴的戒備怎麼會有人敢疏忽,尤其是稍後國君還要親自前來,哪個不要命的敢這樣疏忽?

如果不是,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林珊靠著的勢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大。

「怎麼樣,你也想到了吧?」林珊得意洋洋的晃著頭,趾高氣昂的譏笑著,「宮明玨,早就告訴你,你鬥不過我。只要我願意,隨便伸出一個手指就能捏死你,不費吹灰之力。」

「很好,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死在誰的手上。」宮明玨輕笑著,心中要除掉楚家林家的念頭更甚,無比的堅決。今天她就要解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解決。

宮明玨話剛話完,林珊突然的笑了起來,本來想大笑,但是又因為顧慮到此時的場合,努力的壓抑著,在宮明玨的耳邊輕輕的說著:「宮明玨,你以為你就能參加大會嗎?不是每個人進來都可以參加的。你以為你參加大會就能得到平步青雲的機會嗎?告訴你,絕對不可能,因為,我知道了你的底細——宮明玨,神的祭祀家族。」

最後幾個字好似平地炸雷,炸響在宮明玨的耳邊,有些愣怔的盯著林珊,她怎麼會知道的?

「驚訝嗎?」林珊得意的陰笑著,面部猙獰,「你以為你毀了我們林家之後,我們還會如此仁慈,不對付你嗎?告訴你,你的一切我們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本來還想讓你多活一些日子,誰讓你偏偏撞到我們手裡,真是上天保佑我林家,讓我們除掉你這個大害!」

「你說,在大會之前國君的面前你的身份被揭穿,你以前刻意隱瞞的一切都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你說你會怎麼樣?你能承受住國君的怒火嗎?」林珊興奮的笑著,摩拳擦掌,「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宮明玨,今天你終於要遭報應了!」

「報應?」宮明玨冷哼著,「在說你自己嗎?」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宮家罪人,被神烙下罪印的人,竟然敢來大會來玷污國君的地方。你想不死都不可能!」林珊現在已經有些癲狂,一想到馬上宮明玨就會觸犯到國君而被殺頭,然後帶她進入校場的高燁和狄亞藥師聯盟都會受到牽連,所有欺負過他們林家的人全都會付出代價,她就無法抑制自己的興奮。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抑制被壓抑的怒火再也無法受控制,恨不得立刻就爆發出來。

「無聊。」宮明玨冷哼著,林珊倒是不簡單知道去查她的底細,不過,這個到底是不是林珊的主意想都不用想,絕對不會是。就林珊那種毫無大腦的嬌蠻大小姐,除了惹禍和蠻不講理之外還有什麼?估計是林素吧,林珊的姐姐可是一個有腦子會耍手腕的人。

可是,別忘了,她也不是一個吃虧的人,她既然敢來就不怕任何情況。她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大家一起來玩一場生死遊戲,反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在意的愈多誰就越不敢拚,她好像沒有那麼多的牽掛。這裡牽掛最多的恐怕就是那位國君,他老人家估計不會願意日暉大陸一片混亂吧。

「無聊不無聊,你馬上就知道了。」林珊不屑的冷哼著,開口還想說什麼,突然一個侍衛走了過來,「林姑娘跟你朋友敘完舊了嗎?時間差不多了,請別讓我為難。」

「啊,抱歉抱歉,許久沒見了,有些嘮叨。」林珊立刻住了嘴,換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大哥謝謝你了,你替靖王爺謝謝你。」

「姑娘客氣了,請。」

最後林珊得意洋洋的瞥了宮明玨一眼,轉身離開。宮明玨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楚家的靠山竟然是國君的兄長靖王爺?這下有意思了。





第九十四章 轉折

「你有麻煩了。」昭晨在隱藏空間內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昭晨,你到底是哪邊的?」她有麻煩了,他很開心嗎?

「有熱鬧不是挺好的,可以大展拳腳了。」昭晨挑眉笑道,「總是怕這怕那,你永遠被楚家壓制。」她可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為了不招惹更多的麻煩,忍了也夠久了。這次還真要好好感謝林珊,不然,她也會無所顧忌的一戰吧。

不過,要是在國君面前被揭穿是宮家的罪人,這個、怎麼說都不太好。國君會允許得罪神的人出現在大會上嗎?

「女人……」昭晨有些擔心的開口。

「什麼?」宮明玨不甚在意的進入屬於她的小房間,往椅子上一坐,眼睛一瞇笑嘻嘻的盤算著一會兒要怎麼辦。

「沒什麼。」昭晨一見宮明玨那一臉痞痞的笑容,嚥回了自己的話,她似乎不怎麼在意。靜觀其變吧,反正他們三個人在還不怕有人能傷害得了她。

坐在小房間內,根本就聽不到外面的聲音,連那巡邏侍衛的腳步聲都聽不到,只有靜靜的任時間流逝,一點一滴,要是心裡素質稍微差一點的估計都要煩躁到抓狂,這種緊張開戰之前的極度壓抑氣氛真的是超級難耐。

不知道對手,不知道狀況,一切都是未知,這種未知的恐懼折磨著每一個人。隨著時間的流逝,煩躁在積累,精神一點一點接近崩潰的邊緣。

終於,守在一旁的侍衛開始動了,慢慢的走向每一間小房間,去通知那裡等候的人。一個一個表情木訥的人跟在侍衛的身後往校場中央走去。沒有人敢說話,沒有人會交談,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重了一些就惹出什麼麻煩。想想,能來這裡參加大會的人全都是有身份有背景,卻在這一個時辰的等待中全被磨去了驕傲。制定大會規則的人真可謂是高手,什麼也沒有做,先給了所有人一個下馬威。

跟著侍衛一路走去,宮明玨細細的打量著校場內,剛剛他們僅僅是在外圍,如今跟著侍衛得以進入校場的中心地帶。這裡的感覺很像是一個鬥獸場,中間大大的空地鋪著平整的青石,周圍是高高的圍牆,一條不算寬的路供他們通行,進入場內,又都被分散的安排好,各自看不到彼此,卻能清楚的看到中央比鬥場的一切,以及最上方,高高在上的看台上面豪華額度擺設,那裡想必是國君要坐下看大會比試的地方吧。

旁邊矮一些的地方,也有一些座位。應該是大臣以及有身份人的座位。一隊一隊的侍衛 自啊看台上嚴密把守全都是高度戒備,只等著日暉大陸的國君到來。一些參賽者的家人,沒有資格做到看台上的都在外圍站著觀看。

看到這一切,宮明玨不由得輕笑出聲,無奈的搖搖頭。

「主人,怎麼了?」玉蔚兒在隱藏空間內輕聲的問著。

「蔚兒,我感覺很好笑呢,就跟一幫小丑一樣,等著 被人觀看。」宮明玨抿了抿唇輕笑著,不能怪她有這種想法,實在是這個場面太詭異、太滑稽了。

留在屬於她的地方,身邊沒有了旁人,宮明玨放鬆的靠著牆懶懶的站著,唇邊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這個大會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啊。林家、楚家……很好、很好。

校場內一聲國君駕到,外面立刻響起山呼之聲,那叫一個氣勢震天,宮明玨眉都沒動一下,冷冷的看著,看著遠遠看台上被眾人簇擁著的人龍行虎步的走到正中央的座椅上,雙手一擺,示意眾人平身,而後一身威嚴的坐下。跟在他後面的兩個人一左一右分別坐在僅次於國君的位置上,然後降了一層才是眾大臣的座位,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國君的面貌卻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帝王壓力。

眼中一抹笑意,無盡的戲虐,不錯,這個國君倒是挺像樣子的,嘛。突然一道冷光,讓宮明玨一個激靈,趕忙抬頭望去,看台上人影雜亂,看不仔細,只知道不少人來,只知道這個大會對日暉大陸來說很受重視。

但是,那是誰的眼神,在看著她?難道說,她沒有下跪還會被看台上的人看到嗎?不屑的冷哼一聲,看到就看到,她就下跪怎麼著,有本事來抓她啊?

一個官員站了起來,揚聲宣佈著規則:「此次大會共有三十二人參加,為擂台制,沒有限制,最後守擂成功者為優勝。剩下兩個名額,推舉產生。」

官員話一說完,宮明玨就微微的皺眉,這個規矩不太像王室應該有的規則,一點公平性都沒有。守擂、打擂這不都是民間的方式嗎?王室怎麼也會用到這種辦法?剩下的兩個人靠推舉,這個就更不公平了。

按理說王室不會進行這麼不公平的大會,就算是不公平也要把表明做漂亮了。太奇怪了。

「大會開始,到最後分出勝負為止。」最後一字說完,立刻有人心急地衝進了校場內青石板鋪成的擂台上。

「林珊見過國君。」林珊盈盈下拜,行足了大禮,在擂台之上本不用跟國君等人行禮,不過,她上擂台的目的可不是要打擂,而是要說話,「啟稟國君,今日來參加大會的有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這裡,還望國君明察。」

林珊話一說完,看台上的人全都一愣,一旁的侍衛頓時冷汗淋淋,難道說他們疏忽,放了不該放的人進來?

「林珊,你是何人?」不愧是日暉大陸的國君,聽完林珊的話根本就不著急問林珊說的是誰,第一件事卻是要弄清楚林珊的身份。

這個問話自然不需要林珊來回答,身邊負責大會的官員馬上回稟道:「回陛下,林珊是靖王爺推薦的人。」

「哦,王兄?」國君慢悠悠的將目光轉移到一旁的靖王爺身上,「林珊是王兄推薦的?」

靖王爺一聽立刻起身,恭敬的答道:「是,陛下。」

「嗯。」國君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看不出表情的臉轉向站起身來的林珊,揚聲道,「誰沒有資格參加大會?」

「回陛下,是宮明玨。」林珊大聲的說著,同時還不忘陰毒的瞪了宮明玨一眼,她寧可放棄這次大會的機會,也要讓宮明玨在日暉大陸無法立足。

不等國君問起,官員立刻說道:「是高高海桓高器師的公子高燁帶她來的。」

「嗯。」國君嗯了一聲,旁邊的官員立刻心領神會,大聲道,「傳宮明玨上前面君。」

宮明玨一愣,她真的很想低調的,看來是低調不成了,大會還沒有開始就來這麼一出,她想不出名都難啊。正想著,侍衛走了過來,叫著宮明玨:「國君宣你面君。」

「哦。」宮明玨聳聳肩,跟著侍衛出去,直接走到擂台上,往那一站,根本也不行禮,只是靜靜的站在擂台上,迎風而立冷眼看向看台。

「林珊,你說的可是她?」國君絲毫沒有怪罪宮明玨的無禮,在擂台上可以不行禮,這是誰都知道額度規矩,不過,大多數人初上擂台還是不會忘記行禮的。

「回陛下,正是。」林珊恭敬的答道。

「為何?」國君打量的目光落在宮明玨的身上,但凡有人推薦,都是可以參加大會,沒有資格參加,是另有隱情吧。不過,宮明玨的資格確實有點不夠,高燁帶她來的……

「因為她是罪人!」林珊得意的看向宮明玨,厲聲說道,「她根本就不配站在這裡,她是差點害了日暉大陸所有百姓的罪人,她是可以被千刀萬剮的萬惡不赦之人!」

面對著林珊的咄咄逼人,宮明玨只是微微而笑,林珊有必要這麼痛心疾首嗎?她是什麼人關林珊什麼事?

「怎麼說?」國君的話依舊是不慍不火,慢悠悠的,根本就聽不出他的情緒起伏。

「她是罪人!」林珊伸手一指宮明玨,「她是被神烙下罪印的人!」

林珊話一說完,看台上下全都是倒吸一口氣,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被神烙下罪印的人,根本就是被遺棄的傢伙,他們根本連陰溝裡的老鼠都不如,早就應該躲在一個角落裡自生自滅。怎麼還會有被烙下罪印的人敢站在校場之內?她不想活了不成?

一時之間,無數鄙夷的目光全都看向擂台上的宮明玨,幸好只是眼神,沒有絲毫的殺傷力,不然宮明玨此刻早就被一干人打得體無完膚了。

高燁在校場 內默默的注視著宮明玨,心裡也僅僅是震撼一下,烙上罪印的人?明玨嗎?抿了抿唇,高燁絲毫沒有看不起宮明玨,只是覺得有些難過,為什麼明玨會被烙上罪印,她怎麼了?

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高燁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他是無所謂,但是真的要是連累到父親,他情何以堪?

一旁審核參加大會人員的侍衛是一頭的冷汗,他怎麼會放了一個被神烙下罪印的人進來,完了,要是國君怪罪下來,他有幾個頭都不夠砍的。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瞪著宮明玨,都是她的錯,連累他,真是該死。

大會還沒有開始,校場內就掀起了一陣高潮,僅僅因為神的罪印。

「宮明玨你怎麼說?」國君的聲音依舊如常,聽不出來喜怒,眾人的反應他也是盡收眼底,不過,他倒有些好奇宮明玨的反應。她會怎麼做?這個一直不肯向他行禮的女子。在看台上他可是對校場被的一切一覽無遺,縱然她在一個角落內,但是依舊沒有逃過他的雙眼,畢竟一片跪倒的人中央唯一一個不下跪的人,再怎麼有東西遮擋也還是太顯眼了。

宮明玨笑了,面對著國君的問話自自然然的笑了,彷彿是根本感覺不到,她此時此刻已經要大難臨頭,身負罪字還敢堂而皇之的站在世人面前,真是不知死活。而她竟然還敢來參加大會,來褻瀆國君的威嚴,就這一條足可以千刀萬剮。

但是,宮明玨在校場內這麼多人的目光下,做了一個動作,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動作。伸手,按在自己的左肩上,就在校場內的人全都沒有反應上來她下一步要做什麼的時候,撕啦一聲,布料的破裂聲起。左邊的衣袖霍地一下被宮明玨生生撕開,紅色的罪字立刻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在陽光下是那樣的鮮紅,好似最新鮮的血液凝結而成。

宮明玨昂著頭唇邊含笑,眼中是戲虐的笑意,撕破的衣袖迎風而飄,一下一下讓那個鮮紅的罪字若隱若現。

「還需要說嗎?」宮明玨聲音不高也不低,卻恰好讓校場內的每個人都聽到。目光一點都沒有退縮更沒有膽怯,不躲不閃的與國君對視。

國君微微一愣,這樣的女子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漂亮的眼眸裡是嘲弄眾生的笑意,就那麼毫不掩飾大咧咧的與他對視著,這個女子,真是有意思。

「宮明玨,你可知道被神烙下罪印的人,會被世人唾棄?」國君聲音平靜的問著。

「知道。」宮明玨好笑的看著國君,雖然距離很遠她看不清楚國君的五官,但是她一刻也沒有躲避開目光。

「既然知道,還來參加大會,你豈不是害了推薦你的高家?」熟悉國君性格人,開始有些為高海桓擔心了,誰都知道他們的國君一向都是喜怒不行於色,但是,處事絕對狠辣,高家竟然推薦被神烙下罪印的人來參加大會,不用想也知道國君是高興還是憤怒。

高海桓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似乎這件事情根本就與他無關一樣。

宮明玨輕輕一笑,挑眉問道:「陛下,請問,哪條王法規定我不可以參加大會?哪條王法規定被烙上罪印的人,就沒有資格活著?神都不讓我死,都給我機會,難道世人要違背神的意願處死我嗎?」

宮明玨的話立刻堵住所有人的嘴,從來就沒有人這麼想過,更沒有哪個被烙上罪印的熱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曾經少的可憐的被烙上罪印的人全都躲在角落裡默默的了卻殘生,哪會有人趕走到人前來。面都不敢露,更不會有人慷慨激昂的說上這麼一番話。

「你強詞奪理!」林珊氣得臉色泛白,「宮明玨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我不要臉?」宮明玨冷笑著,「難道我又說錯?」以前的人她可管不著,他們愛怎麼自卑就怎麼自卑,但是她沒有那個愛好,背負著不公平去承擔別人的錯誤。對不起,她沒有那麼有病!

「神的問題,我想有個人最有發言權。」國君往旁邊一看,「你說是嗎?安清霖使者?」

安清霖三字一出,宮明玨一愣,往看台上望去,依舊是看不清楚人的樣貌。指尖一個人在僅次於國君高位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白色的祭司服迎風飄揚,雖然看不清楚五官但是熟悉的聲音已經傳來:「烙印罪字……」果然、果然是安清霖,他怎麼會在這裡。

宮明玨心中一緊,他想做什麼?突然發難嗎?無非就是打亂她的計劃,不過,也不所謂,最壞的打算她都做過了,還會怕一個安清霖嗎?

「確實是神的懲罰。」安清霖沉靜的看著下方擂台上的宮明玨,距離有些遠看不出來她什麼表情,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很肯定,宮明玨的臉上一定是有一抹若有若無的自信笑容。「違背神自然要得到神的懲罰。」

安清霖的話一說完,林珊立刻大叫起來,彷彿是得到了什麼支援:「宮明玨,你還有什麼臉面站在這裡?冒犯國君,你該立刻被拉出去砍頭!」得意的瞅著宮明玨,林珊現在心裡大快,終於、終於到了今天,宮明玨也有今天,她要看著宮明玨人頭落地,她要把他們林家受到的屈辱全都算回來,她要宮明玨死無葬身之地。

今天,她終於可以出口惡氣了!

「神是寬厚仁慈的,並沒有說宮明玨沒有生存的權利,她在神的眼中依舊是平等的。」安清霖接著平靜的說完,很莊重的話裡彷彿帶著輕柔的暖風,在世間傳播著神的無私仁慈,但是這樣的暖風卻在瞬間吹涼了林珊的身心,讓她從高高的地方直接重重的掉落在崖底。

「什麼?」林珊大喊一聲,不可思議的盯著安清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說。

安清霖目光一冷:「你在懷疑神的仁慈?」語氣立刻森寒,瞬間墮入無底冰洞之中。

「我……」林珊在安清霖的犀利目光下瑟縮了縮,她膽子再大也不敢跟神對上,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願的盯著宮明玨,暗自咒罵,該死的宮明玨,安清霖怎麼會幫著她說話?

別說林珊奇怪,就是宮明玨也是十分的詫異,抬頭,看著安清霖,有著深深的不解,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應該是敵對的吧,安清霖怎麼會幫她說話?

「既然安使者都這麼說,那麼宮明玨的資格就沒喲問題。」國君語氣平和的說道,「林珊,你可還有異議?」

「我、我……」林珊抿了抿唇,眼睛亂瞟,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她真的不想放過。他在擂台上拚命的想主意,殊不知一旁的林素急得直跺腳,這個林珊是怎麼回事,開始,林珊她要參加大會,她就想方設法的求靖王妃讓林珊參加,誰知道林珊打得是這個主意。要是早知道如此,她說什麼也不會讓林珊參加,這不是讓她為難嗎?

林珊怎麼會這麼任性呢?

真是壞她的大事!以後讓她怎麼在靖王妃面前做人?

「既然無事,就別耽誤魂力大會。林珊、宮明玨,如果你們要不下去,現在就可以比試。」國君威嚴的聲音傳來,林珊突然眼睛一亮,她想到一個最直接的能置宮明玨的罪名,而且還是欺君之罪。

「陛下,宮明玨還是沒有資格參加大會。」林珊突然抬頭說道。

「為何?」

「高家想推薦人來參賽應該是高海桓來推薦而高燁沒有那個資格擅自推薦人來參加大會。」林珊此時的頭腦無比的清晰,說的頭頭是道,「宮明玨進場的時候是跟著高燁進來的,是不是因為侍衛以為她是被高海桓器師推薦來的?陛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高燁是沒有資格推薦宮明玨進來,而宮明玨矇混過關擅自闖入大會,這可是欺君大罪。」

宮明玨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個大會還有這麼對講究?

「陛下,宮明玨這樣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參加大會,而且她還欺上瞞下的混進大會……不知是何居心。」林珊咬牙道,努力的往所有壞的方向引,看樣子是不置宮明玨於死地,她誓不罷休。

高燁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齒,該死的林珊,她想害死他們是不是,等著大會一結束,他一定要殺了她!

「宮明玨,你怎麼說?」國君 看向宮明玨,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女子是怎麼應對這件事的?

「我沒什麼好說的。」宮明玨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慌亂。

「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看看她臉上出現驚慌得表情,「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

「解釋?解釋什麼?」宮明玨冷哼著,似乎國君問了一個很好笑的問題,「難道想讓我解釋為什麼我會被瘋狗咬嗎?這個問題,我還真不好解釋,畢竟種族有差別。」

噗的一下,高燁樂了出來,太棒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氣死那個林珊,該死的女人,竟然想陷害他們高家和明玨,去死!

林珊可不知道有人已經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宮明玨身上。低語著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著:「怎麼樣,你這個卑賤的人,也配來參加大會,呸,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記住了,這裡只有高貴的人才可以參加,你這種人只適合陰溝!」

驕傲的神態好似她就是一個公主,正高高在上的睥睨著一個卑賤的奴隸。

宮明玨一陣的頭痛,林珊是不是有病啊?她這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是怎麼形成的?

「父王,其實宮姑娘是兒臣推薦來的。」看台上一個人站了起來,熟悉的聲音讓宮明玨一愣,燕宇韜?

他剛剛叫國君什麼?父王?

「你推薦的?」國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現在對宮明玨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他可是很瞭解自己的兒子,一直都是對什麼冷冷淡淡的,難得的主動對一個人上心。要是說為朝廷推薦人才,完全說的過去,但是在這個場合站出來為宮明玨說話,而且還是有點失去冷靜的說話,這個可就不太像宇韜本來的性子。

也許外人看不出燕宇韜的反常,但是身為他的父親,國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燕宇韜極其肯定的說道,回頭,冷眼盯著林珊,「林珊,本王推薦宮明玨夠不夠資格?」冷冷的話,含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怒氣。

「太、太子殿下?」林珊咕咚一聲摔坐在擂台上,臉色慘白如紙,怎麼會……宮明玨怎麼會跟太子殿下有關係?

沒事沒事,鎮定、一定要鎮定。宮明玨這個賤女人怎麼會跟太子殿下有神惡魔深交,不怕,她姐姐可是靖王妃的乾女兒,宮明玨再大也不會大得過她去。

「我只是說了個事實而已。」打定主意,林珊強作鎮定的說道,「況且,誰知道宮明玨是怎麼得到太子推薦的,太子殿下一定要小心啊!」

林珊的話一說完,一旁的林素差點沒暈過去,林珊不想活了,她還想活!

「放肆!」燕宇韜眼神冰冷,一身的戾氣迸發,「你的意思是,本王被人迷惑。不辨是非是嗎?」

「民女不敢。」林珊一見燕宇韜動怒,趕忙跪倒。心裡嚇得直顫,什麼時候太子殿下這麼偏袒宮明玨了?

「宇韜,你怎麼說?」作為父親他自然相信自己的兒子,但是作為國君,他不能不這麼問一句。

「父王。」燕宇韜回身對著國君行禮道,「兒臣與宮姑娘初次相見,實在絡迦森林,當日兒臣深受重傷,命在旦夕。是宮姑娘伸出援手救下兒臣的性命,而後不求絲毫回報飄然而去。那時兒臣衣著華貴,縱然重傷也能看出是個富家子弟,但是宮姑娘根本就不在意。」

「你會這麼飄然?」昭晨說什麼也不相信,她會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除了對朋友她這麼無私付出,對於陌生人,她有這麼高的覺悟嗎?

「我要的又不是錢財,我沒有那麼世俗。」宮明玨聳聳肩。

聽到這個話題,璇一向冷漠的眼神頓時柔了起來,昭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變化,心裡暗歎一聲,不用問了,又是跟璇有關的事情。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怎麼會接這個問題?

「哦?倒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女子。」國君讚許的點頭,愈發的欣賞宮明玨。不僅無懼王權而且還不被世俗錢財所束縛,這樣的人真是難得。

「再次在王城偶遇,宮姑娘竟然不記得兒臣。可見當日救兒臣,宮姑娘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得到絲毫報答。兒臣不明白,這樣的人,為什麼有人想一次又一次的置她於死地?」說著,燕宇韜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擂台上的林珊,就這一眼,立刻讓林珊面如死灰。

「父王,前些日子兒臣將信物交給宮姑娘,想讓她來參加大會,能為我朝廷效力。想不到宮姑娘沒有使用兒臣的信物,才有了今日的麻煩。」

「宮明玨,為何不用太子送你的信物?」國君沉聲問道,他很好奇宮明玨的理由。

「因為,我根本就不瞭解宇韜,不知道這個信物對他來說有什麼意義。為了他好也為了我好,不明的信物,還是不用為妙。」宮明玨很老實的回答,要是沒有高燁,她絕對會用燕宇韜的信物,不過既然高燁可以帶她進來,她完全沒有必要用燕宇韜這個她不瞭解之人的信物。冒險完全沒有必要。

宮明玨的回答讓國君很滿意,不錯,沒有阿諛奉承也沒有故意隱瞞來表現自己的高風亮節,很好。「大膽,太子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稱呼的?」國君臉一沉厲聲道。

「宇韜對我來說只是朋友,太子那是他的身份與我何干?」宮明玨不卑不亢的回答著,看著國君絲毫不受她的怒氣影響。

太子,太子又怎麼了?神,她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太子?當成是朋友才跟他說話,不是朋友的,她才沒有興趣。

「宇韜,你怎麼說?」國君聽宮明玨說完,轉而將這個問題扔給燕宇韜。顯然他不想追究。

「對於明玨來說,兒臣不是太子,只是朋友。」燕宇韜說完,也知道這樣並不妥當,「但是,如果明玨入朝為官,我們成為同僚,到了那時。兒臣才是太子。」

「嗯,宇韜能如此平易近人甚好。」國君點點頭,似是十分贊同燕宇韜的話。這句一出,還有什麼異議嗎?國君外加他的兒子,全都看好宮明玨。林珊那個小丑還有什麼好折騰的?

「林珊,你對於宮明玨的參賽資格還有什麼質疑的?」國君淡淡的開口,嚇得林珊一個激靈,求救的眼神看向靖王爺。再看靖王爺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直沉著臉,坐在那裡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沒有感覺。

林珊又轉向在擂台外的林素,現在她只有依靠林素的。林素拚命的對她使眼色,林珊這才顫巍巍的開口:「民、民女……沒有任何質疑了……」

「那好,你是想現在開始比試還是要下去稍後比試?」國君不動聲色的問道。

「民女還沒有準備好,想、想先下去。」林珊現在的一肚子的委屈,她腿都軟了,還打什麼打啊?

她僅僅只是靖王爺的王妃的乾女兒的妹妹,哪裡比得上宮明玨這個太子的救命恩人啊?林珊現在恨不得天上降下一個雷,直接劈暈了她!她現在死的心都有了!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2:49 PM

第九十五章 擂台

「宮明玨?」國君看向宮明玨,她要第一個出戰嗎?

宮明玨聳聳肩:「我還是先別獻醜了。」說著,下了擂台回到自己的地方。現在是突發情況太多,她一時之間消化不了,大會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先理清楚她身邊的問題吧。

「燕宇韜竟然是太子?」宮明玨到現在還是處於震驚狀態。

「你撿到寶了。」昭晨說道,奇怪於宮明玨的態度,「怎麼,一個太子就把你嚇到了?」神都不放在眼裡的主兒,還在意太子?

「當然。」宮明玨輕哼一聲,「早知道他是太子,楚家的事情就不會耽誤這麼久了。」早知道燕宇韜的身份她還犯愁什麼?真是的,稍稍有點手段,楚家、林家還會存在嗎?

宮明玨一直沒有動,在她的地方裡閒坐著,對於擂台上的事情她根本就不關心,到底是誰勝誰敗,與她無關。就算聽到擂台上哀嚎連連她也沒有反應,誰愛慘叫誰慘叫,日暉大陸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比不過人也很正常,沒有那個實力出來無非就是挨打。直到熟悉的一聲傳來,宮明玨才抬頭看向擂台,只見高燁站在台上抱拳道:「高燁前來討教。」

討教?聽到這兩個字宮明玨先愣了,高燁什麼時候這麼謙虛了?

「客氣。」冷冷冰冰的聲音就好似寒冰初融的冰水一般滴到人的心裡。讓人不由自主的打顫。

是他?宮明玨眼眸一瞇,竟然是那個軟轎中的男人,果然,有錢有勢,這種場面沒有出現才怪呢。不過,他到底是什麼實力就不得而知了。

「能一口氣連勝十五場,小王爺實力不凡,請賜教。」高燁說著,手中長劍一擺魂力滿貫。燦亮的長劍讓宮明玨笑著瞇起了眼眸,這個高燁真是厲害,短短的時間內竟然提升到了八星幻士,很不錯嘛。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奇遇。

高燁進步很大,但是連勝十五場的小王爺又豈會將高燁放在眼裡,手中長劍一擺,一句話都不多說直接迎上高燁。

你來我往的兩人倒也在伯仲之間,似乎這場比試有點難分高下的意思,就在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小王爺燕悅泓低語著:「高燁,你帶宮明玨進來是想讓我們難堪嗎?」

「呃?」高燁一愣,還沒有弄明白燕悅泓這句話的意思,突然腰上一痛,似乎被什麼攻擊,一個踉蹌猛地往旁邊錯開兩三步才勉強收住。伸手摀住腰上,一陣的劇痛,卻沒有半點傷口,高燁眉毛一皺:「靈師?」這種攻擊他很熟悉是屬於靈師的攻擊,不像劍士,是外在攻擊,這個是將魂力凝為一束,直接攻擊他的內部。

燕悅泓竟然是雙魂力?靈師與劍士都可以修煉?

「高燁,怎麼了?」燕悅泓冷聲問道,「要是不行就趕快認輸,自然不會有人傷你!」

「我才不會認輸!」高燁多驕傲的一個性子,就算對方是雙魂力又如何,他就是不認輸。而且根據剛才交手的情況來看,兩個人的魂力不相上下,他不見得會輸。

「很好。」燕悅泓滿意的點點頭,他十分喜歡高燁的這個答案。兩人再次交手,依舊是不分上下,只不過這個不分上下是在外人看來而已,實際上,高燁每一次與燕悅泓擦肩而過的時候,總是會被重擊,可是那些傷勢與攻擊擂台外的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高燁偏偏又是一個任性驕傲的性子,這種暗虧他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盡力的拉開距離,可是,每次拉開距離,他的攻擊都對燕悅泓不太奏效。近身戰,是受暗算。拉開距離也只有挨打的份。

從來就沒有吃過這種虧,高燁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越氣攻擊越凌厲,越是咬牙忍著燕悅泓的黑手,他總想著怎麼打贏燕悅泓,不知不自覺中落入了燕悅泓的圈套。處處挨打,最後的結果,不死也是重傷。

「他快死了。」璇突然出聲提醒著宮明玨。

「誰?高燁?」宮明玨一愣,兩個人不是勢均力敵嗎?根本就看不出來高燁落在下風啊。

「那個人下黑手。」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他不會看不出來。

「該死的高燁!」宮明玨疑惑也只是一瞬間,她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依高燁的性子準是又開始犯牛脾氣了。想都沒想,宮明玨走到擂台邊,翻身上了擂台,低叱一聲:「高燁!」

擂台上動手的兩個人全都停手高燁疼得呲牙咧嘴卻又不敢叫出來,硬是在那裡忍著,拚命吸了好幾口氣之後才開口:「你上來幹什麼?我還沒有分出勝負!」

「你想死就直接說,我可以送你一程,不勞別人來動手。」宮明玨嘴裡對高燁說著,可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燕悅泓。

高燁剛想開口反駁,一見宮明玨森寒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抿抿唇,一抱拳對著燕悅泓說到:「在下認輸。」

說完,離開擂台,往回走的時候已經開始感覺五臟六腑錐心額疼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是宮明玨上來阻止他了,要不然依著他的脾氣,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罷休。

「你是誰?」宮明玨冷眼盯著燕悅泓,剛才聽到高燁叫他小王爺但是,是哪個小王爺,她就不得而知了,「你跟高燁有仇嗎?」

燕悅泓冷哼一聲:「宮明玨天底下還沒有人敢讓我們靖王府的人丟臉的,你算是第一個。」

宮明玨立刻明白過來:「靖王爺的公子啊。」難怪他對高燁下狠手,就是因為林珊的關係嗎?「有事,衝著我來,拿我朋友出氣,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

「你以為我樂意跟高燁那個廢物交手?」燕悅泓不屑的低叱著,「宮明玨,既然你已經上來了,就受死吧!」

話音未落,突然的出招,這一下,長劍暴亮,魂力滿貫。剛剛走回自己地方的高燁頓時嚇傻了眼:「四、四星君尊士?」完了,燕悅泓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宮明玨怎麼是他的對手。

「明玨,認輸!快認輸!」高燁想都沒想大喊著,眼看著長劍就要劈中宮明玨,嚇得他雙眼一閉,不敢再看那淒慘的場面,完了,宮明玨躲不開了。

林珊大笑著,太棒了,宮明玨終於可以死了,她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了!砍啊砍啊,劈死宮明玨!

看台上的燕宇韜雙眼大睜,猛地站了起來,身體前傾,死死的盯著擂台,明玨……

一旁的安清霖也是緊張的緊握住椅子的扶手,眉頭緊鎖,難道她就這麼死了?不會的,她有契約妖,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被一劍劈中!絕對不會!

彷彿是回應著眾人的猜測一般,叮的一聲輕響,是那麼的清脆,好似是冰珠滾落玉盤,悅耳非凡。一聲輕響,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擂台之上,只見燕悅泓的長劍劈在宮明玨的左臂上,不過被護腕擋住。

很平常的護腕,卻在瞬間擋住了燕悅泓貫滿魂力的長劍。

「怎麼,這麼快就下殺手啊?」宮明玨好笑的挑挑眉,「小王爺,你的心太急了點吧?」突然之間,平淡無奇的護腕暴亮,流光溢彩現出宮明玨的魂力等級,同樣的君尊二字,只不過旁邊有七顆星星守護!

七星君尊士!

高燁霍地瞪大雙眼,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開、開什麼玩笑,上次在雍佑學會宮明玨還是一點魂力都沒有的傢伙,她是怎麼突然竄上去的?

他沒看錯嗎?不死心的揉了揉眼睛,還是七星君尊士。

「明玨,好棒!厲害!短暫的震驚之後,高燁大聲的歡呼著,太棒了!揍他,狠狠的揍那個燕悅泓!該死的傢伙!

一見宮明玨的實力,安清霖心底長出一口氣,緊握著椅子的手也慢慢鬆了下來,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用力過度,手有些發疼。

燕宇韜見宮明玨沒事,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鬆下來,慢悠悠的坐回椅子上。唉……自己真是擔心過頭了,明玨都能在冥獸手下活下來,燕悅泓算得了什麼?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無奈的搖頭,就在這個時候,猛地感覺到一道探究目光,側首一看,他的父王剛剛轉過眼眸,那若有若無的一道眼神,驚得燕宇韜一身冷汗。

糟了,自己怎麼那麼失態?竟然在這種場合……

這個時候,恐怕最不開心的就屬林珊了,咬牙切齒的罵著:「該死,怎麼沒有一下劈死她?」

「林珊!」林素呵斥著,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是個什麼場合?這裡是王室校場,不是她們林家,怎麼可以隨她撒野。

「姐。」林珊一聽是林素的聲音立刻回頭,撒嬌的拉住林素的袖子,「姐,我也是為咱們林家抱不平啊,宮明玨欺人太甚。」

「閉嘴!」林素可不吃林珊這一套,「不許說話,這裡豈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剛才貿然上擂台與國君胡說八道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一會兒結束了,看我不教訓你!」林珊那麼一鬧,根本就是讓她下不了台。

這麼多年在競王妃面前她是極力的討好,一直都是一個明事理的大家閨秀形象。父兄突然來雍佑投靠她,她是將計就計,鼓動楚浩珅趁機解決宮明玨,也正好有這個大會的機會,一起來到王城找她的乾娘靖王妃。

想著要是能通過大會,讓林家有人在朝中為官,她以後可以依靠的勢力就又多了一份,這才千辛萬苦的求靖王妃。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靖王妃一直對她都是寵愛有加,誰知道林珊在大會開始的時候來了這麼一出,這以後讓她在靖王妃面前怎麼做人?

算了,見機行事吧,等大會結束要是實在躲不過圓不了這個謊,就與林珊撇清關係,反正她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人,靖王妃也不會懷疑到她,頂多就是覺得林珊年紀還小意氣用事,被家裡嬌慣壞了,回去多加管教就是了。

「爹,你看姐……」林珊不滿的嘟著唇找最疼愛她的林旭飛撒嬌。

「好了,珊兒,你姐姐也不容易,別太讓她為難了。」林旭飛可比林珊聰明多了,如今他林家的產業都沒有了,只能靠著林素。這個時候還是別得罪他這個大女兒為好,況且林珊做的確實有些過分。這裡可不是狄亞,國君面前林珊都敢放肆,還不知道以後她要闖下什麼禍了。

就在林家人說話的時候,擂台上形勢已經開始轉變,七星對上四星,這個結局毫無懸念。根本就沒有用妖力只是用魂力攻擊,宮明玨已經開始踏上勝利的道路,在她的攻擊下,燕悅泓毫無抵擋能力。

「好,宮明玨,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燕悅泓用劍堪堪擋下宮明玨的攻擊,氣喘吁吁的被魂力震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眼中開始有殺氣浮現。

「你一向心狠手辣,別為自己找借口了。」宮明玨譏笑著,這種人,她真是搞不懂,明明就不是好人,完事做絕,剛剛對付高燁的時候難道他不是心狠手辣嘛?現在還對她說什麼別怪他?他腦子沒病吧?明明就是一個惡人,還非要打著什麼好人的旗子,有意思嗎?

真是無恥!

無賴就是無賴,惡人就是惡人,連承認的用意都沒有,真是讓她看不起!

「出來吧,我的奴隸!」燕悅泓大喝一聲,突然他身邊光芒一閃,一道白光中一個曲線玲瓏的身影浮現,光芒退去,一個清純的女人立於燕悅泓的身邊。

「哇!美女!」宮明玨興奮的大叫。這一聲差點沒讓擂台外的人昏死過去一片。

在比試的時候突然見到對方放出厲害的人型妖不是應該緊張驚訝嗎?就算沒有,至少也改戒備一下吧。她、她、她竟然還跟個旁觀者似地大聲稱讚人家的人型妖漂亮,她沒有毛病吧?宮明玨是女人吧?怎麼也會被美色吸引?

「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別這麼丟人現眼!」昭晨在隱藏空間內咬牙切齒,他都可以聽到擂台外人們的竊竊私語,她就不能收斂一些?

「拜託,我對美好事物欣賞不行,嗎?沒品位。」宮明玨可不管那套,別人的說法、別人的看法她有什麼時候在意過?盯著神的烙印罪字她都敢大搖大擺的,還有什麼事她不敢做?

「宮明玨,受死吧!」燕悅泓陰笑著,他在王城一向被人奉承慣了,還沒有哪個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林珊因為宮明玨丟了他們靖王府的臉,他已經很不爽了,林珊的帳稍後他會去算,在大會上他要讓宮明玨死無全屍。所以他才會第一個上到擂台,就是為了早點對上宮明玨,不然以他的身份,怎麼會如此早的上擂台?

「人型妖?」宮明玨眼眸輕瞇,細細的打量著那個清秀的契約妖,她是看不出來人家的修行如何,不過,她也不太關心。隱藏空間裡住著三個變態了,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她的這個反應看在燕悅泓眼裡就完全是另外一個意思。「怎麼,現在知道怕了?」燕悅泓冷哼著,「宮明玨凡事不能做的太絕,你以為大會只能拼魂力嗎?」

宮明玨眨眨眼:「妖獸也可以?」

「當然,大會根本就沒有規則。」燕悅泓冷哼著,看宮明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鄉巴佬無盡的鄙夷,「:你以為你魂力比我高就天下無敵了?你又契約妖嗎?諒你這種人也不知道契約妖的威力。」

宮明玨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這種素質的人真的會是小王爺嗎?眼高於頂,連點心機都沒有,他真的是在王府中長大的?王府那樣複雜的環境難道沒有交給他什麼叫做計謀和城府嗎?

其實宮明玨哪裡知道靖王爺和王妃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那真是捧在手心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千般寵萬般疼,從小到大燕悅泓要什麼就有什麼,其實根本就不用他開口靖王爺和王妃就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

再加上靖王爺對王室有功,就連國君都是對靖王爺禮遇有加,自然對待這個靖王爺的小王爺也是百般疼愛,處處照顧。可以說燕悅泓從小到大就是被人捧著長起來的,一點風險都沒有經歷過,自然沒有什麼城府算計這麼一說了。

他魂力還不夠強,靖王爺和國君就找能人為他契約妖獸來彌補他的魂力弱勢。

這樣的人還談什麼城府,連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沒有。認為他是小王爺,所有的人就都該順著他。林珊在大會開始的時候那樣一番說辭觸碰到了他身為靖王府小王爺的威嚴,他覺得林珊給他們靖王府抹黑了,自然要教訓林珊,當然,他也很自然的就把宮明玨和高燁都歸為共犯。

他一直都是囂張跋扈,這也就是為什麼靖王妃認了林素這個乾女兒的原因,林素的溫柔大方明事理正好彌補了燕悅泓的不足,不過,靖王妃還是疼她自己的唯一的寶貝兒子,再怎麼霸道也是她的心頭肉。

「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東東手指就能把你捏死。宮明玨,無知的小民。」燕悅泓冷哼著,他最厭惡有人忤逆他。

「千年妖?」

「經歷過天劫?」

「完了,那個宮明玨必死無疑!」擂台外眾人議論紛紛,他們自然不會是在關心宮明玨,只是覺得參加大會的自己的家人沒有勝利的希望了。不過,他們也全都有自知之明,誰也不會傻到去跟靖王府的小王爺爭第一,他們以後還想在王城混下去呢。

擂台外只有高燁和林家人沒有反應,知道宮明玨實力的他們自然明白,一千年經歷過天劫的妖對於宮明玨來說,根本就不是障礙,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宮明玨抬頭,不理會燕悅泓,而是問著看台上的人:「不知道哪位高官給解釋一下,大會可以出人命嗎?」王室舉行的大會也這麼黑暗嗎?

剛剛宣佈大會規則的官員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國君和靖王爺,高聲道:「本官早就宣佈過大會的規則,沒有任何限定,一切方法都可以使用。」

「出人命也可以?」宮明玨唇角微微的上揚,看台上的眾人自然是不清楚,不過,擂台外的高燁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輕歎一聲,心底一驚開始為燕悅泓祈禱了,燕悅泓惹誰不好非要惹宮明玨,而且還是跟宮明玨比契約妖。唉……他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真有點同情燕悅泓,恐怕連他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剛要笑,突然牽扯懂啊身上的傷痛,痛的他差點沒有叫出來。

高燁立刻在心裡罵開了,「燕悅泓這種敗類死有餘辜,明玨,打死他!」剛剛的一點偶爾出現的同情立刻煙消雲散,全都被恨意取代。

「自然。」官員說道,規則如此,他自問並沒有偏袒靖王爺,不過,看眼前的形勢,宮明玨是九死一生、不、應該說是十死無生。

「明白了。」宮明玨點頭,垂下眼眸,唇邊是一抹痞痞的笑容。看台上熟知宮明玨為人的安清霖與燕宇韜突然打了一個寒戰,心裡同時冒出一個想法,她想幹什麼?

燕宇韜心中一驚,明玨啊,你可別犯糊塗,小王爺可是萬萬殺不得的。燕宇韜是心急如焚,卻又奈何著他的身份不能做什麼,只能在看台上乾著急。

他焦急的模樣全都被安清霖看在眼裡,安清霖心中有些無奈的歎氣,宮明玨殺小王爺,這是事情算什麼大事嗎?代表著神的神殿她都敢毀了,神都不被她放在眼裡,何況一個小王爺?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突然一直沉默額靖王爺站了起來:「陛下,臣覺得只要認輸即可。此次大會乃是為了朝廷選取人才,沒有必要成為朝廷的損失。」

靖王爺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最不敢相信的就是燕悅泓,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做?

「靖王,你……」國君心中愛才自然也不希望宮明玨出事,剛想順著靖王爺的話說下去,誰知道擂台上的燕悅泓搶著開口。

「陛下,認輸可以,但是,她會認輸嗎?」燕悅泓高聲說完,回頭盯著宮明玨,低聲的奚落著她,「膽小如鼠的傢伙,難怪會被烙下烙下罪印。陰溝裡的老鼠永遠都不可能上得了檯面!」

「悅泓,放肆!」靖王爺厲聲呵斥著,太沒有規矩了,怎麼可以打斷國君的話,趕忙行禮道,「陛下,小兒無禮還望陛下責罰。」

「罷了,悅泓也是性子耿直。」國君自然不會跟燕悅泓計較什麼。不過讓燕悅泓這麼一攪和,他也沒有辦法直接讓宮明玨認輸,只好徵求宮明玨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宮明玨,你是要戰還是要認輸?」

宮明玨無所謂的抬頭,懶懶的答道:「既然已經上了擂台就沒有想過生死,一定要戰到最後。」她當然不會想生死的問題,她隱藏空間裡的三位會讓她死嗎?

「既然如此,大會照舊。」國君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擺擺手示意靖王爺坐下,比試繼續。

靖王爺微微皺眉盯著擂台上的燕悅泓,他自己這個兒子真是一點情況都看不出來,難道還沒有發現太子對宮明玨態度不同嗎?先是以太子之尊推薦宮明玨來參加大會,而後,又失態的擔心宮明玨。

加上剛剛燕宇韜的一份說辭,恐怕此時國君心裡也是有些喜歡宮明玨的吧,國君一向惜才,要真的把宮明玨殺了,國君就算表面不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芥蒂的。

不過,現在說什麼已經都晚了,只能靜觀其變。

小小的插曲並沒有打擾到燕悅泓的好心情,盯著宮明玨:「認輸的話就給我叩上三個響頭,我就放你離開。」就在燕悅泓說話的時候,那只人型妖已經開始釋放妖力,一股強悍的妖力瞬間壓迫著整個校場。好似無形的大山壓了下來,讓人的心跳突然的漏跳好幾拍,在強悍的妖力下,呼吸困難。有些魂力稍弱的人,都已經站不住,雙腿直打顫噗通幾聲,摔倒下一片人。

這股妖力沒有直接對著看台發威,看台上的人自然沒有如此狼狽,不過,縱然如此,也是能感受到那無形的壓力,心跳加速。

一直關注擂台的眾人,再看向宮明玨的眼神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彷彿那裡站著的已經是個活死人。這麼強悍的妖力下,她要想活著,半分機會都沒有。除非她認輸,不過看她的行事作風,認輸的事她斷然不會做。

丫頭寫官員的女眷已經不忍再看,只是想像一會兒慘烈的一幕,就讓他們不忍。

聽到燕悅泓那一番嘲諷的話,宮明玨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笑了笑,她的脾氣不算好,但是她從來不會主動跟白癡計較,掉價!

「一千年剛剛經歷過天劫的妖也敢出來現眼?」玉蔚兒冷哼一聲,根本就不用宮明玨召喚,自己出了隱藏空間。主人不計較,他可不行,開什麼玩笑,他玉蔚兒的主人是隨便讓別人說的嗎?

又一隻人型妖出現在擂台上,看台上下一片嘩然,除了知道內幕的幾個人之外,其他人全都震驚無比。,宮明玨竟然也有一隻人型妖!

燕悅泓的妖獸只是清秀,而玉蔚兒絕對是漂亮到無暇。一襲白衣帖在她的身上,迎風而立是那樣的英姿颯爽,好聽的聲音此時含滿冰霜,一字一頓宛若天雷炸響在清秀人型妖的心底:「誰敢在我主人面前放肆,我要誰死!」

左右一舉,一股旋風驟然在玉蔚兒的掌心凝聚,盤旋、迅速的擴大,狂亂颶風中,雪花飛舞,妖力凝聚直指向天。一道風景好似從天而降,剎那之間校場內一片蒼茫,漫天風雪迷了眾人的雙眼,觸目所及的只是一片雪白,根本就看不清楚擂台上的一切,只知道剛剛燕悅泓的契約妖獸發出的妖力壓力被消散、吞噬。如今,只有一個感覺——冷!極冷!

「怎麼會?」狂亂的風雪讓燕悅泓措手不及,放出人型妖,他覺得自己是穩贏無疑,哪裡知道形勢會突然的急轉直下,優勢在瞬間被全部逆轉。

「怎麼不會?」狂風暴雪之中,是宮明玨懶洋洋的聲音,她反正是不受這風雪的影響,他們家的蔚兒自然不會讓他的妖力傷到她,「小王爺,你以為世上只有你有契約妖嗎?」

「宮、明、玨!」燕悅泓現在對宮明玨已經是恨得咬牙切齒了,不僅對他們靖王府無禮而且還在擂台上讓他丟臉,她不死都不行!

「謝謝,小王爺,我自己叫什麼我清楚,不過……」宮明玨冷哼一聲,「就不知道小王爺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你叫什麼?」井底之蛙!

「殺了她,我的奴隸!」燕悅泓氣得肺都要炸了,指揮著他的契約妖,他現在不想看到宮明玨不想聽到宮明玨的聲音,只想她快點消失!

「是,主人!」清秀的人型妖在玉蔚兒的狂風暴雪中瑟瑟發抖,但是聽到燕悅泓的話,只好拚命凝聚起妖力,明知道她出手是輸,卻不得不出手。

她看不出來啊,她看不出來對面妖的實力,這只有一種可能——他的級別比她要高。她真的不想跟比她級別高的妖拼妖力,不過燕悅泓的命令她不能不遵從。反正打不打,她都沒有好結果,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一道燦亮的紫色光芒出現在清秀女人右手中,直直的刺向玉蔚兒。狂亂暴雪中竟然沒有絲毫的偏差,認位極準。

不過,這凌厲的攻擊,玉蔚兒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冷冷一笑,「幼稚!」手指一動,漫天雪花突然緊抱成團,襲向清秀女人。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光芒從清秀女人的左手驟然發出,快如閃電,襲向宮明玨。速度極快,勢頭極猛,是清秀女人拼盡妖力的全力一擊。






第九十六章 低調

紫色光芒瞬間被停在半空,離宮明玨只有不到半米,尖銳的前端直指宮明玨的心臟。宮明玨只是淡淡額笑著,腳下連半寸距離都沒有挪動,她對蔚兒有信心,這種差了一千年檔次的妖,蔚兒不會對付不了。

「很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宛若冰霜驟降,絕冷得好似紫色的光芒周圍攏著的那層玲瓏剔透的冰層。彭的一聲,冰層碎裂,紫色的光芒飛濺在空中,慘白了清秀女人的臉色。

「吾要汝死!」一字一頓,字字如刀。

燦亮、好似耀眼的日光直落而下,刺痛了眾人的眼目,周圍的風雪驟停,天地在一瞬間好似凝結一般,飛揚在半空中的雪花靜止不動,既不飄揚也不下落,就那麼靜靜的極其詭異的停在半空。

滴答、滴答……很輕很輕的滴水聲,在偌大的校場內是清晰可聞,每一下都好似重錘砸在眾人心頭。刺眼的光芒也僅僅是一瞬,等到人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全都被擂台上的一幕驚呆了,燕悅泓的人型妖站在那裡,呆呆愣愣的盯著玉蔚兒,臉上的表情極其怪異,似乎無法相信的盯著他。

而她的心口,一個對穿的血洞大開著,血液洶湧的流淌而下,擂台上乾淨的青石板被染了一片鮮紅。只是,那血液也僅僅在女人腳邊蔓延開來,再也不向其他地方流淌,似乎是凝固,上面有一層淡淡的白霜。對面的玉蔚兒靜靜的站著,一臉的肅殺,手中一柄長劍泛著冰冷的寒氣,有淡淡的白霧繚繞,劍身上沾染了些許鮮紅,正順著劍身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地。

彭的一下,清秀女人轟然倒地,碎裂成片。此時,停歇的颶風驟然掛起,講殘缺的屍體瞬間粉碎,世間不留任何痕跡。

玉蔚兒冷然舉劍,直指燕悅泓,一語不發,殺意湧現。

「宮明玨、你、你敢殺了我的妖?」燕悅泓被冰冷的劍尖指著,不但不害怕,反倒是惱羞成怒。誰敢《誰敢殺了他的妖!

宮明玨這個時候連白眼都不想給燕悅泓了,碰到林珊一個白癡她就夠倒霉的了,誰知道王城裡還會碰到第二個。真是太鬱悶了。

玉蔚兒冷冷的一眼,眼中殺意浮現,手中一緊,寒霜劍上妖力凝聚。

「宮明玨,你以為我怕你嗎?你個山野小民,竟然來王城撒野,不教訓教訓你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燕悅泓大吼著,似是真的動怒了,摸著自己空間寶石,召喚著他的契約妖。之間他身邊光芒連閃,一隻、一隻又一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竟然站了有二十幾個,並且個個都是人型妖。

玉蔚兒冷冷的看著,能感覺到對方妖力的強大,並且很多妖竟然是在他妖力之上,縱然如此,玉蔚兒手中長劍沒有半分偏移,依舊直指燕悅泓。就算是比他厲害又如何,為了主人,他什麼事情不能做?
不自量力
「一隻小兔子也在這裡現眼,真是不自量力。」蒼老的聲音帶著刺耳的沙啞響起,聽得眾人耳膜一陣的發痛,突然喉頭一甜,一股血腥湧了上來,雙眼驚恐的大睜,這個老頭竟然只是說句話就能無形之中重創人的心肺。好厲害!

擂台外的眾人趕忙穩定心神,盡力的護住自己的心脈,他們離得這麼遠都如此難受,不知道站在那群妖獸面前的宮明玨會怎麼樣?會不會立刻吐血而亡?

「當初是誰跟我說人型妖很稀少的?」宮明玨一頭的黑線無聲問著隱藏空間裡的另外兩個人。燕悅泓是搞批發的啊?二十幾個,他怎麼不去死?

這麼厲害的人還來參加大會幹什麼?

璇看了看燕悅泓身邊的人,眉都不皺一下,「幾隻妖而已。」那語氣那叫一個平淡,根本就沒有把那些藥放在眼裡。

「幾隻?」宮明玨徹底的無語,在心裡說道,「今天一定要把林家楚家這個後患解決。」她沒有興趣拖了,還有完沒完。伸手撫上自己左手腕的護腕,不就是人型妖嘛,妖石可是專門煉化妖獸的,她還會怕他們?

「沒有必要。」昭晨冷哼著,眉頭一挑,「不用妖刀。」說著,出了隱藏空間。

「哦?想不到你還有第二隻契約妖。」燕悅泓對於昭晨的出現多少有些意外,不過也僅僅是一點點意外而已,對他來說兩隻妖根本就無法與他抗衡。他根本就沒有把宮明玨和她的契約妖放在眼裡。

他可是靖王府的小王爺,這些妖獸是多少人為他尋來的,個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剛才的第一隻妖也僅僅是他所有契約妖中最低級的一個。沒有想到宮明玨也會有契約妖,損失了一個他的妖獸,他一點都不心疼,反正他有的是,就算全部死了,還會有人接著給他去找。

「蔚兒,回去。」昭晨與玉蔚兒完全是兩個類型,往那裡一站,什麼都沒有做就已經奪去了人們的呼吸,漫天風雪中好似盛開了一朵妖嬈的罌粟,妹的邪惡、美得致命,卻也讓人不由自主的淪陷其中。

玉蔚兒一動不動依舊劍指著燕悅泓,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昭晨的話,漫天的風雪呼嘯,校場內依舊是被玉蔚兒的妖力控制著。絲絲黑髮狂亂,與純白的雪花交相呼應,妖嬈的狂亂在風中,說不出來的飄逸與肅殺。

昭晨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玉蔚兒的背影。

半晌,玉蔚兒手中的寒霜劍忽的一下化為點點晶瑩白光飛散在空中。轉過身來,面無表情,靜靜的直視著昭晨走了過去,與昭晨擦肩而過目不斜視,走到宮明玨面前,見到宮明玨微微的勾起唇角。直到此時,玉蔚兒的冰冷表情才緩和下來,眼中含笑恢復了他平日裡的溫柔性子,光芒一閃,回了隱藏空間。

玉蔚兒回了隱藏空間,校場內的狂風暴雪驟停,倏地一下消散不見,就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只是剛剛他斬殺燕悅泓人型妖的那一幕早已深深地烙印在眾人的腦海中,雖然漫天風雪消失,但是那一幕,永遠無法抹去。

昭晨根本就不用回頭,也知道玉蔚兒會聽話,斜敵著燕悅泓以及他身後的妖獸,冷冷一笑:「真是很多的妖啊,大手筆。」

「哼,現在就算你們想認輸,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燕悅泓冷哼著,往後站了站,「殺了他們!」

現在大會的性質已經完全變了,從開始的比試到如今的殺戮,不知是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轉變,而且沒有人阻止就算是看台上的人也全都是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看著事態的發展。

要說最開心的可就數林刪了,太棒了,宮明玨有厲害的妖獸又怎麼樣,雙拳難敵四手,這下她還不死?

昭晨冷眼看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型妖,「怎麼,打算群毆?」

「就群毆你怎麼樣?」剛才說話的了老頭站了出來,沙啞的聲音又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

「小人啊。」昭晨冷睇著老頭,微微帶著笑意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喜怒。

「小人什麼小人,大家根本就不是人,何來小人一說。」老頭根本就不在乎被人說他卑鄙,「只要贏了就是強者,本來也是強者為尊,有本事你自己贏了我們。」

「我可沒有這個本事。」昭晨冷笑著,抬頭看了看看台上的國君以及其他官員,在腦海中問著宮明玨,「你是想怎麼辦?簡直打贏害死要來個『低調的』?」

「當然是低調。」宮明玨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很低調很謙虛,從來就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你一定要很低調很低調……千萬別嚇到人家,人家可是小王爺呢!」

昭晨一笑,這個女人,真是……唉……她既然都這麼說了,他要是「不低調」可是太對不起她了。「好吧,那咱們就很『低調』很『低調』。」

「強者為尊是,嗎?」昭晨笑了,彷彿是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一串古老的咒語從他口中流瀉而出,晦澀的咒語吟唱的高低起伏,隨著最後一個字符結束。昭晨的笑容愈發的妖冶,「以多勝少,以為我會輸給你們?」

「啊——」不知道是誰,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了校場內的寧靜,好似一根鋼針被拋入空中,尖銳的劃破一切。

「天吶!」擂台外人群中頓時一片嘈雜,全都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擂台上突然,冒出的那一群傢伙。

是的,一群。不是一個兩個、不是十幾二十,而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憑空出現在擂台之上。也好在擂台夠大,能裝得下這麼多妖獸。不太多,一百來人吧,就是燕悅泓人型妖的五六倍而已。

「這、這是怎麼回事?」燕悅泓的人型妖感覺到了不同的壓力,這些妖獸實力是沒有他們強,但是一股森寒冰冷的妖力逼迫好似來自遙遠的地府,讓他們全身難受。

「就這麼回事。」昭晨跟個沒事人似的,好言好語的解釋著,「只是遵照你們的意思,找點幫手來而已。」

「你……怎麼會……」那群人型妖有些慌,能召喚其他妖獸的妖,絕對不一般,要知道達到一定修為的妖獸是有極強烈自尊的,絕對不會甘願屈服在其他妖的手下。而對面這個妖冶額男人竟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召喚其他的妖獸,他、到底是什麼人?

「慌什麼,只是一些妖獸而已!」老頭強作鎮定的開口,「又不是比你們強的人型妖,怕什麼?」

老頭的一句話,立刻穩定了燕悅泓這邊的人心,確實,昭晨召喚出來的妖獸數量極多,實力也很強,但是,都沒有他們的級別高。

他們也只是被突然出現的妖獸群嚇了一跳,老頭話一說完,也驚醒了他們。心中一定,也都不像剛才那麼慌亂,各自用起妖力與昭晨召喚出來的妖獸對抗。

一時之間擂台上妖力大放,爆炸聲、碎石聲、慘叫聲接連不斷,聽得人心裡直發顫。宮明玨閒閒的靠在擂台的一角。置身事外的看著,根本就不受擂台上激烈混戰的影響。昭晨也是站在一旁與宮明玨稍稍有些距離,不過他的目光可沒有落在擂台上混戰的妖獸群上,而是一直盯著燕悅泓,冷冷的笑著。

看著燕悅泓從自信的模樣,臉色一點點的變成慘白。燕悅泓現在不變臉才怪,本來這些妖獸放出來,他覺得自己是穩贏,誰知道情況會突然急轉直下。

他算到日暉大陸就沒人能比他的契約妖多,這個確實是沒有錯。宮明玨確實也沒有比他的契約妖多,只是,誰知道宮明玨那個變態手下的妖竟然會召喚妖獸!這一點真是讓他始料未及。

「妖力血煞!」老頭沙啞的聲音突然壓過擂台上的一切,響在每個人的心中。隨著他那一聲呵斥,燕悅泓的契約妖全都結成一個手勢,一起發動妖力。

昭晨召喚出來的妖獸所有的動作全都一頓,身上突然好似被什麼東西壓著,有千斤重。抬手、挪步都突然萬分困難,就好似深陷入一片無形的沼澤之中,十分的粘黏。動作全都遲緩下來,更別說妖力了,明明十分的妖力被這種粘稠的力量一阻硬是被消減了一半。

「血煞啊……」昭晨在旁邊看著,唇邊的笑意絲毫沒有減退,依舊是那樣的妖嬈如魔,根本就不受擂台之上形勢的影響。眼中平靜無波,冷眼看著那些妖獸被燕悅泓的契約妖弄得狼狽不堪,他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滅!」一聲喝斥,竟然是二十幾個契約妖一起大吼而出,同一個動作,抬手向天。同一個聲音,歇斯底里。妖力大放直衝雲端,而後轟地一下在半空炸開,好似一道巨網,猛然罩下,一個一個妖力光圈束縛住昭晨召喚來的妖獸,陡然一收,彭彭連響,生生炸死了那些妖獸。一朵一朵的血花綻放,鋪滿青石擂台,血紅之下根本就看不出來擂台的本來面目。

大量的妖獸死亡,濃郁的血腥忽地一下捲入風中,校場內頓時瀰散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血腥的一幕,竟然讓一些女眷兩眼一翻直直的暈倒。擂台外一片嘩然,燕悅泓的一月要好厲害。以少勝多,而且還能如此徹底的將一百多妖獸全部消滅。

這是一種什麼恐怖的力量?太可怕了!

宮明玨的契約妖還有什麼看頭?

「宮明玨,你還有什麼把戲,儘管使出來。我看你還能撐多久?」燕悅泓冷哼著,一臉的不屑,掃了兩眼依舊倚在擂台一角的宮明玨,她倒是很有閒情逸致啊。

對於燕悅泓的話,宮明玨充耳未聞就跟沒有聽到一樣。

「宮明玨!」什麼時候有人如此忽略過他?宮明玨的態度讓燕悅泓不爽到了極點。

「搞清楚你說話的對象,我的主人你也配問話?」昭晨冷冷的聲音傳來就這一句話差點沒把燕悅泓氣死!

「放肆,你個畜生,你說什麼?」燕悅泓怒氣沖沖的瞪著昭晨,恨不得上去將昭晨大卸八塊。誰敢,誰敢跟他這樣說話?放肆,真是太放肆了!

在日暉大陸,就算是國君對他都是疼愛有加,平日裡連一句話重話都不會說,這個契約妖想死是不是?

「說什麼?當然是說人話,不過,你連人話都聽不懂,難道是想讓我現在原形與你交談。」昭晨彷彿是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額頭,嗔怪的看了燕悅泓一眼,「你早說嘛,原來你聽不懂人話。那我就勉為其難變換原形跟你說話好了。」

昭晨的話一出口,宮明玨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這個昭晨,真是能氣死人啊!哈哈……

「笑什麼?」昭晨與宮明玨在腦海中交流與,「我說的話很可笑嗎?」

「以前還真不知道,你這麼能氣人,不錯,不錯有前途!」宮明玨在腦海中對昭晨是大加讚賞,真是孺子可教。

「不是你說的要低調嗎?」

「沒錯,很好。很低調,我喜歡!」宮明玨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不過,校場之內恐怕就只有她自己還能笑得出來。

燕宇韜在看台上都已經緊張的不行了,明玨到底在想什麼?她的契約妖根本就不是對手,怎麼還敢大放闕詞,這不是在找死嗎?

安清霖看起來還是那麼鎮定自若,其實放在扶手上的手早就不知不覺的抓緊扶手。宮明玨,她絕對不能死!這個念頭一出,安清霖自己倒先一愣,他為什麼不希望宮明玨死?微微一轉思緒,找到了一個理由,宮琿的事情他還沒有弄清楚,他有機會要跟宮明玨弄明白宮琿的事情。

而在擂台外的高燁,差點沒暈過去。明玨她想幹什麼?她的妖想做什麼?明明就已經是處於下風了,還要在嘴上找便宜,這不是找死嗎》高燁真想過去敲開昭晨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有問題,真是什麼主人帶什麼妖,一點都沒有差的!

「殺了她!殺了他們!屍體都不要留!」燕悅泓大吼著,指著昭晨和宮明玨命令著他的契約妖。憤恨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契約妖在那個血煞攻擊之後,慘白的臉色,急促的呼吸。他現在已經被怒氣包圍,只想將宮明玨和她的妖獸碎屍萬段!

「是,主人。」老頭的聲音更為沙啞,不過,這次話說出來,沒有了剛剛的攻擊力,就像一個年邁的老人。一個普通的年邁老人的低語一般。

剛剛還擁擠萬分的擂台,此時冷冷清清,尤其是昭晨和宮明玨這邊,只有兩個人,勢單力薄,根本就不堪一擊/

「自裁吧!」老頭伸出枯枝似的手,指著昭晨,一臉的不屑。

昭晨根本就沒有搭理老頭,慢悠悠的轉身,走向宮明玨,然後再她面前站定含笑道:「一會兒可能會不太好看,你要看嗎?」

宮明玨眨了眨眼:「如果是你不好看。,我不希望發生,也不允許發生。要是別人不好看。,我就不看了。」

昭晨笑了眼中有著深深的感動和寵溺,心中輕歎一聲,他到底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啊?這麼善解人意的女人真想擁她入懷,不過……璇……

唉……

昭晨突然歎息著,長臂一伸將宮明玨攬入懷中。

「昭晨?」宮明玨一愣,略略有些抗拒。

「噓。」昭晨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對著宮明玨笑著眨眼。「下面站不了了。」

「呃?」宮明玨不明所以的盯著昭晨,他什麼意思?

突然腳下一空,驚愕的往下一看,她竟然被昭晨抱著離開了地面。浮上半空。不是吧?昭晨要幹什麼?

相對於宮明玨的驚訝,擂台上的契約妖更是嚇傻了眼。他、他竟然能飛天?

要知道契約妖除了飛禽很少有能飛天的。昭晨的本體他們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是飛禽怎麼能飛天呢?

「把眼睛閉上吧,馬上就不好看了。」昭晨在宮明玨的耳邊輕輕的低語著,手攬在宮明玨的腰上沒有絲毫的逾矩,藉著這個機會感受著她的溫暖。恐怕這會是最後一次吧。

「嗯。」宮明玨不疑有他,立刻談話的閉上雙眼。

昭晨攬著宮明玨,冷睇著下方眾人。唇邊突然的綻放在出一抹妖冶的笑容,手指一動,召喚著他的屬下。

校場內的眾人呆呆的看著昭晨驟然飛昇,看著他墨發翻飛、看著他衣袂飄搖,看著他宛若謫仙一般,動了動手指,無盡的瀟灑說不出的誘惑魅力。

他的美,好似有無盡吸力的深淵,只要讓人望上一眼,立刻就會被牢牢的吸引過去,放棄了掙扎,只想沉淪。就在眾人癡迷的時候不知何方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好似鋒利的大刀,一下子劈醒了眾人。

凝眸一看也全都大驚失色,驚叫連連。

這也真的不能怪他們,任誰見到青石地板被無數的人手抓破,一具一具的腐屍從地下冒出來還能鎮定自若。

「這、這是什麼?」燕悅泓手足無措的往旁邊退著,奈何,擂台之上根本就沒有地方可躲,無數的腐屍鑽了出來,散發著惡臭,搖搖晃晃的撲向他們。

「主人,小心。」老頭趕忙叫住,幾個契約妖很有默契的將燕悅泓圍在當中。趁著這個空檔,老頭抬頭對著浮立於半空中的昭晨大喊著,「卑鄙小人,竟然用這招!」

昭晨冷眼盯著他,聲音冷至冰點:「強者為尊。」剛剛老頭所說的話,昭晨一字不漏的還給他。

「小小腐屍,你以為我們會怕?」老頭大吼著,咬牙切齒。

昭晨不屑的冷笑:「不怕就去打。」跟他說什麼?

老頭低咒一聲,對著身邊的妖獸吼道:「別怕只是一些腐屍,沒有什麼攻擊力,妖力全放一擊就行!」那些契約妖要聽話的一起放出妖力,立於半空的昭晨笑了,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啟,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白癡。」

彷彿是印證了昭晨的話似的,大量妖力外放之後,那些腐屍全被打爆,只是爆了之後……

「好冷,你冷不冷?」擂台外的人突然感到一股刺體的寒冷,好似冰針刺膚,一下子就冷到了骨髓裡。

「冷。」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有人已經開始在打冷戰。明明沒有風雪,怎麼會這麼冷。而且還是從心裡往外的發冷。

「看、快看!」有人指著擂台大叫著。

眾人抬頭,突然發現那些腐屍被燕悅泓的契約妖打散,然後,從那些腐屍中冒出一股一股虛浮的人影好似幽靈,飄忽俄站在擂台上,突然伸手,靠近的契約妖一下子就被撕下一塊皮肉,鮮血淋淋的被扔在地上。

「該死!」老頭一見趕忙妖力一放,攻了過去,可是,凌厲的妖力根本就沒有著落點,直接穿了過去,沒有半刻停留。也就是說,他的攻擊、無效!

「這是什麼?」其他的契約妖被這些幽靈似的東西弄得焦頭爛額,他們的攻擊絲毫沒有效果,完全就是被動的挨打。就跟剛剛出生的小嬰兒似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任人為所欲為。

老頭被問得一愣,他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只能皺緊眉頭硬拚,左躲右閃盡量的不讓那些飄忽的幽靈碰到他。

他是可以躲開,但是圍在燕悅泓身邊的契約妖可就慘了,為了保護燕悅泓他們只能用身體生生擋住這些幽靈的攻擊,不過,他們身上的皮肉被一點一點的撕扯下來,不大一會兒個個全都成了血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左躲右閃的老頭也沒有支撐多久,身上也是傷痕纍纍,重傷的他不甘心的抬頭望著昭晨,就算是死,他也想死個明白。

「魔窟尊主!」冷冰冰的四個字,從昭晨的嘴裡說出,一下子將擂台上的眾多契約妖嚇傻了。

「魔、魔窟?」

「尊主?」

「天吶!」

一群契約妖頓時哀嚎不斷,他們怎麼會跟魔窟的主人對上了?魔窟啊。那是妖獸避而遠之的地方。誰能想到魔窟的尊主會跟人類簽訂契約。

「那他們是……」老頭突然意識到攻擊他們的是什麼了,那兩個字在他的腦海裡不停的轉,但是他就是不敢說出來,因為,那個答案太震撼,他寧可食自己猜錯了。

「惡靈在!」昭晨可不會給他們半點喘息的機會,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他們最後的希望。冷冷的笑著,聲音好似初融道德冰河冰冷的流淌,「應該都聽說過吧,惡靈是一種殘虐的力量,沒有實體,只會對攻擊他們的人展開無限的報復。至死方休!」

「你、你……剛剛的……」老頭腦中靈光一閃,不知道是因為嚇得還是因為身上血液流失過多,慘白慘白的,比屍體還要難看。

「沒錯,剛剛召喚出來的妖獸以及那些腐屍全都是惡靈依附的身體。」昭晨輕描淡寫的說著:「真是可憐啊,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寄宿的身體,偏偏讓你們給毀了。」

「你陷害我們!」老頭歇斯底里的大吼著,惡靈平日是不對人發難的,依附在其他實體中,但是有人攻擊了他們,他們就會展開報復。倘若是他們依附的實體被損壞,惡靈絕對會發瘋的報復!

「你毀了惡靈的實體,他們要對付的就不僅僅是你們的肉身了吧?」昭晨立於半空無所謂的說道,不過他話中的意思,卻讓下面的契約妖集體石化。

什麼意思,不僅僅是肉身。難道……連他們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嗎?惡靈會毀了他們的靈魂嗎?

昭晨自然知道他們想的什麼,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很美很妖冶的笑,只不過,這個邪肆的笑容,讓擂台上的契約妖出現了一種錯覺,恍惚間,彷彿地獄的大門在他們面前打開。

萬劫不復!

昭晨再也不說一個字,靜靜的看著他一手導演的這場好戲。

殺戮、一片殘忍的殺戮!

完全是一面倒的殺戮,慘叫此起彼伏,鮮血彷彿垃圾一般隨意迸濺。看台上的國君也是微微有些動容,說實話,他身為國君什麼場面沒有見過,殺戮更是司空見慣。只是這樣的殺戮,看著那些契約妖被生生的一點一點的撕扯下皮肉,這種刑罰絲毫不次於凌遲。

而且還更為恐怖,因為,那些人的慘叫似乎不僅僅是因為身體的疼痛,更是來自靈魂的撕扯。

校場內所有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根本不敢、似乎也是忘了怎麼呼吸。所有的目光全都驚恐的盯著擂台上一場不同的殺戮,慘叫從剛剛開始的不適應,最後變為麻木,彷彿那貫穿耳膜的淒厲慘叫已經很普通。因為,擂台上的契約妖那扭曲到猙獰的五官才是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源頭。

是怎樣的痛,讓他們如此痛苦,那種表情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死去,可是,惡靈的攻擊沒有停歇,並且還是有條不紊的一下一下的進行他們的盛宴——體會獵物在自己的手下慢慢痛苦掙扎的盛宴。

整個校場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恐怖氛圍中,所有的人,包括看台上的國君此時也是一臉慘白,失了儀態。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3:04 PM

第九十七章 選擇

靜!

極靜!

呼嘯的冷風在校場內肆虐。

落葉打在石壁上,啪啦啦的輕響,平日裡根本沒有人注意的聲音此時卻是那麼的清晰。一聲一聲,彷彿是地府的死亡皮鞭抽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極其安靜的校場內,除了風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的腦海中依舊被剛剛的死亡慘叫貫滿,每一個痛到極致的猙獰表情,每一聲彷彿來自地獄的掙扎哀嚎全都被烙印在人們的心底,永遠無法磨滅。

今天,就在剛才,擂台上的一幕,那一幕毫無人性,慘絕人寰血腥的殺戮,成為了在場每個人的噩夢,一生都無法擺脫。

眾人呆滯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擂台上,擂台上沒有了妖獸,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他們永久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不會再留一點痕跡。

擂台上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呆愣愣的燕悅泓,他站在那裡,站在一群惡靈的包圍之中。死亡的氣息好似呼嘯而至的巨浪重重的砸下,瞬間淹沒了他。而他,只是汪洋死亡之海的一小片落葉,只要惡靈願意,他立刻就會粉碎在他們的手中。

「結束了。」昭晨冷冷的聲音從半空傳來,好似冬日的雪花一般清冷的飄下,輕飄飄的似乎沒有任何實質,但卻讓每一個人都心寒,由內而外的生出一張恐懼。

昭晨抱著宮明玨緩緩落下,惡靈立刻自動的讓開,他們就算再沒有理智再殘忍也不會傻到去跟昭晨作對。

「好了,現在沒什麼不好看的了。」昭晨在宮明玨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同時放開了手臂,放開了讓他眷戀的溫度。

宮明玨聽話的睜開雙眼,擂台之上除了一些虛無的人影之外果然沒有什麼不好看的東西。那些慘叫她是聽到了,不過,她不想去想那些妖獸死得是如何的慘烈。生死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還沒有那麼大度,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一個她不熟悉的人。

昭晨用了什麼方法,她一點都不在意,只要有結果就好了。

「昭晨,他算是要認輸嗎?」宮明玨看了看擂台上呆立著的燕悅泓,不動也不戰,這到底是想繼續還是想認輸?

「小王爺,你的意思呢?」昭晨冷冷的說道,隨著他這一句話,惡靈又靠近了燕悅泓一些,死亡的氣息愈發濃重的壓迫著燕悅泓。

「認輸?我才不會輸!」燕悅泓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但是,從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裡的他怎麼會承認自己輸了呢?他是誰?他是日暉大陸靖王府的小王爺,他從來就不會輸!

「不認輸很好。」昭晨冷笑著,根本就不用他有什麼指示,惡靈已經開始動了。

「住手!」看台上一聲呵斥傳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那裡去。一見,竟然是國君站了起來。

惡靈沒有再動,依舊包圍著燕悅泓,昭晨也沒有說話,這個時候還是宮明玨最有發言權。

「國君是什麼意思?」宮明玨挑眉笑道,現在叫住手,這個住手叫得也太是時候了吧?「什麼叫住手?」

「宮明玨。」國君站起身來,面露不悅。她這不是明知故問,讓他下不來台嗎?

「不勞國君提醒,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宮明玨痞痞的笑著,看著國君,根本就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國君,國君又怎麼樣?很了不起嗎?

「這場比試你勝了,無需再比。」國君眉頭一皺,心中不快的說道。他是喜歡宮明玨這個人,她又實力是個人才,但是如果這個人才足可以威脅到他的權力那麼就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人是不是還應該存在。

「是嗎,我勝了?」宮明玨眼眸一轉看向燕悅泓,「如今的擂台是要雙方說了算的,不知道小王爺怎麼說?」眉毛一挑,帶著無盡的鄙夷,「小王爺,你輸了嗎?輸在我這個被世人唾棄的罪人手中是嗎?」

宮明玨這句話一出,玉蔚兒昭晨還有璇全都明白了她的心思,她今天是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絲毫不留餘地!

很好,反正她本來也不是喜歡隱忍的人,他們更不是吃虧的主兒。

「做夢!誰會輸給你這個賤民?」燕悅泓哪裡受得起這個激將法,立刻大聲反駁著,「宮明玨咱們今日不死不休!」

「國君,我可是沒有辦法。」宮明玨狀似無奈的聳聳肩,「小王爺不肯認輸。」似乎十分感慨的歎息一聲,「小王爺真不愧是靖王府的小王爺,敢作敢當,讓我十分的佩服啊!」

知道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嗎?宮明玨此時就將這句話詮釋到極致。

「宮明玨,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國君現在真的是動怒了,日暉大陸還有誰敢這樣跟他說話?不將他放在眼裡,挑戰他的君威,這種人不除不行。

「明玨,勝負已分,沒有必要再比試下去了。剩下的精力來應付後面的比試不好嗎?」燕宇韜站了起來,他身為太子自然熟知自己父王的脾氣。宮明玨已經犯了他父王的大忌,哪個國君也不會允許挑戰他君威的人存在。

燕宇韜出聲無非就是來打個圓場,試問,昭晨那惡靈出手,還會有誰不怕死的上來挑戰?只要宮明玨不觸犯他父王的君威,什麼事情都好辦。

宮明玨怎麼會不明白燕宇韜的意思,不過,她就是氣不過。「宇韜,事情沒有這樣的吧。剛剛我身處危險的時候,怎麼沒有人出面叫我認輸呢?反觀小王爺形勢不妙立刻就有人來出面。這不太公平吧?」

她不要偏袒,至少最基本的公平要有吧,她的要求高嗎?

「公平?有什麼公平?我乃靖王府的小王爺,你一個世人唾棄的罪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公平?」燕悅泓一見國君站在自己這邊,立刻忘記周圍的惡靈包圍,又趾高氣昂起來。他是靖王府的小王爺,誰敢傷他?

宮明玨抬頭看著國君,冷冷的注視著他,唇邊含笑:「果然沒有公平啊。」似乎十分惋惜的輕歎一聲,「國君,既然沒有公平,那麼我們就遵循最基本的規則吧。」強者為尊不是嗎?

她現在越來越喜歡這個規則了!

「放肆!」國君眉頭一皺低叱著,「宮明玨,本來見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朕有愛才惜才之意,但是,你自大狂妄絲毫不講朝廷放在眼裡,休怪朕無情,來人,拿下!」

剛剛的實力同樣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這樣的人,不為自己所用就只有除去,不然後患無窮。

「父王。」燕宇韜在一旁驚呼一聲,他是最不想見到明玨與自己父王翻臉的人。

「宇韜,別忘了你是太子,不是一般百姓人家的男兒。」國君怎麼會不瞭解自己兒子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他這個兒子對宮明玨動了心。但是宮明玨豈是他兒子可以駕馭得了的人?

「父王……」燕宇韜囁嚅著,為難的看著校場內一幫人衝向擂台,難道他就眼睜睜看著宮明玨被父王抓走嗎?

「這……算不算惱羞成怒?」宮明玨冷笑著,絲毫就沒有將擂台團團包圍的侍衛放在眼裡。

抬頭望向看台,挑眉問道:「國君,你是因為怕我殺了小王爺動怒還是怕你的王座不保而要除掉我?」

宮明玨這句話一說完,校場內一片嘩然。這個宮明玨是傻子嗎?這個問題有必要挑眉嗎?沒有挑明也許她還有一線生機,挑明了,試問哪個國君會有如此大的度量將人留下?

「宮明玨,閉嘴。」燕宇韜冷聲呵斥著,「父王不忍見靖王爺的唯一愛子受傷,你的殺戮也太重,將你關押下去好好反省一番,希望你能得到教訓日後可以為我朝所用。」燕宇韜表面是在呵斥宮明玨,其實暗地裡在為她爭取最後的機會。

父王的權威不可挑釁,這個道理難道宮明玨不懂嗎?

高燁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膽戰,宮明玨要幹什麼?她要對抗朝廷嗎?一個人再強,也不會強得過朝廷,只要國君命令一下,日暉大陸將會全力通緝她。她到底有沒有想明白?

「官官相護啊,果然沒錯。」宮明玨輕歎一聲,「宇韜,你以為我為什麼來參加大會?你以為我在意著優勝嗎?告訴你,我本來只想找國君來說個理,不過,看樣子,我是想得太樂觀了。」

「你想說什麼就說,父王英明自然不會任由百姓有冤無處說的。」燕宇韜趕忙接口,就想將剛剛的事情掀過去。

「宮明玨,你有冤自然可以說出來,朕對待百姓一視同仁。」國君揚了揚手,制止侍衛繼續往前,「你這樣對朕大不敬難道就是為了來伸冤的不成?朕不得不說一句,你的方式真是夠特別!」

「伸冤倒談不上,只是想揭露一個事實罷了。」宮明玨掃了一眼林珊,就這麼若有若無的一個眼神,讓林珊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寒戰,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朕准你說出來。」國君冷聲道,不到最後關頭,他也不想與宮明玨硬拚,收服永遠比除去對他更有利。

「只是有關楚浩珅一家的恩怨罷了。」宮明玨淡淡的笑著。

「楚浩珅?」國君看了看下面的官員,楚浩珅是什麼人?

「楚浩珅是雍佑的器師,子啊雍佑學會的時候,他的獨子楚裕宗受了重傷,為此他一直對我追殺不停。我今日到這裡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宮明玨淡淡的說道,「國君何不將主要的人員都叫來一起對證呢?不過,可能會涉及到靖王爺,不知道國君的意思……」

「靖王?與靖王有何關聯?」國君看向一旁的靖王爺。

靖王爺起身行禮道:「回陛下,臣的乾女兒林素正是楚家人,如今他們正在靖王府做客。請陛下派人將他們傳來即可,至於林素等人正在校場之內。」

國君派人去傳人,宮明玨對著身邊的昭晨低聲問著:「你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一個人過來嗎?」

「沒問題,誰?」昭晨問道。

「林素的貼身丫鬟。」

「好。」昭晨什麼動作都沒有動,只是答應了下來,不過在派去傳人的侍衛當中突然有人身體一顫,似乎是打了一個寒顫,眼中有一瞬間的失神,立刻就恢復如常,繼續往靖王府出發。

等了沒有多大一會兒,人全部到齊。楚家。林家包括重傷的楚裕宗全部被抬了來,就連不起眼的林素貼身丫鬟也被帶到。

「宮明玨,你想說什麼,說吧。」國君看了看下面的一干人等,問著宮明玨。

「當日,楚裕宗在雍佑學會與我們比試,突然使出魔晶,然後被反噬,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從此後,楚浩珅就恨上了我,不停地派人追殺我,楚浩珅,是不是?」宮明玨盯著楚浩珅問道。

「宮明玨,你將我唯一的兒子傷成這樣,難道我不該找你報仇嗎?」楚浩珅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應該!」宮明玨冷聲道。

「陛下,草民冤啊。」楚浩珅說著跪倒在地,老淚縱橫,「草民唯一的獨子被宮明玨害成這樣,難道草民就這麼嚥下這口氣嗎?」

「為子報仇,無可厚非,不過,楚浩珅,上有官府,還容不得你自己來追殺。」國君沉聲道,他不反對楚浩珅找宮明玨報仇,不過,事情總要經過官府。轉頭看向宮明玨,「宮明玨,你今日提出來就是為了讓朕來審理此案嗎?」

「正是。」宮明玨笑著說道,「我需要一個清白。」

「你說你是被冤枉的,難道楚浩珅的獨子不是你傷的?」國君不緊不慢的問道。

「陛下明鑒,當日多少人在場,親眼看到是宮明玨用了藥物將魔晶裡的力量大量釋放,才會讓我兒成為如今的模樣。還望陛下能為草民做主。」楚浩珅急急的叫道,這口氣一直憋在他的胸口,早就想除了宮明玨。

「宮明玨,你怎麼說?」國君看向宮明玨,見到她依舊不慌不忙的模樣,心裡咯登一下,這個人處事不驚,是個人才。這樣的人,到底是能為他所用還是會與他為敵,就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沒錯,當日有很多人在場。包括聖器師高海桓。」宮明玨看向高燁的父親,這個時候只能讓他做一個證了。

「高海桓?」國君看向一旁,高海桓立刻起身行禮,「陛下,當日臣就在現場。」

「你可看到一切?」

「是的。當日最後的時候是宮明玨用了藥物使魔晶大量力量湧入到楚裕宗的體內,致使他成為今日的模樣,不過……」高海桓頓了頓接著說道,「楚浩珅不能找宮明玨報仇,因為他們比試之前簽過生死契約。」

「哦?」國君冷眼掃向楚浩珅,「楚浩珅,簽過生死契約,生死早就與人無礙,你還找宮明玨報什麼仇?簡直是無理取鬧!」

「陛下,草民就這一個兒子,宮明玨、她……」楚浩珅心有不甘的急急說道,「陛下,您能否體諒一下草民的愛子之心?」

「你唯一的獨子重傷,朕也十分同情,不過,既然已經簽下生死契約,又怎麼可以再去找人麻煩?」國君冷聲道,「楚浩珅,你這樣胡攪蠻纏到哪裡都沒有理字可講!」

「陛下……」楚浩珅大聲的叫著,他不服啊,他不服!

「陛下。」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宮明玨會開口,本來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楚浩珅根本就沒有理由再去找宮明玨報仇,尤其是在國君面前說完,楚浩珅就算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對宮明玨再做什麼了。

高燁也以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了,心裡還在不滿的嘟噥著,真是便宜了楚家,他的仇還沒有報呢。不過,宮明玨後面的一些話立刻讓高燁深深地自我反省好久,他真的是不如宮明玨啊!

「其實楚浩珅要來找我報仇我並不反對,畢竟自己的獨子重傷,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樣,哪個做爹娘的人看到都會痛心不已。」宮明玨的話一說完,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她在做什麼?她這麼鬧了一出不就是為了讓國君保證她的安全嗎?

國君都說了,楚浩珅不能找她報仇,她又這麼說,她到底想幹什麼?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國君都不解的看著宮明玨,不明白她打的什麼主意。

「其實,我今天當著國君的面,只是想告訴楚浩珅,這麼長時間的報仇對像他找錯人了!」宮明玨話一說完,楚浩珅立刻就炸了!

「宮明玨,你休得在此狡辯,誰不知道是你傷了我的裕宗,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楚浩珅差點跳腳罵起來。

「楚浩珅,你只想著,是我引發了魔晶內的力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是我唯一的選擇。」宮明玨冷笑著,不過說歸說,她知道楚浩珅絕對不會為她著想的,在楚浩珅的眼裡她就應該死,就算她死了也不能動他兒子一根汗毛。不過,她說這番話可不是為了來糾正楚浩珅的觀念,她沒有那個閒工夫,「你怎麼就沒有想過,這麼危險的魔晶是怎麼到了你兒子的手中?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們力量極其的強,要是我將我的妖獸喚出,在強力攻擊之下,以楚裕宗的性子會不會自己大量的動用魔晶裡德力量呢?倘若真的如此,那麼,你去找誰報仇?」

一番話好似晴天霹靂,驚得楚浩珅呆愣愣的發傻,是啊,他怎麼就沒有想過裕宗手裡什麼時候有這麼危險的東西?

「裕宗,魔晶是不是有人給你?」楚浩珅低頭問著躺著擔架上的楚裕宗。此時的楚裕宗不能說話不能動,只能用眨眼來回答是與不是。

楚裕宗費力的眨了眨眼,表達著一個意思——是。

「誰,到底是誰給你的?」楚浩珅一得到這個答案差點沒瘋了,到底是誰要害他的兒子?

宮明玨涼涼的聲音飄了過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楚浩珅驚愕的盯著宮明玨,她這麼說是不是就是她知道是誰。

「我可不知道誰是罪人,只知道,那個魔晶石林素所有,而且林素懷有身孕。」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極其的輕描淡寫。

她話一說完,楚浩珅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林素,咬牙道:「林素!」

「大哥,裕宗我平日也是疼愛有加,我怎麼會害他?你可千萬不要聽外人的挑唆。誰知道是不是有人為了逃避責任,隨便亂說的?」林素臉上一點都沒有慌亂,只是委屈的瞅著楚浩珅,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真是任誰見了都不會懷疑,這樣柔弱的一個人怎麼會是那樣陰狠的人呢?

「對了,好像林素的貼身丫鬟也來了吧。具體的問問不就好了?聽說楚浩珅大老闆一直無心生意,最近好像都是你弟弟楚浩源在打理吧。」說完這些,宮明玨再也不說話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事態發展,後面估計也沒有她的事情了。

「真夠陰險的。」昭晨在宮明玨的身邊,無奈的搖頭。

「喂,你說誰陰險?」宮明玨不滿的瞪著昭晨,有這麼說自己朋友的嗎?

「除了你還有誰?」什麼都沒有做就把所有人都算計到了,讓人家自己挖了一個陷阱然後再讓挖坑的人自己跳進去。還有比她更陰險的人嗎?

「拜託,我做什麼了?我可是受害者。」宮明玨委屈的盯著昭晨,他到底是哪邊的?討厭。

「那你就有點受害者的自覺。」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他才不會被她的無辜騙了,他太瞭解她的本質了。「都讓人家跳進火坑了,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受害者?」

「拜託,他們自己挖的坑他們自己要跳,我有什麼辦法?」宮明玨挑了挑眉,痞痞的笑著,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旁邊的看著,稍稍引導他們自己跳進去而已,畢竟挖坑也是很累的,總不能浪費了不是?她這個人就是這麼有素質從來都不浪費。

「我只是點到而已,後面的事情具體怎麼發展,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真是『點到而已』啊。」昭晨頭突然很痛,原來自己還是沒有學會她的低調。他的火候真是不夠啊!他甘拜下風!

這個無賴女人,唉……

世上怎麼會有人白癡到去算計她?

楚浩珅看了看那個嚇得瑟瑟發抖的林素貼身丫鬟,什麼都沒有問,只是低頭很輕很輕的問著楚裕宗:「裕宗,魔晶是林素給你的對嗎?」

楚裕宗就算再笨,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明白了,一直在佈局的自己不知不覺落入了別人的圈套。用力的眨了眨眼,回答著他的父親,同時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林素,那個害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女人。

「好,爹知道了。你放心吧。」楚浩珅也不是莽夫,能成為器師並且還有一份足夠大的產業也不是個蠢貨。抬頭,對著看台上的靖王爺抱拳行禮,「靖王爺,多日來感謝靖王爺的照顧,不過,楚某家中有事,要先行告退了。不知道靖王爺與王妃對於楚家的家事是否會感興趣?」畢竟林素是靖王妃的乾女兒,他要確認,靖王爺到底會不會插手。

靖王爺擺了擺手:「楚家的家事,外人自然不會干涉。」

靖王爺的一句話等於宣佈了林素的死刑,林素最後的一點依靠也被斬絕,她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多謝靖王爺。」楚浩珅再次行禮,「陛下,今日草民的事情令陛下費心,草民自知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罷了,念在你也是愛子心切,退下吧。」國君難道還看不出來什麼情況嗎?他現在對於宮明玨更是顧及,心中的主意也更是堅定。

「謝陛下。」楚浩珅行禮後起身,回身看著林素以及一干慘白了臉色的林家人,笑得那叫一個陰狠,「林素,我們回家。」

「不、大哥,你不能聽旁人的挑唆。」林素驚慌的搖頭,往後退去。她想轉身逃走,她要是跟楚浩珅回去一定是必死無疑。

可是,楚浩珅僅僅說了一句話就讓林素停下來腳步,「林素,林家一句完了,你還能去哪裡?」

就這麼一句話打碎了林素所有的希望,苦笑著,是啊,她還有什麼可依靠的?靖王爺擺明是不管她了,林家也完了,她怎麼會逃得出楚家的勢力範圍?認命的歎息著,站在那裡,是生是死,已經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等一下。」宮明玨擋在楚浩珅面前。

「以前的事情,是楚某一時失察……」楚浩珅面對著宮明玨有些尷尬,他自己找錯了對象,真是丟人。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宮明玨一抬手扔給楚浩珅一個藥瓶,「可以慢慢幫助楚裕宗恢復,不過,藥物僅僅是一個方面,還需要他自己努力鍛煉。如果能堅持下來,日後說不定能像正常人一樣,如果他自己沒有那個毅力……」後面的話,宮明玨沒有說,不過她相信楚浩珅能懂。

「多謝。」楚浩珅雙眼含淚,激動得不能自己。他真的想不到宮明玨會出手來幫他的兒子。

「楚器師,再會!」宮明玨讓開路,擺明了不想跟楚浩珅有太多的交集。

楚浩珅也明白宮明玨的意思,重重的點頭,離開。

「他都那麼對你,你還這麼好心?」昭晨可是不贊同宮明玨的做法,在腦海中與她無聲的交談。

「可憐天下父母心。」宮明玨搖了搖頭,楚浩珅這樣瘋狂的樣子,讓她想到了自己兩世的母親,將心比心而已。

「太便宜他了。」昭晨冷哼著。

「搞搞清楚,我是說要靠楚裕宗自己努力。」宮明玨的感慨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痞痞的聲音聽得昭晨和玉蔚兒頭皮直發麻。讓一個全身不能動的人自己努力,這份痛苦……

「主人,你真的是……唉……」玉蔚兒歎息一聲,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主人了。只能說一句,誰惹了主人,真是……不長眼啊!

「我知道,蔚兒想誇我溫良賢德,愛好和平,從來就不崇尚武力對不對?」宮明玨自我陶醉的說道,「唉,你看楚家和林家這麼迫害我,我都沒有怎麼樣他們。」

「怎麼樣?」昭晨像看怪物似的盯著宮明玨,她還想怎麼樣?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宮明玨不滿的等著昭晨,「難道你看到我動手了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還手了?你說我是殺他們了還是打他們了?」

昭晨訕笑著:「是啊,你是沒殺他們也沒打他們……」可怕就可怕在這個地方,不打不殺,就讓林家和楚家狗咬狗……

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她——陰險啊!

真是太陰險了!

「我突然發現,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昭晨感慨的輕歎,這個女人啊,報復的手段太「獨特」了。

一下就把楚家林家的問題全都解決了,還落下一個好名聲,比喊打喊殺恃強凌弱高明太多了!

擂台外面的高燁突然打了一個寒戰,宮明玨,真是太可怕了。萬幸啊,好在自己當然很快就認清了形勢。沒有與宮明玨為敵真是他這輩子做得最明智的一件事!

「宮明玨,楚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國君低沉的聲音傳來,無盡的威嚴,掃了一眼,擂台上依舊包圍著燕悅泓的惡靈,「你的契約妖是不是也該收回去了?這場比試毫無疑問是你勝了。」

「陛下……」燕悅泓開口欲言,但是對上國君嚴肅的神情,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他確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跟宮明玨打了。只是,輸得太不甘心!

宮明玨在腦海中叫了一聲,「昭晨。」沒看見昭晨有什麼動作,擂台上的惡靈倏地一下全都不見。

「宮明玨是此次大會的勝者,沒有人有異議吧?」國君掃視眾人一眼,其實他這句話也就是走走形式,誰見識過惡靈的攻擊之後還會找死的上台挑戰?

見無人答話,國君接著道:「既然如此,宮明玨,你可願意為朝廷效力?」國君定定的注視著宮明玨,他需要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倘若宮明玨歸附於他,那麼一切都好說。倘若宮明玨選擇不,那麼即使犧牲再多,他也要立刻除去宮明玨,「宮明玨,你的答案是什麼?」

在場的全都是明白人,誰都知道宮明玨的回答至關重要,校場內的氣氛陡然一變極其的壓抑。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中,宮明玨微微一笑很清晰很清晰地說了一個字:「不!」





第九十八章 出手

國君一點都沒有意外這個答案,早就看出來宮明玨不是那種容易妥協的人。校場內除了國君和宮明玨著兩個鎮定自若的人以為,其他人全都被宮明玨這一個不字嚇傻了。

世上還有誰敢跟國君叫板?是,你宮明玨厲害,有厲害的契約妖。但是有沒有想過,再厲害的契約妖又如何?只要國君命令一下,日暉大陸全體捉拿宮明玨,就算她又天大的本事又能怎麼樣?

「宮明玨!」燕宇韜猛地站了起來,眼中情緒複雜,一時讓人無法分辨那裡是痛心還是惋惜,疾走兩步站在看台邊上,向下望著,「你考慮清楚,千萬別做讓你後悔終生的決定。」

宮明玨微微的笑著,平靜的回望著燕宇韜,平靜無波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慌亂,更別提什麼後悔了。

「明玨,你瘋了?」高燁衝出自己的地方,隔著若干侍衛急急的吼著,「能為朝廷效力有什麼不好?」咬了半天的牙硬是嚥下後半句,就算不想也別在這個時候拒絕啊,這不是找死嗎?

「宮明玨,你可要想好了。」國君聲音平靜沒有半點起伏,「為朝廷效力,好處很多,榮華富貴不是你可以想像的。而且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穫……」說著,還似無意的瞟了一眼燕宇韜。

宮明玨冷笑著:「真是多謝國君的厚愛了。我一向自由慣了,而且,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管我!」

「宇韜,看來朕是勸不動她了。」國君似乎有些戲謔的看了一眼燕宇韜。

燕宇韜眉頭一皺剛想說話,宮明玨卻比他更快一步:「我實在是不明白,朝廷有什麼好的?你們能給我自由嗎?」目光一轉,掃視著擂台周圍嚴陣以待的侍衛,「我怎麼覺得好像是要被關入牢籠呢?」

「不為朝廷效力也可以。」國君沉聲道,「宮明玨,與你的契約妖解除契約,將他交給其他官員,朕可以讓你離去。」

宮明玨低頭輕笑著:「我現在也成了隱患了嗎?不過讓我放棄我的朋友,辦不到!」

國君沒有說話,只是揚了揚手,校場內突然湧入不少的人,不像是侍衛,不過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不同的空間寶石,看來一個一個都有契約妖。

「大手筆啊。」宮明玨冷眼看著絲毫沒有半點恐懼,連一點點的慌亂都沒有。

「宮明玨,看來朕也無需問你的選擇了是吧?」國君坐在看台上,校場內都是官員,除掉宮明玨誰也沒有那個膽量洩露半個字。所以,宮明玨這個隱患直接明面除掉就可以,不用再另外找時間製造意外了。

「你以為你能抓得住我?」宮明玨唇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目不斜視的盯著看台上的國家,眼角餘光瞟到那些衝入校場內的人一個一個身邊光芒連閃,無數的妖獸被釋放出來,一個一個魂力滿貫,沒有一個是低於八星帝皇士的。

看台上一直置身事外的安清霖動了,緩緩的站了起來,神的使者有了動作,國君也無法好不顧及,側首問道:「安使者?」

安清霖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擂台上的宮明玨,心裡在衡量,要不要救,他要不要出手。他的魂力是沒有那麼高,但是他可以調用神界的力量。不過,這個時候出手,是不是……

「這個世界果然就沒有公平。」宮明玨冷笑著,她本來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麼一個結局,以為只要藉著這次機會將楚家林家的事情解決,誰知道後來突發了那麼多的情況。她想不低調都不行。

過分低調的結果就是成了當權者的心頭刺,她這麼一來算不算得不償失?

「公平不是這麼說的。」國君冷哼一聲,「朕坐擁天下,擁有四海,豈能因為你一個人而讓我日暉大陸陷入混亂。任何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朕都要將它剷除。」

「剷除?」宮明玨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就憑你也配剷除我?」

宮明玨話一出口,校場內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眾人面面相覷,宮明玨瘋了吧?有哪個人會瘋到去說國君有什麼不配的?

擂台外的高燁真想一下子暈死過去,宮明玨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她到底怎麼了?

一旁的昭晨笑彎了眼眸,這樣霸道的女人,他喜歡。什麼國君、什麼日暉大陸,都算什麼東西?就算日暉大陸的所有人都來了他也不怕,大不了拼了!

「放肆!」國君拍案而起,伸手指著宮明玨,「宮明玨,今日之事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也怨不得旁人。」

「就因為說了你一句不配嗎?」宮明玨伸手撫上左手手腕處的護腕,她還就不信了,憑著她的力量難道連這些人都拼不過?如果,真的連這些人她都拼不過,以後宮琿的問題她還要怎麼解決?無論如何,今日這場她都要贏。

「不用你出手。」冷漠的聲音響起,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璇立於宮明玨身側,伸手一指國君,冷然道,「你也配?」高傲的表情,冷漠的眼神,根本就不把國君放在眼裡。

「放肆。來啊,殺無赦!」國君哪裡會允許有人在他面前放肆,聲音一冷殺意已決!

燕宇韜眉頭擰緊無奈的搖頭,宮明玨啊,她為什麼就不能圓滑一些?硬拚對她又什麼好處?「明玨,你現在要是放棄抵抗還來得及,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他真的不想見到宮明玨與父王為敵,兩邊哪方受到傷害都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璇?」對於璇突然出來,宮明玨也是詫異不已。

「他無非就是坐擁天下,有什麼可得意的?」璇冷哼著。他那一句話一說完,校場內立刻飛過滿場的烏鴉,坐擁天下還不能得意嗎?那以他的標準什麼才能得意?

校場內眾人直翻白眼,就算狂也要靠點譜,這麼沒有邊際的狂妄,只會讓人看不起。

看台上的國君冷冷的笑著,眼中滿是殺意,他倒要看看,宮明玨一個人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璇突然舉手向天,身後黑髮驟然狂亂,一向冷漠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笑意,很淺很淺。可是這淡淡的笑容卻為他平添了一份邪肆,墨黑如夜的眼眸突然慢慢轉青,似乎有兩道青色的妖冶光芒射出。

「怎麼回事?」

「怎麼了?」

校場內的眾人突然一陣驚呼,驚恐的抬頭看天,天上大量的烏雲往校場方向湧動,不停地盤旋,在校場上空形成了一個漩渦,不停的翻滾,盤旋。本來艷陽高照的天空頓時不見一絲光亮,黑壓壓的一片好似暗夜驟然降臨,竟然伸手不見五指。

「掌燈!」守護校場的侍衛官員也非等閒,立刻從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驚醒過來,趕忙採取應變之法。很快的校場內的燈盞全部被點燃,一個一個燈籠圍著校場形成一條微弱的火線。

安清霖眼中有著不解,這是什麼力量?妖力?神力?怎麼都不像。他在神之前修行多年,可是依舊無法分辨出這股力量的性質,只是,他能感覺到,這力量的強大,源源不斷好似滔天巨浪一般拍了過來。

擂台外的高燁這個時候才真的是嚇傻了,根本就不關心校場內的突變,他的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問題,宮明玨到底是什麼人?

辟啪一聲巨響,一道青色的閃電劃破長空,好似一道火龍張牙舞爪的降下天空,一個巨大的火球彭的一下砸在校場內,咚的一聲大地都顫了好幾顫,大火忽的一下就燒了起來,一旁的侍衛趕忙調集人去救火。

校場的上空,漩渦雲層依舊在不停地盤旋,只是那閃電……已經聚成一個巨大的光球懸浮於黑雲漩渦的中央,周邊有無數的青色閃電在辟啪作響。雲層慢慢的在旋轉,而隨著這旋轉,青色的光球也越來越大,周邊青色的閃電光芒也越來越粗壯。

恐怖的一幕已經讓眾人忘了驚呼忘了尖叫,只有呆愣愣的盯著頭頂那巨大的閃電光球。如果、他們說的是如果……這個閃電光球突然落下來的話,王城會怎麼樣?或者、應該問的是日暉大陸會怎麼樣?

「燕彥祥,你有日暉大陸,今日我就毀了它!」璇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冷,可是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刻入眾人的心裡。刻入,好似一柄冰刀,在他們的心裡一筆一劃的寫下,極冷極痛也湧滿了極度的恐懼。

「放肆!」國君燕彥祥蹙眉呵斥著,竟然敢有人不怕死的直呼他的姓名,真是膽大妄為!

璇冷哼一聲,手指輕揚,只聽校場外咚的一聲巨響,地面劇烈的顫動,校場內的眾人全都站立不穩,隨著地面的震盪東倒西歪,就連國君燕彥祥也都無法站直,只能狼狽的扶住旁邊的桌椅,什麼王家威嚴什麼國君儀態,根本全都在這大地劇烈搖晃下蕩然無存。

劇烈的顫動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歇,心有餘悸的眾人全都扶著身邊可以依靠的東西半跪在地上,誰都不敢起來,誰知道這樣劇烈的震動下一秒還會不會突然出現?

「報——」一個侍衛衝了過來,跪倒在看台邊上,「啟奏陛下,城外高山夷為平地。」

「什麼?」燕彥祥驚愕的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大地突然出現裂痕將整座山峰吞了進去。」侍衛一臉慘白的回稟著,胸口劇烈的起伏,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當中緩過來。

「吞了?」燕彥祥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個消息,怎麼會這麼巧,剛剛大地的震動難道說是宮明玨的契約妖做的?

「報——」又一匹快馬衝了進來,侍衛翻身下馬踉踉蹌蹌的衝到看台前跪倒在地上氣不接下氣的稟報著,「啟奏陛下,城外農田全部盡毀。」

「盡毀?」燕彥祥的頭皮已經開始發麻,到底是怎麼回事?

「農田突然翻起,整個被翻到地下,露出的全都是碎石黃沙。」侍衛冷汗直流,剛剛站在農田邊上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肥沃的土地在自己面前如沸騰的泥漿一般,突然湧出大量的碎石黃沙,大量的農田半分不剩,全部變為荒地。

誰能想像肥沃良田在剎那之間變為一片荒蕪,他揉了好幾次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眼前一望無際的良田真的變成了一片砂石地。

「報——」又衝進一個侍衛,氣喘吁吁的跪倒在地,「啟、啟奏,陛、陛下……江河突然改道衝入官道,王城所有官道一時盡毀,大水已經直奔王城而來,要不多時,王城將會變為一片汪洋,請陛下定奪!」

「什麼?」燕彥祥震驚的盯著侍衛,消息一個比一個震撼,災難一個比一個大。怎麼會、怎麼會?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看向擂台上的宮明玨以及她身邊妖冶冷寒的契約妖,是她的妖做的嗎?一隻契約妖可以有這麼大的力量嗎?可以偷天換日,可以毀天滅地嗎?

「宮明玨……」燕彥祥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極其的沙啞,並且早就沒有了剛剛的氣勢。他能怎麼辦,難道讓他眼睜睜的看到王城被大水淹沒嗎?「你為了一己之私就要天下蒼生為你陪葬嗎?」

宮明玨冷笑著:「你想將我除去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考慮到我也是蒼生中的一份子?」突然目光一凝,無盡的森寒,「偉大的陛下,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很簡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沒有理由,你要置我於死地我還處處留情,處處為你著想。你才是日暉大陸的國君,你的百姓要你去保護,你保護不周就不要怪別人。你們不是信奉強者為尊嗎?既然有這條規則,為什麼你這個國君不能強大到足夠保護你的百姓?」

「我看大家各自退一步。」安清霖見宮明玨沒有危險,他也長出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出聲說道,「國君不再顧忌宮明玨,宮明玨也收回自己的妖去。」

「既然安清霖使者都這麼說了,朕也不好不給安使者這個面子。」燕彥祥不愧是當國君的人,極其的善於分析形勢,有個台階立刻就下,「宮明玨,你可以走了,朕不計較你的罪責,只要你將這場災難平息,剛剛的事情真就當沒有發生過。」現在對於宮明玨,他能說什麼,打根本就打不過,別說除去宮明玨了。只要她願意,日暉大陸瞬間就可以覆滅。

這種巨大的力量懸殊根本就沒有爭鬥的必要。

「璇,你今日做下這麼多孽,傷害了無數無辜之人,你還不住手難道你嫌自己的罪孽還不重嗎?」安清霖呵斥著璇,一臉的神聖,畢竟他的一言一行全都代表著神。

只是,聽完了他的話,璇目光一轉看向了安清霖:「罪孽?」淡淡的聲音,無盡的嘲諷。不屑的冷叱一聲,「有人想傷她,別說是罪孽,就是毀天滅地我也在所不惜!」

校場內的眾人一頭的黑線,他們真想大喊一句——大哥,您現在已經在毀天滅地了!

安清霖眉頭一皺十分不滿璇的回答,真是無法無天!

「讓我收手也可以。」璇眉毛一挑,一臉的肅殺,「一個條件。」

「什麼?」安清霖冷聲問道,璇真會得寸進尺,不過,現在能怎麼辦,難道真的讓璇繼續下去,眼睜睜的看著日暉大陸被璇野蠻的毀了嗎?心中一緊,眼神上挑,瞟了一眼頭頂的閃電光球,璇的力量怎麼會如此強大?毀天滅地……這是一個妖可能擁有的力量嗎?

「毀了宮家。」璇這四個字一說出口,安清霖和宮明玨等人全都愣了。

「宮家乃是神的祭司家族,豈是你說毀就毀的?」安清霖冷聲道,這個條件他怎麼會答應。

「沒什麼差別,結果都一樣。」璇左手一握,突然城外巨響陣陣地動山搖,隱約的似乎還能聽到有嘩嘩作響的水聲,「你毀了宮家,或者是我毀了日暉大陸順便再毀了宮家。」

冰冷的眼神,好似死神的鐮刀絕寒的劃過,讓人突然有一種窒息的恐懼。

「燕彥祥,你這個國君還能不能做下去,就看安清霖的選擇了。我沒有耐性!」璇說著,抬頭望天,手指蒼天,突然湧動旋轉地烏雲再也不動,只是那巨大的光球辟啪之聲連響,慢慢的降了下來。

啪的一道閃電打在地上一個巨坑,一道閃電打在校場厚重的圍牆上就是嘩啦啦一片的塌陷。青色的閃電好似一道光幕,落在璇的身後,一身的黑衣、一頭的黑髮,在風中無盡的飄搖,絕冷的表情,肅殺的眼神,在加上閃電為他鍍上一層青色的光芒。整個人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慄,好像只要被璇看上一眼,立刻就會魂飛魄散一般。

「安使者,難道為了日暉大陸的百姓,不能犧牲一下宮家嗎?」燕彥祥開口說話,他身為國君,總不能見著日暉大陸真的被整個毀滅,「況且毀了宮家也不是要殺了他們,只是剝奪他們神的祭司之職,流放荒蕪之地也是毀了宮家。神也能體諒,為了天下蒼生小小的犧牲一下,不是嗎?」

安清霖微微的皺眉,盯著璇,這個時候他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璇,我答應你,你可以收手了!」

璇冷冷的放下手臂,青色的閃電光球。頭頂的積雲突然之間消失,好似剛剛的一切全都是幻影一般,只要風一吹就全都不見了。不過,誰也沒有傻到去相信那是幻影,因為實質的痕跡還在,被擊毀的高牆、地面的巨坑,無一不在提醒著他們剛剛恐怖的一切。

「走吧。」璇側首,在宮明玨耳邊輕輕的說著。他根本就不怕安清霖他們說話不算話,只要他們有那個膽量,敢用全天下百姓的性命去賭就行!

「等一下。」宮明玨抬頭,對著燕宇韜揚聲道,「宇韜,你他日要是有事,隨便派人傳個口信給我,縱然天涯海角,我與我的夫君必然趕到。」

夫君?宮明玨的話讓昭晨瞳孔猛地收縮,她承認璇與她的關係了嗎?

燕宇韜心中一痛,宮明玨的那句話讓他突然的有一種窒息的痛。良久,才慢慢開口:「明玨,多謝。」

「宇韜,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宮明玨含笑道,眼中無比的真誠,能在關鍵的時候為她設想為她說話,她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再會。」說著轉身離開擂台,直奔高燁而去。

「明玨。」高燁愣愣的看著宮明玨一步一步的走近,想說點什麼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宮明玨根本就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伸手重重的一拍高燁的肩,然後一言不發的直直越過高燁離開了校場。

「明玨。」高燁握著剛剛宮明玨拍給他的小瓶,不解的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東西?疑惑的翻了翻,直到看到小瓶的一角四個不太起眼的字,徹底石化——醒魂藥丸?!

宮明玨在前面慢悠悠的走著,良久才開口:「璇,外面的事情。」

「一切回歸原位。」璇淡淡的說道,知道她不會真的忍心百姓受苦,他做的一切根本就沒有傷到人,只是對燕彥祥一個威嚇而已。既然他們答應了他的條件,自己一切都會回到原位。

「你怎麼想要毀了宮家?」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她一點心思都沒有流露出來過。她在等,等著自己的實力夠強的時候才會去一舉毀了宮家。不是用藥,她要用魂力把宮家踩在腳下,讓他們感受一下,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性命,被人捏在手掌之中的感覺。

讓他們體會一下,當日她的娘親提心吊膽瑟縮在宮家一角,卑微生活的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她朕的沒有想到,璇最後會提了這麼一個要求。是啊,剝奪宮家神的祭司之職,比殺了他們更暢快。他們不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要保留神的祭司之職嗎?毀了他們最在意的東西,遠比死亡更可怕!

在聽到璇的條件後,她的心跳狂亂。眼中竟然有了酸澀,真的、真的好想靠在璇的懷中,好好的感受著璇的溫暖。

同時,經過校場內的事情,她發現有了一點不對勁,燕宇韜的反應。那句話一是肯定自己的心意,二則是將其他多餘的情感導回到正途,不想背負太多的情感。

「看宮家不順眼。」璇微微側臉,不看宮明玨,一股熱浪湧向臉頰,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蔚兒,快出來。」昭晨突然叫道,光芒一閃,玉蔚兒馬上出來,「怎麼了?主人怎麼了?」

玉蔚兒的話讓昭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玉蔚兒腦子裡除了宮明玨就沒有別的事了。「放心,你的主人沒事。」

「哦。」玉蔚兒小聲應著,不理會昭晨那戲謔的調侃。

「我讓你看看璇,快看!」昭晨拉著玉蔚兒一指璇。

「哥、哥怎麼了?」玉蔚兒疑惑的看向璇,突然雙眼大睜,伸手掩住自己大張的嘴,片刻呆愣後突然,緊緊地抿住唇,悶笑著,哥的臉好紅哦!哥不好意思了啊!

「看什麼看!」第一次璇失去冷靜,大吼著。這也不能怪他,誰讓宮明玨最後的話太震撼了。夫君……夫君……一想到這兩個字代表的意思,他的心裡就好似有一團火在燒,比妖力恢復還要暢快,好像突然之間整個世界都亮了。

「璇?」昭晨突然出聲,一臉的嚴肅。

「什麼?」璇疑惑的看著昭晨。

「你這算不算惱羞成怒?」昭晨突然嗤笑出聲,毫不客氣的大聲取笑著璇。

「昭晨,你活膩了是吧?」璇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大吼著。

「昭晨……」宮明玨看了看昭晨,只說了兩個字,後面不知道怎麼開口。

昭晨收起戲謔的表情,笑得極其的溫柔,突然伸手按在宮明玨的頭上,用力的揉亂她的一頭黑髮:「想說什麼?」笑著眨了眨眼,「根本就不用說什麼,我都明白。」

宮明玨抿了抿唇,心裡有些難受,她不想讓身邊的人難過,但是,到了今日,她選擇說了出來,不僅僅是因為燕宇韜,更是因為,想將這種事說明白,時間拖得越長她怕昭晨他們越難受。

左右為難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都是傷害,她……

「別對我太好,我會更難過。」宮明玨喃喃的說道,話才說完,下一秒臉突然被人捧了起來。眼前是昭晨放大的臉,那妖嬈絕世的臉上竟然是一片的溫柔,「你不僅僅是我的主人,更是我的朋友,無論何時,我們的關係都不會改變。對嗎?」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一定的。

昭晨笑看著宮明玨像個小孩子似的連連點頭,含笑道:「所以,不用亂想,雖然覺得璇冷冷冰冰的性子不如蔚兒溫柔,長得呢不如我英俊帥氣,但是,看在他對你很好的份上,我們就讓著他。不過,你一定要幸福,倘若有一天,璇對你不好讓你委屈,放心,我和蔚兒一定會聯手狠揍璇,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宮明玨呆呆的看著昭晨,突然眼前模糊起來,有什麼滾燙的東西順著臉頰緩緩流了下來。一下秒,被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的拭去,耳邊是昭晨低柔的聲音:「傻丫頭,有什麼好哭的,知道你放棄了我們你很遺憾,現在還可以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討厭。」宮明玨低叱一聲,笑了出來。

昭晨笑了笑,放開宮明玨,他確實是不如璇。他也調查過宮明玨的過去,知道她的事情,同樣玉蔚兒也知道。他們全都想要好好的照顧她、疼愛她,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去對付宮家。也只有璇一直將這件事情記在心裡,就憑這一件事,就看出來他們之間的區別。

「好了,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昭晨收了笑意,突然湊近宮明玨,一臉的陰沉,「要是璇不出手,你想怎麼辦?惹怒了國君,你想死嗎?」他可是沒有把握在那麼多能人面前還能把她安然無恙的帶走。

宮明玨笑嘻嘻的拍了拍昭晨的胳膊:「不怕,別忘了,怎麼說我也是個藥師,你忘了你魔窟裡面的東西了。我做了很多至毒的藥物,誰怕誰啊,國君怎麼了,我還就不信他不怕毒!」

昭晨深呼吸一下,然後拍了拍璇的肩:「你多慮了。」妖力爆發差點就毀天滅地,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藥物。

璇不甚在意的開口:「準備藥是她的事。」

昭晨和玉蔚兒同時的看了璇一眼,璇話裡的意思他們又怎麼會聽不出來。準備藥是宮明玨的事,出不出手就是他的事了是吧?

「況且,藥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嗎?」璇冷聲道,他不允許她又一絲一毫的風險。

玉蔚兒淡淡的笑著,哥和主人這次算是完全的挑明了吧。真好,主人開心了,真好!

昭晨看了看璇,心裡嘀咕一句,為什麼不是他先碰到她的呢?

「今天這件事情之後,恐怕要隱居一段時間。」璇突然開口,看著宮明玨他們三人。

「什麼意思?」宮明玨一愣,不解的看著璇,突然想到,「璇,你是不是有麻煩了?」是不是將他囚在崖底的那些人?

璇點了點頭:「不是麻煩,而是一些事情需要解決。」也是時候了。

「你才恢復六成的妖力,咱們要一直隱居到你完全恢復再去找他們嗎?」宮明玨皺眉問道,還有,璇是不是因為幫她洩露了行蹤所以才要隱居暫時的躲避敵人?

「我自有安排,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璇一見宮明玨皺眉,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

「隱居挺好的,可以讓哥好好的療傷。」玉蔚兒是完全贊同,沒有外人打擾更好。

「你有地方嗎?」昭晨看了看璇,他也同意。

「當然。」璇點頭。

「好。大家就趁著這個隱居一起來修煉吧。」宮明玨對未來是很樂觀,大家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8:27 PM

第九十九章 隱居

夜風陣陣拂過竹林,竹葉輕輕的搖擺,隨著清涼的夜風搖曳生姿,銀色的光芒灑下,好似一層晶瑩的紗幔,攏在林間、罩在山上、蕩在河中。銀色的月亮格外的大,彷彿是一伸手就可以觸碰,感受到銀月上的飄渺。

林中極靜,沒有一聲蟲鳴,只有輕輕夜風拂過枝葉的沙沙聲,以及小河流水的淡淡水流。這裡沒有喧囂只有讓人舒適的安靜,安靜卻不窒息,安靜而祥和。

嘩啦一聲水響,隨著飛濺的水花,一個人影越出水面,一頭烏黑的秀髮服帖在玲瓏有致的身上,清涼的水珠泛著月的光芒調皮的跳躍而下。不甚在意的甩了甩頭,宮明玨抓過一旁的長袍,隨意的包裹住自己,赤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癢癢的觸感說不出來的舒服。

踏著月光,邁著輕快地步子往回走去,清涼的夜風穿過她濕漉漉的長髮帶來無比的涼爽。

才走到門邊,手還沒有碰到房門,木門吱呀一聲突然打開,昭晨立於門邊,旁邊站著無奈搖頭歎息的玉蔚兒。

「你就不能改一改晚上出去的習慣?」昭晨皺眉不滿的瞪著宮明玨。

宮明玨抿了抿唇,囁嚅著:「我睡不著。」似乎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妥,不安的雙手絞著衣角,兩隻小腳互相的蹭來蹭去,水粉珍珠似的腳趾拘謹的動來動去。

「唉……」昭晨看到宮明玨的反應無奈的歎息一聲,伸手按在她濕漉漉的頭髮上,「你以後別在男人面前這副打扮。」他和玉蔚兒都是身心健康的男人,尤其是這兩年,宮明玨長大了。不經意的一抬手一投足都會流露出屬於女性的魅力,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生變化了?

宮明玨低頭看了看,衣服把她包得嚴嚴實實的,什麼都沒有露啊,抬頭看了眼昭晨和玉蔚兒:「我只是去河裡游了一圈,沒事的。」往遠處看了看,「明日就是璇出關的日子了吧?」

「嗯。」昭晨點了點頭,側身,讓宮明玨過去。

「真不知道璇的力量會怎麼樣。」宮明玨好似不經意的開口,而後,也根本就不等昭晨和玉蔚兒的答案,轉身回到她的房間。

「哥的力量到底會怎麼樣?」玉蔚兒也將目光轉到遠處,說實話,他真是很期待。

「璇的力量……」昭晨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璇的力量當然是驚天動地的。璇出關的那日起,天下恐怕就不會太平了吧。

玉蔚兒與昭晨的話,宮明玨自己沒有聽到。那日離開王城之後,就被璇帶到了這裡,一片竹林、漫山遍野,雅致竹屋生活用品俱全。本以為大家開始在一起要過一段刻苦修行的日子,縱然是艱苦但也會苦中有樂。誰知道,璇到了的第一天就宣佈,他要閉關。時間竟然是兩年。

誰都沒有問為什麼。就算是她,也沒有問為什麼。因為璇凝重的表情已經給了她答案,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璇的敵人,絕對絕對的不是一般人物。

目送璇立刻,她與昭晨蔚兒安靜的住在了一起,從那天開始她努力的修行,同樣的從那天開始,她就開始失眠,夜夜輾轉反側總是要獨自出去,拚命的修煉一番魂力之後才能回來安然入睡,不然的話她只能一直睜眼到天明。

是在擔心璇嗎?她不確定,總是覺得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在慢慢擴散,抓不住、看不清也道不明,總是覺得好似處於暴風雨的前夕,世界分外的寧靜,他們的生活格外的寧靜,只是這個寧靜讓她感到窒息,好似在某一個地方,某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被什麼危險的東西窺視著。

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每過一天,她就煩躁一分。偏偏這份煩躁還無法與人述說,只能默默地獨自承受。她不想將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成為昭晨和玉蔚兒的困擾。

以前一直沒有仔細的想璇的事情,最多也就只是為了璇想辦法療傷。似乎一直在忽略,到底是什麼人,為了什麼將他囚禁在崖底。璇的能力她見到,只是六成的妖力,就可以毀天滅地。這麼強悍的他又是被誰、為了什麼而囚禁在崖底?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她心裡就愈發的煩躁。越是煩躁她也就愈發的勤加修煉,魂力進步越來越快,可是無論怎樣,無論是發狂的修煉還是夜半出去浸泡涼水,都無法平復她煩躁的心情。

明日、只要等到明日璇出關,一切都可以向他問明白。兩年前,她選擇了沉默,以為是給了璇絕對的自由空間,但是兩年的等待,兩年日日夜夜無時無刻的擔心已經快將她折磨瘋了。無論如何,璇出來,她一定要問清楚。絕對、絕對不再這樣……

宮明玨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月亮,唇邊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容,璇、明天就可以見到璇了。

許是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狀態,許是終於的放寬了心,宮明玨竟然睡了兩年來唯一的一個好覺。迷迷糊糊的感覺有暖暖的陽光鋪在她身上,極其的舒服。滿足的拉緊被子,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聲音,剛要翻身想接著入睡,突然腦中一個激靈,陽光?太陽?天亮了?

璇!

宮明玨猛地坐了起來,天亮了,璇怎麼樣了?突然睜開眼睛,然後……石化……呆呆的盯著眼前的人出神發愣。

「醒了?」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只是眼前人、眼前的人……怎麼不一樣了?宮明玨用力的眨了眨眼,死死的盯著璇,嘴張了張,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璇?」

「怎麼了?」璇奇怪的看著宮明玨,兩年不見,她不會不認識他了吧?

「你……你的樣子變了。」宮明玨伸手拉住璇的長髮,烏黑的長髮每一根都好似有生命一般,泛著淡淡的青色光芒,璇本就英俊非凡,此時的他在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下,愈發的散發出來一種神聖的魅力。樣貌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一種感覺,感覺他似乎不一樣了,什麼東西在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璇笑了,輕聲道:「你也變了。」青澀的女孩如今蛻變出來嫵媚的韻味,一顰一笑都是說不出來的風情,每一個眼神都能牽動著他的心神。兩年了,兩年的時間,無時無刻的不再想著她。就是因為急著見她,硬是將恢復的時間生生壓縮到了兩年。其中的苦,在見到她之後,覺得都值了。

天未明,他已出關,急急的趕了過來,卻站在門口好久,竟然有一種不敢見她的感覺。最後翻窗而入,看著她熟睡的臉龐一直站到天明,等著她睜開眼眸第一個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甜蜜,只是看著她,他就心滿意足。

「我變了嗎?」宮明玨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怎麼沒有感覺?

璇輕輕拉住宮明玨的手,肯定的說道:「變了,你長大了。」

宮明玨輕輕的笑著,任由自己的手被璇握在他的掌中:「璇,你怎麼樣?現在要去找你的仇人嗎?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一直有在修煉魂力,我的魂力現在已經……」

突然一根手指輕輕的擋在她喋喋不休的唇上,璇笑著看著宮明玨:「你一口氣說這麼多,你想讓我先回答哪個?」

宮明玨抿了抿唇,眼眸微垂,突然的抬起眼,定定的注視著璇:「其實我想問的是……」咬了咬唇,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猛地說了出來,「如果、如果以後我死了,璇是不是會難過?」她是人,而璇是妖,她的壽命只有短短的一百年,而璇的壽命卻是無期限的延伸,她跟璇在一起有太多的阻礙。當日在王城的擂台上她被璇感動,什麼都沒想衝口說了出來,那時根本就沒有考慮其他的問題。

兩年的時間讓她想了太多問題,以後要怎麼辦呢?是不是要趁著如今沒有淪陷得太深,及早地分開。一時的難過總好過日後的痛苦,她死了就再也不知道什麼了,可是璇要怎麼辦?

璇笑了,搖著頭,泛著淡淡青色光芒的長髮在空中劃出一道迷幻的色彩。伸手點了點宮明玨的額頭:「真是不懂你,你的這個腦子裡整日都在想什麼?」側身坐在宮明玨的床邊,「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不想你又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宮明玨垂下眼眸,她現在有太多的不確定感,越是在意越是害怕。

「不會危險的,這種小問題對我來說太好解決了。」璇搖了搖頭,「怎麼,你還不信任我嗎?」

宮明玨凝視著璇,良久突然笑了起來,極其舒心的笑了起來,重重的點頭:「我信。」是的,她相信璇。無論如何,她都相信!

「起來吧,我在外面等你。」璇起身,往外走去。

「璇。」宮明玨突然叫住璇,「你還沒有回答我,是不是立刻要去找你的仇人報仇?」

「不。」璇站住,「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回頭一笑後,打開房門離開。




第一百章 地府

「哥?」拿著飯碗的玉蔚兒一愣,詫異的眨眼,哥怎麼從主人的房間出來?哥什麼時候出關的?

璇還沒有說話,突然眉毛一挑身體一轉,都沒有看清楚他怎麼移動的腳步,已經錯開了剛剛站立的地方,而那裡代替他的卻是昭晨一下子抓空的手。

昭晨眼眸輕瞇,璇的速度和反應真是太快了,根本已經超過他太多太多。訕訕的收回手,低哼一聲不再說話。他是知道璇比他強很多,但是真的看到這一天到來,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哥,你出關了真是太好了。」玉蔚兒說著又添了一副碗筷。「先簡單吃一點東西,中午的時候……」

「中午我們應該不再這裡。」璇淡淡的接口,看了一眼玉蔚兒。

「厄?」玉蔚兒微愣,「要去哪兒?」

璇突然看了昭晨一眼,別有深意:「昭晨很熟悉的一個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璇的笑容讓他打了一個寒戰,昭晨蹙眉盯著璇,該死的,一出關就故弄玄虛。

「我來了,我來了!」宮明玨笑嘻嘻的出來房間,多日來困擾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雖然現在還是有很多問題,但是見到了璇心情立刻就舒暢許多,似乎那些問題都已經不是問題了。

「主人,一會兒我們要出發的。」玉蔚兒將一碗熱粥遞給宮明玨,「需要收拾什麼嗎?」

「需要帶什麼嗎?」宮明玨聽完,側首看了看璇,他要帶他們去哪裡,見誰?

璇搖搖頭:「不需要。」

既然璇都說不需要,大家也就再也沒問什麼。吃完早飯,簡單的收拾一下,離開。

從來到這裡,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走出竹屋兩百米遠的範圍之外,以前無倫他們怎麼走,總是脫離不了竹屋周圍兩百米,不會碰牆,到最後只會饒回來。這次跟著璇一起走的,很順利的脫離了以往的範圍,不過,離開那範圍也沒有什麼不同,觸目所及依舊是大片的竹林。

終於璇站住了,回頭看了看昭晨,在腦海中與他對話:「你能面對以前的一切嗎?」

昭晨沉默的盯著璇,良久才回答:「我沒有那麼脆弱。」

璇沒有說話,伸手按在一根竹子上,霍地一下,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寒風忽地一下捲了出來,讓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宮明玨搓了搓自己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微微的皺眉,不知道即將要去哪裡,但是直覺的她不喜歡要去的地方。這股風太詭異,很冷很冷,卻又不是普通的冷風,被剛剛那一股冷風吹過,就好像是心裡突然的被一塊兒堅冰扎過,由內而外的寒。

「跟上,別走丟了。」璇回頭囑咐完這句,伸手一拉宮明玨將她的手緊緊的握住,跨入那黑洞之中。

玉蔚兒剛要跟進去卻突然看到昭晨在盯著洞口發呆,遲疑的問了一句:「昭晨,你還不進去嗎?會跟丟的。」

「這裡、我是不會走錯路的。」昭晨說完也不管玉蔚兒詫異的表情,抬腿進入黑洞。

「怎麼都這麼奇怪?」玉蔚兒不解的歎息一聲,趕忙跟著進去。

「我不喜歡這裡。」一進入黑洞,宮明玨就皺眉不滿的抱怨著。這裡也別怪她不喜歡,真的是很討厭,黑漆漆的一片,帶著淡淡的幽綠光芒,不是祥和的綠,這種幽綠會讓她很自然的聯想到墳地的鬼火。陰森森的□人,怎麼看怎麼彆扭,而且那些幽綠的光芒根本就不固定,在黑暗的空間內飄來蕩去,好像每一個幽綠光芒後都有一個幽靈。

「沒有人會喜歡地府的。」昭晨戲謔的聲音傳來,站住宮明玨的身邊,眼神飄渺的盯著這些幽綠光芒,「幽冥之火不是鬼發出的火,每一個幽冥之火都是受到懲罰之後的靈魂凝聚而成的,你看……」說著伸手一抓,一點幽綠光芒被他握於掌中,慢慢的攤開那一抹幽綠在他掌中忽明忽暗,似乎在害怕什麼,「就這麼一點點幽冥之火裡禁錮了至少一百個靈魂。」

「一百個靈魂?」宮明玨詫異的盯著昭晨手中的幽冥之火,「就這麼一點點?」這個光芒比螢火蟲大不了多少,怎麼會有一百個靈魂這麼多?

「這只是初期形成的幽冥之火。」昭晨手一動,那點幽冥之火忽地一下就飛遠了,似乎它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它。指了指遠處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幽綠光芒,「那裡應該有上萬之多。」

「為什麼會有幽冥之火?」宮明玨不解的皺眉,「進入地府不是應該轉世嗎?為什麼會成被幽冥之火禁錮?」

「為什麼?」昭晨輕歎一聲,臉上有著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覺得宮明玨這個問題很可笑,「很多事情沒有為什麼的。」

宮明玨定定的注視著昭晨,心裡突然一痛,昭晨怎麼了?為何臉上的表情如此的淒楚?

昭晨一笑,躲開宮明玨探索的目光,避重就輕的說道:「快走吧,總在這裡待著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宮明玨看了看周圍忽明忽暗的幽冥之火點了點頭:「確實。」

越往裡面走,那股可以滲透骨髓的寒意越強,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幽冥之火吸引過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情況。直到腳下突然踩上堅硬的石塊才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周圍的情況全變了。

明黃的火把稀稀落落的插在石壁上,所有的東西都似乎攏著一層無法撕破的薄紗,模模糊糊的看不十分真切,但是、這裡……「熱鬧了啊?」宮明玨訕笑著,不由自主的往璇身邊靠了靠,人多了不少嘛。不過,為什麼都不用腳走路呢?這麼飄來飄去的幹什麼?顯擺他們「身輕如燕」啊?

「璇,咱們要來這裡找誰?」宮明玨頭痛的盯著這些不正常的生物,她是膽子不小,但是,被扔進一堆非生物群裡,她還是會害怕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璇低聲道。

「啊!」宮明玨突然叫了起來,猛地鑽進璇的懷裡,伸出手顫抖抖的指著剛剛飄過去的某只,「他、他沒有臉……」不用這麼突然嚇她吧。

璇看了看懷中的宮明玨,突然笑了起來,眼中竟然有了戲謔的笑意。也就這個時候才能感覺出來她像個普通的小女人一般,也會怕。伸手、一道青色的光芒猛地燦亮了整個地府,亂七八糟飄來飄去的東西全都一哄而散。

輕輕的拍了拍懷中的宮明玨,柔聲道:「沒事了。」

宮明玨偷偷的張開一條小縫,眼睛滴溜溜的左轉轉右轉轉,果然沒有亂七八糟飄蕩的東西,這才放心大膽的睜開眼,長歎出一口氣:「要不要這麼刺激?」

「璇!」一聲低叱,好似一根冰針猛地刺入腦海,轟的一下在腦中爆開,說不出來的痛與冷。

宮明玨往聲音的那頭一看,什麼都看不到黑漆漆的一片,可是,就算她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在黑暗的盡頭,有個什麼東西,極其強勢的站在那裡,讓人無法忽視。

玉蔚兒好奇的望著,可以說自從進了這裡他就一直在左看右瞧的,這裡就是地府嗎?哥來地府找什麼人?難道說哥的仇人是地府的人?

尤其是黑暗盡頭的那聲低叱,沒有任何力量外洩,但是,憑著妖的直覺依舊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隱在其中,似乎是冰層下的河流,湍急而不爆發,只需要一點,一點點的契機立刻就會呼嘯而至,瞬間摧毀一切。

「你撒野找錯了地方。」冰冷的聲音字字刺耳,似是怒極。在他的地方使用力量,太過分!

「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他不會沒有告訴過你。」璇的手牢牢的握住宮明玨的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冰冷的聲音沉默了,良久良久,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

宮明玨眉頭輕皺因為她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在打量著她,很不舒服。根本就不迴避,眉頭一挑冷眼看向黑暗的盡頭,管他那裡是什麼東西,她怕誰?

黑暗盡頭的人似乎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宮明玨會有如此反應,冰冷的打量目光突然有了一瞬間的停頓,好像微微的感到了詫異。

兩人無聲的對峙,全都落在璇的眼中,璇沒有阻止,同樣的看向隱身在黑暗盡頭的人身上。

良久,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璇,你知道這不合規矩。」

璇冷哼一聲:「現在跟我談規矩太晚了。」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早就沒有了規矩。

隱身在黑暗盡頭的人似乎也明白璇的意思,似乎是歎息了一聲:「你不怕天譴?」

璇沒有回答,不過黑暗盡頭的人也知道璇的答案,半晌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她來吧。後面的事情會如何,順其自然。璇,你不可強求。」

「這是自然。」璇說完,低頭溫柔的看著宮明玨,「你自己過去會害怕嗎?」

宮明玨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她自己過去,也不知道讓她去做什麼,只知道是璇的安排,就這麼一個原因,她舉沒有了絲毫的懷疑和疑問。「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裡面有個人在等你。你去了就明白了。」璇輕聲說道,握著宮明玨的手緊了緊,「一定要小心,在見到那個人之前,千萬不要被什麼其他的事情所左右。」

「好。」宮明玨凝視著璇的雙眼,重重的答應下來。

璇淡淡的笑著,放開了宮明玨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宮明玨看了璇他們三個人一眼:「你們也不許出意外,不然我會生氣。」

「你不出事就行了!」昭晨直接扔給宮明玨一個大白眼。地府,在地府裡他能出什麼事?

「主人,小心。」玉蔚兒抿了抿唇道。

宮明玨點了點頭,而後轉過身去,大步的離開,向著未知的黑暗盡頭走去。

直到宮明玨的身影被黑暗吞沒,下一秒璇的衣襟猛地被抓住,眼前是昭晨放大了的臉龐,帶著煞氣:「你讓她幹什麼去?」這裡是地府璇難道璇不知道地府有多麼可怕嗎?

璇對於昭晨的速度也是吃了一驚,他竟然沒有反應上來,輕輕的一動很容易的掙開昭晨的桎梏,沉聲道:「我不會害她。」

昭晨咬了咬牙,想要說什麼卻一直沒有開口,只是死死的盯著璇,眼中有複雜的情緒在湧動。

「璇,既然來了,就過來坐坐。」黑暗盡頭的聲音冷冷的說著,似乎沒有敵意,可是那冰冷的感覺依舊沒有半分消退。

璇抬頭看了看,應了一聲:「好。」

昭晨皺眉看著,他對地府的一切都很排斥,尤其排斥那個看來很像是地府主人的傢伙。越過他的璇輕聲的說道:「當日你的一切,可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你……」昭晨眼眸一瞇盯著璇,難道璇知道了他當日的事情?後來一想,自己倒釋懷了,璇既然跟地府的主人是朋友,又怎麼會不知道?挑了挑眉,唇邊噙著一抹嘲諷的笑,「這也好,還真的沒有見過地府的主人。」

玉蔚兒沉默的跟著,走了過去,目前的情況他不明所以,只能看著事態的發展,不過,他有一種預感,似乎以前的事情以前的秘密會在今日被揭穿。

與其胡亂的猜測還不如靜觀其變為好。

璇他們向黑暗的盡頭走去,進入黑暗沒走兩步,黑暗突然盡退就好似被人點燃了燈火一般。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立於房間之中,是的,房間,他們不知不覺進入了房間。

蒼白的面容毫無血色,一身黑衣下愈發的死氣沉沉,如果不是他在動作根本就讓人感覺不到他是一個活人。

「坐。」隨著男人的一句話,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出現了桌子和四把椅子,不大的圓桌上還有一壺茶,冉冉熱氣升騰。

璇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拿過一杯茶,笑了一下:「想不到你也會喝茶。」

「你這樣的人都會愛上別人,我為什麼就不能喝茶?」冷冷的聲音,卻說出來奚落的話,說不出來的詭異。讓玉蔚兒想笑又不敢,畢竟總覺得氣氛不對。

「主人會有危險嗎?」玉蔚兒盯著蒼白的男人問道,他不管其他的事情,他只要確定主人沒有事情就好。

「地府沒有沒危險的地方。」蒼白臉色的男人冷冰冰的說道,話裡沒有半點溫度。

「你!」玉蔚兒眉頭一皺,怒視著男人。

「我不會讓她有危險的。」璇品了一口茶,一派閒適的坐在那裡,招呼著昭晨和玉蔚兒,「坐吧,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

玉蔚兒和昭晨不解的看著璇,他在賣什麼關子?可是蒼白臉色的男人卻聽出了璇話中的意思:「為了她你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璇沒有說話,只是握著茶杯,看著那冉冉熱氣升騰。

蒼白臉色男人定定的注視著璇,良久才微微的搖頭:「開始源說的時候我真的不相信,沒有想到,你也有這個時候。」璇竟然會為了愛情沉淪,怎麼看都不像他的性子,以前璇可是最看不起愛情的。

「碰到了。」璇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用三個字來回答蒼白臉色的男人。

「她真的過不去,你就要用你的力量毀了我的地府嗎?」蒼白臉色的男人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似乎在敘述著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可是,有誰知道,他心中的震撼,璇知道他這麼做了之後的後果嗎?

「茶不錯。」璇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執起茶壺又為自己斟了一杯,然後,一眨不眨的盯著慢慢飄升的裊裊熱氣。

蒼白臉色的男人一見,眼眸一沉,璇是真的淪陷了,透過熱氣來觀察宮明玨的安危嗎?到了這個時候,他一點都不懷疑璇的話,只要宮明玨出現一點危險,璇絕對會衝過去。什麼規矩什麼天譴,對於璇來說,他似乎什麼都不在乎。

見到這個情況,昭晨和玉蔚兒也明白璇不會讓宮明玨發生意外,也就安心的坐了下來,品茶等著宮明玨回來。

相對於他們四個人的安逸,此時的宮明玨卻是身陷在一片的虛無當中。本來應該漆黑一片的地方,卻陡然之間亮了起來,觸目所及一片的蒼白,好似立身於雲端,不靠天不靠地,懸浮與世界之中。

「搞什麼?」宮明玨皺眉道,讓她去見一個人,人呢?

「小葉子來,到叔叔這裡來……」熟悉的聲音傳來,瞬間讓宮明玨呆立當場,全身的血液好似突然凝固,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來,緊繃著,極其困難的回首一點一點極其艱難的扭動著脖子,往聲音的源頭望去。

誰,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叫著她小時候那噩夢般名字?

那些困住她媽媽和她的變態嗎?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小葉子、小葉子……來,叔叔給你糖吃……」

她小的時候,那裡的人都是叫她小葉子,沒有人叫她的名字,開始還以為是對她寵溺的愛稱,直到後來才明白,原來她在他們眼中真的就是一片小葉子。一片可以隨意被研究隨意被試驗的小葉子。

那一段日子好似驚悚的噩夢一般,只有短短的幾天,但是卻好似被滾滾的烙鐵烙印在了她的心頭一樣,怎麼都忘不了。最後還是媽媽,不知道媽媽用了什麼辦法,再也沒有人來煩她了。只是、從那以後,媽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心裡突然一陣刺痛,痛得無法呼吸,耳邊全都是夢魘般的低喚--小葉子、小葉子、小葉子……一聲一聲、一句一句……聲聲直刺她的心扉,句句直剜她的血肉。

每一聲、每一句,每一次忽高忽低的聲音都會讓她想起媽媽的樣子,是她、都是因為她,因為要保護她,所以媽媽才會、媽媽才會……

「寶貝……」溫柔的聲音突地打破那魔幻的聲音,傳入宮明玨的腦海中。宮明玨一驚猛地抬起頭,只見媽媽在遠方張開了雙臂,「來寶貝,到媽媽這裡來。」

「媽媽……」宮明玨一愣之後,眼中有著淡淡的水汽湧現,眼神迷幻的呆呆的盯著遠方的媽媽,癡迷的低聲呢喃著。看著媽媽在遠方輕輕的笑著,張開手臂,溫柔的喚著她,「來,寶貝……到媽媽這裡來……」

那溫柔的聲音彷彿有一股魔力,讓宮明玨不由自主的淪陷,腳步虛浮,慢慢的向她的媽媽走去,眼中的淚水再也不堪重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點點滴落在虛無的空間,不留半點痕跡。

「來吧……寶貝……媽媽很寂寞……來陪媽媽好嗎?」輕輕的聲音,無盡的誘惑,一步一步的誘導著宮明玨。

宮明玨癡癡迷迷的往前走著,腳步很慢很慢,卻沒有絲毫的遲疑,眼中全都是她媽媽的影子,唇角慢慢的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似乎是要解脫又似乎是極其的難受。不過,不管怎樣,她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一步一步向她的媽媽靠近。

「媽媽……你想我來陪你嗎?你想我嗎?」宮明玨低聲的問著,喃喃著似乎要傾訴盡千言萬語。

「寶貝……媽媽想你……來陪媽媽……」溫柔而寵溺的笑容中,宮明玨媽媽的聲音愈發的溫暖。

「媽媽,告訴我,你曾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告訴我好不好?」宮明玨急急的說道同時腳步也開始加快。

「好的,寶貝,你來……你來,媽媽告訴你……」

宮明玨慢慢的往裡走著,虛無的空間內只有她和她的媽媽,殊不知此時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兩個人看得清清楚楚。蒼白臉色的男人突然出聲:「她要死了。」

璇根本就不理會突然鑽入他腦海的聲音,依舊盯著冉冉升起的熱氣,一動不動,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打算。

「你對她這麼有信心?那可是最深層次的心靈攻擊,專門攻擊人心靈的弱點,沒有人可以抵抗……」

璇根本就不理會蒼白臉色的男人,依舊盯著熱氣,關注著宮明玨的行動,看著她慢慢的靠近那個虛影。她已經踏入最危險的範圍,那個範圍內,足夠她被攻擊,躲避的機會少之又少。

「媽媽。」宮明玨終於與她的媽媽面對面,站在她媽媽的面前,仔細的端詳著媽媽的面容,宮明玨淡淡的笑著,眼中的淚水不停的流淌,怎麼止都止不住。

「寶貝,跟媽媽走吧。」說著伸手就要去抱宮明玨,突然慈祥的笑容凝結在臉上,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目光從宮明玨的臉上慢慢下移,一直到宮明玨的手上,那裡握著一柄很窄很窄的刀,只見刀柄,剩下的刀身隱沒在自己的身體內。

「你……」不敢相信的聲音,無法置信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宮明玨,怎麼會,為什麼宮明玨會突然出手傷她。

「想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來迷惑我,你也配?」宮明玨冷冷的聲音響起,突然她動了,猛地抽出妖刀,身體向後一躍,與女人拉開了一個距離。刀身上沒有半點血跡,而女人身上的傷口也沒有半分鮮血留下,只有一個窄窄的窟窿留在那裡。

「那你還過來?」既然已經被拆穿,女人也恢復了她本來的樣子,本來還算是好看的面容卻因為心中的不甘而扭曲,分外的猙獰。還從來沒有人能從她的手中逃出去,試問哪一個不是乖乖的沉淪在她的幻象之中?

剛剛宮明玨明明已經被她迷惑,怎麼會突然的清醒過來?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女人身上的傷口快速的癒合,眼中沒有驚訝,在地府內她根本就不期能碰到正常的東西。「你應該慶幸,你假扮了我的媽媽。」她過來也僅僅是為了再看看自己媽媽一眼,好好的看著,為她付出一切的媽媽。

「怎麼會?你為什麼不沉淪?」女人不甘心的大吼著,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感束縛著她,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她的幻術一直都是針對來者心靈最脆弱的地方,每次都是一擊成功。

「只有白癡才會在這裡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宮明玨冷哼著,嘲諷的聳聳肩,「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碰到的都是白癡!」她當時也很震撼,畢竟小時候夢魘般的記憶早已深入她的骨髓,所以她當時也是心裡直顫,但是,她沒有傻到去沉淪。從往這裡走的時候她就打起了所有的精神,極其的戒備。迷幻也只是一瞬間,從見到媽媽開始,她就知道這個是騙局。她的媽媽才不會要她去陪她,媽媽希望的就是讓她好好活著,從來都不會在她的面前提以前的生活,就算是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媽媽都沒有提過一次,更何況如今!

「拙劣!」宮明玨低叱著,不屑至極。

「你敢罵我拙劣!」女人氣得大吼,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嘲笑她的本事,就算是地府的主人也沒有對她不滿過。宮明玨憑什麼、憑什麼嘲笑她?

「當然敢!」宮明玨冷笑著,突然目光一凝殺氣立現,「竟然不知死活的扮演我的媽媽,找死!」誰都不能碰她的逆麟,絕對不能利用她的媽媽,即使是幻影也不可以!

「找死,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還沒有人敢跟我在地府裡叫板!」女人狂妄的大笑著,身邊有黑色的風暴凝聚。

宮明玨冷冷笑著,魂力滿貫,手中的妖刀陡然之間發出一股冰冷的光芒,竟然比地府的溫度還要寒上幾分。銀色的光芒攏在刀身上,彷彿天上的冷月落入凡塵,帶著刺骨的寒意。

「去死吧!」女人一聲大吼,黑色的風暴好似一道風龍,捲向宮明玨。帶著死亡的氣息,呼嘯而至,黑色風暴中哀嚎慘叫,彷彿是一個一個的怨靈惡魂組成,撲向宮明玨。

「死亡風暴。」璇的腦海中又響起一個聲音,淡淡的看了臉色蒼白的男人一眼,「你不廢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臉色蒼白的男人絲毫都沒有在意璇的話,而是繼續說著:「你以前脾氣可沒有這麼暴躁。」

「你以前也沒有這麼多廢話。」璇不耐煩的從腦海中回了一句,他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這麼囉嗦?

「我只是告訴你,那個是死亡風暴。」臉色蒼白的男人絲毫不在意璇的語氣,接著說道,「死亡風暴可是……」

「吞噬世間一切生靈的殺招,鮮少有人能在死亡風暴下活下來,死亡風暴所過之處,絕無半個生命倖存。」璇冷冷的說著死亡風暴的威力。

「你知道?」臉色蒼白的男人奇怪的問道。

「知道又如何?」璇不瘟不火的說道。

「你覺得宮明玨還能活下來嗎?」臉色蒼白的男人盯著那片虛無空間,死亡風暴已經將宮明玨整個吞沒,虛無空間內只有女人和大片的死亡風暴盤旋,哪裡還有宮明玨的身影。

她死了嗎?

回答男人的是一道燦亮的光芒,冷冷好似嚴寒爆發,激烈如同雪山崩塌。

「怎麼會?」驚訝的不僅僅是臉色蒼白的男人,更是虛無空間的女人。

呆滯的盯著死亡風暴中一點暴亮,好似激烈的爆炸,無數的冰冷白光如細密的針線穿透死亡風暴,瞬間蒼茫的白色蓋過純黑的死亡風暴,只一瞬,強勁的死亡風暴被整個吞噬,虛無空間內充斥著那冰冷的白色光芒。

刺眼的白光讓女人伸手遮住眼眸,下一秒身體突然一痛,一股強勁的力量大力的扭曲著她的身體,瘋狂的撕裂著她,還沒有鬧明白怎麼回事,那撕心裂肺的痛已經湧滿全身,一聲淒厲的尖叫灌滿虛無空間,就在這聲尖叫中,女人的身體消失在白色光芒下。

「早就說過你不配。」宮明玨冷哼一聲,右手垂下,妖刀刀尖指著地面,一臉的肅殺。

一直關心戰況的璇終於鬆了一口氣,慢慢的抿下已經快要涼掉的茶,唇角含笑。

「怎麼會?」蒼白臉色男人的眼中滿是驚駭,完全忘記要跟璇在腦中交流直接的說了出來,聽得玉蔚兒和昭晨莫名其妙。

璇飲盡杯中茶,帶著淡淡的笑意:「誰告訴你她是一個普通人的?」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8:57 PM

第一百零一章 尋路

「她是誰?」臉色蒼白的男人盯著璇,他也感覺到宮明玨的力量不正常,一個人類怎麼可能破得了死亡風暴。

璇緩緩的垂下眼眸:「我也想知道。」宮明玨啊,她身上的秘密似乎也很多,未知的秘密……

虛無空間的宮明玨可沒有這麼多想法,這裡是一個障礙還是只是個開始?手裡握著妖刀,冰冷的光芒泛著銀色的月輝,銳利的刀尖指著地面,一步一步往未知的前方走去。

蒼茫一片的盡頭,一道拱門泛著七彩的光芒,好似是天邊的彩虹落下,無盡的迷幻。一道炫彩斑斕的光幕擋在門前,宮明玨停住腳步,看了看,唇邊泛起一抹妖冶的笑容,突然,抬頭,狠狠的劃下,毫不留情沒有一絲猶豫。

銀色的光芒閃過,炫彩斑斕的光幕嘩的一下消散。光幕退散,收起妖刀,裡面應該就是她的目的地,宮明玨抬腿進去,竟是柔和的世界。一個人影背對著她,宮明玨眉頭微皺,這個背影似乎有些熟悉,是在哪裡見過?

柔柔的聲音響起,似在歎息:「你來了,玨兒,不、或者該稱呼你為葉羽翔……」

前世的名字讓宮明玨一愣,定定的注視著女人的背影:「你是明玨的娘?」既然身份已經被拆穿,她也不這麼好意思叫這個女人娘。

女人轉過身來,輕輕的說道:「無論你是我的玨兒還是其他人,你終究是我的女兒。」

宮明玨定定的注視著她,良久才開口問道:「宮明玨呢?」如果宮明玨的娘成了鬼的話,那麼不可能沒見過宮明玨的靈魂。

「靈魂沒有定法,脫離了肉身已經與前塵無關。」女人歎息一聲,「好了,玨兒……」聲音頓了頓,有些遲疑的問道,「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當然。」宮明玨聳了聳肩,「有什麼區別,一個名字而已。況且,你真的是一個好娘親。」和她的媽媽一樣,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忍受一切苦難與折磨,用盡了自己的一切去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玨兒。」女兒凝視著宮明玨的臉,看著這個她保護了十幾年的孩子,心中感慨萬千,前塵往事好似潮水一般湧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輕輕的閉上眼眸,努力的壓下煩亂的心緒。

宮明玨也不著急,靜靜的看著女人,她知道這世的娘親不簡單,有很多秘密,也許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過去。

良久,女人似乎心情平復下來,終於慢悠悠的開口:「玨兒,我的名字叫做琦藍。」

「嗯。」宮明玨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那個名字有什麼反應。

琦藍笑著搖了搖頭:「玨兒,你知道琦藍的意思代表著什麼嗎?」

「什麼?」宮明玨撓撓頭,她怎麼不知道琦藍一向這麼喜歡賣關子。

「琦藍,是神的候選人。」

「厄?」這下宮明玨想無動於衷都不行了,這條消息也太震撼了吧?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著琦藍。要不要這麼刺激,她極其痛恨神,然後她的老娘反倒是神的候選人。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玨兒,嚇到了嗎?」琦藍溫柔的笑著,寵溺的眼神望著宮明玨。這個孩子是她全心全意呵護的孩子,雖然現在靈魂已經不是了,但是她對宮明玨的愛一點點都沒有減少。

宮明玨撓了撓頭,囁嚅著:「這個不是嚇到不嚇到的問題,是……」皺了皺眉,心裡極其的不爽,「我不舒服。」這世的娘親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是個慈母,突然跟她最討厭的神有聯繫,真的是超級不爽。

「我知道,你看不慣神的做派覺得她很霸道是不是?」琦藍笑著說道,她也明白宮家要擔任祭司一職家中後代就不能有女孩,這個條件確實太苛刻了,「其實以前她只是有些任性,可能成為了神之後,被責任所累,所以,有些強勢。」

「等等。」宮明玨頭痛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別這麼給我講,我有點亂,能不能直接跟我說明情況。」不要一直這麼感慨,她現在是一頭的霧水。

「好吧。」琦藍輕笑著,不氣不惱,只是寵溺的拉著宮明玨,「來,玨兒坐,聽娘慢慢跟你說。」

小手被琦藍握住,暖暖的溫度一直透進心裡,熟悉的溫度讓宮明玨一愣,暗笑一聲,無論哪世媽媽的手都是這麼溫暖。也就沒有反抗任由琦藍拉著她坐下,聽著琦藍給她講以前的事情。

「娘、宮琿以及另外一位姑娘都是神的候選人,在很久以前,這個世界是沒有神的,或者應該說神祇是一個飄渺的代名詞。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神界裡修行,似乎也沒有人告訴我應該做什麼,我自己好像就知道要修煉成神,也知道自己是神的候選人之一。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來了一位姑娘,寂寞的修行歲月終於有人相伴,不久,你爹也就是宮琿也來了。我們三個同為神的候選人,在飄渺的神界修行,沒有盡頭的修行。然後日暉大陸開始繁榮起來,我們在閒暇的時候也會收徒,慢慢的神界的信徒愈來愈多,只是能真正成為神界之人的太少了。大多數人都是無法安心修行,急功近利。」

說了一些之後,琦藍看著宮明玨:「玨兒,娘這樣說你明白嗎?」

「明白。」宮明玨有氣無力的說道,這算什麼?創世紀神?上帝?女媧?她的頭怎麼越來越疼?要不要這麼複雜啊?心裡不停的哀嚎著,但是臉上還是笑嘻嘻的,「娘,你接著說。」

「後來,也許是太寂寞了也許是娘的修行不夠,慢慢的與你爹兩人情投意合,覺得作為神是為了庇佑日暉大陸,作為人也同樣可以保護日暉大陸,所以……」琦藍想到以前的事情,多少還是有著一份歉然,她當日做事太極端了,為了自己的幸福,唉……

「所以就下凡轉世是嗎?」宮明玨撓撓頭,遲疑的問道,「我這麼解釋對嗎?」

「嗯,可以這麼說。」琦藍笑著說道,「不過,身為神的候選人沒有那麼容易,當年還是娘的好朋友幫了娘,所以才得以脫離神界。」

「那麼,娘有沒有後悔過,宮暉根本就沒有來看你,獨自在外『行俠仗義』,娘自己一個人帶著我在宮家卑微的活著。」宮明玨蹙眉道。

琦藍搖了搖頭:「那是我們當年的誓言,娘怎麼會後悔?」說不後悔,琦藍眼中還是有淡淡的失落一閃而過,但也僅是一閃而過。

「娘死後在這裡嗎?」宮明玨看了看這個空間,「是不是不知道人間的一切?娘是自願還是被囚禁?」

「嗯……」琦藍沉吟著,半晌才道,「算是一點懲罰吧,畢竟當日娘為了脫離神界做了一些錯事。需要贖罪,等到娘的罪贖完之後,才能離開。」

「娘在這裡受苦嗎?」宮明玨放出魂力感受著周圍的一切,沒有什麼危險的力量波動。

「沒有,只是空無一人。」琦藍輕聲的說道。

宮明玨一笑:「只有寂寞是嗎?」空無一人,對著空蕩蕩的世界,沒有人交談沒有人關懷獨自一個人忍受著時光的流逝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這個懲罰真是可怕。

「玨兒,這些是娘該受的。」琦藍沒有任何的抱怨,輕輕的握住宮明玨的手,「玨兒,答應娘,要幸福,不要做什麼傻事。今天你是得到能人相助來到這裡,以後可不許這麼冒險。」

「知道了娘。」宮明玨點頭,看來她的娘親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外界的一切,不知道她一直就活在一個騙局裡。她能說什麼,該說她的娘親傻到極點嗎?面對著這樣溫柔又單純的人,她不忍說出口。夢一場罷了,既然是一個美夢,她又何必當個劊子手,將這個夢的偽裝撕爛呢?

「玨兒,時間不多了。你不能再在這裡待著了,聽娘的話,離開之後忘了以前的一切,神、宮家還有你爹都有他們的不得已,做人就要放寬心。不要苛責他人也不要太委屈自己。」琦藍殷殷的囑咐著宮明玨,殊不知她的話聽在宮明玨的耳中是那樣的酸楚。

只有用力的點頭,不停的保證:「我知道了娘,你也要好好的,要是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以後我們還能母女團聚。」

「嗯。」琦藍笑著,「玨兒走吧,不然你會走不掉的。」說著,連連去推宮明玨。

宮明玨笑著站起身來,低聲道:「娘,我們還會再見的。」

「是,會再見的。」琦藍嘴裡應著其實心裡知道,宮明玨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她順著宮明玨說,無非就是把這個當成哄小孩的話。

宮明玨豈會看不出來琦藍的心思,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走到那七彩門前,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娘,其實你真的應該成為神,你有那份仁心。」說完,不等琦藍說話,一腳跨了出去。她的娘確實有仁心,可是不懂人間險惡,太單純了。

跨出七彩拱門以為還是那片虛無的空間,誰知道,竟然見到熟悉的人,低聲呢喃一聲:「璇。」聲音很低很低,但是只有宮明玨自己知道,她心裡此時有多麼的難受。見到了這世的娘親,而娘親卻單純到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讓她情何以堪?

十分的累,看到了璇突然那種疲憊的感覺好似倒塌的高樓,轟隆一聲將她砸倒在地。

璇站起身來,過去將她輕輕的攬入懷中,而後抱著她,慢慢的坐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執起茶壺斟了一杯溫熱的茶送到宮明玨唇邊,看著她緩緩的飲盡,靠在他的懷裡疲憊的闔上眼眸。

玉蔚兒和昭晨眉頭緊鎖擔心的盯著宮明玨,到底是怎麼了?她碰到什麼了?怎麼會如此的疲憊?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點精神都沒有。

沉默在蔓延,時間在流逝,一片的寂靜。

「璇,你的仇人在神界。」宮明玨淡淡的開口,十分的平靜,她已經理清了思緒,也明白璇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她來這裡。讓她見到娘親是一個目的,恐怕目的沒有那麼簡單。是在間接的告訴她,他的仇人有多可怕嗎?

「對。」璇低頭,看著一臉平靜的宮明玨,她聲音冷靜,可是雙眼始終沒有睜開。

「你想怎麼做?」宮明玨舒服的靠在璇的懷裡,汲取著讓她安心的味道,「讓我和昭晨蔚兒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嗎?」

「你肯嗎?」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著宮明玨。

「當然不肯。」宮明玨猛地睜開雙眼,定定的注視著璇,「我絕對絕對不會允許你自己去找仇人報仇。因為就算你不去,我也要去。」宮明玨緊緊的握著拳,她有很多事情要跟神界的人好好談談。既然是她的娘親別管是肉體的還是靈魂的,反正她不允許別人欺負她的親人!

「女人,你是不是當我是空氣?」昭晨不滿的聲音冷冷傳來,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得了他?

「主人,蔚兒豈是貪生怕死之人,神界我還真的沒有去過。」玉蔚兒凝視著宮明玨眼中有著堅定的光芒。

「我沒有說你們不能去。」宮明玨挑了挑眉,「我們大家是一家人,怎麼可以分開。是璇這麼想的!」說著,怨懟的瞥了璇一眼,弄得他哭笑不得,他是為了他們好,反倒成了壞人了?

「璇。」

「哥!」

昭晨和玉蔚兒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喊了璇一聲,不過話中不是請求而是絕對的威脅,敢不讓他們去。不讓他們去,他們就聯手揍璇一頓,大不了武力說話!

璇無奈的苦笑,面對著這樣的朋友,他還能說什麼?

「璇,你想清楚了嗎?」臉色蒼白的男人盯著璇,聲音如冰冷的寒風,不帶半點溫度,「要想見到神不是那麼容易的。」看了一眼昭晨,「就算竹皓當日,也沒有看清楚神的容貌吧。」

昭晨一愣,盯著臉色蒼白的男人,地府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是誰?」直到臉色蒼白的男人出聲,宮明玨才好像剛剛發現他一樣,奇怪的問著璇。被娘親的事情震撼著攪亂了心神,見到璇全身一放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還有其他什麼外人在。

臉色蒼白的男人一頭的黑線,從古至今還沒有人會忽略他,這個宮明玨真是……過分!

「絕。」璇簡單的介紹著。

宮明玨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盯著絕看了半天:「你認識源嗎?」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速度極快極快,還沒等她抓住就已經溜走。只是下意識的問出那麼一句,等著絕的回答。

「當然。」絕也簡短的回答著。

「你們是什麼人?跟神有什麼關係?」宮明玨腦中亂乎乎的似乎有一個答案就在腦中呼之欲出,卻被什麼東西阻礙著,無法將答案清晰的呈現出來。

絕看了看璇:「這個問題,你問他,如果他願意,他會回答你的。」他不會越俎代庖。

宮明玨一笑:「世上本來沒有任何秘密,只要想挖掘終有知道的一天。璇不告訴我,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信他。」別以為她不清楚那個絕的意圖,他這麼說明顯有挑撥的意思。

「看來,源說的沒錯,你真是碰到對的人了。」他開始還不相信,幾番試探下來,他確定這個宮明玨對璇是真心的。

對於腦海中絕的話,璇用同樣的方式回了一句:「沒錯。」

「你不是以前不相信愛情嗎?」璇是什麼人,對待愛情的態度他可是一清二楚。

「因為以前的範本錯誤。」璇有著惋惜的說道,琦藍的事情他是看著一點一點的發生。那一日神界大火,彷彿依舊在他眼前燃燒,即使到了今日他仍然能感覺到當時的灼熱。那一日神界被顛覆,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哪裡知道,她的付出根本就是一個被編織的假象,一切只是一個騙局。那場通天大火幾人收益幾人悔恨又有幾人心碎,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吧。

「神界要怎麼去?」玉蔚兒見大家都沉默,開口問道,他可是沒有去過神界,就算要去神界找哥的仇人,也應該知道路。

「路就在地府裡。」璇出聲,看了一眼絕。

絕冷哼一聲,有著不滿:「璇,利用人也不能這麼利用。」

「借個路而已。」璇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根本就不理會絕變黑的臉色。

「璇,我有我的職責,我的規矩。朋友歸朋友,這個忙,不是我說幫就能幫的。」絕蹙眉道,璇太亂來的,璇怎麼會不知道有什麼規矩。

璇還沒有說話,宮明玨倒先開口了:「是跟源一樣,需要闖什麼關卡嗎?」猛地掙開璇的懷抱,伸手一扣左手的手腕,銀光一閃妖刀被握於掌中。

「妖刀?」絕一見妖刀臉上神情一變,古怪的盯著那泛著冷光的妖刀,剛剛是遠距離觀察根本就不知道宮明玨用來對付死亡風暴的是妖刀。

宮明玨才不管絕怎麼想的,刀尖一指絕:「有什麼就衝著我來,我來闖你的關卡!」

絕陰森森的目光從妖刀上轉到宮明玨的臉上,仔細的研究了半天,然後落在璇的那裡:「璇,你知道她有妖刀嗎?」

「知道,怎麼了?」璇回答得理所當然。

「那是妖刀。」絕死死的盯著璇。

「妖刀怎麼了?」璇奇怪的問著絕,妖刀上有什麼古怪嗎?突然眼中有光芒一閃,一把抓住絕的衣襟,「妖刀會傷害她?」

絕現在是對璇徹底的無語了,這個璇已經完全淪陷了。搖了搖頭:「她沒事。」歎息一聲,「看來你當日真的沒有好好聽從心中的聲音。」

璇鬆開絕,冷哼著:「妖刀怎麼了?」他只是覺得這個名字這麼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妖刀是做什麼的。

「既然不知道,那就等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這個我也不方便透露。」絕冷聲說道。然後不再理璇,轉頭盯著宮明玨,「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從剛剛的心靈攻擊可以看出來她來自另外的一個世界。

「對。」宮明玨挑眉道,這個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了?

「很好。」絕似乎很滿意的點點頭,伸手一指,房間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一道門,「只要你能從那個房間裡出來,我就將道路給你們打開。」

「不行!」

「做夢!」

「找死!」

三個聲音竟然發自三人口中,璇玉蔚兒和昭晨幾乎是同時開口,無論說的什麼全都是一個意思,絕對不能讓宮明玨去闖關。

「你們什麼意思?」宮明玨氣呼呼的瞪著他們三個人,她有那麼弱嗎?

「你一個女人逞什麼能,這種事情就要交給男人做。」昭晨狠狠的瞪了宮明玨一眼,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樣。

「絕,我們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外人。」璇蹙眉道,當日在源的領域空間那是源手下留情。但是地府絕對不像源的領域空間那麼單純。這裡有太多的危險太多的未知因素,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主人,我們保護主人是應該的。」玉蔚兒也不贊同宮明玨去獨自闖關。

「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以看著你們去冒險!」宮明玨眉毛擰在一起盯著他們三個人,他們到底明不明白?

「你也是我們的朋友,你以為我們可以看著你去冒險?」昭晨真恨不得上去揍宮明玨一頓,該死的女人,就知道逞能!

「主人,這次說什麼也不行。」玉蔚兒這次也是寸步不讓,「以後到了神界還會有很多危險,這個頭陣,就讓我們來。」神界,估計到時他能幫上忙的地方少,這個時候就讓他盡一份力好了。

「不行。」絕一口回絕他們,「這個關一定要宮明玨來闖,不然我不會將道路給你們打開。」

「絕!」璇威脅的瞪著他,這麼多年的朋友,別逼他翻臉。

絕將臉扭到一邊,直接忽略璇的反應,只是看著宮明玨:「你要不要闖,說好了,我不會放水,也不會像源那麼低級。」

「當然。」宮明玨說著,開始往那道門邊走去。

「主人!」

「笨女人!」

「站住!」

玉蔚兒昭晨和璇立刻起身衝了過去,要攔住宮明玨。可是還沒有靠近宮明玨的身邊,身體猛地頓住,全身都僵硬起來,動都無法動彈一下。

「絕!」璇大吼著,他真的是動怒了。

「璇,別忘了,地府是我的地盤。就算是你,要想在地府與我過招也得掂量掂量。」絕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璇對面,上下打量著璇,「別忘了,你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動用你全部的力量!」

「你!」璇冷叱著,死死的盯著絕,眼中戾氣浮現。

「我有說錯嗎?你的力量不是還在受限制。」絕可不怕璇,回頭,對著宮明玨說道,「只要你能平安出來,我就給你們打開道路。你敢不敢進去?」

「有什麼不敢的?」宮明玨冷冷一笑,眼神滑過璇他們,極其的自信,「放心,我不會有事。」如果連絕的關都過不了,以後還談什麼去神界找人報仇。

說完,不再理會昭晨他們擔心的眼神,走到門邊,毫不遲疑的打開房門,進去。

「絕,你給我記住了。」璇咬牙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他的恨意,今天的事情他不會完的,等他的力量禁錮被解除,他一定會來教訓絕。

絕看了看璇,「關心則亂,她可不是一個弱女子。」

璇沒有說話,只是緊張的盯著關緊的房門,心裡七上八下的。

進入房間的宮明玨,疑惑的眨了眨眼,房間內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蒲團放在房間中央。宮明玨看了看,是不是這就是考驗?沒有遲疑的走了過去,盤膝坐在蒲團上。誰知剛剛坐下,腦中突然仿若雷擊,無數的電流順著血管筋脈流竄,酥麻得發疼。胳膊微微的顫抖著,根本就不受控制,緊握在手的妖刀再也握不住,猛地滑落下來,銳利的刀刃劃過她的小腿,點點殷紅濺落在地。

叮噹一聲輕響,妖刀突然發出一道冷光,忽明忽暗,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之而出。宮明玨冷眼盯著,腦海中很多的影像如走馬燈似的快速滑過,速度極快根本就容不得她看清楚,只是一團亂哄哄的不停的有東西塞進她的腦子裡,極其的混亂,亂糟糟的讓她心煩。

而眼前妖刀那忽明忽暗的光芒更是讓她覺得難受,體內的氣血翻騰,喉頭一陣一陣的發甜。極力的克制著,才沒有將那口鮮血噴出,可是就算如此,一絲殷紅順著唇角緩緩滑落,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妖刀上,好似濺落在湖面,慢慢的渲染開來,在妖刀刀身上形成了斑駁的痕跡--妖冶而冰冷。

妖刀那忽明忽暗的光芒越來越激烈,明暗交替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的一下,好似太陽般暴亮,猛地發出耀眼光芒,房間內被刺眼的白光充滿,一切都在光芒下無所遁形。一個一個身影浮現,立於光芒之中,光芒慢慢淡了下去,可是身影卻在慢慢增加。

直到光芒盡退,身影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房間。

宮明玨看清楚多出來的東西,心中大驚,那不是妖石內被煉化的妖獸嗎?難道他們突破了妖石的禁錮力量?身隨心動,心中一想,身體也就開始行動,運起魂力就要起身作戰,突然呆住了,心裡一涼。

魂力竟然沒有了……而且,身體根本就動不了……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個就是絕說的闖關?但是,禁錮了她的魂力,讓她身體動不了,這不是讓她白白來送死嗎?

不帶這麼耍人的!

一個一個妖獸先是詫異,然後是盯著他們中央的宮明玨,眼中有著憤恨,幾乎是心中的怨懟再加上妖石的指使使出全部妖力撲向宮明玨。

這些妖獸個個都實力不凡,別說妖力全出就是一人一拳都能把宮明玨打死。宮明玨冷眼看著,眼中沒有一絲的恐懼,淡然的看著,唇邊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她要死了嗎?竟然是這麼一個死法,真是夠窩囊的。

眼都不眨一下,盯著這些撲過來的妖獸,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個明明白白,看著自己到死是怎麼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妖刀上的爆出一道紅色的光芒,好冷又好艷,衝到前面的妖獸猛地一下被吸了進去,就像是剛才突然出現一般,只是唯一的不同,那個妖獸在被妖刀吸進去的瞬間全身變紅,好似被鮮血染就一般。

宮明玨眨了眨眼,這又是什麼情況?有沒有人能事先告訴她一聲,讓她有個準備啊!

突然似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猛地扎入她的腦海,很痛很痛,眼前一白,意識猛地被抽離。身體輕飄飄的似乎在不停的飛昇,又突然之間似乎被捲入什麼漩渦之中。胃裡一陣的噁心、反胃,頭昏腦脹。大聲的喧囂、嘈雜的聲音,沒有一點規律全都衝進她的耳中,頭劇烈的疼痛,似乎要撕裂一般,全身上下哪裡都在痛。這種痛,無法忍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不知道怎麼消除,就好像被扔進了攪拌機,身體馬上就要被攪碎。

「啊--」淒厲的叫聲從房間內傳出,璇他們動作十分一致,全都瞪著絕,殺意湧現,要是眼神可以殺人,估計絕這個時候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絕到底不是一般人,對璇他們的眼神視而不見,冷冰冰的說道:「只要她能出來,我自然會信守承諾。」

話才說完,房門彭的一下被大開,宮明玨筆直的走了出來,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直直的盯著絕,冷聲道:「放了他們。」就這四個字一說完,璇他們三個人立刻皺眉,因為,他們感覺到了宮明玨身上不一樣的氣勢,似乎她的魂力又強了幾分,而且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這個氣息屬於--死亡!





第一百零二章 神界

絕蒼白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很僵硬但是畢竟是笑了,心念一動,對璇他們三個人的束縛也就解除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璇上前死死的瞪著絕,要不是現在不想浪費他的力量,他真想直接揍絕一頓。

「闖關。」絕極其簡單的說道。

「主人,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玉蔚兒問著宮明玨,那股死亡的氣息已經漸漸淡去,是不是那根本就不是主人的氣息,而是不小心沾染上的呢?

「對,那裡有什麼,你碰到什麼了?」昭晨也過來緊張的問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宮明玨從那個房間出來之後,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不舒服?碰到什麼?」宮明玨呆呆的看著昭晨和玉蔚兒,腦中突然亂糟糟的一團,神志開始恍惚,「我……」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我不記得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又沒有什麼印象,好奇怪的感覺。

「璇,你們可以上路了。」絕話一說完,立刻感受到兩道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不解的看向宮明玨,他得罪她了嗎?

宮明玨狠狠的瞪著絕,什麼叫可以上路了?太晦氣了吧?

昭晨多聰明的一個人,立刻明白宮明玨不滿的原因,低頭嗤嗤的笑著。這個女人,真是誰都不放在眼裡,地府的主人在她心裡也是沒有絲毫位置。

絕想不透宮明玨眼神的含義也就沒有深究,手一揮,一條通道出現在璇的面前,「璇,路我給你打開了。但是,你準備好了嗎?」此次一去是生是死全是未知數,如果不去神界去另外一個地方隱居,神界的人也沒有那個能力找到璇。

璇沒有回答絕,而是向宮明玨伸出手來。看著伸到她面前的手,那麼的修長而有力,宮明玨笑了笑,將自己的小手放到璇的大掌中任由那溫暖的溫度將她包圍,「我們正大光明,沒有必要躲躲藏藏。」她怎麼會不懂絕的意思,跟著璇隱居了兩年,而安清霖和宮琿全都沒有找到他們。以璇的能力就算不去報仇,安穩的過完一生絕對沒有問題。

「絕,神界很危險嗎?」宮明玨笑嘻嘻的問著絕。

絕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九死一生。」就算是璇的力量應該也對付不了神界的人。這下宮明玨該知道他們以後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路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宮明玨笑了,很輕很輕的笑容掛在唇邊,紅唇輕啟極其清晰的說出一句話:「擋我路的人,會在我之前見到你!」

絕一愣,眼眸輕瞇,讓開身子,用行動表明他的意思,不再阻攔。

看著璇他們踏上道路,慢慢的走遠,絕的眼神有著疑惑,突然身邊光芒一閃,一個突兀的白色身影出現在絕的旁邊,幽幽的歎息著:「你也發現了。」

「如果你我的想法都沒有錯,就憑著璇的身份,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絕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不過話裡的對璇的擔憂是表露無遺。

「可是,璇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源無奈的苦笑著,沉默半晌才幽幽開口,「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醒璇?」

絕沒有說話,手一揮,將道路的入口合上,轉身離開。偌大的空間內只有源獨自留在那裡在地獄的黑暗中呈現出一抹祥和的光亮,良久輕輕的歎息著,在心裡祈禱,璇,希望你們可以突破一起障礙,也希望……一起都是我們猜錯了。

璇他們一行人自然不知道源和絕的對話,穿過通道,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宮明玨大睜著雙眼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微微的蹙眉:「這裡就是神界?」跟她想像的差太多了吧?神界不是應該煙雲飄渺處處一片祥和嗎?這裡怎麼跟個一般的村莊似的?

「正確的說應該是神界的外圍。」昭晨笑著將手搭在額頭往遠方望去,「這裡只是神的信徒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算真正的神界。

「神的信徒?」宮明玨奇怪的看了看璇,「也就是說有人能到達這裡?」略略一想就明白了,「絕的道路是不會被神界之人發現的道路是嗎?」偷偷的潛入,神不知鬼不覺這樣才方便他們辦事。璇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璇點頭,「慢慢往神界內部走,還需要幾天的時間。不要表現出你們的實力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們是不明進入的人。」

「神界很大嗎?」玉蔚兒好奇的問道,「妖可以進入神界嗎?」神一向都看不起妖,他們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入神界是不是會被發現?

「神界很大,而且近些年來信徒越來越多,很多都是互不認識,只要不顯露實力,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小心行事就好了。」璇解釋道,「跟在人間一樣就行。」

「我想問個問題。」宮明玨插嘴進來,看到那三個人全都看她,開口道,「咱們的伙食問題怎麼解決?」總要吃飯吧,就算神界跟人間差不多,但是這裡是神的信徒待的地方,總不至於有客棧酒家什麼的吧。

璇笑一下,瞟了眼昭晨:「這些瑣事昭晨應該十分清楚。」

昭晨冷哼一聲,挑眉道:「我自然十分清楚。」說著過去,在前面帶路,「村子裡會有專門供給信徒吃食的地方,根本就不用花錢。」

「待遇這麼好?」宮明玨眼睛大睜,「要不說都想當神的信徒呢。」有的吃有的喝,在人間還處處受人尊重,還能得到聖丹提高魂力,想不投靠神都沒有理由啊。

等等……這麼好的福利待遇,宮明玨微微的皺眉,怎麼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神界是個需要靜心修行的地方,要這麼多信徒做什麼?

「來先吃些東西。」昭晨熟門熟路的拿了飯菜擺在桌子上,動作十分的嫻淑,讓旁邊的人根本就沒有懷疑宮明玨他們根本就不是神的信徒。

「吃完了,我們還要趕路。」璇坐下,喝著茶水,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已經都很久沒有來這裡了?最後一次還是千年之前吧。神界是越來越熱鬧了,記得剛剛開始的時候,一片荒涼,除了山河森林就再也沒有半點生機,誰知道千年的時間竟然改變如此巨大,熱鬧得倒像是人類的集市哪裡還有半分神界的清靜。

果然,那個人的野心開始暴露了,千年的時間已過,她最後的關頭要到了,她要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戰嗎?可是,她也不想想,他會讓她如願嗎?於公於私,她的事情他是管定了!

玉蔚兒身為妖,待在神界總是感覺不自在尤其是旁邊還有這麼多神的信徒,他也就愈發的不舒服,悶頭吃著飯一聲不吭。

璇在腦海中計劃著以後的事,自然也不會說話,而宮明玨對這個神界越來越感興趣,似乎有很多秘密等著她去挖掘。四個人當中恐怕心事最重的就是昭晨了,熟悉的一切,讓他心亂如麻。來到了神界,是不是也能見到當日的故人?

千年之久,早已物是人非,只是……昭晨握了握拳,他為什麼還這麼激動?難道一千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他忘記過去嗎?

好久了……都已經過去千年了嗎?時光荏苒竟然已經千年,為何往日的一幕一幕依舊在他腦海中鮮活的存在著?想忘都忘不掉。

四個人各懷心事,這頓飯算是他們相處以來吃得最沉悶的一頓,不過,速度也是最快,吃完之後,起身離開。

離開小小的村落四個人沉默的走在路上,踏著一地的碎石全都沒有說話。一路的沉默,直到入夜,才找了一處地方露宿在野外,好在是在神界不用擔心有什麼野獸妖獸會突然冒出來。

野獸倒是沒有,不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明玨?」欣喜又驚訝的聲音讓宮明玨一愣,抬頭錯愕的盯著來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還要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莊芷霖幾步走了上去掃了一眼宮明玨身邊的三個人,妖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現在神界嗎?「你不在雍佑學會待著怎麼跑來神界了?」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什麼叫她非要在雍佑學會待著,那裡又不是她的家。「參加完雍佑學會的交流,我當然要離開。」歪頭看了看莊芷霖,「別說我,你突然離開就是為了來神界?」

「嗯。」莊芷霖也不隱瞞宮明玨,很大方的承認,「我到神界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宮明玨笑了笑:「大師,謝謝你的匕首,很有用。」才與莊芷霖有一面之緣他就能送給她這麼好的防身匕首,真是讓她感動,一直沒有機會道謝,今日終於能親口對莊芷霖表示感謝了。

「你這個丫頭就是對我心思,不然別人我才不會給。」莊芷霖大笑著,依舊是那麼的爽朗,然後突然壓低聲音,「你的妖怎麼會在神界出現?」就算有契約妖也應該在空間裡待著,大搖大擺的在神界亂逛算怎麼回事?倘若被神界的人知道了,宮明玨可沒有好果子吃。

「我們正好有這個機會來看看,而且也不會惹事的。」宮明玨睜著大眼說瞎話,他們當然不會惹事,他們要做的事情已經不能用惹事來形容了。來神界報仇這個叫惹事嗎?當然不叫,這個叫做拚命!

「怎麼,你也察覺了?」莊芷霖微微一愣,盯著宮明玨,曬笑著,「真想不到你也這麼關心天下,看來你除了有些狂妄和無賴之外,優點還真是蠻多的。」

一排的烏鴉從宮明玨的頭上飛過,什麼叫狂妄無賴?她很低調謙和的好不好?

「哈哈……終於有人看出你的本質了。」昭晨的聲音在宮明玨的腦海中響起,大笑著一點都不客氣。

玉蔚兒是悶頭笑著,還安慰著宮明玨:「主人,他是不瞭解你,你別在意啊。」

就連璇都是嗤笑出聲,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的意思太明顯了。

「統統閉嘴,你們都是什麼反應?我是那種人嗎?」宮明玨白了他們一眼,真是的,太過分了!

「好好,你不是。」昭晨忍著笑順著宮明玨說道,「你一點都不無賴,行了吧?」

「哼。」冷哼一聲,宮明玨不再搭理那三個人。

「是,天下這樣,我怎麼能放心,畢竟還有我的親人。」宮明玨心裡一點都不明白莊芷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嚴肅,煞有其事的順著說下去。

昭晨玉蔚兒和璇差點沒暈過去,她確實不是無賴,無賴已經不足以形容她了。

「唉……」一提到這個莊芷霖一臉的焦慮,無奈的搖頭,「這麼多年來,四處一直有災荒禍亂,雖然陛下一直努力的壓下這些事情,但是,災荒總是發生。災民得到朝廷的救助雖說沒有什麼大礙,可如此長期下去,也不是長久之事。」

「那你來神界就能解決嗎?」宮明玨也是憂心忡忡的說道,那表情真像一個心懷天下的救世主。天知道,她心裡根本就沒有想這些災荒的問題,災荒,那是日暉大陸國君的事,她擔心有用嗎?

「我就是想找個機會問問神,為什麼日暉大陸一直災荒不斷?」莊芷霖蹙眉道,「百姓一直對神是供奉有加,對神的信徒也是極為尊重,處處都在宣揚神的道義。為什麼日暉大陸還是連年災荒?」

「來到神界就能見到神嗎?」宮明玨問道,她是不瞭解神界的事情,但是跟人間也差不多吧。總不能說有個人想見國君就見吧,神恐怕也差不多。

「我找這條登上神界的路就花費了好幾年,那次突然離開就是因為終於有人肯幫我登上神界。」莊芷霖說道。

「找到神了嗎?」宮明玨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神在哪裡,她倒想見識見識。

莊芷霖搖了搖頭:「別說神就是龍都沒有見到。」

「龍?」宮明玨眨了眨眼,「找不到神,龍也可以嗎?」

「當然,龍就是鎮守日暉大陸的。有災荒應該說是……」

「龍沒有盡到職責嗎?」宮明玨歪頭說道,「真是只知道吃飯不知道做事啊。」也不看看日暉大陸是怎麼侍奉神的,神殿建設得要多豪華就有多豪華,都這麼傾盡全力了,還不庇佑一下百姓嗎?

「噓……」莊芷霖趕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裡是神界,宮明玨膽子也真夠大的,這種話都敢說,也不看看是在什麼地方。

宮明玨聳了聳肩:「那現在要怎麼辦?」

「我在這裡這些日子也打聽到了龍經常出沒的地方,我正要去那裡。」莊芷霖說道,伸手一指,「就在前方不遠,明日就能到。」

「出沒?」宮明玨對這個詞很是無語,「龍不是應該在一個地方待著嗎?」還四處流竄啊?

莊芷霖沒有答話,他也說不清楚。

宮明玨看了看莊芷霖:「你瞭解龍的脾氣秉性嗎?你確定他會幫忙嗎?」那個龍會不會見到莊芷霖之後,一爪子把他拍死?一個人類來質問龍不守職責,想想神的霸道,她怎麼也不覺得龍會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兒。

苦笑著,莊芷霖不知道怎麼回答宮明玨,畢竟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不過,這一趟他不能不來,他無法看著日暉大陸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明天陪你過去。」宮明玨說道。在腦海中跟璇他們說著,「我必須要去,因為莊芷霖對我有情有義。」

「誰也沒有阻止你。」昭晨低聲道。

「主人,要小心。」玉蔚兒有些擔心的說道,畢竟要面對的是龍不是一般的妖獸,誰知道那龍會不會大發雷霆對付主人。

「明天我們會進隱藏空間,省得被發現。」璇冷靜的說道,「無論成與不成都避免正面衝突。」畢竟是在神界,正面衝突的時機還不到。如果現在就起了衝突,對他們十分不利。

「明玨。」莊芷霖沉聲道,「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參與其中。」宮明玨的仗義讓他十分感動,但是他又怎麼能讓宮明玨捲入其中?

「我就偏要參與呢?」宮明玨笑嘻嘻的一臉無賴樣。弄得莊芷霖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低叱一聲,「你這個丫頭!」心裡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讓宮明玨不去也不太可能,她可是想做什麼就要做什麼的人。

「好了,別說了,養精蓄銳明日不是還要去見很重要的龍了嗎?」宮明玨一笑,和衣躺下,不再給莊芷霖說話的機會。其實她要去找龍也不僅僅是為了莊芷霖,她想通過龍測試一下神的脾氣和實力。

神的候選人,娘、宮琿還有另外一個姑娘,那個另外的姑娘現在恐怕已經是神了吧?她的娘是單純到被人算計,但是宮琿可不是一個會輕易被人耍的人,他工於心計臉皮夠厚,可是,他也沒有成為神。她只能想到一個理由--宮琿被神算計了。

不知道璇的實力到什麼地步,能與神對抗嗎?璇的仇人會不會就是神?別怪她胡亂猜測,畢竟源和絕那份實力那份神秘在那裡擺著。璇能和他們是朋友,璇的身份也不簡單,能將璇囚禁的傢伙,除了神還能是誰?

到底、到底是什麼秘密?璇到底是什麼人?娘、宮琿以及神……到底又有什麼牽扯?明天見到了龍也許會有一些線索吧。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09:29 PM

第一百零三章 初見

次日,璇他們隱入隱藏空間,宮明玨跟著莊芷霖上路,一路上莊芷霖為宮明玨介紹著神界的事情,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尋找著通往神界的道路,自然知道的比宮明玨要多很多。世上有幾個宮明玨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搞清楚神界到底怎麼回事,冒冒失失就闖了上來。

「龍不能長久離開神界?」宮明玨詫異的盯著莊芷霖,「他不是四處出沒嗎?」

「對,但是僅限於神界。」莊芷霖說道,對於宮明玨的孤陋寡聞他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龍要是離開神界太久,日暉大陸必然會被翻天覆地,就不僅僅是災荒這點小事了。」

「那麼神在做什麼?」宮明玨蹙眉道,「一直就這麼看著日暉大陸災荒不斷,她就沒有什麼作為嗎?」

莊芷霖輕歎一聲,眼神一暗:「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他不想揣測神的意圖,但是日暉大陸頻繁出現災荒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沒有見到龍有什麼措施也沒有見到神派出使者來安定日暉大陸的災區,這樣的事實擺在那裡,他想不腹誹神都不行。

「神到底是什麼樣的?真的就沒有人見過嗎?」宮明玨趁機打聽著,「要是沒有人見過怎麼會有人知道神呢?」

「見過的只有神的弟子,擁有非凡能力的神的弟子。」莊芷霖似乎是陷入曾經的回憶之中。「記得幾十年前,有一次日暉大陸爆出洪水,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修治的,就在大家都絕望的時候,神的弟子從天而降,身後跟著龍,一瞬間控制住了洪水,以及要爆發的疾病。」

莊芷霖現在說起來,眼前立刻浮現出當日的情景,彷彿那莊嚴的神的弟子與威武的巨龍立於他的面前,心在微微的發顫,那是屬於對神本能的敬意。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神界再也不管日暉大陸的死活,任由災荒發生。」莊芷霖搖了搖頭,他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就算貿然來到神界會丟掉性命他也要來一趟,問個清楚。

「是啊,碰到了神總是要問問清楚。」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當然,她的問題跟莊芷霖有些不同,她想問問這個神算計她的娘這麼高興嗎?

她娘單純並不代表她也好騙,神又如何,宮琿和神誰也別想欺負她的親人。

莊芷霖長歎一聲,對這一趟其實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終究要來。沉重的心情讓他不想再談,默默的趕路。

不知不覺走了很久,日頭慢慢移到中央,天氣分外的燥熱,燥熱中卻還帶著點點的潮濕,讓人極其的不舒服。就在宮明玨煩躁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莊芷霖低沉的聲音:「到了,龍。」

宮明玨趕忙抬頭一看,遠方一片煙霧繚繞,遮天蔽日看不清楚遠方的面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好似被雲霧遮蓋。只是一片霧氣中似有點點光芒閃爍,彷彿是天上的星星隱在其中點點閃閃,分外的神秘。

「何人竟敢闖入我的修行之地?」一聲龍吟震耳欲聾,連龍的模樣都沒有見到,只一聲氣勢十足的威嚇就足以把人嚇得夠嗆。不僅因為這一聲呵斥威嚴萬分,更因為這一聲龍吟裡含著無比的力量,不亞於一次實質攻擊。

莊芷霖趕忙將宮明玨擋在身後,魂力滿貫生生擋下這無形的攻擊:「在下是神的信徒,今日前來只是有些不解之處想請教閣下。」面對著掌控著日暉大陸命運的龍,就連一向脾氣暴躁的莊芷霖說話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請教?」龍的聲音十分的低沉,但是話裡掩不住那高高在上的傲慢,「有神的使者會為信徒解惑。」沒有正面拒絕莊芷霖的請求,不過,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信徒還沒有資格跟他來請教,神的使者就可以「指導」莊芷霖了。就連神的弟子,莊芷霖都沒有見面請教的機會,何況是向他請教呢?

「閣下,我不遠萬里歷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就是想請教,為何日暉大陸近年來災荒不斷?」莊芷霖是個什麼脾氣,那火爆脾氣一上來,他可不管對方是誰,管你國君還是龍,他才不怕。

莊芷霖話剛說完,忽地一下,一道勁風撲面而來,衣服、頭髮被吹得猛地往後揚去,就連身體都似乎承受不住這道強勁的風勢,隱隱的作痛。困難的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面前是兩排白森森的利齒,一道冰冷的氣息從兩排利齒中噴出:「你在責問我?」

冰冷的氣息足可以將人凍成冰霜,更何況他還語含威脅,大有莊芷霖說一個是字他就大開殺戒的意思。

「作為日暉大陸的百姓,難道我不可以問問嗎?」莊芷霖面帶慍意,他已經快壓不住心裡的火了。龍怎麼可以如此驕傲自大,根本就不把日暉大陸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難道這麼多年他們敬奉的是如此自私自利的傢伙嗎?

龍慢慢的與莊芷霖拉開一段距離,巨大的身子盤在那裡,一個個鱗片泛著金屬的光澤黑亮黑亮的覆蓋住他全身,龍鬚張揚的飛舞在空中,好似燈籠似的黃色眼睛死死的盯著莊芷霖,一身的霧氣繚繞在他周邊讓他的碩大的身體若隱若現。

「人類,災荒不是神全部可以控制的,很多時候是你們自作孽。是老天要懲罰你們,要不是神和我極力的控制,你以為日暉大陸還會這麼太平嗎?」冰冷的口氣,不屑的眼神,龍倨傲的說道,「我們已經將傷害降到了最低。」

「我們自作孽?我們做了什麼?」莊芷霖蹙眉道,他開始對神和龍只是有些疑惑與不滿,不過現在他是完全的憤怒了,他極其看不慣這種高高在上的傢伙。明明就是他們什麼都不做,還非要將這些罪過加注到人類的頭上,太過分了!人在憤怒的時候,語氣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你在質疑我的話?」龍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他還沒有見過哪個人類敢如此狂妄跟他說話,這個人類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莊芷霖冷哼著,他現在是越來越氣憤。

「爾等資質蠢鈍、利慾熏心、愚昧無知無法參透我神偉大的教誨,自然行事偏差,終於招來禍亂。」龍揚起頭高傲的說道,「今日不但不思己過反倒來這裡質問於神,可悲可歎!」巨大的龍頭微微搖擺著,好似十分的惋惜,只不過,他的語氣過分的高傲,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莊芷霖豈是那種好說話的人,他來到神界想向神要個說法的時候就已經是一肚子火了,再碰上這麼一條「高高在上」的龍,他那個火還能壓住嗎?

心裡的怒火騰的一下就起來,剛要運轉魂力,突然一個清冷溫雅的聲音傳來:「爾等愚昧之人,竟然來打擾龍的修行真是罪該萬死。」

白影一閃,黑色的巨龍與莊芷霖中間出現一個人,正是那一身白色祭司服的安清霖,一臉的溫和莊嚴,冷睇著莊芷霖,開口,聲音依舊是清冷無比:「有何問題,在下自會為你們解釋。豈可打擾龍的修行?」

回身,對著龍微微彎腰:「我會處理這些事情。」

龍晃了晃他碩大的頭:「安清霖,好好教導教導這些愚昧的人類,不要壞了神界的事情。」說完,扭著他龐大的身軀慢慢離開。

安清霖冷聲呵斥著:「你們要幹什麼!此乃神界,不是你們可以撒野的地方!」冰冷的呵斥讓搖搖擺擺離開的黑色巨龍滿意的瞇起眼眸,迎著陽光而去,前身的鱗片有一點點青色的光芒,很淺很淺,若不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安清霖!」莊芷霖自然認識這位偉大的神界使者,巨龍離開,他的一肚子火正好沒處發洩,對著安清霖就過去了。

「你瘋了,來神界搗亂!」安清霖壓低嗓音蹙眉盯著莊芷霖,伸手一扯,將他帶到路邊,「你們來神界做什麼?」嘴裡是在問莊芷霖,可是眼睛卻瞟著宮明玨。

「你身為神的使者難道不知道日暉大陸連年災荒嗎?我難道不應該來問問,憑什麼龍和神受日暉大陸敬奉卻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提到這個,莊芷霖就有氣,他要是有那個能力真想把神拉過來痛揍一頓。當然,他也知道這個僅僅是他的想法,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別說動手了,人家估計連一根小手指都不需要動,他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其實,不是神和龍不管,而是……」安清霖為難的皺眉,小心謹慎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神和龍碰到瓶頸。」

「瓶頸?」莊芷霖不解的盯著安清霖,「什麼意思?」

「似乎是在修煉的時候出了問題。所以,現在神界才有這麼多信徒。」安清霖說道,「神需要這些信徒一起努力幫助神和龍打破那個瓶頸。」

莊芷霖點點頭:「難怪神界這麼多人。」頓了頓突然說道,「那日暉大陸怎麼辦?難道就一直這麼災荒不斷下去?」他可不管神和龍遇到了什麼瓶頸,他關心的只有日暉大陸的百姓。

「這次在人間達到級別的信徒全都被召集來,只要神和龍突破了那個瓶頸,日暉大陸將不會再有災荒。」安清霖沉聲解釋著,其實他跟莊芷霖並沒有太深的交情只是在王城有過幾面之緣罷了,他真正是想解釋給宮明玨,只是宮明玨根本就不在意的左顧右盼,看到她的反應,安清霖心底歎息一聲,接著說道,「別管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現在神界不安全,最好還是回去,等到神和龍的瓶頸一過,日暉大陸自然就平安。你在這裡根本沒有絲毫作用,如果被神的弟子發現反倒不好。」

「大師,既然事情的原因都已經弄清楚,那麼還是先回去吧。」宮明玨也開口勸著莊芷霖,「這裡畢竟不是久留之地,況且大量的信徒前來,早晚會露出破綻。」

莊芷霖想想也有道理,既然情況已經弄清楚了,也就同意宮明玨的提議,不過,他不滿的盯著安清霖:「安清霖,這個問題,我當日問過你很多次,你為什麼一次都沒有說明過?」要是早說明他何必千辛萬苦的跑來神界?

安清霖苦笑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個原因,而且信徒也是五日前才開始接到消息陸續前來。」他都不清楚的事情怎麼告訴莊芷霖?

「希望這次瓶頸可以順利突破,不然苦的還是百姓。」莊芷霖搖頭歎息著,早日突破瓶頸日暉大陸才能早日安定。

「我送你們離開,現在各條道路都有信徒,你們獨自離開不安全。」安清霖說道。

「大師,你先走吧。」宮明玨話一說完,引得其他兩個人全都看向她。

「丫頭,你留在這裡幹什麼?」莊芷霖奇怪的問道。

「我來這裡是找人的,有些事情需要跟他問清楚。」宮明玨的回答模稜兩可。

「你等誰?」莊芷霖眉頭一皺,「你這個丫頭,馬上神界就會有更多的信徒前來,你在這裡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你是擅闖神界,你……」

安清霖接下莊芷霖的話:「我會保護她,我先送你離開,宮明玨,你在這裡等著我,我稍後就回來。」說完,若有所思的看了宮明玨一眼,她是來找宮琿的吧?這件事情他也想跟宮明玨好好的談談。

兩年了,他一直都沒有發現宮琿的行蹤不知道宮琿藏到哪裡去了。

莊芷霖不放心的看看宮明玨,這個丫頭想幹什麼?

「放心吧,有安清霖使者呢,我不會有事的。」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縱然知道這麼聽話不太像宮明玨的性格,不過莊芷霖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這裡是神界她多少還是知道分寸的。他也不再勸宮明玨,還不瞭解她嗎?她想做的事情誰也勸不住。

「你自己小心。」莊芷霖也只能最後囑咐這麼一句,跟著安清霖離開。

看著兩個人離開,宮明玨身邊光芒一閃,璇他們離開隱藏空間。宮明玨挑了挑眉:「好了,礙事的人全都走了,我們也走吧。」側首看了一眼璇,「咱們該去哪裡?」

「一條最簡單的路,只要過了忘憂殿就可以直達神界內部。」璇說道。

「璇。」宮明玨突然笑了,「你的仇人還真是神啊。」

璇低頭看了看她:「是。」

宮明玨挑了挑眉:「挺好,我也正好要去找她。」說完,看了昭晨和玉蔚兒一眼,眼中略有遲疑。

昭晨什麼都沒有說,伸手啪的一彈宮明玨的額頭,轉身就走。

玉蔚兒溫柔一笑:「主人,快點。」

看著兩人大踏步的離開,宮明玨眼中微微有些潮濕,鼻子發酸。昭晨和蔚兒啊,他們真是讓她太感動了。猛地深吸一口氣,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被璇握住,微微驚訝的側首,看著璇淡淡的笑容:「走吧。」只此兩個字,卻讓她莫名的安心,重重的點頭,四個人一起向忘憂殿出發。

一路上,昭晨的表情越來越怪異,唇邊帶著一抹笑意,眼神極其的複雜。前往忘憂殿的道路根本就不是璇來帶路,而是昭晨走在前面,一路上怎麼避開其他神界的人,怎麼走是捷徑,全都是昭晨在引導。

宮明玨看著昭晨的種種反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昭晨、竹皓……是不是跟忘憂殿有什麼關係?

走到最後一條路的盡頭,昭晨站住了,前方已經沒有任何道路,已經到了懸崖的邊上,腳下是飄渺的雲層,遠方是虛無的空間,遠處的東西一覽無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昭晨迎風而立站在懸崖的邊上,黑色的長髮迎風飄揚,衣袂翻飛,飄搖欲飛。驀然回首,對著宮明玨展顏一笑,絕美璀璨,宛若謫仙:「到了忘憂殿,那裡的事情由我來親自解決。」昭晨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插手。

宮明玨看了看昭晨,極其鄭重的點頭,馬上又接了一句:「我不會見到自己的親人被傷害。」

昭晨笑了,極其的舒心,心裡暖洋洋的好似被陽光撫過。他知道,宮明玨是在跟他保證,她不會輕易出手,但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好。」昭晨揚起了頭看了看高遠的天空,微微一笑,不見任何動作,突然之間,一道柔和的光芒一閃而過,昭晨整個人變了模樣。

宮明玨他們全都愣了,呆呆的盯著眼前的昭晨,白色的長袍鼓滿了風,聖潔的祭司服飄搖若雪。妖艷的容顏此時竟是那麼的肅穆莊嚴,同樣的美艷,只不過昭晨是一朵誘人沉淪的罌粟,而此時的竹皓卻是天山雪蓮,聖潔高貴。是的,無需說明,宮明玨他們也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是昭晨,而是神界的戰聖——竹皓。

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寬大的衣袍,昭晨的臉上是那淡雅如菊的笑容,美得空靈美得虛幻。一抬手一道亮光在虛無的半空閃過,忽地的一下化為七綵緞帶懸浮於懸崖邊上,一條七彩虹橋貫通了通往忘憂殿的道路。

手隨意的一擺,也是瀟灑異常,伸手一指:「走吧。」抬腿踏上彩虹之路,眼角含笑氣定神閒。白色的祭司服長而沓地,緩緩的滑過虛幻的彩虹之路,蒼穹下,白雲上,縱橫交錯的虹橋一路迤邐,彷彿是穿過了時間的洪流,多年的一切早已匯成一點心情在蒼茫時光中,消退了顏色。

千年之前,他意氣風發,千年之前,他冷若冰霜。他一次一次的歷練一次一次的劫後餘生全都為了她,誰知道,轉瞬之間,所有的一切就像飄渺的陽光一般,似乎無處不在卻又無處可尋,日落,一切全都消散。

昭晨緩緩的抬起手,看著飄渺的白雲穿過他的指縫,被打散。他和她之間的一切就如這白雲一般,只是他一方的飄渺心情而已。那一日,桃花紛飛;那一日,簫聲陣陣,而她的誓言,不過是指尖流散的虛無。

微微的揚起頭,仰著陽光,向著往日熟悉的忘憂殿走去,一步一步,忘憂殿,真的可以忘憂嗎?為何,他在那裡住了千百年卻越來越憂愁?

一聲歎息隱沒在心間,淡淡的笑容含著怎樣的蕭瑟,低垂的眼眸又是掩下了哪樣的心緒,沒有人知道,飄渺的虹橋之上,四個人沉默的走著。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昭晨,他的背影是那麼的挺拔,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讓她覺得分外的憂傷,彷彿是壓了千斤的重擔一般,讓她心裡莫名的酸楚。

戲謔而輕鬆的聲音突然從前方飄了過來:「路還很長,給你們講講我以前的故事吧。」

昭晨的話一說完,宮明玨他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宮明玨出聲,盡量平靜的應了一聲:「好。」

「我本是山間一隻快樂的妖,每日除了修行就是在山間遊玩,根本就不識人間險惡更不知道疾苦為何。」昭晨淡淡的笑了笑,「就像現在的蔚兒一般,那麼的單純溫柔。」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不是那一次神界的圍剿,恐怕,我就會那麼生活下去。」

神界的圍剿啊……昭晨眼眸輕瞇,思緒彷彿回到了當日,那一日,平靜的山林突然殺氣騰騰,身邊的夥伴全都驚慌逃竄,剛剛化為人型的妖獸竟然捨棄了自己辛苦修煉得來的人型,恢復本來的面目拚命的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正在林間玩耍的昭晨突然被越過他的夥伴嚇了一跳,站在樹上看著地上各種妖獸慌亂的逃竄,不解的皺眉。扶著樹幹遠眺前方,微微的皺眉,那裡有一股很強的氣勢,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他生活的山林一向都很平和,根本就沒有外人踏入,怎麼會突然有如此厲害的人來呢?

縱身一躍,跳下,一把抓住一隻飛過的小鳥,笑嘻嘻的問道:「呦,這麼急急忙忙的做什麼去?相親嗎?你可才化成人型,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小鳥在昭晨的手中掙扎了兩下,硬是沒有辦法脫身,鳥嘴一張大罵著:「昭晨,放開我。有妖逃到我們這裡來了,神界的人在抓捕他們,你不想活命,我還想活呢。放開我!」說著,尖尖的嘴啄著昭晨的手,昭晨好笑的放開她。

小鳥飛了起來,還不忘記跟昭晨說了一句:「你還不趕快走?」

「神界的人又不是來抓我的。」昭晨聳了聳肩,笑著對小鳥揮揮手。

「頑固!」罵了一聲,小鳥趕忙逃命去了。

看著急急忙忙飛走的小鳥,昭晨好笑的搖搖頭:「又不是來抓他們的,有什麼好跑的?」說完這句話,昭晨信步走到河邊,剛剛玩了很久,出了一身的汗,隨意的褪下衣衫,潛入河中,暢快的游了起來。

遠處有強悍的力量在湧動,不過也離他十分的遙遠,昭晨絲毫沒有在意。神界的人來捉妖,也是做了惡事的妖,他從來都沒有招惹過是非,除了修行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山林,再怎麼樣也不會與他有關。

徜徉在河水之中,昭晨細細的感受著河水的清涼,讓它慢慢的緩解身上的燥熱,果然運動完之後洗一下真是舒服。

舒服的河水溫暖的陽光,催得他昏昏欲睡。一向隨性慣了的昭晨,根本就沒有多想,浮在河中慢慢的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一道眼神在死死的盯著他,一個激靈猛地從河裡站了起來,上半身露在河面之上,長長的黑髮服帖在身後,自水面上渲染開來。

「你醒了。」好聽的女聲響起,昭晨將目光一轉看向聲音的主人,轟的一下,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破裂,心突然咚咚的直跳,一眨不眨的盯著緩緩向她走近的女人,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字浮現——美!

緩緩向他走來的女人一身的紅色衣衫,好似天邊的朝霞那樣的絢爛奪目。而她整個人卻似月亮一般的高貴聖潔,帶著一股讓人不敢褻瀆的清冷氣質,讓人不知不覺間在她的面前自慚形穢,不敢再看一眼,生怕多看一眼就會褻瀆了她的美。

昭晨微微的垂下眼眸,盯著緩緩蕩漾的河面,河面上是他的倒影,隨著河水的晃動破碎了又聚集,聚集後又破碎,粼粼月光泛在河面,竟不知道何時天已經黑了。直到他的倒影再也無法聚集,昭晨才不解的眨眨眼,盯著河面那一抹朝霞似的紅。

緩緩的抬頭,看著女人,張了張嘴,似乎想問,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開口半天,只蹦出了一個字:「你……」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過來,你到底是人是妖還是神,你怎麼會長得這麼的好看……一連串的問題昭晨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只知道他的心在劇烈的跳動,就好似下一秒會突然的從嘴裡跳出去。全身的血液都衝上臉頰,渾身上下分外的燥熱。

「小豹子,你叫什麼名字?」輕輕柔柔的聲音好似天籟一般,慢慢的在昭晨的心裡蕩漾開來。

揚起頭幾乎是想都沒想,衝口而出:「昭晨。」說完了這句話,昭晨似乎覺得不妥,忙又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

「昭晨,很好聽的名字。」女人的聲音是那麼的甜,慢慢的注入昭晨的心裡。

昭晨欣喜的抬頭,開心的問著女人:「是嗎?很好聽嗎?」

「是,很好聽的名字。」女人輕輕的笑著,笑彎了眼眸,眼中蕩漾著別樣的情緒。

看著女人的嬌容,昭晨羞澀的笑了起來,微微的別看眼眸,他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了。

沉默在兩個人中間蔓延,昭晨有些不自在的咬著唇,總是覺得這樣的沉默讓他有些不舒服,突然抬起頭來,盯著女人說道:「啊,你有沒有碰到外來的妖?聽說是做了壞事,被神界的人追殺。你千萬要小心不要碰到。」

一見昭晨這麼緊張,女人好笑的看著昭晨:「我沒有看到,不過我聽說了。神界的人在追殺他們,所有的妖獸全都去避難了,你怎麼不去?」

「我?我為什麼要去?」昭晨的注意力似乎被引開,沒有了剛剛的拘謹,皺著好看的眉毛,彷彿染了花汁的薄唇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神界的人總不會這麼是非不分。」

女人輕輕的笑了,看著昭晨的眼睛笑得很美很美。

昭晨愣了愣的盯著女人:「我有說錯嗎?」為什麼她笑起來的感覺好像是在嘲笑他呢?

「沒有。」女人笑了起來:「神是最公正無私的。」

「那個窮凶極惡的妖被神界的人抓走了?」昭晨左右看了看,感覺不到半分剛才強悍的力量,想來事情已經解決了。

「出了一些狀況。」女人微微的皺起眉頭,極其惋惜的搖頭。

「怎麼了?」昭晨瞪大的眼眸,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他剛剛真的想伸手過去撫平女人眉間的憂愁,心莫名的一痛。

「你不覺得現在這座山林很安靜嗎?」女人的聲音極輕極輕,似歎似怨。

直到這時,昭晨才反應上來,是啊,怎麼會這麼安靜。趕忙放出妖力勘察著周圍,竟然一隻妖獸都沒有。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昭晨急急的問著女人,他的那些朋友呢?跟他一起修行的朋友呢?

「死了。都被那只窮途末路的妖殺死了,被神界的人圍住的最後一刻,他釋放出強悍的力量,要所有的人與他陪葬。神界的人盡力的保護著這座山林,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妖最後爆發的力量太強悍,終究是……終究是沒有擋住他最後的瘋狂。」女人輕輕的說著,話裡無比的沉痛。

「都死了?」昭晨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妖嬈的面容蒼白如紙。腳下一個踉蹌,河中的點點星光破碎,好似他碎裂的心扉。他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全都死了嗎?怎麼會?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找無辜的人給他陪葬?」昭晨用力的按在胸口,痛得無法呼吸。全身不停的發顫,好像隨時都要摔倒一般。突然,昭晨盯著女人,問道,「都死了,那麼你又是誰?」

「我嗎?」女人紅唇輕啟,淡淡的說道,「神的弟子。」






第一百零四章 韻聖

「神的弟子?」昭晨瞳孔立刻收縮,不見怎麼動作身體猛的快速向後移動,大手一撈,扯過岸邊的衣衫,往身上一裹迅速的穿好,看著女人,眼中有著深深地戒備。

看著昭晨這一串驚慌失措的動作,女人笑了起來:「你在怕什麼?」

昭晨仰起臉有著倨傲的冰冷:「神妖殊途。」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小豹子,你的夥伴已經都消失了,你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做嗎?」女人輕輕柔柔的笑著,聲音溫暖如春,輕易地就可以瓦解掉人心理的戒備。

昭晨背對著女人緊握成拳,似乎在掙扎著什麼,良久才開口說道:「我不會離開這裡。」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這裡,自從出生到現在,他的腳步就沒有踏出過這座山林。就算往日熟悉的人全都不在了全都不在了,他也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因為除了這裡他不知道要去哪裡。

「我帶你去看看你朋友的墓地吧。我們的人已經將他們安葬了。」女人的聲音永遠是那麼的溫柔,上前站在昭晨面前,溫和的眼神讓昭晨無法拒絕。

女人說完也不停留,那裡終年冰封,白雪皚皚,一片蒼茫。有幾個一看就是新堆起的土堆,暴露在在冰冷的山上任由寒風摧殘。

「你是唯一倖存的。」女人低低的聲音在昭晨的耳邊滑過,伴著呼嘯而過的寒風涼了昭晨的心。

昭晨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看了看那些土堆,那裡面真的埋著他的朋友嗎?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才跟他嬉鬧玩耍過的朋友,才幾個時辰沒見,竟然已經葬身白雪之下。

他們一直努力地修行到底為了什麼?昭晨微微的揚起頭,看向夜空冰冷的月亮,他們修行到底是為了什麼?

昭晨第一次迷茫了。

「就像人類一樣,妖也有好的妖和壞的妖。總是有些窮凶極惡之徒,在人間為非作歹,不知道傷害了多少無辜。唉……」一聲歎息,女子似乎極其的惆悵。

「昭晨,你有沒有想過為神界出力?幫助你的同類?」女人的問題讓昭晨一愣,驚訝的看著女人,眨了眨眼,這個問題顯然是出乎他的意料,她為什麼會這麼跟他說?

女人也看出了昭晨的疑惑,溫柔的笑著:「昭晨,你難道希望看到有人和你一樣,承受失去朋友的痛苦?在這天地之間孤孤單單一個人度過漫長的千百年?」

昭晨猶豫了,望著女人的眼眸,他有著遲疑,半晌才開口說道:「妖是無法登上神界的。」那是會遭到天譴的事情。

「不用上神界,我會教你修煉的方法。在人間修行,不是能更好的保護其他的同類?」女人溫和的笑著,走進昭晨,用著商量的口吻問道,「你說呢?」

「好。」昭晨沒有了猶豫,點頭同意,「可是,我怎麼知道哪些妖是窮凶極惡之徒?」

女人笑了,抬起眼眸看著周圍的皚皚白雪:「冰雪世界,最容易引發妖獸的變異,你多留意有白雪覆蓋的地方,那裡恐怕會有今日這樣的妖獸。」

聲音突然停止,昭晨沒有繼續說下去,突然一下的停住,就好似播到一半的電影被人突然地減掉了膠片一般,突兀的結束了。

「有什麼感想?」昭晨往前走著,黑色的長髮飄揚在白色的祭司服上,黑白分明。

璇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

宮明玨笑了,嗤笑出聲,似乎一點都沒有被那個故事影響:「昭晨,我突然明白了一個真理。」輕鬆地聲音,莫名的緩解了他們之間異常壓抑的氣氛。

「什麼?」昭晨怎麼也不會想到宮明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她不安慰也不沉默,怎麼回跳到這個話題上?

宮明玨狡黠的笑了笑,揚聲道:「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句話,好似重錘打在昭晨的心裡,腳步突然停下,錯愕的回頭盯著宮明玨,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看著眼前的人巧笑嫣然,看著她雲淡風輕,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更沒有半點的憂傷,只是平靜的望著他,只看著就讓他感到溫暖。

良久,昭晨勾起了唇角點了點頭:「是,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唉……」宮明玨突然地歎息一聲,似乎很是無奈。

「怎麼了?」昭晨奇怪的看著她,別告訴他,她這個時候才後之後覺得想要安慰他。

「真是讓人想不到啊。」宮明玨表情奇怪的上下打量著昭晨,「你和也會有那麼單純的時候。」一句調侃的話,惹得璇悶笑不已,昭晨氣黑了臉,霍然地轉身大踏步的離開。

他錯了,她根本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被昭晨故事吸引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玉蔚兒似乎陷入的沉思當中,漂亮的臉上罩著一層疑惑的不解,眉頭輕蹙,盯著昭晨,昭晨剛剛說的故事為什麼讓他心裡一顫,似乎有什麼被他遺忘了很久的東西在撩動他的心弦。

是什麼?

「蔚兒?」宮明玨走了幾步一見玉蔚兒沒有跟上,疑惑地回頭,叫著發呆的玉蔚兒。

「哦,來了。」玉蔚兒突然回神,忽略心中突然升起的疑惑,快步跟了上去。管他什麼奇怪的感覺呢,現在主要的是集中精神想著怎麼對付神界人。

「後來呢?」宮明玨好奇的問著,「後來你怎麼會到了神界?她不是讓你在人間修行嗎?」

昭晨走在前面,輕輕地笑著,眼眸中有一抹叫做心痛的情緒一閃而過。「從那天之後她就在人間交給我很多東西,修行的速度果然提升很快。然後跟著她去四處的遊走,看著她仁慈的對待每個人,救治受傷的妖獸,幫助貧苦的人們……」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心慢慢的被女人的身影充滿,感覺看著她就好像是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只有那一天,竹林之內,落葉紛紛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片大片的竹葉一起飄落。悠長的簫聲在竹林內縈繞,捲著落葉,蕩出無盡的惆悵。

她對著昭晨輕輕地笑著,然後說了一句話:「我該回去了。」

「回去?回哪裡去?」簫聲戛然而止,昭晨話一出口,似乎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些唐突又有些幼稚,她能回哪裡去,當然是回神界。「是嗎,該回去了?也好,在人間你逗留的時間夠長的了。」

「其實,在人間的事情早就結束。那次圍剿之後我就該回去。」女人歎息定定地望著昭晨,眼中有著莫名的情緒。

「哦,是嗎?」昭晨垂下眼眸,盯著地面,耳邊是女人輕輕地柔柔的聲音,「昭晨,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在人間逗留這麼久嗎?」

昭晨抿了抿唇壓下心裡的激動情緒,心裡不知道怎麼了,似乎糅雜著很多的情緒,有些酸有些痛又有些甜,百味雜陳不知道怎麼了。微微的搖頭,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不知道。」

「唉……」一聲歎息,女人再也沒有說什麼。

空蕩蕩清冷的風在兩人之間掠過,帶著兩人的衣袂,卻帶不走兩人之間的沉默。

良久之後,女人依舊溫柔的說著:「昭晨,我也只能陪你至此,以後你要自己保重。」

昭晨猛地抬頭,盯著女人飛昇身影高聲問道:「你在神界什麼地方?」

「忘憂殿。」澄淨的天空中哪裡還有女人的身影,留給昭晨的除了白雲朵朵就是那三個極輕極重的字——忘憂殿。

時光荏苒,兩千年後,忘憂殿裡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笑的溫文爾雅對著忘憂殿的主人深施一禮:「韻聖。」

「你!」驚訝的女人站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出現在她面前的信徒竟然會是他。

「我叫做竹皓,來自一片竹林。」

「竹皓?很好,從今日開始你就跟著本座修行。」韻聖溫柔的笑著,一如當日那河邊的溫柔。

「是。」

那一日開始,神界的人都知道神的弟子韻聖身邊有了一個虔誠的神的信徒,一步一步修行在神界站穩了腳跟。那一日開始,人間的妖獸都知道神的弟子韻聖身邊有了一個厲害的信徒,一次一次將妖獸收服。

「妖可以修煉成讓神界的人看不出來是妖嗎?」宮明玨在昭晨停頓的時候出聲問道。

璇看了看身邊虛無的空間,慢悠悠的說道:「妖想隱藏自己的妖力,需要淨化。淨化身體,淨化血液,淨化妖力以及……淨化靈魂。」璇沒有解釋怎麼淨化,也無需解釋。

因為誰都知道昭晨等上神界用了足足兩千年的時間,其中的艱辛到底如何,已經不需要說明了。

昭晨對於璇和宮明玨的話不置可否,似乎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似乎經歷了兩千年的歲月來淨化的是另有其人,而非他。「四處去收服妖獸,慢慢的成為了神的站聖。」

「昭晨,你每次都去哪裡收服妖獸?」玉蔚兒突然開口,有些急急的問著。

沉浸在往事中的昭晨根本就沒有在意,隨口答道:「哪裡都去,不過就像韻聖說的,果然是冰雪紛飛的地方變異的妖獸多一些。也是我去的最多的地方。」

「嗯。」玉蔚兒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

四人之間又平靜下來,昭晨接著講他的故事。

戰聖竹皓的威名愈來愈高,身邊聚集的信徒也越來越多,從來不知道神界也是會有嫉妒這麼一說。終於,戰聖隨著千年之前的大火永久的消失在神界。

昭晨的故事講完了,但是宮明玨他們都知道,昭晨還沒有說出口的。是誰嫉妒他?千年之前的大火是他自願消失還是被迫消失?還有他可以控制地獄之火是怎麼回事?

這些問題昭晨都沒有說明,宮明玨他們自然也不會去問。

說話間一段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巍峨的宮殿肅穆在眼前,牌匾之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忘憂。只是忘憂殿內安靜異常,與神殿外界的熱鬧完全不同。

昭晨站在門前,看著那高高的台階,一步一步緩緩登上,往日熟悉的地方,今日走來根本就不同。每一步都是百味雜陳,每一步往日的情景都在眼前暈染開來。手一伸輕輕地放在殿門上,厚重的殿門竟然輕若無物的打開,一殿的清冷撲面而來。

昭晨緩緩地踏入,看著長長地台階那頭,高高的座椅上坐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韻聖。

座上的人抬頭看著緩緩走近的昭晨,眼中帶著淡淡的詫異,就如當日一般,看著那個妖嬈的人兒走到她的面前對著說,他叫竹皓,來自一片竹林。今日的驚艷與當日的驚喜重疊,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慢慢的站起身來,溫柔的笑著,伸出手來:「竹皓,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昭晨也笑著,只不過他臉上的笑容與他一身神聖的祭司服極其的不相符,是那麼的妖艷邪肆,找不到半分神聖。

「竹皓,你真的回來了?」韻聖欣喜的撲了過來,一把抓住昭晨眼中是掩不住的狂喜,上下的打量著昭晨,「你知道不知道,當年藉著神界的大火消失,我怎麼找都沒有找到你。你知道這一千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日日夜夜腦海中都是你的身影,我就擔心,你衝動的性子會不會惹下什麼麻煩,你讓我擔心死了。」

宮明玨他們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似乎跟他們想像的完全不同。按照昭晨的講解,不是應該是他被韻聖迫害,然後才逃離的嗎?可是,這個韻聖的反應……似乎對昭晨蠻好的嘛。

奇怪的感覺在宮明玨心中盤旋,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閃過四個字——過之不及。細細的大量這韻聖,真是一個漂亮的人兒啊,要說什麼叫仙子恐怕就是韻聖這樣的吧。美得空靈莊嚴,柔美似水,玉為筋骨冰雪為肌,煙做衣裳流雲化發,端莊溫柔,讓人一見就心生親近之意。也難怪昭晨初見她就被深深的吸引,如此的美貌如此的溫柔,再加上日後的慈悲為懷,以前單純的昭晨不淪陷才怪。

「是嗎?」昭晨嘲諷的笑著,「韻聖,神界沉穩無私的雲深也會擔心嗎?」

「當然!」韻聖皺起漂亮的眉頭,眼中似乎有這心痛,「竹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難道我對你還不好嗎?」

「對我好?」昭晨冷笑著,無盡的嘲諷,「你確實是對我好,將我居住的山林所有朋友全部斬殺之後,來告訴我,那是妖獸所為。帶著我四處遊歷有意無意的給我透露隱藏妖氣的修煉方法。韻聖,你真是一環扣一環步步設計引我上鉤。」

「竹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後來我早就跟你說明了,我是喜歡上了你,想讓你在我身邊。難道我有錯嗎?喜歡上你有錯嗎?」韻聖眼中有著深深地悲慟,昭晨的話已經深深地上了她,「竹皓,你知道不知道,我冒了很大的風險,當日,你生活的那片山林根本就不應該留下一活口。我卻將你私密保了下來,帶著你四處遊歷,拖延回神界的時間,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風險?」

韻聖晃著昭晨,急急的吼著:「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你還不知道嗎?我這麼喜歡你。愛你。而你呢?你卻離開我,頭也不回,甚至……甚至……」

「甚至不惜我的三千年修行是吧?」昭晨說的輕描淡寫,一點都不在意,可是旁邊的宮明玨他們卻大吃一驚。三千年的修行,這是什麼概念?多少妖根本就修行不到,每五百年一次天劫,闖過的妖是少之又少,越往後修行經歷的天劫越厲害,倖存下來的就更少。

璇看著昭晨,難怪他覺得昭晨不僅僅是四千年的妖,要是這樣算下來,昭晨已經有七千年了。是什麼原因讓他不惜捨棄三千年的修行非要脫離韻聖。

「竹皓,你還是這麼狠心是吧?」韻聖眼中有著深深地傷痛,痛苦的搖著頭,昭晨的無情已經深深地傷了她,「你非要一次一次這麼傷我你才開心嗎?」

「傷你?」昭晨冷笑著,眼中含著深深地嘲諷,「韻聖大人,請問,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傷我?」

昭晨的話似乎讓韻聖呆了一呆,囁嚅半晌才開口:「竹皓,我那是愛你,我不想你被其他人奪了去。」

「其他人?奪了去?」昭晨大笑著,毫不掩飾他的譏諷,「我想請問韻聖大人,誰人不知道我是忘憂殿的人,誰不知道我是韻聖大人的手下,我會被誰奪了去?」

「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信徒,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妖獸,那些不知廉恥的人類女子,那些狐媚的妖獸,都想勾引你。」韻聖激動著揮舞著雙手,雙眼泛紅,「那些人難道就沒有想奪走你嗎?」

「所以,你就囚禁我?」昭晨譏笑著盯著韻聖。

囚禁?宮明玨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麼回事?

「我只是怕你被他們奪走,竹皓你長得這麼美,怎麼可以讓其他低賤的傢伙褻瀆呢?」韻聖細聲細語的說道,眼含深情的凝視著昭晨。

他怎麼會忘了當日的情景呢,本來察覺到山林內還有其他的生物,她過去是要滅口的。誰知道月下竟然見到了那樣一副美景,月光勾勒出一具絕美妖艷的身軀,緊致有型的肌膚是那樣的誘人,每一個線條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隱者勃勃生機。蜜色的肌膚盈著銀色的月光,看起來就是那樣的可口。

一眼就看出他的原型竟然是一隻小豹子,小豹子的感覺也是十分的敏銳。沉睡的他立刻察覺到有人,猛地站了起來,齊腰的河水唾棄柔順的黑髮,器宇軒昂好似河神一般站在她的面前。而他的臉上那一抹羞澀的紅潤更是柔化了她的心,從那一刻起,她就有一個信念,他是她的!

說實話她真的沒有想到昭晨會用她有意無意透露給他的方法來淨化自己,要知道那種方法真的是極其痛苦。她等了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直到兩千年後。她永遠記得那一日,昭晨一身的白衣,瀟灑走來,沒有兩千年前的妖氣,一身浩然正氣,立於她的面前對著她燦然一笑,說著,他叫做竹皓來自一片竹林。她的心狂喜,她知道,竹皓是為了她而存在的。

她怎麼會允許屬於她的人被其他人窺視?她絕對不允許!

「那麼這些算是什麼?」昭晨伸手一拉自己的衣襟,寬大的祭司服猛的被退下至腰間,露出了上半身,上面遍佈著猙獰的傷痕,一條一條一道一道,縱橫交錯,每一條每一道都是那樣的猙獰,讓人不寒而慄,當時到底是怎樣的刑罰才會留下這樣恐怖的傷痕?

「這些……」韻聖看著昭晨身上的傷痕,眼中癡迷,喃喃自語著,伸手輕輕地撫上那些傷痕,「這些是我愛你的痕跡。」

「哈哈……」昭晨大笑著,極盡癲狂,「韻聖,這也就是你偉大的愛?你的愛果然夠特別,果然夠深刻!」

「竹皓,這些都是因為你不聽我的話,你為什麼要出去?你為什麼要讓他們看到你,你不知道你自己長得有多美嗎?你為什麼要頂著這樣妖艷的臉去勾引他們?你這個賤人!」韻聖的神志已經完全沉浸在千年之前的歲月之中,那飽脹的嫉妒讓她發瘋,狂吼著。

「終於說出你的真心話了。」昭晨冷笑著,妖力一凝,身上冷光一閃而過,白色的祭司服忽的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裡冷酷的黑衣,一身的黑衣不但沒有絲毫遮掩住他的美,反倒為那份妖嬈平添了幾分邪肆,「韻聖,我要告訴你,竹皓已經死了。」

「竹皓、死了?」韻聖大腦似乎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消息,癡癡地盯著昭晨,眼睛眨了眨,不太適應昭晨一身的黑衣,那一抹代表著死亡的黑刺痛了她的眼眸也讓她清醒過來,恢復了平日的溫柔,柔柔的說道,「竹皓,你別開玩笑了。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地嗎?」

韻聖莞爾一笑,似乎是在勸著一個任性的孩子:「好了,竹皓,別任性了。我以後再也不這麼對你了,你也別亂跑了,好嗎?」

「你所謂的別亂跑是什麼意思?讓我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不見任何人不與任何人說話,我的眼中只能有你,我只能跟你說話,你高興了來逗逗我,閒下來的時候跟我說說話是嗎?」昭晨眼中覆上一層冰冷的寒冰,冷哼著,「韻聖,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竹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韻聖激動叫著,「你可以不感激,你可以沒有感覺,但是你不能這麼說我!」

「別叫竹皓。」昭晨冷冷的說道,聲音裡沒有半分溫度,「我說過竹皓早就死了!」

「好了,竹皓,你不要開玩笑了。以前的事情不論誰對誰錯,我們全都不要計較了,當全都沒有發生好嗎?」韻聖溫柔的拉著昭晨的衣袖,眼中有了懇求的神態。

「沒發生?」昭晨眼眸一瞇,冷意迸現,「在你一次一次神力大發的時候,在我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的傷痕的時候,竹皓就已經死了。將我騙入地府,用降妖靈石將我困在其中,一次一次撕扯著我的靈魂殘忍的控制著我的時候,竹皓已經死了。將我扔下地府的深淵任由地獄之火將我吞噬的時候,竹皓就已經死了。死了千萬遍。」

伸手一扯,扯回自己被韻聖拉住的衣袖,一臉的煞氣:「韻聖,你覺得有哪知妖可以在經歷過這些之後還活著?早就灰飛煙滅無數次了吧。」

「竹皓……」韻聖輕喊一聲,突然見到昭晨冷冷的眼神,吞了吞口水,囁嚅著,「昭晨,你聽我說,我當時是氣極了……你沒有看到那些人盯著你的眼神,我是嫉妒的快瘋了才會失去理智,昭晨,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你消失的這一千年,我找了你一千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為什麼不放棄神的弟子的榮耀與我隱居?」昭晨輕笑著,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來喜怒,「韻聖大人,別說什麼你愛我,你最愛的就是你自己。」

「昭晨,你……」韻聖看了看昭晨,眼眸微微的瞇了起來,「你今日來做什麼?」

昭晨笑了,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殺你。」最後兩個字是一字一頓清晰無比的說出,絕對可以讓韻聖聽清楚。

說完一道幽藍的火焰噗的一下噴出,激射向韻聖,逼得她趕忙後退去,才堪堪避過這一道地獄之火。

「昭晨,你對我出手?」韻聖不可思議的睜著美麗的大眼,水汪汪的盯著昭晨,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恐怕是世間最鐵石心腸的人都忍不住要將她拉入懷中好好地呵護。

可是,昭晨對韻聖的一切都太熟悉了,他怎麼會因為此時的一點點柔弱而心軟,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傻傻的昭晨,那個為了心中的一份悸動而捨棄一切的昭晨了。竹皓那個傻瓜早就在世上消失了,永遠的被埋葬。

韻聖見昭晨絲毫不為所動,傷心的笑著:「昭晨,你真的要與我為敵是不是?」

昭晨冷笑著:「我不該為自己討回一份公道嗎?」

「好,你要討回公道,我不攔你。」韻聖盯著昭晨,壓下心頭的痛,冷聲道,「既然,你拋棄我們之間的情意,那我也就不再顧忌。不過,昭晨,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身本事都是我教的,你有什麼資本與我打?」

「那就試試吧。」昭晨不置可否的笑著,指尖一點幽藍火焰輕輕地跳躍著,眼神冰冷的盯著韻聖,「今日就是你的命喪之時。」

一道風刃破空而出,順著昭晨的臉頰劃過,凌厲卻沒有傷害到昭晨。韻聖盯著昭晨惋惜的說道:「昭晨,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放心,你死以後,不會在地府見到我!」昭晨冷聲道,「我與你永世不見!」

「永世不見?」韻聖盯著昭晨,那四個冰冷的字好像是四支冰箭,深深地刺入韻聖的心裡,「好,永世不見,那就讓今日一戰成為永恆吧。」咬牙,一字一頓道,「昭晨,我要你永遠都記得我,永世不忘!」

宮明玨盯著忘憂殿內的兩個人,心似刀絞。昭晨以前,竟然吃了這麼多的苦。她知道昭晨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從來就不知道他的故事這麼淒慘。眼神不知不覺的改變,厭恨的盯著韻聖。什麼神的弟子?什麼神界的人?都是狗屁!傷害她的朋友,統統都去死!

璇看了一眼全身顫抖的宮明玨低聲道:「你答應過昭晨,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手的。」這是對昭晨的尊重,昭晨一定希望自己親手了結以前的事情。

「我知道,我在忍!」宮明玨咬牙說道,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她在努力地克制,克制自己不要衝過去。左手手腕處的護腕一陣一陣的發熱,似乎是感受了宮明玨的情緒暴動,妖刀也想出來一戰。

忘憂殿內戰況激烈,宮明玨和璇盯著昭晨的情況,只要有個意外,兩個人立刻就會衝過去。五個人之中,唯有玉蔚兒此時沒有被忘憂殿內的戰鬥吸引,他在打量,打量著忘憂殿,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升騰,似乎很熟悉,很熟悉,但是就是理不出頭緒。

忘憂殿內冷風吹拂,玉蔚兒眼眸輕瞇,似乎這冰冷的風中有什麼聲音在對著他輕輕地訴說,卻聽不分明,只能被心中的疑惑困擾著。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0:04 PM

第一百零五章 回禮

「璇,昭晨有贏的希望嗎?」宮明玨看著忘憂殿內打鬥的兩個人,眉頭緊鎖。她是知道昭晨的能力,但是……他現在面對的是將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師父」。這個勝俄機會不大吧。

璇看了看,平靜的說道:「目前不分上下。」語氣很平淡。但是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昭晨他們,現在不分上下是韻聖在手下留情。看得出來,韻聖每一次出手都是在留有餘地,而昭晨也似乎並沒有全力去拼,他們兩個人恐怕都有各自的打算。

宮明玨靜靜的看著,突然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低聲問著璇:「喂,璇,如果說神界代表著光明那麼地獄就代表著黑暗,他們兩者是對立的,對嗎?」

「是。」璇側首忘了宮明玨一眼,她怎麼突然 問這麼一個問題?

「如果,我是說如果……」宮明玨手慢慢緊握,有些發顫,她突然知道昭晨要做什麼了。「光明與黑暗的力量旗鼓相當同時爆發會怎麼樣?」突然抬頭盯著昭晨眼中的有光芒燦亮。

「該死!」璇怎麼會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地獄之火、聖光淨化,一個來自地獄一個來自神界,昭晨同時使出的話,兩股力量相撞自然會爆發強悍的力量,不過,昭晨必然會被波及,同時使出兩種性質相剋的力量,他要不死也是重傷。

說話之間,昭晨已經爆出地獄之火,同時手中一動,就要運用聖光淨化的力量。手勢還沒有做全,突然被一隻手按住,詫異的挑眉,對上的是宮明玨笑吟吟的臉龐,眉頭一皺,腦海中與宮明玨說道:「你說過……」

「我說過,萬不得已!」宮明玨根本就不等昭晨的話說完,立刻沉聲回了一句,他都要拚命了,還不許他們幫他嗎?

「唉……」昭晨歎息一聲,手放下,聖光沒有用出來,力量不濟地獄之火也熄滅。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昭晨,她是誰?」韻聖陰鷙的眼神盯著宮明玨和昭晨相握在一起的手,眼中的嫉妒的火焰在跳躍。

昭晨剛想開口,突然細嫩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唇上,然後,一個極其嫵媚的聲音響起:「我是誰?這還看不出來嗎?」那聲音媚到了骨子裡,可是昭晨根本就體會不到半點的甜蜜,全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她通常這麼違反本性的反應之後,就絕對沒有好事。

一具溫軟的嬌軀曖昧的偎進他的懷裡,暖玉溫香抱滿懷,卻讓他汗毛集體立正,她要幹什麼?

「看出來,看出來什麼?」韻聖雙眼大睜,等著昭晨懷裡的女人,昭晨是她的憑什麼那個賤女人碰他?

「我和昭晨關係親密啊。」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挑了挑眉,不屑的上下打量著韻聖,「你這個醜八怪是什麼人?欺負我的晨!」嗲嗲的嬌嗔氣得韻聖雙眼噴火。嚇得昭晨差點把宮明玨扔出去。什麼叫她的晨?太肉麻了!反常!她太反常了!

「你……」韻聖氣得全身發抖,指著宮明玨一身的戾氣,大吼著,「你說什麼?昭晨是我的!我的!我的!你個卑賤的人類女人,你有什麼資格擁有我的昭晨!」

「呀呀呀……」宮明玨無辜的睜著雙眼,咂舌道,「你這個人真是奇怪啊,晨都這麼討厭你了,你還說晨是你的人。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看我的晨都不想看到你了。」說著回頭,嫣然一笑嫵媚動人,勾著昭晨的脖頸吐氣如蘭,「對吧,晨?我們不要理她,我們以後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可不能因為這種垃圾壞了我們的心情。」

昭晨汗都快下來了,宮明玨這個時候的風情萬種,真的是……好可怕。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他和她離得如此之近,她眼中的殺意識那樣的明顯,看來她是真的動怒了。不過,這個怒氣不是全部針對韻聖吧?

「我惹你了?」昭晨小心翼翼的在腦海中問著宮明玨。他怎麼感覺宮明玨那眼神恨不得要揍他一頓呢?

「兩敗俱傷哈?」宮明玨在腦海中冷哼一聲,眼中殺氣更甚,「好樣的,回頭再找你算賬!」

果然。昭晨一頭的黑線,心底訕笑著,她真的生他氣了。

「你活膩了是吧?」韻聖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一向高高在上的她,除了神的教誨之外還從來就沒有人敢跟她這樣說話,試問哪個人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低眉順眼的?尤其宮明玨又霸佔著她的昭晨,她看宮明玨更是不順眼。恨不得一掌將宮明玨劈死。

「哎呀,這你都看出來了?」宮明玨驚訝地回頭,放開了昭晨,順便還狠狠地踩了他腳一下。

「疼。」昭晨在腦海中對著宮明玨抱怨道。

「廢話,不疼踩你幹嗎?」宮明玨冷冷的回了一句,為了這麼一個破女人,他至於拚命嗎?講什麼道義公平,就應該大家一起上,劈了她!

「我就是想死啊。」宮明玨嬌笑著,慢慢的走向韻聖,挑眉道,「不過呢,就算是我死了,晨也會與我寸步不離,陪我一起入地獄。根本就不用騙的哦。」

輕佻的語氣氣得韻聖七竅生煙,她可以很肯定的說,宮明玨是誠心的。

「賤女人,你無恥!」韻聖怒吼著,指點著宮明玨,「一個女人不知廉恥,霸佔著男人,真是該死!」

「哦,是哦是哦!」宮明玨怕怕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一個女人霸佔男人,真是不知廉恥,該死哦!」那神態、那語氣,根本就不掩飾地嘲笑著韻聖,說這個話就不想想她自己,她是怎麼欺負昭晨霸佔昭晨的?「一個女人當然不該這麼做啦,不過,這個韻聖對以前的竹皓這麼有獨佔欲算怎麼回事呢?」疑惑的瞅著韻聖,看得她叫一個不自在,剛想反駁,宮明玨突然恍然大悟的一拍自己的額頭,「哦,我知道了。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人嘛!」

「你才不是人!你個賤人!」韻聖大吼著,雙眼泛紅,死死的瞪著宮明玨。要是眼神可以殺人,估計此時宮明玨身上已經千瘡百孔了。

「閉嘴。誰允許你罵她?你才是人盡可夫的賤女人!」冰冷的聲音好似驚天炸雷嚇暈了韻聖,不可思議的呆呆的盯著聲音的主人,囁嚅著,「昭晨……你、罵我?」

昭晨冷哼一聲:「我不許任何人來欺負她。」說著站在宮明玨身邊。,那飽漲的保護欲無需言語,讓人無法忽視。

「你、你……」韻聖不敢相信的瞪著昭晨,「你、你為了這個賤女人。竟然連我都罵?」心、痛如刀絞,眼神悲痛,「昭晨,你真是太傷我心了。我對你這麼好,我這麼愛你,你竟然背叛我……」

「閉嘴!」宮明玨冷聲呵斥著,打斷了韻聖的話,「你這種沒有感情沒有人性自私自利卑鄙無恥的傢伙也配提愛,你簡直就是侮辱這個字。你那個叫愛,你就是一個最垃圾最無能只知道佔有算計,不知道付出的掠奪者!把我家的晨弄成這個樣子,你就該去下十八層地獄,千刀萬剮,剝皮抽筋,讓一群餓狼輪了你!啊!我怎麼這樣呢?真是的,千萬不要弄髒了狼,我呸!」

一口氣罵出來,來換氣都不用,愣是把一屋子的人全都罵傻了。

昭晨他們是知道宮明玨真的生氣了,而韻聖則是驚呆了,從來、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

宮明玨,她真的是找死!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韻聖咬牙,一字一字都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

「其實,說實話我真的是不敢。」宮明玨抿了抿唇怯怯的偷瞄韻聖一眼,似乎有些後悔剛剛她的那番話。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韻聖冷哼著,她就說,她乃神的弟子,宮明玨就是借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她面前逞威風。

「唉……」宮明玨歎息一聲,無奈的搖頭,極其的懊惱,「跟你這種垃圾開口,真是侮辱了語言,估計罵你,那些詞都會覺得可悲。怎麼會用到你這種人身上呢?啊!看我,又說錯了。記性真是不好,該打該打,你根本就不是人嘛。咦?韻聖大人,你的臉怎麼白了?難道是因為說出你的本質你太高興了?放心放心,我這個人一向都這麼善解人意,一向都是那麼的體貼入微,我知道你很苦惱。整日的被那些無知的傢伙盲目的崇拜,你其實是很煩的,是不是。也難怪啦,一個垃圾整天非要裝做聖人的樣子被人尊敬被人朝拜,就算沒有人揭穿自己裝得也很累不是嗎?呀!韻聖大人,你臉怎麼突然黑了?難道說你的心中顏色可以反應到你的臉上?厲害厲害……誒?又變成紅了呢,這個、這個現象要怎麼解釋?難不成韻聖大人學過川劇變臉?佩服啊佩服!」

宮明玨的一番話讓璇和昭晨無奈的搖頭,真是的,誰要是得罪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她這張嘴真是不饒人啊。

「宮、明、玨!」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宮明玨拆骨吃肉。韻聖已經是忍無可忍,右手一張,一條白色的緞帶出現在她的掌中,瑩白的緞帶泛著神聖的光芒。

「哇……」宮明玨看到那緞帶立刻嘖嘖有聲的稱讚著,「不愧是神的弟子韻聖大人,就是有覺悟,知道自己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這就要懸樑自盡以謝天下是吧?真是有品格有品質有覺悟,像這種人就應該號召神界的人都來學習,不要隨便浪費資源,該處理的垃圾就是要處理嘛!」

「宮明玨,你去死!」韻聖大吼一聲,緞帶一展,好似靈蛇出洞直奔宮明玨面門而去。

那一下,夾帶著勁風,雷霆萬鈞呼嘯而至,勢要將宮明玨劈碎,才能消除她心頭恨意,該死的女人,竟然奪走昭晨,昭晨是她的,誰都別想搶走。

噗地一下,破巾聲響,撕啦一聲,韻聖一驚手中的緞帶突然變得輕飄飄的毫無份量,好像突然之間,被卸去了所有力道。凝眸一看,大驚失色,一柄泛著月光的窄刀立在那裡,將她的緞帶直接劃成了兩半。

宮明玨手腕一轉妖刀平舉,銳利的刀尖指著韻聖的鼻尖,不屑的冷哼:「韻聖,你就憑著這點本事來欺負我家晨嗎?」

「你今天就是要跟我奪昭晨了是吧?」韻聖手一垂,被劃成兩條的緞帶輕飄飄的垂在地上,任由神聖的光輝染了塵埃。

「奪昭晨?」宮明玨重複一遍,挑眉冷笑著,眼中含著深深的譏諷,「韻聖大人,你真是太自以為是了。昭晨是個人,不是個物件。不是誰想奪就能奪的。」頭一揚,高傲的盯著韻聖,「我告訴你,今日我是來為我家晨教訓你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欺負我家的晨,他就是脾氣好,能留你的性命到這個時候。我就不同了,雖然我為人很低調,從來都不惹是非,但是,凡是欺負我身邊人的傢伙,絕對都沒有好下場!」

璇在旁邊聽著無奈的直搖頭,她低調?她不愛惹是非?她知道自己說的是誰嗎?

昭晨也聽的冷汗直流,不過,心裡卻是那麼的溫暖……這個女人……唉……

「好,那就讓我看看你怎麼死吧!」韻聖語氣平靜,根本就聽不出喜怒,只有雙眼赤紅,似乎已經是怒到了極點。雙手一動,奮力一扯,硬是將還連在一起的緞帶撕成兩條,往空中一拋,口中不知道念了一句什麼,那兩條緞帶好似突然之間被注入了靈魂一般,撲向宮明玨。

「小心。」昭晨就要出手,突然肩被人按住,回頭對上璇冷漠的表情。

「璇。」

「她生氣了。」璇很簡單的說出一個事實,她生氣了,無論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是她說話的語氣,都可以輕易的看出來,她很生氣。這個時候的她唯有用對決才能宣洩掉心中的怒火,本來她就對昭晨想兩敗俱傷的方式有氣,這個時候昭晨要再上去幫忙,誰知道她會不會回國身來,劈了昭晨。

昭晨看了看宮明玨手中暴亮的妖刀,極其燦亮的銀色,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亮度,她的臉上在笑,眼角眉梢唇邊都帶著笑意,只不過,這笑意並未抵達眼底,那裡是冷冷的冰霜蘊含著無盡的殺意。

突然,昭晨腦海中閃過一個詞——明哲保身。好像憤怒的女人不好惹,尤其是發怒的宮明玨,他還是不要去惹她比較好。

點了點頭,聽從了璇的話,先靜觀其變吧,實在不行再出手,她到了危機的關頭,也不會埋怨他們的幫忙的。

面對著撲面而來的兩條緞帶,宮明玨微微一笑,冷哼一聲,妖刀一伸,直接絞上兩條緞帶。剛剛碰上,兩條緞帶突然好似活了一般,嗖的一下纏上妖刀,猛地收緊,前端好似蛇頭一般立了起來,刷地一下纏上宮明玨的手臂,蒙蒂展開的緞帶將宮明玨的胳膊包裹其中,不停的收緊勒緊,以一種常人無法忍受的力道,好似要生生的將宮明玨的胳膊勒斷。

「幼稚。」宮明玨低叱一聲,手腕一轉,妖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旋轉一周,速度極快好似一道閃電一閃而過,就在這一瞬間,兩條緊緊包裹著妖刀的緞帶被攪碎,飄落了一地的碎片。

「你!」韻聖大吃一驚,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人能在一招之間破了她的緞帶。

其實,吃驚的不僅僅是韻聖,昭晨與璇也是同樣的驚訝。她的妖刀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昭晨則是一直皺著眉頭,在隱居的兩年裡他自然知道宮明玨的實力到了什麼地步,他也更知道韻聖的實力,兩方接觸的情況下,宮明玨別說贏了就算是打個平手都成問題。但是,她怎麼贏的?而且還如此輕鬆。

「璇。」昭晨擔心的叫道。

「什麼?」璇也在疑惑,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絕的那個房間裡會有什麼?」昭晨問道,唯一讓他覺得有問題造成現在這個結果的只有地府絕的關卡那個因素。

璇看了看昭晨,然後很平靜的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昭晨真想上去給璇兩腳,「你們不是朋友嗎?」璇會不知道?

「各自為政。」璇扔給昭晨這麼一句就再也不看他,盯著宮明玨,以防她出現意外。

一直沉默的玉蔚兒聽到璇的話,看了璇一眼,若有所思的眼神飄向宮明玨,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平日裡單純清澈的眼眸此時竟然是深沉似海,讓人讀不出裡面的情緒。

「我砍,我砍,我砍死你!」宮明玨高舉妖刀,發怒的喊著,欺負她的人,竟然敢欺負她的人!去死、去死、去死!

妖刀銀色光芒越來越亮,慢慢的竟然有些刺眼,讓人無法直視。跟璇和昭晨在旁邊觀察的感覺不同,韻聖直接與宮明玨面對面對戰,那妖刀的壓力讓她越來越難受,越來越喘不過氣來。奇怪的盯著宮明玨那一下一下含怒而出的攻勢,一個人類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威力了?

韻聖眼神一挑,看向昭晨,無比痛心的搖頭:「昭晨,想不到我當日冒著危險將神界的修煉方法教給你,你竟然教給這個賤女人,你對得起我嗎?」口中濃濃的獨佔欲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有沒有那個資格獨佔昭晨。

昭晨一聽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宮明玨接了過去:「是啊,我親愛的晨教給我的,哎呀,原來是你教給我們家晨的啊,真是謝謝了。」說著上下的打量著韻聖,撇了撇嘴,「別說,你這個人挺垃圾的,但是教的方法倒是很管用的。謝謝了啊?哎呀,看我這個腦子,真是蠢到家了。」宮明玨冷笑著,「謝謝你幹什麼?你這種垃圾,一直欺負我家的晨,這些根本就是你應該做的!」

「那是我教給昭晨的,沒有我的允許,誰准他私自教給你?」韻聖差點氣瘋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簡直是可惡至極。

「哦,你不准啊。」宮明玨點了點頭,盯著韻聖,輕蔑的笑著,「你不准算個屁?」

「那是我教給昭晨的!」韻聖大吼著,恨不得上去狠揍宮明玨一頓。

「你教給他的。」宮明玨痞痞的笑著,一臉的無賴,「是啊,是你教的,但是昭晨有求你教他嗎?」嘲諷的睥睨這韻聖,「哎呀,我終於知道。是不是某個垃圾,自知自己是個垃圾,到哪裡都沒有人要,看到我家晨這麼風流倜儻氣宇軒昂,一時之間就露出花癡本色恨不得倒貼過去,巴巴的送上一切,就為了讓我家晨多看她兩眼。唉,還是我家晨定力好啊,沒有露出點什麼意思。要不然某個垃圾是不是要把自己扒干脫精爬上我家晨的床啊?」

「宮明玨,你敢罵我?你敢羞辱我?」韻聖大吼著,聲嘶力竭。

「咦?我有罵你嗎?」宮明玨驚訝地摀住自己的唇,雙眼大睜,似乎極為驚訝,突然的恍然大悟過來,「原來那個垃圾就是你啊。真是失敬失敬。」

說完這句,宮明玨還自己嘀咕一句:「這個世界真是好玩,還有自己承認自己是垃圾的人。神界的人果然是不同凡響與眾不同超凡脫俗啊,行事作風果然出人意料!」

好小聲的嘀咕,聲音小到讓忘憂殿內的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昭晨,面對著韻聖心情一直鬱悶的昭晨此時也再也忍不住,嗤笑出聲,這個無賴女人真是活寶。

上前兩步,走了過去,親密的站在宮明玨旁邊:「為了我愛的人做什麼我都願意,別說區區的一點點修行方法。」說著,含情脈脈的望著宮明玨的眼眸。這句話說的真心實意,是的,宮明玨是他愛的人,無論是作為男女之人還是家人之愛,他都愛她。

「看到了嗎?愛是要雙方付出的,不是你那自私自利的獨佔,你那個不叫愛,你那個叫佔有!」宮明玨聳了聳肩,斜睨著韻聖,「那個……我問你一句,你知道什麼叫愛嗎?」根本就不等韻聖說話,自問自答的,「你這樣的垃圾怎麼會懂?」

宮明玨的話說完,韻聖半天沒有反應,而後突然大笑起來,雙肩抖動笑得極其的用力,盯著宮明玨,盯著昭晨,邊笑邊指著昭晨:「昭晨。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幾年前來對你的栽培嗎?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對你的心意式吧?」

「當然不是。」昭晨輕聲道。

韻聖眼睛一亮,將死的心又有了一線生機,低聲呢喃著:「昭晨……」她就說嘛,昭晨根本就不會那麼絕情。這個可以為了她拋棄以前的一切成為竹皓的男人,怎麼會如此負她?他是愛她的,對,他愛著她,很愛很愛,「我們不要理這個瘋女人,只要你回來,一切還像以前一樣。啊,不,是比以前更好,我不會再限制你。」

「我還沒有說完。」昭晨對著激動的韻聖,一點反應都沒有,心中突然的極其平靜,似乎了他幾千年的問題都解決了,做到了兩個字——放下。「我今日來就是來殺你的。」

一句話,徹底的讓韻聖的心死透了。

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眼中是破碎的心痛:「昭晨,我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狠心。」

「放屁!」宮明玨根本就不等於昭晨會受這麼多的傷?一次又一次非人的折磨,一次又一次九死一生,你那叫仁慈是吧?你那叫變態!」手中妖刀突然泛著一抹耀眼的紅,銀光之中帶著絲絲如血的紅,宮明玨冷聲,一字一頓的說道,「納命來!」聲音極冷極寒,竟比那嚴寒冰雪還要冰冷,比那獵獵寒風還要凜冽。

聲音低沉,宛若來自地府,眼中含熬,好似死神臨世。

一時之間,忘憂殿內的氣氛明顯不對,巨大的壓力奪走了空氣,阻斷了聲音的傳播,讓人的血液加速,忘憂殿內每個人耳邊都是咚咚的心跳聲,似乎心臟已經不堪重負下一秒就會爆裂。

「這、這是……」韻聖驚恐的看著周圍,其實周圍什麼都沒有,什麼變化都沒有,只是一股一股強悍的力量蜂擁而至,好似颶風之中的滔天巨浪,狠狠地砸向她,瞬間就可以將她淹沒。

什麼都不再想努力的運起神力,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出來,對抗著宮明玨。神的弟子畢竟不是一個虛名,幾千年的修行加上神的親自指導,韻聖的力量也是非同凡響。兩股強悍的力量在空中相撞,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間將整個忘憂殿罩在其中。

光芒之中,璇捏了一個指訣,根本就沒有閉上眼眸,一直盯著宮明玨,看著兩股力量的碰撞看著宮明玨身上俄所有變化,只要她承受不了他一定會衝上去。

直到光芒退去,璇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宮明玨的實力提升了好幾個層次,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怒火?這個疑問也僅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如今的情況他沒有時間追究這個。

「你……」韻聖捂著胸口,一臉驚恐的盯著宮明玨,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了一地,身體突然一痛,嘶嘶一聲,身上額度衣服頓時破破爛爛,一道一道深深的刀痕在她身上縱橫交錯密密麻麻,除了臉之外,身上就再也沒有一塊兒好的地方,鮮血噴湧而出。

「喜歡嗎?這個結果。」宮明玨陰森的笑著,一步一步慢慢逼近韻聖,看著成了血人的韻聖,唇邊的笑意森寒如魔,「痛嗎?」

韻聖全身抽搐著,癱倒在地,眼中全是驚恐懼意,嘴張了張,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宮明玨在韻聖面前蹲了下來,伸出食指沾了一點韻聖的血液,舉到眼前,仔細的端詳著:「原來你的血也是紅的啊。」淡淡的笑意,無盡的殺機,「韻聖,我不知道你當日是怎麼折磨的昭晨,不過,我想你今日的痛絕對不如他當日的痛,當日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傷害,心痛一定是他身體靈魂傷痛的千萬倍。我真恨你,你竟然傷他如此。韻聖,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那麼痛快的去死,我要讓你慢慢的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煎熬。」

說著,將指尖的血液塗在韻聖漂亮溫柔的臉上,伸手拍了怕她的臉頰:「長著這麼一張臉,卻心如毒蠍。你這種人,不配得到我家晨的愛,晨那麼高貴的人,會被你玷污!」

「咕、咕……」韻聖嘴裡湧滿了血,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單調的咕咕聲,不甘心的瞪著昭晨,希望從昭晨的眼中看到一絲絲的情意。可是她失望了,昭晨過來,不是來看她,而是輕輕的將宮明玨扶了起來,低聲的嗔怪著:「你怎麼突然用這麼大的力量,傷到你怎麼辦?為了這種垃圾不值得。」

昭晨對宮明玨溫柔的份額話,徹底讓韻聖的心跌入谷底,她這麼多年對昭晨的情意難道他就一點都不顧及了嗎?

可是,無論韻聖怎麼想,宮明玨他們都不在意了。宮明玨起身回頭看了看璇,一笑:「璇,下一站是哪裡?」

「雲霄殿。」璇淡淡的說道,說完,帶頭離開忘憂殿。宮明玨與昭晨跟在後面離開,看都不看韻聖一眼,因為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垃圾。

看著三個人遠走,韻聖嚴重有著深深的恨意與悲痛。她恨!她恨他們!

「你每次都在冰封之地捉妖是嗎?」一個聲音突兀的在韻聖的腦海中響起,眼眸一轉驚訝地看著一直在旁邊沉默的那個漂亮的男子,此時的他全身有一種莫名的冰冷壓力,讓她不由自主的膽寒。

「沒錯。」韻聖下意識的回答完,突然腦海中彷彿被雷劈中,立刻如墜冰窖一般,全身發冷,在腦海中磕磕巴巴的問著玉蔚兒,「你、你怎麼能主動與我交談?」

只有級別高的人才能與級別低的主動說話,萬萬沒有道理,低級別的先跟高級別的說話!這個人、到底是……

「很好。」玉蔚兒笑了,臉上竟然有一種冰雪一般的寒。






第一百零六章 裂魂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韻聖驚慌得在腦海中尖叫著,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只是面對宮明玨、昭晨的時候都沒有過的。

「你的師父指使你做的嗎?」玉蔚兒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下一秒,韻聖的聲音凝結,腦海中再也無法與玉蔚兒溝通,因為,她的靈魂被整個抽了出來,在一片冰雪包圍中哀嚎、無聲的哀嚎。一點點晶亮的藍色光芒在白色的冰雪中跳躍,左衝右撞想要逃脫奈何四壁一片冰雪,根本就逃不出去。

玉蔚兒左手平舉,目光冰冷的盯著懸浮於手掌之上的雪球,透明的雪球困著韻聖的靈魂,唇邊溫柔的笑著,只是此時的溫柔笑容一點溫度都沒有,只讓人覺得森寒無比。

「原來是你們……」玉蔚兒喃喃的說道,眼眸深沉似海,好似無底的深淵,隱著未知的危險。手指猛地一曲,玲瓏剔透的雪球轟地一下破裂,裡面藍色的靈魂在一片冰雪殘骸中慘叫著被撕成碎片,半分痕跡都無法留下。再也沒有轉生、再也沒有辦法救治,自此之後時間再無韻聖。淡淡的藍色殘片飄蕩在忘憂殿內,再也無人可以將她靈魂聚集。

「蔚兒,你幹什麼呢?」前方傳來宮明玨疑惑的叫聲,玉蔚兒身體一震,眼神突然清明起來,剛剛的深沉一掃而光,眨了眨眼,大聲的應著,快步跟了過去。

「裂魂術啊……」空蕩蕩的忘憂殿內,突然響起一個平和的聲音,光芒一閃,一身白衣源突兀的出現,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韻聖,惋惜的搖了搖頭,「修行這麼多年,竟然就這麼死了。有些可惜。」

一抹藍色的靈魂殘片被一隻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大手抓住,舉到了同樣慘白的臉前細細的端詳,良久長出一口氣:「果然是裂魂。」

源笑嘻嘻的轉頭,看向絕:「我真不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人能夠使用這種上古神術。」說著,目光飄向宮明玨離開的方向,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上古神術。」絕倒是梅雨太大的情緒起伏眼眸一瞇,手一緊,握碎了那抹脆弱的靈魂殘片,腦海中響起的屬於韻聖的慘叫,對於死亡早已司空見慣的絕,自然不會有什麼影響,任何事情都打動不了他的心。「源,你有沒有覺得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開始轉動?」源輕笑一聲,挑了挑眉,似乎覺得絕的這個話題很好笑,「不是已經開始,而是早就開始。」說著,眼眸一沉,唇邊泛起一抹複雜的笑容,「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命運的齒輪早已轉到。」仰著頭感歎一聲,「果然一起都是注定好的。」

「你們是什麼人?」一聲斷喝打斷了源和絕的談話,側首,看著一個男子大步走進忘憂殿,臉色陰沉的盯著他們,「竟然殺了韻聖,你們到底是誰?」

「安清霖。」源準確無誤的叫出安清霖的名字,反倒惹得安清霖一愣,不過他還沒有蠢到去問遠到底是怎麼認識他的。

源挑了挑眉,笑著道:「你先弄清楚一件事,殺她的人可不是我們。而是……」說著頭往宮明玨離開的方向點了點,「宮明玨他們一行人。」

安清霖聽到宮明玨的名字一愣,旋即恢復了正常:「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忘憂殿?」

源笑了。似乎覺得安清霖的問題很愚蠢:「安清霖,普天之下,沒有我們不能去的地方。包括神的聖殿——雲霄殿!」

安清霖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根本不用出手試探,就可以感受到兩個人身上強悍的實力。這樣的人,別說是韻聖就算是神恐怕都要顧忌三分吧。這樣的兩個人出現在這裡,知道了宮明玨要找神界的麻煩,他們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神還是宮明玨?

「他們往雲霄殿去了。」絕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別有用意的看了安清霖一眼。

安清霖一愣,掃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韻聖,沒有再管源和絕,因為他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匆匆的去追宮明玨他們。宮明玨真的要跟神對立嗎?

留在忘憂殿內的源和絕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忘憂殿,源感歎了一聲:「真是厲害,冰雪封城。」

絕抬頭,看了看忘憂殿的四角,不起眼的地方有一點點冰雪在緩慢的融化,初融的冰雪順著牆角一點點的滑落,一滴一滴慢慢的濺落在地,說不出來的冰寒。

「宮明玨和韻聖的最後一次對決,驚天動地,要是沒有冰雪封城封住那股力量,神界的人恐怕早就都趕過來了。」絕冷冷淡淡的說著,似乎對掩住驚天動地最後一擊的冰雪封城,沒有太多的感覺。其實,天知道,絕的心裡有多震撼。

韻聖身為神地弟子,那實力絕對不同凡響,而宮明玨可以跟她一戰還勝了,說明當時爆發的力量有多大。兩股強悍的力量相撞,神界必然受到極大的震盪。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忘憂殿的不正常。

就算是他們也只是隱隱的感覺到,這還是因為他們就在忘憂殿外,如此近的距離才能感覺到。

「一隻兔子,好強悍的實力啊。」源輕輕的笑著,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的意味不明。看得絕直皺眉頭。

「要去看嗎?」源接著問道。

「廢話。」絕低罵一句,邁開大步離開,再跟源這麼說下去,他就先氣瘋了。

源好笑的盯著絕的背影,揚聲說道:「絕,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的臭脾氣,真是個急性子。」絕根本就沒有回頭,懶得理源。他怎麼會跟源這個白癡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真是失敗!

「也是,也難怪絕這個傢伙這麼著急。」源抬頭,透過忘憂殿的窗戶看著外面飄渺的天空,輕聲歎息著,「從最初的那一天就開始等待,一切終於要有結果了嗎?」

他到底等了有多久了?到底是幾萬年了?

真好,一切終於要有結果了。

源一笑,跟上絕,兩個人隱在一旁,繼續的觀察著宮明玨他們。到底如何,就讓他們靜靜的看著結局。

誰都沒有注意到,忘憂殿外,一片雲彩之中,慢慢的走出一個人,陰鷙的眼神盯著宮明玨他們消失的方向,唇角扯出一抹陰笑。「誰都別想贏,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神界、天下都是我宮琿的。」

猙獰的笑容扭曲了宮琿的臉龐,分外的醜陋。陰毒的眼神盯著遠方的宮明玨,看著他們,冷笑著:「誰都別想阻止我。」就算是他的孩子又怎麼樣?一樣不能。

走在雲橋上的宮明玨回頭,往忘憂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風中有什麼東西在跟她說著什麼。

「主人,怎麼了?」玉蔚兒跟了上來奇怪的看著宮明玨,一臉的單純跟剛剛忘憂殿內冷寒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宮明玨皺了皺眉。抿抿唇,耳邊再也沒有什麼聲音,搖了搖頭:「沒事。我多心了。」

「昭晨,你個笨蛋。」宮明玨回頭對著昭晨就罵上了。

昭晨一愣,一臉的莫名其妙:「為什麼罵我?」他好像沒有惹她吧。

「為了那麼一個垃圾女人,竟然要跟她兩敗俱傷。你當我們都是死人啊?」宮明玨火冒三丈的叉腰盯著昭晨,伸手指點著昭晨的鼻子,「為了那個垃圾,你值嗎?用你的生命去跟她拼,她也配!」

剛才光顧著跟那個女人生氣了,忘了昭晨的事,現在閒下來了,正好來罵罵他!白癡昭晨!

「我……」昭晨剛要開口,宮明玨立刻就罵了過來,「昭晨,你個白癡,就算你心裡有心結,也要為了我們保重,知道不知道。你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的家人,不是那個垃圾女人的!她算什麼東西,你的命是她能比的嗎?你要出氣。,你要發洩,完全可以讓我們一起把她抓了,慢慢折磨她。告訴你,折磨人的方法,有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酷刑,我有的是。你個白癡!」

昭晨聽得一愣一愣的,面對著宮明玨的怒火,他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慢慢的勾起了唇角,長臂一伸,將宮明玨攬在懷裡,緊緊的抱著宮明玨,感慨一聲:「是,我們是一家人。」

然後雙手按著宮明玨的肩拉開一段距離,凝視著她的眼眸看著她眼中含怒,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縈繞在其間,心裡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只是多年來的一個心結,歸根到底,無非就是兩個字——不甘。

不甘心這麼被對待,不甘心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卻換來無止境的羞辱與折磨。

如今,他還有什麼好介意的?

對於韻聖,他早就沒有了感覺,只是對自己幾千年的付出不甘心罷了。

「想不到韻聖的實力也不過爾爾。」宮明玨知道昭晨放下了,也就不再提那些事情,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都能贏她,切,還神的弟子呢。」

「誰告訴你韻聖她的實力很弱?」昭晨眼眸一沉,盯著宮明玨。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0:17 PM

第一百零七章 退路

「厄?」宮明玨眨了眨眼,不解的瞅著昭晨,「不是嗎?可是,我都贏了她了。」而且感覺到很費勁啊。

昭晨慢慢的扯了一下唇角,盯著宮明玨:「你覺得我比你弱嗎?」

一聽這句話,宮明玨立刻一頭的黑線:「廢話,你這個變態怎麼會比我弱?」她一直是處於他們的保護中,以前連蔚兒她都打不贏的,苦修了兩年,現在勉強可以跟蔚兒打個平手吧。

「但是,你贏她了。」昭晨歪著頭敲了宮明玨一下,她現在還不明白嗎?她的力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不、或許不是她的力量,而是……昭晨目光一轉,掃了一眼宮明玨左手手腕那平淡無奇的護腕,淡淡的笑著,妖刀的力量。

「絕的房間內到底有什麼?」璇當然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現在也開始好奇絕的關卡是什麼。妖刀突然爆發這樣大量的力量給她使用,是不是因為她在房間內很艱辛的提升過實力?不然,妖刀為什麼會與她如此契合?

宮明玨眉頭皺了皺:「房間啊。」如實的回憶當初的情景,「我進入房間之後被妖刀煉化的妖獸突然冒了出來,然後……」

緊咬關頭住口,惹得其他三個人死死的盯著她,異口同聲的問道:「然後呢?」

宮明玨訕笑著,極其清楚的吐出四個字:「不知道了。」

三個人集體石化,這個時候過去揍她似乎不太好是吧?對敵之前不應該起內訌,他們忍!

「你現在有什麼不適的感覺?」璇打量著宮明玨,他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她哪裡有什麼不同,也感覺不到她體內魂力的激盪,跟韻聖對上的那一下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傷害,不過,還是小心為妙,突然暴漲的力量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下面就要到雲霄殿了嗎?」宮明玨沒有太在意自己的力量問題,她的原則就是愛咋咋地,反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目前沒事就行了。

「希望吧。」璇看了看前方,誰知道能不能順利到達,阻礙恐怕還是會有的。目光一轉看向從忘憂殿內匆匆而來的人,「現在就有一個問題。」

宮明玨回頭,驚訝地看著大步衝到她面前的安清霖,驚訝地盯著他:「你不是送大師離開了嗎?」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難道說……大師除了意外,「大師怎麼了?」

「大師沒事。」安清霖看著她沉聲道,「我已經將他安全送了出去。」說完,緊緊的盯著宮明玨,「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再往前走就是神的聖殿——雲霄殿,哪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

「我有事情要問神。」宮明玨一聽莊芷霖沒事,也就放心下來,無所謂的聳聳肩,對於安清霖的緊張絲毫不以為意。

安清霖眉頭輕皺:「你知道你是在找麻煩嗎?你的能力再強,你的契約妖再厲害也不會是神的對手。」

對於安清霖的話,宮明玨眼含深意的打量著他,良久,才遲疑地問道:「安清霖,什麼時候我們的關係這麼好了?」她怎麼記得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是對立的呢?

安清霖臉上一抹異樣的神采閃過,極其的迅速,讓人無法捕捉,咳嗽一聲正色道:「宮明玨,我不希望因為一些誤會你就去找神的麻煩。而且宮琿的事情也跟神沒有關係,你這樣貿然前去無非就是以卵擊石。」

「宮琿。」宮明玨一拍自己的額頭,「你要不提醒我差點忘了。」是啊,宮琿,怎麼不見宮琿呢?神遇到了瓶頸,如果她的想法沒錯,宮琿是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宮明玨,有什麼事情你最好要三思而行,神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安清霖說的義正詞嚴,平靜的表情讓人無法看透他的情緒。

宮明玨看了看安清霖,突然一笑:「安清霖,你是不是也對你一直信奉的神產生了懷疑?」

「你什麼意思?」安清霖彷彿是大吃一驚,驚訝地盯著宮明玨,似乎她說了什麼極其大逆不道的話。

「我的意思就是……」宮明玨突然往安清霖跟前湊了湊,挑眉冷笑著,「安清霖,你也在懷疑吧。不然你會這麼多年不跟神界說宮琿的事情?協助物品將大師送出去?還有,我們大咧咧的闖進來,你只是規勸,卻不是武力阻撓。」目光流轉,嫣然一笑,「只要你這位最受寵的使者振臂一呼,估計神界的人立刻就能把我們圍個水洩不通吧。到時,我們逃跑的機會可就及其渺茫了哦。」

安清霖眼眸輕瞇,盯著宮明玨,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來詞反駁宮明玨/眉頭慢慢的擰緊。嚴重有不明的情緒湧動:「宮明玨,你總是喜歡這麼咄咄逼人嗎?」

宮明玨輕笑著,眼中閃過一抹調皮的笑意:「安清霖安使者,我可是在實話實說。」就愛你到安清霖眼中似有慍意,宮明玨可沒有轉移話題,反倒變本加厲的繼續說下去,「是不是事情的種種讓你懷疑神的決定,你突然對你多年來的執著產生了懷疑?」說完,與安清霖拉開距離,她早就看出來,安清霖對神的事情產生了懷疑,不然的話,她還能這麼平安的站在這裡嗎?

安清霖眉頭一皺,盯著宮明玨:「敢在神界放肆,宮明玨,我真不知道你是單子太大還是有些愚蠢。」

「如果,你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你也會如此。」宮明玨冷笑著,說完,捋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長髮,「安清霖,我謝謝你的幫助,後面的事情已經與你無關了。你代表著神,我可以原諒你的身不由已,不過,以後你要是站在神的一邊阻止我,就休怪我翻臉無情。」

「到底為了什麼事情,你就不能和平解決嗎?」安清霖對於宮明玨的話,一點都不惱火,反倒有些奇怪的問著宮明玨原因。

宮明玨笑了笑:「如果,你最在意的人被人害了,你還會放過你的仇家嗎?」安清霖綱要說話,宮明玨立刻手一擺,阻止了他,搖著頭,「安清霖,我不想知道你的回答。無論是什麼答案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可以寬宏大量的寬恕,因為你是神的使者,而我不行,以內我只是一個凡夫俗子。」

「兩個選擇——對或者是中。」宮明玨看著安清霖,一臉的輕鬆。

「為什麼我就不會幫你?」安清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明白宮明玨的意思。對立,站在神的一邊,與她為敵。中立,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順其自然他不參與。只是,為什麼宮明玨就沒有想過,他可以幫她。

宮明玨笑了,似乎覺得安清霖這個問題很有意思:「你就算懷疑也不會改變,因為,在神界修行的一切早已根深蒂固。況且,我也不想你為難。」

「我為難?」安清霖疑惑的看著宮明玨。

「當然,我不想我的朋友為難。」宮明玨笑著,她是真的把安清霖當朋友,就衝著他那有意無意的維護,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很讓她感動了。尤其是將莊芷霖大師安全送走,更是讓她看清楚安清霖的為人,是個正人君子,只不過是誤入歧途罷了。

安清霖靜靜的凝視著宮明玨,內心深處一點很柔軟的地方被觸動,良久長出一口氣:「既然你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伸手入懷取出一顆白色的小晶石,白白的好像是珍珠一樣的圓潤,交到宮明玨的手中,「如果,你真的出現十分危機的情況,注入魂力,它可以為你打開一條通道。」

宮明玨笑著接了過來,握著那顆圓潤的小晶石,感受著小晶石的並聯觸感,她知道這是安清霖最後給她的一條逃生的路。畢竟,誰都明白與神對抗,這種事情……是十死無生。

「謝謝。」宮明玨這聲謝謝說的十分真誠,「安清霖,還是去日暉大陸傳播神的教誨吧。」

安清霖定定的凝視著宮明玨的眼眸,聰明如他,自然明白宮明玨不想他參與進來。只要她與神交戰,他的位置會十分尷尬。輕歎一聲,轉身,淡淡的說道:「不用謝我,就當是我對你的歉意。」在宮家給宮明玨烙上罪印的那刻起,他聽到宮明玨的話就已經還是有些動搖多年來的修行執著,宮明玨的話初時聽到是那樣的刺耳,但是細細一想確實十分的有道理。從那時起,他就開始注意宮明玨,也就對神界的宗旨越來越懷疑。可以說是,心裡的多年來的信仰與自己的想法發生了激烈的衝突,而宮明玨此時所做的,真的是為他考慮周詳,不會讓他為難。

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安清霖沉聲說了一句:「你自己保重。」而後。轉身離開。

看著安清霖走遠,宮明玨回頭笑嘻嘻的看著璇他們:「真是想不到,平白得了這麼一個好東西,幸運啊幸運。」

「是啊,幸運幸運。不過安清霖那個小子就不幸運了。」昭晨戲虐的笑著,瞟了璇一眼,安清霖那傢伙為什麼會給宮明玨這個東西,這裡的意思璇一定明白吧。

璇瞥了昭晨一眼,在腦海裡冷哼一聲:「無聊。」

昭晨訕訕地摸摸鼻子,這個璇真是一點都不幽默。

「走吧,希望今天日落時分可以接近雲霄殿。」璇看了看天色說道,對於安清霖的突然出現,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不過,聽到璇的話,宮明玨眼神一黯。可以?是不是還有障礙?

昭晨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很隨意的聳聳肩:「走吧。」

一直沉默的玉蔚兒抬頭,望了望遠方雲霧繚繞的深處,眼神深邃,唇邊泛起一抹笑意,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跟著宮明玨他們繼續前行。

四個人又踏著飄渺的雲橋前行。,隱在暗處的源嘖嘖有聲的說道:「這個小丫頭的魅力不小啊。竟然讓安清霖都心意動搖了,不簡單。」

絕盯著宮明玨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突然說了一句:「你覺得我們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參與神界的事情能夠,真的對嗎?」

源一愣,不過也僅是一瞬,旋即笑了:「別忘了,神界與日暉大陸的安危可與我們無關,我們的職責不在此處。」

「那你來地府找我一起上神界做什麼?」絕冷冰冰的扔給源一句話,成功的堵上源的嘴。

源呆呆的看著絕,真是想不到,絕還有這麼犀利的時候。挑了挑眉,攤開雙手:「好吧,我承認,我對那時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想來看看,不可以嗎?」

絕冷哼一聲:「那就別這麼多廢話,他們走遠了。」說著隱身跟了過去。

宮明玨走著走著,突然打了一個寒戰,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們有沒有覺得冷?」抬頭看了看,周圍的風並不大,為什麼她會感覺冷呢?

璇和昭晨一起搖了搖頭:「不冷。」

璇盯著宮明玨:「你是不是剛才和韻聖對決……」

「不是。」宮明玨很肯定的打斷璇的猜測,「我身體一點都沒有不舒服。」她只是感覺冷,就好像是站在雪山下面,山上一股一股的寒意湧來。

「笨。冷難道不知道用魂力驅寒嗎?」昭晨斜睨著宮明玨,她的魂力級別已經很高了,不至於這麼粗淺的東西都不懂吧?

「我當然知道。」宮明玨白了昭晨一眼,「我只是奇怪。」神界不應該四季如春,啊?這突然的寒冷到底是怎麼回事?

顯然沒有人能來給她解釋這個問題,宮明玨也就帶著疑問繼續前行,天色漸暗的時候,宮明玨他們停住了。

昭晨苦笑一聲:「這裡不應該有它的。」雲橋斷裂,已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片池塘,遼闊無邊,碧綠的池水蕩漾其中,無比的清爽宜人。如果沒有昭晨凝重的表情,那麼眼前可以說是一處無以倫比的美景。只是,再美的景致威脅到了人的安危,也不會有心欣賞了。

「這是什麼地方?」宮明玨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不是要去雲霄殿嗎?這個巨大的池塘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厲害的傢伙不成?

昭晨笑了笑,不過笑容中泛著無奈的苦澀:「剛才你已經碰到過這裡的主人了。」

「碰到過?」宮明玨腦海中立刻篩選出碰到的人,也泛起了無力的苦笑,「昭晨,你用詞不準確,這裡的主人他算人嗎?」

「當然算。」昭晨死不認帳的說道,「修煉成的人也算。」

宮明玨盯著昭晨,心裡特有過去揍他兩拳的衝動。但是一想到大家還在用一條船上不能損失任何一份力量,在心裡默默的記下,有什麼事情等離開神界再說。

「你們家管龍叫做人是吧?」宮明玨打是不會打,不過,吼還是要吼的!

「我調節一下氣氛。」昭晨笑嘻嘻的說道。

「龍在外面碰到過,這裡不會再出現了吧?」宮明玨想了想說道,就算龍神出鬼沒,也不至於他們這麼倒霉一天之內碰上兩次吧。

「誰說的準?」昭晨可不報什麼幻想,「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一戰。」

「你有把握贏?」宮明玨挑眉問道。

「沒有。」昭晨倒是老實,回答那叫一個乾脆。

「那你戰什麼戰?」宮明玨沒好氣大罵著,找死呢?她剛剛不是沒有感覺過龍的力量,突然靠近莊芷霖的時候,就算她躲在莊芷霖的身後,也能感覺到來自龍身上源源不斷的力量。那是讓人從心裡深處發出恐懼的力量,根本就讓人沒有一絲一毫想反抗的念頭,那個時候,龍還沒有使出力量了吧。僅僅是在身上實力帶出的壓力就這麼強,要是真的對上了龍。這個後果……

「何人在此喧嘩?」一聲喝斥從池水深處傳來,水花泛起。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站立於水花之上,冷眼盯著宮明玨四人,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青華,別來無恙啊。」昭晨似笑非笑額度上前兩步面對著青衣男子,看似不經意的將宮明玨他們三人擋在身後。

「你……」青華一愣,上下打量著這個似曾相識的人,半晌才看穿昭晨,驚愕的瞪大雙眼,「竹皓?你沒死?」

「托福,還活得不錯。」昭晨笑了笑。

「竹皓,你怎麼敢闖入這片碧幽池?這裡可是龍修行的地方。就算是你,你的權限也只能達到忘憂殿。」青華的驚訝一閃而過,沉下臉來喝問著昭晨。

「這不是歷劫歸來,奉了韻聖的命令,去雲霄殿呈上一份東西。」昭晨臉上表情極其自然,那謊話說的,比真話還要流暢。

「什麼東西?韻聖為什麼不親自前去?」青華顯然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難道你不知道神瓶頸的事情?」昭晨一臉惋惜的說道,沒有回答青華的問題,而是有意無意的誤導著青華。

「真是狡猾。」宮明玨在腦海中微歎一聲,璇和玉蔚兒還沒有說話,面對著青華的昭晨反倒忙裡偷閒回了一句,「近墨者黑。」

宮明玨還沒來得及罵昭晨,突然,青華開口了:「你真的是竹皓?」說話的同時,身上力量凝聚向昭晨襲來,那樣的壓力竟然絲毫不遜於韻聖,並且比韻聖多了一份詭異。






第一百零八章 顯露

宮明玨都沒有看到青華怎麼動作,只覺得眼前青光一閃,人已經撲向昭晨。卻見昭晨根本就不在意青華的速度,手中白色光芒一閃,擋住了青華,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容:「青華,你要跟我打嗎?」

青華的手腕被昭晨握住,他沒有掙扎也沒有繼續進攻,只是定定的注視著昭晨:「竹皓,你到底要做什麼?」他直覺的感覺到眼前的竹皓不同往日,似乎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在竹皓身上悄然的改變著。

「青華,老老實實的進行你的修行。你從來就不參與神界的事情,沒有必要問不屬於你干預的事情。」昭晨鬆開手,一步都不退,看著青華。青華只在龍的身邊修行,根本就不理周邊的事情。

「竹皓。」青華厲聲呵斥道,「你難道想要造反嗎?」

「青華,別逼我動手。」昭晨不解釋,也不說明,對於他來說,現在就是要掃除路上的所有障礙,為璇保存實為。

是的,是為璇保存實力。璇從上了神界就一次都沒有出手,他知道璇是在等,再等最後的一戰。所以,前面的小嘍囉,就讓他掃乾淨就好了。

「竹皓。」青華凝結全部的力量,墨黑的雙眼中有一絲紅色不經意的閃過,速度極快,讓人無法察覺。下一秒,連點預兆都沒有,攻向昭晨,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他那一下根本就不會落空。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青華的手,帶著勁風拍在昭晨的肩上,昭晨不躲不閃竟然還面帶微笑的看著,好似那個要受傷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青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力道用了個十成十。

手掌接觸到昭晨的衣服,青華唇邊突然淡淡的浮現一抹古怔的笑意,突然,手下一空,身體往前猛然一傾,笑容凝結在臉上,因為,眼前的昭晨不見了影蹤。還沒有反應上來,後背猛然一震,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打上,緊接著腰身一痛,似乎是被什麼大力的抽中,身體斜斜的住旁邊衝了過去。

急忙用力穩住身形,就算如此也只是勉強站住,驚愕的盯著昭晨,他的力量什麼時候這麼強了?

陰鷙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昭晨,青華身上詭異的氣息越來越濃。

「青華,這麼多年,你的功力不進反退。」昭晨冷笑著,看了看青華身後的碧幽池,「看來,龍也沒有給過你什麼好處。反倒讓你退步許多,真不知道這一千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竹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青華沉著一張臉,死死的盯著昭晨,雙手緊握成拳,用力的握著關節泛白。

「青華、墨華,龍身邊的兩大聖者,今日只剩下你一人,接受龍的調教,誰知道……」昭晨不屑的打量著青華,「你的功力怎麼不進反退?」

「不勞你費心。」青華冷著一張臉,身上隱隱的散發出殺意,「擅闖碧幽池,竹皓,無論你有什麼事都是殺無赦!」

「殺無赦?」昭晨輕笑著,不屑的上下打量著青華,「你有那個本事再說。」

昭晨不屑的語氣,徹底的激怒了青華,腳尖點地猛地撲了過去,力量大放,似有拚命的勢頭。

相對於青華的凶狠,昭晨反倒是不緊不慢,輾轉騰挪行雲流水,不急不躁。

「什麼意思?」宮明玨在腦海裡問著璇和玉蔚兒,「什麼叫只剩下他一十個?龍身邊還要跟著保鏢嗎?」

璇淡淡的開口解釋著:「龍身邊有兩位聖者……青華、墨華,一直跟在龍身邊修行,幫著龍維持日暉大陸的安定。千年之前,墨華出了意外,身死。」

「神界的人也會死?」宮明玨眨了眨眼,想到她的娘親琦藍,「就算死了不是也有靈魂嗎?從地府弄出來不就好了,神界不會連這種力量都沒有吧?」

「身死當然沒有什麼問題。」璇接著說道,「不過,據說墨華是被撕裂了靈魂。千年前的那次大火,傷到了他的靈魂。」

「千年神界大火。」宮明玨眉頭輕蹙,又是神界大火,千年之前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秘密,一場大火到底是隱藏了什麼?怎麼很多問題都跟那場大火有關?

「為什麼青華的功力消退了?」宮明玨問著璇,剛剛昭晨不是也說了嘛,青華的功力減退,按說只剩下青華一個人,龍不是更應該好好調教嗎?本應該更加精進的,怎麼反倒減退,這是什麼規律?

「音華、墨華的修行都是依靠在龍本身的實力才能提高。」璇一臉平靜的說道,「龍實為強悍的時候他們修行就會快,要是龍遇到瓶頸他們自然就會受到影響。」

「龍也會遇到瓶頸?」宮明玨好奇的問著,在她的概念裡,龍是絕對實力的象徵,這麼強悍的力量也會有瓶頸?

「龍也是要受到限制的。」璇笑了笑,「這個世界有一種法則,在天地形成戰之初就已經被定制,沒有人可能反抗。」

「神也不行?」宮明玨奇怪的望了望隱在雲端深處的雲霄殿,突然有一種很反感的感覺,她討厭這種有人高高在上制定一切的感覺。

璇嗤笑一聲,沒有說話,不過他的不回答已經是給了宮明玨最好的回答。

「這是誰制定的?」宮明玨反感的問著。

「我也不請楚。」璇搖了搖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眼神異樣的盯著宮明玨,輕輕的笑了。下一秒宮明玨腰身一緊,猛地被帶入璇的懷中,眼前是璇放大的俊臉,掛著一抹笑容,挑眉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無賴女人,你在套我話。」不是疑問而是很肯定。

宮明玨無所謂的笑著,根本就沒有心思被拆穿之後的尷尬:「我想弄清楚,你是要報復到什麼程度。」是要打敗神還是要毀了神界,完全是兩個結果的事情,她一定要弄清楚,所以,不經意的試探著璇。誰讓璇一直不說他自己到底是什麼人。

「我有分寸。」璇壓低了聲音將唇湊到宮明玨耳邊說著,故意的將灼熱的氣息送入宮明玨的耳中,滿意的看到如玉般的耳垂染上了羞澀的嫣紅。手指輕柔的在宮明玨的腰間滑動,「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宮明玨死鴨子嘴硬的低吼著,不過,這聲低吼在她羞紅的臉頰下是一點氣勢都沒有,反倒更像是撒嬌。她不就是問問嗎?好及早想對策。

「喂……兩位,顧慮一下我的安危好不好?」昭晨不滿的聲音插了進來,他怎麼著也是在拚命,怎麼就沒有人幫忙壓壓陣腳呢?不幫忙至少也該觀望觀望他吧。這兩個傢伙倒好在那裡交流上感情了,太沒義氣了吧?

「昭晨。」宮明玨猛然回過神來,一巴掌拍開璇的手,該死竟然忘了昭晨還在跟青華對決呢。都怪璇,害她分神,嗔怪的瞪了璇一眼,宮明玨趕忙將注意力調回到昭晨的身上,一看之下,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他、他根本就是處在上風嘛,處在上風還鬼叫什麼?

「昭晨,別浪費時間。」璇冷聲道,就算剛剛跟宮明玨說話,他也一直在關注著昭晨的情況。現在昭晨完全處於上風,再打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昭晨沒有說話,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青華的實力,不過,他越打越覺得有問題。青華的力量總是虛虛實實,似乎有著什麼古怪。所以,他才一直拖著,想要觀察一下。按理說,青華的力量與韻聖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大半力量都來自韻聖,所以跟韻聖交手他沒有什麼勝算。青華不同,他們兩個人修行根本不在一起,自然可以一戰。

只是,這場對決讓他心裡一恍惚,總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地獄之火。」璇極其平靜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所有人都一愣,他為什麼要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不過,昭晨卻反應極快,幽藍的地獄之火猛地爆出,地獄之火剛剛升起,一股紅色的冷光也衝了過來。分毫不差,剛剛只要昭晨晚上那麼半秒鐘,那股紅色冷光已經將他吞沒,就算如此昭晨也被強悍的力量撞得向後避了幾步,胸口內一陣的氣血翻騰,幽藍的地獄之火一下子全被撲滅。

「什麼意思。」昭晨不問青華,反倒看著璇。剛剛的那股力量不太像龍修煉的力量。

璇靜靜的看著:「青華已經有魔化傾向。」

「魔化?」昭晨這下倒是盯著青華了,要說妖為了提升實力而魔化還說得過去,但是青華一個神界的人,跟在龍身邊修行,他魔化個什麼勁兒?

放著好好的正道不走,非要用旁門左道提高力量嗎?

青華獰笑著,紅如血的冷光覆蓋了雙眸,看起來極其的詭異陰森:「昭晨,你休想在我手下討到半分便宜。」手掌化為利爪,指甲猛地暴長一寸有餘,整個人的感覺從剛剛的氣定神閒變為陰戾恐怖。

昭晨手指一動,地獄之火再次出現,纏上青華,誰知剛剛繞上青華的身體,紅色的冷光忽地一下出現,瞬間吞噬了地獄之火。

「竹皓,沒有用的。你的小把戲根本就傷不到我。」青華得意的笑著,猛地拍出右手,尖銳的指甲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音。動作快如閃電,好似猛獸撲食。

昭晨身體一轉,終究是慢了半分,撕拉一聲,飄揚的衣袖被抓個稀爛,還算躲避及時,沒有傷到他。眉毛一挑,冷哼一聲,「以為就你會魔化?」

手上指訣一掐,就要動用魔化的力量,突然眼前人影一閃,手被按住,詫異的抬頭,對上了璇的眼眸:「璇?」

「沒有必要在這裡拼。」璇冷聲道。說完,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昭晨,面對著青華,一臉的平靜。

「你是什麼人?」青華陰森的盯著璇,心裡突地跳了一下,有一種本能的懼怕。

「讓開或者..死!」璇沉聲道,冰冷的聲音彷彿來自地府,讓青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口氣倒不小。」青華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不對勁,他憑什麼怕這個男人?他可是龍身邊的聖者。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勝他?「既然想來送死,我就成全你!」說著舉起右手,好似魔鬼的利爪上凝聚著冰冷的紅色光芒,妖異的流光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死亡。

「好厲害。」宮明玨眉頭輕皺,看著青華,他身後湧動一個紅色的漩渦,捲起旁邊的雲霧飛快的旋轉,腳下傳來輕輕的顫動,一下一下極其的密集。

昭晨表情凝重的看著,青華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力量。這個神界真是越來越不安定,竟然有魔化的妖。

「昭晨,璇能行嗎?」宮明玨不放心的問著,她可是記得當初在王城外面對付冥獸的時候,昭晨魔化的事情,昭晨的力量提升了幾倍,可見魔化有多麼恐怖。她是不懷疑璇的實力,但是……還是有些擔心。手,想都沒想就握住左手的護腕,要是有什麼不對,也好直刻衝過去。

「嗯。」昭晨嗯了一聲,他是對璇很有信心,不過,這個青華的力量也太強悍了,幸虧剛才他沒有跟青華硬拚,不然,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勝誰負。

而且……昭晨看了看青華身後的碧幽池,那裡的水,此時就像被煮開了一般,咕嘟咕嘟不停的翻滾,碧幽池的池水就是力量的象徵,沒有足夠強悍的力量根本就泛不起半分漣漪。青華是要全力一擊了嗎?

就在昭晨思緒流轉間,青華動了,利爪猛然—握,身後的紅色漩渦冷光撲了出來,沒有風聲、沒有氣勢,只是向著璇撲了過去,乍看之下根本就感覺不到有什麼厲害。可是,昭晨卻變了臉色,血煉?

吞噬掉性命、力量與靈魂的血煉?

足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在天地之間消失無形的血煉?

青華怎麼會如此霸道邪惡的招式?

身邊光芒一閃,宮明玨的妖刀握於手中,想都沒想突然衝了過去,就在青華出手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她不懂青華用的什麼招式,但是心裡卻知道絕對是極其彪悍的攻擊。尤其,現在璇的力量還受著什麼限制,她可是沒有忘記地府內絕的話。

宮明玨剛剛邁動腳步,然後..驚呆。

什麼都沒有發生、紅色的冷光在半途消散,好似一個水泡一般被人打散,消失在繚繞的雲中。而青華表情古怪的站在原地,雙眼大睜似乎不敢相信的瞪著璇,大張的嘴好像是想喊出什麼,可是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一道很細很細的痕跡出現在他的胸口心臟的位置,背後同樣的地方也有那麼一道傷痕,良久,才有一小股鮮紅的血流緩緩淌下,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咚的一聲,青華的屍體重重的倒在地,人已經死透。碧幽池邊一片的寧靜,根本就沒有人出聲,原因則是..全被璇嚇傻了。

根本就沒有人見他怎麼出手,根本就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就算是昭晨,剛剛也跟青華打得天昏地暗,而璇,竟然一招就殺死了青華,動作快得沒有人看清。

昭晨冷汗直流,在心裡罵道:「用不用這麼嚇人?」他知道璇很厲害,但是也不用這麼彪悍吧?太打擊他了。

班可沒有在意旁邊人的反應兩步走了過去,伸手一把抽出青華的靈魂往上面一拋:「洗乾淨了。」

絕對於腦海中突然冒出的聲音無奈的搖頭,就算他是地府的主人,專司其職的也不用這麼命令他吧?不過璇發話了,他能怎麼辦?認命的將青華的靈魂收好,知道這個靈魂已經被污染,只有淨化乾淨才能恢復本來的面目。

看來璇還是不忍心對青華趕盡殺絕。

「唉,就知道瞞不住他。」源聳了聳肩,抱怨著。

絕瞥了源一眼,冷哼一句:「廢話。」他們三個實力不相上下怎麼可能瞞的住璇?

璇處理完青華的事情,回身看到宮明玨提著妖刀要衝上來的姿勢,突然的勾起唇角,難得戲謔的問道:「你要幹什麼?」

數道黑線順著宮明玨的額頭滑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我劈柴!」該死的璇,竟然笑話她。無恥!無恥!無恥!

她根本就不該擔心,她根本就是多餘!臭璇!

璇笑了,長臂一勾將宮明玨攬在懷中,低聲道:「我很開心。」心中盈滿了感動.是一種說不出的甜。

「我不開心。」宮明玨氣惱的一錘璇的胸膛,不滿的嘟噥著。

「走吧,今晚之前希望可以趕到雲霄殿。」璇握住宮明玨的手,輕聲道。時間已經不早,再也不能浪費。

四個人剛要動身,突然碧幽池內一道水柱沖天而起,轟的一下砸落下來,濺起大片的水花,「誰敢在我的碧幽池搗亂?」霸道冷硬的聲音響起,好似天外驚雷。

昭晨、玉蔚兒兩人立刻戒備起來,盯著碧幽池中央的沖天水柱,那裡一個龐大的身影若隱若現。

龍?宮明玨一驚,頭痛不已,真的要跟龍硬碰硬?他們的勝算、似乎很渺茫。

四個人當中唯獨璇沒有什麼反應,回身對著那沖天水柱說了一句話,立刻讓在場所有人集體石化:「墨華,好久不見。」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0:27 PM

第一百零九章 力量

墨華?

宮明玨呆呆的盯著璇,如果她腦子沒有問題的話,剛剛有人跟她解釋過,龍身邊有兩個人——青華、青墨,那麼……璇為什麼對著眼前的龍叫墨華?而且還「好久不見」?

天啊、地啊!誰能給她一個正常點的答案?

璇的身份不用這麼震撼吧?

昭晨搖頭苦笑著,當日璇給魔化後的他療傷時,他已經見過璇的本體自然不會太驚訝,只是沒有想到,璇這麼快就暴露身份了。

一旁的玉蔚兒眨了眨眼,極其頭痛的盯著璇,哥是龍?什麼情況?

「你、你……」隱在水柱中巨大的龍盯著璇,沖天水柱嘩啦一下落回碧幽池,光芒一閃,一個一身華貴衣服的男子立於碧幽池邊,定定的注視著璇,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來。

就這麼一個單調的「你」字在那裡不停的重複幾次之後沒有了聲音, 很突兀很詭異的停了下來。

良久才長歎一口氣:「果然還是困不住你。」墨華沮喪的看著璇,早就預料到會失敗,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短短的千年時間璇竟然就逃出來了,而且還是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刻逃出來。

哪怕璇再晚來兩天呢?不多,只要兩天的時間就好。他們的計劃就一定會成功,可是為什麼璇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不該來的。」墨華手中一閃,一柄烏黑的大刀出現在他的手中,泛著黑亮的光澤,銳利的刀刃閃著陰森的冷光。

璇冷笑著,不屑的掃了眼墨華手中的大刀:「你能贏我?」

「我一身的力量全部來自於你,我本沒有勝算,只是……」墨華突然抬頭,眼神犀利的盯著璇,「你的力量應該還在受著限制,我、還能一拼。」

昭晨他們都是聰明人,前因後果根本就不用說清楚,他們已經瞭然。千年之前,不知道墨華用了什麼辦法,驅逐囚禁了璇,然後自己偽裝成了龍。但是有一點他們很不解,墨華見到璇正常的就應該抱頭逃竄,而不是這樣捨命一拼。

宮明玨他們不明白,璇卻瞭然於胸。抬頭看了看天色:「你想撐過今晚嗎?」

墨華臉色一白,瞬間失了血色,什麼都不必說,他的表情已經向所有人宣佈,璇說中了他的心事。

「璇,我敬重你,別逼我跟你動手。」墨華沉聲道,似是極其的為難。

「敬重?」璇譏笑的挑眉:「墨華,你的行為和你的話嚴重不符。」這種敬重的方式真是特別。

墨華沒有反駁,他也反駁不出來什麼。「誰不想更上一層?有誰更喜歡久居下位?」

「下位?」璇搖了搖頭,有些痛心,「你覺得委屈你了?」

「璇,誰不想高人一等?誰不想立於巔峰?」墨華嘲諷的笑著,眼中卻有一絲悲痛滑過,「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這一切,又為何回到這裡?」

「為何?」璇冷笑著,眼中有太多墨華理解不了的情緒,「我還沒有大方到被人囚禁千年,一笑了之。況且,你以為你將我囚禁拚命地吸食我的力量,你就可以成為龍嗎?」

「有何不可?只要我的力量超過你,只要我的力量勝過你,我就是日暉大陸的主宰。」墨華激動的握緊拳頭,揮舞著,「我現在的力量已經接近於你。」說著,力量灌注到刀身上,烏黑的大刀泛起一抹青色的光芒,力量很強卻不是很純粹,比璇的澄澈青色摻雜了許多烏黑的雜色。「只要……」後面的話,墨華似乎顧忌什麼,沒有說出來,不過,看他的神色也能知道,他心裡對自己能取代璇是極其的有信心。

「只要過了今天是嗎?」璇冷冷的接下墨華的話,聽得墨華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璇,他是怎麼知道的?

璇冷笑著,似乎覺得墨華的反應很可笑很幼稚:「墨華,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麼?」墨華下意識的問道,他總覺得這個答案是他不喜歡的答案。

「天地早就有規則,不是你我可以改變的。」璇這句話說的極其沉重,眼眸深邃,不知道是因為墨華還是因為想到了他自己。

隱在繚繞雲霧中的絕和源對望了一眼,他們明白璇的意思,璇身而為龍,注定了被束縛,為了日暉大陸的安定他有著很重的責任。他們一樣,都有著自己無法推卸的責任,這也是他們生存的意義所在。

很壓抑,很痛苦,卻又無力反抗。

「如果我可以將你培養成龍,你以為我還會站在這裡嗎?」璇冷聲說道,話一出口讓墨華覺得一股殺氣劈面而來,誰知道隱身關注他們的絕和源卻是苦笑連連,他們兩個人可是明白璇的意思。璇從來就不喜歡身為龍的責任,奈何無法逃避,想要自由卻不可得,一千年、兩千年……就這麼一直壓抑了幾萬年,天知道璇有多鬱悶。

「璇,沒有必要,你不就是想報仇嗎?」墨華大刀平舉指著璇,「來吧,只要你能贏了我,我立刻離開。」

璇冷笑一聲,左手一張,青色的光芒匯聚在他穩健的掌中,凝結成一柄玲瓏剔透的青色大弓,手臂一轉,右手一搭,一支華麗唯美的青色利箭搭在弓上。青色的光華弓箭好似美玉雕琢而成,在璇的手中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讓人從心裡感到恐懼。

墨華的表情凝重起來,大刀上的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凝聚力量等待最佳時機的一擊。畢竟對面的人是璇,是他一直在依附的力量源泉,此戰只能速戰速決,拖得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

璇與墨華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中間隔了十幾米的距離,淡淡的清風緩緩的拂過,好似清冽的河水一般,冰冷的洗滌著一切,涼了天地。

兩個人全沒有動,卻讓現場的氣氛無比的壓抑,殺氣湧動,在進行著無聲的較量,任誰都能感覺得到兩個人之間的波濤洶湧,大戰一觸即發。

突然,墨華動了,身體極快、手臂極快、烏黑大刀也極其迅速,一道夾雜著淡淡黑色的青色光芒好似閃電一般,撲向璇。

十幾米的距離,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縮短了三分之二。

璇笑了,淡淡的勾起唇角,右手手指一鬆,青色利箭猛地激射而出。一道光華,宛若天外流星射向墨華,一道青色流光,絢爛奪目,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空中還留有那清新的青色殘影耳邊卻已經聽到叮的一聲輕響。與此同時,墨華急速而至的身影驟然一頓,猛地停住,用刀擋住璇的雷霆一箭。

臉上沒有表情,可是握刀的手微微顫了兩顫,虎口生疼,差點就要握不住他多年隨身的武器。對於璇利箭的強悍,墨華心裡一震,璇的力量受到限制無法發揮全部實力,為什麼還會如此強悍?

他以前不是沒有跟璇交過手,從來沒有見過璇的力量這麼強悍的時候,難道……墨華驚恐的盯著璇,難道璇一直都沒有用出過全力?

墨華望向璇,想從璇的那裡得到一點答案,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支勢頭更強的利箭。兩次利箭力量的凝聚根本就沒有超過三秒鐘,如此快速的力量調動,如此迅速的力量恢復,震撼了墨華的心。幾乎是下意識的,右手抬了起來,用刀一擋青色利箭。叮的一聲輕響,這下墨華根本就不是虎口疼痛的問題,而是半邊身子都麻了,身體不受控制的連退幾步,身形還沒有穩住,眼前青色光芒一閃,第三道利箭呼嘯而至,穿透擋在墨華面前的大刀毫不費力的帶起一溜鮮血而後消失在墨華身後的虛無空間中。

速度太快,要不是地上有淋淋的鮮血以及墨華那慘白如紙的臉色,任誰也不會相信剛剛這裡、碧幽池邊發生了一場惡戰。

從開始到結束,連六秒都沒有超過。

六秒鐘的時間,墨華大刀被利箭穿透。六秒鐘的時間,墨華的左肩被利刺穿。

電光火石,只不過眨了眨眼的工夫,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呆立當場的不僅僅是墨華,還有宮明玨和昭晨。他們知道璇很厲害,但是這麼厲害……似乎、有點、誇張吧……

宮明玨與昭晨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

「這就是璇的實力?」宮明玨在腦海中問著昭晨,她現在頭有點發暈。

「好像他的力量還有所限制。」昭晨嚥了口唾沫,回應著。要是不受限制璇會恐怖到什麼地步?

「看來見到神的時候,就沒咱們什麼事了。」宮明玨也是冷汗直冒,她妖刀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與璇比較嘛,兩者實力懸殊太大。

昭晨訕笑著,顯然是認同了宮明玨的話。

墨華是個什麼概念,就算他是一個假冒的龍,但是千年以來他一直在代替璇行使著龍的權力。由此可見,墨華的力量足可以穩定日暉大陸,穩定一片大陸那是需要多麼強悍的力量,這不是對付一個妖、對付一個神,這是一片遼闊的大陸。

可是,這樣的墨華,在璇面前卻如此的不堪一擊。

昭晨突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當日在王室校場內,璇動用力量將外面河流改道、大地翻轉、高山吞沒,這些對他來說太輕而易舉,而這麼恐怖駭人的力量,才僅僅是璇的六成。

冷汗、一頭的冷汗,昭晨不由得感歎一聲,天外有天。不、應該說,他比較的對象找錯了。

「璇,想不到,我終究是贏不了你。」墨華手中大刀落地,碎成黑青交雜的光芒消散在空中。右手摀住受傷的左肩,眼中有著深深的不甘心,「難道我一千年的修行竟然超不過你嗎?」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這一千年,他日夜修行,似乎已經窺視到踏入下一個力量高度的門檻了,可是,他不懂。為什麼,為什麼被囚禁了一千年,無法修煉的璇還能如此輕易的將他打敗。

「天地之靈氣,不死不滅。」璇左手依舊握著青色光華長弓,冷聲道,「龍的修行不僅僅是自身,龍早已與天地融為一體,天地存在一日,功力就不會被阻礙。」

璇的聲音很平靜,對於這個擁有與天地共存的力量一點自豪感都沒有。

可是他的這句話在兩個人聽來卻有了不同的感受。墨華是無比的沮喪,千年的刻苦修行到了今日才被告知是一場空,這種感覺恐怕任何人都會感到無比的痛苦。

想想,一千年的時間,耗盡了心血沒日沒夜的修行就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為龍,可是就在他快要踏入頂峰的時候,突然被人告知,世上的頂峰永遠不會有交替,王者依舊是王者,他人沒有絲毫機會踏入。

一場空,好似夢一場,千年的努力成了最深的嘲諷,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為什麼?璇,為什麼我能成為龍?」墨華不甘心的問道,眼中有著濃烈的怨恨。

「因為璇不能不是龍。」璇沒有說話,傳來的竟然是宮明玨極冷極冷的聲音,好似嚴寒狂風寒了天地。

墨華目光一轉,盯著宮明玨:「你什麼意思?」她在嘲笑他嗎?

璇也詫異的看向宮明玨,她……

宮明玨唇邊泛起一抹笑意,極淡極淡:「如果璇可以不成為龍,如果璇這個龍的身份可以交替,你放心,璇絕對早已不是龍了。」璇根本就不是那種喜歡被束縛的人,他怎麼會喜歡龍的身份?

此話一出,最震撼的當屬握著青色光華長弓的璇,左手緊緊的握著長弓,關節發白,從他微微顫抖的手臂可以看出他的心中是多麼的不平靜。

她竟然知道!她竟然知道他的不甘、他的不願。

她知道他的不屑、他的不在乎,還有他討厭被束縛的身份。

心、在這一瞬間好似陽光下蜜糖,軟軟的融化,留下了一片溫暖的甜。

他一點都不後悔他的執著,他知道自己身為龍有太多的束縛,本來就不該擁有什麼可以相伴的人,但是,這次他就要執著一次,即使是會受到天譴,他也義無反顧!

「完了,他徹底淪陷了。」隱在雲霧中的源笑著拍了拍額頭,完全破壞了他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

「值。」絕冷冷的說道,依舊是他冰冷又簡潔的風格,可是,他的眼中卻有淡淡的笑意泛起。真心的為璇能找到這樣的女人開心。

源看了看絕,笑著挑眉道:「怎麼?你想在天譴的時候幫璇?那很可能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絕冷哼一聲,極其的不屑:「你不幫?」

「怎麼可能?」源笑了笑,笑眼中閃過堅定,無所畏懼。「按你的話說——值!」

難得的,絕露出了笑容,很淡一閃而過,卻讓人無法忽略。

「你什麼意思?」墨華猛地大吼一聲,打斷了源和絕之間的對話,低頭一看,墨華雙眼赤紅似乎已近癲狂,歇斯底里的大吼著,「你在嘲笑我嗎?」

宮明玨冷哼一聲,一臉的鄙夷:「墨華,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嚮往權力嗎?」聲音一頓,冷若冰霜,「我們不屑!」

「好、好、好!」墨華被宮明玨氣得連說了三個好字,陰鷙的盯著宮明玨,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不屑,我就送你們去死,這樣,龍消失了,再也不會有人與我爭了。」說著,身上一股墨綠的氣體湧現,由淡轉濃漸漸的將墨華整個人包裹起來。

宮明玨還沒有動作,璇一個滑步已經擋在她面前,嘴裡說了一句:「後退。」緊接著左手一鬆,隨即一拍,青色光華長弓立刻化為點點迷幻光影,消散在空中。

「什麼東西?他要拚命了?」宮明玨偷偷的問著昭晨,她反正不懂這些東西,昭晨接觸的多自然知道的也多。

「恐怕是刺激到他,要跟璇拼了。」昭晨冷眼看著墨華身邊流轉的墨綠氣體,「不死不休。」

「卑鄙、無恥!」宮明玨皺眉罵道。想要龍的位置、想要龍的尊貴連自己昔日的師父都能陷害都想殺,什麼東西!

「迷失心智,跟身份無關。」昭晨淡然的說道。無論是人還是妖亦或是神界的人,只要陷入其中,必然瘋狂,毀了他人也會毀了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韻聖,此時想來,似乎也沒有那麼恨她了。

微微一笑,看來自己已經將她放下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也沒有要去恨的意義。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墨華狂怒的聲音從墨綠色的煙霧中傳出,聲音猛地變為低沉,墨綠煙霧迅速的膨脹,巨大的一團裡似乎隱藏著什麼危險的東西,「你們統統都要去死!」怨恨的聲音此時聽來分外的陰森。

「後退!」璇的聲音在宮明玨他們腦海中響起,簡短而急速。

「他怎麼了?」宮明玨問道,其實她還是比較關心璇會不會有危險。

「他要恢復原形了。」隨著璇的聲音,墨綠煙霧慢慢的淡去。





第一百一十章 疑問

原形?

聽完璇的話,幾乎是下意識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那濃霧,巨大的身影被包裹在墨綠的煙霧之中若隱若現,跟與莊雅芷霖見到的時候一樣的氣勢逼人,只不過,稍稍有些不同。

宮明玨細細看來,出聲道:「蛟。」沒錯,墨華很像龍,但是,他卻不是龍,而是蛟。

墨華的原形尾巴光禿禿的,只有一對爪,同時頭上的角也只有一個並且直而短沒有分叉。這些特徵足以說明墨華的身份,難怪他會這麼急於修行,難怪他想取而代之。原來是蛟,跟龍很相近。

一條黑色的蛟!

不過……宮明玨淡淡的笑著,眼中有著深深的嘲諷,相近又如何,有的時候一步的距離就是永遠不可跨越的鴻溝,哪怕是窮盡畢生之力。

黑色的巨大身軀隱在墨綠煙霧中,低沉的聲音傳出:「璇,是勝是敗,來一場吧。」

璇冷眼看著,沒有一絲的緊張,只是淡淡的說道:「墨華,你根本就沒有弄清楚事情的本末。」話一說完,身體立刻透出一股淡淡的青色光芒,極其的純粹,好似清幽的樹林一般,那麼的讓人心曠神怡。

青色光芒大放,只此一瞬,青色光華之中顯露真身。鹿角、鯰須、獅鬃、鷹爪……青色的堅硬鱗片好似圓潤的玉石覆蓋全身,每一片都閃爍著迷幻的色澤,純粹乾淨的青色光芒縈繞在璇的週遭,神武非凡。

隨著璇顯露真身,碧幽池邊的氣壓猛地下降,讓人感到一股窒息的危險。

「真是不同凡響。」昭晨感慨的輕歎一聲,這就是實力的差距,無需璇做出什麼,那逼人的氣勢已經讓他望塵莫及。

宮明玨蹙眉看了看璇的模樣,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而是側首奇怪的問著昭晨:「你以前在神界,怎麼會不知道璇是龍?」竹皓在神界幾千年,不會連璇的面都沒有見過吧。

昭晨撇了撇嘴:「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變成人的模樣。」讓他從龍的原形聯想到化為人型的模樣,這個太高難度了,他做不倒。

「為什麼不變成人?」宮明玨撓了撓頭,「這麼大個身子多不方便。」

「他很少出碧幽池。」昭晨訕笑著,「就算是解決日暉大陸的麻煩也僅僅是探出半個身子,對著日暉大陸用完妖力之後馬上就覺回去。」泡在水裡恢復人型做什麼?

「厄?」宮明玨眨了眨眼,心痛的回頭盯著璇,看來璇真的是十分討厭自己龍的身份,如此頹廢的生活,難道就是為了等到天毀地滅的那一刻嗎?

心、好似被一把鈍刀,來回的割裂著,鈍鈍的痛,痛到不能呼吸。眼中不知道何時已經蓄滿了淚水,模糊的盯著璇青色神武的巨大身軀。

青色的神龍是那麼的意氣風發英姿颯爽,可是,有誰知道,他是怎麼挨過一天又一天孤單寂寞被束縛的日子的?

要不是墨華無法成為,恐怕,璇早就忙不迭的雙手奉上龍的位置,自己跑去逍遙了吧。這個璇啊,真是……難怪平日裡如此冷漠,多少年的時光,早就磨平了他所有的熱情。

「也不對。」宮明玨又想到一個疑點,指著璇和墨華,「璇是青色的龍,墨華是黑色泛青,神界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兩者的區別?」

「這還不簡單。」昭晨說得極其輕鬆,「只要墨華吩咐青華,他在修煉。因為修煉體貌特徵有什麼改變也是正常的。誰會奇怪?況且,他假扮的還是地位僅次於神的龍。誰敢懷疑?」

「也是。」宮明玨點點頭,嘴裡應著,卻突然感覺到一個地方很奇怪,一時卻又想不起來,不知道是哪裡彆扭,只好甩甩頭專注於璇和墨華的對決。

就在碧幽池邊發生這一切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沉默的玉蔚兒手指在輕輕的彈跳著,緊貼在身側的食指和中指相互交替的動作著。身上一點妖力都沒有發出,什麼都沒有做。可是就在這片虛無的空間內,白雲在發生著變化。

朵朵飄散在蒼穹下的白雲,依舊緩緩的飄動,只是在移動的時候,有一塊兒小小的雲彩被留在了某些特定的位置,裡面的水汽凝結成了冰冷的雪,卻沒有落下,依舊浮在空中。白色的冰雪隱藏在純白的雲朵之中,沒有人發現更不會有人注意,就這樣,一點兩點……無數的冰雪零星的浮在宮明玨他們周圍的空間。多卻不密集,亂卻不是無章,如果有人要是將這些冰雪的點連接在一起的話,一定會驚得目瞪口呆。

當然,這個人也一定要有很深很深的背景與修行。

而隱在一旁的絕和源正好符合這些條件。

「果然沒錯。」源搖了搖頭,看著那飄浮在虛空之中的冰雪,眼中有太多的震撼。

「幾萬年,原來他一直都沒有放棄。」絕感慨的歎息一聲,情緒複雜。

「也許這就是命運。」源心中有著釋然又帶著莫名的心傷,感覺時間流逝、命運流轉,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已被安排好了,無人可以逆轉。幾萬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卻在一點一點的按著特定的軌跡走下去,好似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抬起頭任由淡淡的清風拂過臉頰,帶來一清涼,今日,一切、終於要見分曉了。

源和絕在感慨,感慨著只有他們知道的秘密,而碧幽池邊墨華與璇的大戰一觸即發。力量在不斷和積蓄,宮明玨他們已經離開璇他們有一段距離,不是想離開,而是,墨華和璇的氣勢太強,他們根本就靠近不了。

墨綠的煙霧與青色的光芒兩相交接在一起,纏繞、互相的滲透,此消彼長還沒有發出一擊,兩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已經在不停的纏鬥。

「昭晨……」宮明玨突然出聲,低聲問著昭晨,可是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璇,「要是這麼強的力量碰撞下來,不會沒有人知道吧?」畢竟是龍啊,僅次於神的存在,而且就是在雲霄殿不遠的碧幽池發生戰鬥。神又不是白癡,怎麼會發現不了異常的力量?

要是神知道了,趕了過來……這個情況對他們十分的不利。

「怕什麼?大不了拼了。」昭晨不甚在意的說道,豪氣沖天大有視死如歸的感覺。話剛說完,後腦猛地被人拍了一巴掌。側首怒瞪著宮明玨,「你打我幹什麼?」

「你白癡啊你。」宮明玨連個白眼都不給昭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璇的身上,她知道璇很強,但是心裡還是擔心,只是在嘴裡罵著昭晨,「拼什麼拼,勝負一半一半可以拼,要是一點勝算都沒有,拼什麼?」也不知道璇跟墨華這一擊之後,璇會怎麼樣,是損耗一半的妖力還是重傷?畢竟墨華這一千年來,一直在修行,與璇的實力就算有差距應該也不會太多吧。

「你說,要是神真的趕了過來,你們與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後我去偷襲,你說好不好?」宮明玨說道,擔憂的眼神一直盯著璇,自然沒有看到昭晨那一副看白癡的表情。

她瘋了不成?想去背後偷襲?神是那種可以隨便偷襲的人嗎?她的偷襲會有效果嗎?

昭晨無奈的搖頭,這算不算關心則亂?看著璇有危險,弄得她自己方寸大亂,這樣白癡的辦法也敢說出來,真是太不像她的風格了。

「你覺得呢?」昭晨冷哼一聲,根本就不想跟她討論,有什麼好討論的?沒有可能的事,何必要浪費力氣。

宮明玨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心裡七上八下的,腦子裡一片亂哄哄。沒有回答昭晨,而是盯著璇,璇沒有動作,只是浮立於半空。

突然之間,墨華動了,墨綠色煙霧猛地散去,整個身體化為一道墨綠的閃電衝向璇,碧幽池的池水因為他強悍的妖力而不停的翻滾,好似沸騰一般。大量的池水翻滾著撲上地面,陰濕了土地,嘩啦嘩啦的水聲此時聽來半分美感都沒有,一聲一聲如同催命符一般。

璇突然騰空,避開了墨華的正面衝擊,龐大的身體由上而下衝擊下去,陡然與墨華糾纏在一起,好像要近身搏鬥。

宮明玨眨了眨眼,璇要保存實力嗎?靠力量取勝?

下一秒突然大盛的青色光芒回答了她,璇根本就不是要近身搏鬥,而是要在最近的距離內擊敗墨華,不給他任何躲避的機會,只能硬碰硬。

轟的一聲,好似驚雷炸響在耳邊,巨大的聲響讓人頭暈腦脹,心底直顫,悶悶的發慌。劇烈的力量碰撞震得地面不停的顫抖,嘩啦一聲,碧幽池內好似被扔進了炸彈,近乎一半的池水全都湧上地面、飛濺在半空,可見力量有多強大。

宮明玨身體連晃,昭晨連忙一把拉住她,這才不至於摔倒。

誰贏了?宮明玨靠著昭晨手臂的支撐勉強的穩住身形,趕忙看向場內,璇、璇怎麼樣了?

誰知道,一看之下,剛剛激烈交戰的兩個人竟然全都沒有了蹤影,碧幽池邊連個影子都沒有。

「璇!」宮明玨鬆開昭晨的胳膊,快步跑了過去,同時一按自己左手手腕,銀色冷光一閃,妖刀握於手中,幾步衝到碧幽池邊,雙眼大睜的四下搜尋,可是哪裡都沒有璇的身影。張口焦急的大喊著,「璇!在就應我一聲!」

昭晨趕忙跟過來,一拉宮明玨:「笨,你不會在心裡跟他說。」就這麼喊怎麼會比心靈溝通更快?

「對啊。」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宮明玨趕忙在心裡喊著,「璇、璇……聽到了嗎?璇……應一聲啊……」

急急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璇,可是每一聲都好似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

「怎麼樣?」昭晨在旁邊也是著急,璇到底怎麼樣了?總不至於一擊之下跟墨華同歸於盡了吧?

按在宮明玨肩上的頭突然感覺到手下人的僵硬,詫異的挑眉,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擴散。

「昭晨……」冰冷的聲音讓昭晨心裡一顫,她怎麼了?詫異的看著宮明玨慢慢抬起頭來,一臉的冰冷,好似寒霜罩面,赤紅的雙眼有淡淡的水霧朦朧,讓昭晨的心一震好似挨了一記重錘,該不會是璇……

宮明玨深吸一口氣,硬是逼回眼中剛剛泛起的淚水,慢慢的扯了下唇角,一抹冷艷的笑容在唇邊綻放,有著嗜血的妖嬈。「璇,沒有回應我。」

「嗯……」昭晨眉頭輕皺,他慢慢的放開按在宮明玨肩上的手掌,感覺到她體內似乎有什麼力量在湧動、咆哮,好像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

「雲霄殿是嗎?神是嗎?很好!」宮明玨猛地抬眸盯著隱在雲霧深處的雲霄殿,唇邊掛著殘忍的笑意,聲音寒冷似冰,讓人不由自主的發顫,「統統都不用存在了。」

最後一句說得極輕極淡,可是,話裡蘊含的殺意卻讓昭晨感到心驚恐懼。

窄窄的妖刀泛著銀色的光芒,似乎有淡淡的紅色緩緩滲入其中,交織成一抹嬌艷又恐怖的死亡顏色。

「主人。」一直沉默的玉蔚兒穩步走了過來,沉聲道,「哥,沒事。」

「沒事?」玉蔚兒的話讓宮明玨全身的戾氣頓減,疑惑的看著他,「沒事他為什麼不回應我?」

「哥在碧幽池內。」玉蔚兒溫柔地笑著,越過宮明玨緩步走到碧幽池邊,慢慢的蹲下身來盯著清澈的池水,「碧幽池的池水是天地靈氣之所聚,會阻隔掉契約的力量。自然,主人與哥說話,哥聽不到。」

「真的?」一聽到璇可能沒事,宮明玨立刻開心的問著,身上剛剛凝聚的力量在不知不覺中消散,驚喜的盯著碧幽池,「璇在這裡?」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又擔心的問道:「璇受傷了嗎?為什麼他還不出來?」就算他是龍也不用潛在水裡不出來吧?難道說……「墨華還沒有解決嗎?他們兩個人在水裡纏鬥?」璇是怕傷到他們,所以將墨華拖入碧幽池嗎?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強悍一擊根本就不是結束,僅僅是開始?

一想到這裡,宮明玨又擔心的睜大雙眼,緊咬著下唇,不會吧?就這麼強大的力量打下去,璇就算贏了也得受重傷啊,她要是能下去幫他就好了。

想到就做,宮明玨立刻坐在池邊,就要往下跳,突然肩膀被按住,身體被按了回去。「主人,你要做什麼?」玉蔚兒不解的看著宮明玨,「碧幽池的水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下去的。」

「璇在下面,我要是下去也許說不定可以幫他。」宮明玨急急的說道,她的水性還不錯,在璇和墨華纏鬥的時候,她給墨華來兩下應該沒有問題。

「墨華已經輸了。」玉蔚兒輕聲道,望著宮明玨溫柔的笑臉,還是不確定的問著,「墨華輸了……」喃喃的聲音在下一秒突然暴呵出來,「墨華輸了,他還在裡面做什麼?」天太熱洗澡啊?

玉蔚兒笑了,扶著宮明玨站了起來:「哥的力量不是還有限制嗎?他要找到解除限制的辦法。」

「碧幽池內有辦法?」宮明玨任由玉蔚兒將她扶起來,好奇的瞅著幽深的碧幽池。

「當然。碧幽池內就是專門用於龍修煉的地方。當日哥被人突襲,正是因為有部分力量被封存在碧幽池內,所以才會被囚禁。如今到了這裡,哥自然要去尋回屬於他的力量。」玉蔚兒慢慢的給宮明玨解釋清楚。

「誰這麼可惡!」宮明玨氣得身體發顫,竟然封存璇的力量,太卑鄙了,「又是神是不是?」咬牙切齒的罵著,眼神怨毒的盯著隱在雲霧深處的雲霄殿,該死的神,不僅害了她的娘,還害了璇,她一定要討回公道。

玉蔚兒笑笑沒有說神什麼,而是安撫著宮明玨:「主人,別著急,稍等一會兒,只要哥找到他被封存的力量,就會出來。」

「我是可以等,我就怕……」說著,宮明玨瞟了瞟前方,「神那個傢伙聽到動靜之後趕過來。」不及早想對策的話,他們勝算的希望渺茫。

「不用擔心。」玉蔚兒輕笑著,不緊不慢的說著,「神不會趕過來,她今晚應該會很忙。」

「很忙?」宮明玨不解的看著玉蔚兒,什麼意思?

見到宮明玨的疑問,玉蔚兒慢慢的解釋著:「主人難道忘了神遇到了瓶頸。」

「今晚是她突破瓶頸的時候?」宮明玨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我們要是趁著這個時候殺過去,弄她個措手不及正好在她突破瓶頸最緊要的關頭出手,是不是就能勝算多一些?」偷襲是很卑鄙,但是,她不在乎,卑鄙就卑鄙,反正神那個傢伙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這個……似乎不太可行……」玉蔚兒訕笑著搖頭,主人想得太簡單了。

宮明玨還沒有說話,眼前人影一閃,昭晨擋在她面前,冷眼凝視著玉蔚兒,一字一頓的問道:「蔚兒,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嗎?」這些連他神界戰聖竹皓都不知道的事情,玉蔚兒是怎麼知道的?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0:35 PM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尋覓

宮明玨聽到昭晨的話,這才反應上來,是啊,她怎麼就沒有注意到蔚兒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不太符合他這個兩千年兔妖的身份。不過,她倒沒有像昭晨那樣緊張,只是問了一句:「蔚兒,可以說明?」

玉蔚兒笑看著宮明玨,搖了搖頭:「不可說。」聲音很溫柔,眼神也很溫柔,話裡卻是無比的堅定,這樣的風格根本就不像是玉蔚兒的行事作風。

「那就不說。」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眼中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懷疑和責備。側首看了看碧幽池,「璇什麼時候能上來?」

玉蔚兒在昭晨冰冷目光的逼視下,很隨意的看了看:「應該不會太久,畢竟碧幽池是哥的。」

正說著,碧幽池內清澈的水一分,璇頎長的身影躍了出來,早已恢復了人型,穩穩的站立在碧幽池邊。什麼都沒有做,往那裡一站,就讓其他三個人感覺出來,璇的變化。

沒有了平日裡強烈的氣勢,就好似一個普通人一樣站在那裡,根本就感覺不出來他身上半分力量。

「這算是鋒芒內斂嗎?」昭晨感歎一聲,璇的力量真是深不可測。沒有一絲力量外露,卻讓人無法忽視。

「璇,你怎麼樣?」宮明玨一見璇上來,自然不會再理會其他的問題,先關心的問著璇,生怕他出現什麼意外。

「很好。」璇笑了,伸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力量已經全部回來,他的事情等於說是成功了一半。摸了摸宮明玨的頭,寵溺的眼神瞟到宮明玨手裡的妖刀上,笑著問道,「你要找誰拚命嗎?」

宮明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中銀色光芒一閃,妖刀變回護腕,嘟噥一句:「還不是你……」突然的消失,她能不擔心嗎?

看著宮明玨少見的羞澀神態,璇無比窩心的笑了起來,似乎有她在身邊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了,什麼都可以解決。

對於宮明玨的事情,他心裡早就有了主意,沒有什麼好想的。只是……璇抬頭,看了看碧幽池的虛無空間,回頭,挑眉盯著玉蔚兒:「封靈。」

對於璇準確的叫出這個名字,玉蔚兒一點都不驚訝,氣定神閒的看著璇,點了點頭:「沒錯,正是上古神術——封靈。」

玉蔚兒和璇兩個人還算是比較正常,而旁邊的宮明玨和昭晨卻全都傻了眼,面面相覷,封靈、還、還上古神術?

「什麼意思?」宮明玨在腦海中問著昭晨,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開口問玉蔚兒或是璇,只是下意識的在心裡問著昭晨,似乎有些怕知道真相。

「意思就是,我才是秘密最少的那個人。」昭晨無奈的苦笑,頭痛不已,突然有些壞心的瞅著宮明玨,「你說你運氣怎麼這麼好,招惹的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宮明玨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昭晨皮在癢是吧?

「所以,忘憂殿內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所以,碧幽池邊的事情也不會有人知道。」璇定定的注視著玉蔚兒,從忘憂殿開始,他就已經懷疑了。那麼大的力量衝擊怎麼沒有驚動神界的人呢?就算是安清霖幫著宮明玨,但是安清霖又怎麼阻止得了神。

「你到底是誰?」璇這話一出,宮明玨和昭晨全都愣了。

他們不是驚訝玉蔚兒隱藏著秘密,而是震驚於璇都不知道玉蔚兒的身份。

昭晨瞪大雙眼打量著玉蔚兒,他到底是什麼人?

「不可說。」玉蔚兒還是輕輕的笑著,不急不躁重複著剛剛的話。

璇點了點頭:「我不管你是誰,我也相信你不會傷害她。蔚兒,希望你不要讓我的自信受到打擊。」

璇的這句話說得很婉轉,但是話裡的意思這裡的人全都聽得明白。信任,他信任玉蔚兒,但是,倘若玉蔚兒對宮明玨不利,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不惜一切代價。

「走吧,天黑了。」玉蔚兒抬頭看了看天色,眼神一暗,一臉的嚴肅,「子時之前一定要趕到,阻止她。」

昭晨和宮明玨聽得是一頭的霧水,看了看璇和玉蔚兒的一臉凝重,兩個人誰都沒有出聲問為什麼,如今只有見機行事。

隱在去霧中的絕和源互看一眼,慢慢的跟上,心裡突然都一跳,今天的事情讓他們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就在宮明玨他們往雲霄殿前行的時候,雲霄殿內盤膝坐在大殿內的女人眼都沒睜突然開口:「誰准你進來的?」聲音清冷,帶著無盡的威嚴,一聽之下就讓人心生畏懼。

「我進這裡來還需要誰准許嗎?」戲謔的聲音讓女人身體一震,不易察覺的震動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是多麼的震撼,眼睛一睜突然一個黑色的東西向她飛來,手下意識的一撈,手中竟然是只剩下一口氣的墨華。

龐大的身軀早已縮小到泥鰍般大小,虛弱的蜷縮在她的手中,眼神渙散的看著她,帶著無盡的哀怨與不甘。

面無表情的將手一握,僅剩下一口氣的墨華不敢相信的瞪著女人,他竟然會命喪女人手中,他想不通,為什麼他會死在她的手裡?他們不是一直在同一個立場之中嗎?

「嘖嘖嘖……太狠了吧?」宮琿搖了搖頭,似乎十分惋惜,「他可是你的手下,沒有他,你能成這麼多的大事嗎?事到如今,你卻一下子瞭解了他的性命。真想讓日暉大陸的人看看,他們崇拜的神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宮琿,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來做什麼?」女人冷聲道,任由手中的生命飄散,就那麼一握之下,墨華的身體早已化為灰燼就連靈魂也都碎不成型,再也沒有機會修復,可見她下手有多狠。根本就不留任何餘地。

「閆梓汝,你說我來做什麼?」宮琿冷笑著,盯著這個人人崇拜的神,這個世界的主宰,心內情緒激動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一千年的以前他竟然被人算計了,讓他怎麼能不恨,怎麼能甘心,「告訴你,千年之前是我輸了,但是,我從來就不是個吃虧的人。閆梓汝,你怎麼奪走了我的東西,今日就要給我完完整整的吐出來。」

「真是想不到,一千年的時間還沒有讓你變得聰明一點。」閆梓汝依舊坐在那裡,絲毫不為所動,不屑的冷睇著宮琿,「本來也不是屬於你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叫我讓出來?當初就說過,誰有能力就是誰的。怎麼,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反倒來怨我?」嘲諷的搖了搖頭,冷哼著,「宮琿,你真是越活越回去。這一千年人間的歲月讓你變得更笨了。」

「閉嘴!」宮琿大聲的咆哮著,氣得全身發抖,咬緊了鋼牙咯咯作響,「要不是你算計我,我會到了如此地步?」

這一千年,天知道他是怎麼挨過來的,一天一天的數著日子,無時無刻不再找機會回到神界。當日就是一點點的偏差害的他失去了大好的機會,而這一切全部都是拜她所賜,這個女人真該千刀萬剮。

「我算計你?」閆梓汝好笑的看著宮琿,好像他說了什麼笑話似的,「宮琿,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自食其果呢?當日是誰對琦藍甜言蜜語,當日是誰在琦藍面前頻頻獻慇勤?讓琦藍那個傻女人對你死心塌地的,為了你不惜脫離神界,為了你轉世重生,你也好意思在這裡指責我?」譏諷的冷笑著,「告訴你,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我?技不如人就去找自己的原因,我沒有那個時間來同情你。」

宮琿盯著眼前冷血無情的閆梓汝,心中有殺意湧現:「你果然夠狠,看來你比我還會演戲。虧得琦藍還當你是好姐妹,她真是瞎了眼!」

「沒錯,她是瞎了眼。傻傻的竟然以為你是可以依靠終身的人。」閆梓汝一點都沒有感到內疚,「你有什麼資格來罵我?你不也是在利用她?」都在陷害人,誰都沒有資格說誰。

「至少我比你好一點,利用完的人我不會殺了。不像你!」宮琿看著雲霄殿內墨華的靈魂哀嚎著消散乾淨,心中對於閆梓汝的殘忍暗暗吃驚。這個女人果然是夠狠,連一直輔佐她的人都這麼對待,真是無情到了極點。

「沒用的東西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對於毫不猶豫的處理掉墨華,閆梓汝一點都沒感到內疚,她才不會將時間浪費在廢物身上,也只有琦藍那個笨女人才會對誰都一片好心,把誰都當成好人來看待。

「對,沒用的東西確實是沒有存在的必要。」宮琿冷笑著陰鷙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閆梓汝,「今天我們就來好好算算這些賬。」

閆梓汝眼眸一瞇,眼中戾氣浮現,該死的宮琿,他一定是算好了這個日子,偏要在她關鍵的時候來搗亂,該死!「既然你想來送死,我就成全你,算是為了琦藍討回公道吧。」

「哼,賊喊捉賊。」宮琿鄙視的盯著閆梓汝,她當日就沒有害琦藍嗎?真夠假惺惺的。

宮琿與閆梓汝兩個人在解決著他們之間的事情。外面的懸浮雲橋上,宮明玨他們四個人正在往雲霄殿趕去。

「為什麼要今晚子時之前趕到?」宮明玨一邊趕路一邊問著他們,總要給她一個解釋吧,說明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她要當神。」璇沉聲道,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又是一記重錘,砸在宮明玨和昭晨的心裡。

「她不是神?」宮明玨驚訝的叫道,「我娘是神的候選人,她不當候選人了,宮琿也不是了,那麼剩下的那個女人不是神嗎?」這個是什麼候選方法,要候選這麼久?

昭晨也是眉頭輕蹙,他在神界的時候只遠遠的見過神,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神還有候選人這麼一說。看來神界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對於宮明玨的問題,璇沉默了,他也是隱隱的知道一個大概,但要他具體的說,他也說不清楚,他似乎遺忘了什麼東西。

「就像墨華一樣,他想成為龍,可是他永遠都無法成為龍。」玉蔚兒輕聲道,不緊不慢的解釋著,絲毫就不在意璇與昭晨那探究的眼神,輕輕的笑著,看著宮明玨,「神的候選人也一樣,雖說是神的候選人,但是他們要成為神,需要一個助力來助他們打破瓶頸。」

「幾萬年的修行還不夠?」宮明玨不掩她的驚訝,在地府內就從娘那裡知道,她可是在神界好久好久了。這麼長的時間還不夠修煉成神?

「不夠。」玉蔚兒笑著解釋著,「哪有那麼容易成為神?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一起努力才能突破那個瓶頸,而且,越是資格遠的越不容易。」

「資格遠?」宮明玨不解的皺眉,「他們不都是神的候選人嗎?」這個還論資排輩啊?

「候選跟是,兩者之間差遠了。」玉蔚兒望了望不遠處的巍峨聖殿雲霄殿,臉上有了莫名的笑意,終於又回到了這裡,時間真是太久了,久得他都是憑藉著本能去做事,忘記了自己原來是誰了。

「我有點迷糊。」宮明玨現在是越聽越糊塗。蔚兒給她解釋了,她還是理不順,似乎是蔚兒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說明。

「不用迷糊,等到了雲霄殿一切就都知道了。」玉蔚兒笑著,依舊是那麼的溫柔,依舊是那樣的善解人意,只是有什麼東西不同了。就從璇說出上古神術封靈的那一刻起,玉蔚兒就已經不同了。

宮明玨一笑,也沒有再追問,既然時機不到,她絕不強求。何況雲霄殿已經近在眼前,答案馬上就要揭曉了。無論是千年前的大火還是天地之初神的秘密,終於要揭曉了。

突然,臉上一涼,似有什麼東西打在臉頰之上,微愣的抬頭,竟然是星星點點的雪花在空中飛舞。下雪了嗎?

心中念頭剛剛浮起,宮明玨好笑的搖頭,這是在神界,神界會有氣候變化嗎?可是,要說沒有氣候變化,這點點雪花又是從哪裡來的?

巍峨莊嚴的雲霄殿屹立在眼前,周圍有零星雪花飄舞,伴著淡淡的雲霧繚繞,分外的神秘。

宮明玨抬頭望著眼前的雲霄殿,內心激動萬分,咚咚的心跳聲迴響在耳中,遏制不住的激動。她、終於來到了這裡,璇被囚禁的仇、娘被欺騙的仇,今日馬上就要有了結果。

她不見得會贏,畢竟是神的候選人,那是差一步就成為神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多少,跟一般人來說,她是穩贏,但是對付即將成為神的人……她還有那個自知之明。

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大不了大家拚一拚。既然來了,她就要走到最後,無論結果是什麼!

神殿的大門在他們走到跟前的時候,自己就緩緩的打開,沉重的大門此時竟然無比的輕巧,無聲的打開,撲面而來的清風帶著亙古的滄桑捲起他們的衣袂。

聖殿內盈滿了幽幽寧靜的藍,幾盞長明燈卻讓這偌大的雲霄殿充滿了清新的光芒,走進這裡,無需聖音、無需教誨,只有這純粹的藍就已經足可以洗滌人們的心靈。

在踏入聖殿的那一刻,宮明玨心裡突然一震,左手的手腕處有一股灼熱猛地衝進她的心底,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畫面。那是漫山遍野的白,沒有一絲的雜質,觸目所及一片蒼茫,世間的一切全都被皚皚白雪覆蓋。本該寒冷刺骨的她,卻沒有絲毫冰冷的感覺,反倒有一種舒心的溫暖。

漫天冰雪,空氣清新,本該讓她心曠神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有一種不舒服的束縛感。好似被什麼東西束縛著,極力想要掙脫,想要擺脫。這種近乎窒息的束縛,讓她難耐。

「璇,你還是回來了。」清冷的女聲響起,在偌大的雲霄殿內竟然有淡淡的回音,聲音中似乎是極盡惋惜,好像璇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

閆梓汝的一句話也將宮明玨從那片虛無的畫面中驚醒過來,抬頭,看到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宮琿。

一見到這個害了她娘親的人,宮明玨哪裡還會管自己腦海中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畫面疑惑,全都被怒火所替代,只要過去千刀萬剮了宮琿。

「千年之前的大禮,我能不回報嗎?」璇冷冷說著,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過去,沒有絲毫的戾氣,如常的過去,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璇僅僅是在散步。

可是,閆梓汝知道,璇在憤怒,極其的憤怒。說一點都不擔心,那是假的,她平日可以不在意璇的力量,可是到了今天這個關鍵的時刻,她還是有所忌憚。

「璇,你來的真是時候,你的力量也借給我來衝破瓶頸吧。」

璇還沒有說話,身後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閆梓汝,你身為神的候選人竟然興風作浪,神界豈能容你?」

玉蔚兒緩緩的走近,冷笑的盯著閆梓汝,讓她感覺莫大的壓力:「你是誰?」

「這麼多年,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玉蔚兒溫柔的笑著,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肅殺,讓人不敢直視。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過往

「你……」玉蔚兒極其平靜的一句話讓閆梓汝臉色大變,囁嚅了半天硬是沒有說出後半截話來。

玉蔚兒輕輕的笑著,整個人好似三月的春風一般,那麼溫柔。他不是昭晨,沒有那種妖冶;他也不是璇,沒有那種強硬的氣勢,他只是他自己——玉蔚兒,溫柔善良的玉蔚兒,只是,這麼溫柔的人確讓一向冷硬的閆梓汝臉上血色褪盡。

「你在怕什麼?」玉蔚兒含笑看著閆梓汝,似無意的瞟了瞟雲霄殿,「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怎麼見了我這麼害怕?」


好似玉蔚兒的話激醒了閆梓汝,垂下的眼眸迅速恢復了頻率的鎮定,聲音裡再也沒有那詫異的起伏:「你終於來了,知道你自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是不是?真是識時務,今日就是我要突破瓶頸的關口,倘若你助我一臂之力,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這四個字,應該是我給你。」玉蔚兒一點都不惱,看了一眼疑惑的宮明玨,開口道:「跟了這麼長時間,現身吧!」

宮明玨與昭晨詫異的回頭,看到絕和源突然出現在雲霄殿的大門口,慢悠悠的走了進去,一點都沒有被人揭穿的尷尬。

「又見面了。」源笑嘻嘻的跟宮明玨打著招呼,一臉熱情。

「嗯。」宮明玨現在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也只跟源點了點頭。自古從來到神界,事情一件比一件震撼,讓她頭昏腦脹。

所以對於突然出現的絕和源她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不就是出乎意料嗎?出乎意料的事情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我們不能參與。」源走了過去,對著玉蔚兒笑了笑,「你是知道了。」一句話立刻將自己的無奈說出來,他倒是相幫,璇是他的好朋友,但是,礙於身份,他無法幫忙。

「我知道。」玉蔚兒說道,「今天只是要將所有錯誤的事情導入正軌,不要一錯再錯下去。」

「劫數。」他冷冷的聲音響起,很簡單的說道。

「不論是什麼,今天都要解決,不然有的人會更加得意。」玉蔚兒說完,若有所指的瞟了一眼閆梓汝。

「我管你們想說什麼?」閆梓汝冷哼著,威嚴畢現,「你們都給我出去,聖殿豈是你們隨便可以闖的?出去!」

「閆梓汝,我們雖然不能幫他,但是,你也無權來命令我們。」源溫和的聲音一冷盯著閆梓汝話中有著濃濃的威脅意味,「互不干涉,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是有人要對我們不利,那可就別別怪我們防衛!」

擺明了就是對閆梓汝警告,別惹他,惹了他剛好給他一個理由動手。

「哼。」閆梓汝冷哼一聲,沉默了,她知道什麼對她最有利,看了看天色,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暫時還可以讓她準備。

先不硬碰,只要時機一到,她突破瓶頸就再也沒有人敢威脅她了。

見閆梓汝不再說話,蔚兒看著雲霄殿內的眾人,一笑:「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說一說事情的緣由。」目光一轉看向璇,「哥,你要是方便的話,來說說千年之前的神界大火。我想主人也很想弄明白以前的事情。」

璇側首看了看宮明玨期盼的眼神,心中一動,細細的講了起來:「千年之前,神界發生了一場大火,而那場大火的始作俑者正是——琦藍。」

宮明玨一驚,那場大火是娘親放的?

「那時的宮琿還不叫宮琿……他叫裴坤。那個時候,神界有了很多的信徒,只是那些信徒從來沒有見過神,見到的都是神的徒弟……」

「坤,你看,現在神界這麼多信徒,日暉大陸也越來越繁榮,一片的安定,真好。」琦藍站在聖殿前,欣慰的笑著,一臉的幸福。蔚藍的衣裙在清風下搖曳,飄搖的衣袂絲毫無法掩蓋她玲瓏的身姿,縱然不施粉黛也無法令她絕世的容顏失去半分神采。
   「琦藍,你真的覺得好?」裴坤走了過來,站在琦藍的身邊,對於日暉大陸的繁榮以及越來越多的信徒非但沒有半分欣喜反而是憂心忡忡。

「怎麼?」琦藍不解的回身,看著裴坤一臉的憂愁,「坤,你不開心?」

「當然不開心。」裴坤歎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責任?」

「責任?」琦藍笑了,她還以為裴坤要說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原來是這件事,「坤,我們一直在行使我們的責任。維護日暉大陸的安定,保護日暉大陸的百姓,我們做的很好,不是嗎?」伸手一指下方,「你看,如今日暉大陸多好,四處沒有災荒,百姓安居樂業,就算有妖獸作亂也被我們派去的人收服。這樣還不好嗎?」

「可是,琦藍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都是誰在做的?」裴坤表情極為嚴肅的盯著琦藍,讓她心裡一跳,直覺的知道裴坤不太高興。

「我們三個人一起做的,有什麼問題?」琦藍想了想,實在是想不通裴坤為什麼不高興。他們不是已經盡到自己的責任了嗎?

「你怎麼不明白。」裴坤急急的說道,「我們是神的候選人,這麼長時間誰都沒有成為神,每次做事情都是要三個人一起去做。而且出面收徒的人也是閆梓汝,你不覺得不太對勁嗎?」

「不太對勁?」琦藍忽閃著大眼睛不解的看著著急的裴坤,「我不懂你的意思。」這有什麼不太對勁的?

「唉……」裴坤長歎一聲,拉住琦藍的手,輕輕的將她樓在懷裡,「琦藍,當日我們成為神的候選人,重要的責仕之一就是要成為神。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們三個人誰都沒有成為神。」

琦藍聽出,裴坤話裡的沮喪,輕聲安慰著他:「沒有成為神也沒有什麼問題,如今日暉大陸不是很安定嗎?說明只要我們三個人合力,依舊可以行使神的職責。」

「琦藍,你怎麼還不懂?」裴坤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想想,神和神的候選人是兩個級別,無論怎麼樣,神的候選人都不能替代神。只有我們其中一位可以修煉成神,這樣我們的責任才算是圓滿完成。」

「坤。」琦藍自裴坤懷裡站起來,蹙起好看的黛眉,水汪汪的眼睛裡面有著憂傷,「難道你只想著成為神嗎?」心裡有著淡淡的失落,他們確實是被選為神的候選人,但是,他們不僅僅是為了成為神而活著,更多的是要穩定日暉大陸,而不是要拋棄日暉大陸的百姓,去全心修行成為神。

這根本就是違背神的教誨,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而且……裴坤怎麼可以這樣?

「你個傻女人,你以為我就這麼稀罕神的位置嗎?」裴坤多聰明的一個人啊,隨便看看人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情,察言觀色的本事那是一等一,更何況他面對的是琦藍這麼一個單純的女人,自然知道她心裡不快,有了芥蒂。

他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歎息一聲,似乎極是痛心。「琦藍,只有成為了神,我們才能更好的保護日暉大陸。」

「更好?」琦藍一聽,疑惑的看著裴坤,「現在不好嗎?」

「你難道沒有想過嗎?每次出去收服妖獸,到底是派了神界多少人?閆梓汝收的弟子幾乎都派出去了吧。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要是哪裡突然有多處妖獸作亂,或者是日暉大陸多處有災難,神界又能同時派出去多少人?」裴坤一直說的很慢,同時沒有放過琦藍每一絲表情的變化。

知道琦藍心裡有了鬆動,心中一喜,卻沒有表露出來。

琦藍想了想,附和的點頭:「你這樣說也沒錯,是我考慮不周。畢竟成為神之後能力會上升到不同的高度,比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都要強得多。」

「琦藍,你知道還有什麼指示嗎?」裴坤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他和閆梓汝來的時間都比琦藍短,修行業不如琦藍,也許她知道的事情比他們更多。

「沒有。」琦藍回答得很乾脆,根本就沒有多想裴坤問話後面的意思,老老實實的回到道:「咱們不都是一樣嘛,成為神的候選人,努力修行,保護日暉大陸,這些就是我們的責任。」

「嗯……」裴坤點頭,聰明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順著琦藍的話往下說,「我們要更加努力的修行。」然後,說完這句話有些無奈的苦笑,「琦藍,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修行成為神?我真怕我的假設哪天會實現。」

好笑的搖搖頭:「唉,我怎麼這樣詛咒日暉大陸?算了,別想了,都是我杞人憂天胡思亂想。」裴坤十分瞭解琦藍,什麼時候以退為進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他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不,坤,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要全力修稈,早日成為神。」琦藍點點頭,「我們要想些別的方法了。」

沉思的琦藍完全沒有往意到裴坤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先回去吧,幫著閆梓汝想這麼教授徒弟你也很累了。又一直勤奮修行,把你累壞了,我該心痛了。」裴坤又在恰當的時候將自己的關懷說了出來,在琦藍心情低落的時候立刻給了她溫暖。

「嗯。」琦藍柔順的點點頭,與裴坤離開。

完全將琦藍的情緒掌控在手裡裴坤得意的拉著琦藍離開,各懷心思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往意到碧幽池內,水花泛起,龍角一現又沉入水中。

誰知道,不久之後裴坤擔憂的事情慢慢的浮現出來,出現了越來越多作亂的妖,神界的人也越來越忙。閆梓汝一直在不停的安排弟子去處理日暉大陸的事情,自己也會為弟子注入神力,不惜消耗自己的力量。

「梓汝,最近日暉大陸怎麼越來越不太平了?」琦藍將自己的力量存封在晶石內交給閆梓汝,好讓她過渡給力量消耗過多的弟子。他們三個早就商議過,代表神出現的的只有一位。

「也許是人越多功利也就越多。」閆梓汝無奈的說道,勞累過度的臉上有著疲憊。接過琦藍的力量晶石收入懷中,「琦藍,你就沒有辦法嗎?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對付那些妖?這樣下去,日暉大陸的百姓可就要受苦了。我們累點倒沒什麼,只是……唉……」

琦藍好看的黛眉擰緊,一臉的愁苦,看到日暉大陸如此,她心痛不已。

「要是再日暉大陸培養出實力強悍的信徒就好了。可是,人類的修行總受受到局限,唉……」閆梓汝感慨了一聲,揮了揮手,「我去看著弟子事情進展到怎麼樣了。總不能讓日暉大陸這麼亂下去。」

閆梓汝離開,留下琦藍一個人呆呆的發愣。

閆梓汝走到網有點,推門而入,只見韻聖在那裡愣愣的出神,眼中含著複雜的情緒,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韻。」閆梓汝冷聲道,「又在想他?」

突然的聲音嚇了韻聖一跳,猛地抬頭,見是自己的師父,連忙起身行禮:「師父。」

「馴服不了就不要馴服,浪費時間。」閆梓汝淡淡的說道。

韻聖沒有說話,只有有些彆扭的將臉扭到一邊,她不甘心。

「他現在還被你控制嗎?」對於韻聖的心思,閆梓汝也是瞭解的,她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現在根本不聽我的話。」韻聖沮喪的說道,「師父,神界的戰聖恐怕會消失一段時間。」最近竹皓的反抗越來越強烈,她不敢再派他去日暉大陸,生怕他一去不復返。

「嗯,他無所謂。」閆梓汝根本就不把竹皓放在眼裡,「記住,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給我辦好了。」

「師父,每次取來的冰晶您都說不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冰晶?」提到正事,韻聖也暫時將竹皓的事情放下。

「我也不知道,不過,記住了,是冰晶,讓你一看就覺得與眾不同的冰晶。」閆梓汝沉聲道,「找到了帶來見我。」

「師父要找的冰晶,會不會隱藏了自己的特性?」韻聖大膽的猜測著,「既然師父要的冰晶這麼厲害,通常有靈性的物品會有自己的意識,就像妖石一樣,不用的時候跟普通的晶石沒什麼區別。」

「不一樣,因為他自身的原因,永遠都無法藏住自己的鋒芒。」閆梓汝眼中精光一閃,冷冷的笑了起來,「記住了,多往冰封之地去找。」

「是,師父。」韻聖恭送這閆梓汝離開,自己反身進了後殿,殿內,一身白衣的男予坐在蒲團之上,兩於的手腕各有一個淡淡的白色玉環。

「竹皓,你還沒有想通嗎?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以後你就自由了,可以隨意的去日暉大陸,就不用總在神界哪裡都去不了了。」韻聖慢慢的靠近竹皓,手看似不經意的按在竹皓的肩上。

突然的動作讓竹皓眉頭一皺,終於睜開眼眸看了韻聖一眼,起身就往外走去。

「竹皓,你做什麼去?」韻聖緊張的叫著。

「我難道連忘憂殿都不能離開了?」竹皓頭都沒回,只是停下了腳步。

「好吧,你別太晚回來。」韻聖困難的說出這匈,她知道竹皓是個硬脾氣的,越是限制他,他越反彈,話剛說完,就見竹皓毫不猶豫的離開,只留給她一個欣長的背影。

就算只是一個背影,韻聖也是眼露癡狂,他的心已經完全綁在竹皓的身上,殘忍的笑著:「竹皓,你逃不出去的。被封住的妖力只有神的力量才能打開,而神是我的師父,她怎麼會幫你?你永遠都是我的,你永遠只能在神界,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韻聖的聲音不大不小,字字清晰的傳入竹皓的耳中,竹皓腳步停都沒停,離開了忘憂殿,縱然他的活動範圍僅僅是那又如何?只要能讓他少見一會兒韻聖就好。

竹皓走的並不快,可以說是很慢很慢。

沒有人能在日夜酷刑的折磨下還可以行動自由,誰知道他飄逸的白衫罩著的是一具怎樣傷痕纍纍的身體?

神界、韻聖,他當日真是看錯了。

無奈的望了一眼兩手手腕的束縛,他怎麼才能解開他們,怎麼才能讓神的力量幫他打開呢?

帶著無解的疑問,竹皓走入雲霧繚繞的深處。

此時,裴坤目瞪口呆的盯著琦藍,磕磕巴巴的問道:「琦藍,你再說一遍你剛剛的話。」他剛才沒有聽錯吧?

「我說我要離開神界,到日暉大陸去。」琦藍絲毫沒有在意裴坤不同以往的反應,兀自說著。

「為什麼?」裴坤十分的不理解,「是神的候選人,你到日暉大陸去做什麼?」腦中一轉,明白過來,「你是不是知道日暉大陸最近不太平,所以想親自去除害?那好,我陪著你,只要不暴露我們的身份,還是可以幫助信徒和弟子們的。」

「坤,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琦藍看了看裴坤,「我要脫離神候選人的身份,去日暉大陸,時刻的可以幫助他們。」

「脫離?裴坤徹底的傻眼,是他耳朵出了問題還是琦藍腦子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要離開神界,徹底的離開?」

「對,日暉大陸不太平,而神界的人手有限無法全部照顧過來,培養日暉大陸的力量也不可能,畢竟人類的修行有局限性。我想來想去也只有我去,我有能力成為神的根骨,我可以幫助日暉大陸。」琦藍說的極其的堅定,豎定的眼神中有著溫柔,一想到可以幫助百姓,她就無比的開心。

建檔一旁臉色陰沉的裴坤,琦藍好笑的看著他:「坤,你不是也一直關心日暉大陸的百姓嗎?難道我這個方法不好?」

「不是不好。」裴坤被琦藍一問,臉上一僵,趕忙收拾好外露的情緒,擺出一副關心琦藍的表情,「你難道真的捨得拋棄神界的一切?琦藍,你別傻了,只要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成為神,日暉大陸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我修行了這麼多年,始終沒有成果。」琦藍神色黯熬的垂下頭,「也許是我的資質不夠。」

「怎麼會?」裴坤假模假樣的安慰著她,「就算你不行,不是還有閆梓汝和我了嗎?說不定再等一些日子,我們中間就有可以成為神的人了。」

「坤,你我都可以等,但是日暉大陸的百姓不能等。」琦藍痛苦的搖著頭,「幾千年對我們來說只是彈柏一揮間,可是,對於他們卻是一生又一生。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生話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琦藍,你能心懷天下,我敬重你。可是,你別忘了,你是神的候選人,你的靈魂是不會進入輪迴的。」裴坤說道,他實在不知道琦藍怎麼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他那裡只是想套套琦藍的話,讓她教給他更多的修行方法而已。

「是啊。」琦藍漂亮的小臉垮了下來,她也在為這個問題犯愁呢。

「好了,你也別亂想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修行,比你這個輪迴要實際得多。」裴坤衝著琦藍,柔聲道:「再說,我也不想與你分開。你忍心我難過嗎?」

「嗯。」琦藍點了點頭,全部心思都放在輪迴的事情中沒有注意到裴坤的話。

兩個人的對話全都被隱在雲霄殿外的人聽去了,勾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悄悄的離開。一邊走一邊在笑,這個笨女人真的中計了?她就是提一提,琦藍就真的住那方面想了。

世上還有比她更笨的人嗎?

「這樣的笨蛋不利用還要去利用誰?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成為神候選人的!」閆梓汝譏笑著往前走著,入夜後的神界格外的寧靜不會有信徒或者弟子在外面走動。這也是她敢肆無忌憚隨便說話的原因,可是她還忽略的一個,那就是還有人的地位並不比她低。

「不要太得意忘形,到時候害人不成反害己。」冷漠的聲音突然在閆梓汝的身後響起,嚇得她猛地轉身,盯著身後陌生的男人,「你是誰?誰允許你在神界隨意走動的?難道不知道入夜的神界是不許出門的嗎?」

男人冷冷的哼了一聲,突然,閆梓汝感覺眼前青色光芒一閃,巨大的龍頭出她在她面前,銳利的眼眸逼視著她,碩大的龍嘴中噴出不屑的一聲冷哼,就那麼一口氣,愣是讓閆梓汝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巨龍擺著有力的尾巴嗖的一下潛回碧幽池,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呆呆發愣的閆梓汝。

良久,閆梓汝雙手緊握成拳,想不到她的事情竟然被龍看破了,該死。

不過,閆梓汝可不會像琦藍那麼單純,她知道自己不能貿然行動,她贏不了龍。所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閆梓汝轉身離開,心中對龍已經有了恨意。誰讓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住住知道越多的人活的時間越短。

時間並不會因為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停留,依舊在慢慢的流逝著,日暉大陸的妖也是越來越猖獗,似乎神界的弟子和信徒總有忙不完的事情。

有些妖可以在日暉大陸收服、消滅,但是有的因為種種原因,在日暉大陸消滅的話會為日暉大陸帶來很不良的影響,所以只能帶回神界來煉化。

是韻聖親自出馬,帶回了十幾個妖獸,被關在囚妖室內。

「琦藍,韻帶回一些妖獸,等著你來煉化。」閆梓汝突然推門進入,「哎呀,琦藍,你在修稈,有沒有打擾到你?」

琦藍定力足夠,緩緩收功,笑著道:「沒有。」結果閆梓汝的話說道:「今日無月,不適合煉化。明晚再說吧。」

「好,聽你的。」閆梓汝笑著離開,「那就不打擾你了。」他臉上是很平靜可是心裡卻在翻江倒海,琦藍還說她自己不藏私,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他們三個人除了琦藍之外,再也沒有人會用妖石煉化妖獸。

每次都要等琦藍來煉化,她還敢說她沒有藏私?虛偽的女人!

閆梓汝腹誹著琦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地方,她要好好的想個辦法把龍的嘴給堵上。不然她整日都提心吊膽的。

記載這個無月的暗夜,囚妖室內一個一個獨立的空間裡關柙著被捉回來的妖獸,突然青色的光芒一閃,璇出現在囚妖室內。

囚妖室內的人型妖還沒有反應上來,脖子一痛,猛然被帶走。速度之快,其他妖獸竟然都沒有發現。

「你要殺就殺,何必裝神弄鬼。」人型妖看著璇冷聲道,一臉的不屑,「神界也無非是一些為非作歹之人。」

「你是從哪裡捉來的?」璇冷冷的問著,根本就不理會人型妖的譏諷。

「我有必要回答你麼?」人型妖也是個硬脾氣,根本就無視璇強悍的力量,反正也是一死,他才不會那麼沒骨氣。

下一秒,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很徹底,靈魂好像在被無數的尖刀攪動,說不出來的疼痛,讓他想喊都喊不出來的痛。

「最後一個機會,哪裡?」璇從來就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反正囚妖室又不僅僅有這麼一個妖。

「奧姆山。」人型妖極其快速的回答,這種痛無人可以承受,他寧肯快點死去,也不想承受這種痛。

奧姆山?璇一愣,那裡一直很平和,山下是潮濕環境的林地湖泊,山上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從來沒有聽說過那裡出了什麼厲害的妖,怎麼會去奧姆山捉妖?「有窮兇惡極的妖?」

「什麼窮兇惡極!」一聽到這個,人型妖可不管剛剛受到的巨大疼痛,氣哼哼的吼著,「突然來了一幫人將我們捉了回來,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璇沉默了,他知道派人去日暉大陸一向是閆梓汝的事情,她最近似乎很頻繁的派人去有積雪的地方,雖然五六次裡才有一次,但是細心的璇還是注意到了,揮了揮手:「你走吧。」

「呃?」突然聽到自己可以離開,人型妖一驚馬上變為欣喜,隨即心又沉了下去,苦笑著:「不用這麼耍我,我怎麼可能離得開神界?」他根本就不知道路,怎麼走?

他就知道神界沒有一個好人,以前神界的仁慈全都是騙人的。突然眼前青色光芒一亮,眼睜睜的看著冷酷的男人在他面前露出原形,竟然是、竟然是……龍?!

這個刺激對他淶水太大了。

龍啊,保護著日暉大陸安寧的龍,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而且還跟他說話。真是、真是……他真是不知道要怎麼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就在他激動萬分的時候,身後一亮,一條道路出現,龍爪擺了擺,示意他離開。

「大人,我要是離開了,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人型妖顯然對璇的印象很好,關心的問著。

「哼,誰敢找我麻煩?」冷冷的聲音在人型妖的腦海中響起,他知道這是龍在與他的靈魂交流。

「可是,畢竟是神……」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他知道龍會明白他在擔心什麼。

「我想做的決定,就算是神也別想改變。」不屑的聲音,卻一點都沒有讓他覺得龍有狂妄自大的感覺,反倒是堅信龍就是這樣的一個脾氣,所以也不多廢話,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回身施禮道:「大人,我的名字叫做鱷,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說完,就離開,他知道龍不屑他的答謝,但是他一定要表示出來他的謝意。

通道緩緩的關閉,璇陷入了沉思,閆梓汝到底想做什麼?神界有了他們兩個敗類,恐怕是不得安寧了。

不過,這也算是優勝劣汰的一個方法吧。這三個真的是神的候選人嗎?真不知道如何命定的!

璇冷笑著,沉入碧幽池底。

一夜一天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誰都沒有發現囚妖室裡少了一個人型妖,也不會有人在意。閆梓汝根本就不會把日暉大陸的妖獸放在眼裡,對琦藍說的數量也就是個大概。而琦藍又是一直忙忙碌碌的,努力修煉,將自己的力量封存在晶石內,交給閆梓汝,讓她過渡給因為收服妖獸,力量大量流失的神界弟子或者信徒。

忙碌的一天過去,夜幕垂下,皓月當空,琦藍這才走到囚妖室內,將力量注入妖石內,煉化著囚妖室內的妖獸。

煉化妖獸這是一項十分消耗體力的事情,就算琦藍的力量比裴坤、閆梓汝強上幾分,但是,她還是無法完全駕馭妖石,只能靠著夜晚的月亮,借助自然的力量一起來使用妖石,才能發揮比較大的效果。

縱然如此,這樣的煉化也耗費了琦藍近兩個時辰的時間。當最後一絲力量收回,琦藍已經是氣喘吁吁,手足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琦藍,你怎麼樣?」感受到囚妖室內的力量波動消失,一直等在外面的閆梓汝推門進來,小心的扶起琦藍,掏出絲巾為她輕輕的擦拭著汗水,一臉的關心,嘴裡說著,「你啊,真是的,非要一口氣煉化這些妖獸,你就不能等待?今天煉化一部分,明天煉化一部分,不就好了?」

說著,瞪了琦藍一眼,嗔怪著道:「真搞不懂你,非要把自己累得半死,難道妖石不可以連續使用嗎?」

「不是不可以。」琦藍默默的聽著閆梓汝的話,來自朋友間的關心讓她心生暖意,「妖石的力量很是強悍,就算是我也無法完全發揮它的力量。其實,用過這麼多年妖石,我還是無法探知,它到底蘊含了多少力量。」

「你也無法準確知道哦?」閆梓汝大吃一驚,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趕忙語氣一轉,埋怨著琦藍,「你也真是的,自己都控制不了妖石,為什麼不讓我和裴坤幫忙,三個人總好過一個人吧。」

真是無法控制,還是想獨佔?閆梓汝就不信琦藍真的一點心眼都沒有。怎麼說,琦藍比他們早了很多年,說琦藍一點秘密都沒有,誰會信?

「我怕會有反噬。」琦藍搖頭歎息著,看了看窗外泛著冷光的明月,幽幽開口,「當時我力量不強的時候,就遭受過妖石的反噬,妖石可以吞噬力量。這也是我後來摸索了許久才知道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方法對不對,我怎麼能讓你們冒險呢?」

說著,反手握住閆梓汝的手,含笑道:「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怎麼可以讓你冒險。」

「琦藍……」閆梓汝很配合的做出感動萬分的表情,一臉的激動。

兩個人靜靜的誰都沒有說話,在沉默中感受著友情的溫暖。良久,閆梓汝才說:「我們都是神的候選人,怎麼可以讓你自己冒這個危險呢?你把我當什麼?難道,我們不是好姐妹嗎?」

閆梓汝一臉憤慨的盯著琦藍,在她目光逼視下,琦藍心虛得垂下眼眸,絞著自己的衣角,囁嚅著:「梓汝,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

「是,我當然知道。」閆梓汝用力的握著琦藍的手,情緒激昂,「琦藍,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了我們不受傷害就自己默默承受,獨自承擔下那未知的危險。可是,我們是朋友,你可以為了我們做到如此,難道我們就會那麼狹隘,不能為你做些什麼嗎?難道我們在你的眼中就是如此自私自利?」

「梓汝……」琦藍脾氣再好,被人這麼冤枉也是會生氣,大大的眼睛含怒的盯著閆梓汝,「你冤枉我!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

見到琦藍生氣的模樣,閆梓汝笑了,伸手拍了拍琦藍的肩:「我的好姐妹,你這樣我也會心疼的。我都心疼成這個樣子了,你還不許我發個牢騷嗎?」

「好,是我不對。」琦藍討好的拉了拉閆梓汝的胳膊,看著閆梓汝不滿地嘟起了紅唇,她心裡有些內疚:「我是真的不想你們受到傷害。」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是我錯了。」琦藍搖了搖頭,「我不該這樣的,你們也是神的候選人,我總不能阻礙你們的修行。不過……」想了想,一笑,「控制妖石根本就不會提高修煉的力量,反倒會讓你們消耗不少力量,梓汝,這樣你還要學嗎?」

不是她不想教,是真的百害無一利。

「當然要學!」閆梓汝說的極其堅定,拉著琦藍的手,硬是將自己的目的轉為對琦藍的關心,「我要是學會了,以後你就不用如此操勞了。你總是將責任自己承擔,你讓我於心何忍?」

她就知道琦藍沒有說實話,看,這不就是秘密嘛!妖石,哼,要是真的像琦藍說的這樣只會損耗他們的修行,那麼為什麼要讓他們使用妖石煉化妖獸呢?

妖石這裡面一定還是有秘密,也許是琦藍不說,也許是連琦藍也都沒用發現。不過,不管怎麼樣,她先將辦法弄到手再說。

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保障。

「本來我們是分工好的,這樣,你又要多勞累了。」琦藍歎息的搖頭,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當日說好,我正式出面作為神界的神,你和裴坤負責修行與訓練弟子。但是,你這樣總是耗費自己的力量,我於心何忍?」閆梓汝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詞嚴,拍著琦藍的手,「況且,如今弟子和信徒多了不少,我也稍稍能清閒下來一些,幫幫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與你一起分擔,能更好的讓你多修行,這樣一來,說不定哪天,我們可以早日成為神。日暉大陸就再也不會如此荒亂了。」

琦藍點點頭,十分贊同閆梓汝的話,確實,日暉大陸最近作怪的妖獸太多,似乎隔不了幾日就要用妖石煉化一次。她的身體也是受不住了,剛剛修行出來的一點力量還沒有積累起來,就消耗在煉化妖獸上了。

閆梓汝真是為她設想周全,看來,是她自己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

「對,梓汝你說的對。你們要是也會用妖石煉化妖獸,我們剩下的精力就能更好的來修行,這樣就可以早一日突破神的境界。」琦藍興奮的說道,拍了拍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來,梓汝我來教你方法。」

琦藍細細的將控制妖石的方法告訴閆梓汝,一邊說,還一邊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妖石,給閆梓汝演示,告訴她,煉化什麼樣的妖獸需要用多大的力量,級別不同的妖獸需要怎樣的方式。

閆梓汝全神貫注的看著聽著,有不明白的地方立刻就會問琦藍,每一個地方都是問的極其仔細,生怕遺漏了什麼。

兩個人在囚妖室內一個教一個學,全都沒有注意時間的流逝,就這麼研究下來,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直到晌午,琦藍才將煉妖石煉化妖獸的方法完全傳授給閆梓汝。

看著閆梓汝還有些生疏的使用著妖石,琦藍欣慰的笑了,「梓汝,所有的方法都教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閆梓汝收回力量,看著恢復平靜的妖石,回頭一笑:「琦藍,真是謝謝你,我這麼笨,讓你教授了這麼久。可是,到現在還是用的不熟練。」

「應該是我謝謝你,你以後又要多操心一件事情了。」琦藍笑著,心裡為自己能有這麼一個好朋友而高興,「其實,你要是使用得不熟練,沒事的時候就可以來多練習練習。等你熟悉了,就拿一些不是很麻煩的妖獸煉化,不過一定要小心,不要傷了他們的靈魂,只是將他們不好的東西煉化掉,這樣就可以讓他們乾乾淨淨的去從新來過了。」

「我知道了,那好,我以後沒事了就來你這兒練習,要是控制不了的妖獸我就找你來,一般的我就自己煉化了。」閆梓認真的說著,一臉正氣的樣子任誰也找不出絲毫破綻,何況眼前這個還是單純不食人間險惡的琦藍。

其實,閆梓汝要的就是琦藍的這句話,她就是要以後多接觸妖石。

「每次煉化妖獸是要像你一樣一晚上就都全部煉化完畢嗎?」閆梓汝問道:「我剛剛也聽你說了,妖石煉化的時候是可以停止的,怎麼你每次都要一口氣煉化乾淨。這樣不是很傷身體嗎?」

琦藍不好意思的笑:「其實,我就是想早日將他們煉化,去除他們靈魂中魔化的部分,這樣他們就可以早日重新修煉。畢竟他們的妖力也是得來不易,被妖石一煉化,去除掉的不僅僅是他們靈魂中的污垢,更是讓他們的妖力跌回原點。我要是早一日將他們煉化,他們就可以早一日重新修煉。」

「你啊。」閆梓汝寵溺的搖搖頭,點了下琦藍的額頭,嗔怪的說道:「總是為別人考慮,怎麼就不知道為自己身體想想呢?要是累垮了,看誰幫你!」

「我有你這個好姐妹幫我,我怕什麼?」琦藍可愛的摟著閆梓汝,別看閆梓汝來的比她晚,但是,閆梓汝一直都比她成熟,什麼事情都是敢作敢為,與她優柔寡斷的性格一點都不一樣,她也是有什麼事情都喜歡跟閆梓汝商量,喜歡依賴著閆梓汝。

「這個妖石的使用方法要不要也交給裴坤?」閆梓汝突然想起來三個人之間不應該有秘密,她是一貫無私的人嘛。不過這句話說完,又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妖石會不會有什麼反噬的力量,希望我們別都被反噬了才好。完全控制妖石的方法要早日摸索出來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我看,還是別了。」琦藍皺了皺眉頭,傻傻的跳進了閆梓汝的陷阱裡而不自知,「我們三個總要留下一個來好好保護神界和日暉大陸。」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那好吧。」閆梓汝點了點頭,「就聽你的。」

嘴裡是這麼說,其實,她等的就是琦藍的這句話。

「你今天也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閆梓汝扶著琦藍打開房門,關心的問道,「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我沒有那麼嬌貴。」琦藍笑著拒絕著,看了看閆梓汝,「你呢?」

「我想再多熟悉一下妖石的使用方法,早一日熟悉就可以早一日幫你。」閆梓汝的話自然又是讓琦藍感動不已。

看著琦藍懷著感激離開的身影,閆梓汝冷冷的笑著,這個笨女人怎麼會成為神的候選人?真是奇怪!

轉身,卻沒有進囚妖室,而是去了忘憂殿。

進入忘憂殿,聽到後殿傳來的聲響,同時忘憂殿內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眉頭一皺,冷叱一聲:「韻!」

聲音一出,後殿的聲響猛地停下,不大一會兒,韻聖穩步走了出來,施禮道:「師父。」

閆梓汝微微的蹙眉:「一個男人至於你這麼大動肝火嗎?」她還能不瞭解韻,准又是在後面教訓竹皓了。她真是搞不懂,韻有這麼高的地位,為什麼不專心修行,反倒是癡迷於一個男人。

韻聖垂下眼眸,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見韻聖沒有回話,閆梓汝自然不會糾纏於這個問題,這種小問題,她根本就不在意:「記住了,以後再去捉妖獸,就不用記錄在冊了,尤其是特別厲害的妖獸。直接送入囚妖室就好。」

每次捉拿的妖獸,韻聖都會記錄成冊,也就是為了日後好查閱,不過,琦藍忙得很少有時間翻看,她的時間都用來修行,隔三差五就要將自己的力量封存在晶石內交給閆梓汝,她的力量根本就沒有提高多少。

琦藍偏偏又是一個爛好人,根本就不會多想什麼。每日就是修行,封存力量,再去修行。她根本就抽不出來時間,況且就算有時間,她也不會去翻看韻聖記錄的車子,她是完全相信閆梓汝和裴坤的。

在她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陰謀這麼一說。

「是,師父。」韻聖對閆梓汝的命令絕對不會違背。

得到韻聖的回答後,閆梓汝滿意的離開。至於忘憂殿後殿的事情,就不在她操心的範圍內,一個男人而已。

她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盡快的要將妖石使用方法熟悉起來,她才是神的不二人選,什麼候選人都別想跟她爭!

閆梓汝在打著她的算盤,裴坤也沒有閒著,繼續對著琦藍噓寒問暖。

「琦藍,最近怎麼樣?看你很憔悴的樣子。」裴坤關心的凝視著琦藍,看著她在他熱烈的眼神下羞紅了臉頰。

「坤,我沒事,就是比較累。日暉大陸是越來越不太平了。」琦藍低頭歎息著,接著這個動作來掩蓋她羞澀的表情。

「唉……那又能怎麼辦呢?誰讓我們還都成不了神。」裴坤十分惋惜的歎著氣,一副憂心天下的模樣。

「其實,坤,我還是在想著怎麼才能轉世。」琦藍提到正事,也就不再有小女兒的羞態,一本正輕的說道。

「怎麼?你還沒有放棄那個念頭?」裴坤驚訝的盯著琦藍:「你莫非是瘋了不成,你應該知道我們的靈魂與其他的靈魂不同,人類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這股力量。」

「我知道。」琦藍幽幽的歎息著,心情無比沮喪,「所以我才一直很為難,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日暉大陸這裡面亂下去。」

「琦藍。」裴坤突然握住琦藍的手,惹得琦藍抬頭看著他,「如果,你要是去人間轉世,那麼我願意一同前往,與你生生世世不離不棄,保日暉大陸平安無憂。」

一字一頓的話,不僅有裴坤決心還有著濃濃的愛意,讓琦藍又喜又羞的,愣愣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望著琦藍灼熱的眼神,裴坤知道他又打動琦藍的心,趁熱打鐵的拉著琦藍的手說道:「在沒有找到方法之前,我們就一起努力修行,希望早日可以成為神。你說,好嗎?」

「嗯……」琦藍重重的點頭,帶著欣喜和幸福。

就在裴坤大秀演技的時候,碧幽池內,璇靜靜的在池底閉目養神,巨大的身體盤在池底,彷彿外面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一條小小的水蛇順著池底的小石游動著,偶爾逗弄一下水草,偶爾又甩著自己的尾巴攪起小小的漩渦,小腦袋歡快的動來動去,玩得不亦樂乎。

「青華!」一聲低沉的呵斥,嚇得小水蛇一個哆嗦,身子猛地蜷縮起來,再也不敢用力,慢悠悠的沉了下去,貼著池底,可憐兮兮的瞅著眼前巨大的龍,在那裡扮無辜。

璇身體一轉,帶起碧幽池內大量的氣泡,睜著大眼睛盯著這個假裝老實的小蛇:「你這是在修行?」

小蛇哪裡還有半分剛剛調皮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往後瑟縮著:「我馬上就去修煉。」說著,刺溜一下遊走了,跑去修行。

璇搖了搖頭,這個青華就知道貪玩,根本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看著貪玩的青華,選想到了那個一直刻苦努力的墨華,從來就不會放過修行的機會,可以說是拚命的在修行。不過,這樣好嗎?好的話,是勤奮努力,不好的話就是急功近利。

是好是壞也只能看個人的造化了,不是他能干涉的。

小蛇快速的遊走,離開碧幽池,來到每日修行的地方,變回人形沮喪的盯著早就在那裡修煉的人。

修煉的人根本就無視青華的眼神,兀自修行著,不受外界任何影響。良久,青華長歎一聲:「墨華,我什麼時候要是有你這樣的定力就好了。」墨華總是能專心致志的修行,他就是集中不了精神。

說完這句話,墨華依舊不理青華,青華也不指望墨華會中斷修行跟他說話,歎了口氣,開始修行。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漸黑,青華從修行中收功,起身,看了看旁邊依舊修煉著的墨華,他也不打擾,直到墨華一向都要修煉到很晚,摸了摸鼻子獨自回去。今天對他來說就已經修煉了好久了,青華對自己的成果還是很滿意的。

青華離開,修行的地方又恢復了安靜,墨華幾個時辰連動都沒動一下,可見其專心的程度。

突然空氣中有一絲不一樣的力量波動,墨華眉頭微微一皺,這裡是他和青華專門修行的場地,根本不會有外人進入,他太瞭解青華了,青華是絕不會去而復返。所以,進入的另有其人。

「墨華,在修行嗎?」

墨華緩緩收功,靜靜的睜開眼眸:「有事就說。」

「你還真像龍,脾氣這麼冷硬。」閆梓汝笑嘻嘻的坐了下來蠻橫隨意的樣子,「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修行到最後會有什麼成果?」

「直說。」墨華說話十分簡潔,他不喜歡繞彎子。

「墨華,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神,對吧?」閆梓汝在墨華面前並沒有掩藏他們的秘密。

「嗯。」墨華點點頭,不明白閆梓汝突然跟他說這個做什麼,這個秘密除了龍以及他知道之外,就連神的弟子全都不知道。

「你有沒有想過要取而代之。」閆梓汝眼中精光一閃,死死的盯著墨華的雙眼,不放過他眼中的任何一絲情緒。

墨華眉頭皺了起來,隨即垂下眼眸:「沒想過。」

他並不傻,他知道閆梓汝說的取而代之是讓他取代龍的位置,但是龍的位置豈是如此可以輕而易舉取而代之的?那是早就命定好的,不是嗎?

「無用功,我不想做。」

「怎麼會是無用功。」閆梓汝一笑,反駁著墨華,「神都沒有指定的人,何況是龍?璇在這個位置上,只是因為他達到了掌控日暉大陸的標準,並沒有誰規定說,掌控日暉大陸就非龍不可。況且……」上下打量著墨華,信心十足的說道:「墨華,你可是蛟,只比璇在身份上差那麼一點點,難道你就這麼放棄嗎?你如此刻苦修行就只是為了修行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修行到底是為了什麼?」閆梓汝話一說完,看到墨華身體一震,很輕微很輕微的震動,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是,這一點點震動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她找到突破口了。

「你好好想想,人住高處走水住低處流,總是局限在一個層面有什麼意義?」閆梓汝知道什麼都應該適可而止留有餘地,起身,「墨華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來找我。」

墨華盯著閆梓汝離開的背影,眼神深邃,有不明的情緒閃過。

被閆梓汝這麼一打擾,墨華再也無法靜下心來,只好草草的結束了今天的修行,回到碧幽池。

在碧幽池內,正見到青華在一遍一遍的修煉一種攻擊,閃爍的雷光顯示出這種功力不同凡響的力量。

轟隆隆、轟隆隆……青華努力的要劈中池底的小石,可是每次都是失去準頭,練了幾次,青華氣惱的一揮手,「好煩,怎麼總是打不中?」一抬頭,真好看到歸來的墨華,笑嘻嘻的叫著墨華,「你回來了?今天好早。」

「不早也看不到你練功。」墨華冷冰冰的說著,原來不是青華不用功,而是璇在背後獨自教給青華其他利害的方法。

「墨華,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青華一聽立刻知道墨華想歪了,「其實,這個功法……」

「根本就不適合你修煉。」璇低沉的聲音響起,水花一個翻動,巨大的青色蒼龍出現在兩人面前,「你應該循序漸進。」

「是。」面對著璇,墨華恭敬的應道,根本就看不出來他臉上有絲毫的不滿,說完,轉身離開。

墨華的情緒,璇怎麼會看不出來,不過,璇也不是那種愛解釋的人。不適合就是不適合,他教授他們,自然就要選擇適合他們的方法。

離開之後的墨華,壓下心中的不快,繼續過他的日子,子郁閆梓汝的提議,他也僅僅是聽聽罷了,根本就沒有太在意。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看著青華的功力突飛猛進,墨華心中的天平開始被打破。每次見到青華使出那雷霆一擊,他心裡就很不舒服,尤其青華的攻擊越來越強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感覺到自己心裡又什麼東西在不受控制的叫囂著。

也許,他該去找閆梓汝談一談了,他不要什麼特殊待遇,只要公平,但是璇做到了嗎?

沒有理由,他的資質比清華好,他比青華刻苦,到頭來,他反倒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他嚥不下這口氣。

「你來了。」閆梓汝毫不意外墨華回來找她,她就知道墨華不是那種沉得住氣的人,他跟璇不同,墨華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

「你上次說的事情要怎麼合作?」墨華直接問出重點,既然來找閆梓汝,他就不怕閆梓汝看不起他。只有強者才能立於天地之間,他就要做個強者,無論是怎麼變強的。

「說實話,讓你的實力突然之間超越璇,那是不太可能。你可以慢慢的修行。」閆梓汝也不廢話,直接說重點。

墨華眼眸一瞇,眼中有著不耐煩的神色:「你耍我?」這樣還用說什麼說,有合作的必要嗎?他也知道努力修行會提高,還用閆梓汝廢話?

「但是,以龍的地位來修行和以你這個地位修行效果是截然不同的。」閆梓汝看著墨華別有深意的輕輕笑著。

「你的意思是……」墨華腦中靈光一閃,他似乎有些明白閆梓汝的意思。

「要是某一天,墨華意外身亡,靈魂消散……」閆梓汝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她相信墨華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墨華瞭然的點頭:「這個某一天什麼時候才能到來?」

「我會安排。」閆梓汝冷冷的笑著,「你就好好的修行,幻化外形要好好練練,不要出錯才好。」

墨華一笑,算是同意了閆梓汝的話:「隨時通知我。」說完,離開。他都沒有想到合作會這麼簡單,既然是閆梓汝要對付璇,那他不就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看著墨華走遠,閆梓汝也慢慢站了起來,喃喃自語道:「看來要盡快實行了。璇,別怪我,誰讓你知道的太多。」

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那裡藏著妖石。

閆梓汝一直在等待時機,同時在拚命的練習對妖石的控制力。一日,她剛剛收功之後,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想都不用想,也只有琦藍會這樣,揚聲道:「琦藍,進來吧。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咱們還需要客氣嗎?」

「我怕打擾你修行。」琦藍溫柔的笑著,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絞著衣角,囁嚅道:「梓汝,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閆梓汝奇怪的看著欲言又止的琦藍,琦藍是性格溫和,但是這樣吞吞吐吐的說話倒還是第一次,「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就說,你我之間還需要這樣嗎?」

琦藍抿了抿唇,突然抬起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梓汝,我要去輪迴了。」

「呃?」就算閆梓汝再狡猾再惡毒,也被琦藍的這句話給嚇著了,太出乎意料,「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轉世,我要去日暉大陸。我在就跟坤說過,苦苦修行也成不了神,還不如用自己非凡的能力去幫助日暉大陸的人。」

閆梓汝心裡一喜,琦藍要是離開,她不就是少了一個競爭者?心裡狂喜,可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帶出來,反倒是憂心忡忡的說道:「琦藍,你發什麼神經?你知道不知道成為神之後比你去輪迴要強上好多倍,更能幫助日暉大陸的人。再說了,你可以進入輪迴嗎?人類的身體可以承受你的靈魂嗎?」

「我已經想好了,我可以用聖火來洗滌我的靈魂。」琦藍說的無比堅決,卻沒有半分悲壯的成分。

「聖火?」閆梓汝驚訝的盯著琦藍,「你說是神界禁地的聖火?」雲霄殿後連著一個宮殿,不大,卻終年被聖火保衛者,那是神界的禁地,沒有人會去靠近,因為就憑琦藍他們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對抗那圍在殿外的聖火。奇怪的是,殿外是聖火熊熊,而從宮殿內卻時常飄出細碎的雪花。

她也問過琦藍,那裡是什麼。

琦藍很嚴肅的告訴她,那裡是神界力量的源泉。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琦藍會想到用聖火來洗滌靈魂。

「你要是弄不好,你會死的知道嗎?」閆梓汝說這個話的時候,她也不清楚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她是不喜歡有人跟她爭,但是琦藍死了,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吧。

「放心,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琦藍笑著擺擺手,「你別阻止我了,我主意已定,不會再改變的。」

閆梓汝歎了一口氣:「那裴坤知道嗎?」

提到裴坤,琦藍臉上有著黯然:「坤說過會與我一起,但是我不想他冒險,能讓他如此相待,我已經很幸福了。其實,梓汝,我也是有私心的。我要是能在日暉大陸解決那些荒亂,你們不是也能輕鬆一些?而且,看著他不再為日暉大陸擔憂,我也開心。」

「說到底還是為了裴坤。」閆梓汝不屑的冷哼,「你可要想清楚了,值不值!」

「我想的很清楚了。」琦藍笑著,「你只要為我保密就好,明日,我就要做了。」

「這麼快?」閆梓汝大驚失色,她還完全沒有準備。

「當然,我不想夜長夢多。」琦藍笑著,上前緊緊的擁住閆梓汝,「再見了,我的好姐妹。神界就拜託給你和坤了。」

說完,也不等閆梓汝說話,轉身離開。

閆梓汝眼睛一亮,飛快的起身衝入忘憂殿,殿內沒有韻聖的影子,想都沒想直接走入後殿。

「師父?」韻聖剛剛教訓完竹皓,正氣喘吁吁的站在那裡,乍然見到從來不進她後殿的閆梓汝,就知道有大事發生。

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昏迷的人,閆梓汝沒有放在眼裡:「明日,你要帶神界的人去日暉大陸收服妖獸。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出去,懂嗎?」

韻聖立刻明白過來,師父是在支他們離開,點了點頭:「明白。」

得到滿意答案的閆梓汝轉身就走,她還要去找墨華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

韻聖蹲下身來,撫摸著竹皓蒼白的臉,說道:「唉,明天我又要出去了。你自己在家裡乖乖的,我很快就會回來。」說完,起身去外面安排明天的去日暉大陸的事情,匆匆離開的韻聖,完全沒有注意到本該昏迷的人,睫毛竟然輕輕的顫動著。

轉天,琦藍避開裴坤獨自去了神界禁地外,剛要運用力量引來聖火,突然一個聲音自她身後響起:「你值得嗎?」

琦藍詫異的回身,看到身後一個冷漠的男子,一身的黑衣分外冷酷。眨了眨眼,從他身上攏著的淡淡青色光芒知道,這個人竟然是璇。

「璇,你知道了?」

璇沒有說話,不過冷漠的表情已經回答了她的問話。

「我意已決。」琦藍含笑道。

璇定定的注視著琦藍,知道這個女人很善良很溫柔,但是同時她的脾氣也很倔,「你覺得裴坤值得你這麼做嗎?」

「我這麼做確實是有坤的原因,但也不是全部。你要非這麼問,我只能說值得。」琦藍笑彎了眼眸,「璇,以後梓汝和坤就拜託你了。」

璇冷冷的轉身,離開,他最多做到這個地步,她非要如此,她也無法干涉。

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烈火燃燒的聲音,心中無奈的歎息,為了一個裴坤,值得嗎?

縱然知道就在身後不遠的地方,琦藍正在接受著聖火的鍛燒,璇的腳步也沒有停下來,一切早已注定,他又能改變什麼?

無論是琦藍,還是自己,都是可悲的被控制者。

「璇,你看起火了!」墨華突然出現,指著璇的身後一臉的驚恐。

璇微微一愣,起火?就算是引用聖火也不該有什麼大的動靜,驚訝的回頭,只見妖嬈的烈火吞噬者聖殿,似乎是琦藍的身影掩藏在烈火之中,若隱若現。璇眉頭一皺,難道是琦藍使用聖火失當?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4 11:04 PM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圓滿(大結局)

「原來這就是神啊。真是厲害!」宮明玨目光一轉看向閆梓汝和宮琿,突然一拍自己的額頭,「哎呀呀……看我這個腦子,怎麼叫神呢?全都是候選人,連神的邊都夠不上。現在就是有些人,喜歡狗鼻子插蔥是吧?」

「宮明玨,休得在此胡言亂語。」閆梓汝冷叱一聲,盡力的保持著她的威嚴,「神界豈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哇!」宮明玨驚訝的瞪大雙眼,無辜的眨了兩眼,歪著頭,一臉痞痞的笑容,「怎麼,偉大的神,你在承認自己是狗嗎?」

「放肆!」閆梓汝厲聲呵斥著。

「放肆?」宮明玨不屑的譏笑著,「我當然放肆,天下之下還沒有我不敢放肆的地方!你可千萬別侮辱了狗!你、不、配!」

最後三個字,宮明玨是一字一頓的咬出,眼看著閆梓汝氣白了一張臉。

氣白了臉算什麼?她還要將她千刀萬剮了。敢欺負她的娘?小樣的,閆梓汝是好日子過膩了!

「後來呢!」所有人都以為宮明玨要衝動的撲過去與閆梓汝拚命的時候,宮明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璇最先反應上來的,心中暗笑,不愧是他的女人,就是與眾不同。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璇說道,他被墨華偷襲,鎖入崖底,他探知不到神界的事情。

「後來,我來說。」昭晨開口,瞟了一眼閆梓汝與宮琿,「後來他們兩個人來了,閆梓汝將宮琿的注意力調開,一腳將他踹進火海。我也是藉著那次大火,毀了束縛我妖力的東西,得以脫離神界。」

「妖石又是怎麼回事?」宮明玨接著問道。

「墨華把吸取了璇妖力的妖石交給閆梓汝,她把璇的妖力封存在碧幽池內。但是,璇的力量太強悍,發生了一件讓她都想不到的事情。」玉蔚兒說道。

「什麼?」

「被她束縛在妖石裡面的妖獸沾染到璇的力量突然暴動,一起發動攻擊。那一下不足以傷害到她,但也讓她受到驚嚇,妖石自此後掉入日暉大陸。」玉蔚兒說的時候就跟親眼所見一般。

宮明玨點點頭,這下好了,千年之前的事情都知道。

宮明玨沉默的站在聖殿中,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突然一笑:「閆梓汝,你倒是挺陰險。一方面讓你的弟子去日暉大陸收服妖獸,一方面又利用這個借口給自己謀利益,這是哪個白癡選的候選人?」

三個裡面,兩個都是陰險狡詐之徒。

選人的人眼睛瞎了還是大腦沒發育?

「用你的弟子和信徒當借口,讓我娘把自己的力量封存給你,你呢,估計一點都沒有給你的弟子,全部自己吞了。」宮明玨冷笑著,她可沒有她娘那麼笨,傻傻的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鈔票,「自從你得到妖石之後,你不是煉化他們,而是直接將他們封存進妖石裡是不是?」

她就說嘛,萊茵森林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妖獸被封在妖石內,一切都是閆梓汝做的好事。

好好的煉化妖石,被她這樣利用,幸虧她娘親不知道,不然還指不定得多傷心呢。

閆梓汝沉默,她沒有反駁,她倒不是有什麼想法,而是不屑反駁。就算讓宮明玨知道又怎麼樣,她還會怕宮明玨不成?

「你、跟這個女人一起來害我娘,是不是被她陷害之後,借助我娘的力量平安到達日暉大陸,來了個將計就計,說了什麼『感人至深』的表白,讓我娘對你死心塌地。」宮明玨氣惱的指著宮琿,該死的人渣,開始她還真的以為宮琿是為了娘,哪怕不是全部,只有一點點也行,誰知道,璇這麼一說,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打算陪著娘離開神界!

最後離開神界也是被人陷害了,不是不如此陪著娘輪迴。

他哪裡是陪著娘,估計是為了得到娘的力量,好早日重回神界!

卑鄙!

兩個卑鄙無恥的傢伙!

「是哪個白癡選出來的神的候選人?」宮明玨回頭,看向源和絕,感覺知道真相的就是他們。

白癡?

宮明玨的大罵讓源和絕一頭的黑線,這個女人是不是不要命了?

「命運。」到底是絕冷靜,很快就恢復正常,給了宮明玨一個答案。

「命運,那是什麼鬼東西?」宮明玨蹙眉道,「別給我打馬虎眼。」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她才不相信。

「真的是命運。」源歎了一聲,解釋著,「無論是天地的形成還是我們的出現,亦或是後來的種種都是命運。」

宮明玨懷疑的盯著源,這種解釋怎麼能讓她信服。

「我主控著生,一切生命的起源都由我來負責。絕掌控著死,生命最後的終點就是他來負責。龍穩定著山川河流大地的一切,神則是控制著日暉大陸的秩序,控制著妖與人的平衡,不讓他們過分的互相侵犯。」源簡單的幾句話將所有的一切關係都說清楚。

「各司其職,卻也誰都不能干涉誰。就像璇要去我那裡尋求幫助,也是需要按規矩來的。」

源無奈的搖頭,這就是他們的悲哀,空有強悍的力量卻被束縛住。

「我能理解。」宮明玨出人意料的點點頭,「你們品性好一切都好說,要是都像某些人一樣,再沒有那些規矩約束你們,恐怕早就天下大亂了。」

「但是……」宮明玨扭頭惡狠狠的盯著閆梓汝和宮琿,「神就是這個樣子嗎?」

敗類中的敗類!

垃圾裡的垃圾!

就算是有命運安排也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吧?

「主人,誰都沒有說他們是神。」玉蔚兒溫柔的笑著,成功的安撫下宮明玨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他們只是神的候選人。」

「我知道。」宮明玨撇了撇嘴,「他們現在的修行還不夠,但是只要修行夠了,不就會成為神嗎?」

那時還不是一樣的危害天下,有什麼區別。

啊,不,還是有區別的。區別就是——比現在的危害更大!

不對!宮明玨突然想起什麼,看著玉蔚兒:「誰是神?」各司其職,怎麼神的位置是個候選呢?這個也可以競爭上崗嗎?

聽到宮明玨的問題,玉蔚兒笑了,笑容是那麼的溫柔:「主人,為什麼你不猜我是神呢?」他的力量比璇不差,可以與源絕相同,多數人都會這麼想吧。

「太明顯了。」宮明玨歪了歪頭,點著閆梓汝的方向,「你不是說她一直在找你嘛,而她又堅信自己可以成為神,那你絕對不會是神。」

玉蔚兒笑了,抬頭看了看窗外清冷的明月,幽幽說道:「今晚,神將會重臨聖殿。」

一句話說得宮明玨心裡一震,娘要回來了嗎?也是,娘的心地善良,比宮琿和閆梓汝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這個位置非她娘莫屬。

「宮琿,給你一個選擇,你是要被閆梓汝殺,還是要被我們殺?」宮明玨笑嘻嘻的望著宮琿,只不過,她的眼中沒有半分笑意,只有冰冷的殺意。

「玨兒,別這麼說。怎麼我也是你的爹,你忍心嗎?」宮琿知道這個時候他是孤立無援的,只能跟宮明玨多談談親情。

「不好意思,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我早就恩斷義絕。」宮明玨挑了挑眉,根本不為所動。

她真的是很佩服宮琿,這個時候還能如此厚著臉皮來跟她攀親戚。

阿呸!

宮琿他是個什麼東西,無恥的傢伙,她不會放過他的!

「真是沒有見過你這麼無情的孩子,連骨肉親情都可以無視。」宮琿好似十分惋惜的搖頭。表面他的戲是做足了,不過,心裡一直在暗自盤算怎樣才是對他最好。

宮明玨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看著宮琿的眼神直往閆梓汝的那時瞟,冷笑著,她知道宮琿在打什麼主意了。

果不其然,宮琿開口了:「閆梓汝,你自己能對付了璇嗎?」

閆梓汝看了看宮琿,又掃了一眼雲霄殿內站著的眾人,要是只一個璇,她多少還可以應付一下,但是加上其他人……

勝算不大。

不過,閆梓汝可不是琦藍,沒有那麼好騙,她太瞭解宮琿是個什麼人,所以沉默著沒有說話。

「閆梓汝,我知道你今晚要突破瓶頸,如此關鍵的時候容不得半點閃失,你我聯手,我只要以後的平安。」宮琿說出他的目的,他知道,只有將他要的明明白白說出來,閆梓汝才有可能跟他合作。

「好。」閆梓汝痛快的點頭答應。她沒有理由不同意,只要今晚突破了瓶頸,她以後就是神了,還會在意宮琿嗎?

「蔚兒,閆梓汝要怎麼突破瓶頸?」宮明玨在腦海裡無聲的問著玉蔚兒,既然蔚兒這麼清楚神界的事,這個應該不成問題。

「聚集了這麼多信徒,恐怕她是要借用力量。」玉蔚兒也在腦海中回答著宮明玨。

「借用力量?」宮明玨不解的繼續問著,「可以突破瓶頸嗎?」

「對。」玉蔚兒點頭,「將信徒的力量全都調集到她的身上,成為她的力量,就像當初吸收琦藍的力量一樣。」

宮明玨眼眸輕瞇,看來一個人卑鄙無恥慣了,就永遠不會改。

「那個力量是每個人都可以吸收的嗎?」這個問題很重要,宮明玨等著玉蔚兒的答案。

「不是。」玉蔚兒很快就否定,「只有力量積攢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吸收。」說完,看了一眼輕笑的宮明玨,主人要做什麼?

「誰都不許出手。」宮明玨突然對著璇他們一起說道,「我要讓她突破瓶頸。」

「瘋了你?」昭晨在腦海中立刻就罵了回來,「現在不解決,難道你等她成為神了再解決?」

「你想做什麼?」璇自然是瞭解宮明玨,她才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麻煩,她準是又有了壞主意。

「一會兒就知道了,給我拖時間。」宮明玨一笑,沒有說明原因,開口問著絕和源,「你們真的不能幫我們?」

「不能。」源搖了搖頭,他也不想,「你們的勝算還是蠻大的,璇恢復了妖力,而且你也不弱。」說著還瞟了一眼宮明玨的左手手腕。

「好吧。」宮明玨慢悠悠的說著,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閆梓汝在輕輕動作的手指。

「不用別人幫忙,我們就可以。」昭晨遵照著宮明玨的指示拖延時間,「我們綽綽有餘。」

「對,主人。我也可以。」玉蔚兒笑著道,「我們四個人還會怕他們?」

「今日來就是要報仇的。」璇也加入到拖延時間的隊伍當中。

三個人雖然都不太明白宮明玨的意思,但是全都選擇了毫無保留的信任。

「宮琿,我問你,你知道我是女孩子的時候,是不是一點都不擔心。」宮明玨突然又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為什麼她的娘一點魂力都沒有,是不是又跟宮琿有關係。

「這可與我無關。」宮琿立刻將自己摘個乾乾淨淨,「要怪也只能怪你,你娘為了隱藏你的性別,將最後的力量都用來幫你隱藏了。」

「最後的力量?」宮明玨蹙眉,死死的盯著宮琿,「什麼意思?」

「知道自己有喜之後,你娘要照顧孩子,無法再完成我們共同的目的,就都會將力量過渡給我。」宮琿一點都不以為恥,反倒自鳴得意,每次轉世之後都如此。

「宮琿,你不死,真是天理難容。」宮明玨咬牙罵道,其實心裡在不停的哀嚎,她偉大的娘啊,一千年能轉世多少次?怎麼每世都會被宮琿算計?

這也讓她太無語了,等到娘回來成為神的時候她要好好的教導教導娘,這麼單純怎麼行!

「今天,你們兩個誰都別想活著離開,沒有人能欺負完成我的親人之後還活著的!」宮明玨咬牙冷聲道。

「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一直盤膝坐在那裡的閆梓汝突然出聲,手上最後一個動作做完,深呼吸一下,靜等著吸引信徒和弟子們的力量。

點點力量化為實質的點點光輝,從神界的四面八方湧了過來,慢慢匯聚成流全都撲向閆梓汝。

閆梓汝笑了,只要她吸引了這些力量,她就可以成為神,為了這一刻她準備了幾千年。她才不會像琦藍那個蠢女人一樣,只知道修行。

有捷徑為什麼不去走?

況且要不是探索中無意之間得到了這個方法,她永遠都不知道神力量的秘密。

罷了,現在什麼都沒有意義,只要她可以成為神,一切就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誰知道,就在閆梓汝這個關鍵的時刻,出現了意外。不是有人突襲,也沒有人暗算,而是有人說話了。

「也不知道一個人經歷了幾世之後,不停的修行是不是也能同樣達到吸收了他人力量,突破成為神。」宮明玨極其無辜的說著,還不忘笑著眨眨眼以表示她的單純。

昭晨和玉蔚兒再也沒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來。

宮明玨的話並不可笑,也沒有什麼力度,但是,在見到宮琿偷偷摸摸靠近閆梓汝的動作因為宮明玨的這句話突然僵住的時候,就很可笑了。

尤其再加上一臉得意的閆梓汝瞬間慘白下來的臉色轉化成憤怒,他們真是想不笑都不行。

「宮琿,你做什麼?」閆梓汝怎麼也不會想到宮琿在這個時候還算計她,難道他不想活了嗎?

「做什麼?」宮琿不屑的說著,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是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卑鄙!」閆梓汝厲聲罵道,這個關鍵的時候,搗亂的不是其他人,反倒是才求她庇護的宮琿,怎麼能不讓她發火?

「你不卑鄙?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將我推進聖火之中,還好我聰明,不然我早就魂飛魄散了!這筆賬還沒有好好的跟你算,吸收點你的力量算什麼?」宮琿冷笑著,發出一道攻擊。

他才不會那麼無聊,幫助閆梓汝成為神。她要是成了神,他這麼多年吃的苦,豈不是白吃了?

「笨蛋!」閆梓汝差點被氣死,身體一旋避開宮琿的攻擊。

宮琿剛要來吸收力量,閆梓汝豈會讓他如願,反手相擊。就在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時候,最佳的吸收力量時機已被錯過,匯聚起來的力量忽地一下飄散,從雲霄殿內消失。

「都是你這個蠢貨!」閆梓汝眼睜睜的看著她等了幾千年的機會在眼前流失,心中的恨意好似巨浪滔天,恨不得一掌拍死宮琿。

宮琿冷笑著:「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沒有理由什麼好處都讓你佔了去,一千年你獨佔著神界已經算是夠便宜你了。今天你就該讓位了!」

一千年前的恩怨,加上宮琿本也不是什麼吃虧的主兒,立刻跟閆梓汝纏鬥在一起。好好一個成為神的機會,閆梓汝要是讓給他了,他也許還會留她一條性命。

現在,哼!做夢!

他一定要殺了閆梓汝。

「你剛才沒用全力?」閆梓汝與宮琿一交手立刻就發現宮琿的力量不對,完全不是剛才初見面時的感覺,相差極大。

「不然的話,我怎麼能偷襲?」宮琿咬牙怒吼著,「都是你,不然,我就成功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力量就是他的!

「去死!」閆梓汝氣急敗壞的打了過去,這個宮琿真是不要臉,偷襲都能被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這邊兩個人打得熱鬧,那邊一夥人全都將目光集中在宮明玨的身上。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大言不慚的話一出口,差點沒讓源滑倒,擦了擦額頭的汗在心裡嘀咕著,這個丫頭知道不知道不好意思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宮明玨瞥了一眼源:「別這種表情,再怎麼表現也吸引不了我了。我有目標了。」說著伸手挽住璇的胳膊,得意洋洋的盯著源。

源無奈的翻個白眼,極其沒有形象。她跟璇的關係,他又不是不知道。有必要這麼表現給他看嗎?

心裡剛剛嘀咕完,突然一震,震驚的目光看向宮明玨。她、難道說在用行動告訴璇,她不會跟他分開?

要真是如此……源看了看宮明玨,心裡一片的溫柔,璇真的是撿到寶了。她永遠知道別人需要的是什麼,能成為她親近的人真的是種幸福。

剛剛想完這句話,源側首看了看打得不亦樂乎閆梓汝和宮琿,一頭的黑線,碰到她幸福的只能是親近的人,敵人碰到她的話……唉……自求多福吧!

可怕的女人!

宮明玨可不管源現在想的是什麼,她就知道宮琿和閆梓汝打得越激烈她就越開心,對他們也越有利。

「又是你算計好的。」昭晨肯定的說道,好笑的搖頭,這個女人,真是夠陰的。不費一分力氣就先讓宮琿和閆梓汝起了內訌。

「宮琿一直這麼努力地在日暉大陸『行善』是為了什麼?想來想去只有一條就是提高自己的實力。沒有理由閆梓汝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宮明玨冷眼看著宮琿,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終日算計人,最後還是被你算計了。」昭晨幸災樂禍的瞅了一眼宮琿,宮琿得多不甘心?

「活該。」宮明玨低聲罵道,以為全天下就他會算計人嗎?真當她的娘是沒有人管的孤家寡人啊?欺負她的人,就應該做好受死的準備!

「都是自私陰毒之人。」玉蔚兒搖頭輕歎一聲,「有這樣的結果也是報應。」

「狗咬狗一嘴毛。」宮明玨不屑的冷睇著閆梓汝他們,兩個都只知道佔便宜算計他人的人,利益當頭的時候怎麼會合作?

就算是合作一時,合作也會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土崩瓦解。

成為神的利益大不大?她還就不信了,宮琿、閆梓汝會無動於衷!

閆梓汝到底是比宮琿技高一籌,幾下之後就將宮琿打到一邊再也沒有還手的餘地。

「宮琿,你壞我的大事,我今天就讓你粉身碎骨!」閆梓汝氣得臉色發白,也不能怪她,任誰在最後快要成功的一刻,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不生氣才怪!

宮琿盯著閆梓汝,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這麼多年,苦苦算計,為什麼每次都是最後被人破壞?

本來想利用琦藍讓自己的修行能更快一些,誰知道琦藍竟然被閆梓汝鼓動去輪迴,而最可惡的是閆梓汝在最後一刻將他推入聖火之中。

一千年的時間,一千年的輪迴,他看穿了閆梓汝的詭計,苦苦修行就是為了能在最後取而代之,將力量吸收成為神。可是又被閆梓汝破壞了,該死!

如今再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閆梓汝一步一步逼近,每一步好似踏在他的心裡,無盡的恐懼。

「等一下。」就在宮琿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讓閆梓汝的動作緩了緩,「玨兒?」宮琿驚喜的看著出聲的宮明玨,他真想不到宮明玨會救他。

「我就知道,你最孝順,對爹最好了。」宮琿興奮的叫著,快死的人突然見到活下來的希望,誰不激動?

宮明玨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閆梓汝:「你當年那麼算計我娘,你就一點都不愧疚?」

「愧疚?」閆梓汝理了理纏鬥中弄亂的衣衫,不屑的冷哼,「本來成為神也是優勝劣汰,琦藍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與我何干?」

宮明玨眼眸一瞇,心中殺意已起。

「閆梓汝,無論如何,你也不會成為神的。」玉蔚兒溫柔的聲音響起,卻讓閆梓汝心中一震,驚愕的盯著玉蔚兒,「你什麼意思?」

「無論你們怎麼努力都不會成為神。」玉蔚兒的聲音明明很溫柔,可是聽到人心裡卻是那樣的冰冷。

「不會、成為神?」閆梓汝愣愣的重複著這句話,眉頭緊皺,「你最好說清楚。」

玉蔚兒一笑,朗聲道:「你們的責任是什麼?」

「神的候選人,勤加修行,保護日暉大陸。」閆梓汝快速的說了出來,這個責任早就在她的腦海中生根發芽。

「沒錯,你們主要的責任是修行和保護日暉大陸。」玉蔚兒的溫柔此時全被清冷所替代,「可是,你們卻一心想要成為神。荒廢了修行,並且還心生歹念。這樣的候選人怎麼可能成為神?」

「你耍我們?」閆梓汝眼睛一瞇,迸發出濃濃的恨意。

「心術不正,就算你力量再強也是無法突破成為神的。」玉蔚兒惋惜的搖頭,「可惜了,琦藍心地如此善良的人,是最有機會的。」

宮明玨一頭霧水的看著昭晨和璇,想問問他們兩個玉蔚兒到底是什麼人。誰知道昭晨和璇一起跟她搖頭。

「昭晨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怎麼也搖頭?」宮明玨一瞪璇,還有沒有天理,璇是龍好不好?他怎麼會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璇苦笑著,他不知道很奇怪?

「明玨,你就別怪他了。」源上前給璇解圍,「他那個時候根本就心不在焉,一直沉睡,很多事情都錯過了。」

宮明玨眨了眨眼,突然臉上露出一抹痞痞的笑容:「源,既然璇睡著了不知道,那麼你一定知道對吧?來說說吧。」

一見到宮明玨的笑容,源突然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怎麼突然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看了一眼玉蔚兒,他也沒有阻止,源開口說了出來。

「很久以前,日暉大陸一片荒蕪,沒有絲毫秩序。我們就被賦予了使命。」源說著,眼前彷彿看到了遠古之前,那混亂的世界。

「掌控著生和死的我們很容易的獲得力量,而神和龍因為要與日暉大陸息息相關,所以有些困難。」源說到這裡笑了氣啦,「璇那個時候就一直在水底沉睡,積攢著力量。」

看了一眼臉露赧色的璇,源決定跳過這個話題:「而神就在天地之間慢慢的孕育著,眼看就要到最後的關頭,突然出現了意外,神的靈魂竟然被突然闖入的人類打散。」

「被人類打散?」宮明玨奇怪的皺眉,「人類有這麼大的力量?」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孕育神的地方,人類可以隨便出入嗎?」

「怎麼不可以,那裡只是一處冰封的雪山,人跡罕至,並不代表不會有人。」源解釋著,「況且,神的靈魂孕育只是靠著冰雪來保護,一個人要毀壞一個雪球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宮明玨一頭的黑線,徹底無語:「神的孕育當兒戲啊?」別說是人了,就是爬來個小動物扒拉一爪子,神都能死,有這樣兒戲的嗎?

源無奈的苦笑:「沒有辦法,神和龍與然後大陸息息相關,只能在日暉大陸上孕育,吸收力量。龍還好些,至少海底不會有人去。」

「當神也真夠倒霉的。」宮明玨無奈的搖頭,她開始有些同情那個無緣見到日暉大陸的神,「還沒有出生就死了,是有點可惜。」

「不是死,而是靈魂被打散。」源笑著說道,「能成為神,自然不會那麼脆弱。靈魂被打散,神還是有自我意識的,迅速的離開去找恢復的地方了。」

「然後呢?」宮明玨點點頭,還不錯,挺聰明。

「神的靈魂消失了,神界卻不能沒有人來打理。所以,就在人類中選了靈魂罪強悍的人來作為神的候選人。」源說道,「我們都在等,等著神的回歸或者是候選人當中有人可以突破成為神。」

「可是,三個候選人都不爭氣,不是太單純就是太陰險。」宮明玨挑了挑眉,瞟了一眼源挑眉,「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命運?」太可笑了吧?

根本就是一個大烏龍!

「終有定數。」絕冷冷冰冰的說道。

「我管你們什麼定數命運,如今三個候選人,只有我一個。告訴你們,要是你們不助我成為神,這個神界我還不管了!」閆梓汝很善於抓住時機,語出威脅。

「閆梓汝,就憑你這樣,你永遠都成不了神。」源冷聲道,這個女人是太過分了。要不是他不能出手,他真想過去劈了她。

「好,我成不了神,你們有本事去找別人來當神。我倒要看看神界會不會又亂上幾百年。」閆梓汝陰毒的笑著,「現在的日暉大陸百姓眾多,沒有神的庇護,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事情。」

要成功的接管神界,沒有個幾百年根本就不行,況且實力不夠的人也無法成為神的候選人。這麼多年不也只有他們三個人嗎?

就算是後來宮琿與琦藍都不在神界了,也沒有見到新的候選人出現。

一想到這裡,閆梓汝就得意的瞅著玉蔚兒他們,她倒要看看他們能怎麼樣,讓她成為神,或者是任由神界大亂危害日暉大陸。

「你們總不想見到日暉大陸混亂一片生靈塗炭吧?」閆梓汝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有這個把握,他們不會無視日暉大陸的百姓。

「神界不可一日無主。」玉蔚兒輕聲說道,眼中是深深的失望,「閆梓汝,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失望就失望,只要我能成為神,你們失望與我何干!」閆梓汝有恃無恐的叫著,「二選一,你們到底怎麼決定?」

從閆梓汝得意洋洋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她是篤定玉蔚兒他們沒有其他的辦法。他們絕對不會讓神界無主,所以,她穩贏。

「只要我成為了神,我會更加盡心盡力的保護日暉大陸,你們看,這一千年,我不是做得很好嗎?」閆梓汝沉寂邀功,來表現一下她的實力。

「很好?」玉蔚兒冷笑著,「日暉大陸多處災荒叫很好?利用信徒來為你匯聚力量叫很好?」

一想到閆梓汝所做的一切,玉蔚兒就怒火滿漲:「如果不是主人將你的計劃破壞,那些被你吸收了力量的信徒,早就成了怨魂!你這樣叫很好!」

對於玉蔚兒陡然之間迸發出來的殺意,閆梓汝下意識的瑟縮了縮,抿了抿唇,狡辯著:「日暉大陸有災荒又不是我想讓它有的,還不因為我的力量不夠,我要是成了神,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至於信徒的姓名……為了日暉大陸以後的平安,總是要有所犧牲,就像當日琦藍一樣。」閆梓汝為自己找著借口。

「放屁,我娘是自願的,你的那些信徒是自願的嗎?」一提到琦藍,宮明玨立刻破口大罵,「你敢跟他們說他們會丟掉性命嗎?」

閆梓汝真是無恥到極點,這樣的話都敢說出來。

「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玉蔚兒含笑說道,「我剛剛早已說過,今日是我神回歸的日子。」

一句話,讓閆梓汝心沉到低點而宮明玨反倒開心不已。

是不是,她娘要復活了?要重回神界了?

開心的盯著玉蔚兒,希望她娘的身影在玉蔚兒身邊出現。誰知,玉蔚兒穩步走到她面前與她面對面站定,含笑的望著她,眼中有她不解的笑意。

「蔚兒?」宮明玨奇怪的看著玉蔚兒,心裡突然發慌,總覺得有什麼她不喜歡的事情要發生。

「主人,我找了幾萬年,終於找到你了。」玉蔚兒溫柔的聲音,此時在宮明玨耳中卻好比驚天炸雷。

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宮明玨訕笑著:「蔚兒,有的玩笑不要亂開。」她才不要做什麼破神,她才不要被束縛,她才不想承擔這麼多責任。

「主人,我足足找了你幾萬年。」玉蔚兒看著宮明玨的眼神溫柔至極,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也不知道她怎麼知道要去冰封之地尋找我,一次一次的打擾我,讓我無法全心全意的去找你。」

手臂慢慢的舉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動作著,一點點白色的光芒浮現在玉蔚兒的手中,夢幻絢麗。

「我拋棄了自己的一切,只留下一點元神,轉世輪迴,只為了尋找到你,主人,天可憐見,我終於找到你了。」玉蔚兒的聲音裡只有激動,沒有絲毫付出太多之後的不甘。

宮明玨不是很瞭解玉蔚兒的犧牲,但也知道那是很大的犧牲。

旁邊的昭晨和璇卻大驚失色,拋棄一切只留下元神?這不等於是解除了所有的力量保護嗎?哪怕其中出現一點點小差錯,玉蔚兒恐怕早就煙消雲散了吧。

「好了,終於找到主人了。」玉蔚兒笑著,輕輕地說道,「幻雪迷風。」

雲霄殿內的眾人突然感覺到一個寒意潛入體內,盈滿藍色光芒的聖殿內,不知何時竟然飄揚起了雪花,紛紛揚揚點點晶瑩剔透的雪花在一片寧靜的藍色中飛舞,那樣的美麗。

而在玉蔚兒面前的宮明玨卻墨發飄揚,她的身邊,雪花最是密集,打著旋兒的飛舞。越來越密集的雪花慢慢將宮明玨包裹在其中,好似一個巨大的雪球置於聖殿之中。

紛飛的雪花,依舊在輕舞飛揚,晶瑩的白帶著純粹的藍,一時之間在雲霄殿內形成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讓人置身其中就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靜靜的享受著寧靜的一刻。

「你竟然、你竟然……」閆梓汝驚愕的指著玉蔚兒,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只留下元神,去成為一隻妖。開什麼玩笑,會有誰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去做一個畜生?

玉蔚兒優雅的轉身,在徐徐落雪中一臉肅穆宛若謫仙:「閆梓汝,我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提供給神力量的源泉,但是,我要告訴你,你想成為神,永遠沒有機會!」

漂亮的俊臉,容光煥發,唇角微微上揚,顯露出他極好的心情。

幾萬年啊……

他終於找到了!

久得他都差點忘記以前的一切,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就在他元神被磨損得差點要消失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

源搖了搖頭,歎息著:「想不到你如此執著。」孕育著神的冰雪之地就是要靠著那些不一樣的雪來提供給神力量,如果說神真的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的話,神臨世的那刻將是玉蔚兒消散之時。

在場的所有人,誰都明白這個道理。璇和昭晨也都被玉蔚兒所做的一切震撼著,會有誰那麼傻傻的去尋找一個會終結自己生命的人呢?

玉蔚兒安靜的笑著,彷彿看不到人們眼中的惋惜:「哥、昭晨,能與你們朋友一場,我很開心。能遇到主人,我很幸福。」

聲音頓了頓,依舊在溫柔的笑著,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力量在飛快的減弱,眼看就要到達崩潰的邊緣:「以後,主人就拜託給你們了。」

「謝謝。」一聲謝謝十分的悠長,很輕很輕,好似空中飄揚的雪花一般,劃開。這一聲謝謝又很重很重,重得讓他們心裡疼痛不已。

溫柔的聲音突然一轉,莊重五筆神聖非凡,蒼白到褪盡血色的手指一揚:「我神臨世!」

一字一頓,響徹長空。

飛舞的雪花急速的盤旋,狂風吹亂了玉蔚兒的長髮,慘白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近乎透明的白,好似在下一秒他就會煙消雲散。

最後的儀式耗盡了玉蔚兒所有的力量,幾萬年來的元神磨損早已讓他不堪重負,但是,他依舊堅持著,堅持將所有的一切做完。

不僅僅是因為神,而是因為那裡的人是——宮明玨……

他的主人、他的親人啊……

巨大的雪球突然現出一道裂痕,緊接著無數細碎的裂痕出現在雪球之上,堅硬的冰雪慢慢的掉落在地,聖殿內飛揚的雪花也慢慢淡去,他的力量終於到達了極限。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只一眼,讓他再最後見到主人一眼。

這個讓他無比溫暖的人,讓他再看上一眼。

縱然是魂飛魄散,縱然是萬劫不復……他也會、也會記得她的樣子,她那無賴又溫暖的笑容。

雪球終於不堪負荷,猛地一下碎裂在地,宮明玨俏生生的立於冰雪之中,身上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一身白衣,飄搖如蝶,好似下一秒就要乘風而去。

長髮沓地,容顏絕世。輕輕的睜開眼眸,讓人彷彿見到了暗夜中最璀璨的星辰,寧靜似水卻又深邃如潭。

唯一不變的,是唇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痞痞的帶著無賴卻又讓人無比溫暖的笑意。

玉蔚兒長出一口氣,他終於做到了。

極度緊張後的放鬆,讓他整個人虛脫的向後倒去,他不怕摔痛,因為他知道,他已經不會再接觸到實質的地面了。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元神在分解、潰散,他、終於要消失了。

突然,眼前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閃,身體一暖被擁入一個懷中,柔柔的長髮掃過他的臉頰,有著微微的癢。體內陡然之間有暖流流過,將要渙散的元神被修復歸位。

望著宮明玨無賴似的笑容,玉蔚兒掙脫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得大叫:「主人,你做什麼?你瘋了?」

「我可不會允許我的家人在我眼前消失。」宮明玨挑眉冷笑著,帶著不容置疑的神態。

「這是命運。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玉蔚兒一陣的頭痛,主人很重視他,他是很開心很幸福,但是……這也太胡來了吧?

「命運?上天注定?」宮明玨冷笑著,不屑至極,「那好,我就來逆天改命!看看誰是最後的贏家!」

抬頭看著周圍已經消失的雪花,宮明玨說道:「源、絕,麻煩你們照顧一下蔚兒。」

「好。」絕痛快的答應,臉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冷漠表情,其實心中已經被宮明玨折服。

玉蔚兒本就是為了她而存在的,她卻捨棄了可以完全成為神的力量,只為了保住玉蔚兒。

這個女人還真有意思。

「為什麼是我們保護?」源有些不解,他們根本就不能牽扯這些事情當中,這不合規矩。

「因為你們很閒。」宮明玨涼涼的扔過去一句,立刻堵住源的嘴,不去參與其中,照顧的人總可以吧?

源剛想反駁,在對上宮明玨犀利的眼神後,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這個女人可真是夠護短的。

為了她的親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宮明玨解決完玉蔚兒的事情,回頭看著閆梓汝,挑了挑眉:「好了,我的候選人,你有什麼遺言要交待嗎?」

特意加重的候選人三個字頓時氣白了閆梓汝的臉。「宮明玨,你得意什麼?當神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宮琿破壞,她早就成了神了。

「是啊,沒什麼了不起。」宮明玨無所謂的攤攤雙手,「我沒覺得神了不起啊,我也沒想做這個破神!你以為我願意嗎?」

破神?

源和絕面面相覷,無奈的搖頭,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她會這麼說。

璇跟昭晨早就知道宮明玨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於她的「狂言」,他們是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她要是稀罕反倒才會讓他們大吃一驚呢。

「欺負我的娘,欺負我的親人,今天你不死,真是天理不容。」宮明玨冷笑著,大喝一聲,「我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眾人集體石化,剛才是誰說要逆天改命的?

「咳……」話一出口,宮明玨也覺得不太對勁,乾咳一聲,「反正今天就別想好過!」心裡罵著璇他們,閆梓汝宮琿不給她面子也就算了,他們那是什麼表情?

昭晨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著,完全沒有形象,竟然還笑出了眼淚。這麼嚴肅的時候也就只有這個女人還能耍寶。

就連璇的唇角也都抽搐著,強忍著笑意。

「宮明玨,大話誰都會說,我們還是手上見真章吧。」閆梓汝冷哼著,睥睨著宮明玨,「你是神,但是你真的成為神了嗎?」

玉蔚兒的力量她沒有完全吸收,也就是說,她離神還差了一步。

別看就這一下小步,這一點點也是天壤之別,她和宮明玨有得拼!

宮明玨剛想說話,眼前突然人影一閃,璇擋在她的面前:「閆梓汝,我們事情先算一算。」

閆梓汝冷眼看著璇:「車輪戰嗎?我會怕你們?」說著,一柄月牙彎刀出現在手中,泛著慘淡的清冷幽綠光芒。

淡淡的綠色,讓人從心裡往外的發寒,這種綠好似鬼火一般的冰冷慘淡。

璇左手一張,青色的光芒匯聚,晶石般玲瓏剔透的長弓浮現,手指一搭弓弦,連個招呼都不打,一支利箭破空而出。

呼嘯的勁風,雷霆之勢撲向閆梓汝。閆梓汝自然不會傻傻的等著那裡,月牙狀的彎刀一掃,磕向青色利箭,利箭被硬生生的改了一個方向。

彭的一聲巨響,聖殿內立刻被砸出一個大坑,石屑飛濺。

宮明玨看的目瞪口呆,出現大坑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問題是這裡是聖殿,本身就有力量保護讓聖殿不受損壞。

璇的力量竟然可以將聖殿都毀成這樣,可見他的力量真是夠強。

此時的璇跟在碧幽池邊對付墨華時的他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力量幾乎是翻了兩倍以上。要不說璇會被墨華他們囚禁呢?妖石把他大部分力量都抽走了吧。

「璇,你果然夠強。」閆梓汝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認璇的實力。

璇冷冷的看著閆梓汝,她的評價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你終究要死在我的手裡。」閆梓汝大笑著,「我才是這個世界的神!」

隨著她這一聲大吼,手中的彎道陡然暴亮,狂亂的力量爆出,從四面八方攻擊著璇。每一個角度都沒有放過,璇只有弓箭在手,就算此時一箭射死閆梓汝,他也必然要受傷。

宮明玨眉頭一皺,旋即想起來,璇是有保護屏障的,當日在絡迦森林內,璇不就是用那個保護她的嘛。

誰知道,璇根本就沒有那麼做。無視從四面八方襲過來的攻擊,依舊穩穩的射出一箭,很穩很穩的一箭,快似閃電,直襲閆梓汝的面門。

閆梓汝怎麼也沒有想到,璇竟然會不顧自己的安慰,反倒先攻擊她。極其倉促間險險的避開,饒是如此,臉上被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淋淋鮮血濺落在地。

就在宮明玨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璇射出的那支利箭竟然在空中打了一個轉,猛地化為一條青色的長龍,飛快的在璇身邊旋舞一圈,所有的力量攻擊全都被化解。

「帥!」宮明玨忍不住出聲讚歎著。

太漂亮了!

這就是實力啊!

一招傷敵再自保,配合得是天衣無縫,時間拿捏得是恰到好處。而最最重要的正是,璇強悍的力量,要是力量不夠,他的利箭在傷了閆梓汝之後就會消散,哪裡還會有後面的自保?

「璇,厲害!」閆梓汝冷聲道,竟然破了她的攻擊,看來她是小瞧璇了,龍的力量果然強大。

「不用誇獎,我家的璇就是厲害。現在來巴結晚了。」璇還沒有說話,宮明玨倒先得意洋洋的接口,那語氣那神態,就跟表揚了她似的。

閆梓汝陰鷙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宮明玨,恨不得瞪穿了她。

不過,也不想想,宮明玨是什麼人?她會怕人瞪?

瞪吧,最好眼睛瞪出來,直接死了還省得她動手呢!

幸好閆梓汝不知道宮明玨心裡想的什麼,要是知道估計又要被氣到。「既然,你們非要逼我,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你什麼時候留過情面?」宮明玨反唇相譏,「算計我娘,利用墨華,剷除障礙,如今又要殘害信徒的性命。你已經不是情面的問題,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臉!」

「好、好、好利的一張嘴!」閆梓汝被宮明玨氣得七竅生煙,右手一握彎刀,猛地凌空劈下。

彎刀揮下,綠色的光芒一閃,帶來無比的森寒,砭人肌膚。

一股股綠幽幽的東西憑空冒出,好像閆梓汝那一劈之下,劈出了一個透明的空間裂縫,順著她剛剛劈下的痕跡,出現了許多不明的物體。

「妖魂?」宮明玨恢復了神的身份,即使現在沒有完全成為神,但是腦中以前的記憶還是有的。

一眼認了出來,憑空冒出的是什麼東西,那是通過妖石煉化後「失敗」的作品。

通常來說,妖石煉化,是為了將妖獸被污染的靈魂洗滌乾淨。但是要是使用者不當,會讓靈魂被反向來污染,不僅不淨化,反而會讓那些妖獸趨於魔化。

「閆梓汝,你的『失敗』作品倒真是挺多的。」宮明玨冷笑著,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是閆梓汝為了自己的目的特意失敗的作品。

「你這種人就真是奇怪了!」宮明玨搖頭道,「看來命運還有一點點對的,惡毒的傢伙終歸沒有好報。」

「如果,我成了神,這些就不會出現了。」閆梓汝一點都不以為意,那眼神那表情擺明了就是說這些都是宮明玨他們的錯,因為他們沒有讓她成為神。

「你錯了,不是不會出現,而是不會被我們看到。」宮明玨冷睇著閆梓汝,「你真是夠無恥的,本來我以為宮琿就是無恥中的極品,想不到你比他還要厲害。真是一丘之貉!」

什麼叫不會出現,已經被她禍害了這麼多生命,難道沒有看到就當沒有發生嗎?

卑鄙!

璇面對著這些妖魂反倒一掌將青色光華長弓拍散,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利箭射出必然會傷害到那些妖魂。

他們只是被控制,也許還不是無可救藥的妖魂。

身為龍,他有義務挽救那些妖魂。

宮明玨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眉頭輕皺,腦中在飛快的想辦法。

這個時候璇也開始對上撲過來的妖魂,用妖力捉住他們,控制、封住,然後隨手甩給絕。亡靈的後面事情是絕的,他只負責封存。

一個接一個被跑過來的妖魂惹得絕眉頭直皺,璇就不能慢一點?他沒有這麼快,開始,絕還是一個一個的接住,到了後來長袍一展,用兜的。

太多了!

冒出來的妖魂數量越多,宮明玨臉色越暗,閆梓汝到底煉化了多少妖獸?為了自己可以成為神,她瘋了不成,無視其他生命?

璇處理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不對勁了,就算妖魂再多,這個多法也太奇怪了。

回頭看了一眼宮明玨,宮明玨見到璇看她,腦中靈光一閃,厲聲呵斥道:「閆梓汝,你連你的信徒也不放過?」

這個閆梓汝完全將在神界裡信徒的力量轉化成妖魂的力量,難怪妖魂這麼多。璇現在等於不是跟閆梓汝在拼,而是跟著整個神界的人在拼。

本來閆梓汝就不弱,就算比璇弱上幾分,但是璇也架不住閆梓汝的群戰。一對多,累都能累死他!

「璇,回來。」宮明玨出聲道,話裡含著無盡的威嚴,讓璇不由自主的收回妖力回到宮明玨的身邊。

「好好的在這裡歇著,這種女人就交給我。」宮明玨挑眉一笑,穩步上前。

閆梓汝見璇退了回去,她也控制著妖魂,暫時停下了攻擊。「宮明玨,你考慮好了嗎?你們是想一起死在這裡,還是要把神位讓給我?」

「放心,我一定會把神位留給你的!」宮明玨冷笑著,「只是不知道你這種人配不配有神位供奉!」

被宮明玨嘲諷回來,閆梓汝眼中一冷,全身戾氣迸現:「宮明玨,你找死!」

「死?」冷哼一聲,宮明玨勾起唇角,眼中儘是不屑,「除了我自己,誰都沒有那個權力控制我的生死!」

目光一轉,環視著空中浮現的那些妖魂:「閆梓汝,你用妖石煉化了他們,妖石呢?」

「用完的工具已經不重要了。」閆梓汝無所謂的說道,她其實還是有點可惜,妖石掉落到日暉大陸,久尋不到。要是有妖石在手,她還能多煉化一些妖獸,勝算就更大。

不過也沒有什麼關係,神界有她眾多的信徒,這些力量集中在一起,也足夠對付璇他們了。

「宮明玨,只要你死了那麼我就是這個世上唯一最能成為神的人。所以你必須死!」閆梓汝算盤打得好,知道璇不會任由神界大亂的。

她要一直掌控著神界,只要宮明玨死了就好。千萬不要怪她,要怪就去怪宮明玨自己的命不好。

「我必須死?」宮明玨挑眉笑道,彷彿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還沒有那個資格來命令我!」

目光一轉,笑得詭異,讓閆梓汝眼皮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眼睜睜的看著宮明玨握住左手手腕的護腕上,銀色光芒一閃,一柄窄窄的長刀握於宮明玨的手中。

清冷如月的刀,泛著銀色光芒,宮明玨手腕一翻,銳利的刀尖指著閆梓汝的鼻尖,冷笑著:「閆梓汝,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什麼?」閆梓汝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話一出口,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咳嗽一聲,想為自己找回面子,「不就是一柄刀嘛,有什麼了不起。」

「沒錯,它就是一柄刀,不過,它的名字叫做妖刀。而且還是……」宮明玨一笑,嘲諷的目光盯著閆梓汝,「妖石變成的。」

「什麼?」閆梓汝大吃一驚差點沒跳起來,想了想,旋即恢復理智,哂笑著,「宮明玨你危言聳聽有什麼意思?妖石怎麼會變成妖刀?」

「這就是神的候選人跟神的區別。」宮明玨知道什麼是閆梓汝的痛處。她是誰?她可是宮明玨,對待敵人她從來都不會留情。

別人也許會看破敵人的痛處後,為了保持自己的大無私,盡力的避開。

但是,宮明玨不!

她會狠命的踩、拚命地踩,連踩帶踹的!

痛死他們!

正人君子?

不好意思,她的字典裡沒有這個詞。正人君子很稀罕嗎?

狗屁!

傷她朋友的人統統要千萬倍的還回來!

果然,一提到神候選人的事情,閆梓汝臉上就不停地抽搐,該死的宮明玨。「宮明玨,給他人留一份餘地,日後好辦事。」

「哦。」宮明玨瞭然的點點頭,好似很受教的樣子,「我知道了。謝謝神候選人的教誨,不愧是神的候選人啊,幾千幾萬年在神界就是沒有白待,將神的精神學得真好。不錯不錯,我要好好的表揚你!」

「宮明玨!」閆梓汝氣得大吼,她活膩了是不是?竟然這麼嘲諷她?

宮明玨字字句句都不忘提醒閆梓汝她的身份,她努力地千萬年依舊只是神的候選人!

「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聽,不用這麼喊。我知道你很崇拜我,但是,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很低調的,不要搞盲目的個人崇拜。唉,雖然我很讓人崇拜,但是,大家要低調低調嘛!」

宮明玨一臉的無賴樣差點沒活活把閆梓汝氣死。

源和絕也是啞然失笑,這樣叫低調嗎?

虛弱的玉蔚兒輕輕的笑著,本就沒有什麼力氣,這麼一笑更是讓他臉色愈發的慘白。

「你不想活了?」源低頭一看,呵斥一聲,這個蔚兒,宮明玨可是連神的力量都不要了,就為了保住他,他怎麼就不愛惜自己?

「主人……一直都這麼低調……」玉蔚兒努力的壓著笑,好累,不過他還是想把話說完。

「真夠低調的。」源嘟噥一句,不太相信的問著玉蔚兒,「你確定你沒有弄錯?」宮明玨這個樣子怎麼看也不像神。

「要不是神的話,是無法接受神的力量的。」玉蔚兒歎息一聲,不再說話,他太虛弱了,沒有力氣。

氣得張口結舌的閆梓汝還沒有找到話來反駁,宮明玨接著開口:「至於你說的留有餘地,那也是要對人來說的。」

突然,聲音一冷,好似隆冬冰霜一般沒有半分溫度:「一個死人,我還需要留有餘地嗎?」

「妖刀煉化,我就先煉化了你。」說著,宮明玨揮刀一斬,直接劈向閆梓汝。

閆梓汝趕忙舉起彎刀,運足力量硬生生擋住宮明玨這一擊,一是對宮明玨不屑,二也是想試探試探宮明玨的力量。

她倒要看看神和她之間有什麼區別。

所以,閆梓汝這一下全力使出,迎了上去。誰知道,宮明玨根本就是虛招,就在快要與閆梓汝的彎刀硬碰上的時候,手腕一轉,側身避開。

閆梓汝力量用得太猛,直接就衝了過去,兩人側身而過的時候,宮明玨對著毫無防備的閆梓汝的後背狠狠的來了一下。

就算閆梓汝躲得快,避開了後背的要害,妖刀也刺入她腰身兩寸。

淋淋鮮血順著妖刀的刀刃滑落在地,清冷的妖刀上一點血痕都沒有留下,依舊泛著銀色冷光,讓人全身發寒。

「背後傷人,卑鄙!」閆梓汝怒罵著,「有本事你就跟我硬拚!」

「我就背後傷人了,怎麼著?我就不跟你硬拚,你又能怎麼樣?」宮明玨無所謂的聳聳肩,毫不在意閆梓汝的咒罵。

「能省力的把你殺了,我幹什麼非要累死累活的跟你硬碰硬?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是個白癡嗎?」宮明玨嘲諷的上下打量著閆梓汝,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的方法有什麼問題。

「你也不怕天下人恥笑!」閆梓汝大吼著,竟然還有人如此不要臉,被人當面諷刺竟然跟沒事人似的。

「天下人恥笑?」宮明玨好笑的看著閆梓汝,歪著頭笑道,「閆梓汝,搞搞清楚,我是這個世界的神,誰那麼無聊不想活了來恥笑我?」

話一說完,見到閆梓汝臉色一白,宮明玨接著說道:「再說了,他們恥笑就恥笑去,關我屁事?」

宮明玨此話一出,絕和源對視一眼。無恥!絕對夠無恥!

她真是夠低調!

「她真的是神嗎?」源在腦海中十分懷疑的問著絕,這樣的宮明玨他實在是無法相信。

「我怎麼知道。」絕冷冷的回了一句。他又不是玉蔚兒,他又不是神力量的源泉。

「好,那你就去死。」閆梓汝力量凝聚,快速的召喚著那些妖魂,同時不停的在吸收神界內信徒的力量。

大量的綠幽幽的妖魂迅速增多,在聖殿內擁擠的撲向宮明玨。

看著湧過來的妖魂,宮明玨冷冷一笑,將力量貫滿妖刀,銀色的光芒中泛起絲絲紅色的光芒。一斬之下立刻就封住一個妖魂,速度比璇快了許多。

「璇,那女人比你厲害了。」昭晨看著宮明玨的身手感歎著。

「她是神。」璇淡淡的說道,自從知道她是神之後,心裡就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喘不過氣來。

本來他是龍,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就有問題,如今,宮明玨還是神。他們怎麼可能在一起呢?

這是永遠都不可以交集的身份。

不然,源和絕也不會那麼堅持他們的立場,天譴,誰能逃得過?

「你在那裡幫她跟妖刀契合了?」源看著宮明玨熟練的使用著妖刀,立刻就明白絕做了什麼。

「預感到她會是神。」絕簡潔的說著,畢竟只有神才可以自如的使用妖石,讓妖石化為妖刀也只有神才可以做到。

不過還是有危險,畢竟妖石已經被閆梓汝胡亂使用,裡面就封存了太多的妖獸,要是宮明玨精神力稍微差了一點很有可能會被妖石裡的妖獸吞噬。

他這麼做也是很冒險。

「唉……」源搖了搖頭,這也是為什麼在看到宮明玨的時候他有些擔心璇和她的關係,一個龍一個神,怎麼可以結合呢?

宮明玨封存了一個妖魂,閆梓汝不會在意。封存了兩個,也沒有問題,就是十幾、二十個也能接受,但是到了上百,閆梓汝的臉色就開始不好看了。

照著宮明玨這樣下去,她的妖魂根本就不夠看的。既然宮明玨這樣逼她,就別怪她用狠的了。

突然,閆梓汝蘸著自己的鮮血,在空中畫著什麼。繁複的圖案,看得宮明玨眉頭一皺,冷笑著:「禁咒你都敢用出來,你不怕沒傷了我,你自己倒先被吞噬了?」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閆梓汝最後一筆畫完,紅色的圖案在空中暴亮出猩紅的光芒,彭的一下,炸開,每個妖魂的胸口處都凝結著一點。

就這一點猩紅,卻讓那些妖魂跟打了雞血似的,力量暴增。宮明玨妖刀一掃之下竟然沒有封住。

「搞什麼?」宮明玨擰緊了眉頭,她可不喜歡被這些東西糾纏。尤其是中了禁咒的東西,簡直比魔化的妖還要恐怖。

手中妖刀連連劈下,想盡快解決。

開始宮明玨還很勇猛,能跟那些妖魂打成平手,但是,別忘了,兩方的數量相差懸殊,宮明玨漸漸呈現敗勢。

「該死的女人!太無恥了」昭晨怒罵著閆梓汝,剛要上去幫宮明玨,手臂猛地被璇拉住,詫異的挑眉,「璇,你幹什麼?」

「不能過去。」璇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難道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宮明玨被打傷嗎?他做不到。

「封存妖魂只能是一個人的力量,要是兩股力量的話,會引起妖魂的暴動,力量會無限量的增大。」璇嘴裡跟昭晨解釋著,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宮明玨。

「無限量增大?」昭晨一頭的冷汗,這都是什麼變態玩意兒?

「你們要是輪流呢?」昭晨突然想到,兩股力量不行,要是璇和宮明玨兩個人交替去對付妖魂,不就可以了嘛,兩個人都有喘口氣的時間,可以來恢復力量。

「也只能如此。」璇點了點頭,這個不用昭晨說,他一直在關注這個機會。

「恐怕不行。」絕慢慢的走了過來,站到璇的身邊,看著與妖魂纏鬥的宮明玨,「妖刀力量不純。」

「什麼意思?」璇還沒有說話,昭晨先問出了口。

「妖石裡封存了太多的妖獸,那些妖獸在地府內與她契合,也只是暫時的。那些力量還無法被她運用,到了關鍵時刻,反倒會成為她的阻礙。」絕冷冷的解釋著,算是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彷彿是驗證絕的話似的,宮明玨劈出的妖刀在空中猛地一頓,連半秒的時間都不到。可是兩方廝殺,電光火石的時間都不允許犯錯。

妖魂猛地一抓,宮明玨也算是反應快,身體一轉,避開那氣勢洶洶的攻擊,饒是如此,-手臂也被抓出一道血痕,疼得她直吸涼氣。

妖魂的傷害真是厲害,這一下直達靈魂。虧得蔚兒把力量給她了,不然,靠她以前的能力,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握著不停顫動的妖刀,宮明玨眉頭輕皺,擺脫,什麼時候暴動不好,非要在她對敵的時候。這不是害她嗎?

搞搞清楚,是閆梓汝害他們的,沒有理由這個時候來幫閆梓汝對付她吧?這些妖獸腦子被門擠過嗎?

「有辦法把那些該死的妖獸擺平嗎?」抓出盯著宮明玨,她胳膊上的鮮血讓他覺得是那樣的刺眼。

「她要是有時間跟裡面最厲害的妖獸溝通,鎮壓住其他的妖就可以。」絕說的建議等同於廢話,宮明玨現在怎麼會有那個時間。

「宮明玨,怕了吧?」閆梓汝哈哈大笑著,毫不掩飾她的得意,「神,神又怎麼樣,既然你都已經消失了幾萬年,還回來做什麼?」

本來她都計劃好了,都是宮明玨,要是沒有宮明玨搗亂,信徒的力量足夠讓她成為神的!

宮明玨心裡暗罵著,以為她很喜歡穿越過來嗎?

不過心裡罵歸罵,嘴裡可不會讓閆梓汝討去半分便宜:「唉……沒有辦法啊。誰讓我非得是那個神呢?想不回來都不行啊。唉……要怪也只能怪你這個候選人太無能,幾萬年都成不了神!」

譏諷的表情,不屑的語氣,差點沒把閆梓汝氣吐血,伸手顫抖的指點著宮明玨:「你,好、好……」

「廢話,我當然好。」宮明玨冷笑著,「我好得很!」

閆梓汝再次調動自己的力量,她要將妖魂的力量提到極致,即使會傷到她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宮明玨真是太可惡了!

把閆梓汝氣得要死,宮明玨心裡一點都沒有放鬆,手中的妖刀在不停的輕顫,銀色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這個時候出狀況真是該死!

璇在一旁,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要想一個辦法怎麼能把這個局面打開。他看著閆梓汝手指不停的動作,知道她要出最後的狠招了。

「我有辦法。」耳邊突然響起昭晨的聲音,一愣,側首,只來得及看到昭晨越過他向宮明玨走去。

「女人。」

「昭晨?」一心要壓制妖刀裡面暴亂力量的宮明玨詫異的看向突然走到跟前的昭晨,「你來幹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很危險嗎?

昭晨看著宮明玨眼中擔憂的神色,他笑了,他知道,那抹擔憂不是在擔心她自己,而是在擔心他。這個女人啊……

「我偶然通過魔窟裡德妖獸得來一個辦法,可以淨化妖刀裡的力量。」昭晨輕輕的笑著。

「真的?」宮明玨眼睛一亮,魔窟,那裡的妖獸與外面普通的妖獸不同,也許真的有辦法也說不定。

「把妖刀給我。」昭晨笑著向宮明玨伸出手來。

宮明玨看了看昭晨,沒有將妖刀交給他,不但沒有交給昭晨反倒握緊了妖刀。「昭晨,你要怎麼做?」

她真怕昭晨拿著妖刀自己去找閆梓汝拚命。

「放心,我沒有那麼傻。」彷彿是看穿宮明玨的想法,昭晨一笑,語含不屑,「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傻?」

宮明玨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什麼叫跟她一樣傻,她很傻嗎?

「快點,不然一會兒她力量凝聚完,你要是還不能控制妖刀,蔚兒璇都會受到傷害。我沒有那麼蠢去以卵擊石。」昭晨搬出其他兩個人來。

宮明玨看著昭晨,想想也對,昭晨都說不會去對付閆梓汝了。昭晨也知道她的脾氣,他要是說話不算話,她絕對饒不了他!

猶猶豫豫的將妖刀交到昭晨的手中,昭晨接過妖刀,立刻感覺到妖刀的力量在消散,馬上就要變回妖石。猛地手腕一轉,向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了進去。

噗的一聲,妖刀整個沒入昭晨的胸口,鮮血飛濺,銀色的光芒在突然綻放血花中閃爍。

「昭晨!」宮明玨驚得傻了眼,昭晨速度太快,她一直堤防昭晨向閆梓汝動手,誰想到他竟然是刺他自己。

「你瘋了!」大喊著就要靠近,卻不想昭晨手一擺,示意宮明玨不要過來。

「以己之血淨化妖力。」源手在玉蔚兒的身邊看著震撼的一幕,喃喃的說道,真想不到有人會做到如此地步。

「為了主人,值得的。」玉蔚兒對於昭晨的舉動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主人可以為了他們不惜一切,他們自然也會為了主人如此。

紅色的鮮血慢慢的包裹住妖刀的銀色,慢慢的浸透與裡面的妖獸對抗著。

「昭晨,你果然不傻。」相對於他人的震撼,宮明玨反倒是在微微一驚之後迅速的恢復冷靜,「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白癡!」

大聲咆哮,帶出她心中的傷痛,眼淚飛濺,不知何時早已滑落臉頰!

「別哭。」昭晨伸出乾淨的手,輕輕的擦拭著宮明玨的眼淚,那滾燙的熱度彷彿是灼傷了他的心。

淚水被昭晨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擦拭著,感受著那隻手從溫熱慢慢轉為冰冷,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熱血一點一點被妖刀吸收,看著他運足了屬於竹皓與昭晨的雙重力量來對抗被妖石封存的妖獸。

淚水決堤,再次氾濫。

「別哭,我還是喜歡你無賴的樣子。」昭晨的聲音越來越輕,妖刀忽明忽暗的銀色光芒已經慢慢轉淡,失控的力量在昭晨的壓制下歸入平靜。

「以後多笑笑,其實你笑起來雖然很無賴但是很溫暖。」昭晨說完,身體一軟,力量和鮮血的大量流逝讓他精神渙散。

眼前宮明玨的佈滿淚痕的小臉越來越模糊,伸出手去,想擦去她的淚痕,卻發現怎麼也無法碰到,無力的伸了伸手指,一切都是徒勞。

就在陷入黑暗之前,還是極力將最後一絲力量傳入妖刀內,這才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宮明玨眼睜睜的看著,看著昭晨耗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含笑的倒在她的面前。看著璇過來扶住他,沒有讓他摔倒在地。

「宮明玨,你真是一個災難,看看這些人,為了你一個一個差點將命都搭上,你為了神的位置真是比我還要狠!」閆梓汝幸災樂禍的說著,她也不是不會抓別人的痛處踩,風水輪流轉了吧?

這是宮明玨的報應,讓她跟她搶神的位置!

宮明玨一把握住妖刀的刀柄,上面好似還殘留著昭晨血液的溫度。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猛地拔出妖刀,還沒等鮮血飛濺,力量一凝,封住昭晨的傷口,轉身走向閆梓汝。

「絕,我不想在你的地盤看到昭晨,不然,你將無家可歸!」冷冷冰冰的聲音狂妄至極,可是此時沒有人會懷疑宮明玨在說笑話。

絕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麼,他相信宮明玨有能力一舉毀了他的地府。即使他們四個人是平等的存在,但是他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宮明玨絕對會說到做到!

「宮明玨,你兩個朋友都為你差點死了,你是不是應該以死謝罪?」閆梓汝最後一個動作停止,那些雜亂的妖魂,猛地凝為一體,襲向宮明玨。

就好似將所有的散兵力量都聚為一個,直接劈向宮明玨,這樣的一擊就算是神都要受重傷,更別說宮明玨這樣不完全的神。

強悍的力量讓源和絕都是大驚失色,璇都動容,就連毫無力氣的玉蔚兒都是緊張萬分。

聖殿內惟有一個人最平靜,那就是宮明玨。

握著妖刀靜靜的站著,銳利的刀尖指著地面,受傷的右臂淋淋鮮血蜿蜒而下,好似妖艷的花蔓纏在她的手臂之上。

白皙的手臂,映得那血水愈發的紅艷,讓人心底發顫的對比。

面對著呼嘯而來的妖魂攻擊,宮明玨一動不動,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在她那裡靜止下來。

睜著雙眼,卻看不到撲面而至的妖魂。眼前只有璇誓死守護她的溫柔,只有玉蔚兒消耗自己要喚醒她身為神能力時的決絕,以及昭晨不惜身死要壓制妖刀內力量的滿足。

一幕幕,清晰地呈現在她的眼前,烙刻在她的心底,突然,體內氣血翻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染紅了衣衫,濺落在塵埃。

任由妖魂將她罩在下面,任由強大變異的妖魂完全將她籠罩。

「哈哈……」閆梓汝尖銳的笑聲劃破雲霄殿內的安靜,消耗力量過度的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指著源和絕,「怎麼樣,最後神的位置還是我的!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我看未必。」一直擔憂的盯著宮明玨的璇突然出聲,臉上竟然有欣喜的笑容。因為他看見慘綠的妖魂包裹下,有金色的光芒透了出來。

「什麼?」閆梓汝側首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金色的光芒大盛,好似刺破積雲的陽光一般,無人可擋。

撕裂、毫不留情的撕裂。

強悍的妖魂在金色光芒下,被撕裂成片,本來壓制著宮明玨的妖魂,此時反被金色的神聖光芒壓制。

「終於成神了。」玉蔚兒輕輕的吐出一句,心裡無比的輕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的主人終於成神了。

幽綠的妖魂被撕裂開來,宮明玨攏著一身耀眼的金光站在其中,冷眼看著閆梓汝。妖刀隨意揮動幾下,金色的光芒瞬間就將所有的妖魂封存。

本來泛著銀光如月般清冷的妖刀此時也是金色光芒大放,隱著彪悍的力量。

右手平舉,妖刀指向閆梓汝,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動作,一股金色的光芒激射而出,一下子重重的打在閆梓汝的胸口,速度之快讓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彭的一下撞在牆上,而後重重的落在地上,大口的鮮血噴灑而出,眼中全都是驚恐。

這、就是神的力量?

她想都不敢想的力量!她連一分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她輸得徹頭徹尾!

「閆梓汝,你輸了。」宮明玨冷笑著,緩步走向閆梓汝,站在那裡,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不敢仰視。

「成王敗寇。」閆梓汝冷哼著,輸就輸,她只是不甘心,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血付之東流。

要不是有人跟她搗亂,要不是宮明玨運氣太好,有人幫著宮明玨,她怎麼會輸?

「你倒是聽明白。」宮明玨冷笑著,她還以為閆梓汝最後會來個魚死網破。

「你要不是仗著有人捨命幫你,你會贏?」閆梓汝不屑的低叱,宮明玨就是運氣好罷了。她沒有輸給宮明玨,只是輸給了運氣。

聽完閆梓汝的話,宮明玨一點都沒有生氣,只是笑笑,對著閆梓汝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也可以找人為你捨生忘死!」

「你……」閆梓汝氣結,怎麼會有人這麼為她,她身邊都是宮琿之流卑鄙小人。

「曾經有過的,我的娘。但是你沒有好好珍惜。」宮明玨冷笑著,看著閆梓汝慢慢失去血色的臉,長出一口氣,「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身為神,我要秉公辦事。」

「絕,幫個忙吧。」宮明玨回頭對著絕一笑。

絕突然打了一個寒戰,怎麼感覺聖殿比他的地府還冷上幾分,而且,宮明玨怎麼笑得跟個狡詐的狐狸似的?「什麼?」

「閆梓汝害了那麼多人,你的地府恐怕很擁擠吧。」宮明玨笑著說道。

絕點了點頭,她要去地府淨化嗎?這倒是省了他的事。

「反正已經很擠了,不在乎多一個閆梓汝。讓她跟那些熟悉她的靈魂在一起,我記得好像地府接受過懲罰的靈魂會形成幽冥之火,而且他們之間會互相打壓。」

宮明玨這句話一說完,閆梓汝臉色已經慘白如灰。

彷彿還覺得不夠似的,宮明玨接著說道:「那個,做人要公平,閆梓汝這麼厲害怎麼還可以帶著力量去地府呢?廢了她的力量,扔進去。」

對著絕眨了眨眼,調皮的說出極其殘忍的話:「可千萬不要讓她的靈魂飛散哦,我要讓她與天地同壽!」

一句話等於是宣判了無邊的刑罰,閆梓汝永遠都脫離不了仇人的追殺、折磨,而這個期限竟然是到天崩地裂的那一刻。

「不!」閆梓汝厲聲叫著,她不敢相信宮明玨竟然這麼對待她,「你不能這麼對我!」

「不能?」宮明玨冷笑著,「我憑什麼不能?」

「絕。」宮明玨反身一喊絕,絕手中黑色的光芒一閃,閆梓汝連帶著她不甘的犀利尖叫瞬間消失。

「好了,下一個。」宮明玨走向早已驚呆的宮琿,宮琿哆哆嗦嗦的盯著宮明玨,不知道她要怎麼對付他。

「放心,我不殺你,也不懲罰你。」宮明玨笑著伸手猛地撕開自己的左邊袖子,看了一眼光潔白皙的左臂詫異的挑眉,自言自語的說道,「成為了神,罪字都沒有了啊。」

聳了聳肩,嘟噥著:「不過我覺得挺好看的。」撇撇唇,對著宮琿一笑,「這樣吧,送給你。」說著,手中力量一放,宮琿立刻感到自己左臂灼熱難耐,慘叫聲中聽到宮明玨冰冷的話,「宮琿,好好的在日暉大陸生活哦,放心,這個字這麼好看,就算你轉世多少次,我也不會讓它消失的。」

什麼叫絕望,這個時候宮琿深深的體會到了。他生生世世都要背負著神的罪字,在人們的唾棄中生活,還有比這個懲罰更可怕的嗎?

宮明玨抬起一腳將半死不活的宮琿踹下神界,反正摔死了還能轉世,不死就那麼活著也挺好。

「好狠。」源無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宮明玨的報復真是狠。讓人生不如死,比殺了那兩個人還要狠,這可是生生世世的折磨啊。

要是可以選擇,他想,那兩個人一定不希望得罪宮明玨。

啊,不,應該說是,不希望得罪她身邊的人。

宮明玨看了看聖殿裡德人,笑著說道:「好了,這下礙事的傢伙都不在了。應該解決一下我們的事情了。」

宮明玨的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全都一愣,他們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

見到眾人詫異的表情,宮明玨淡淡的笑了:「璇,我是神,你是龍,我們永遠不能在一起。玉蔚兒是我力量的源泉,我成為了神,他就應該消失。昭晨用自己的妖力加熱血注入妖刀,這一生他就再也不能脫離妖刀的束縛,只能成為妖刀下的亡魂。」

宮明玨沒說一個字,聖殿內的人,心裡就暗淡一分,極其殘忍的事實卻又無法辯駁,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明玨……」璇剛要說話,宮明玨伸手阻止了他,微微抬起頭,「我早就說過要逆天改命!天譴而已,來吧!」

最後兩字一處,劈啪一聲巨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巨大的閃電凝結成團出現在雲霄殿的屋頂處,張牙舞爪的粗大閃電不停的炸響著,每一次的閃爍都能讓他們感覺到巨大的力量。

「天譴!」源低呼著,這個丫頭真的不怕天譴,就算是神也會被打得魂飛魄散。

宮明玨妖刀一指巨大的閃電,冷笑著:「有本事就劈了我,不然,你就要聽我的。」

一句話差點沒讓源暈過去,她這樣叫低調?這不是直接的挑釁嗎?

閃電顯然也是發怒,猛地暴長,眼看就要劈向宮明玨,突然聖殿內捲起一陣狂風,一道巨大的身影擋在宮明玨面前,低沉的聲音發自青色蒼龍的口中。

「是我的事情,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璇?」宮明玨眼神一柔裡面全都是感動。

可是,回答璇的是一道更大的閃電劈了下來,擋在宮明玨面前的璇不退反進,迎著閃電衝了上去,青色蒼龍消失在大片的閃電團中。

沒有兩秒彭的一聲,璇被重重的拋了下來,身上有灼傷的痕跡。

重傷的璇根本就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傷勢,趕忙恢復人形擋在宮明玨面前,死死的盯著不停擴張的閃電團,一步都不後退。大有要來就踏著他屍體過去的勢頭。

宮明玨輕輕的笑著,拍了拍璇的肩:「璇,別擔心讓我跟他聊聊。」

聊聊?

聖殿內的人再次傻眼,為什麼宮明玨總是語出驚人?

眼睜睜的看著她大咧咧的站在閃電下面,冷冷的說道:「有本事你就劈了我。不然,你以後休想控制什麼命運規則。」

挑釁,嚴重的挑釁!

巨大的閃電凌空劈下,嚇得璇趕忙衝了過去,這個無賴女人瘋了不成?

就見她不緊不慢的說道:「只要你還能找到我這麼優秀的神。」突然,離她的頭頂就差那麼兩厘米,閃電硬生生的停住了。
大團的閃電在空中不停的閃爍跳躍,辟啪作響,似乎對於宮明玨的話極其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這樣都可以談?」源冷冷的問著絕,真是一大奇景。

「我怎麼知道?」絕眉頭輕蹙的扔給源一句。

「我要是神,就自然會將日暉大陸打理好,但是規則必須在我的手中。」天譴是什麼東西,不就是保護日暉大陸的一種力量嘛,在成為神的那刻起,她隱約的感覺到了。

閃電在空中劇烈的翻滾似乎在掙扎,顯然宮明玨的威脅奏效了。最後,閃電漫漫的縮小,似乎就要消失。

源再次傻眼,這算什麼?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等一下,我還沒有讓你走。」宮明玨的大言不慚讓聖殿內的人集體石化,緊接著說出了一個讓眾人崩潰的條件,「把它們都治好了再走。」

閃電的體積猛地暴增,大團大團的閃電化成紅色光芒,竟然讓源他們有一種錯覺,好似是一個人被氣紅了臉。

宮明玨可是絲毫都不受影響,站在那裡等著。

終於從閃電團裡劈出三道白色的閃電,注入璇他們的體內。而後,閃電團忽地一下消失,似乎是再也不想見到宮明玨。

「你們怎樣?」宮明玨趕忙問著璇他們,看著他們臉色恢復正常,身上的傷痕也全部消失,宮明玨開心的笑了,「好了是吧?」

「我們是好了,你剛才不是胡鬧嗎?萬一要是……」璇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他不敢想像那後果。

「放心,既然是有智慧的自然力量,它的使命就是為了保護日暉大陸,我相信它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

「萬一要是失敗了,怎麼辦?」璇冷叱著,到現在他還是心驚肉跳,剛才真是太危險了。

「大不了陪你們一起死嘍。反正我們是一家人,自然不能分開。」宮明玨笑著,拉住玉蔚兒昭晨的手,眼中流淌著只有他們懂的笑意。

「嗯,不分開。」玉蔚兒和昭晨重重的點頭。

璇倒是很快從這個喜悅回過神來:「日暉大陸要怎麼辦?」現在妖獸越來越多,每次都派神界的人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涼拌。」宮明玨狡黠的笑著,「劃分出地界,選出一個厲害的妖來管理,不行就撤換。負責管理的妖,每一年有一次進入神界學習的機會,經歷天劫的時候神界會提供適當的幫助。」

「厲害。」源點頭稱讚,化整為零。無形之中就為神界省了不少的事。

「至於我的娘親,要等日暉大陸平定了再找個借口接她出來。」宮明玨想到她單純又死腦筋的娘,一陣的頭痛,「對了,那些被封存的妖魂就麻煩源和絕了。」

「好了,事情全部解決!」宮明玨笑嘻嘻的拍手。聖殿之內充滿歡笑,突然宮明玨話鋒一轉陰森的說道,「璇、昭晨、蔚兒,我們要好好的談談了。」

被點到名字的三個人全都渾身一顫,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翻騰。

「談什麼?」玉蔚兒傻傻的問著,全然沒有注意到昭晨已經有開溜的跡象。

「就是,捨生忘死的幫助我,我太感動了。讓我好好的報答你們一下。」低吼一聲,宮明玨衝了過去,三個人立刻一哄而散,被她捉住可還了得。她是護短,但是脾氣也不太好。

「站住!」宮明玨大喊著。

站住的人是傻子。三個人誰都沒有停下,玩命的逃竄。

「璇,管管你娘子,別這麼發瘋。」昭晨一邊跑還不忘一邊調侃著璇。

「就是,哥,你疼主人沒有問題,但是也不能這麼沒有男人風範嘛。」一向溫柔的玉蔚兒此時也加入昭晨的行列。

「閉嘴!你們皮癢了是吧?」璇立刻大罵著,回身去抓昭晨和玉蔚兒。

「惱羞成怒?」昭晨促狹的笑著,一個閃身躲開。

玉蔚兒可沒有時間廢話,直接跑路。
源和絕站在雲霄殿門口看著笑鬧的四人,眼中含笑:「也許這樣的神才能給日暉大陸帶來安定。」

「嗯。」絕點頭。突然扔給源一個袋子,弄得源一臉莫名其妙,「什麼?」

「妖魂,一起,太多。」絕極簡潔的告訴源理由,反身回了他的地府。

「為什麼我要幫你,那不是我的責任。」源心不甘情不願的叫著。

「現在她說了算。」絕冷冷的說道,剛剛宮明玨吩咐的。

「宮明玨我恨你!」通往地府的道路上傳來源不甘心的叫喊聲,不過,這聲叫喊被雲霄殿外的歡笑聲所掩蓋。





番外

無論時間如何流逝,日暉大陸如何變幻,神界依舊是那飄渺神秘的模樣。蒼穹下、白雲上,縱橫交錯的虹橋若隱若現。

白皙的手執起紫竹簫豎於唇邊,一點蕭瑟蕩漾開來,在雲霧中輾轉,激起一片人生的虛無。

神界外圍,剛剛踏入神界的妖獸,全都豎起了耳朵,一臉的陶醉沉迷。

哀傷的簫聲,迴盪輾轉,彷彿是訴盡了世間的滄桑,心中一點蕭瑟,隨著那徘徊的簫聲瀰漫開來,讓人不禁潸然淚下。

就算是在日暉大陸經歷過無數次戰役,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妖獸也不禁心中動容,臉上露出淒然神態,更何況還有他們帶來的家人,那些被保護下的家人,沒有見過風雨飄搖的家人。

心神早已是被簫聲牽引,不知身處何地。

「如此定力,如何統御一方?」突然,清冷的聲音替代了簫聲,讓人心頭一驚。剛剛的蕭瑟哀愁全都被打散,讓人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心中一緊,緊張的盯著聲音的源頭。

只見雲路盡頭緩緩走出一個男子,一身的黑衣無盡的冷煞,一張面容偏又妖嬈無邊,讓人彷彿看到了世上最詭異的組合,美到極致邪到極致卻也冷到極致。

「大人。」一干妖獸趕忙躬身行禮,全都垂下了頭,不是不想繼續看著世上最有誘惑力的容顏,而是不敢。

「你們就是來提升妖力的妖獸?」冷冷的聲音好像是漂浮著冰凌的初融河水,冷得刺骨,讓人不由自主的從心底裡發寒。

「是。」想都不敢多想,為首的人趕忙應著。

昭晨沉默著,微微皺眉,這些妖獸沒有幾個成氣候的,唉……

昭晨的沉默讓那些妖獸全都冷汗淋淋,不知道神界的大人到底心裡想的是什麼,難道說他們帶來的家人太多,觸犯了神界的規矩?

不會吧?不是說每個人可以帶一個家人嗎?似乎沒有人違規多帶人上來。

「你嚇到他們了。」溫柔的聲音好似春風,頓時將眾妖獸心中的壓力減了一半下去,這才敢偷偷的深呼吸一下,剛剛被昭晨嚇得差點就忘了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到那位大人被踢下去。

畢竟來神界提高妖力的機會一年才只有一次而已,而且還是優勝劣汰,實力不同能力不同,得到提高妖力的多少是不同的。所以每個人才這麼緊張誰都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哼。」冷冷的一聲,讓妖獸們剛剛有些放鬆的心猛地縮緊,一口氣還沒有吐出來又生生的嚥了回去,心、狂跳,實在是摸不清楚昭晨的想法。

「你們跟我來吧。」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救了他們一命,低著頭離開冰冷危險的源頭,才敢抬起頭來看一眼給他們帶路的人。

滿臉的驚艷,好漂亮的人!

好像是一束光,一束春天中柔和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他們的身上,直達他們心底。

在見到玉蔚兒之後,所有的人心裡都冒出一個想法,原來神界也是分好人和惡人的!

幸虧這些妖獸只是在心裡偷偷的想了想,要是說出來,恐怕神界之行將成為他們人生最後一趟旅行。沒辦法,誰讓昭晨心情不好呢?

自從回到神界之後,昭晨心情一天比一天不好,而且是越來越不好,甚至是極其的憤怒!

宮明玨那個傢伙竟然把提高日暉大陸妖獸的工作全部交給他和玉蔚兒,而自己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逍遙,神出鬼沒的經常不見人影!

有沒有搞錯,到底誰是神?

「昭晨。」腦海中冒出玉蔚兒的聲音,昭晨眉頭一皺,忍著怒火應了一聲,「我馬上就到。」話才說完,立刻出現在玉蔚兒面前。

一干妖獸面對著突然出現的昭晨全都下意識的瑟縮了縮,心裡暗自嘀咕,怎麼不是這個溫和的使者來傳授他們妖力,反倒是那個凶神惡煞的人?

昭晨是何許人,一掃眾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心裡想的什麼,面色一沉:「有意見?」三個冷冰冰的字一說完,面前的妖獸全都齊刷刷的搖頭,生怕搖慢了就會被昭晨一掌劈死。

「好了,未來的五天除了休息時間就都是他來教授你們,有什麼不明白不清楚的可以來問他。」玉蔚兒好心的說著,「他是神界最厲害的人。」瞟了一眼昭晨,還不忘加上一句,「比當年的戰聖竹皓還要強上幾倍。」

眾多妖獸大驚失色,畢竟竹皓的力量早就在他們心裡烙下了深深的印記,日暉大陸的妖獸哪個會不知道戰聖竹皓?真想不到眼前人竟然比千年之前消失的竹皓還要厲害!

當下,全都收起恐懼,眼中燃起了熱烈的期盼,畢竟沒有誰不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厲害的師父。

昭晨自然也看出來這些人眼神的變化,平靜無波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來他有什麼情緒的變化,當然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正在腦海中和玉蔚兒良好溝通。

「蔚兒,找死是吧?」

「這次是你輸了,所以教授的任務是你的。」玉蔚兒輕輕的笑著,「主人說過的,不要偷懶,培養出來也是為了日暉大陸的安定。」

昭晨眉頭輕皺,冷聲道:「我不是神。」這些根本就跟他掛不上鉤,本來只想糊弄糊弄那些妖獸,誰知道一句話讓他連點懶都偷不成了。

「誰也沒說你是。」玉蔚兒笑嘻嘻的回了一句,突然揚聲道:「不打擾你們修行了。」說完,立刻閃人,生怕昭晨爆發。

不過,他是十分佩服昭晨的忍耐力,一共五場修煉,昭晨竟然需要來教授四場,任誰心情也不會太好吧。但是,又怨得了誰呢?誰讓昭晨打賭總是輸?

玉蔚兒自動忽略掉背後昭晨冰冷的眼神,反正又沒有實質性的傷害,讓昭晨瞪兩眼就瞪兩眼。踏著虹橋,走到碧幽池邊,絲絲垂下的柔軟細枝輕撫著池水,點起淡淡的漣漪,玉蔚兒抬頭一笑:「主人,樹上的風景好看嗎?」

「好看,蔚兒也上來吧。」輕快的聲音自樹上傳來,玉蔚兒含笑,身影一閃,已經立於樹上,柔韌的樹枝輕輕一顫,竟然沒有斷裂,完全的承受住玉蔚兒的重量。

「主人,昭晨生氣了。」

宮明玨懶洋洋的靠在樹上,根本就不意外這個答案:「昭晨看著似乎放下心結,其實,他還是排斥他人。多與陌生人交流交流對他有好處,早點從以前的事情中走出來比較好。」

「我只是在想,萬一昭晨知道是我們一起作弊,他會不會生氣?」玉蔚兒蹙眉輕歎。

宮明玨笑了:「傻蔚兒,你以為昭晨會不知道嗎?」昭晨是多聰明的一個人,輸一場叫倒霉、兩場叫巧合,三場下來他要是還不知道就真的奇怪了。

玉蔚兒一愣,想了想,臉上又泛起溫柔的笑:「看來昭晨也在努力。」努力的擺脫以前的一切,不是嘛。

「主人,我發現跟你在一起有的時候真的很複雜。」

「複雜?」宮明玨不解的看了看玉蔚兒,自從玉蔚兒傷勢恢復後,元神開始慢慢的修復,力量也越來越強,「為什麼?」

「因為你的方式很特別。」玉蔚兒笑著,也學宮明玨那樣,放鬆的倚在樹幹上。「很好也很殘忍。」

宮明玨笑了,明白玉蔚兒的意思,仰著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因為,我們是家人、是朋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是嗎?」

她確實很殘忍,讓昭晨來面對他以前的一切,他似乎放下了,放下了韻聖對他的傷害,但是,從逃離神界的那刻起,他也就將自己封閉起來。成為魔窟的主人又如何?那些是手下,不是朋友。

昭晨唯一真心接觸的人只有她、蔚兒和璇,昭晨的世界難道就只有這三個人嗎?面對過去,這種痛她完全理解,但是,她寧肯昭晨痛,她也不要他來逃避。

她絕對不要昭晨一生都生活在一個很小很小的圈子裡,那個他以為幸福,卻實質在慢慢扼殺著他的圈子。

「殘忍,是的。本來我就是一個殘忍的人。」宮明玨笑了,側首望著身邊的玉蔚兒,「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會做出更加殘忍的事情。」

「好,我期待著。」玉蔚兒笑著,心中有著動容,她的主人……總是在為他們想,看似殘忍的方式,卻是在為了他們努力。

「這批妖獸完了,就暫時沒有了吧?」宮明玨想了想問道,「沒有的話,咱們就去外面散散心,總是窩在神界也很無聊。」

「好。」玉蔚兒嗤笑出聲,很小聲很小聲的問道,「主人也怕昭晨受不了嗎?」

宮明玨好笑的站起站直身子,沒有形象的伸了個懶腰:「什麼事情也不能太著急,不然只會有反效果。」她知道昭晨快到極限了,再這麼下去很有可能發飆。

「好了,就這麼定了,我去跟娘說一聲。這批妖獸結束之後就去日暉大陸。」宮明玨輕輕躍下樹,往雲霄殿走去。

玉蔚兒一直望著宮明玨的背影,唇邊勾起一抹笑容,輕聲呢喃著:「主人啊……」

「娘,這批妖獸訓練完,我們就去日暉大陸看看。」宮明玨回到雲霄殿對著琦藍開門見山的說道,「所以,神界的事情就麻煩娘了。」

「好。」琦藍回頭含笑點頭,「對了,你去日暉大陸別忘了看看有沒有你爹和梓汝的下落,畢竟當日他們兩人將神位讓於你,他們反倒去了日暉大陸保護日暉大陸的平安。一直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你看看,要是能找到他們的話就找找。」

「是,我知道了。」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心裡在低聲的回著,要是有消息才怪呢,天啊,她娘單純的性子真是強大到讓她無語。

「還有,別忘了謝謝幫助你成為神的絕和源,他們可是違反規矩,冒著被天遣的危險幫助你的。」琦藍細細的叮囑著宮明玨。

「是,娘,我知道了。」宮明玨乖巧的回答著,「就是因為我這個神是個冒牌貨所以無法知道裴坤和閆梓汝的下落,讓娘擔心了,是女兒的不是了。」

見到宮明玨內疚的樣子,琦藍安慰的拉住她的手:「玨兒,不能怪你,當日也是梓汝他們兩人決定要去日暉大陸的,如此倉促也是為難你了。」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一陣的頭疼,她的娘真的是單純到家,她胡謅的借口娘都信。閆梓汝和宮琿有這麼好心嗎?算了,為了不傷害到娘那單純的心,謊言就繼續下去吧。

看到自己女兒這麼乖巧,琦藍也欣慰的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眉頭輕皺:「你和璇什麼時候成親?」

「啊?」宮明玨腦子一木,盯著她的娘,怎麼也不會想到娘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我和璇……」宮明玨呵呵一笑,「再等等吧。」

「等什麼?你們兩人兩情相悅,而且不是說也沒有天遣了嗎?」琦藍不解的問道,「你到底要等什麼?玨兒,娘真的很希望你早日成家,看到你幸福,娘就開心了。」

天遣?

宮明玨立刻想到那個神經病似的閃電團,她要是怕那個白癡才怪了。「娘,時機不到。」說著撒嬌的撲到琦藍的懷裡,跟個小狗似的蹭著琦藍,「娘就這麼希望我嫁人啊?難道不想我多陪陪你嗎?」

「傻丫頭,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琦藍好笑的一戳宮明玨的額頭。

「好了好了,娘,有什麼事等我這次回來再說吧。」從琦藍懷裡起身,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我去找璇了。」

看著宮明玨輕快跑開的身影,琦藍寵溺的笑著:「這個丫頭。」

水聲潺潺,霧氣繚繞,空氣中全都是清新的濕氣。宮明玨笑著跑了過去,身體一躍,直直撲向緩緩流淌的河水。根本就無視即將會被河水淹沒,根本就不顧忌河水的冰冷,甚至躍起的那一刻,臉上竟是帶著笑容。眼看就要碰觸到冰冷的河水,突然,水聲一響,被摟進一具溫暖的懷中。

「璇。」宮明玨揚起頭,望著璇深沉的眼眸呵呵的笑著,一點都不意外璇會接住她。

「還笑?」璇眼眸一瞇,危險盯著宮明玨,「萬一,要是摔到怎麼辦?」這個女人,總是讓他提心吊膽。

「不會的,反正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摔到的。」宮明玨笑嘻嘻極其篤定的說道,說著還不忘調皮的捏捏璇的鼻子,小手努力的做著鬼臉,咳,當然是在璇的臉上努力的做鬼臉,看著一張英俊的臉在她的手下呈現出「別樣的風采」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璇眼中光芒一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聲音低啞:「很好。」說著,大手一扣宮明玨的後腦,直接堵住那喋喋不休的紅唇,省得她再吐出什麼讓他頭疼的話。

「唔……」宮明玨一愣,隨即眼中泛起笑意,緩緩的閉上眼眸,感受著璇那濃厚的情意。癡情的纏綿,無聲的傳遞著彼此的心意,快速上升的體溫驅趕走了河邊的淡淡涼意,日落西山,而宮明玨的臉頰竟比那落日還要紅上幾分,快要滴血的紅。

就在宮明玨快不能呼吸的前一刻,璇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抵著她的額頭,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宮明玨熱燙的臉上:「以後還敢不敢淘氣?」

「我哪有?」宮明玨臉色羞紅可是嘴上一點都不服軟,她不就是跳個水嘛。

「還敢嘴硬?」璇大手一把扣住宮明玨的小蠻腰,將她緊緊契合在自己的懷中,手指輕輕的滑動,撫摸著她柔韌的腰肢,除了愛意還有威脅。

大手上的熱度透過衣服直接燙進她的血液裡,宮明玨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不已,突然揚起臉很正經很正經的問了一句:「璇,我們要是成親之後你不碰我可以嗎?」

「厄?」璇臉上立刻沉了下來,當初她說推遲成親,他考慮到昭晨和玉蔚兒的因素也就答應了,但是她這個提議似乎太過分了吧?

當他不是男人是不是?

宮明玨抿了抿唇,撓撓頭:「其實我主要是想一個問題……」

「說。」璇的聲音立刻冷了下來,從剛剛的火熱中急轉直下,都快降到冰點。

「我在想萬一我們要是有了孩子……」

「嗯嗯……」璇陰沉的臉馬上陰轉晴,都想到孩子了,不錯不錯。剛剛露出的笑容卻在宮明玨的下一句話中僵硬在臉上。

「會不會是個怪胎?」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才是怪胎!」璇大吼著,「有這麼說自己孩子的嗎?」什麼叫他們的孩子是怪胎?
「你吼什麼吼!」宮明玨捂著耳朵往後挪了挪,她耳朵都快聾了,不滿的盯著璇,「你是龍,我是人,你說生出來的會是什麼?」

物種不同好不好!

這個能怪她多想嗎?

璇深呼吸一口:「我早就修煉成人,所以從你肚子裡出來的絕對會是個人!最多也就是可以變身成為龍!」

「真的?」宮明玨小心翼翼的求證著。

「真的。」璇咬牙切齒的低吼,她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

「不會一半人一半龍?那樣很可怕的。」宮明玨皺了皺眉,雖然自己的孩子什麼樣子她都喜歡,但是,一想到半人半獸還是有些害怕。

「不會。」璇咬牙危險的盯著宮明玨,大有她再廢話一句,他就一口吃了她的感覺。

「不會就不會,你擺出這麼一副可怕的樣子做什麼?」宮明玨無所謂的拍拍璇,「好了,事情解決完了。我覺得等我們從日暉大陸回來就可以成親了。」

「想通了?」璇一臉的興奮,她終於想通了,他就不用天天這麼忍耐了。

「嗯,想通了。」宮明玨順著璇的話說道,其實,她沒有告訴璇,是她的問題快要解決了,所以才會這麼說。

「好了,等到昭晨將這批妖獸訓練完,我們就去日暉大陸轉一圈,回來,事情應該就都解決了。」宮明玨笑嘻嘻的說道,站起身來,一身的輕鬆。她是神,卻無法透視人們的命運,不過卻可以依稀窺視到一點,不是很清楚,只是一種感覺。

希望她的感覺沒有錯。

五天很快就過去,宮明玨一行人離開神界,在日暉大陸閒逛。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宮明玨興奮的在個個小攤前轉著,真是好久都沒有來這麼熱鬧的地方了。神界冷清得像個荒山,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氣。

「還是日暉大陸好。」宮明玨興奮的舉著小吃,一邊吃一邊逛著街,「咱們家裡連賣小吃的都沒有。」

話一說完,玉蔚兒輕笑出聲:「主人,你覺得會有誰在咱們家裡賣東西吃?」誰有那個膽子去神界賣東西,就算有那個膽子,也不會有人知道路。

「所以我才說很無聊。」宮明玨嘴裡塞著食物含糊不清的嘟噥著。

「那是你沒事做。」昭晨極力壓抑後的低吼在宮明玨身後響起來,嚇得宮明玨立刻躲到璇的身後,露出半個腦袋偷偷的瞅著昭晨,咕嚕一下嚥下吃的,無辜的眨了眨眼,討好的笑著,「昭晨能者多勞嘛。」

「哼。」冷哼一聲,昭晨挑了挑眉,彷彿是染了花汁的薄唇輕輕的泛起一抹笑意,「女人,過猶不及。」

「是啊,過猶不及。但是總比不做強。」宮明玨一笑,從璇的身後跳了出來,眼神挑釁的看著昭晨。還敢說她做的事多,也不想想,要是他自己能主動跟人交流,敞開心扉,她又何必如此?

從神界大火之後,都一千多年了,昭晨始終沒有忘記以前的傷痛,不喜歡與人應有的交流,總這麼封閉可不好。她就是希望自己身邊的朋友都開開心心的。

她不要他們表面的開心。

昭晨瞥了宮明玨一眼,上前,一把按住宮明玨的頭,伸手揉亂了她的長髮:「會沒事的。」他明白她的好意,但是總要給他時間不是嗎?

「嗯,我知道。」宮明玨自信的笑著,「我的朋友都是好樣的。」

「明玨?」突然一聲,遲疑中帶著驚喜自身後響起,宮明玨回頭,見到熟悉的人展顏一笑,「高燁!」

「你到底去哪裡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見到你,狄亞藥師聯盟也沒有你的消息,雍佑學會也沒有你的消息,真是擔心死了!」高燁過來興奮的一拍宮明玨的肩,眼中是掩不住的驚喜,「真是沒有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你!你怎麼樣?」

「我很好,很好!」宮明玨開心的笑著,心裡也是激動不已,這次來日暉大陸本來就沒有打算驚動以前的朋友,誰知道竟然與高燁在這裡不期而遇。

高燁突然湊到宮明玨身邊壓低聲音:「那日校場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國君他們都閉口不談。所以你只要別去王城跟國君起衝突,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其實高燁心裡明白那是宮明玨契約妖的作用,任誰見到可以輕易的毀天滅地的妖力之後也不會不知死活去跟宮明玨算賬。

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會魚死網破,何況國君並不是一個不明智的人。

「謝了。」宮明玨反手一拍高燁的胳膊,「虧得我躲了這麼久生怕國君來追殺我。」她自然不會跟高燁說後來的事情。

「你也會怕?」高燁不可思議的打量著宮明玨,「幾年沒見,你越來越愛開玩笑了?」

「找打是吧?」宮明玨聽到高燁揶揄的話,立刻揚手作勢要打高燁。

「啊,饒了我吧。」高燁趕忙假裝討饒,「你仗著有三個好幫手,就來欺負我?太沒天理了!」

「天理?」宮明玨冷哼一聲,「我幹的沒天理的事情還少嗎?」

話一說完,突然腦海中傳來昭晨的聲音:「想不到你越來越有自知之明了。」

緊接著就是璇和玉蔚兒的低笑聲,氣得宮明玨扭頭使勁的瞪他們三個人,什麼意思?一起造反啊?

「走,我請你吃飯。」高燁一指前面豪華氣派的酒樓豪氣的說道,「隨便你點。」

「哎呀呀,多不好意思啊。」宮明玨扭捏了一下,「讓你請客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朋友一場,難道請你吃頓飯還要跟我客氣。」高燁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道。

「看樣子,挺貴的。」正說著兩個人已經到了酒樓,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

「別客氣,這些小錢我還出得起。」高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方的說道。

「好。」宮明玨突然扭頭對著店小二說道,「小二,可以打包吧。」

「可以。」店小二一愣,還沒有見過這種客人,一來就先問打包不打包的問題,但還是老實的回答著。

「宮、明、玨!」高燁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低吼著,「閉嘴!」都想打包了,還叫不好意思讓他請客?

幾年沒見,她的無賴是越來越厲害了!

對著店小二吩咐幾聲,叫了一些招牌菜,就揮手讓店小二下去。一回頭,正看到宮明玨笑吟吟的望著他,奇怪的摸著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宮明玨感歎一聲,「只是很懷念以前的日子。」雍佑學會,時間雖然很短,但是卻記憶深刻。

「對了,你來這裡也是為了魔晶嗎?」等到飯菜上齊,高燁這才神秘兮兮的問道。

「魔晶?」宮明玨看了看璇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這裡有人發現魔晶,所以引來一大批人挖掘。」昭晨說道,這些也是從上次來神界修行的妖獸口中得知的,「據說是以前有很多妖獸在此發生過慘烈的戰鬥,死後留下的妖力被附近的晶石吸收,經年累月之後形成了大量的魔晶。」

「對,其實是附近一個村民無意間發現,然後,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引得各方人馬前來。」高燁說道,「我也是湊熱鬧跟過來看看,要是能弄到一塊兒也不錯。」

「不是什麼好東西。」宮明玨笑了笑,眉毛一挑,「你難道忘記楚裕宗了?他不就是魔晶力量吸收太多,害了自己。」

「我看看有沒有小塊兒的。」高燁訕笑著,畢竟在這強大的力量面前,誰能不動心?

「我留給你的藥,難道還不夠?」宮明玨搖了搖頭。幾年過去了,高燁是沒有以前那麼驕傲了,但是還有著急功近利的心態。

被宮明玨一說,高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唉……」歎息一聲,奇怪的看著她,「我真不知道是你太奇怪還是我奇怪,好,聽你的。我不想魔晶的事情了,今日我們兩人就把酒言歡!」

宮明玨也收起正經的表情,兩個人一杯接著一杯,彷彿是回到了當日的雍佑學會,雖然早已時隔幾年,但是如今回想起來,依舊彷彿好似昨日一般。

酒足飯飽後,宮明玨找了一個理由,與高燁分手,打聽了一下魔晶的所在地,帶著璇他們慢悠悠的晃了過去。

「怎麼,終於要行使你神的職責了?」昭晨挑眉笑道,這麼長時間,她這個當神的傢伙幾乎就沒有動過手,全都是動動嘴就把事情全都分配出去了。

讓璇去日暉大陸找個個妖獸宣佈,劃分地區管理問題。選出來的妖獸上神界接受提高妖力的事情他和玉蔚兒負責。日暉大陸混亂之時死亡的妖獸人類全都交給了絕和源處理,敢情她老人家一件事都沒有做!

「不要這麼說。」宮明玨拍了拍昭晨的肩,「你要想到,我是在動腦的。沒有我偉大的指揮,你們能這麼得心應手嗎?」

昭晨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她在神界這麼長時間,什麼都沒有長進,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

「主人是什麼意思?毀了魔晶?」玉蔚兒想了想說道,畢竟人類要是得到魔晶控制不了只會傷害到自己。

「到那裡看看情況再說吧。」宮明玨聳聳肩,要是幾塊兒魔晶,她就撿回神界去,慢慢的將裡面的力量煉化出來,淨化之後可以用來給以後的妖獸提高妖力,這麼一來就又能省不少的力氣。

四個人出了城往遠處的山谷走去,沒想到越往野外走反倒是越熱鬧,路邊擺著各種賣吃食茶水的攤子,還有鐵匠弄來了一堆挖掘必須的器具來賣,這裡的繁華更勝過城裡的街道。可見,人們對魔晶的熱情有多高漲。

「看來不怕死的人真是大有人在啊。」宮明玨感慨著,看著一幫一幫的人進入山谷,還一臉的興奮。

「人心不足蛇吞象。」昭晨冷笑一聲,看著那些人眼中的貪婪,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生厭惡。

宮明玨側首看了昭晨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逕直往山谷深處走去。

玉蔚兒看了看宮明玨又看了看昭晨,瞭然的笑著。難怪主人這麼在意昭晨,昭晨一直看見的都是人性最陰暗的一面。主人想將昭晨的觀念扭轉到正常狀態吧。

不過,幾千年的變故,對於昭晨來說早已根深蒂固,他會輕易改變嗎?

到了山谷裡面,才發現,已經被人分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地盤,每個地方都有一些人在挖掘,似乎彼此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魔晶在深處。」璇淡淡的開口,「很多。」身為龍自然對大地內有什麼東西感覺很敏感,一入山谷就知道魔晶的分佈。

「那就去最深處。」宮明玨笑著道,四個人大步往裡走去,誰知道轉了幾個彎,竟然再也沒有外面的繁華熱鬧,山谷內一片的安靜,除了鐵器敲擊在石塊上的叮叮噹噹聲就只偶爾傳來一兩聲粗俗的呵斥。

「快點挖,聽到沒有。」

「別偷懶,說你呢!」

「找死!」

一聲一聲的怒罵夾雜著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啪啪聲,聽來分外的讓人心驚膽戰。

「你們這些廢物到現在還沒有挖出來嗎?這麼多錢花在你們身上真是浪費!」粗啞的聲音大聲的怒罵著,趾高氣昂。

「老爺,別著急,小的們這就讓他們快點挖。」一個諂媚的討好聲剛剛落下,啪啪一陣密集的鞭打聲夾雜著一聲聲的哀嚎響在山谷深處。

宮明玨歎息一聲,哪裡都有這樣可惡的人,有點錢很了不起嗎?

「哎呀,老爺,別生氣嘛。何必為了幾個奴才氣壞了身子,來,讓奴家幫您揉揉肩。」嬌滴滴的聲音好似一道巨雷直接砸在宮明玨的頭頂上。

眨了眨眼,宮明玨愣愣的轉過最後一道彎,她沒有看錯吧?那個一臉諂媚的在討好著糟老頭的女人真的是林珊嗎?

怎麼才幾年不見,她林大小姐就轉了性子?往日裡她的驕傲和脾氣呢?

彷彿還覺得不夠驚嚇似的,林珊一轉身對著旁邊的一個奴婢打扮的女人呵護著:「愣著做什麼?沒看到老爺累了,還不快拿水果過來?」

「是。」奴婢顫巍巍的跪倒在碎石地上,雙手高舉托盤,好方便坐著的人取食。

林珊從托盤內拿起葡萄,細心的剝下葡萄皮兒,笑吟吟的送入那位老丈的口中。

宮明玨拉了拉旁邊的璇,嚥了口唾沫:「我沒有看錯吧?」

「沒有。」璇只掃了一眼,他自然知道宮明玨問的什麼意思。

「真想不到林素竟然被毀容了。」昭晨盯著跪在地上的奴婢冷笑著,「看來楚浩珅也是夠狠的。」

不過,也別怪楚浩珅,得知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是被林素設計陷害的,任誰心裡都會氣憤不已吧?毀容也真不算什麼。

「楚浩珅也做得真夠絕的。」宮明玨搖搖頭,估計是把林家父女全都折磨了一通之後趕了出去吧,沒有任何可以立足的資本流落在外,日子也夠不好過的。但是,這又能怨得了誰?還不都是他們自作自受的結果。

「主人,你看,那兩個人是不是林家父子?」玉蔚兒說道。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在一群苦役中看到了熟悉的兩個身影,正在努力的敲擊著堅硬的石塊,汗流浹背,唯一好點的就是身上沒有鞭痕,估計是林珊的關係,他們得到特殊的照顧。

「報應。」宮明玨搖搖頭,歎息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誰?你們是誰?」一個家丁發現宮明玨等人闖入他們的地盤,大聲的呵斥著,「這是陳家地方,誰允許你們亂闖的?」

家丁這麼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宮明玨他們。坐在椅子上頭髮蒼白的老人站了起來,只說了一個字:「殺。」

數道黑線順著宮明玨的額頭滑落,這位老人家歲數都這麼大了,脾氣還這麼不好?

「宮明玨?」林珊眼尖,立刻認出了她的仇人,突然眼珠一轉,陰笑著,「老爺,他們是別人僱傭來搶魔晶的人,只要有人僱傭,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都敢做。當初就是別人僱傭了他們來毀了我們家的啊,您可千萬別被他們搶先了。」

宮明玨無奈的一笑,這個林珊,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搬弄是非?

老人沒有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旁邊的家丁立刻圍了上去,一個一個全都亮出自己的魂力,而且級別還都不低,更有的人還放出了契約獸。

「大手筆啊。」宮明玨感慨著,然後抬頭望著林珊,「林珊,你覺得這些蝦兵蟹將能贏得了我嗎?」

林珊嚥了嚥唾沫,她當然知道這些人不是宮明玨的對手,別說宮明玨本身實力就不弱,就只算她身邊的妖,在王城校場內毀天滅地的威力,這些人也不是對手。

她在賭,她不是想要宮明玨的命,知道自己要不起,但是她要自由。

「林珊,你想趁著混亂的機會逃走嗎?」宮明玨怎麼會不明白林珊的小算盤,這點鬼把戲,太無聊了。

「宮明玨,你別血口噴人!」被宮明玨一語戳穿林珊臉色頓時慘白,生怕被身邊的陳家老爺發現自己的異心。

「林珊,你想離開我?」陳家老爺也不是笨人,看到被他家丁團團圍住後,宮明玨等人半分緊張的神色都沒有,心裡就有了個大概。知道宮明玨等人必定不簡單。

「你要是想離開我,就直說,我可不喜歡被人算計。」

冰冷的聲音讓林珊直打寒戰,腿一軟跪倒在地,完全不顧細嫩的雙腿被尖銳的碎石刺破,驚恐的說道:「老爺,您千萬別聽這個女人胡說,她一向都喜歡搬弄是非。老爺將我們一家收留,林珊感激不盡,要是沒有老爺,我們還在沿街乞討不知道會死在哪裡。老爺,林珊對您是真心的。」

陳家老爺面無表情的盯著林珊,冰冷的眼神看得林珊不停的打顫,直到滿意了才開口:「我不管你們是哪裡來的,這裡已經是我的地盤了,要是想挖魔晶,去外面,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

林珊眼睛一亮,偷瞄著宮明玨,過來啊,過來,只要他們一打起來,她就有機會逃跑了。她就不信了,宮明玨這個傢伙能比她好哪裡去?是,她林家落敗了,被逼迫到流落街頭。

但是宮明玨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得罪了國君,就等於是惹禍上身,國君怎麼會讓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呢?

早晚會派人殺了宮明玨的,她要好好的活著,等著看宮明玨人頭落地的那一天!

到時,宮明玨加注在她身上的屈辱她就都會報復回去!

宮明玨不解的看著林珊興奮的臉,她有什麼好興奮的?疑惑也僅是一閃而過,目前主要的目的就是讓魔晶消失。

「離開,魔晶不是你們可以挖掘的。」宮明玨冷聲說道,「停手,你們可以離開了。」

宮明玨的話,讓林珊整個都興奮起來,宮明玨還是這麼狂妄,這下,她有救了。只要等到他們兩敗俱傷,她就可以脫身了。

「停手?笑話!」陳家老爺冷笑著,這片地方還沒有人敢命令他的!

「動手!」陳家老爺揮揮手,不屑的冷哼著。

「璇,把魔晶弄出來。順便讓這些挖魔晶的人斷了念頭。」宮明玨面對著突然衝過來的家丁眼都沒眨一下。

「好。」璇應了一聲。

突然一道青色光芒破空而出,雲霧翻滾,地動山搖。在山谷內挖掘的眾人全都被震得搖擺不定,摔倒在地,驚恐的盯著青色的通天光柱,突然,有人驚呼著,雙眼大睜,似乎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顫抖的指著天空,聲音全都破碎成片:「龍、龍啊……」

青色的光芒中,神武的巨龍盤旋飛舞在空中,身邊雲霧繚繞,威風凜凜每一片鱗片都泛著純粹的光芒,好似最高貴的玉石,神聖而不可侵犯。

所有全都嚇傻了,想不到他們在神殿叩拜的龍竟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震驚之後,全都是驚喜,跪倒在地虔誠的叩首。

就連陳家老爺也挪動著自己養尊處優的身子跪倒在地,同時怨毒的眼神狠狠的剮向林珊。該死的女人竟然誘導他去對付龍,等著,看他回去之後怎麼收拾她。

一聲龍吟響徹九天,地面全都炸裂,大塊兒大塊兒的魔晶暴露在外,散發著源源不斷的力量。可是沒有一個人去拿,全都主動的放棄。

林珊也傻了眼,呆愣愣的盯著盤旋在半空的青色巨龍,心裡在不停的吶喊著,為什麼?為什麼宮明玨的契約妖竟然是龍?

宮明玨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要是她也有這樣的運氣,她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後面就是你的事情了。」璇的聲音在宮明玨腦海中響起。

宮明玨點了點頭,手指一動,捏了一個指訣,身上神力外放,金色的光芒佈滿全身,每一塊兒魔晶都包裹上金色的光芒,嗖的一下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要是說剛剛見到龍,林珊也就算是震驚的話,此時則是萬念俱灰。就算是她再傻再笨也知道,金色的光芒,只有一個人才會有,那就是——神!

宮明玨竟然是神?

完了,她永遠都報復不了宮明玨了。

魔晶全部消失後,宮明玨他們也同時憑空消失,留下發呆的眾人。

「林珊恐怕又要倒大霉了。」玉蔚兒搖頭笑著。

「總是算計人,能有什麼好下場。」昭晨對林珊可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尤其陳家那個老頭不像什麼善茬。

「你會讓那個人在日暉大陸隨便橫行?」璇看了眼宮明玨,她應該不會喜歡陳家那個囂張的人。

「沒事,等過幾天,林珊受到教訓了,估計燕宇韜太子殿下也會收到陳家的罪狀了吧。」宮明玨狡黠的笑了笑。

甜美的笑容,看的昭晨他們心底直發寒,這個女人,真是殺人無形啊。

「好了,這麼多魔晶,三位神界大人,麻煩你們來提煉一下吧。」宮明玨笑嘻嘻的扔下這麼一句,飛快的跑回了神界。

昭晨深呼吸一口,咬牙道:「我去殺了她沒有人有意見吧?」

玉蔚兒搖頭苦笑著,這麼多魔晶要他們提煉到什麼時候啊?

璇也是一陣的頭痛,這個無賴女人,當神當得真是太輕鬆了。

跑回神界的宮明玨,去了神界的禁地,「喂,親愛的命運,出來!」喊了一聲,沒有反應。冷冷一笑,挑眉道,「難道你想再選一個神?」

「你就這麼喜歡威脅人嗎?」一小團閃電憑空蹦了出來,無奈的在宮明玨面前跳躍著。無精打采的模樣似乎十分不喜歡見到宮明玨。

「別廢話,告訴我,昭晨和玉蔚兒會不會有命定的另一半?」她是無法看透別人的命運,但是這個叫命運的傢伙可以。她總不能任由昭晨他們不幸福的孤單終生吧?

「這個世界沒有。」命運沒好氣的說道,閃電張牙舞爪的在空中跳躍著,他終於讓這個女人求他了,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了。

「這個世界沒有就說明另外的世界有是不是?」宮明玨一笑,立刻反應過來,同時看到小團的閃電上下跳躍著,似乎氣得快發瘋了。

「跳什麼跳,顯著你靈活啊?」宮明玨眉頭一皺低叱著,「快說,他們到底在哪個世界有姻緣?」

「不知道!不知道!」閃電裡傳來尖銳的吼聲,竟像一個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不知道?」宮明玨冷笑著,瞅著不停閃爍的閃電,「你真的不知道?」

「你威脅我也沒有用,我就是不知道。」閃電聽出來宮明玨話裡威脅,想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沒有理由被宮明玨威脅立刻理直氣壯的吼了回去。

「哦,原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命運嗎?但凡違背的事情都會被你劈死,你不是很厲害嗎?」宮明玨眼眸一瞇,裡面有危險的光芒閃動。

很好,竟然跟她在這裡打啞謎,玩心眼是吧?

「我是知道命運,但是,那也只是日暉大陸的命運。」閃電得意的亮起橘黃色的光芒,他憑什麼要幫這個女人,她這麼威脅他,他才不要幫。

「你是不是還沒有長大?要不說,你也就只能是一團閃電,永遠都化不成人形!」宮明玨伸手一把將閃電抓在手中,死死的盯著他,「不說實話的孩子,我可不喜歡。」
「我才不會化成人形!」閃電橘黃的光芒迅速的轉成微紅,想來是有些發怒,「你不能威脅我!」

「還沒有我不能的事。」宮明玨眼神一凝,冷光乍現,「你到底說不說,要是我朋友不高興,我就讓誰都不高興!」

「神不可以這麼凶殘,不可以任性,不可以……」閃電急急的吼著,跟個機關鎗似的,一連轟出一串的不可以。

面對氣急敗壞的閃電,宮明玨只是不屑的一笑:「你試試我可以不可以!說,我就接著管理神界。不說,你就另請高明!」

「你是命定的神!」小閃電全身赤紅,辟啪爆響著,顯然是氣極。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傢伙。

「是嗎?命定的?」宮明玨挑眉笑道。

「對!」

「哦。」宮明玨點了點頭,然後一笑,一臉的痞痞笑容,很無辜的說了一句差點氣死他的話,「關我屁事?」

「你、你……」閃電猛地放出大量的力量,強悍的力量就是神力也無法抵擋,灼熱的溫度燙傷了宮明玨的左手,傷痕纍纍,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死死的盯著閃電。

決絕的眼神讓紅色的閃電慢慢的壓下了怒火,微歎一聲:「這,恐怕就是你是命定神的原因吧。」為了朋友,可以拋棄一切,敢愛敢恨恩怨分明。

不大一會兒,得到滿意答案的宮明玨離開了禁地,回頭說了一句:「我要是有事再來找你。」

「我永遠都不想看見你!」禁地內閃電之聲辟啪作響,顯然是氣極。

宮明玨聳聳肩,真是脾氣不太好的傢伙。

剛離開禁地,立刻腰身一緊,被攬入一具溫暖的懷抱之中:「找到方法了?」

「嗯。」宮明玨輕鬆的靠在璇的懷裡,「他們能有好的歸宿我就放心了。」

「是不是,我們的事情也可以……」璇輕聲問道,以前宮明玨有心結,如今有了妥善的安排。

「著什麼急,你就等著吧!」宮明玨突然身體一滑,脫離璇的懷抱,回頭對著璇扮了個鬼臉跑開了。

璇眉一挑,低笑一聲:「無賴女人,你以為你跑得出我的手心?」說著,身形一閃追了過去,他的女人即使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他的女人!

【完】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3:38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43 PM 編輯

《蔚兒篇》  楔子

    夕陽下,女子一襲黑衣染滿塵埃,一步一叩前行。

    碎石鋪就的小路上被她額頭的斑斑血痕染紅,猶如雪夜中盛開的寒梅,冷艷孤高。 而女子竟然毫無痛覺的繼續前行,其後緊跟的馬車上躺著一個漂亮的男子,溫潤如玉沉沉入睡。

    千里之行,終於在那些幸災樂禍的眾人面前停住,視線靜靜的掃過那些昔日在她銀簪之下哀嚎求饒的懦夫,女子眼中沒有半分波瀾,聲音冰冷,好似冬日飛雪:「我來了,救他!」

    冷冽的眼神讓嘲笑她的眾人激靈靈的打個寒戰,迅即想到女子再也無所依傍,全都又放鬆下來,更有一個膽子大的,上前一步,啪的一聲脆響響起,女子的臉偏向一邊,一個清晰的掌痕印在她的臉頰之上。

    一絲殷紅的血水順著唇角緩緩滑落,看的眾人熱血沸騰,誰能想到隨便咳嗽一聲就能讓星城顫上幾顫的女子在他們面前縮手縮腳,可以讓他們肆意凌辱。

    「上官瑀瓊你也有今日!」人群中有人狠狠的罵道。

    「斬殺我們族人的時候,你不是很狂嗎?」有了第一個人開始,後面一個人不再顧忌女子的冷血無情,上前又給了上官瑀瓊一巴掌。

    「救他!」上官瑀瓊彷彿是沒有痛覺,定定的盯著他們為首的男人,神情淡然。 縱然是被人百般羞辱謾罵,她依舊是高傲的上官瑀瓊。

    「救他,可以。我要你筋骨盡碎,來償還我族人的血債!」上官瑀瓊的高傲刺激到了眾人,惡毒的提出救人的條件。

    上官瑀瓊的眼神終於看向躺在馬車上的玉蔚兒,冰封的容顏突然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眼中的柔情毫無保留的釋放,深深的一眼,訴盡了她全部的柔情。

    而後,回頭盯著為首的男人:「好!」僅此一個字,擲地有聲。

    沒有絲毫的猶豫,拋棄了一起,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她只想救醒玉蔚兒。

    「來人,行刑!」為首的男人手一揮,立刻有兩個人獰笑著走向上官瑀瓊,有什麼比凌辱一個高高在上的強者更快意?

    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兩個壯漢正是他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人,看來是勢要將她逼入絕路! 上官瑀瓊連眼都沒眨一下,紅唇輕啟,聲音似冰:「你最好實現你的諾言,讓他醒過來,不然,我必然讓爾等族人雞犬不留!」

    兩個壯漢腳步一頓,心中一顫,他們知道,但凡​​上官瑀瓊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不實現的。 以她的狠絕無情,絕對會趕盡殺絕!

    「放心,我會救醒他!」為首男人的話,讓兩個壯漢停頓的腳步繼續向前,只要廢了上官瑀瓊,她旁邊那個無用的只會每天溫柔笑著的男人就是一個廢物,根本就夠不成絲毫威脅。

    兩個壯漢獰笑著舉起手,一聲慘叫響徹九天。 咚咚兩聲,壯漢人首分離摔倒在地,一柄長劍在如血夕陽下泛著冷光,一襲白衣勝雪,擋在了上官瑀瓊的面前。

    劍尖點點鮮血滴下,嬌豔的紅,每一滴滑落都代表著生命的流失,點點鮮血彷彿是重錘砸在眾人的心頭,一股窒息的恐懼,如惡魔的利爪扼住他們的咽喉。 驚恐的目光望去,玉蔚兒冷然而立,面罩煞氣,多日來的昏迷讓他本就雋秀的臉上有著一絲蒼白的病態,彷彿是風一吹就會倒地一般的脆弱。

    美得脆弱,美得飄渺,宛若蒼穹下的白雲,聖潔而虛無。

    滴血的長劍,絲毫無損玉蔚兒的美,只為這一份飄渺中註入了雷霆之勢。

    「上官,為何如此?」玉蔚兒白衣飄搖回首凝視著上官瑀瓊,看著她額頭鮮紅以及腫脹的雙頰,心頭不停的絞痛,痛不欲生。

    她是一個多麼驕傲的女子,寧肯戰死也決不偷生,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她都要斬盡強敵,流乾最後一滴鮮血也決不低頭。

    這樣的女子,這樣驕傲的女子。 竟然為了他,一步一叩,步行千里來求人,只是為了他……

    世間顏色盡退,眼中只有她的笑顏,看著她驚訝過後,欣喜的微笑,喃喃自語:「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沒有受辱後的悲憤,只有她心中最真摯的欣喜。 那是見到他醒來之後的欣喜,沒有絲毫的掩飾,毫不保留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心中有一種情緒在滿漲,似苦還甜。 霍然轉身,長劍平舉指向眾人:「傷她者,死!」冷冷一句,不見他往日的溫柔。

    上官瑀瓊看著好似春日暖風的玉蔚兒,竟然為了她,舉劍邀戰、殺意滔天。

    終年覆冰的眼眸,暖意蕩漾,兩人相處的一幕一幕在眼前閃過……



蔚兒篇  第一章  無人生還

    汪洋大海之上,一座私人小島寧靜的徜徉其中,樹木蔥翠,青草萋萋,鳥語花香說不出來的祥和之美。 金色的沙灘上小小的螃蟹快速的爬過,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白色的浪花忽的一下衝上沙灘,淹沒了那毫不起眼的小小痕跡。

    寧靜小島的中心一棟豪華別墅,張揚的設計顯示著主人的奢華。 豪華別墅的主人正慵懶的坐在舒適的大座椅上指點著他的江山,眼前的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著地點,每一處標記都是他生意滲透的地方。

    交易很簡單--毒與槍。

    毒,讓他富可敵國;槍,讓他固若金湯。

    平靜的小島若是專業人士仔細的勘察就會發現,處處都有暗哨,從踏入小島的那刻起,稍有不慎立刻就會被轟成馬蜂窩。

    擁有重型武器又有強大的財力支撐,硬是讓這座小島成為了各國的心病,僱傭過各種勢力,全都折在小島上,別說殺了小島的主人,就是連面都沒有見到,最好的一次記錄是,進入小島三百米。

    懸賞、重金懸賞,小島主人的性命在以「億」為單位的向上遞增著,殺手、傭兵前仆後繼的消失在寧靜的小島之後,巨額的賞金成了一個催命符,掛在那裡,再也沒有人敢去接受。

    誰都知道,上了小島就等於踏進了鬼門關,有去無回!

    亡命之徒自然不怕死,但是連目標人物的面都沒有見上就被轟進了地府,這種已經不是在拚命,而是在送死! 百分百送死的事情,任獎賞再高也不會有人傻到去接這個任務!

    所以,小島的主人依舊在他的豪華別墅以及無數人的鮮血中享受他的奢華人生。

    無論外面如何的血雨腥風,他的別墅中永遠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好似世界末日的諾亞方舟一般,永不覆滅。

    只是,這永不覆滅的諾亞方舟突然出現了一點問題,多了一抹不協調的色彩。

    一抹黑色在他華麗的書房中飛揚,大開的落地窗捲進陣陣潮濕的海風,黑色的風衣揚起一角,肆意的張揚著它主人的冷酷。

    「真是好久都沒有見過陌生人了,小姐的到來,讓我榮幸之至。」小島的主人微愣之後,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客氣的說道。

    他的話十分的客氣,但是,看向一身黑衣女人的眼神已經是無盡的惋惜。 惋惜這個漂亮又冷漠的女人馬上就要香消玉殞。

    「為了幾個錢,葬送了你美麗的性命真是太可惜了。本來你還可以有大好的人生去享受,但是,今天一切都會被畫上終止符。」小島的主人掃了兩眼他書桌上的電腦,微微一笑:「上官瑀瓊,世界排行第五的殺手,擅長空手搏擊一招斃命。」

    冷漠的女人站在小島主人的面前,聽著他念出她的資料,眉都沒動一下,彷彿他嘴裡說出的西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上官小姐,你難道不知道,世界排行第一的殺手鋩已經在三個月前死在我的島上,屍骨無存。」小島主人儒雅的笑道,話裡的意思十分明顯,排行第一的殺手獨在這裡,排在第五的上官瑀瓊還有動手的必要嗎?

    「我站在你面前。」無關緊要的話,從上官瑀瓊的嘴裡吐出,淡淡的笑容泛起,這是她從進入書房之後第一個笑容。

    就這一個笑容,小島的主人立刻呆立當場--美! 美得驚心動魄! 就是那淺淺的笑容,彷彿讓他見到了百花綻放,縱然是翻手為雲覆手雨的他也不由得心跳加快,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

    「你就是靠著這笑容進入別墅的嗎?」小島的主人似乎為上官瑀瓊突兀的出現找到了原因。 這樣的笑容,就是世上最冷酷的劊子手也會不由自主的沉淪。

    「你有浩天玉對吧?」上官瑀瓊依舊是答非所問,絕美的容顏盯著小島的主人。

    「怎麼,你不是來殺我的?」小島的主人一愣,想不到上官瑀瓊竟然是來偷西的,不過,浩天玉再珍貴也不如殺了他的賞金多。 起身,打開他的櫃門,取出如一泓秋水般冰冷的浩天玉,在上官瑀瓊的面前晃了晃,「你的目的是它?」

    見到浩天玉,上官瑀瓊眼睛一亮,笑容慢慢加深:「交給我,我不會找你麻煩。」她的目標就是浩天玉,為了它,她不惜一切來闖這個被譽為殺手墓地的小島。

    「只要你能拿到,它就是你的。」最後一字落地,空蕩蕩的書房不知什麼時候閃出無數全副武裝的保鏢,擋在兩個人中間,荷槍實彈的對著上官瑀瓊,黑洞洞的槍口全都指著她,小島主人冷笑著,「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來到別墅,但是,你的道路注定終結在這裡。」

    看了一眼被團團圍住的上官瑀瓊,冷冷說道:「你馬上就可以步入第一殺手鋩的後塵。」她再美也沒有用,但凡侵入他地盤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上官瑀瓊的笑容好似鮮花般綻放,冷冷的話極不協調的從她的口中流瀉而出:「槍打出頭鳥!」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一愣,全副武裝的人眼前一花,驚恐的發現上官瑀瓊消失了。 緊接著他們身後一聲輕響,快速的回頭,見到了讓他們驚恐一生的噩夢。

    黑髮飄揚的上官瑀瓊站在小島主人的面前,白皙修長的兩指夾著一支精緻的銀簪,妖嬈的笑容掛在臉上,說不盡的嫵媚動人:「排名第五並不代表我比第一弱。」只是不想被第一的名聲所累而已。

    小島的主人驚悸的捂著自己的脖頸,殷紅的血水已經開食著指縫流淌而下,極力大睜的雙眼表明了他的不甘與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人在被無數支槍指著的情況下越過來殺了他?

    耳邊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那是反應上來的保鏢在開槍擊殺上官瑀瓊。

    手中一輕,浩天玉易主,眼睜睜的看著上官瑀瓊奪下浩天玉,突然在他的眼前消失,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還是不懂,為什麼上官瑀瓊的速度已經超越了子彈?

    小島內響起密集的槍聲,全都在追逐那一抹急速的身影。 空曠的懸崖邊,黑色的身影停住,舉手看了看泛著冰冷光芒的浩天玉,眼中終於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身後是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一聲呵斥:「誰派你來的!」小島主人的親弟弟站在其中,喝問著眼前身手鬼魅的 ​​女人,完全感覺不到她身上的殺氣,可偏偏自己的哥哥就是死在她的手中。 一支銀簪瞬間刺穿了哥哥的咽喉,一招斃命,毫不留情。

    就算是哥哥死了,他也要問出她的幕後主使!

    「你們沒有機會了!我從來不會留下麻煩!」上官瑀瓊笑了起來,突然縱身一躍,跳 ​​下懸崖。 就在眾人驚詫的瞬間小島上傳來無數的聲,沖天火焰瞬間吞沒了小島,不留一點餘地。 今晚見過上官瑀瓊的人,全都被大火吞噬,無一人生還!

    令世人頭痛的小島消失,卻沒有人知道是誰下的手。

    飛身而下的上官瑀瓊冷冷的注視著黑漆漆的海面,臉上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媽媽爸爸,我來了。我一定會找到你們!」清涼的海風撲面而來,捲起上官瑀瓊的黑色長髮,手中的浩天玉在月色下泛起淡淡的光芒。 從手上蔓延至全身,突然光芒大盛,整個人影消失在烈火映紅的大海上,無影無蹤。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3: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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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兒篇 第二章 初次見面

    眼前的村莊依舊是她記憶中蕭條的模樣,一條土路邊立著幾個茅草屋,粗糙的樹枝圍成了一個個小小的院落,裡面散養著一些家禽。 灰濛蒙的一切,讓人心情莫名的低落下來,在這個村莊內見不到半點希望,只有頹敗。 風一起,撲面而來土腥味衝入鼻腔,讓上官瑀瓊不太適應的咳嗽兩聲。

    手中的浩天玉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影蹤,它的力量只夠將她帶到此地。 信步走去,縱然已經近二十年沒有來過這裡,但是這裡的一切早已烙印在她的腦海中,沒有絲毫的遲疑,推開其中最殘破的院門,說是院門,其實根本就是一塊兒破舊不堪的木板,根本起不到門的作用。

    吱呀呀的聲響剛起,低矮的茅屋內立刻傳來沙啞又無力的聲音:「誰呀?」

    沙啞的聲音,讓上官瑀瓊眼睛一亮,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心裡止不住的激動。 深呼吸一口,正要開口,突然眼前的門簾一挑,走出一個人來。

    霍地,整個世界亮了起來。

    好似金燦燦的驕陽刺破雲層,光芒大放,院落的破敗絲毫無法掩飾眼前男子的光芒,他就像是一道明媚的陽光一般,照亮了一切。 精緻的美麗與殘破的小院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卻又不顯得突兀。

    微微一笑,好似春日暖風一般驅散了院中的冰冷色彩:「請問,你找哪位?」聲音溫柔,宛若天籟。

    上官瑀瓊眼中的驚艷也僅僅是一瞬,旋即就恢復了正常,漆黑如夜的眼眸再次覆上一層堅冰,好似高山冰雪,終年不融。 沒有理會男子,而是伸手推門,同時清冷的聲音帶上了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溫度:「小姨,我是上官瑀瓊。」

    「小瓊?」屋內一聲驚喘,緊接著就是咚的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麼西被碰到。

    「小姨?」門一打開,上官瑀瓊迅速的一閃身,穩穩的扶助從床上差點要掉下來的女人。 花白的頭髮闖入上官瑀瓊的眼眸,驚訝於眼前人的衰老,「這是怎麼回事?」

    五十歲不到的年紀怎麼會如此蒼老?

    姚韻盈激動的抓著上官瑀瓊的胳膊,不敢相信的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喃喃自語:「小瓊,真的是你?是你嗎?小姨不是在做夢吧?」

    「小姨,是我,我回來了。」上官瑀瓊對著自己親人的時候,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溫柔。

    「回來了,小姨終於又見到你了……」欣慰的聲音突然之間拔高,姚韻盈尖叫著,「不對,小瓊,你怎麼可以回來,你趕快走,趕快走!被他們發現,你會沒命的!」

    凝視著眼前驚慌失措連連在推她的小姨,上官瑀瓊剛剛泛起的溫柔,漸漸被眼中的冰寒所吞沒:「小姨,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如此憔悴?」

    看著頭髮花白,形銷骨立一臉憔悴的姚韻盈,上官瑀瓊直皺眉。 難道是當年的事情連累了小姨?

    「是不是鎮上的人找你麻煩?」上官瑀瓊手緊握成拳,冷笑著,「我就知道,像我這種血統不純的人根本就不允許活下來。」

    聽出上官瑀瓊的恨意,姚韻盈無奈的嘆了口氣:「姐姐當日誤闖了你父親的世界,誰知道注定了一場姻緣,一場不被世人允許的姻緣。小瓊,你也不要怪大家,大家也只是按規辦事。」

    上官瑀瓊點了點頭:「我知道,小姨。」

    見上官瑀瓊似乎沒有要報復的意思,姚韻盈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握了握上官瑀瓊的手:「小瓊,他是你的夫君--玉蔚兒。」

    轟隆一道炸雷,直接把上官瑀瓊霹傻了,縱然多年來一直在生死之間打滾,早就將一切看淡,但是,姚韻盈這句話的震撼力也太大了點。

    「夫君?」上官瑀瓊乾笑著,「小姨,你在說什麼?」她努力了這麼多年就是想回來找到她的父母,怎麼突然之間冒出一個夫君來?

    「小瓊,蔚兒是好朋友的孩子,當年,懷著你的時候是指腹為婚。要不是後來出了意外,你們早就已經成親了。」姚韻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沒有注意到上官瑀瓊沉下來的俏臉。

    「小姨,我去給你燒些水。」上官瑀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玉蔚兒,「麻煩你幫我一下。」說著,大步離開房間,出了小院。 確定姚韻盈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才停下腳步,回頭,盯著漂亮的玉蔚兒,神情冷漠。

    「我不是來跟你成親的,只是看到小姨身體不好,而我的也已經不在了,所以就過來照顧她。」玉蔚兒還沒等上官瑀瓊說話,就先開口表明自己的立場。

    果然,他的話一說完,對面上官瑀瓊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看著這個冷漠的女人,玉蔚兒輕輕的笑著,在心裡無聲的問著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主人,這個就是你所說的我命中註定的女子嗎?

    她和主人一點都不像。 沒有主人的無賴,也不見開心的笑顏,她就像是一塊兒冰,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將所有的人都阻擋在她的身外。

    暗中嘆息著,主人真的沒有弄錯嗎? 其實弄錯不弄錯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還會愛上別人。 來到這裡,順應著主人安排好的身份也無非是不想主人擔心。

    就當是出來散散心,所謂命中註定的人,他是不會放在心裡的。

    「聽說,你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是與這裡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是嗎?」玉蔚兒好奇的問道,主人說過,他命中註定的人來自和主人同一個世界,就是因為這點,他才會欣然答應。 因為,他想瞭解主人以前生活過的世界。

    「那裡都有什麼,能跟我說一說嗎?」

    上官瑀瓊看了看玉蔚兒,眼中寒光一閃,吐出冷冰冰的句子:「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弱肉強食。」

    玉蔚兒一愣,想不到上官瑀瓊是這麼的憤世嫉俗,她跟主人一點都不一樣,主人從來不會如此。 幾乎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是因為你血統不純,被人唾棄,所以你仇視一切嗎?」殊不知自己本能反應的話,正好戳中上官瑀瓊的傷口。

    「你找死!」上官瑀瓊目光一冷,殺意迸現!



蔚兒篇  第三章  意有所指

    凌厲的殺氣,好似寶劍出鞘,破空而至讓人無處可躲。

    玉蔚兒眉頭輕皺,心中暗自一驚。 他倒不怕上官瑀瓊的殺氣,只是,驚訝。 驚訝於上官瑀瓊身上濃厚的殺氣。

    一看就是踏著鮮血一路走來,才能將這種殺氣融入到她的骨血當中。

    黑如暗夜的眼眸,好似無底深淵一般,死死的盯著他,覆冰又燃火,寒意與殺機交融,讓玉蔚兒微微皺眉:「聽說,當年,你的父母為了你而被族人追殺……」

    玉蔚兒的聲音溫潤如玉,分外好聽,只是,他的這句話在上官瑀瓊聽來卻如銳利鋼針,字字刺心!

    眼前景色一晃,彷彿昔日景象再現。

    小村、暗夜,火光沖天,硬是將漆黑的夜晚映的亮若白晝。 的嘶喊、打鬥,聲音漸行漸遠……年僅四歲的她被小姨抱在懷中,拚命的奔逃。

    身後殺聲震天,鼻中血味濃厚,小姨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一邊跑一邊在她的耳邊喋喋不休的叮囑:「小瓊,要逃,逃出去。有了浩天玉就可以打開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那邊是你爹爹的世界,不要怕!」

    宛若月光的浩天玉,被塞在她的手中,小姨在最後的時刻將她推了出去,跌入兩個世界交界處的時候,她只能看到殺氣騰騰的族人對著小姨獰笑的走去……

    玉蔚兒看著眼前沉默的上官瑀瓊,寒意半分不減,可是身上的殺氣慢慢退去,突然,清冷的聲音,緩緩傳出:「沒錯,因為我的爹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與外界結合的事情,違背了族規,恐怕已經被殺了。」

    「你回來是要報仇嗎?」玉蔚兒輕聲問道,「就算你能瞞下血統不純這件事,但是你又沒有魔力,回來也無濟於事。」

    「魔力?」上官瑀瓊冷笑著,瞥了玉蔚兒一眼,冷聲道,「誰說魔力是殺人的唯一途徑?」她近二十年的時間,什麼都沒有做。 每天只重複著兩件事--訓練、殺人!

    決絕毫不留情的話,讓玉蔚兒瞳孔收縮,心裡輕輕一嘆。 主人啊,這個人怎麼會是我命定之人?

    太冷血無情了吧?

    「殺氣太重。」玉蔚兒輕嘆一聲。

    「謝謝你照顧我小姨。她還有多少時間?」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接玉蔚兒的話,她殺氣重不重又關他什麼事?

    「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玉蔚兒感覺到上官瑀瓊收起殺意,心裡明白,她是看在他照顧她小姨的份上。 不然,恐怕她早就對他出手了。

    不過,他還是不懂,她一個普通人有什麼能力來對抗這個充滿魔力的世界?

    「一個月,足夠了。」上官瑀瓊自然不會在意玉蔚兒的想法,抬頭看了看天。 「我去鎮上買些西,你照顧小姨。」

    她在父親的世界中依舊沒有忘記研究這個世界的一切。 充滿了魔力的世界,她千方百計的拿到浩天玉就是為了回來,回來報仇,回來找她的小姨。

    母親違背族規,必死無疑,而小姨只會被牽連卻罪不至死。 她就是為了回來看看小姨,不過,見到之後,才知道當日的那場逃亡徹底將小姨毀了。

    最後的時光,她會陪著小姨安靜的度過。 無論是她父親的世界還是這個充滿了魔力的世界,沒有什麼太本質的區別,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

    站在世界的巔峰,就可以自由的擺佈世界的法則。

    一次突破兩個世界的結合就讓她的父母命喪於此,這個就是最高者制定的法則。

    不過,馬上就會改變了,一切的一切,她要將這個世界踩在腳下!

    轉身,大步的離開,自然沒有註意到身後玉蔚兒若有所思的眼眸。

    上官瑀瓊……好強的恨意。

    輕輕的笑著,玉蔚兒搖頭回到低矮的茅草屋,這個世界恐怕要不太平了。

    用帶來的金子買了一些生活用書,上官瑀瓊慢悠悠的走回去,一個月的時間,她會好好的過的,然後……

    眼中一絲陰鷙的冰冷滑過,她就該好好的回報這個世界帶給她的一切。

    「小瓊,你怎麼去鎮上了,小心要是被別人發現……」一見上官瑀瓊回來,姚韻盈擔心的說道,憔悴的臉上全都是焦急的神態。

    「小姨,放心吧。四歲的小女孩和二十幾歲的女人差別很大的。」上官瑀瓊只有在見到她親人的時候,臉上冷硬的線條才會柔和下來。

    「我買了很多西,今天我們可以吃頓大餐了。」上官瑀瓊笑著,笑容很淺,這麼多年她早就忘記了真心笑容該是怎麼綻放。 通常見過她笑容的人全都不在人間了,所以,從來沒有人見過排行第五的殺手上官瑀瓊的笑臉,死人除外。

    將吃食放在桌子上,玉蔚兒很自然的上去扶姚韻盈起身,嫻熟的將碗筷巾帕準備好,一見就是做了很長時間。

    上官瑀瓊靜靜的看著,什麼都沒有說,將熱菜夾到姚韻盈的碗中:「小姨,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姚韻盈手中的動作一頓,笑容僵在臉上,她知道上官瑀瓊問的是哪天,抬頭,在上官瑀瓊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痛苦的神情。

    「小瓊,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況且當日是姐姐自己觸犯的族規,你也別記恨族人。」

    上官瑀瓊淺笑著搖頭:「小姨,我只是想知道的墓地在哪裡,想去拜祭一番。」

    「哦,是這樣。」姚韻盈一聽上官瑀瓊的話,長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小瓊,犯了族規的人是不會有墓地的。」

    姚韻盈說完這句小心的觀察著上官瑀瓊的表情,見她沒有異色以為她理解,這才接著說道:「這麼多年,族裡也很照顧我,不然就算是隱藏族中罪人這一條,我也該被終身囚禁。小瓊,族裡還是很好的,你千萬不要記恨。」

    「我知道,小姨。」上官瑀瓊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聲音如常,「這麼長時間了,我長大了,自然懂事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早就明白,小姨,放心吧。來,小姨,吃菜!」

    姚韻盈見上官瑀瓊這麼懂事,也就放心的吃飯拉著家常。

    唯有玉蔚兒瞟了上官瑀瓊一眼,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上官瑀瓊是話裡有話。 沒有一絲的殺意,反倒比滔天殺意更讓人心驚,她一定是另有打算!

    恐怕,姚韻盈命絕之時就是她之日!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3: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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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兒篇  第四章  惹人發怒

   相聚的時光才僅僅過了七天,小小的村莊就被一群人弄得烏煙瘴氣。

    「你們身為族人,卻對家族一點貢獻都沒有,你們也好意思?真不知道,家族對你們庇護有什麼用?真是一群廢物!」一個少年,趾高氣昂的站在小村莊的中央,面對著聚集在一起灰頭土臉的村民,身上華麗的衣衫愈發的襯托出村民地位的卑微。

    「少爺,千萬別為這些人生氣,氣壞您的身子可不值當。」旁邊一個家丁立刻顯露出奴才本性,趕忙過去諂媚的說著。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回事,如今家族中有大事,平日是家族庇護你們,如今,輪到你們為家族出力的時候了。」錦衣少年高高的揚起頭,趾高氣昂的訓斥著,「把你們家中的錢財全都拿出來,算是你們對家族的貢獻。」

    錦衣少年擺擺手,旁邊的家丁立刻分散開來,每人手中都有一個布袋,舉到村民面前。 村民趕忙將身上的錢財掏光,放進布袋裡。 家丁得意的盯著老實的村民,一個一個的收著錢幣。

    玉蔚兒將懷中的錢幣放了進去,姚韻盈也顫巍巍的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幣都交了出來。 上官瑀瓊平靜的將自己的錢袋扔了進去,很平常的動作讓玉蔚兒略感詫異,她也會這麼乖乖聽話嗎?

    本就沒有幾個人的小村莊,很快就收集完了。 袋子很癟,根本就沒有幾個錢。

    錦衣少年眉頭擰在一起,不滿的掃視著眾人:「你們就這麼幾個錢嗎?」伸手一指,厲聲道,「家族有難,難道你們只想著自己的安樂不成?」

    「少、少爺……我們真的盡力了。」一個老者站了出來,顫聲說道,瘦得皮包骨頭好似風一大就會被吹倒似的。

    老者的話才說完,錦衣少年立刻眉毛倒豎,雙眼噴火:「什​​麼叫盡力!聽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全部、所有!就是你們一枚錢幣都不能留下!」

    錦衣少年話音未落,村民內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哪有這樣的? 一枚錢幣都不能留下,那他們以後還怎麼活?

    本來居住在這裡的就是家族旁系中的旁系,平日根本就不被家族重視,又沒有什麼魔力的他們也找不到什麼好營生,日子過得本就艱苦。

    要是再一枚錢幣都不留下,那不是等於讓他們送死?

    「搜!」錦衣少年不耐煩的吐出一個字,家丁立刻四散開來去每家每戶翻找,勢要搾乾村民的所有。

    「少爺、真的……給我們留一點點,就一點點……」開口的老者再次出聲,他們也需要吃飯生活,村中幾乎都是老弱婦孺要是連最後一點錢財都被拿走,他們真的就只有等死了。

    錦衣少年冷哼一聲,不屑與老者說話,看著自己的家丁收集的差不多,轉身就要離開。

    「少爺……」老者顫巍巍的擋在錦衣少年的面前,一臉的乞求,「求求您,給我們留下一點點……」

    「別浪費本少爺的時間!」錦衣少年手一抬,一道風刃突然爆出,順著老者的臉頰就劃了過去,帶出一溜的血珠。 嚇得老者咕咚一下摔倒在地,本來還有些怨言的村民全都閉上了嘴,一切全都靠實力說話,這個就是迪旭世界的規則。

    一道風刃,很自然的宣告著錦衣少年的實力。

    旁邊的家丁得意的大笑著:「看到了嗎,我家少爺年僅十四歲就已經是二級魔法學徒了。你們這些連魔力都無法凝聚的傢伙別自討沒趣了!」

    「快把路讓開。」

    「讓你們出錢,是家族看得起你們!」

    「小民就是小民,永遠上不了檯面!」

    錦衣少年得意的揚起頭,他很自豪自己的實力,畢竟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無法凝聚魔力的,而且他還不是直系子弟,在旁系家族中他可謂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終日在長輩稱讚以及同輩的羨慕中長大,自然而然就養成了他目空一切的習慣,不屑的斜睨著受傷的老者:「這只是一個教訓,​​記住了,下一個可就不僅僅是受傷,我會直接取他性命!」

    高傲的掃過村民暗淡的臉色,錦衣少年得意的大笑著,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一個人擋在他面前,讓錦衣少年一愣,無法相信有人竟然在他放下狠話之後,還敢違背他的命令。

    雙眼一睜,怒氣沖衝的呵斥著:「老太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少爺,求求您,就給我留一點點的錢,我一個老婆子死就死了,但是我還有侄女要活。她也無法凝聚魔力,沒有錢,她會餓死的。」姚韻盈的舉動讓所有人都詫異。

    上官瑀瓊震撼不已,小姨,竟然為了她……

    看來她這次回來真是對了,不然沒有見到小姨一面她一定會後悔終生。

    姚韻盈的話嚴重的挑戰了錦衣少年的權威,手猛地握緊:「死老太婆,竟然敢跟我對著幹!去死!」

    一道風刃破空而出,比剛剛攻擊老者的力量強上了幾倍。 如果說剛剛對待老者只是示警的話,那麼這一下他是真的下殺手了!

    風刃滑過,鮮血迸濺,眾人驚呼出聲。 被風刃劃破的衣衫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兀自的淌著鮮血,淋淋而下,迅速的染紅了地面。

    「小姨,你沒事吧?」上官瑀瓊抱著姚韻盈,眼中帶著笑意。

    「小瓊?」被上官瑀瓊護在懷中安然無恙的姚韻盈驚愕的盯著上官瑀瓊,濃郁的血腥味直衝鼻間。 短暫的呆愣之後,姚韻盈驚叫著,「小瓊,你怎麼樣?你別嚇小姨啊!」

    「我沒事。」上官瑀瓊拍拍姚韻盈的肩安慰著她,轉手將姚韻盈交給玉蔚兒,「勞駕,幫我照看一下小姨。」

    玉蔚兒點點頭,他已經看到上官瑀瓊眼中閃過的殺意。

    「你是哪根蔥,竟然敢救本少爺要殺的人?」錦衣少年微微呆愣之後,立刻狂怒,這個女人竟然敢無視他的命令,在他的手下救人,找死!

    「我是誰不重要。」上官瑀瓊轉過身來,冷冷的注視著錦衣少年,突然,笑了起來,很燦爛很燦爛的笑容,剎那之間好似百花綻放,就在所有人都眩暈在這個燦爛妖豔的笑容中時,彷彿來自地府的聲音冷冷響起,「死人沒有必要知道太多!」



蔚兒篇  第五章  銀簪奪命

    冰冷森寒的威脅,僅僅是讓囂張的少年和他的家丁微微一愣,旋即爆笑出聲。 根本就無視上官瑀瓊的話,因為她的威脅在他們眼中就是不敬大腦的一時口舌之快!

    一個旁系中的旁系,沒有辦法凝聚魔力的人竟然要對付二級的魔法學徒,真是自尋死路。 實力的懸殊就跟一個螞蟻去挑戰大像一樣,沒有絲毫區別。

    「小瓊,你瘋了?」姚韻盈驚恐的叫著,抓扯著玉蔚兒的衣服,「蔚兒,快、快去阻止她。她這是在送死啊!」

    玉蔚兒輕聲說道:「我也無法凝聚魔力。」總的來說他屬於妖,怎麼會有魔力? 況且,他還是私心,要是主人說的命定之人消失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唉……原諒他這麼自私吧。

    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面對。

    「還想殺我們少爺,你能過得了我這關再說!不自量力的傢伙!」一個家丁氣焰囂張的站了出來,居高臨下不屑的盯著上官瑀瓊。

    錦衣少年倨傲的笑著,他根本就沒有將上官瑀瓊的話放在心上,自不量力的傢伙沒有存在的必要。 擺了擺手,示意手下趕快解決礙事的傢伙。

    家丁不屑的笑容,突然凝結在臉上,眼前空蕩蕩的--上官瑀瓊竟然突然的消失不見了。 還沒有反應上來怎麼回事,身後彭的一聲,似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驚訝的轉身,雙眼驚恐的大睜著。

    少爺竟然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脖頸處一點嫣紅,一股殷紅正歡快的流淌著迅速的將乾涸的土地浸濕。 同樣驚恐的表情出現在錦衣少年的臉上,他至死也不敢相信,他連凝聚魔力的時間都沒有,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閃,幾乎就在同時,他脖頸一涼,生命已經被人抽離。

    怎麼會……

    所有的人全都呆立當場,沒有人能反應的上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根本就沒有留給他們消化反應的時間,全都愣怔怔的盯著突然死去的錦衣少年以及長髮翻飛的上官瑀瓊。

    他們是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有一個人沒有絲毫的遲疑,那就是上官瑀瓊,刺死了錦衣少年之後,根本就沒有半秒停留。 手一轉,銀簪向後一刺,看都不看,一下子點中位於她身後的家丁。 足尖點地,身體輕盈的躍起,撲向另一個家丁,當銀簪送入那人咽喉的時候,剛剛位於她身後的家丁此時方才無力的倒地。

    動作迅速,行雲流水一般,中間沒有絲毫的停歇。 三四個呼吸之間,十個家丁已經全部斃命在銀簪之下,包括他們囂張的少爺,無一倖免。

    風乍起,乾燥的塵土飛揚,夾雜著刺鼻的血腥直衝人們的鼻間。 一地的屍體,嚇傻了村民,呆愣愣的盯著,慘白的臉色足可以媲美倒地的屍體。

    「你們儘管可以去告密……」冰冷的聲音響起,美目流轉千嬌百媚,​​只是沒有人在上官瑀瓊嬌媚的目光下迷惑,全都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只要不怕與他們一樣。」

    威脅完村民,上官瑀瓊就跟沒事人一樣,過去,攬住姚韻盈,往自家的茅草屋​​走去。

    「小、小瓊……」姚韻盈直到被扶到床上,才略略反應上來,緊緊的抓著上官瑀瓊的手,顫抖的雙唇發出哆哆嗦嗦的聲音,「這、這是……」

    上官瑀瓊笑了一下:「小姨,你累了需要休息。我去給你弄點粥喝。」清冷的聲音安慰著姚韻盈,把被子給她蓋好,轉身出去。

    「小瓊……」姚韻盈喊了一聲,見上官瑀瓊沒有回應的意思,姚韻盈也閉上了嘴,只是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小瓊回來是另有目的?

    「好狠的手段。」玉蔚兒站在搭起的小小灶台前,看著上官瑀瓊有條不紊的熬著粥,此時的沉靜與剛剛發出雷霆一擊真是天壤之別。

    上官瑀瓊看都沒看玉蔚兒一眼,冷聲道:「我不會等著被人殺。」

    淡然的模樣讓玉蔚兒一愣:「殺人很好玩?」就算是主人也不會輕賤生命。

    上官瑀瓊將鍋蓋蓋上,小火熬煮著粥,直起身子,終於看向玉蔚兒。 「你很不屑。」冷漠的語氣肯定的說出玉蔚兒的態度。

    「終究是條性命。」玉蔚兒沉聲道,他還記得,主人對那些敵人處處手下留情,即使是傷害了主人,主人也會盡量用最緩和的處理方式。 除非是傷害到主人在意的人,不然,主人是不輕易殺人的。

    「沒錯,是條性命。」上官瑀瓊點了點頭,眼中有著俯瞰一切的孤傲,眼眸一瞇,冰冷的眼神逼迫著玉蔚兒,「所以,我沒有理由給對方機會來取我的性命。」

    冰冷無情的話,讓玉蔚兒眉頭輕皺:「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可以如此無視人的性命?」

    上官瑀瓊上下打量玉蔚兒一眼,冷冷的說道:「你真的是我從小指腹為婚的夫君?」

    一句話讓玉蔚兒心中一緊,難道說她看出來什麼了? 不會,主人給他安排的身份絕對不會出現問題。 微微一愣之後,立刻恢復正常,「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上官瑀瓊將弄好的配料灑進粥裡,攪了攪繼續熬煮,「我不管你是誰,看在你照顧我小姨的份上,我不會殺你。但是,不要用你心中的標準來衡量我的行為,因為,你沒有資格!」

    「要是有村民洩密怎麼辦?」玉蔚兒被上官瑀瓊的態度激怒,她怎麼可以如此輕視他人性命? 殺人之後竟然一點愧疚都沒有。

    上官瑀瓊冷哼一聲,似乎覺得玉蔚兒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殺。」

    一個殺字,好似冰錐刺入玉蔚兒的心裡,讓他遍體生寒。

    主人啊,他眼前的到底是人還是魔?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3:5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48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六章  履行承諾

    「蔚兒,你來。」姚韻盈吃完粥,趁著上官瑀瓊離開洗碗的時候,叮囑著玉蔚兒,「小瓊的性子不知道怎麼變成這樣了,也許是小時候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後來又自己一個人生活在沒有親人的世界裡,所以有了偏差。」

    一想到剛剛上官瑀瓊毫不留情的殺招,姚韻盈就心有餘悸。 小瓊下手乾脆利索根本就不給對方留絲毫喘息的機會,沒有對抗擋在她面前的家丁而是直取他們主子的性命。 可見,小瓊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

    「蔚兒,小瓊這孩子命苦,所以現在才會這樣,你以後能不能多照顧她一些。就算你們日後不能成為夫妻,你替我多照顧照顧她,好嗎?」姚韻盈有些渾濁的雙眼,定定的盯著玉蔚兒,眼中的熱切期盼讓玉蔚兒心中一痛,這種強烈的期待,讓他無法搖頭。

    「小姨,我會照顧她的。」玉蔚兒點頭,對於一個將死的老人,他無法說不。

    不知道是那日的驚嚇還是姚韻盈身體本就到了極限,兩日後拉著上官瑀瓊的手說完最後一句話,就閉上了雙眼。

    玉蔚兒從外面進來的時候正見到姚韻盈蒼老的手垂了下來,「小姨?」就算不是親人,但相處了幾年,感情怎麼還是有的,見到這個慈祥的老人​​在自己的眼前停止了呼吸,心裡止不住的難過。

    緊走兩步上前,眼中有悲痛閃過。

    「找個地方把小姨埋了。」清冷的聲音讓玉蔚兒側目,只見上官瑀瓊面無表情的站起來身來,順手理了理她的衣衫,撫平了上面不經意的摺痕。

    玉蔚兒盯著上官瑀瓊平靜無波的表情,沉聲道:「她是你的小姨。」她的親人去世,她怎麼還能如此平靜?

    上官瑀瓊側首,冷冷的眼眸掃了玉蔚兒一眼,依舊是沉靜至極:「不用你提醒。」說著,轉身出去,去鎮上買了一口上好的棺木,運了回來。

    為姚韻盈淨身、換衣,入殮……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臉上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變化,屍體連停都沒停,直接入土為安。

    沒有靈堂、沒有孝服,上官瑀瓊依舊是一身黑衣,銀簪將墨發固定,跪在墳前靜靜的叩了幾個響頭,燒盡紙錢,起身。

    玉蔚兒往後退了兩步,他不要跟這種女人在一起,無論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的親人,她都太冷血。 主人說的什麼命定之人,一定是弄錯了。

    就在玉蔚兒轉身欲走的時候,冰冷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玉蔚兒,你家中無親無故。」

    玉蔚兒詫異的轉身,不解的看著上官瑀瓊,她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上官瑀瓊慢慢的站了起來,背對著玉蔚兒,冷聲道:「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

    什麼? 玉蔚兒雙眼霍地瞪大,他不要跟這種冷血的傢伙在一起。 「不用了,不必麻煩你。」

    上官瑀瓊沒有轉身,兀自說道:「小姨臨死的時候將你託付給我,以後有我在,就不會有人欺負你。好了,今天在小姨家休息一晚,明日起程。」

    說完,脊背挺直的離開,根本就不容玉蔚兒發表任何意見。

    盯著上官瑀瓊離去的背影,玉蔚兒眉頭輕蹙,他終於知道了,上官瑀瓊根本就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下達命令。

    這個女人真是囂張的可以! 無情到冷血!

    他才不要跟這種女人在一起,玉蔚兒往後挪著腳步,什麼命定之人,他不玩了還不行嗎? 大不了等到上官瑀瓊的生命結束後,他回去被主人罵一頓,他寧肯被罵也不要跟這種女人待在一起。

    這種無情又冷血的女人,適合昭晨,不適合他!

    「蔚兒,你想讓村民因為你的逃離出事,你就儘管離開。」上官瑀瓊頭都沒回,彷彿腦後長眼似的能窺視到玉蔚兒的一舉一動,冷冷的扔下一句威脅後離去。

    玉蔚兒一愣,眼中有一絲冷光閃過,大步的回去,心底怒火升騰。 回到姚韻盈的茅草屋,對著悠閒收拾西的上官瑀瓊厲聲道:「上官瑀瓊,你覺得這樣威脅人有意思嗎?你我根本就沒有瓜葛,你我父母全部早亡,何必要遵守那莫名其妙的婚約。從此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對彼此都好。」

    上官瑀瓊放下手裡的西,站直身體,回頭,看了看玉蔚兒,根本就無視玉蔚兒的滔天怒意。 開口,依舊是終年不變的冰冷聲音:「婚約,那就是一句廢話。讓你跟著我,只是小姨臨死之時的囑託。」

    「好,既然你也覺得婚約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不需要跟著你,我能照顧好我自己!」玉蔚兒的聲音也沉了下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如此發怒。

    「照顧自己?」上官瑀瓊冷哼一聲,突然,玉蔚兒眼前一花,一點冰涼抵在他的咽喉處,驚愕的眼眸對上的是上官瑀瓊冰冷的雙眼,霍地,咽喉處的冰冷消失。

    「等給你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確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我自然不會帶著一個累贅在身邊。」上官瑀瓊涼涼的說道,隨意的將披散的長髮一盤,用銀簪固定好,「現在你想離開我除非打贏我。」

    「你!」玉蔚兒氣惱的瞪著跟沒事人似的接著收拾西的上官瑀瓊,做人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嗎?

    「迪旭世界全靠實力說話,有本事你就能離開。」上官瑀瓊涼涼的又扔出一句差點讓玉蔚兒吐血的話。

    氣得玉蔚兒死命的瞪著上官瑀瓊,要不是他的力量被封,他會打不贏她?

    主人說什麼,迪旭世界和他們日暉大陸不同,不能把他​​的力量完全帶入,要封存起來,等到適合的時機自然會釋放出來的。 他覺得現在就是一個很適合的時機。

    他很想現在就揍上官瑀瓊一頓,憑什麼威脅他?

    「我要是回答'不'呢?難道你還要殺了我嗎?」玉蔚兒挑釁的說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對他來說沒什麼可怕的。

    「殺了你?」上官瑀瓊回身對著玉蔚兒燦然一笑,好似春日鮮花怒放,「我會殺乾淨所有跟你接觸的活物,無論是人還是畜生!」

    「你……」殘忍的話​​,讓玉蔚兒瞳孔收縮,不可思議的盯著上官瑀瓊,「為什麼,你帶著我,只會妨礙你。」

    「小姨讓我好好照顧你,我自然不會殺你。所以,只能殺了你身邊的人,讓你不離開我。」上官瑀瓊理所當然的說道。

    看著上官瑀瓊忙碌的背影,玉蔚兒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是瘋子!



蔚兒篇  第七章  蔚兒出招

    玉蔚兒眉頭輕蹙,轉身出了茅草屋,這個女人讓他全身不自在。走到院中,負手而立,仰望蒼穹,突然唇邊泛起一抹笑意,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在她身邊是嗎? 很好,她不就是冷血無情嗎? 那他就來個以退為進,讓她自己受不了的趕他走。

    主意一定,轉身去後面的灶台生火做飯。

    上官瑀瓊收拾好方小說西,坐在床上,硬硬的木板床硌疼了她,伸手緩慢的撫摸著粗糙的床單,用手指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細細感受著,輕輕閉上眼眸,深呼吸。 用力的汲取著空氣中屬於親情的氣氛,從今日起,她在世上再無親人。

    線條冷硬的臉上突然泛起一抹笑意,極盡嘲諷。

    「來,吃飯了。」門簾一挑,玉蔚兒進來,端著飯菜的他微微一愣,她在笑嗎? 不是殺人時嗜血的催命笑容,同樣的妖艷,只是,這個笑容中有著一抹淒楚。

    「嗯。」上官瑀瓊站起身來,坐到桌邊,極其的自然,拿起飯碗毫不客氣的吃著。

    玉蔚兒看著上官瑀瓊冷硬的表情,彷彿剛剛的笑容是他恍惚之間的錯覺,好似她根本就沒有笑過一樣。眉頭輕皺,玉蔚兒在心裡低罵自己一聲,管這麼多做什麼? 她和他又沒有什麼關係,儘早擺脫她就好了。

    想到這裡,玉蔚兒夾起一塊兒竹筍放到上官瑀瓊的碗裡,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吃飯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玉蔚兒心底暗笑一下,她不詫異才怪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有衝突也沒有互相過多的接觸,這樣的動作更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這是我在山上挖的竹筍,小村裡的人一向貧苦,只有這新鮮的蔬菜還算是上品。清新可口,你試試。」玉蔚兒慇勤的給上官瑀瓊夾菜,表現得那叫一個溫柔體貼好像兩個人真的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一樣。

    上官瑀瓊端著飯碗,眼神疑惑的打量著玉蔚兒,想從那漂亮的臉龐上瞧出絲毫端倪,不過很可惜,任何破綻都沒有,好像他的溫柔就是發自本心的來照顧她關心她。

    「你想幹什麼就直說。」上官瑀瓊不是一個喜歡猜謎的人,她做事一向直截了當,對於玉蔚兒突然的示好,讓她十分的不適應。

    「不想幹什麼。」玉蔚兒溫柔的笑著,很自然的又夾了一些新鮮的蔬菜放到上官瑀瓊的碗裡,「來,快吃飯吧。 明日不是還要趕路? 」

    盯著自己碗裡堆在白飯上的蔬菜,上官瑀瓊冰冷的眼神掃向玉蔚兒:「你最好有什麼話就直說。」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要是想離開我,辦不到。我答應了小姨,自然要照顧好你。直到找到適合你後半輩子生活的地方,我才會將你安置下來。」

    玉蔚兒聽到上官瑀瓊的話,絲毫沒有意外,反倒是點點頭:「我知道。既然要跟你在一起,自然就不能總是互相為難,暫時無法分開就讓大家過得舒服一些不也挺好?」說完,還不忘溫柔的對著上官瑀瓊笑了笑,「快吃吧,涼了不好。」

    從來就不害怕鮮血,更無懼於死亡,殺戮與生死一線,早已融入到上官瑀瓊的骨血當中,哪怕是被重重包圍身入絕境,她也不會皺下眉頭。 只是,面對著玉蔚兒的溫柔,上官瑀瓊不舒服的瞇起眼眸,她看不懂玉蔚兒玩的什麼把戲。

    「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我答應小姨的事情,我必然會做到。」上官瑀瓊開口警告著玉蔚兒,「你最好不要耍花樣。」心裡有不安的感覺升騰,讓她極不適應。 就好像是屬於暗夜的寒冰突然暴露於午後的陽光之下,陽光對於其他人來說是極其享受的事情,但是對於暗夜的寒冰卻是一種毀滅。

    玉蔚兒似是不解的望著上官瑀瓊:「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朋友之間是需要互相關心的?」

    「朋友?」上官瑀瓊眉毛一挑,極其冷漠的說道,「我不需要。」

    「怎麼會不需要?每個人都會有朋友的,不然太孤單了。」想到朋友這個詞,玉蔚兒臉上的溫柔慢慢暈染開來,他想到了日暉大陸的那群朋友、家人。 只有有了朋友才能感覺到這種溫馨,才會覺得自己不孤單。

    「我從來都不需要弱點。」冰冷的聲音讓玉蔚兒一愣,驚訝的看著眼前冷漠的上官瑀瓊,不可思議的喃喃問道,「朋友是弱點?」眉頭一皺,低叱著,「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主人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麼開心,那種生死與共,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暢快一直充盈在他的心間,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拒絕朋友?

    上官瑀瓊冷冷的注視著玉蔚兒,冰冷的聲音彷彿是潺潺流動的冰河,銳利的冰凌滑過玉蔚兒的肌膚,生生的痛:「我不會有你那種低級的情感,所以,你也別妄想用什麼朋友情意來感化我。對於你,只是答應小姨的承諾。倘若日後你做出什麼威脅到我底線的事情,我照樣會殺了你。」

    無情又冷血的話讓玉蔚兒眉頭輕蹙,低聲道:「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你這樣冷血的人!」

    上官瑀瓊站了起來,冷哼著:「現在不是見到了。」好似暗夜般深邃的眼眸掃了玉蔚兒一眼,帶著絕地的寒冷,侵入玉蔚兒的心扉,好似終年不化的冰山,拒絕任何溫暖的方小說西。

    「時間不早,你收拾好方小說西,明日起程。」冷冷的扔下一句,上官瑀瓊挑開門簾離開。

    入夜後微涼的夜風順著門簾鑽了進來,在小小的茅草屋內徘徊低旋。

    玉蔚兒聽到門外的腳步遠去,突然臉上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我的力量是無法發揮,但是,很多時候並不需要力量。」看似隨意的拿起上官瑀瓊的飯碗,輕笑著,「融化堅冰的方法就是要給她極大的熱力。」

    他就不信了,習慣了冷漠的上官瑀瓊能受得了他的「溫柔」? 別以為他會拿她沒有辦法! 除了主人之外,他還沒有輸過!

    接招吧,上官瑀瓊!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4:01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50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八章  不留後患

    玉蔚兒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離開是如此的受人矚目,小村子裡的人全都集中在小路上來給他們送行。 看著上官瑀瓊一身冷然的盯著村民,那毫不掩飾的煞氣下,村民不由自主的瑟縮著:「看來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希望你們能一直聰明下去。」上官瑀瓊冷目一掃,冰冷的眼神好似冰刃割裂著村民的肌膚,讓村民身體一顫齊齊的點頭,一臉的驚恐。

    上官瑀瓊手一擺,將小小的包袱背在肩上,轉身離開。 玉蔚兒跟在她身後,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輕聲的問道:「上官,我們要去哪裡?」

    上官瑀瓊眉頭輕輕的顫抖一下,上官? 這個稱呼……算了,一個稱呼而已。 「鎮上。」

    「然後呢?」小村子旁邊的鎮子算是附近這些小村莊的主要交易的場所,雖然規模不大,但是也在這片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掌管著周圍幾十個大大小小的村子, 「要採辦物品嗎?去哪裡?」

    玉蔚兒自然明白,上官瑀瓊的目的地絕對不會是這個小鎮,不過,要遠行必然要去採辦一些路上所需的物資。

    「姚家。」上官瑀瓊的回答極為簡單,卻讓玉蔚兒一愣。

    「去姚家做什麼?」這個姚家不能算是真正的姚家,只能說是姚家旁系末支中的一脈而已。 但在小鎮上算是大戶,難道上官瑀瓊想要去挑釁,作為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據點?

    「殺人。」上官瑀瓊冷哼著,大步在土路上走著,完全無視玉蔚兒的表情,往小鎮走去。

    「殺人?」玉蔚兒緊走兩步與上官瑀瓊並肩而行,「上官,我想小姨也不希望你殺孽太重。況且,你怎麼可以隨便的殺人?你拿人命當什麼?」

    似乎覺得玉蔚兒的話很好笑,上官瑀瓊終於將目光轉向玉蔚兒:「你覺得前幾日來村子裡收斂錢財的傢伙是毫無背景的?」

    「厄?」

    「姚家的小少爺,十四歲達到二級魔法學徒,是鎮上姚家的寶貝。這次派他去各個村子收斂錢財,無非就是給他一個歷練的機會。」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算算日子,幾十個小村子轉下來,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目前姚家還不知道他家的寶貝兒子回不去,趁著他們還無防備的時候,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你怎麼知道的?」玉蔚兒心裡對上官瑀瓊的看法稍稍有些改觀,她似乎不是只知道殺人的魯莽之人啊。

    「你以為我每次去鎮上採辦物品是玩的嗎?」上官瑀瓊眼中不屑的瞟了玉蔚兒一眼,作為一個殺手,掌握全部的資料才是最關鍵的保命之法。

    鎮上姚家有多少人,什麼級別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鎮上的勢力她也全部瞭解。 這個小鎮不同於其他的地方,算是一個邊遠地區,條件艱苦,沒有什麼油水,也就只有這個旁系姚家暫時管理,成為控制著小鎮的勢力。

    「想不到你倒是心思縝密。」玉蔚兒開始對上官瑀瓊重新估量,她除了殺人的雷霆手段,看來心機還挺重。

    上官瑀瓊看著不遠處的小鎮,冷冷的泛起一抹笑意:「不縝密的人早就埋在地下了。」她能站在殺手一行中一直都沒有出事,除了過人的身手就是萬全的準備。

    玉蔚兒臉露驚訝,不是因為上官瑀瓊話裡的冷然,而是她唇邊那抹笑意中,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心思一轉,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上官,你為什麼也殺姚家?」

    「給我小姨報仇!」上官瑀瓊理所當然的說著,連頭都沒有回,望著近在眼前的小鎮,體內熱血沸騰,一種決戰之前的興奮從心底傳入指尖,手心在微微的發酸、發脹。

    玉蔚兒眼眸一瞇,有異樣的神采閃過,回頭,遙望著他們離開的小村莊,淡淡的笑容在唇邊浮現,突然開口:「上官,你是不是為了保護小村子的村民?」

    「我沒有那個閒工夫。」上官瑀瓊腳步停都沒停,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觀察入微的玉蔚兒自然沒有放過上官瑀瓊肩頭不自然的肌肉僵硬,很輕微的抖動,只是一下,旁人絕對注意不到。 不過,對他來說,他此時的力量雖然無法使用,但是對身旁事物的觀察絕對是比普通人強上百倍。

    看來這個女人也挺有意思的,跟主人無賴的功力無法比,但是口是心非的作風倒是極其相似。

    快走幾步跟上,玉蔚兒接著問道:「姚家的人你能對付的了嗎?」打量著上官瑀瓊,「你似乎無法凝聚魔力吧。」

    「姚家的人還沒有一個突破五級,根本就不成氣候。」上官瑀瓊不甚在意​​的說道。 五級以下全部都是魔法學徒,只有突破五級達到了六級才能成為魔法士,只有這個時候魔力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魔法學徒所有的招式,只有低級的風刃與水柱,除此之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魔法攻擊。

    「上官,你知道你此去姚家,要是殺了姚家的人,就等於跟姚家家族結上了仇。小鎮上的姚家自然是家族中的旁系,但是,他們再不主要,姚家家族也不會丟這個臉。」玉蔚兒看似不經意的說道,「要是為了給小姨報仇,沒有必要如此。害死小姨的兇手,你不是已經殺了嗎?」

    「斬草除根,留下隱患不是我的風格。」上官瑀瓊冷聲道。

    「嗯,好吧,我跟你一起去。」玉蔚兒笑著說道,斬草除根,這個斬草除根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離開了小村子,姚家根本就找不到她,她又何必去挑釁姚家這個大家族?

    「我會找個客棧給你休息。」上官瑀瓊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玉蔚兒拖累她。 她無法凝聚魔力,自己完全可以殺了姚家的人,但是帶上一個玉蔚兒就沒有辦法保證了。 畢竟這麼多年來,她的「職業生涯」全是單打獨鬥。

    「萬一要是有漏網之魚找到我怎麼辦?畢竟鎮上是姚家的地盤。」玉蔚兒目光一轉笑著,「要不我們就此分手,誰也別拖累誰。」

    話音剛落,突然一股巨大的壓力迫近他,抬眸對上了上官瑀瓊陰鷙的眼神,冷冷如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從來就沒有失信過!」她接下的任務是百分百完成,小姨的囑託,她更不會失信,「好,你跟著我。」

    玉蔚兒輕笑著,說話間,兩人已經踏進小鎮,一場血戰即將拉開帷幕。



蔚兒篇  第九章  極致速度

    小鎮方小說面幾乎壟斷了小鎮所有的錢財,最賺錢的店舖在方小說面,最奢華的建築在方小說面,最好的美酒在方小說面,最美味的吃食在方小說面… …自然,最有勢力的人也住在方小說面。

    除了店舖,方小說面只有一座住宅,而宅子的牌子上正是兩個鮮紅的大字--姚家!

    姚家面朝大街,守門的家丁沒有半點魔力,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姚家的大門,就算是鎮上的人出門辦事也不會從姚家大門這條街上走,寧肯繞一圈走些遠路總好過在無意之間冒犯了姚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這個小鎮上,姚家那就是王法姚家就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霸王。 別說是姚家的人,就是姚家一隻狗出去,街上路人都會自覺的躲著走,他們知道在姚家眼裡,他們的命遠不如姚家的看門狗。

    實力、這就是實力決定了一切,誰讓人家姚家有那份實力,魔法學徒在迪旭世界是不怎麼高明,但是,放眼看去,小鎮以及附近的村子沒有一個人能凝聚魔力。 對於姚家囂張的行為除了逆來順受就只有反抗這兩條路可走,當然,反抗的結果意味著死亡,相信沒有人會傻到去白白送死。

    此時,作威作福的姚家大宅內卻亂成了一鍋粥,一干家丁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一個笑得極其妖豔的女人,一身的黑衣隨風而動,纖纖素指夾著一支精緻的銀簪,點點鮮紅順著銀簪滑落,她的腳邊,躺著六個守門家丁。

    「你是什麼人,竟敢闖姚家,想死不成?」一個家丁揮著手裡的大刀狐假虎威的叫囂著,聲音吼得挺大,卻是一步都沒有上前。

    他腦子又沒有毛病,這個女人忽地一下就出現,眼睛一眨還沒等他們反應上來,身邊已經躺下六個人。 出手之快、下手之狠讓他們心有餘悸,誰也不敢上前,只是將女人團團圍住,去稟報姚家老爺。

    對於家丁毫無營養的問題,上官瑀瓊理都沒理,靜靜的看著內院,她在等,等著姚家的正主。 腳步聲響,一個臉上帶著陰戾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八個人。

    中年男人剛剛走了過來,旁邊觀望的家丁立刻閃到兩旁,只有將上官瑀瓊團團圍住的家丁沒有動地方,依舊握著大刀死死的盯著她。

    「誰敢闖我姚家?」不屑倨傲的聲音響起,姚猛掃了上官瑀瓊兩眼。

    旁邊立刻有一個家丁諂媚的笑著:「老爺,這個女人突然就闖了進來,殺了看門人。」

    「哦?」姚猛的眼神往地上那幾個家丁身上看了看,心裡微微一震,沒有絲毫的打鬥痕跡,空中也沒有魔力的激盪,那六個人已經斃命,除了咽喉處一點嫣紅之外,身上沒有其他外傷。 目光一轉,看到女人手中的銀簪,瞳孔一縮,難道說凶器是那支銀簪?

    「姑娘,姚家可不是你能隨便亂闖的。」對於不明的力量,唯有速戰速決才是正途,手一擺,身後跟著的八個人立刻走了過去。

    一見那八個人過來,圍著上官瑀瓊的家丁全都退了下去,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上官瑀瓊看著走過來的人,眼眸一瞇,冷哼著:「姚家八虎。」

    為首一人甕聲甕氣的說道:「知道我們是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也許老爺還能賞你一個全屍!」

    他很囂張,根本就不把上官瑀瓊放在眼裡,他自然有他囂張的本錢。 姚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完全是他們八個兄弟打出來的。 收服了附近所有反抗姚家的勢力,讓姚家成了方圓幾百里的霸主。

    姚家八虎不僅實力高強,個個都達到了四級魔法學徒的實力,而且更為恐怖的是,他們八個人出手從來都是一起動手。 八個人配合默契,同時出手,攻擊不同的方位,八人集中起來的力量,足可以讓一個六級魔法士死在他們手下。

    附近之人懼怕姚家,正是因為忌憚姚家八虎的實力。

    「姚家八虎,風刃。」上官瑀瓊靜靜的看著站在她周圍八個不同方向的人,掃了一眼他們的方位,她已經明白他們的攻擊方法。 八個位置同時放出風刃,沒有一絲空隙將她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難怪姚家仗著姚家八虎成為了這裡的霸王,這樣的攻擊方式確實不容易破。

    姚猛冷哼一聲,上官瑀瓊在他的眼裡已經是一個死人。 他雖然沒有姚家八虎的等級高,但是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眼前的女人是一點等級都沒有,說不定連魔力都沒有辦法凝聚。 殺了幾個守門家丁,根本就不足為懼。

    姚家八虎一點預兆都沒有,八刀風刃同時發出,尖銳的破空聲響讓人心驚膽戰。 風刃一出,姚家八虎以及姚猛的臉上全都露出了笑容,得意的笑容,還沒有哪個對手能在姚家八虎的手下逃出生天。

    伏在院牆隱秘處的玉蔚兒倒吸一口涼氣,他現在是能力無法運用但是觀察力一點都沒有減弱,那凌厲的八道風刃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成八個不同的方位襲向上官瑀瓊,而且,那些位置直接將上官瑀瓊的退路全部封死。 是一個避無可避的包圍式攻擊。

    玉蔚兒眼神複雜的看著上官瑀瓊,在那凌厲攻擊下一動不動連眼都不眨一下的上官瑀瓊。 輕嘆一聲:「結束了。」上官瑀瓊的命完結了,他就可以回去了。

    一種解脫的輕鬆讓玉蔚兒舒緩下心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可惜。 上官瑀瓊這個強硬的女人,跟主人一樣有著倔強脾氣的女人就這麼突然的死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惋惜吧。

    尖銳的破空之聲驟然停止,院內一片寂靜,院牆上的玉蔚兒驚愕的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院內詭異的一幕。

    「怎、怎麼會……」姚猛臉色慘白的僵直站在院中,全身不由自主的打顫,不過,縱然是被嚇得要死,他還是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生怕動作大了一點,他就會被咽喉​​處的利刃奪取性命。

    精緻的銀簪冰冷的點在他的咽喉處,順著銀簪看過去,對上了上官瑀瓊妖豔的笑容,姚猛嘴半張著,嘴唇哆哆嗦嗦的開闔著:「怎麼會… …」

    困難的轉動著眼珠,驚恐的看向一動不動的姚家八虎,直到這個時候,姚家八虎依舊保持著他們剛剛攻擊的姿勢,動都不動一下。

    「八個人永遠不會變成一個人。」上官瑀瓊冷笑著著,隨著她的話,身後的姚家八虎直直的摔在地上,瞪大的雙眼,說明了他們臨死前有多麼的不甘心,多麼的震驚。 一點嫣紅點在他們的咽喉之上,奪了他們的性命。

    「不可能!這不可能!」姚家八虎的死對姚猛打擊太大,震驚的他完全忘了自己咽喉上的奪命銀簪,剛剛晃動一下,一陣刺痛讓他清醒過來,再也不敢妄動,雙眼驚恐的盯著眼前妖豔的上官瑀瓊,「你怎麼殺的他們?」

    「八道風刃是有先後的。」上官瑀瓊說得極為輕鬆,可是她那冰冷的聲音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一愣,驚愕不已。

    先後,沒錯,八個不同的人就算再怎麼配合默契,發出的風刃也是會有一點點時間差,但是,有誰能看出來這微乎其微的時間差?

    更別說還要在這個弱不可尋的時間差中躲避、殺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上官瑀瓊的身上,在他們的眼中上官瑀瓊已經不是一個人,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怪物!

    能看破這時間差,可想而知她的速度有多麼恐怖。

    處於極度震驚中的眾人,誰都沒有註意到,院牆上正悄然的發生了一點點變化。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4:06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54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十章  形勢逆轉

    「你是誰?姚家似乎沒有得罪過你。」姚猛臉色慘白的盯著上官瑀瓊,在他的記憶中,他沒有惹過這個身手詭異的女人。

    「殺你的人。」上官瑀瓊眉毛一挑,冷冷不帶半分溫度的眼神讓姚猛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就算姑娘殺了我,我也要知道真相,我姚猛不想做個糊塗鬼!」姚猛眼眸輕瞇,半分不讓的說道。 就算上官瑀瓊的銀簪點在他的咽喉之上,但是這麼多年姚家能屹立不倒,姚猛自然也不會是什麼井底之蛙。

    「真相?」上官瑀瓊笑了,很美很妖豔的笑容,櫻色紅唇緩緩吐出一句差點讓姚猛氣吐血的話,「迪旭世界不需要真相,只需要結果。」

    一句話說出,院子裡立刻響起無數的抽氣聲,眾人面面相覷,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直接的人。 硬是將這個世界的殘酷毫不掩飾的說了出來,一點都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好、好一個只需要結果。」朗笑聲突兀的響起,清朗的聲音中含著怒意與譏諷。

    上官瑀瓊目光一轉,冰冷的眼眸中有憤怒的火焰在跳躍,冷冷的聲音帶著殺意迸出:「放了他。」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人感到寒氣入體。

    「姚老弟怎麼出了狀況也不來告訴我一聲,你還跟我見外嗎?」嚴意峰手中按著玉蔚兒穩步走了過來,與姚猛並肩而立不屑的掃向上官瑀瓊,根本就無視她手中的銀簪。

    「嚴兄……」姚猛一見到嚴意峰,死氣沉沉的眼眸裡立刻升騰起希望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有救了。 這個女人速度再快又能怎麼樣,嚴意峰可是一個強者!

    「放了姚老弟,自刎謝罪,我放過你族人。」嚴意峰掃了一眼上官瑀瓊,頤指氣使的吩咐著,那語氣好似給了上官瑀瓊多大的恩惠似的。

    「放了他。」上官瑀瓊根本就像沒有聽到嚴意峰的話似的,雙眼盯著他,冰冷的目光射向他箝制在玉蔚兒脖頸的手上,如刀般銳利。

    玉蔚兒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心裡無聲的苦笑著,真是想不到,他在院牆上都能被人抓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他意外的死了,就可以回去了吧。

    「你以為你能救得了他?」嚴意峰冷哼一聲,體內魔力激盪瞬間爆出,「你再快也不會快過我!」話音未落,魔力已經擊出。

    上官瑀瓊手腕一痛,下意識的避開嚴意峰的攻擊,身體一旋,躲開。 就在躲開的瞬間,她剛剛站立的地面啪的一聲爆響,石板頓時碎裂。 要不是她閃得快,那一下打在她的身上,她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六級魔法士。」上官瑀瓊重新的估量起眼前的對手,要是沒有突破魔法學徒,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速度來對抗,但是如今的對手已經不是她單單靠速度就可以取勝的。

    「現在知道厲害已經晚了。」嚴意峰眼中殺氣浮現,箝制著玉蔚兒的手猛地縮緊,手中人的臉色立刻漲紅,有些痛苦的掙扎著。

    目光微轉,上官瑀瓊心裡分析著眼前的形勢,剛剛那一下,讓姚猛脫離了她的挾持,也就是說,她手中現在一點籌碼都沒有,而最頭痛的是,玉蔚兒竟然在一個六級魔法士的手裡。

    救人,似乎有點不太可能。

    微瞇的眼眸盯著嚴意峰,這個傢伙是哪裡冒出來的,按她的調查,姚家不應該有突破了魔法學徒的人。

    目光一轉間,突然發現玉蔚兒的手竟然在微微的擺動,他什麼意思?

    疑惑的看向玉蔚兒,只見因為缺氧而臉色漲紅的他在對著她使眼色,竟然在示意她快走。

    心裡突然的一跳,一向無視生死不為外界事物所動的她,第一次心裡突然漏跳了一拍,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示意她趕快離開?

    這個男人真是有意思。

    「六級魔法士而已,無非可以使用的就是火炎。」上官瑀瓊目光流轉,斜睨著嚴意峰。

    「不自量力的傢伙!」嚴意峰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一聽到上官瑀瓊不屑的聲音更是怒從心中起,手一動,一道細小的火焰噗的一下激射而出,好似利箭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燦亮,熾熱的溫度炙烤著空氣,讓周圍的景物都微微扭曲。

    火炎爆出的一瞬間,上官瑀瓊動了,不過不是躲避,而是對著嚴意峰直衝而去。

    「找死!」面對著不躲不閃直衝過來的上官瑀瓊,嚴意峰低叱著,以為憑她的速度可以躲開嗎? 就算躲開又如何? 她躲開的時候,她的同伴也是必死無疑。

    玉蔚兒眼睜睜的看著上官瑀瓊衝了過來,陡然間心中一緊,因為他看到上官瑀瓊笑了,極其妖豔的笑,笑得他心驚膽戰,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嚴意峰手剛要用力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輕響,幾乎就在同時手腕一痛,無力的垂了下來。 眼前人影一閃,玉蔚兒在他的面前被生生拉開。

    眨眼的工夫,院中的形勢再次發生變化。

    嚴意峰手腕重傷,再也無力舉起。 玉蔚兒被上官瑀瓊護在身後,上官瑀瓊再次掌握了對峙中的先機。

    「我生平最恨別人威脅我!」上官瑀瓊的聲音彷彿來自地府,冰冷沒有半點溫度,突然,身形一動,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院中閃過。 速度之快,只讓人看到無數的殘影,緊接著咚咚連響,似有什麼重物倒地。

    玉蔚兒驚詫的看著院中遊走的黑影,他看得清楚,黑影中有一點鮮紅在緩緩的滑落,隨著上官瑀瓊的動作,紅色越來越多。

    剛剛這個女人竟然不躲不閃,硬是讓火炎穿過了她的肩頭,同時也將銀簪刺入嚴意峰的手腕。 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她不要命了嗎?

    當上官瑀瓊再次回到他身邊的時候,院子中的人已經倒下一半,其中包括姚猛。

    「很好、很好。」嚴意峰盯著上官瑀瓊鮮血直流的肩頭連聲說道,每一個字裡都含著無盡的殺機,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殺人,她是活到頭了!

    手中一動,魔力再次聚集,空氣中的異動,讓剩下的家丁全都驚慌的往後退著,生怕牽連到他們。



蔚兒篇  第十一章  冷血無情

    魔力的波動好似漣漪一般以嚴意峰為中心慢慢擴散開來,上官瑀瓊靜靜的看著,左手往後一伸,握住玉蔚兒的手腕:「待在這裡,別動。」聲音冰冷依舊是沒有半點溫度。

    玉蔚兒的目光從上官瑀瓊的背影上轉到自己的手腕處,那裡有一圈的血紅正順著他的手背緩緩滑落,一點一點的血液很涼也很冷,暴露在空氣中良久的血液就像她的人一樣沒有什麼溫度。 異樣的涼卻似一道閃電一般打在他的心裡,隱隱的痛。

    這樣為了別人可以不顧自己性命的樣子,真的、真的好像主人……

    心、隱隱的抽痛,鈍鈍的痛剎那間將他淹沒。

    「火炎!」一聲冷叱好似一道驚雷炸響,比剛才強上十倍的火焰突地爆出,宛若海上的巨浪砸向上官瑀瓊。

    全力的一擊發出,嚴意峰眼中有著得意的笑,他就不信了,她還能再來個兩敗俱傷? 這一下,她要是再硬擋不死才怪! 她要是躲開,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必死無疑!

    看著她這麼重視那個男人,殺了他,再慢慢的對付她!

    陰狠的笑容剛剛浮現,下一秒卻突然凝結在嚴意峰的臉上,彭的一聲,火炎打在一個人的身上,立刻血肉爆飛空氣中頓時充滿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只不過,這個被火炎炸飛的人並非上官瑀瓊,而是剛剛死在她手下的姚家八虎之一。

    腳尖一挑,剛剛被她奪去性命的人此時全成了她的防禦盾牌,來勢洶洶的火炎根本就沒有對她造成半點傷害。

    「殺了人之後還讓他們屍骨無存,歹毒的女人,今日不殺你難平民憤!」嚴意峰身體一動,兩道風刃閃出,呼嘯著襲向上官瑀瓊。

    「毀了他們屍體的是你非我!」上官瑀瓊冷笑著腳尖再挑,兩具屍體立刻擋住風刃,卡嚓兩聲,屍體竟然被風刃生生劈為兩截,掉落在地,裡面的內臟順著裂口流了出來,慘烈的模樣讓一旁倖存的家丁全都跑到一旁乾嘔。

    就在屍體落地的剎那,眼前的上官瑀瓊驟然失去了影蹤,嚴意峰感覺身後有異動,猛地轉身,眼前黑影一晃,想都不想本能的拍出一掌,手掌之上魔力凝結,一道水柱同時發出。

    噗的一聲輕響,淡淡紅色的液體在空中飛濺。

    奇異的聲音與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對在一起的兩個人。

    嚴意峰那一掌拍實在上官瑀瓊的左肩,水柱順著剛剛的傷口透體而出,帶著她的血液激射而出,在她的身後形成了一道血霧。

    上官瑀瓊身體晃了晃,踉蹌的向後退著,咚的一下撞到一旁的石柱,才穩住身形。 整個左臂已經無力的垂了下來,淋淋血水染紅了她半邊身子,一張臉慘白如紙,似已脫力。

    縱然如此,她的手中手指依舊穩穩的夾著那支精緻的銀簪,唇邊的笑意妖嬈綻放。 眼神冰冷,盯著直立在她對面的嚴意峰,突然,眼前身影一晃,詫異的挑眉,玉蔚兒竟然擋在她面前。 防備的姿態讓她微感詫異,而傳入她耳中的話更是讓她驚訝:「別怕,有我。」

    上官瑀瓊眼眸輕瞇,挑了挑眉,站直身體:「不用了。」隨著她的這句話,對面的嚴意峰咚的一下,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扭曲的臉上有著驚恐,似乎是到死都不相信,上官瑀瓊竟然可以殺了他。

    不過,相信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他的性命再也無法延續。

    上官瑀瓊冰冷的聲音似是讓玉蔚兒從恍惚中突然醒過來,猛地回頭,對上上官瑀瓊的雙眼,他的眼中有著淡淡的失望。 是了,這裡不是日暉大陸,她也不可能是主人。

    她、只是有些像罷了……

    就是因為這一點點的相像,他才會突然的擋在她的面前。 猛地甩了甩頭,玉蔚兒壓下心中的奇怪感覺。

    玉蔚兒怪異的舉動上官瑀瓊自然沒有放在眼裡,越過玉蔚兒,冷目一掃院中的家丁,沉聲道:「立刻將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然--死!」

    話一說完,眾家丁立刻往內院跑出,將姚家的家眷、內院的丫鬟全都帶了出來。 幾十口人擠在前院,愣是鴉雀無聲。 不是上官瑀瓊天生有什麼威懾力,而是地上那一具一具的屍體讓他們自動的閉嘴,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躺在那裡的傢伙。

    「留或者死,二選一。」上官瑀瓊目光冰冷的掃過院中的眾人,在她的眼神下瑟瑟發抖的眾人剛要開口說話,她接著補充道,「我的脾氣一向不好,尤其不喜歡有人背叛。」在眾人膽戰心驚的眼神注視下,妖豔的笑著,「背叛我的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沒有人懷疑上官瑀瓊的話,從她剛剛的手段上他們也能看出一二,對自己都能這麼狠的人,對待別人更是不言而喻。

    院中的眾人齊齊的點頭,只除了幾個人,那些沒有反應的人正是姚猛的家眷。

    「下人留下,家眷殺。」上官瑀瓊毫不留情的下著命令。

    院中的家丁聽完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這個上官瑀瓊對他們的考驗,是不是真的歸順全看他們這次的行動。

    「姐姐……我爹爹怎麼了?」小小的稚嫩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院子中是那麼的突兀,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到發出聲音的小人兒身上,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歲的模樣,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的瞅著上官瑀瓊,無辜的眨著雙眼,好似一隻迷路的小鹿一般。

    小女孩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子,輕輕的推了推躺在上官瑀瓊腳邊的姚猛,見姚猛沒有動靜,反身抱住上官瑀瓊修長的,可憐兮兮的揚起小臉眼中有淚光在閃爍:「姐姐、姐姐……我爹爹怎麼了?」

    稚嫩的聲音,隱隱的帶著哭腔,就算是世上最冷血無情的人也會不禁軟下心腸。

    上官瑀瓊緩慢的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臉。 一旁的玉蔚兒在輕聲的嘆息著,無論怎麼樣,這個孩子總是無辜的,如此小的年紀就失去親人,真是悲哀。

    「放過她吧,她還是孩子,你……」玉蔚兒的話突然在卡嚓輕響中停住,驚愕的看著那個稚嫩的孩子軟軟的倒了下去,頭無力的垂在一邊,顯然是剛剛上官瑀瓊將她的脖子給扭斷。

    「你瘋了!一個孩子你也殺?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你也不放過,你真是喪心病狂!」玉蔚兒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脾氣是這麼暴躁,上官瑀瓊殘忍無情的舉動徹底的激怒了他。

    如果說在村子裡,她殺了那些人是因為小姨和村民的原因他完全可以理解。 就算現在來姚家殺人,他也能接受,為了保護村子裡的村民,那個姚家少爺的死訊早晚會傳到姚家人耳中,不來姚家解決後患,早晚姚家也會找到村民身上。

    這些他都能理解,但是,一個無辜的小孩子,才這麼小的年紀,她懂什麼? 就這樣一個孩子,上官瑀瓊也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殺了,她到底是不是人?

    「我不會放任威脅我的因素存在。」上官瑀瓊根本就無視玉蔚兒的罵聲,突然目光一凝,盯著玉蔚兒,「還有,不要對我的舉動指手畫腳。我只是答應了小姨來照顧你,並沒有說你可以命令或是質疑我!」

    「你!」玉蔚兒猛地上前一步,怒瞪著上官瑀瓊,「你真是不可理喻!」他錯了,他怎麼會覺得這個冷血的女人像主人呢? 簡直就是在侮辱主人!

    叮的一聲輕響,吸引了玉蔚兒的目光,目光一掃之下,頓時臉色蒼白。 倒在地上的小女孩雙手無力的攤開,裡面握著的匕首掉在了地上,這麼明顯的事情,足可以說明一切。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4: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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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兒篇  第十二章  清新氣息

    「她要殺你?」玉蔚兒大吃一驚,他怎麼可能不驚訝,一個這麼小年紀的小女孩竟然知道要來殺人,而且還做得如此不動聲色,這也太過分了吧?

    上官瑀瓊沒有理會玉蔚兒,往前走了兩步:「把這裡處理乾淨。」說完,轉身往姚家的後院走去。

    姚家家丁趕忙著手處理,上官瑀瓊的雷霆手段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沒有人想到反抗。

    玉蔚兒看著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姚家家丁,現在像群被馴服的看門狗一樣,全都無聲的按照上官瑀瓊最後的指示做事。 眉頭一皺,急忙往後院走去,尋到上官瑀瓊,跨入房門,沉吟片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剛才那麼誤會上官瑀瓊,心裡有些愧疚。

    「過來幫我一下。」就在玉蔚兒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上官瑀瓊倒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啊?好。」玉蔚兒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走上前去。

    「幫我處理一下傷口。」上官瑀瓊說著將桌子上的傷藥以及紗布等物攤開。

    玉蔚兒看了看上官瑀瓊傷的位置,有些為難,畢竟男女有別,他是無所謂,但是上官瑀瓊是個女孩子,怎麼也要避諱一下。 「你傷在肩上,我去找個……」

    撕拉一聲布帛破裂聲響,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這麼暴露在玉蔚兒的眼前,雪白的肌膚上沾染著點點鮮紅,斑駁的血漬看得他直皺眉。 火炎灼傷了肌膚,傷口處有些燙焦的痕跡,後來用水柱一衝,硬是將傷口生生擴大。

    上官瑀瓊的黑色衣服遮掩下不知道傷口有多嚴重,此時沒有了衣服的遮擋,看著這個恐怖到有些猙獰的傷口,他才知道剛才她的傷有多重。

    很痛吧?

    「你傻了?」冷冷的聲音不帶半分感情響起,驚醒了玉蔚兒,抬眸正好對上上官瑀瓊冰冷的眼眸。

    「疼嗎?」玉蔚兒一點都沒有生氣,反倒心中一緊,輕聲問道。

    「習慣了就不疼了。」上官瑀瓊平靜的說道,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傷勢,挑眉看向玉蔚兒,「你想讓我流血流死?」傷在肩上,而且傷勢背後也有,她自己根本就處理不了。

    玉蔚兒微愣,心裡有什麼不明的情緒翻騰,也許是因為上官瑀瓊的那句話--習慣了。 這個習慣要多久才能習慣? 就像他一樣,一年又一年的尋找主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這種習慣……真的不是這麼好習慣的。

    伸手,開始給上官瑀瓊處理傷口,果然,她連眉都沒皺一下,就連傷口接觸要藥,那本能的瑟縮都沒有。 不過,她是疼的,玉蔚兒看得出來,他手中的藥在碰到她傷口的時候,她瞳孔在劇烈的收縮著,還有,雖然很輕微但是突然加重的呼吸也沒有逃過他的感知。

    「為什麼要救我?」玉蔚兒輕聲問道,如果不救他,她根本就不會這樣受傷吧。

    「我答應了小姨。」上官瑀瓊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冰冷,沒有一絲的軟化,好似堅冰冷而硬。

    「那就可以不要命?」玉蔚兒盯著上官瑀瓊的臉龐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但是,他失望了,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變化。

    「還沒有人能要我的命!」一聲冷哼帶出上官瑀瓊的驕傲,微揚的頭是那樣的桀驁不馴。

    第一次,玉蔚兒覺得眼前的女人沒有那麼討厭。

    「那個小女孩的事情,對不起。」玉蔚兒將藥粉灑在上官瑀瓊清理好後的傷口上,真誠的道歉。

    「以後我做事,你不用插嘴。」上官瑀瓊聲音平板無波,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你有你做事的原則,我有我的原則。我永遠不會有你這樣的好心,指望我對人有憐憫,你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玉蔚兒一笑,沒有反駁上官瑀瓊的話:「你怎麼看出來那個小女孩的異常?」

    上官瑀瓊奇怪的看了玉蔚兒一眼,他不是一向都喜歡長篇大論講什麼仁慈嗎? 她一向不喜歡探究與她無關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出聲問玉蔚兒:「這麼多人她不問,上來就問我,她怎麼知道我一定與她的爹有關係?」

    「這麼小的孩子,再天真也能感覺到危險,她的天真過分了。對著一個一身血蹟的人,她不害怕,沒有問題才怪。」說完小女孩不正常的地方,上官瑀瓊冷笑一聲,「況且,在一個殺手面前,藏凶器,真是幼稚。這點倒是很符合她的年齡。」

    「好了。」玉蔚兒將上官瑀瓊的傷口包紮好,看了看她,「要不要先給你找件衣服換一下。」雖然只是肩上的衣服破碎,但是,一個女子這樣總是不太好。

    上官瑀瓊動了動自己受傷的肩,一陣鑽心的痛讓她的動作一頓,慢慢的放下胳膊:「不用。」

    「可你一個姑娘家……」

    上官瑀瓊好笑的看著玉蔚兒上下打量著他:「你似乎很關心我?不用感動,我只是履行對小姨的承諾。」見到玉蔚兒眉頭輕皺,不甚在意的接著說道, 「我不在意那些。」

    剛要站起身突然身上一暖,側首,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詫異的看向玉蔚兒,換來他溫柔的聲音:「小姨也讓我照顧你,你不喜歡姚家的西,我的外衣是乾淨的。」

    上官瑀瓊這次是真的感到驚訝了,她沒有想到玉蔚兒的感覺這麼敏感,她確實是不喜歡姚家的西,要不是傷勢需要及時處理,她也不會用姚家的傷藥。

    清新的味道傳來,讓上官瑀瓊心神一盪,這種好似春風般溫暖中竟然帶著淡淡的冰雪清冽氣息,立刻讓她​​心情舒暢起來,整個人立刻神清氣爽。

    「真想不到你觀察還挺仔細。」上官瑀瓊拉了拉身上的外衣,聲音淡淡的說道。

    「你是誇我還是損我?」玉蔚兒訕訕的笑著,他根本就沒有註意到小女孩暗地裡的動作,這樣還算觀察仔細?

    看著玉蔚兒的表情,上官瑀瓊很平靜的開口:「你沒有殺過人,自然不會知道這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樣挺好。」

    乾淨得好像一縷陽光的​​人,本就不該沾染上塵埃。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玉蔚兒這樣乾淨的人挺好。

    沒有殺過人? 玉蔚兒因上官瑀瓊這句話笑了起來,他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樣的人吧。 還沒有出聲,就見上官瑀瓊推門而出,院子中站著姚家所有的家丁,而姚猛的家眷卻沒有一個。

    「處理乾淨了?」上官瑀瓊冷聲問道。

    「是的,小姐。」一個官家模樣的人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上官瑀瓊冷眼掃了掃院中的家丁:「跟著我,我就要絕對的忠誠。有二心……」冷哼一聲,含著無盡的殺機,讓眾人心底一顫,不由自主的抬頭緊張的盯著上官瑀瓊,只見她冷漠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妖豔的笑容,美到極致的笑讓他們心裡一緊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抓住,「我向來是不留後患的!」

    「我等一定誓死效忠。」幾乎是下意識的,眾人趕忙表明自己的忠誠,生怕晚了一秒,立刻就會步上姚猛和嚴意峰的後塵。

    上官瑀瓊看了眼那些一臉恐懼的眾人,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們看來都是有些底子,不知道想不想突破學徒的身份?」

    一句話,好似巨石投入水面,立刻在人群中激起一陣的漣漪,所有人全都盯著上官瑀瓊,臉上的表情驚喜摻雜。 效忠上官瑀瓊完全是害怕她那種雷霆殺人手段,可以說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他們這些人都是可以凝聚魔力的,要是她能幫著突破學徒的身份,可以真正的使用魔法,那麼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小姐,您有辦法可以讓我們……」總管模樣的人在眾人的期盼中,出聲詢問著,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害怕上官瑀瓊,聲音微微的帶著顫抖。



蔚兒篇  第十三章  不同世界

    「等你們達到突破的關口,我就有辦法了。」上官瑀瓊冷聲說道,瞟了一眼管家模樣的人,「姚家的明細拿到書房來。」

    說完,轉身離開,直奔書房。

    書房內,管家將姚家所有緊要的西全都拿到書房,然後安靜的退了出去,不再打擾上官瑀瓊。

    「你是煉藥師?」玉蔚兒打量著上官瑀瓊,難道她也跟主人一樣,可以製作各種藥書? 不過,應該不同吧,主人是因為身為神,自然知道日暉大陸的一切事情。 她……玉蔚兒又仔細的看著上官瑀瓊,怎麼看也不像個煉藥師。

    上官瑀瓊看了一眼玉蔚兒,似乎覺得他這個問題很蠢:「誰說我是了?」

    「不是你怎麼幫著他們突破?」玉蔚兒一愣,突然靈光一閃,「難道你認識煉藥師?」

    上官瑀瓊冷哼一聲:「我來這個世界才多久,怎麼可能認識。」

    「那你……騙他們?」想到這個可能,玉蔚兒真是哭笑不得,「威逼利誘,威逼是有了,但是你的利誘竟然是個幌子?」不贊同的搖搖頭,「你不怕他們反彈?」

    「我一向言出必行。」上官瑀瓊隨意的翻著手中姚家的賬冊,看著姚家的賬目皺了皺眉,真是一個吸血鬼,這麼多錢還要去旁邊的小村子壓搾村民最後的血汗錢。

    「星城,姚家的大本營應該是出了問題。」上官瑀瓊沒有跟玉蔚兒在突破等級的問題上糾結,而是說出她比較在意的另一件事,「還記得他們去村子裡收斂錢財的時候,說家族有事情。姚猛一向是個不服輸的傢伙,尤其他的兒子又是一個有著良好修煉天賦的人,他自然要趁機表現。家族出事,他大力支持,很有可能讓他回歸星城的本家。」

    「你要去星城?」玉蔚兒略微一想,看著上官瑀瓊,「你的目的是姚家?你要毀了姚家?」以前的事情,他也從姚韻盈那裡知道她與姚家的恩怨。 「你父母是犯了族規,也怨不得姚家,你此去不是送死嗎?星城的人絕對不會像這個小鎮一樣,都是等級極低的人。」

    一個六級魔法士就讓她受了重傷,星城內,絕對不會是一兩個六級,一定會有更高級別的人存在,她去星城那不就是去送死。

    「姚家?」上官瑀瓊微微垂下眼眸,突然唇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是啊,我要去找姚家報仇。」

    「很多人都很無辜。」玉蔚兒知道上官瑀瓊不是那種會隨意改變主意的人,但​​是,話他不得不說。

    「我的親人也很無辜。」上官瑀瓊不慍不火的說完這一句,就開始專心看姚家的賬冊,良久之後,合上,揚聲道,「管家。」

    「小姐。」一直守候在外面的管家立刻推門進來。

    「將西準備好,明日我要去星城。」上官瑀瓊將賬冊全都放好,漫不經心的說道。

    「小姐,目前星城大戰在即,您去,恐怕……」管家一愣,怎麼,她要去星城嗎? 她殺了姚猛是沒有問題,但是她的本事在星城根本就不夠看的。 她要是出了事情……

    「放心,我答應你們的事情自然會做到,我沒有那麼容易死。」上官瑀瓊一語點破管家擔心的事情。 她自然知道,剛剛收服的姚家眾人不可能跟她一心,兩者之間全靠著利益維持而已。

    「這就去給小姐準備西。」管家訕笑著退了下去,他沒有想到上官瑀瓊竟然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半點掩飾都沒有,弄得他十分的尷尬。

    「你跟我一起去。現在姚猛不再了,這些人也不敢太放肆,眾怒他們還不敢犯,但是也不安全。」上官瑀瓊看都沒看玉蔚兒一眼,兀自做著決定。 姚猛死了,姚家在小鎮上的勢力也算是徹底崩潰,何況小鎮不是只有姚猛一家,其他零散勢力以往是懼怕姚猛,如今沒有了姚猛,完全可以互相牽制。

    「星城大戰在即,你還要去?」玉蔚兒已經習慣了上官瑀瓊的直接,自不會去計較。

    「有外患才好有縫隙。」上官瑀瓊冷冷的泛起一絲笑意,「從來就沒有打不開的缺口。」這次星城的外患正好是她的機會,「你去休息,明早就走。」

    「你剛受了傷。」玉蔚兒的聲音讓上官瑀瓊的目光終於停留在他的身上。

    「根本就沒有影響。」壓下心中泛起的暖意,上官瑀瓊似笑非笑的說道。 看著玉蔚兒黑亮的眼眸掃了她一眼後,轉身離開的背影,上官瑀瓊微微的蹙眉,低聲呢喃著,「這個男人,真是夠奇怪的。」

    心腸這麼軟的人,怎麼在這個世界活下來的?

    就像是隱居在深山,從未踏入塵世似的。 不爭不搶,那麼的淡然。 處處為他人著想,這個玉蔚兒真是有意思。

    不知道是沒吃過苦頭還是太單純,弱肉強食的世界,是靠著善良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嗎?

    一夜無事,次日上官瑀瓊收拾好西,和玉蔚兒兩個人輕裝上路,一路向,向星城而去。

    「上官,如非必要,還是不要殺人。」玉蔚兒與上官瑀瓊並肩走在路上,出聲勸道。

    上官瑀瓊側首看著玉蔚兒突然嗤笑出聲:「玉蔚兒,你這麼悲天憫人,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如果不殺人,村子裡的人恐怕餓死的更多。要是不把姚猛殺了,附近他控制的小村子恐怕早已經雞犬不留。你這個慈悲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很多時候也可以不殺人就解決問題。」玉蔚兒低聲道,就像主人一樣,做事總是留有一線,得饒人處且饒人。

    「誰能做到?」上官瑀瓊挑了挑眉。

    「會有人做到的。」玉蔚兒自然沒有傻到說出宮明玨的名字,只是盯著上官瑀瓊的眼眸,很肯定的說道。

    對於玉蔚兒的反應,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為所動:「玉蔚兒,我告訴你。你說的那個人是那個人,但絕對不是我!也許他有那個本事,但是我沒有!我不能在無法保證自己性命的時候去顧及別人,捨己救人的事情我不會做。」

    見到玉蔚兒不滿的表情,上官瑀瓊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我只知道,對敵的時候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而我沒有你所說的那個人的能力,所以你也別指望著我會成為聖人。可以捨去自己的性命來成全所謂的仁慈!」

    「我會在星城安排好一切,讓你安全無憂的住下去。一切都安排好後,你也就不用再跟在我身邊忍受。到時我們分道揚鑣,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路,大家互不干涉。」

    上官瑀瓊的話說的很決絕,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生生將玉蔚兒打醒。 是啊,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主人,主人不會這樣草菅人命的,而上官瑀瓊卻是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 殺人對她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他怎麼會妄想用主人的標準來衡量她?

    自己真是傻。

    但是,她在姚家為了救他而受重傷,這、是因為她答應姚韻盈的承諾嗎?

    「你的理論要是能說服那些人,我就答應你不殺人。」兩人無話的走了兩天後,上官瑀瓊突然遙指著遠方開口,臉上有著一抹戲謔。

    「什麼人?」玉蔚兒往前方一看,一座城池出現在眼前,看著城門出入的人群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個小鎮無法相比的城池。

    「嚴家。」上官瑀瓊眼中閃過笑意,很滿意的看著玉蔚兒在她的下一句話中呆愣的模樣,「嚴意峰的家族,在這裡是三大家族之一。」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4:19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1:58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十四章  心境轉變

    「嚴意峰,嚴家的子弟。」上官瑀瓊淡淡解釋著,「與姚猛有暗中利益往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嚴意峰的死,嚴家還不知道。」

    「又惹了一個麻煩。」玉蔚兒突然感覺自己的頭很疼,她惹麻煩的功力似乎一點都不比主人低。

    「有人的地方就有麻煩,誰也躲不開。」上官瑀瓊邊走邊說道。

    「不要進城,繞開。」玉蔚兒蹙眉道,就算是不知道這麼撞過去,也難保不出意外,「你的目標是姚家,何必多生事端。」

    「不用,直接進城。我要去嚴家。」上官瑀瓊說完這句,絲毫不理會玉蔚兒驚訝的表情,兀自進城。

    她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上官。」玉蔚兒微愣之後,趕忙追了過去,「你別胡來,嚴家是你可以對付的嗎?」

    「囉嗦!」上官瑀瓊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她做事情什麼時候輪到旁人來指手畫腳? 不理會旁邊聒噪的玉蔚兒,上官瑀瓊徑直往嚴家走去。

    玉蔚兒剛要開口,身旁突然有異常響動,本能的身子一側,彭的一聲大響夾雜著痛呼。 旁人的事情,他自然​​不會理會,邁步剛要離開,肩猛地被人按住:「小子,不想活了是吧?誰讓你躲的?」

    囂張的大吼讓玉蔚兒側目,街上的人本來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但是一看清狼狽摔倒的人是誰後,轟的一下,一哄而散,他們還沒有不要命的敢看這位大爺的熱鬧,熱熱鬧鬧的大街上頓時安靜下來。

    玉蔚兒詫異的挑眉,這個男人太無理取鬧了吧? 「放手!」玉蔚兒平日是溫柔,但是並不代表他可以任人欺負。

    「銷爺,您沒事吧?」剛才還氣勢洶洶罵著玉蔚兒的壯漢,一扭臉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狗腿樣,兩三步過去慇勤的拍著周銷因為摔倒而粘在身上的土。

    「沒事?你看我像沒事的嗎?混蛋,還愣在這裡幹嗎?統統給我收拾了!」週銷大吼一聲,一巴掌拍在壯漢的頭上。

    「是、是,銷爺放心!」壯漢一轉頭,對著玉蔚兒厲聲罵道,「小子,誰讓你躲的,害我們銷爺摔倒,你不想活了?」

    「不可理喻。」玉蔚兒眉頭一皺,轉身就要走。 他從這裡好好的走路,那個什麼銷爺自己摔了出來,他不躲難道還要給他當墊背的?

    「站住,小子。讓我們銷爺摔痛了,你就想這麼走了?」壯漢斜著眼大吼著,叫得那叫一個響亮,生怕身後的周銷不知道他有多賣力似的。

    「你想怎麼走?」玉蔚兒剛要說話,突然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手腕一暖,被人拉了過去。 上官瑀瓊已經擋在他的前面,直接跟那個壯漢對上。

    冰冷的目光在壯漢臉上一轉,後者激靈靈的打個寒戰,好冷的眼神。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他們收拾了?」週銷怒氣沖衝的吼道,本來他就一肚子氣,正沒地方出,這兩個陌生的傢伙正好當他的出氣筒。 裡面的那位爺把他踹出來他沒有資格叫板,但是外面這兩個不開眼的傢伙,他要是再收拾不了,他週銷就不用在這裡混了。

    週銷的一句話,壯漢還沒有動作,上官瑀瓊倒是不耐煩的皺眉。 「算了,何必跟這種人計較。咱們走吧。」玉蔚兒一看上官瑀瓊的反應,就知道她要動手了。

    「想走?得罪完我們銷爺就想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壯漢大吼著,虎視眈眈的盯著玉蔚兒他們。

    「那你們想怎麼辦?」出乎玉蔚兒意料,上官瑀瓊竟然沒有動手,反倒好言好語的問起壯漢來。

    壯漢一見上官瑀瓊態度軟下來,立刻得意洋洋的趁機敲竹槓:「看把我們銷爺傷的,你們要負責這療傷的費用……」一道冷風劃過他的耳邊,身後咚的一聲重響,嚇得壯漢驟然回身。

    在上官瑀瓊妖豔的笑容下,臉上迅速的退去血色:「死人還需要療傷嗎?」黑色長髮順肩而下,服帖在後背,精緻的銀簪夾在兩指中間,一點鮮紅滾落地面。

    「你、你……」壯漢驚恐的眼神從上官瑀瓊的臉上掃向躺在路邊的周銷身上,脖頸一點鮮紅以及停止起伏的胸膛都告訴他,週銷已經死了。

    怎麼會這麼快?

    連一個呼吸的工夫都沒有,週銷竟然在他眼前被人殺死。 而且,眼前的女人連魔力都沒有爆出,就這麼突然的把周銷殺死了。

    「白茗炤大師,銷爺被人殺了!」短暫的驚訝後,壯漢突然連滾帶爬的衝進一旁的店裡。

    「有必要為了這種人,給自己惹麻煩嗎?」玉蔚兒輕嘆一聲,上官瑀瓊這個性子就是這麼急,還沒有說兩句就又開始殺人,這種事情躲開不就好了,「惹上麻煩不值當的。」

    上官瑀瓊看了玉蔚兒一眼,慢慢的走了回來:「我要保護的人,決不允許別人隨意侮辱!」

    一句話很淡也很霸道,卻讓玉蔚兒心裡一震,突然他笑了起來,心裡打定了一個主意。

    「笑什麼?」玉蔚兒溫柔的笑容讓上官瑀瓊不太舒服的皺眉。

    「謝謝。」玉蔚兒真誠的說道,他道謝的話讓上官瑀瓊大感驚訝,挑了挑眉,「怎麼,你不怪我亂殺人?」

    玉蔚兒搖了搖頭:「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說完,不理會上官瑀瓊詫異的眼神,望著壯漢跑進去的地方,「小心,他們有後援。」

    「走吧。」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理會,轉身就走。

    「就這麼走了,要是……」要是有人在背後襲擊他們,上官瑀瓊靠著速度想取勝的機會可就錯過了。

    「不會有人來的。」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那個男人是被人打出來的,周圍的百姓看到他出來全都躲起來,可見他在這裡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那人敢打他,就算是他這邊的人,也不會為了這種人來找咱們麻煩。因為,在那個人眼裡這個銷爺根本就不值!」

    「我陪你去嚴家。」玉蔚兒的笑容愈發的溫柔,從開始的牴觸到現在的支持讓上官瑀瓊極為詫異。

    「你怎麼了?」這個不太像是他會說的話。



蔚兒篇  第十五章  自保能力

    「既然我們都答應了小姨要互相照顧彼此,就不要再針鋒相對。」玉蔚兒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卻閉口不談他心裡真實的想法。

    「隨你。」上官瑀瓊看了玉蔚兒一眼,無所謂的說道,「直接去嚴家。」

    「你要幹什麼?」

    「跟嚴家合作。」

    「厄?」殺了人家嚴家人,還要跟嚴家合作? 她沒有毛病吧?

    ※※※※※※※※※※※※※※※※※※※※※※※※※※※※※※※※※※※※※※※

    「族長,上官瑀瓊求見,來談合作事宜。」

    「上官瑀瓊。」嚴家族長嚴冰洪從書中抬起臉來,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突然一笑,「請。」就在族人要退下的時候,突然開口,「上官姑娘來了之後,任何人不得打擾。」放下書,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上官瑀瓊。

    不大一會兒,房門打開,族人將上官瑀瓊和玉蔚兒請進來。

    嚴冰洪起身,笑道:「上官姑娘請坐。」

    族人奉上茶水之後安靜的退了出去,上官瑀瓊不客氣的坐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不到三十歲的男子,略感驚訝:「想不到嚴家族長如此年輕。」

    嚴冰洪一笑,擺了擺手:「我也想不到,上官姑娘竟然在殺了嚴意峰之後還敢大搖大擺的來我嚴家。這份膽量真是讓在下佩服。」

    玉蔚兒目光一凝,盯著嚴冰洪,放在身側的手不著痕蹟的動了動。 他知道嚴意峰死在上官瑀瓊的手下?

    上官瑀瓊無驚無詫,平靜如常的說道:「難怪族長如此年輕就可以統領一族之人。」一點都沒有否認更沒有顧左右而言他,「沒錯,嚴意峰是我殺的。」

    「上官姑娘好膽識。」嚴冰洪笑得儒雅,不緊不慢的說道,「既然上官姑娘已經承認了,那麼是否請上官姑娘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畢竟嚴意峰是嚴家人,他被人殺害,身為族長我總不能坐視不理。上官姑娘總要給嚴家一個交待。」

    「我來就是要與嚴家談合作的。」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為所動,無視嚴冰洪話裡的犀利殺機,兀自說著她的事情。

    上官瑀瓊極度平靜的模樣倒讓嚴冰洪頓感意外,「合作?上官姑娘你要談什麼合作?難道以為我們嚴家會無視族人的性命而只想合作?上官姑娘你也太小看我嚴冰洪了。」

    「就是因為沒有小看嚴族長,所以,我才會坐在這裡。」上官瑀瓊平靜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來絲毫情緒的變化,「看樣子,小鎮姚家是有嚴族長的眼線,不然也不會在我踏進嚴家的時候就知道是我殺了他。」

    嚴冰洪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既不承認也不否定,模稜兩可的態度讓人無法猜出他的想法。

    「既然嚴族長有眼線,想必也知道嚴意峰背著你做了什麼事情。」上官瑀瓊無視嚴冰洪的態度,接著說道,「嚴家派嚴意峰去尋找西,而他卻與姚猛暗中勾結中飽私囊,想必就算我不出手,嚴族長也會將他家法處置吧?」

    「嚴意峰怎樣,自有嚴家來處置,嚴家還沒有落魄到需要外人來插手懲戒族人。」嚴冰洪臉上一直都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是話裡的強硬態度不給人留有任何餘地,「如果我的消息沒錯,上官姑娘無法凝聚魔力,而我嚴家可不都是嚴意峰那樣的低級魔法士。」

    嚴冰洪話一出口,立刻將氣氛推到緊張的高峰,似乎只要上官瑀瓊下一句話略有不對,他就會出手。

    能成為嚴家的族長,怎麼可能沒有實力?

    玉蔚兒緊張的盯著上官瑀瓊,暗自揪心。 誰會想到嚴家竟然在小鎮還有眼線,這下他們真是自己撞進人家的陷阱,後悔都沒用。

    「要是想動手,嚴族長恐怕早就動手了,何必說這麼多呢。」說著,上官瑀瓊突然話鋒一轉,沉聲道,「我手中有嚴族長需要的西,不知道有沒有資格跟嚴族長談合作呢?」

    「上官姑娘說笑了,區區薄利就可以讓我無視族人的性命嗎?」嚴冰洪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絲毫不為所動。

    但是,上官瑀瓊是什麼人,觀察入微正是她保命的根本,自然不會放過嚴冰洪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嚴族長,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喜歡兜圈子。墨奉城,周家、嚴家以及另外一個陳家,三大勢力幾乎是平分墨奉城。周家有煉藥師,陳家經商,而嚴家是靠根深蒂固的家族根基來穩定一切。倘若周家與陳家強強聯合互惠互利,嚴家在墨奉城將難於立足。」

    上官瑀瓊不緊不慢的說道,根本就不去理會拿嚴意峰說事的嚴冰洪:「我來,就是要跟嚴族長合作,嚴意峰去小鎮尋找礦產,不正是嚴族長的未雨綢繆嗎? 」

    「至於,嚴意峰利用這點,不顧家族利益中飽私囊,想必就算這次他回來,嚴族長也不會留下他的性命。我做的正好是為嚴家清理門戶,更何況我還帶來了嚴家需要的西,嚴族長為了嚴家有什麼理由不與我合作?」

    「這麼好的事情,我何必借人之手?擒住上官姑娘,我一樣可以得到需要的西。」嚴冰洪話一說完,一道風刃立刻爆出,同時,身體一動,立刻離開椅子。 離開椅子的瞬間,銀簪刺到他剛剛坐立的地方,只要再晚上一秒,嚴冰洪必然傷在上官瑀瓊的手下。

    「上官姑娘好身手。」嚴冰洪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很儒雅,但是手上動作一點都不慢,兩個火球同時爆出,砸向上官瑀瓊。

    上官瑀瓊一閃,閃過兩個火球的同時,突然發現,嚴冰洪唇邊的笑意有些怪異,心中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玉蔚兒那邊撲了過去。

    同一刻,嚴冰洪又發出兩道風刃,一個砸向玉蔚兒,一個砸向上官瑀瓊。

    玉蔚兒看著撲到眼前犀利的風刃,眼神一冷,手指剛要動作,突然身體被猛地一撞,溫軟的觸感讓他一驚,低頭一看,上官瑀瓊竟然擋在他的面前,而且還是不顧傷害,生生受了那兩道風刃趕到他前面。

    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就聽到淡淡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語:「他的級別恐怕已經在十級以上,我傷不了他。放心,我會讓你平安離開。」

    淡淡的聲音,冷漠的眼神,說得理所當然的話。

    轟的一下,好似有什麼西突然在玉蔚兒的腦中炸開,昏沉沉的疼。

    擋在玉蔚兒面前的上官瑀瓊可沒有工夫顧及他的反應,將胳膊一舉完全擋住玉蔚兒,左肩的傷勢因為剛剛的動作而全部裂開,與身上另兩道傷口一樣,殷紅的血水緩緩滲透衣衫。

    「果然,上官姑娘很在意身邊的夥伴。只是可惜,上官姑娘有傷在身,不然也不會如此狼狽。」​​嚴冰洪好整以暇的說道,同時魔力再次聚集。

    「看來,嚴族長需要一個有實力的合作夥伴。」上官瑀瓊冷聲道,她看出來了,嚴冰洪根本就不在意嚴意峰的死,不然也不會書房內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嚴家沒有一個人進來,想必是嚴冰洪早就有安排了。 她唯一的錯誤就是在沒有料到姚家有嚴冰洪的眼線,心中一沉,左手往背後一探,緊緊抓住玉蔚兒的胳膊。

    她真是失策了。 無論如何,她也要玉蔚兒平安無事的離開。

    「嚴家也需要強強聯手。」嚴冰洪這句話一說就等於是默認了上官瑀瓊的話,也不能怪他,他的合作夥伴要是實力太弱,嚴家是拼不過週陳兩家的。 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得不這麼做。

    話音未落,一道風刃破空而去,直奔上官瑀瓊。

    「走!」上官瑀瓊盯著那道風刃,對著玉蔚兒低聲喝道。

    凌厲而至的風刃,呼嘯尖銳的風聲起來是那麼的讓人心驚膽戰,玉蔚兒不解的看著擋在他眼前的女子。 難道她不怕死嗎? 就為了當初答應姚韻盈的一句承諾,她就要為了他而拼盡性命?

    輕輕的嘆息一聲,玉蔚兒手掐指訣,一道風雪旋風瞬間就將他們兩人包裹其中,無聲的吞沒了襲來的風刃。

    突如其來的風雪旋風,讓嚴冰洪一愣,他得到的消息裡沒有說這個男子可以使用魔力。 面對著乍然出現的風雪旋風上官瑀瓊也是驚詫萬分,不過,她立刻立刻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足尖點地,撲向嚴冰洪,銀簪點在嚴冰洪的脖頸之上,冷聲道:「嚴族長,不知道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嗎?」

    風雪旋風出現得快,收回得也快,玉蔚兒收起妖力,跟沒事人似的坐回椅子上。 他知道,這樣已經足夠上官瑀瓊談判的了。

    望著點在脖頸上的銀簪,嚴冰洪絲毫沒有恐懼,而是微微一笑:「真是想不到上官姑娘底牌如此之多。」原來那個男人是有魔力的人,只是……為什麼他看不出來那個男人的等級?

    「沒有底牌,我怎麼敢貿然來府上?」上官瑀瓊平靜的收回銀簪,謊話說得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把握之中似的。

    「原來上官姑娘一直在跟我演戲,真是厲害。」嚴冰洪笑看著上官瑀瓊,有這樣的底牌,她又何必讓自己受傷?

    「不這樣的話,怎麼卸去嚴族長的警覺。沒有最後的分神時刻,恐怕要取得先機也沒有這麼容易。」上官瑀瓊自然知道嚴冰洪還是心存疑惑,她當然要打掉他的信心,虛虛實實讓他摸不到自己的底牌,才可能有與他站在同一個檯面談判的資格。

    「好,能與上官姑娘一起合作是嚴家的榮幸。上官姑娘今日有傷在身,還是先休息幾日再談不遲。」

    「有勞嚴族長了。」上官瑀瓊自然不會客氣,她的傷勢不輕再不處理恐怕會有問題。

    「來人,帶上官姑娘去休息。」嚴冰洪揚聲道,望著上官瑀瓊離開的背景,他目光閃爍,獨吞似乎比合作利益更大。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4:2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0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十六章  書房密室

    「變異魔力?」房間內沒有旁人,上官瑀瓊這才出聲詢問著玉蔚兒。

    「自保的方式而已。」玉蔚兒微垂眼眸,盯著自己的手指。 他為什麼要出手救上官瑀瓊? 就是因為不想欠她的恩情嗎?

    「自保?」上官瑀瓊低聲重複著那兩個字,又看了看玉蔚兒,「要是副作用很大,以後還是別用。我能保證你不死的離開。」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玉蔚兒猛地抬頭,驚訝的盯著上官瑀瓊冷漠的背影,看著她不甚在意的撕開自己的衣衫,在藥箱裡挑著傷藥。

    「副作用?」

    「唯一的保命機會還是留到萬不得已再用,這點小場面沒有必要。」上官瑀瓊用乾淨的紗布擦拭著傷口,聲音依舊是沒有什麼起伏。

    看著桌子上那一團一團吸滿鮮血的紗布,玉蔚兒眼中突然一澀,難道她以為他的力量副作用很大嗎?

    是了,也難怪,多少次危機關頭他都沒有用過,她會這麼想也就不奇怪了。

    「我不用的話,誰都走不出去。」玉蔚兒的聲音在見到那染滿鮮血的紗布又多了一塊兒之後愈發的低沉。

    「你絕對會走出去。」上官瑀瓊的聲音依舊很冷,只是冷冰冰的話語中是毋庸置疑的堅定。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只有上官瑀瓊擦拭傷口帶起的輕微摩擦聲。

    「上官。」玉蔚兒輕聲的打破了室內的寧靜,聲音輕柔,好似春風拂過,不濺半分塵埃。

    「嗯?」上官瑀瓊將藥瓶中的藥粉灑在傷口上,頭都沒回,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只有這自保的力量,你會覺得我是麻煩嗎?」玉蔚兒溫柔的聲音讓上官瑀瓊的動作一頓,回頭,詫異的挑眉看著他。 顯然她不太適應玉蔚兒不跟她唱反調的樣子。

    靜靜的看了玉蔚兒兩秒鐘,上官瑀瓊轉過頭接著處理自己的傷口:「我無法凝聚魔力。」

    似乎是完全不搭邊的話,卻讓玉蔚兒莞爾,起身:「我幫你,你肩上的傷又裂開了。」

    上官瑀瓊也沒有推辭,將手中的藥瓶扔給玉蔚兒:「嚴家比我想像的要厲害。這次要是沒有點實力,恐怕會在陰溝裡翻船。」

    「目前形勢怎麼樣?」玉蔚兒手上動作不停,嘴裡問著上官瑀瓊,「嚴冰洪似乎想要獨吞你的東西,你有什麼籌碼跟他談合作?」如今沒有瞞著他的必​​要了吧。

    「墨奉城勢力分三個,嚴家只有靠別的方法來取勝。」上官瑀瓊不追問玉蔚兒莫名魔力的事情,但是那關鍵時刻的救助,讓她對玉蔚兒有了感激, 「嚴冰洪在找礦。小鎮附近確實有礦。但是,現在我的實力不夠。」

    要是嚴冰洪不知道嚴意峰的事情,她與嚴冰洪談合作可以有七八成把握,如今,可不好說。

    就算她給嚴冰洪提供了礦,也不能保證嚴冰洪一定勝了其他兩家,只要那另外兩家一聯手,嚴家的勢力必然岌岌可危。 所以,她手裡的籌碼遠遠不夠。

    「無論怎樣,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先休息一晚,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玉蔚兒將東西收拾好,一扭頭,詫異的看著起身的上官瑀瓊,「你幹什麼?」

    「去嚴冰洪的書房。」

    「啊?」玉蔚兒驚愕的盯著上官瑀瓊,「你瘋了,你這麼重的傷……」

    「現在不打探,明日就再無勝算。」上官瑀瓊拿起一件衣服在屏風後換好出來,「時間只有今晚。」

    「但是,你的傷……」玉蔚兒不贊同的皺眉,「況且嚴冰洪也非等閒之輩,你夜探書房不怕被他發現?」

    上官瑀瓊將衣服整理利落,出來,挑眉道:「你都想不到我今晚要去,他自然更不會想到。」

    玉蔚兒微愣間,上官瑀瓊已經化為一道黑影閃出房間,那動作之迅速絲毫看不出來她身上有傷。

    「是啊,誰會想到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會去夜探書房。」無奈的搖搖頭,玉蔚兒在滿室的黑暗中坐下,這樣決絕的性子,跟她好像。

    上官瑀瓊自然不知道玉蔚兒想的什麼,此時的她一心一意要探到需要的信息,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氣息,伏在書房的屋頂上,半點聲響都沒有,掀開瓦片屏住呼吸往書房內看去。

    「族長,如今周家已經佔據了世面的三成,他們銷售的藥供不應求,再這麼下去,我們的生意恐怕都會被他們打壓下去。」

    「族長,我們銷售的武器沒有陳家店面的好,再沒有好的礦鐵,恐怕所有的生意都會被他們兩家搶去。」

    兩個管事的族人一臉焦急的向嚴冰洪稟報著墨奉城的情況,而身為族長的嚴冰洪卻一直沉默不語,食指輕輕的叩著桌面,良久才開口:「周家與陳家想來已經有所協議,要將我嚴家趕出墨奉城。你們可有好辦法解此燃眉之急?」

    「族長,嚴意峰沒有尋到礦,等於是斷了我們的後路,在這方面不會拚得過陳家。而且交易越來越蕭條,那些客商就更不願意在我們的商街做生意,早晚會被陳家吞了。既然礦沒有著落,我們只能另闢他法。」

    「他法?什麼他法?」旁邊一人想是急脾氣,直通通的說道,「難道讓我們也去找個煉藥師嗎?別忘了周家的煉藥師白茗炤那可是二星煉藥師,就只是藥品這一項,就夠周家賺個盆滿缽滿的。」

    「你急什麼,現在不是在想辦法。你羨慕周家有什麼用?難道你也能請來一個煉藥師?」

    「我要是能請來一個煉藥師,早就請了。誰不知道那些煉藥師眼高於頂,對咱們這個小地方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算了,你們先退下,我自有打算。」嚴冰洪揮手讓那兩個人退下後,目光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書架,低聲道,「先看看那個女人有什麼合作的東西,份量要是不夠,就沒有留著的必要。」

    打定主意後,嚴冰洪起身離開書房。

    書房歸於黑暗,直到過了快半個時辰,上官瑀瓊這才翻身進入書房,直奔書架而去。 嚴冰洪不經意的一瞟,已經讓她確定了目標。 書架上有什麼東西嗎?

    一本本的書翻開,仔細的查找著,上面的小盒子也都沒有放過,找來找去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難道說是她看錯了,嚴冰洪真的只是無意識的一瞟?

    書架上所有的東西都被她翻了一遍,手慢慢的順著書架摸去,一點點的探索。 嚴冰洪那樣一個人,絕對不會是個沒有底牌的傢伙。

    順著書架移動的手一頓,上官瑀瓊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小小的凸起,不易察覺,要不是她一寸地方都沒有放過,這個東西還真是不容易找到。 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書架分成兩半,露出一個僅供一人進出的小門。

    俯身進去,一股灼熱立刻撲面而來,讓上官瑀瓊一愣,看了看腳下往下延伸的台階,似乎是通到地下。 地下就算不是清涼也不該是灼熱吧,果然是有古怪。

    早已適應了黑暗的上官瑀瓊順階而下,越走周圍的溫度越熱,但還是一個可以承受的範圍,不至於讓人無法靠近。

    不知道拐了幾個彎之後,眼前一亮,一間修葺整齊的石室赫然闖入眼簾,石室內的溫度更要熱上幾分。 隔著鐵柵欄一個老者跪在石地上摸索著什麼。

    密室、柵欄以及一個行為詭異的老人,看來她真的是低估了嚴冰洪。

    「地下有寶嗎?」上官瑀瓊倚著鐵柵欄隨意的問道。

    「小娃,受傷了還出來做壞事,體力不濟了吧。」蒼老的聲音響起,讓上官瑀瓊心裡一緊,重新的打量起眼前的老人,一直背對著她,他怎麼知道她受傷了?

    「不過,倒是有所倚仗的小娃,天賦這麼好。」老人慢慢的站起身來,恨恨的用腳踩了一下地面,似乎心有不甘的樣子。 回頭,看了一眼上官瑀瓊,「天賦這麼好卻沒有​​凝結魔力,有點意思。」

    上官瑀瓊一愣,要是說剛剛老人知道她受傷只是驚訝的話,這個時候就完全是震驚了。 他竟然可以一眼望穿她身上的秘密,這個人……

    微微的蹙眉,突然唇邊勾起一抹笑意:「老先生,有沒有想過合作?」上官瑀瓊的心思轉的多快,既然老人能一眼看穿她的秘密,可見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在嚴家這裡處處危機,她急需一個幫手。

    「跟我合作?」老人大笑著,蒼老的面容上有些許狂妄,「小娃,你還沒有和我談合作的資本。」

    上官瑀瓊不氣也不惱,目光一掃鐵柵欄:「任憑你有多大的本事,被人關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關起來?」老人不屑的掃了一眼周圍困住他的鐵柵欄,咂嘴道,「要不是我願意,這種破地方還關不住我。」

    狂妄的口氣讓上官瑀瓊眼眸輕瞇,這個老者看來本事不小,越是這樣她越需要這個人。 她沒有魔力,玉蔚兒的變異魔力只能防守,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一個助力,她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了。

    見上官瑀瓊目光閃爍,老人沉聲笑著:「小娃,快走,別打擾我辦事。」他什麼人沒有見過,一眼望去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老先生,你在找什麼東西,也許我們可以互惠互利一下。」上官瑀瓊自然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大家都是聰明人,那就把事情都擺在明面上來談。

    「不錯,小娃觀察力很強。」老人笑了笑,眼中有意思讚許,只從他的一點動作中就能看出他的意圖,不錯的丫頭。 但是……「觀察力再強也沒有用,誰都幫不了我。」

    「成與不成,說說又何妨?」上官瑀瓊挑眉道,「要是容易得到,恐怕老先生早就不在這裡了,既然所得不易,又何必在乎這點時間?」

    她才沒有糊塗,這個時候不管眼前的老人有沒有本事,剛剛是不是​​他在說大話都不重要,就衝著他能一眼看透她身上秘密這一點,他就值得她拉攏。 如今,她急需要幫手。

    見慣世事的老人當然明白上官瑀瓊的意思,搖晃著腦袋不耐煩的說道:「我要地下的地巖花。」

    「地巖花?」上官瑀瓊微微一笑,「原來如此。」

    「你知道?你有辦法弄出來?」老人一見上官瑀瓊滿不在乎的模樣,立刻激動的叫道,蒼老的臉上竟然泛起興奮的紅光,跟打了雞血似的,死死的盯著她。

    「那是什麼東西?」上官瑀瓊無辜的歪頭,看著老者,似笑非笑。

    「厄?」什麼叫從雲端掉到崖底? 什麼叫大起大落? 他是充分有體會了! 騰的一下,怒火上湧,跟火星跳到炸藥上似的,立刻爆了。 「你個小丫頭耍我是吧!迪旭世界還沒有幾個傢伙敢這麼跟我說話,丫頭,不得不說你挺有膽量!」

    陰森的殺氣猛地爆出,靠著鐵柵欄的上官瑀瓊心裡突地一跳,巨大的壓力好似巨石凌空砸了過來,她咬緊牙關,全力以赴才不至於在這巨大的壓力下屈服。

    好強的力量!

    啪的一下,一手扣在鐵柵欄上,以此來支撐自己的身體不至於摔倒。 只幾秒鐘的時間,冷汗就已佈滿額頭,更別說身上的傷口,早已在那近乎變態的壓力碾壓下崩裂。

    強大的力量讓上官瑀瓊震驚,同時也堅定了她的信念,這個人,她要定了!

    上官瑀瓊在巨大的壓力下不好過,殊不知鐵柵欄裡面的老人心裡也是驚訝萬分。 他的力量如何他自己最清楚,如此大力的壓制下,她竟然還沒有倒下已經讓他大感意外,何況極力支撐的她眼中那倔強的光芒讓他心裡動容,這個丫頭真是有意思。

    「地巖花,四星藥材。尋了好久就只有嚴家這裡有。」隨著老人的話,壓制著上官瑀瓊的巨大壓力驟然消失,直到此時,上官瑀瓊才鬆了一口氣。

    「你是煉藥師?」上官瑀瓊一挑眉,詫異的打量著眼前的老人,煉藥師不是迪旭世界最尊貴的職業嗎? 一個煉藥師怎麼會被嚴冰洪囚禁於此,嚴冰洪不應該會放過這麼一大塊肥肉不去利用吧。 「幾星?」

    迪旭世界煉藥師分為九星,看周家得到一個二星的煉藥師就能和陳家聯合橫掃墨奉城,由此可見煉藥師的重要。 眼前的老人要尋找四星級別的藥材,顯然他不會低於四星吧。 那豈不是比周家的煉藥師還要厲害?

    「幾星都沒有意義。」老者低下頭臉上湧起一絲怒意,恨恨的踩著地面,「該死的地巖花!」他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還是沒有弄到手,他已經急得快吐血了。

    一見老人臉上的慍意,上官瑀瓊心裡暗自發笑,看來這個人不僅是煉藥師,而且還是一個藥癡。 這下就好辦了。

    「老先生,想不想要那個地巖花?」上官瑀瓊笑嘻嘻的問道,那表情就跟偷了腥的貓似的,看著讓人從心裡直髮怵。

    「你有辦法?」老人眼睛一亮,迅速又黯淡下去,沮喪的擺了擺手,「開什麼玩笑,地巖花有抗魔力的岩層保護著,別說你不能凝聚魔力,就算是我也無法強行破開。要得到地巖花那都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別看地巖花說著只有四星等級,其實珍貴程度絲毫不遜於六星。」

    上官瑀瓊看了看老者的腳下,挑眉道:「我要是能幫你得到地巖花,你就要答應我的條件。」

    「好!」老人一口答應下來,連半點猶豫都沒有。 他就差這一味藥,姑且死馬當成活馬醫。

    他倒要看看這個丫頭怎麼得到地巖花!



蔚兒篇  第十七章  特殊本領

    「地巖花在我腳下的深處,我用魔力探索過,它已經成熟。保護它的岩層是越遇到魔力破壞越堅硬的保護,根本就無法強力將它的保護岩層破壞掉。」老人沉聲道,蒼老的聲音中​​有著淡淡的失落,他努力了這麼久,還是一無所獲。

    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有看地面,而是直直的看向老人:「老先生,我要是給你地巖花,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老人可不傻,不問清楚他才不會傻傻的答應。

    「我要你在必要的時候保護我的安全。」上官瑀瓊開出自己的條件,「時間三個月。」

    老人在心裡算了算,目光從上官瑀瓊冷漠的臉上轉到地面,最後一咬牙答應下來:「好!只要你能弄到地巖花,我就保護你三個月。」

    能有一株可遇而不可求的地巖花三個月的時間很划算,「記住了,不能破壞地巖花。要是損壞了,它的藥效就會大打折扣。」老人又不放心的叮囑著。

    上官瑀瓊點了點頭,手慢慢的平舉起來,手指輕輕的動著。

    老人死死的盯著上官瑀瓊的動作,想像著她的手中一會兒會出現什麼奇異的力量。 他是真的好奇,她到底怎麼弄到地巖花。

    就在老人全神貫注盯著,等著什麼驚天東西的大事件發生的時候,突然一句輕飄飄的話傳了過來:「給你。」

    「厄?」驚訝的抬眸,立刻瞪大了雙眼,一朵好似岩漿一般灼熱的小花舉到他的眼前,上面散發出來的藥力準確無誤的告訴他,眼前的正是他費盡心血耗費數日的地巖花。

    「怎、怎麼會?」老人的大腦暫時停擺,這也不能怨他反應激烈。

    地巖花!

    無人可以採摘的地巖花怎麼會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眼前?

    「這、這……」老人磕磕巴巴的這了半天,不可思議的瞪著上官瑀瓊,「你以前就有地巖花?」

    是了,一定是的,她身上本來就有,不然的話她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拿出來?

    「見到你之前我還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上官瑀瓊隨手一拋,將地巖花扔給老人。

    老人一驚,慌忙接住,迅速的拿出一個玉瓶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將玉瓶湊到自己的老臉上,幸福又陶醉的摩挲著,嘴裡喃喃自語著:「終於讓我找到一朵地巖花了……」握著瓶子的雙手微微的顫抖,哆哆嗦嗦的將玉瓶收好。

    「丫頭,你是怎麼得到地巖花的?」平復下激動的情緒,老人終於想到問題的關鍵,根本就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地巖花是怎麼得來的?

    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只要是地上的東西,我想要的,就可以拿到。」

    「厄?」老人不解的看著上官瑀瓊,突然腦中將這句話一轉,明白過來,驚愕的指著上官瑀瓊,「你的意思是說,你隨便可以拿到藥材?」

    「是。」其實上官瑀瓊沒有說,她能拿到的不僅僅是藥材而已。

    老人驚訝的表情突然被興奮的紅光所替代,猛地撲了上去,扒在鐵柵欄上,雙眼爍爍放光就跟見到了肥肉的餓狼似的:「丫頭,你是不是什麼藥材都能弄到?」

    「理論上說是可以。」上官瑀瓊沒有隱瞞的點頭。

    「理論上說?還有什麼問題?」老人趕忙追問著,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要是距離太遠,對我靈魂磨損太大。」上官瑀瓊也沒有隱瞞,畢竟要合作就要拿出來一些誠意。

    「丫頭,我決定了。收你為徒!什麼三個月的保護,只要你成了我的徒弟,我就可以時時刻刻的保護你!」老人激動的搖頭晃腦,興奮的走來走去。 不過他那句時時刻刻保護,在心裡被悄然的換成了時時刻刻都有好藥材提供罷了。

    「不要。」

    很乾脆的一句拒絕硬是讓老人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掏了掏耳朵,不可思議的瞅著上官瑀瓊就跟見了世界上最蠢的似的:「你說什麼?不要我保護你?」

    「我不要拜師。」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無視老人震驚的表情。

    「不要拜師?」老人聲音陡然拔高,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拜他為師,「你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丫頭。你知道不知道世上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我都沒有答應。告訴你,隨便我一句話放出去,足可以讓你在迪旭世界橫著走。」

    還不要,這個丫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又沒有什麼好處。」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為所動,冷漠的說道。

    「沒什麼好處?」一聽這話,老人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激動的伸手指點著上官瑀瓊,「先不說魔力,就是在煉藥上面,我就可以讓你在迪旭世界稱霸天下。一個煉藥師,你應該知道他在迪旭世界的尊貴地位,就算是突破了二十六級傳奇境界的這種可以橫掃迪旭世界的魔法師強者也不敢得罪煉藥師。」

    上下打量著上官瑀瓊:「況且,你本身的天賦,只要我稍加調教,你的魔力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到時……」

    「沒有到時,我對煉藥沒有興趣。​​」上官瑀瓊冷冷打斷老人的話,「我也不喜歡修煉魔力。談談我們的合作吧,我只需要合作夥伴,不需要師父。」

    「真是孺子不可教!」老人惋惜的搖頭,難得有這麼好的魔力天賦,怎麼會對修煉魔力不感興趣呢?

    「可教不可教沒有什麼意義。」淡漠的掃了老人一眼,上官瑀瓊對老人的優厚條件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煉藥師,沒有草藥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厄……」一句話愣了把老人噎住,尷尬的苦笑著,確實。 不論他的煉藥技術多高,沒有藥材,一切都是白搭。

    「好吧,既然已經得到地巖花我們的交易成交。」老人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周圍困住他的鐵柵欄,隨手一揮,強大的魔力波動下,堅固的鐵柵欄瞬間化為一堆廢鐵。

    上官瑀瓊看了看,輕哼一聲:「沒有必要在我面前顯擺,再強的人,我也不會拜師。」

    老人動作一頓,臉露尷尬,訕訕的乾笑著:「丫頭,果然有性格。」竟然看出來他是故意露了一手,這樣都不動心。 這個丫頭真是有意思。

    「彼此彼此。」他好意說她有性格嗎? 為了一株地巖花,寧肯被人囚禁,她要是有性格,他就是怪異了。 上官瑀瓊冷聲道,「先離開再說。」說罷也不管老人的意思,轉身就走。 她自然知道老人會跟上來,出了書房,將一切都歸於原位,閃身躍上屋頂潛回自己的房間。

    「怎麼回事?傷口怎麼裂開了?」玉蔚兒一見到上官瑀瓊進來,趕忙迎了上去,淡淡的血腥味讓他眉頭一皺,盯著染了濕意的黑衣。

    「沒事,小意外。」上官瑀瓊看了玉蔚兒一眼,心裡一動,卻壓下心頭的思緒,冷冷的說著。

    突然發現她身後跟著的老人​​,玉蔚兒目光一凝,蹙眉道,「這位是……」難道跟她的傷勢崩裂有關?

    「合作夥伴。」上官瑀瓊沒有過多解釋,淡淡的說道,「現在就離開,嚴家不能待了。」把嚴冰洪囚禁的人都挖出來了,再待下去無異於找死。

    「恐怕不容易。」玉蔚兒苦笑著,他們房間周圍是沒有什麼人把守,但是越是稀鬆的防衛越可疑,以嚴冰洪的心思,百分之百會弄一個外緊內鬆的套路。 在院中活動也許容易,但是要出府,恐怕有些困難。

    上官瑀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冷眼斜睇著老人,挑了挑眉,意思再明顯不過。

    老人輕嘆一聲,挫敗的搖搖頭,多少年已經沒有人敢這麼命令威脅他了? 這個丫頭真是夠膽!

    搖頭歸搖頭,他還是不能任由他們留在這裡。 上前一手抓住一個體內魔力飛旋,三人騰空而起悄無聲息的離開嚴家府邸。 任他嚴冰洪在院子中安排了多少人馬,誰會想到這三個人是破空而去。

    「大魔導師?」耳邊風聲呼嘯,無一不再告訴他們飛行的速度有多快,玉蔚兒側首看著旁邊毫不起眼的老人,真是想不到,上官瑀瓊只出去了一會兒,就找來一個二十一級的大魔導師。

    說話間,三人落在城外的半山腰。 老人將他們兩個人放下:「丫頭,我救你出來了,你以後想去哪裡?」他可是沒有忘記三個月之約,不過,他更想上官瑀瓊時刻在他身邊。

    這個丫頭是什麼人,隨手一抓就能抓來藥材,簡直就是一個活著的藥材寶藏。 迪旭世界什麼職業最尊貴,那毫無疑問當屬煉藥師。 一是煉藥師修行不易,對靈魂強度有很苛刻的要求。 二是藥方不易得到,世間所知的藥方都被各種勢力嚴密保護起來,外人根本就是難窺一二。

    前兩個條件算是苛刻的話,那最後一個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靈魂強度不夠,可以花費時間修煉,世上不乏肯吃苦之人。 藥方難弄,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再厲害的藥方沒有煉藥師製藥也就等於是廢紙一張。

    所以,以上兩個條件對於迪旭世界尊貴無比的煉藥師來說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最大最大的問題就是藥材!

    再好的藥方沒有藥材全都是白搭。

    普通的藥品不算在內,那些極品的丹藥,別說是極品就是超過六星的藥品,那藥材就已經是極其稀少可遇而不可求的。

    這也就難怪老人見了上官瑀瓊的特殊本事之後,激動得差點吐血。

    這簡直就是活寶藏啊!

    他要是不把她搶到手,他就是腦子被門夾過!

    上官瑀瓊站在半山腰俯視著腳下的墨奉城,輕飄飄的扔出一句話:「你覺得要拿下墨奉城容易嗎?」

    「厄?」老人一愣,霍地回頭,「你瘋了?」先不說墨奉城有三大勢力,就算要重新洗牌的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除非你達到了傳奇魔法師的境界。」

    傳奇魔法師,毀滅千軍萬馬那都是兒戲一般,幾座城池更是不在話下。

    「周家人有煉藥師借助陳家的交易渠道要逼走嚴家,嚴家也在找外援。」上官瑀瓊眼睛一瞇,輕輕的揉了一下額頭,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要是我們控制了墨奉城的暗中勢力,應該不太難吧。」

    老人目光一轉,看著上官瑀瓊:「丫頭,野心不小。」如果他沒有猜錯,她的目標絕對不僅僅是墨奉城而已。

    「野心不小也沒有用,畢竟我的實力不夠。」上官瑀瓊回頭,對著老人挑眉道。

    「丫頭,怎麼,你算計到我的頭上了?」老人哈哈一笑,避重就輕的說道,「我只是答應保護你,可沒答應你做其他的事情。」

    看著上官瑀瓊似笑非笑的模樣,老人很快的接了一句:「當然,你要是拜我為師,就另當別論……」

    拜師?

    玉蔚兒驚訝的看著老人,他雖然不知道老人是什麼人,但是從他剛剛露出的那一手來說,至少是大魔導師的級別,在迪旭世界,僅次於那鳳毛麟角的傳奇魔法師。 能拜這種人為師,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上官真是交了好運!

    興奮的表情剛剛顯露出來,上官瑀瓊的一句話徹底讓他的表情僵在臉上:「沒興趣!」

    沒興趣?

    玉蔚兒跟看似的瞪著上官瑀瓊,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一個大魔導師,那是多少勢力爭相拉攏的人,人家主動的要收她為徒,她竟然沒有興趣?

    老人挫敗的垮下肩,這個丫頭真是油鹽不進啊。

    「你既然要找地巖花,至少也到了四星煉藥師的級別吧?」上官瑀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個煉藥師要想跟生意人談個買賣,應該很有把握吧。」

    老人盯著一臉冷漠的上官瑀瓊,他怎麼看對面的丫頭怎麼像個冷面狐狸呢!

    太會算計了吧?

    心裡低咒一聲,默念著,自己對面的人是個藥材寶藏。 默念了無數遍之後才壓下心頭的火氣,迪旭世界敢這麼算計他的,她真是第一人。

    隨後一拋,扔給上官瑀瓊一個藥丸:「吃了。」

    上官瑀瓊接過來,想都沒想,直接扔進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湧向她的傷處,三道猙獰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即使是冷漠的上官瑀瓊也不由得眼露驚訝,丹藥竟然這麼好用,難怪迪旭世界將煉藥師推到這麼高的位置。 這個療傷效果絕不是嚴家的藥粉可以比的,太神奇了。

    「丫頭,這就是丹藥的魅力,想不想學?要是……」老人是時刻都不忘記誘導上官瑀瓊。 其實除了上官瑀瓊那隨時可得藥材的特殊本領之外,最主要的是,他看好她的天賦。

    「不想!」上官瑀瓊乾脆的回答,讓另外兩人眼角抽搐。

    老人心裡那叫一個氣,一向都是別人求他的主兒,今天三番兩次被一個小丫頭拒絕,這張老臉真是丟盡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上官瑀瓊的這個脾氣,有性格! 他喜歡!

    玉蔚兒無​​奈的嘆了口氣,大魔導師外加至少四星的煉藥師,這個可以說是在迪旭世界裡強者中的強者,她竟然拒絕得這麼乾脆。

    不知道是他還沒有適應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或者說是上官瑀瓊太出人意料。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5 04:33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1 PM 編輯

蔚兒篇  第十八章  坐享其成

    破曉時分,嚴家宅院內突然有些嘈雜,持續時間很短,剛剛響起立刻被嚴冰洪壓了下來。 上官瑀瓊的消失連帶著書房密室內那個煉藥師的失蹤,讓他煩躁不已。 只不過,再如何煩惱,這件事情也不得張揚出去。

    就在嚴冰洪煩躁不安的時候,陳家商行的老闆陳若翔盯著眼前的老人,更準確一點來說,是盯著老人手裡的玉瓶,呆呆的發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再次確認:「老先生,您是要出售這瓶藥劑嗎?」

    「你先看看。」老人開口說道,漫​​不經心的將藥瓶往前推了推,嘴裡與陳若翔說著話,眼睛卻是瞟了上官瑀瓊一眼。

    真是悲哀,他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出賣藥劑的地步了?

    被老人怨懟的眼神盯著,上官瑀瓊無所謂的看著陳若翔的反應,她才不在意老人的情緒,她現在要的就是能與陳家合作的籌碼。

    陳若翔伸出手來,鄭重的握住桌子上的玉瓶,小心翼翼的挪到自己的面前,根本就不敢離開桌子半分,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打碎了這瓶藥劑。 觸手溫潤,可以感受到玉瓶內巨大力量的波動。 玉瓶離得越近越能感受到裡面藥力的力量,毫無疑問他的感覺沒有錯誤,這的確是藥力強勁的藥品,只是還無法確定藥品是什麼級別的。

    陳家不僅在墨奉城有商行產業,陳家的生意更是遍佈迪旭世界,但凡有人有交易的地方就有陳家商行。 能成為墨奉城陳家商行的老闆,陳若翔自然是見多識廣,更何況他們陳家商行還是見過幾個高級煉藥師的,他對藥品也是有些研究,雖然沒有能力成為煉藥師,但是識別藥品的能力還是有的。

    打開藥瓶,一股清新的藥香撲鼻而來,墨綠色的液體好似是一​​灣碧水,在玉瓶內彷彿有生命似的緩緩流動著。

    「墨法靈露?」陳若翔身體一震,驚聲道。

    「沒錯,墨法靈露。」老人淡淡的說道,似乎陳若翔的驚訝表情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老先生,您要出售它嗎?」陳若翔猛地將蓋子蓋上,大力的握緊藥瓶,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其實墨法靈露並不是多麼厲害的藥品,但凡是個煉藥師,只要達到二星就都可以煉製出來,可以說成功率極高的一種藥品。 但是,很多煉藥師終其一生都沒有煉製出來一瓶墨法靈露。 藥方很簡單、煉製也不複雜,只是……藥材難尋。

    縱然如此,世人卻對墨法靈露的狂熱一直沒有消退,因為,墨法靈露只有一個作用,可以幫助魔法學徒突破,成為真正的魔法師。 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但要是知道一個魔法學徒突破成魔法師的成功率是千分​​之一的話,那就十分好理解,為什麼墨法靈露如此搶手。

    硬是從勉強算是二星的藥品升為三星。

    「不是,而是要跟你談筆生意。」老人沒有開口,而是一旁坐著的上官瑀瓊淡淡的出聲。

    收回狂熱的眼神,陳若翔將目光轉到上官瑀瓊身上,見老人沒有出聲,才開口問道:「上官姑娘想談什麼生意?」

    「我希望墨奉城內的生意都是陳家的,而我只要我提供的物品的七成利益。」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平板無波的聲音聽到陳若翔耳中卻是如驚雷一般炸響。

    「都是陳家?姑娘的意思是要將周家與嚴家趕盡殺絕嗎?」陳若翔上下打量著眼前一身冷漠的上官瑀瓊,墨奉城內的周家和嚴家可是與陳家勢力平分,要將另外兩家趕出去豈是那麼容易的?

    「療傷聖藥加上五瓶墨法靈露,還有一座精鐵礦以及農業生意,不知道陳老闆有沒有信心完全掌握墨奉城?」上官瑀瓊一連串說出的東西,愣是讓見多識廣的陳若翔目瞪口呆。

    上官瑀瓊提出的那些東西幾乎囊括了所有人的需要,無論是有沒有魔法,無論是靠武力、魔力還是體力生存的人,她那些東西全都包括下來。

    墨法靈露是魔法學徒夢寐以求的東西,只要一放出消息,那些大家族的人還不瘋狂的衝過來? 療傷聖藥更是冒險者必備的物品,精鐵那是靠著武力求生存的武者打造兵器的重要來源,精鐵比普通的鐵做出的兵器無論是硬度還是韌性都要強上幾倍。 農業,所有人的必須物品。

    「姑娘這麼大的手筆,似乎我沒有拒絕的理由。」陳若翔笑著攤攤雙手,他是生意人,沒有理由將這麼好的生意往外推,「不過,姑娘僅要收益的七成是不是還有什麼後話沒說?」他可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他可不信。

    「我要財力支持,而與陳家商行合作將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上官瑀瓊看了陳若翔一眼,說的極其正常。 其實要是沒有碰到密室中的老人,她也不會找到陳家商行,只憑她自己的能力,將事情做到明面上風險太大。 所以開始才會去找嚴冰洪談合作,誰知出了岔子,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上官姑娘需要的還真是一大筆錢財。」整個墨奉城七成的收益,確實夠狠。

    「畢竟資源是我提供的。」上官瑀瓊不緊不慢的說道,「陳老闆沒有理由將生意往外推。」

    陳若翔點了點頭:「好。不知姑娘是否先讓我驗驗貨?」

    上官瑀瓊衝著老人點點頭,老人在手上的戒指一抹,十瓶療傷藥劑出現在桌子上。 同時上官瑀瓊也將一塊兒精鐵拿出和著一張地圖一起推給陳若翔:「陳老闆,拿著地圖去小鎮姚家,報上我的名字以前姚家的家丁自然會協助你尋找礦產。至於農業,小鎮周邊的村子一向以此為生,只要陳老闆的價格合理相信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小鎮姚家?」陳若翔看了看上官瑀瓊,意有所指的說道,「是以前的姚家嗎?」雖然只是短短的接觸,但是,他也能感覺到上官瑀瓊是那種做事不留後患的人,既然要去姚家找人辦事,想必姚家已經在她的控制之下了。

    「至於剩下的藥品,等我在東星城站穩腳跟之後,自然會交給東星城陳家商行,到時陳老闆就可以收到。」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有接陳若翔的那句話,兀自說著。

    「好,成交!」陳若翔痛快的點頭,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張紫色晶石卡片,交給上官瑀瓊,「錢財會自動的存入上官姑娘的紫晶卡。」

    「告辭。」上官瑀瓊事情一談完,立刻起身,墨奉城她沒有必要待下去,畢竟她已經得罪了嚴家和周家。 沒有時間被這些瑣事耽誤,她要盡快趕去東星城。

    「上官姑娘稍後,我派人準備馬車。」不得不說陳若翔是個圓滑之人,他永遠知道什麼人該拉攏。

    不大一會兒,一輛馬車慢悠悠的離開墨奉城。

    閉著眼睛休息的上官瑀瓊在兩人目光的逼視下,不得不睜開雙眼,微微蹙眉:「想問什麼?」

    「你算計好的?」玉蔚兒第一個出聲發問,「讓陳家去小鎮上收服那些勢力,其實主要是向姚家不服的家​​丁顯示你的勢力,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臣服。同時又能與陳家做成生意,是不是?」

    畢竟上官瑀瓊在小鎮姚家只是靠一時的武力讓人不敢反抗,但是,人走茶涼,就算當時她再厲害,人不在那裡,誰還會記得她上官瑀瓊?

    但是,陳家去小鎮姚家報上上官瑀瓊的名字就不同了。 陳家商行、遍佈迪旭世界的第一商行,與上官瑀瓊是合作關係,那些殘餘勢力還有什麼理由反抗? 無論是懼怕還是想依靠,都會臣服在上官瑀瓊的勢力下。

    陳家商行此去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上官瑀瓊的利器,幫她收服了小鎮上的勢力。

    她幾乎是沒有花什麼力氣,只是用了一個巧勁,成功的讓各方勢力都以為她有很強大的靠山。 互相制衡,成就了她,讓她無形的勢力化為有形。

    輕而易舉的做大了自己的勢力,有點空手套白狼。

    「你可真是夠……」玉蔚兒看了看上官瑀瓊,輕聲的吐出一句話,「無賴的。」

    「無賴?」上官瑀瓊挑了挑眉,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詞會用到她的身上。 她聽得最多的是冷血無情,還沒有人對她用過這個詞。

    玉蔚兒一笑:「其實你也想幫村子裡的人吧?」只是會種莊稼,卻沒有人來收購,無法換得錢財,村民的生活一直很苦。

    也許就是看穿了她的用心,所以他才會有了一種感覺,她跟主人有的地方真的很像。

    「你有什麼問題?」上官瑀瓊自動無視玉蔚兒的笑臉,看向老人。

    「拿我的藥去買,你還真是不客氣。」老人無奈的搖搖頭,「你去東星城做什麼?還是賣藥?」

    「東星城似乎有了麻煩,裡面有跟我關係密切的人。」上官瑀瓊說完這一句,再也不說話,緩緩的閉上雙眼。

    突然耳邊傳來老人蒼老的聲音:「丫頭,你似乎對這個溫和的小男孩有興趣啊。」他是什麼人,什麼沒有見過,眼睛一瞇就知道上官瑀瓊和玉蔚兒之間有什麼不對勁的。

    這個丫頭對誰都冷冰冰的,似乎是沒有什麼東西能觸動她,就算是深受重傷她都能不當一回事。 她自然不是那種顧慮到其他人感受的人,但是這樣的她為什麼在玉蔚兒看著她的時候,主動出聲?

    這裡要是沒有問題,他就敢把眼睛摳出來當炮踩!

    上官瑀瓊猛地睜眼,犀利如刀的眼神立刻射向老人。 只見老人氣定神閒的坐著,絲毫不為所動。 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玉蔚兒,他好像沒有聽見剛剛老人的話似的。

    不解皺眉時,耳邊又傳來老人的聲音:「放心,他聽不到。」

    「誰會拒絕春天微風?」說完這句話,上官瑀瓊闔上雙眼。

    而那個溫柔得近乎的男人,就像春天的微風一樣,讓她感到十分的舒服,從來沒有過的舒服。

    不知何時,命運的齒輪已經在轉動……



蔚兒篇  第十九章  假意真情

    前往東星城的路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意外,一路上除了那個老人邵彬會時不時的跟上官瑀瓊聒噪幾句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玉蔚兒似乎有些疲憊的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基本就沒有怎麼說話。 他的疲憊看在上官瑀瓊眼中讓她微微的蹙眉,趁著趕路休息的間隙,將邵彬叫到一旁。

    「怎麼,丫頭,想拜我為師了?」邵彬一直都是不忘這件事情。

    「應該有恢復精力緩解疲勞強身健體的藥對吧?」上官瑀瓊根本就懶得搭理邵彬那個問題,幾乎是天天都在提,他不嫌囉嗦她還嫌煩呢! 對待無所事事只想著收徒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動忽略,直接問她需要的問題。

    「你說的那些藥有倒是有,不過……」邵彬攤攤雙手,「我身上不會帶這種低級的藥材。」一星二星藥品的原材料他才沒有興趣帶在身上。

    「藥材名字。」上官瑀瓊白了邵彬一眼,她越跟邵彬相處越發現這個老傢伙腦子有問題,成天就沒有正經事情做。

    「怎麼,為了那個小男孩你要耗費精力取藥材?」邵彬一臉調侃笑意的湊近上官瑀瓊,「不太像你的性子。這裡可是離藥材生長的地方很遠,一個不知道你心意的人,值得嗎?」

    「你信不信我將那些高級藥材直接毀了!」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用反駁,她的方式一向都很直接,威脅! 絕對的威脅!

    邵彬訕訕的搖頭:「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娃?真是心狠手辣!」要知道那些高級藥材生長極為不易,​​就算獲得要靠機遇,機遇再少但也是有機會的,她這麼一句話,直接將那本就極少的機會都扼殺,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上官瑀瓊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挑了挑眉,挑釁的眼神盯著邵彬:「你可以試試。」她從來就不懷疑自己的手段,絕對是最直接的方式。

    「好吧,算我怕你了。」邵彬無奈的嘆息一聲,爆出了一串的名字以及藥材的特性,隨著他的話,一株株藥材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安靜的樹林內,一個老人愁眉苦臉的煉藥,跳躍的火焰將一株株藥材分解融合,發生著奇異的變化。 嫻熟的手法、溫度的掌握以及不同藥材加入的時間都是恰到好處,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迪旭世界的人要是見到如此景象,必然會目瞪口呆震驚於邵彬嫻熟的煉藥能力上,下一秒百分百會撲到他面前,哭著喊著要拉攏他。

    這麼好的煉藥師,不拉攏不巴結的人絕對是傻子。

    忙裡偷閒,邵彬抬頭瞟了一眼倚在樹幹上的上官瑀瓊,那淡漠的臉根本就不曾扭到他這邊,根本就對他這個迪旭世界人人爭相巴結的人物無視,只是兀自的望著遠處的馬車,呆呆的出神。

    「隔著木板怎麼會看得到?」

    戲謔的​​聲音響起,上官瑀瓊微微側首,挑眉道:「你的話很多。」

    「一向狠絕的丫頭,突然對一個人這麼好,感到詫異有什麼不對?」邵彬將最後一顆丹藥裝入玉瓶,隨手扔給了上官瑀瓊。

    穩穩的接住,上官瑀瓊轉身就走,她並沒有那個義務去滿足邵彬的好奇心。

    安靜的馬車內,玉蔚兒在閉目養神,整個人似乎陷入到冥想狀態,突然感覺到有東西飛了過來,下意識的抓住。 溫潤的觸感讓他睜開眼眸,一支玉瓶握在他的掌中,微感詫異的看向對面的上官瑀瓊:「這是什麼?」

    「嚴冰洪的事情,讓你的身體吃不消了是吧?」上官瑀瓊聲音依舊冷硬,嘴裡的話明明是感激的意思,卻沒有半點道謝的感覺。

    玉蔚兒驚訝的挑眉,掃了一眼手中的玉瓶。

    「這是邵彬煉製的藥丸,吃了,你身體就沒有問題了。」上官瑀瓊不緊不慢的說完,打開車門,跳下馬車的前一刻,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著,「我不想欠別人人情。」

    看著離開的上官瑀瓊,玉蔚兒呆呆的發楞,半晌之後,一絲古怪的笑容浮現在唇邊。 她、難道以為這些日子他的疲憊是因為當日他動用力量的原因嗎?

    修長的手指握緊了玉瓶,倒出一顆,撲鼻的藥香令他心曠神怡。 兩指捏住,緩緩的送入口中,入口即化,一股清甜順勢而下,體內泛起淡淡的暖意,驅除了多日來的疲勞。

    目光從溫潤的玉瓶掉轉到馬車外,看著那抹黑色的身影進入樹林。

    馬車外,風乍起,一片蔥翠樹林內,一抹黑色輕舞飛揚。 冷漠的容顏在一襲黑衣下愈發的美艷,好似黑夜中的飛舞雪花,冷冽絕美。

    「唉……」

    上官瑀瓊目光一凝,掃向邵彬,冷聲道:「唉什麼唉?」

    「丫頭,你好像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我嘆息一聲你緊張什麼?」邵彬臉上露齣戲謔笑意,突然湊近上官瑀瓊,「怎麼,丫頭想掩飾什麼?」

    「為老不尊。」上官瑀瓊咬牙吐出四個字,盯著邵彬。

    「上官。」玉蔚兒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邵彬驚訝的發現上官瑀瓊那犀利的眼神有著一絲恍惚,極快的一閃而逝,卻讓他捕捉到了。

    「何事?」上官瑀瓊回身,已然恢復冷漠的她。

    「到了東星城,你要去找姚家嗎?」玉蔚兒輕聲問道。

    「雖不知姚家大肆的聚斂錢財所謂何事,但是,既然是家族有事,必然會有空隙可乘。」上官瑀瓊冷聲道,「到了東星城再見機行事。」

    「東星城。」邵彬想了想,「是不是東星城要易主?」

    「東星城易主?」上官瑀瓊心裡一喜,望著邵彬,「詳細說說。」

    「迪旭世界一切全靠實力說話。就算是城主那也要有足夠的實力,當沒有實力壓制其他勢力的時候,城主的位置也就坐到頭了。」邵彬平靜的說道,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

    「姚家在東星城也是大家族,怎麼,丫頭跟姚家有仇?」

    「有仇。」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想瞞邵彬,因為以後的事情還需要藉助邵彬的力量,「有沒有什麼藥品可以提高速度增加攻擊力的?」幾次與人交手,她才知道自己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了。 沒有魔力真的是寸步難行。 別說報仇,連生存都成問題。

    「藥品也僅僅是輔助,什麼都沒有修煉魔力實際。你要是拜我為師,我必然會……」

    「我不會拜師。」上官瑀瓊出聲打斷邵彬的話,本就冷漠的雙眼更是如寒冰一般,「我也不會修煉魔力。」

    極度排斥的樣子讓邵彬和玉蔚兒面面相覷,迪旭世界人人爭著想要魔力,怎麼會有人這麼排斥魔力?

    「那樣的藥品倒是有,不過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你要知道,那些輔助的藥物也是要根據使用者自身的力量提高,你沒有半點魔力……」邵彬後面的話沒有說,意思卻再明顯不過,藥物就算對上官瑀瓊有提高,也僅僅是部分作用而已。

    「在進入東星城之前,把藥品做出來,十顆就好。」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

    「十顆夠嗎?」玉蔚兒有些擔心,「上官,不行就不要跟姚家對上了,你只有一個人。」

    「你在擔心我?」上官瑀瓊挑眉看著玉蔚兒,看到他張嘴欲言,突然,手一豎阻止了他的話,「看我,怎麼忘了,你這種悲天憫人的性子,是不想看到世間醜陋一面的。很不巧我就是這種最陰暗的人物,你忍受一下,等到有安全的地方,你就可以離開我了。」

    「今天我累了,需要什麼藥材明日再說。」說完,上官瑀瓊轉身離開,挺直的背影在斑駁的陽光中分外蕭瑟。

    玉蔚兒垂下眼眸,無聲的靠在樹幹上,體內的疲憊再次席捲而來,讓他的頭微微的發脹。

    邵彬看了看玉蔚兒,快步追上走遠的上官瑀瓊,語含深意的問道:「丫頭,十顆夠嗎?」

    「足夠。」上官瑀瓊淡淡的聲音隨風飄來,釘住了邵彬的腳步,「十顆都用完,結果必然出現。或生或死!」

    邵彬微愣,好笑又好氣的搖頭,心裡低罵一聲,倔強的丫頭!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7 12:34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3 PM 編輯

蔚兒篇  第二十章  心緒波動

    東星城乃是東部最大的城市,佔地遼闊,各方勢力盤踞,人口密集。 居民雖沒有到摩肩接踵的地步,但是,街上的行人也是絡繹不絕,寬闊的大路上馬車穿梭,一派繁榮。 喧鬧的景像是其他城池無法比擬的,墨奉城跟東星城一比,就好似偏遠山區對上了繁華的大都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人多、自然生意就多,東星城內的店舖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就算是偏僻街道上店舖的生意都比墨奉城好得多。

    「你的身體沒有問題。」稍微安靜一些的茶樓二樓,一個老人和一個漂亮的男子相對而坐,冉冉熱氣從各自面前的茶杯中升起,兩人正是趕了二十多天路的邵彬和玉蔚兒。

    「我沒有說過我身體有問題。」聽到邵彬肯定的話語,玉蔚兒將目光從街上收回來,轉到邵彬的身上,他自然明白邵彬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一路上上官瑀瓊似乎是有意無意的扔給他無數的藥丸、藥劑,一瓶接著一瓶,他根本就沒有吃,全都收了起來。 他身體沒有問題,自然無需吃那些東西。 每次想跟上官瑀瓊說,但是每次她都是將東西扔給他後就匆匆離開,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他說話。

    無力的疲憊感襲來,玉蔚兒不由自主的揉揉發脹的額頭。

    「也不知道那個丫頭去幹什麼了。」邵彬目光一沉,壓下差點衝口而出的話,他這把年紀了,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對於上官瑀瓊的事情,他還是不要插嘴的好,不然那丫頭的脾氣一上來,真的斷了珍貴藥材的根,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知道這個玉蔚兒到底有沒有感覺到上官瑀瓊的心意,不會那麼遲鈍吧?

    「沒有我在她身邊,她應該不會受傷。」玉蔚兒唇邊泛起一抹笑意,一半嘲笑一半未明。 想想,似乎從見面的那刻起,她身上的傷都是因他而起。

    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輕聲低喃著:「也許等到我和她分道揚鑣的時候,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邵彬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她回來了。」隨著這句話,樓梯出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黑影一閃,上官瑀瓊已經坐到桌邊,「情況怎麼樣?」

    「東星城的城主果然死了。」隨手倒了一杯茶喝下,上官瑀瓊才說出調查出來的情況,「據說是體內多年沈澱下來的毒傷發作。」

    邵彬點了點頭:「這我倒是聽說過,東星城城主年輕的時候被劇毒魔獸咬過,當時四處去尋找煉藥師,依舊沒有辦法。」

    「你也沒有辦法?」上官瑀瓊眉一挑看向邵彬,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

    「我早已避世多年。」邵彬一語帶過,他這把老骨頭早就沒有興趣折騰了,「不過,按說毒傷已經被控制,不至於突然發作,怎麼,碰到棘手的敵人?」

    上官瑀瓊看了邵彬一眼,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將事情說了個不離十,果然是高手。 「當年迪旭世界的藥神將他體內的毒素鎮壓暫時保全了他的性命,這次山內有妖獸作亂,他去壓制,反倒傷在妖獸手中,引發毒素,回來不出兩個時辰毒發身亡。」

    「妖獸?」邵彬奇怪的皺眉,按說妖獸不會主動襲擊城池中的人類,沒有襲擊,東星城城主為什麼要突然去挑釁妖獸? 突然,眼睛一亮,「難道說是妖獸晉級?」

    話一說完,本以為他們能附和,誰知道上官瑀瓊愣是睜著淡漠的眼神疑惑的看著他,「沒聽清?」這下疑惑的人換成了邵彬,他是上了點年紀,但還不至於到口齒不清的階段吧。

    「不懂。」上官瑀瓊微微蹙眉,「妖獸晉級跟東星城城主有什麼關係?」說著,還不忘看看玉蔚兒,似乎不懂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探尋的目光望過去,只來得及見到玉蔚兒迅速收回有些躲閃的眼神,緊接著就聽見玉蔚兒急急的聲音:「老先生我們都沒有魔力怎麼會清楚妖獸晉級的事情,何況我們一直都在小地方,沒有見過什麼世面。」極快的語速,不似他平日溫柔的語調,倒像是欲蓋彌彰的要轉移什麼話題。

    反常的舉動讓上官瑀瓊微微蹙眉,上下打量著玉蔚兒沒見他有什麼不妥之處,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難道他上次的力量使出讓他身體極度不適。 就算邵彬的藥品也無法立刻將他醫治好嗎?

    「妖獸晉級的時候需要吸收天地能量。恐怕這次的力量吸收威脅到了東星城,不然沒有人會在妖獸晉級的時候去打擾它,除非不要命了。」邵彬解釋著,「東星城城主身亡,想必東星城各方勢力已經亂成一團,都在處心積慮的要上位。」

    「各方勢力達成共識,誰能取到妖獸體內的血晶誰就是城主。」上官瑀瓊壓下心中對玉蔚兒的擔憂,回首說道。 東星城並不是迪旭世界的老大,這麼繁華的城市自然還有城外其他的勢力在虎視眈眈,倘若他們內部為了爭奪城主之位而互相傾軋必然會給外人可乘之機,到時唇亡齒寒對誰都沒有好處。

    故此,東星城內的人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即消滅了東星城的隱患又能不傷和氣的選出城主來,可謂是一舉多得。

    「奪得城主之位的只能是跟東星城勢力有關的人。」邵彬淡淡的說道,奇怪的看了上官瑀瓊一眼,她去打探消息就打探了這些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還想要城主之位?」這是他最疑惑的一點,她別說跟東星城各大勢力沒有關係,就算是有關係,她一個半點魔力都​​沒有的人,要去殺妖獸,那不就等於直接去送死?

    「沒錯。」上官瑀瓊想都沒想,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是姚家人!」

    「不行!」一聲斷喝,不是來自邵彬,竟是出自玉蔚兒之口,看著同時看向他的兩個人,玉蔚兒囁嚅著,「我的意思是,你沒有半點魔力,只憑你的身手根本就是去送死。」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理直氣壯的說著他與上官瑀瓊之間的約定,「小姨說的。」

    「所以,城主之位我要定了!」上官瑀瓊冷聲道,冰冷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決絕的表情讓玉蔚兒、邵彬為之動容。

    「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去了,姚家會怎麼對付你?就算你真的好運拿到血晶,東星城的人會承認你這個平白無故冒出來的人嗎?」玉蔚兒急匆匆的說道,眉頭緊皺,上官怎麼從來就沒有聽人勸的時候? 她什麼事情非要做絕不可嗎?

    「丫頭,妖獸晉級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準備,你就算現在開始跟我學習也來不及。我可以暗中助你擊殺妖獸,但是,當你站到城主的位置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會有多少考驗等著你?那時,我想暗中幫你都不可能。」邵彬搖頭道,他怎麼看上官瑀瓊也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這個城主之位完全沒有必要去爭,「你跟姚家有仇,難保姚家不暗中下黑手。」

    城主又怎麼樣,就算身在高位沒有背後的勢力支撐,照樣難逃厄運。

    「我打聽出來妖獸的所在地,各大勢力已經派人前往。」上官瑀瓊就跟沒聽見邵彬的話似的,兀自說著,將身上的紫晶卡拿出來交給玉蔚兒,「你們先去旁邊的客棧安頓,等我取得血晶之後自會回來。」

    冰涼的​​紫晶卡握在手中,玉蔚兒詫異的挑眉:「你要自己去?」

    「丫頭!」就算是邵彬這次也不認同上官瑀瓊的決定,那是要晉級的妖獸,她自己一個人去送死不成?

    「你保護玉蔚兒。小小妖獸對我還構不成威脅。」上官瑀瓊摸了摸懷中邵彬煉製的藥丸,自信滿滿的交待完,轉身就走。

    「丫頭!」邵彬蹙眉,卻沒有讓疾步離開的上官瑀瓊停下腳步,氣惱的一拍桌子,低叱著,「倔強的丫頭!」

    玉蔚兒看著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身影,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要是她對付不了妖獸,死在那裡,是不是他就可以回去了?

    嗯……是的,只要她不在了,他也就沒有待在這個世界的理由,就可以回去了。

    挺好,真的挺好的。

    臉上泛起一抹笑意,似乎是解脫的笑容。

    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靠著欄杆望著茶樓下匆匆走遠的身影,他終於可以解脫了嗎?

    是了,果然是輕鬆了。

    原來鬆一口氣的感覺,是這麼的輕鬆,輕鬆到……他竟有一種脫力的疲乏……

    她、會死嗎?

    連東星城城主都對付不了的妖獸,她去了,勝算……渺茫……

    激烈掙扎的內心彷彿是有兩股力量在互相的較量,在他的腦海中拚命的撕扯,令他頭痛欲裂。

    黑色的身影穩步走遠,在接到盡頭拐角的地方,突兀的頓了頓,僅僅兩秒不到的時間,身體一轉,消失在街角。

    並沒有像玉蔚兒預期的那樣回頭,只留給他一個挺直的黑色背影,孤傲的迎著太陽,大步的離去。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失落? 慶幸? 還是其他……

    「真是倔強,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也不知道是傻還是癡,唉……」邵彬低聲嘆息著,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玉蔚兒並沒有聽到,也更不可能看到邵彬眼中那不明的情緒。



蔚兒篇  第二十一章  意味不明

    嘶的一聲破空聲響,勁風掃過,鮮血迸濺。 不知道這是第幾道傷痕,身體早已痛到麻木,紅潤模糊了雙眼,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能憑著感覺,躲避、進攻。 耳邊嘈雜的聲音不知何時停歇下來,想必東星城的那些人早已驚得目瞪口呆。

    也是,任誰見到一個沒有半分魔力的人,衝過來跟一個十三級的妖獸打在一起都會驚訝不已吧。

    她的行為在他們的眼中無異於是找死。

    似豹似虎的妖獸,她叫不出名字,根本也沒有考慮它的攻擊力是多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殺!

    殺了它,是她唯一的機會。

    一個跳躍,避開妖獸的攻擊,耳邊是妖獸憤怒的震天咆哮。 巨大的爪子抓著地面,奮力一蹬,飛躍而起,好似一道閃電直撞而來。

    卡嗒一聲,似乎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腦海中轟的一聲,如同驚雷炸開,眼前一黑,只覺得胸口內氣血翻騰。 呼吸一頓,差點昏厥。

    撞飛在空中的身體,弧線的拋落,就在快重砸到地面的時候,本能的扭轉腰肢,避開了第二重的傷害,險險落地。

    重傷的身子根本就站立不穩,手一伸,拍在旁邊的樹幹上,張開嘴,淋淋鮮血滑落,大口的喘著粗氣,清冷的空氣迅速湧進,刺激到肺葉,引起劇烈的咳嗽。

    鮮血,彷彿永遠都流不盡似的,快速的從體內抽離。

    冷漠的臉上,面對著越來越近的死亡竟然泛起了一絲笑意,死亡,多麼親切的詞。 父母、小姨,先後都離她而去。 而她,苦苦來尋難道只為了送死嗎?

    眼眸一瞇,透過盈滿了鮮血的雙眸看向山谷外那東星城各方的勢力人馬。 一個個全都震驚到慘白,是了,也難怪他們嚇到。

    目光一掃,輕易的看到山谷內這妖獸棲息的地方屍骸遍野,其中不乏十一、十二,甚至是十四級的魔法師和劍士。 這麼多高手、這麼多人,一次次的突破,一次次的衝鋒全都被妖獸撕裂、凌殺,他們害怕了,退出了山谷,只敢遠遠的遙望監視著妖獸。 城主之位的,遠不及生命的寶貴。

    看著她隻身一人,撲入山谷,竟與妖獸近身搏鬥,恐怕是第一人吧。 連城主那個十六級的魔導師都傷重不治,她的出現,已經顛覆了這些人所有的常識,驚訝、也在情理之中。

    憤怒的咆哮再次響起,一擊不中加上久被人騷擾,妖獸已經是怒到極點。 身體一撲,攜帶著雷霆之勢勢要擊殺眼前礙事的女人。

    手、輕輕的握緊,手掌中傳來不適的酸脹感,無聲的苦笑,原來面對死亡,自己終究還是害怕的。 突然,目光一凝,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傷她者,必死無疑!

    一顆藥丸被扔入口中,身體化為一道閃電,急速迎向妖獸。

    「她瘋了?」山谷外的人驚呼一聲,雙眼大睜,看著山谷內越來越不可思議的一幕,驚駭不已。

    先是出現一個女人,什麼也沒說就衝了進去,就在他們以為馬上要看到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被撕成碎片時,讓他們驚訝的一幕出現了,女人竟然與兇殘的妖獸纏鬥在一起。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她既不是魔法師也不是劍士!

    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普通人,竟然可以跟殘殺了他們眾多魔法師的妖獸、這個殺了城主的妖獸纏鬥! 並且,妖獸還傷在她的手下。

    厄……雖然她傷的比較慘,但是,能在妖獸雷霆攻擊下,堅持這麼久已經讓他們驚駭不已了。

    眼見著山谷內的纏鬥漸漸接近尾聲,他們也知道,那個突然冒出的女人必敗無疑,不過,在他們眼中,這個女人雖死猶榮!

    憑一己之力竟然將妖獸逼到火力全開,瘋狂攻擊的地步,可見她的實力有多可怕,一個沒有魔力又不是劍士的人……一想到這個,他們就直冒冷汗。 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裡來的?

    是友還是敵?

    就在他們疑惑的時候,妖獸發起凌厲一擊,就算在山谷外,他們也能感​​覺到那一擊的強悍力量,別說是打在那個女人身上了,就算是城主在世,恐怕也無法承受,必然當場斃命。

    卻見,那女人不躲不閃反倒迎頭而上,大有同歸於盡的勢頭,陣陣驚呼響起,山谷外抽氣聲此起彼伏。

    迎頭而上,強悍的力量好似天外飛石直砸而下。 上官瑀瓊呼吸一頓,那股力量竟然壓得她無法呼吸,眼眸一瞇,目光犀利如刀,決絕冷光浮現。 手臂前伸,任由著妖獸的凌厲力量將之割裂出無數傷口,無視鮮血淋淋,直取妖獸要害。

    兩邊力量即將碰觸,必是同歸於盡,無人生還!

    突然,一聲輕輕的嘆息,在她的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讓她心中一動。 他? 玉蔚兒? 他怎麼來了? 他想找死不成?

    焦急的目光一轉,搜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

    下一秒,身邊雪白瀰散,那是冰雪旋風將她籠罩,狂舞的雪花將她包裹其中,看似柔弱的雪花竟然化解了妖獸的攻擊。 冰雪旋風在山谷內蔓延,遮住了所有的視線,就連對面的妖獸也驚駭的後退,在它不熟悉的風暴下怯懦的後退,它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種本能,本能的膽怯。 不知道是害怕這冰雪風暴還是害怕施展出冰雪風暴的人。

    對敵時刻,稍微分神勝敗就不相同。 上官瑀瓊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退反進,一把抽出發中銀簪,刺入妖獸致命的位置,銀簪幾乎是整支刺入,直達心臟。

    雪花紛飛,迷人雙目,僅此一瞬,形勢扭轉。

    「東星城城主之位我收下了。」清冷的聲音,絲毫不遜色於剛剛的漫天雪舞,山谷外的眾人睜開眼眸,只見一個女子,渾身浴血傲然立於他們面前,左手之上握著一枚腥紅的血晶,隱隱的力量宣告著它的身份--血晶。

    透過好似鬼煞一般的女子,她的身後,那隻妖獸倒躺在地,沒了生命氣息。

    妖獸竟然被她殺了?

    震驚、除了震驚眾人的眼中還浮現出一抹不甘和算計。

    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竟然想做他們東星城的城主,這豈不是天方夜譚!

    「姑娘,縱然你殺了妖獸,你也不能成為我們的城主。因為你並非我東星城任何一方勢力中人。」莊尚祥上前一步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沒錯!」

    「就是!」

    莊尚祥話一出口,其他人都全部附和,他們不想內部爭鬥並不等於幾大勢力之間沒有嫌隙,誰都不想成為出頭鳥,但是多年來極大勢力幾乎是難分上下、半斤八兩,所以才會出了這麼一個爭奪城主之位的辦法。

    「莊兄所言極是。」一旁的周延海也站出來說道,「姑娘能幫我們東星城除去此妖獸,我們自當感謝萬分。請姑娘放心,我等必將重金酬謝。」說著,還做足了禮儀深深的一揖。

    上官瑀瓊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那裡,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讓他們有一種如刃加身之感。

    危險的氣息讓他們心生警惕,這個人要是不識好歹,那就別怪他們除去她,畢竟他們可沒想讓外人來坐鎮東星城。

    幾大勢力平日明爭暗奪,但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很有默契的一致對外,就在他們快要出手的瞬間,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淡淡的嘲諷:「誰說我不是。」

    「厄?」眾人面面相覷,對於上官瑀瓊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他們發楞。 她是哪個勢力家族的人?

    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真的有哪家要坐到城主之位嗎?

    剛剛無形之中形成的聯盟瞬間瓦解,幾大勢力又彼此顧忌的拉開距離。

    上官瑀瓊目光一轉,看向一直都沒有說話姚明源:「上官瑀瓊。」

    四個字的名字並不稀奇,對於其他勢力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意思,唯獨姚明源,身體一震,似是不敢相信的瞪著上官瑀瓊,嘴張了張,血色盡退的臉上硬是在莊尚祥和周延海的注視下擠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小瓊,你竟然長這麼大了。」

    驚喜交加的表情被他演繹個十足十,一副多年重逢的喜悅在臉上蔓延:「你怎麼知道家中有難?」那表情、那話語無疑是承認了上官瑀瓊就是姚家的人!

    「姚猛。」上官瑀瓊沒有多說任何一個字,一方面是體力的流失,另一方面是,她實在不想跟這個利益為重的姚家族長說太多的話。

    「哦,原來是姚猛告訴你的。真是想不到昔日的小娃娃竟然有了這麼一身好本事。」姚明源也不知道是真的記得極其偏遠小鎮的姚猛還是在順坡下驢,不過,不管怎樣,有一條很明確,他承認了上官瑀瓊是他們姚家的人,也就是說,上官瑀瓊斬殺妖獸變得很有「意義」。

    對姚家十分有意義!

    「姚明源,這位姑娘是你們姚家的人?」周延海半信半疑的說道,上下的打量著上官瑀瓊,他怎麼就沒有聽說過姚家出了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 沒有半分魔力竟然可以獵殺妖獸,不是太奇怪了嗎?

    「怎麼,周延海,你嫉妒我姚家有這麼優秀的族人?」姚家與周家素來不和,這是東星城盡人皆知的事情,要不是這次妖獸的晉級威脅到整個東星城,他們兩家也絕不會聯手來圍剿妖獸。

    優秀族人? 上官瑀瓊目光掃了姚明源一眼,當日對她父母和她欲除之而後快的人,在今日竟然親口說出她是他們優秀的族人?

    真是難為他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隨隨便便拉來一個人就說是你們姚家的,有什麼憑證?」周延海冷哼著,這個東星城城主誰都做的,就是不能讓姚家人坐了,要是姚家當上城主,他們周家還有立足之地嗎?

    「莊兄,如今只有你能給姚某公道了。」姚明源轉頭,看向莊尚祥,「小鎮姚家旁邊的村子就是小瓊的成長之地,他們一家乃是我姚家旁系,平日自不在姚家。」

    「莊兄此事,你一定要查明,可不能讓人平白矇混過去。到底是不是姚家人……」周延海不屑的輕哼一聲,斜睨著姚明源,「渾水摸魚的勾當有些人一向喜歡。」

    「周延海,你似乎會意錯了我們之前的協議。我們說過是各方勢力中人,並沒有說一定要是家族的血緣!就算小瓊不是我姚家的人,哪怕她是我請來的人,這個城主之位也是她的!」姚明源皮笑肉不笑的冷睇著周延海,「怎麼,周老弟想毀了東星城各方勢力之間的協議不成?」

    姚明源不是好說話的人,一頂大帽子壓過去,難道他周延海敢跟全東星城的人叫板不成?

    「既然是上官姑娘收服了妖獸,那麼按照我們之前商定好的,這個城主之位就是上官姑娘的。」周延江上前一步,攔住兄長周延海的話,「我們周家自當恭迎城主。」謙遜的態度與他的兄長周延海形成鮮明的對比,似乎十分認可上官瑀瓊。

    「東星城不可一日無主,倘若我們一盤散沙,難保外面的勢力不趁機入侵。到時……」周延江緊接著說明他的意圖,免得大家以為他另有打算,「莊兄,你說呢?」不著痕蹟的將決策權扔給莊尚祥。

    莊尚祥看了看周圍的人,沉吟片刻,手一揮,揚聲道:「恭迎城主回城!」顯然,莊尚祥的勢力相對來說在東星城最大,他的話一出口,各個勢力立刻讓開道路,一頂軟轎抬來。

    莊尚祥走到上官瑀瓊面前,微笑道:「城主,請。」

    上官瑀瓊微微頷首,坐進軟轎,轎簾放下的一刻目光掃向山谷內的一處視覺死角,她知道那裡有一人佇立其中。

    他為什麼會來?

    最後的一擊,她抱定了同歸於盡的想法。 可是為什麼他要突然出現?

    玉蔚兒,這個好似春風一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出現?

    是因為她也是一條性命,所以,他的慈悲心腸又發作了嗎?

    大量血液的流失讓上官瑀瓊頭腦發沉,軟軟的靠在轎子內,無力索玉蔚兒的想法。 目前,最重要的將是她成為城主之後的事情。

    成為城主,還是傀儡,想必回城之後就會在慢慢的展開一場明爭暗鬥中揭曉。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7 12:50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5 PM 編輯

蔚兒篇  第二十二章  借刀殺人

    人潮退去,山谷回歸平靜。

    一抹白色的身影依舊隱在人們視覺的死角處,靜靜的佇立。 微微揚首,仰望蒼穹,修長的手指交替的叩擊著石壁,叩叩的聲響好似他煩躁的心一般,急促又無規律的響起,一聲一聲,好似驟雨擊石,濺起一地紛雜心事。

    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

    為什麼要在最後的關頭救下她?

    修長的手指猛地停住,眉頭一皺,啪的一下拍在石壁上,沒有控制力量也沒有動用妖力,十成十的打在石壁上,一時間石屑紛飛,掌心微微的刺痛,彷彿傳達到心底,牽扯的痛。

    他只是不想見到自己熟悉的人死在眼前。

    是的,就是這個理由!

    僅此而已!

    一定、絕對、不會有其他的理由!

    手、緊握成拳,深呼吸,壓下心底莫名的情緒,良久,重重的呼出,好似帶出了無盡的沉重負擔。 緩緩鬆開拳,一切恢復如常,緩步走出,看向另一邊的邵彬。

    「她現在應該在晨星宮--城主的宮殿!」邵彬見到玉蔚兒詢問的目光,說出他需要的答案,「等到晚上,潛進去比較好。」誰都看得出來,東星城的那幾大勢力根本就不是真心需要一個城主。

    玉蔚兒點頭,算是同意邵彬的提議。

    入夜,玉蔚兒被邵彬帶著,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潛入了晨星宮。 邵彬熟門熟路的閃身進入房間,他們兩人還沒有站穩,清冷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

    「你個丫頭,真想死不成?」邵彬扭頭一見上官瑀瓊氣定神閒的樣子,就一肚子的火,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她面前,怒氣沖衝的吼著,「你跟他們回來做什麼?你是想當城主,還是想成為階下囚?」

    上官瑀瓊用最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淡漠的說道:「隨便。」

    「你……」上官瑀瓊的一句話愣是把邵彬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嘴張了張,想了一天要罵的話此時全都無法出口,良久嘆息一聲,「丫頭,拜我為師吧。」如今這個情況,她已經陷入勢力的漩渦之中,沒有自保能力,只會成為一個傀儡。

    淡漠的眼神掃向邵彬,失去血色的雙唇清晰又堅決的吐出一個字:「不。」

    一個不字,成功讓邵彬跳腳,指著上官瑀瓊,用壓低的聲音罵道:「你個蠢丫頭,我這麼好心好意的是為了誰?什麼魔力都沒有,你在這裡,你除了等死還能做什麼?你以為東星城的人都是傻子是不是?他們會讓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當他們的城主?」

    「至少姚家現在在全力支持我。」上官瑀瓊眼中陰冷的光芒一閃,互相利用,她如今是姚家的棋子,而對於她來說,姚家的支持也正是她利用的棋子。 互相制衡,就看誰最後能成為那個執棋之人。

    「上官,你做了城主有何意義?」一直沒有說話的玉蔚兒突然出聲,聲音依舊是平日裡的溫柔,聽不出來任何情緒的起伏,「你的目標只是姚家,你可以找姚家報仇。但是,如今你坐到城主的位置,想對付你的就不僅僅是姚家。」

    上官瑀瓊將目光轉向玉蔚兒,冰冷的目光好似一支利箭,直射而入,刺入玉蔚兒的心裡,頓時讓他有一瞬間的慌亂,他紛擾心緒竟因上官瑀瓊的目光再次雜亂,慌忙的躲避開上官瑀瓊探尋的目光。

    從來沒有過的逃避,讓他心緒不寧。

    良久,清冷的聲音問出疑問:「為何救我?」

    玉蔚兒驚愕的抬頭,只見上官瑀瓊已經閉上了眼眸,似乎是極其疲憊。

    為什麼救她? 他也很想知道。

    「是因為你善良慣了,見不得人死在你面前,尤其是與我相處過幾日,更無法見死不救。」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傷勢太重了,重得連說一句話都這麼的乏累。 每一個字鍍耗費儘自己所有的力氣,每一個字都是要消耗掉所有的勇氣。

    勇氣?

    真是可笑,為什麼自己說話都需要勇氣?

    答案、無解,話、卻不得不說。

    「怎麼可以看著你死。」玉蔚兒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答案已經自己跳出。

    「果然是善良。」上官瑀瓊笑了,就算是笑,她的笑意裡也是泛著冰冷,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冷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善良?

    玉蔚兒愣怔的看著椅子上輕笑的上官瑀瓊,他善良嗎?

    他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善良過。

    他從來不做好事,也不會去做壞事。

    好事,於他來說沒有絲毫意義;壞事,對他來說是浪費時間。

    只除了……

    只除了,有人要傷害主人的時候,他不可遏止的憤怒。 斬妖殺魔,銳不可當。

    主人,幾世尋找的主人,那是他的家人。 他自然會維護,但是、他為什麼要去保護上官瑀瓊?

    一個相處僅僅幾個月的人?

    為什麼見到妖獸雷霆的攻擊後,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救下了她?

    「這麼善良的人,根本就不能明白。」清冷的聲音打斷玉蔚兒的思緒,抬頭,看見上官瑀瓊隨意的揮揮手,「放心,東星城會慢慢平靜下來的。」

    一支玉瓶被塞進手裡,耳邊是邵彬的低語:「喝了,身體跟破財的,還怎麼平定東星城?」

    嗔怪的話語中是掩不住的關心,讓上官瑀瓊眼眸輕瞇,低聲道:「對我好我也不會回報你。」

    她、不喜歡這樣的關心。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這個丫頭的。」邵彬無奈的搖頭,「真的不拜師?」

    「不。」依舊是堅決不容置疑的表明自己的心意,上官瑀瓊揚首喝下藥劑,隨著溫和的藥效在體內流轉,身上的傷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並且沒有絲毫不適。

    一聲無力的嘆息,出自邵彬之口,他不懂,這個丫頭到底在堅持什麼。 如此惡劣的環境、危機四伏的東星城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性命,她為什麼不想拜師,提高自身的魔力才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為什麼?」疑問竟然是來自玉蔚兒,這個問題幾乎就沒有經過他的大腦,自然而然的就問了出來。

    話一出口,玉蔚兒垂在身側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握了握拳,好在上官瑀瓊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因為我討厭!」上官瑀瓊平淡的聲音波瀾不驚。

    但是邵彬和玉蔚兒全都聽出來,她何止是討厭,簡直就是厭惡魔力。 厭惡到,寧肯用命去拼那渺茫的未來,也不肯去學習魔力。

    到底為什麼她如此厭惡憎恨魔力?

    兩個人聰明的誰都沒有去問,明白那是上官瑀瓊的禁忌。

    「後面你要怎麼做?」邵彬隨意的坐下,環視著房間周圍,進入她的臥房開始就知道四周圍有不少明裡暗裡的侍衛,是保護還是監視,大家心裡都有數。

    「見招拆招。」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彷彿說的那個隨時會喪命的另有其人似的。

    「我在你身邊保護你。」邵彬想了想說道,她不想學,就只能讓他當保鏢了。

    「不。」上官瑀瓊手一揚,「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

    上官瑀瓊擺了擺手,在邵彬耳邊小聲嘀咕著。

    「好,我會盡快回來。」邵彬聽完之後,拿出幾瓶藥丸,「這是一些療傷的藥,別總是受傷,省著點吃。」

    「嗯。」上官瑀瓊點頭,看著邵彬極快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轉過頭,看向玉蔚兒,「又受傷了是吧?」

    玉蔚兒輕聲道:「沒有。」

    難道她還一直以為那種保護力量會對他造成影響?

    「以後,不要再用。」上官瑀瓊從桌子上那堆藥瓶中拿出一個收入懷中,剩下的全都推到玉蔚兒面前,「你的。」

    定定的凝視著面前一堆的藥瓶,玉蔚兒腦中似有什麼東西彭的一下重擊。

    「不用想你的安全問題,目前各方勢力互相制衡,暫時不會有危險。」上官瑀瓊起身,往內室走去,「旁邊的房間,以後你就睡在這裡。」聲音頓了頓,輕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玉蔚兒抬起頭,詫異的他只來得及看到她轉入內室的背影。

    眉頭越皺越緊,手指在玉瓶細膩的瓶身滑動。 東星城的勢力怎麼會如此簡單,到底怎麼做才能在此立足呢?

    ※※※※※※※※※※※※※※※※※※※※※※※※※※※※※※※※※※※※※※※

    東星城周家,周延海煩躁的走來走去,看著慢條細理喝茶的周延江幾次開口慾言,想到了什麼,又全都嚥了回去。

    「哥,不用著急。那個丫頭待不長。」周延江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說道。

    「她可是姚家的人。姚家這麼多年一直跟我們較勁,如今他們的人成了城主,以後東星城還有我們立足之地嗎?」周延海一見弟弟開口說話,立刻急急的說道。

    「外面有多少人想要進入東星城,哥不會不知道吧?」周延江陰笑著,周圍地方就數東星城繁榮富裕,周邊小地方的勢力一直都在打東星城的主意。

    「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周延海皺眉道,他這個弟弟沒事吧? 怎麼說話莫名其妙的。

    「小勢力不敢來犯東星城,那是他們沒有把握。要是有人跟他們裡應外合那就不一樣了……」

    「咱們跟他們裡應外合值嗎?」周延海不贊同的搖頭,區區小勢力哪裡比得上東星城的利益大。

    「裡應外合不是咱們周家,而是別的勢力。」周延江陰毒的說道,「哥,你說要是有人來攻打東星城身為城主以及她的勢力家族是不是應該首當其衝的來保護東星城?裡應外合的不是我們周家,出頭守城的也不是我們周家,到時候……」

    「借刀殺人!」周延海雙手一拍,明白過來,興奮的大呼著,「妙!趕快、趕快去安排,我倒要看看姚家能得意幾天!」

    「沒有幾天了……」得意的笑聲在黑夜中隱藏,宣告著東星城不平靜的未來。



蔚兒篇  第二十三章  誰算計誰

    「城主稍後要去城中巡視,還是要處理事務。」齊皓逸恭敬的站在一旁,絲毫不詫異突然出現的玉蔚兒,連一點懷疑疑惑的表情都沒有,彷彿玉蔚兒本就該出現在那裡一樣。

    「你沒有安排好嗎?」上官瑀瓊涼涼的開口,反客為主。

    齊皓逸身體一震,極其輕微的震動根本就沒有逃過上官瑀瓊的眼。 這個東星城的長老從昨天她進入晨星宮的那刻起,就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好像世上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似的。

    「城主要是沒有安排,屬下可以為您提出一些建議。」齊皓逸垂下眼眸,斂去自己的情緒。

    話、表面​​聽起來似乎很恭敬,一切都以她為主,但是,意思細細琢磨一下就知道,擺明就是說她這個城主不夠格。

    「我確實需要你的建議。」上官瑀瓊隨意的瞟了齊皓逸一眼,看著那個儒雅的男子拿出一本冊子,翻開,似要向她說明東星城的事情。

    「還有幾天?」莫名其妙的問題讓齊皓逸一愣,下意識的抬頭不解的看向主位上的上官瑀瓊,探尋的目光在她冷漠的臉上找不到答案,只好出聲問明:「城主所說的幾天是指什麼?」

    「我還能在東星城活幾天?」冷漠的表情,清冷的聲音,問出一個攸關性命的問題,淡漠的樣子讓齊皓逸微微皺眉。

    「城主……」齊皓逸聲音頓了頓,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挑眉問道,「要聽實話嗎?」

    「拐彎抹角的事,我沒有興趣。​​」上官瑀瓊點點頭,「說吧。東星城的各大勢力會允許我這個傀儡在城主之位坐上幾天,還有,你這個東星城的長老為何無動於衷?」

    「姚家自然會盡力輔佐城主,至於其他勢力,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姚家有沒有那個實力鎮壓住其他勢力,這要看您這個城主有沒有那份實力。至於我……私人原因,我只為保護東星城,城主是誰與我無關。」齊皓逸幾句話就將所有的答案給了上官瑀瓊,亮出底牌,不是因為信任,而是因為無懼。

    「東星城會在我手中屹立不倒。」

    無比自信的話,讓齊皓逸重新打量起上官瑀瓊,依舊是淡漠的表情,但是她眼中閃過的自信讓他一笑:「既然城主大人有這個承諾,齊皓逸自然會全力輔佐城主。」敢一個​​人去對付將要晉級的妖獸,這份勇氣他是佩服的,但是,那種不顧生死的拚命方式,他絕不贊同,一個城主,怎可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從這方面來說,他還需要好好觀察。

    「東星城的具體情況跟我說說。」對於齊皓逸的心思,上官瑀瓊雖然不能知道十分,但是從他的眼神中也猜到一部分。 如今的情況,不可能得到百分之百的支持者,像齊皓逸這樣的中立人物就是最好的助力。

    只要大家目的利益一致,那麼事情就好辦得多。

    齊皓逸細細的把東星城的勢力和各方面的厲害關係全都講給上官瑀瓊,除去那些可有可無的,說的都是精華,並且配以主要人物畫像以及東星城的分佈圖,用最簡單的話,讓她大致瞭解了東星城。

    「周家已經開始行動。」齊皓逸平靜的說道,「昨晚,周延江已經在密謀聯繫東星城外的小勢力,不日便會來進攻東星城。」

    「周延江他這樣陰險的人,自然不會暴露他們周家。隨便栽贓給另外的勢力,無論來進攻東星城勢力的強弱如何,他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先讓外面的勢力放心攻城,以為城內有人接應,其實周延江放手不管,只會鼓動讓姚家打頭陣,等到兩邊消耗得差不多,他再收尾。至於最後被查出來,也與他們周家毫無關係。好狠的一招。」

    上官瑀瓊一語道破周延江的打算,心驚不已,不過,讓她驚訝的不是周家,而是齊皓逸!

    周延江如此歹毒的計策,必然是機密中的機密,如此保密的事情,他都能知道,可見齊皓逸在東星城的勢力有多大。

    什麼其他的勢力,在她看來,所有的勢力都不如齊皓逸厲害,真的要是將他隱藏的勢力挖出來,東星城的城主必然是他齊皓逸的。

    只是,不懂,為什麼他自己不做城主之位呢?

    「現在要是攔截,也不是沒有辦法。東星城外的小勢力畢竟不如東星城的勢力強悍。」齊皓逸說道,「只要通知姚家人,在這裡埋伏,自然可以阻攔那股小勢力。」手指一點東星城外的地方,那是一條入侵的必經之路,「姚家立此功勞,城主之位更穩。」

    「不。」上官瑀瓊平靜的搖了搖頭,手指一點東星城外,「倘若那股勢力來了,必會駐紮此處。」抬頭,用眼神詢問著齊皓逸。

    「沒錯。」齊皓逸不解的看著上官瑀瓊,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在此之前伏擊會很有效果。」

    上官瑀瓊看了看,淡淡的說道:「讓他們來。」

    「城主大人,您什麼意思?」齊皓逸眼眸輕瞇,十分質疑上官瑀瓊的話,敵人毫無準備自然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勢力的級別。」上官瑀瓊沒有回答齊皓逸的問題,而是問著她關心的事情。

    「十一二級,級別不高。」齊皓逸據實答道,眼中依舊是不贊同上官瑀瓊的方法,剛要開口卻被上官瑀瓊打斷,「我不會讓東星城傷到。 」

    「我憑什麼信你。」齊皓逸絕對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對付一個勢力,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要是一個十五級的魔法師說出這句話他還能相信,但是一個半點魔力都​​沒有的人,根本就不可能。

    殺了妖獸也僅僅是一時的運氣,一時的運氣怎麼可以來賭東星城的安危?

    上官瑀瓊冷冷的瞟了齊皓逸一眼,一句話就把他噎死:「因為你自己不能做城主!」

    「你!」平靜的目光瞬間化為利刃,要是眼神可以殺死人,恐怕此時,上官瑀瓊已經在齊皓逸的眼神下死了千百次。

    「信,或者不信。要一個城主或者東星城繼續混亂。」上官瑀瓊老神在在的說道,大家都在賭,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有什麼可以被威脅的。 無非就是一條命而已,但是,這條命偏偏是她最看不上的。 自己都看不上的東西,別人又怎麼能用此威脅得了她?

    所以,齊皓逸沒有勝算,他有軟肋,而她、沒有!

    「你最好別做出後悔的事情!」齊皓逸恨恨的說道。

    上官瑀瓊對於齊皓逸威脅的話不置可否,如今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我要周延江栽贓給其他勢力的證據,剩下的,就由我來做。」上官瑀瓊吩咐道,「還有,把所有人都擋住,我不喜歡被人打擾,包括姚家的人。」在這裡她能得以清靜,還真是齊皓逸的功勞。

    「好。」齊皓逸也收起剛剛外洩的情緒,恭敬的退了下去。

    「你要做什麼?」玉蔚兒總是隱隱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齊皓逸說的方法是最好的方法,你為什麼不同意?」

    難不成她想看著幾家勢力互相消耗?

    但是如此一來,對她有什麼好處?

    趁機坐穩城主的位置嗎? 齊皓逸怎麼會允許危害東星城的事情發生?

    「那是對他最好的方法。」上官瑀瓊靠在椅子背上,放鬆自己,「攻城,正好是我的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玉蔚兒腦中靈光一閃,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又想從上官瑀瓊的口中聽到。

    「立威!」上官瑀瓊眼眸一凝,寒意乍現。

    果然。

    玉蔚兒心裡一緊,對付外來勢力,拿到證據剷除周家,拉攏被周家陷害的勢力,果然是個立威的好機會,但是……

    「你自己殺得了攻城的勢力嗎?」

    為什麼這麼倔強,要用命去拼?

    「當城主有什麼好的,布衣百姓一樣可以生存。」玉蔚兒不贊同的盯著上官瑀瓊,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野心了。 她不是只要找姚家報仇就好嗎?

    「布衣百姓?」上官瑀瓊眼中一抹譏諷笑意一閃而過,「只有城主、名副其實的城主,才能確保平安。」

    好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似炸雷,炸響在玉蔚兒的腦海之中。

    平安?

    難道說,她是因為他?

    怎麼可能。

    玉蔚兒慌亂的否定了心裡突然冒出的想法。

    「與其這樣拚死立威還不如拜師。」玉蔚兒壓下心頭的情緒,輕聲道,「不會有人承認一個沒有半點魔力的城主的。」

    如今,她處於風口浪尖,沒有魔力自保怎麼行?

    「拜師?」上官瑀瓊冷笑著搖頭,「還不如去拚命。」她、極其極其的討厭魔力!

    「姚家,你要怎麼辦?」玉蔚兒轉移話題,卻沒有發現,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圍繞著上官瑀瓊的事情想問題。

    「等我坐穩城主之位,自會處理。」上官瑀瓊冷笑著,眼中有恨,卻沒有絲毫的殺意外洩,已經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氣息,當她實力不夠的時候,隱藏等待時機才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著周延江的部署完成。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7 12:59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7 PM 編輯

蔚兒篇第  二十四章  心煩意亂

    「族長,上官瑀瓊這個丫頭真能為我所用?」姚家大長老憂心忡忡的說道,他可沒有忘記上官瑀瓊的身份,一個被族規處置的人。
   他這個老傢伙都沒有忘記,她更不可能忘記以前的事情。

    「怎麼可能。」姚明源單手支著額頭,微微皺​​眉,「她要是忘記了就不會去對付妖獸,來做這個城主。」

    這個丫頭,比她的娘是聰明了不少。

    要是直接來找上他們姚家,她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但是,她坐到了城主的位置之後,兩方的形勢完全不同。 他姚家再怎麼厲害,上官瑀瓊再怎麼無能,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殺了她,況且,她身為城主,對姚家只有好處沒有半點壞處。

    他目前還不能動她。

    「那就讓她安穩的當著城主?」姚家大長老一拍桌子,「齊皓逸那個小子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竟然攔著我們。」

    要不是齊皓逸攔著,他早就進去把那個丫頭好好教訓一頓,讓她老實的為姚家效力,也許最後他還能放她一條活路。

    「靜觀其變。」姚明源擺擺手,示意大長老可以離開。

    上官瑀瓊能一輩子都不見他們嗎? 況且她要想真正的在東星城立足,沒有勢力在背後支持她,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她是沒有魔力的人,一個沒有魔力的人,是不會得到大家承認的。 他可以讓姚家成為她的背後勢力,同時,她也要成為他們姚家的傀儡!

    各懷心思的日子才過了兩日,各方勢力全都接到有外來勢力來襲的消息,只是,所有的人全都按兵不動,靜靜的等待著對他們最有利的情況出現。

    毫無阻礙的直接駐紮在東星城外,讓那股小勢力的頭頭暗中偷笑,果然他的信息沒有錯,現在東星城是一盤散沙。 此時正是他們來進攻東星城的好機會,雖然最後的利益是五五分成,但是對他們來說也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能進入東星城,少了在外圍四處遊蕩提心吊膽的日子,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吸引人的?

    晨星宮內,議事大殿此刻寂靜無聲。 東星城所有勢力的代表全都齊聚於此,誰都沒有說話,全都齊刷刷的看著他們上任才幾日的城主。 臉上表情嚴肅而凝重,只是心中打得算盤誰也不比誰少。

    「城主,外面的勢力號稱血狼,是五百人的小勢力,裡面的頭目等級為十二級,其手下的得力干將有六人是十一級,十人在十級左右,其他下屬均為六七級。」齊皓逸盡責的將他知道的信息報了出來。

    「低級小勢力。」上官瑀瓊冷目一掃,在殿上的這些人,隨便哪個勢力拿出人來都能消滅了那個什麼血狼,可是,沒有人出頭,全都在盤算著自己勢力內部的得失,「各位有什麼看法?」

    「以城主大人的英勇智謀,恐怕早已想到退敵之策,我等靜聽城主大人的吩咐。」莊尚祥起身恭敬的回道,有禮的笑容中全是虛偽。

    一個丫頭,憑著一點運氣就想當東星城的城主,真是癡人說夢。

    「是啊,是啊,我等聽候城主大人差遣。」周延海也立刻附和著。

    姚明源好笑的看著,他等著上官瑀瓊手足無措的時候來向他求救,一個小小的血狼,他們姚家對付起來綽綽有餘。 他要等、等的就是一個上官瑀瓊主動向他示弱的時機。

    只要上官瑀瓊一開口,他就能化被動為主動。

    其他勢力也沒有發表意見,沉默以對。

    上官瑀瓊一言不發,霍地站起身來,穩步往外就走,弄得一殿的人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覷,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起身跟了出去。

    站到宮牆上,上官瑀瓊遙望著城外,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血狼營地的頂頂帳篷。 伸手一指,「那裡便是血狼的營地。」

    齊皓逸上前一步,恭敬的答道:「是。」

    下方的百姓也全都知道城外有另外的勢力要來攻城,城門早就封死,他們只是奇怪,為何城中沒有人去迎戰。 按說血狼這個勢力他們並不陌生,以前也來騷擾過幾次,但是在城中勢力的手裡根本就不堪一擊。 幾年來都沒有再來過,這次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聽到城主身亡,想趁虛而入嗎?

    「血狼真是不自量力,手下敗將也敢再來。」

    「就是,隨便哪個勢力出手,又是夾著尾巴逃走。」

    「未必。」有人不贊同,「別忘了,如今的城主是個新城主,誰知道她有沒有那個能力服眾。」

    「是啊,連有人來攻城都不知道,以前的城主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東星城……唉……危險了。」

    站在宮牆高樓上,下方百姓的議論自然能讓上官瑀瓊聽得清清楚楚。

    玉蔚兒一直跟在上官瑀瓊的身邊,此時好看的眉毛擰了起來。

    東星城的勢力各懷心思,百姓不服、無人可依,上官的處境真可謂是危機四伏。

    她要怎麼做,現在就揭穿周延江的陰謀嗎?

    玉蔚兒有些焦急的凝視著上官瑀瓊淡漠的側臉,就算她現在揭穿周延江的陰謀有什麼用? 沒有人站到她這邊。

    齊皓逸也僅僅是在保護東星城,他絕對不會為了上官而損害東星城的利益。

    她要怎麼做?

    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玉蔚兒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算了,大不了帶著上官強行突破出去。

    他的力量還不至於被困死在東星城。

    彷彿是感受到玉蔚兒的目光,上官瑀瓊下意識的側首,疑惑的眼神看向玉蔚兒。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玉蔚兒慌忙的躲開。

    垂下眼眸,暗自握拳,他想什麼了?

    為什麼要為她來使用力量?

    不使用力量,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她送死?

    從來沒有過的矛盾心情在心裡激烈交戰,弄得他心煩意亂。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情緒,在一旁靜觀其變。

    上官瑀瓊的目光也僅是停留一瞬,冰冷的目光看向宮外的百姓,開口,聲音冷漠:「齊皓逸,血狼比我東星城勢力如何?」

    「自然無法相提並論,隨便東星城的任何一支勢力都可以讓血狼鎩羽而歸。」齊皓逸沉聲道。

    此話一出,高樓上的眾人臉露得意之色,看到了嗎? 這就是他們的力量。 別以為她坐到了城主的位置就可以隨便號令他們,他們倒要看看她怎麼擊退血狼。

    眾人臉上看好戲的表情,讓姚明源心裡十分舒暢。 沒有一個人幫她,她還不趕快來求他?

    「竟然連血狼勢力怎樣都不知道,這個城主真是不稱職。」

    「完了,東星城沒救了。」

    「別慌,不是還有這麼多勢力家族嗎?東星城可不是一個城主的。」

    「就是,勢力家族會保護我們的安危,有什麼好怕的?」

    下面的百姓議論紛紛,全都不看好上官瑀瓊這個臨時出現的城主,在他們的心中,東星城的保護神就是那些大勢力家族,只有後者才能保護他們,而不是這個高樓上站立的冷漠女人。

    「血狼對於東星城來說,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對嗎,齊皓逸?」上官瑀瓊彷彿沒​​有聽到外面百姓的議論,不緊不慢的問道。

    「是。」這個時候怎麼還問這種誰都知道的問題,她嚇傻了不成? 齊皓逸奇怪歸奇怪,但依舊誠實的回答著。

    上官瑀瓊笑了,突然之間,冷漠的臉上一抹妖豔的笑容閃現,就好似冰雪覆蓋的世界突然之間綻放出奼紫嫣紅的鮮花,一瞬間,春暖大地。

    樓上宮外的人全都失神,沉浸在這美豔的笑容之中。

    「那我就請問。既然東星城任何一個勢力都可以殲滅血狼,為何還要讓血狼逼近我東星城?」一句話,好似冬日驟雪,夾雜著冰凌剎那之間打入每個人的心田,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

    百姓心中大驚,盯著高樓之上的上官瑀瓊。

    樓上之人大駭,無語凝視著身邊的上官瑀瓊。

    誰都沒有想到她竟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一句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話。

    上官瑀瓊抬手,遙指城外的血狼營地:「如此近的距離,只要血狼拚死一戰,東星城哪家勢力能保證不傷我東星城一兵一卒?」

    美目一冷,好似嚴寒冰雪:「你們對我不滿,盡可以提出,但是,拿我東星城百姓的性命當兒戲,我豈能容你們胡鬧!」

    冰寒目光,彷彿利刃,冷冷劃過眾人,各家勢力全都暗吸一口涼氣。

    好狠的上官瑀瓊,一句話就讓他們失了民心!

    齊皓逸愣怔的凝視著上官瑀瓊,他還說周延江的辦法陰狠,想不到上官瑀瓊更是狠上百倍。

    「城主大人多慮了,一個血狼還不足以傷我東星城的百姓。只要我們派出人馬,必定將血狼盡數趕走。」周延海乾笑著說道,他有些做賊心虛。

    「週族長怎知只有一個血狼?」上官瑀瓊根本就沒有回頭看周延海,目光依舊遙望著城外的血狼營地,「東星城任何一個勢力都可以打死的血狼也敢單獨來挑釁,不是有同盟,就是……」聲音頓了頓,成功的吊起所有人的胃口後,讓他們動用自己的腦子想到另外的可能時,立刻扔下一個重磅信息,「有人與他們裡應外合!」

    嘩的一聲,宮外的百姓炸開了鍋,全都議論紛紛。 百姓沒有力量並不等於沒有腦子,沒有想到就算了,有人這麼一提醒就全都明白過來。

    是啊,血狼沒有十足的把握來攻城幹什麼? 以前每次都是鎩羽而歸,難道還沒有吸取教訓嗎?

    所以……

    百姓的眼神全都變了,從對上官瑀瓊的不滿變成了質疑,而他們​​質疑的對像也變了,變成高樓上那些勢力中人。

    百姓突然轉變的目光,讓各大勢力家族如芒在背,全身都不舒服,真是想不到,上官瑀瓊短短幾句話竟然將劣勢完全扭轉。

    形勢突然逆轉,唯一一個高興的人,就只有上官瑀瓊身邊的玉蔚兒。

    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就連他都沒有發現,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城主的意思是我們這裡有人裡應外合,與血狼勾結嗎?」周延江上前一步將臉色突變的周延海擋在身後,心裡不停的咒罵,他這個哥哥真是沉不住氣。

    上官瑀瓊側首笑看著周延江:「為何不是同盟?」

    一句話愣是讓周延江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反駁。

    「城主,莊某人即刻派人出城迎戰。」莊尚祥多精明的一個人,短短時間,就已經見識到上官瑀瓊的厲害。

    這樣的人,做朋友永遠比做敵人強,一瞬間,他就選好了立場。

    「不必。」上官瑀瓊遙望著血狼營地笑得妖艷,「我會親自處理,決不讓東星城損耗一兵一卒!」



蔚兒篇  第二十五章  收服勢力

    「城主……」齊皓逸出聲道,話中有著阻止的意思。 對付敵人豈可兒戲,就算只是一支小勢力,他也不能用東星城的安危去賭。

    「半個時辰,將裡應外合的敗類抓出來。」上官瑀瓊兀自說完,縱身一躍跳下高樓,在眾人驚呼聲中,化為一道黑影速度極快的奔出東星城。

    所有的人全都沒有明白上官瑀瓊這突然的動作是要做什麼,直到她撲向血狼營地,眾人才想通,她、竟然要自己對付血狼。

    五百人的血狼!

    除了十五級以上的魔法師,誰會不知死活的孤身一人衝過去。

    東星城的眾人沒有想到,血狼的人更沒有想到。

    就在這一分神間,那一道黑色的殘影已經突破了血狼營地的外圍。

    緩過神來的眾人,趕忙阻止,一道道魔法攻擊在血狼營地響起,五顏六色的能量交織出強力的攻擊。

    只是,無論多麼濃密的網,依舊是有網眼的。 上官瑀瓊就好似一條靈活的魚,藉著血狼眾人彼此間的那點小時間差以及邵彬給她的藥丸愣是讓她衝了過去。

    「一個普通人也敢闖我血狼營地,真是不自量力。」血狼的首領在短暫的驚訝後,回過神來。 那抹黑影是很厲害也很迅速,但是,她沒有一點魔力,極致的速度也不是靠魔力提升的。

    「血狼首領?」上官瑀瓊突然停下,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在確定她要攻擊的對象。

    「倒是一個膽大的冷美人啊。」血狼首領摸著下巴砸了砸唇,「來人,拿下!」美是挺美,但是那全身冷漠的氣質讓他頭痛,一看就不是一個容易到手的,跟一時的美色相比,他更需要東星城的安定生活。

    兩人相距百米,遙遙相望。

    突然,他發現,那個冷若冰霜的女人笑了,笑得妖艷,美得奪魂。 一點銀光突地從她指間泛起,身邊的兩個七級魔法士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妖豔的笑容一花,黑色的身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人群中移動,每次出手都是極為詭異的角度,讓人防不勝防。

    血狼中的人,全都展開攻擊,撲向上官瑀瓊,一聲聲咒語的吟唱響徹營地。

    寒風、熱血,成為血狼營地的主旋律。

    趕到城樓的東星城眾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波動。

    邵彬的藥丸,分為兩種,一是速度,讓她尋到那一點點攻擊的間隙,躲開。 二是力量,攻擊的力量比平日提高了三倍以上。 本身的身手加上額外的速度和力量,將殺人要領--快、狠、準,被她發揮到極致。

    一道黑影,好似錐子一般,從一個突破口刺入,銳不可當。

    「怎麼會……」東星城觀望的眾人議論紛紛,就算是以前的城主對付攻城的人,也是魔法力量不停的波動,兩方對抗,從來就沒有見過,只單方面使用魔法的。

    齊皓逸眉頭緊鎖,看著血狼的人在那抹黑影的攻擊下連連敗退,低聲喃喃道:「是她太強還是血狼變弱了?」以前又不是沒有見過血狼的攻擊,怎麼這次看起來如此的不堪一擊,竟然敗在一個毫無魔力之人的手中。

    「他們輸了。」玉蔚兒看著,突然,唇邊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血狼這麼多魔法師……」齊皓逸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就因為是魔法師。」玉蔚兒笑著說道,只不過為什麼他並沒有說明,疑問留給齊皓逸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目光一沉,齊皓逸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側首:「我們也要解決一下與血狼裡應外合的事情。」

    齊皓逸如何解決東星城的事情,玉蔚兒一點都不關心,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定血狼營地中的上官瑀瓊。

    就是因為對方是魔法師,就是因為每一個魔法使用出來都是需要吟唱的時間,而這必不可少的吟唱恰好成為了她的機會。 她沒有這麼多繁瑣的準備工作,銀簪出、血光現。

    她永遠都是那麼直接的人,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處理事情,達到她要的結果。

    本就是一個魔法的世界,人人以擁有魔力為榮,她、無非就是利用了人們的這點,掌握的先機。

    血狼首領第一次驚慌失措,攻打東星城,不是一次兩次,雖然每次都是鎩羽而歸,但是,從來沒有讓他感到恐懼。 畢竟交手的是比他們高上很多的魔法師,突破了十一級之後,級別越高,級與級之間的差距就越大,有的甚至是窮極一生都無法實現的突破。 敗在比他們厲害的人手中,並不是一件多麼意外的事情。

    但是,今天不同,這個女人,這個冷漠的女人,竟然沒有使用半點魔力,就殺到了他們面前,好似一柄出鞘的寶劍,直刺而來。

    怎麼這樣?

    耳邊是一聲聲屬下吟唱的咒文,眼中是她越來越近的身影,咚咚的心跳慢慢的取代了一切聲響,清晰的、一下一下的劇烈跳動著,全身的血液彷彿被人抽空一般冰冷。

    咽喉一涼,吟唱到一半的咒文突然停息,血狼所有人的動作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似的,突兀停住。

    這一切的轉變,只因為一支銀簪點在了血狼首領的咽喉處,點點鮮紅順著簪子,滴答滴答的滑落,每一滴鮮血都彷彿砸在他們的心頭。

    「你、你……」血狼首領張口結舌,硬是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句子。 眼前的女人,一身的傷痕,淋淋鮮血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衫,要不是此時她停下來,他根本就不會察覺出來,這個女人受傷了。 剛剛還在人群中身手靈活毫無阻礙的女人竟然已經是遍體鱗傷,看來那些魔法攻擊並沒有被她完全避開。

    「談筆交易。」上官瑀瓊紅唇輕啟笑得妖艷。

    「什麼?」

    「讓你進入東星城,為我所用。」上官瑀瓊挑了挑眉,「答應,以後血狼就是東星城的一員,你的屬下和你全都不用再顛沛流離。不答應… …」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不過,血狼首領也明白後果是什麼。

    心中權衡了一下,「你要是將我們引到城中擊殺,我豈能信你?」血狼首領問出了他們心中的擔憂,她會這麼好心?

    「在城外擊殺你很困難嗎?」上官瑀瓊一句話就堵回了他們所有的疑問,說完,也不等血狼首領點頭,收回銀簪轉身就走。

    血狼中人沒有得到首領的命令,誰都沒有出手阻攔,另一原因是不敢阻攔。 有剛剛跟上官瑀瓊交手的人,就在那擦身而過的瞬間,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屬於叢林中的眼睛。

    那是野獸的雙眼,犀利、殘忍、無情……廝殺、對他們來說司空見怪,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雙讓他們膽戰心驚的眼睛,彷彿要生生的吞噬掉他們一樣。 那種恐懼來自心底深處,無法扼制。

    上官瑀瓊穩步往回走著,鮮血淋淋灑落一地,在她的身後形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直線。 城牆上,玉蔚兒靜靜的看著,看著上官瑀瓊妖豔的笑容沉寂下來,恢復了她冷若冰霜的模樣。 一身的傷痕,沒有皺眉、沒有顫抖,彷彿受傷的那人不是她一樣,腳步沉穩,步伐不亂,穩穩的走回來。

    背對著陽光,一身黑衣鍍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芒,卻一點都沒有神聖之感,彷彿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在她的身後不停的盤旋,陰沉宛若地府。

    而她、正是那地府的修羅。

    嗜血奪命!

    一直揪著的心,突然放鬆下來,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隱隱作痛,側首一看,竟然是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指甲刺痛了掌心。

    「血狼願誓死追隨姑娘。」一聲高喊,阻了上官瑀瓊的腳步,整齊的聲音是血狼眾人跪倒在地,雙膝叩擊地面的悶響。

    上官瑀瓊緩緩回身,無驚無詫:「是城主。」三個字,說給血狼亦是說給東星城內的眾人。

    「血狼誓死追隨城主!」大吼震天,驚了東星城內所有人的心神。

    他們沒有想到短短的工夫,血狼竟然完全臣服於上官瑀瓊。

    上官瑀瓊面色如常,擺了擺手,血狼眾人全都站起身來,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收斂了戾氣,安靜的入城。

    玉蔚兒幾步衝下城樓,迎向上官瑀瓊。 對於血狼的臣服他毫不意外,先是武力,別管是魔力還是其他方法,上官瑀瓊徹底的壓制住了血狼,就在他們認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她不僅放過他們的性命,更是給了他們以後安定生活的許諾。

    在死亡面前轉了一圈,又被拉回來的人,心裡極為脆弱。 她一步一步走回城中,是在慢慢的給他們施加壓力,用行動在告訴他們,他們的機會只有這麼一次。 倘若她進城,東星城必然會派人出來擊殺他們。

    說是給了血狼選擇,其實等於沒選擇。

    剛入城門,上官瑀瓊吩咐著:「齊皓逸,安頓好血狼。」說完,鑽入早就預備好的軟轎內,轎簾放下,立刻塞了一顆藥丸嚥下。

    閉上雙眼,趁著短短的回宮時間,讓自己盡量的休息。 說是什麼都不想,但是腦海中閃過的卻是玉蔚兒那略帶焦急的臉龐。 她不是沒有看見,一入城門,他從城樓上疾步而下。

    她不是沒有看見,他整日溫和的臉上帶著擔憂。

    她更是看見了,她自顧坐進軟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與嘲諷。

    伸手,按住胸口,一絲苦笑泛起。 自己真是太逞能了,就算有邵彬的藥丸,身體還是吃不消。 劇烈運動後,心臟早已不堪重負,生生的痛,是……累的吧……

    此時,站在城下的玉蔚兒,緊緊的握著拳,眉頭緊鎖,眼中是深深的嘲諷。

    他這麼急衝衝的下來做什麼?

    她根本就沒事,她是誰? 東星城的城主!

    她怎麼會看到他呢?

    如今周家的陰謀已經被齊皓逸揭穿,她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一場對決,足夠她立威東星城,況且又收服了血狼成為她的助力,她只會越來越強,就算沒有魔力又如何? 她不是依舊站穩腳跟了嗎?

    猛地甩頭,想甩去腦海中那人傷痕纍纍的模樣,只是皮外傷而已,邵彬的藥可以馬上就治癒。

    真的不用擔心。

    心裡念叨著,玉蔚兒往晨星宮走去,腳步匆匆。

    他絕對不是擔心她,只是、只是去看看,看看怎麼處理周家的事情。

    對,他只是去看熱鬧的!

    絕對不是去看她!

    她那一身傷好不好、痛不痛,一點都不關他的事。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7 01:08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2:09 PM 編輯

蔚兒篇  第二十六章  不想面對

晨星宮議事大殿,上官瑀瓊坐在高位,依舊是一身黑衣,只不過那一身血衣已經被換下。冷漠的雙眼,不見半點情緒,冷冷的掃視著殿下站立的眾人,等著有人給她解釋事情的始末。

    「城主……」齊皓逸拱手道,剛要解釋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卻見上官瑀瓊擺了擺手,淡淡的聲音響起,「旁枝末節我不想聽。」側首,看了看莊尚祥,「莊族長,周家想要陷害你,處置周家的權力全權交給你。只希望你記住一點,周家不僅僅是要陷害你們莊家更是置我東星城百姓命不顧!」

    說完,上官瑀瓊起身,目光轉向齊皓逸:「齊皓逸,配合莊尚祥。七天時間,東星城要恢復往日安寧!」不等大殿人的人再說什麼,轉身回了後殿。

    聽到上官瑀瓊三言兩句就將事情處理完,玉蔚兒眼中光芒一閃,緊跟著走入後殿,這個女人,她……

    「你不是說只要一個安寧地方安頓我就好了嗎?你搞出來這麼多事情做什麼?」玉蔚兒跟著上官瑀瓊進了她的房間,房門一關,轉過身來仔細的打量著上官瑀瓊,看到她似乎傷勢全好了,才出聲質問著上官瑀瓊。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這麼做等於是徹底得罪了周家,而且,將她推上了權力爭奪的漩渦。 再也脫不了身,她一個沒有半點魔力的人,只靠著身手敏捷,以為次次都可以這麼幸運嗎?

    要是跟血狼他們糾纏的時間再長一些,那些人明白過來,就只會用一二級的攻擊,那樣的魔法使用,根本就無需什麼吟唱時間,幾百人一起攻擊,她想躲都沒地方躲。

    要說她勝,還真是勝在了出其不意。

    不知道怎麼著,他反倒不希望她勝,勝了之後城主之位更穩固了。 同時,麻煩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

    「你不想我當城主?我不當城主怎麼給你找到安定的地方,無風無浪的過完一生?」上官瑀瓊挑眉,看了看玉蔚兒有些氣惱的表情,微微的皺眉,他在氣惱什麼? 氣惱她沒有很快的給他找到安定的地方,他沒有辦法立刻的脫離她這個冷血無情嗜殺成的人嗎?

    「完全可以避世隱居!」玉蔚兒咬牙道,這麼簡單的方法別告訴他,她會想不到。

    「避世?隱居?」上官瑀瓊一向冷漠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另外一種表情,只不過在玉蔚兒眼中看來,那種表情十分的可惡--嘲諷。

    她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就好像他說了多麼可笑又無知的話似的。

    「避世隱居不是你有資格說出來的。」上官瑀瓊自動忽略玉蔚兒臉上的不滿,慢慢站起來,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外面清冷的空氣呼的一下捲入,帶起她散落在鬢邊的碎發,沒有感情的聲音在冷風中愈發的讓人感到悲涼,「避世隱居也是要站到一定的高度,才有資格享受。沒有那份能力,你永遠都沒有資格談什麼避世。就算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你。」

    「你要怎麼避世?忍受著其他勢力的無理取鬧,就像在村子裡一樣,莫名其妙的被人搜走所有的錢財,等著餓死?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沒有那個資格談避世,因為……」上官瑀瓊慢慢的轉身,對上玉蔚兒的雙眼,一字一頓道,「世上根本就沒有避世一說。」輕嘆一口氣,「那隻是一個安慰的詞眼罷了。」

    只要是在世上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哪怕就算是植物,怎麼可能完完全全的脫離這個世界?

    避世隱居,沒有能力的人何談避世隱居。

    良久,兩個人之間只有清風在流轉,涼涼的帶走了屋內的溫度。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是要奪城主之位。」玉蔚兒淡淡的笑著,帶著自嘲。

    看來,他又是錯了,上官根本就不是他想得那麼簡單。 她做事的手法很簡單,但是,她的心思一點都不簡單。

    「城主之位只是恰逢時機罷了。」上官瑀瓊垂下眼眸,大方的承認,「要想找姚家報仇,沒有絕對的力量,無異於是飛蛾撲火。」她還沒有傻到自取滅亡。

    「你可以拜邵彬為師,他不是說你天賦極高。」玉蔚兒不懂,她為什麼非要放著捷徑不走,偏偏去繞路。

    這樣用命去賭一時的運氣,難道比得上好好修煉安穩嗎?

    「以後,不要跟我走得太近。」上官瑀瓊沒有回答玉蔚兒的問題,只是說著自己的意思,「人不能有弱點。」

    這是她多年來的殺手生涯總結到的,有弱點必然會有顧忌,有了顧忌,就無法全力以赴。

    做事有了牽絆,後果自然不妙。

    「我知道。」玉蔚兒眼眸低垂,輕聲道,「我先休息去。」

    她是不是覺得他累贅了?

    果然啊,他沒有魔力,只有一些她所謂的「變異魔力」,不能打不能殺,更是幫不了她的忙。 她終於不耐煩了,是不是?

    她以為她是誰,不就是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女人嘛!

    以為他真的沒有地方去了嗎?

    他真是無聊,幹什麼要跟著她來這裡?

    他、他……他只是想報答小姨一直照顧的恩情,嗯……對,就是這樣。

    如今,她成了城主了,也收服了一部分勢力,他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她的了。

    所以……他也該離開了!

    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過完下半輩子,然後等到時機到了,他就可以回去。

    再也不用見這個冷血的女人。

    竟然嫌棄他是她的弱點,可惡!

    上官瑀瓊倚在窗邊,看著玉蔚兒憤憤的離開。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深吸一口氣,遠離,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如今她,根本就誰都保護不了,哪怕是自己的命她都沒有把握。

    世上有一種最好的保護就是遠離。

    小時候從姚家族人的手下逃走的那刻起,她就明白,身邊越是在乎的人,到後來只會因她而受到更深的傷害。

    爸爸媽媽以及小姨,就是因為她的出現所以才會被族人懲罰。

    她是父母違背族規的證據。

    多諷刺,她的成了害死父母的兇手,連累小姨被流放的兇手。

    所以,這麼多年來,她從來就沒有朋友,連搭檔都沒有。 她不需要弱點,不需要!

    不知是情緒的原因還是這次傷的比較重,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是依舊隱隱作痛。 摸著懷中的藥瓶,考慮著要不要再吃一顆來止痛。

    良久,呆呆站立的上官瑀瓊泛起一抹苦笑,她只是回來報仇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指腹為婚的夫君?

    唉……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城主。」

    「進來。」上官瑀瓊突然回神,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揚聲道。

    「莊尚祥已經給了周家最後的通牒,五日內周家必須撤離東星城。」齊皓逸進來稟報著東星城內的事情。

    「想吞掉莊家,周延江的胃口倒是大。」上官瑀瓊冷笑著,目光一凝,「周延江恐怕要對付的是姚家吧。栽贓給莊尚祥就知道莊尚祥不會善罷甘休,然後想趁機往姚家身上引嗎?成了,姚家與莊家自此後勢不兩立,不成,對他們也沒有絲毫損失。」只是周延江沒有算到,一切早就被齊皓逸洞悉,自然也留有周延江栽贓的罪證。

    「是,周延海在莊尚祥面前全兜了。」周家無論如何實力還是不如莊尚祥,莊尚祥一怒,周家自然不敵。 齊皓逸目光深邃的凝視著上官瑀瓊,突然緩緩跪倒在地,俯首道,「齊皓逸願追隨城主。」

    上官瑀瓊坐在椅子上俯視著跪倒在她面前的齊皓逸無驚無喜:「齊皓逸,我沒有半點魔力。」

    齊皓逸跪直身子,鄭重的凝視著上官瑀瓊:「城主足可以保我東星城一方安定。」

    一場血狼之戰收服了自己的勢力,立威於人前。

    借力打力,除掉周家拉攏莊家。

    短短幾日,她似乎什麼都沒有做,不廢一兵一卒,就讓她的城主之位愈發穩固。 這樣的人,只要她想,必然能保護好東星城。

    而如今她勢力單薄,正是他成為她助力的好時機,唯有此時,才能讓她答應保護東星城。

    上官瑀瓊笑了笑不置可否。

    「城主,我只要東星城的安寧。」齊皓逸自然明白,他突然的臣服有多麼的怪異,但是,他不想錯過機會。

    「不會有人敢動東星城。」上官瑀瓊冷冷的話語傳來,齊皓逸驚喜的抬頭,她的意思是她答應了?

    「起來。」上官瑀瓊擺了擺手,眼含笑意,她自然沒有漏看齊皓逸眼中的驚喜,「你竟然相信我?一個沒有魔力的廢物。」

    齊皓逸依言起身,定定的注視著上官瑀瓊:「我相信,早晚有一日,我城主必定名震迪旭,無人可及!」

    無比的信任,讓上官瑀瓊微微的瞇起眼眸,唇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那就拭目以待!」

    既然如今她已經不能輸了,那就讓她一步一步的贏下去!

    五日內,東星城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家被迫離開,東星城內的勢力全部梳理一遍。 齊皓逸動用自己的隱藏勢力,​​一直在協助上官瑀瓊平穩接收東星城,有了齊皓逸的協助,一切都是那麼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五天,忙碌而充實。

    忙碌的上官瑀瓊在應酬莊尚祥,要與姚明源周旋,要籠絡個個小勢力,同時還要將血狼進一步的同化,讓他們確實能為她所用。

    一直在不停的忙,一直的忙,所以,完全忽略了一道複雜的眼神。

    夜深人靜,玉蔚兒輕輕的推開了房門,遠遠的望了一眼上官瑀瓊的房間。 五天的時間,他一直在觀察,看到了她有條不紊的應對一切,看到了她身體無恙。

    這些足夠了。

    當日答應了小姨要照顧她,如今她一切安好,而他也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

    不知道算不算逃避,他現在越來越不想面對上官瑀瓊以及心中那偶爾冒出的複雜感情。

    遠離、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匆匆幾十載,對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離開……

    夜晚的晨星宮內,戒備愈發的森嚴,但是,這樣的戒備對於玉蔚兒來說,根本就不是障礙。 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

    夜、沉靜,人、卻已遠去。



蔚兒篇  第二十七章  情緒外露

    出了東星城,深吸一口夜晚涼涼的空氣,凜冽的寒遍佈全身。 沒有回頭,只是一步一步緩緩的離開,慢慢的將東星城拋在身後。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女人、以及自己心裡奇怪的感覺,全都不重要了。

    只要離開,以前的一切奇怪感覺都會消失。

    甩了甩頭,玉蔚兒笑著,大步的離開。

    故作輕鬆的笑容,並沒有讓他的腳步輕快起來,反倒是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裡。

    陷入自己沉思之中的玉蔚兒根本就沒有註意到有人擋在他的前面。

    「玉蔚兒?」突然的聲音,嚇了他一跳,驚訝的抬頭,看著面前擋路的灰衣男人,微微皺眉,「你是何人?」

    「不是什麼人,只是想請你去做客而已。」灰衣男人不懷好意的笑著,上下打量著玉蔚兒。

    「做客?」玉蔚兒眼眸一瞇,這個灰衣男人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他現在很煩嗎? 想死是不是?

    「漂亮的男人,真是想不到她還有這種愛好……」灰衣男人嘖嘖有聲的打量著玉蔚兒,猥褻的笑容一眼就可以讓人看出他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上官?」玉蔚兒心裡一驚,難道說這個人要對上官不利? 一聽到跟上官瑀瓊有關的事情,玉蔚兒立刻將自己的情緒拋到九霄雲外,瞪著灰衣男人,急急的問道,「你想做什麼?」他要對上官做什麼? 他是誰,他想幹什麼?

    臉上不知不覺的失去血色,心裡想的全都是不利上官瑀瓊事情。

    「乖乖的跟我走,不會把你怎麼樣,不然……」灰衣男人撂下一句狠話,向臉色慘白的玉蔚兒逼近,他根本就沒把手無縛雞之力的玉蔚兒放在眼裡。 這種場面就被嚇成這樣,真是沒用。

    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太輕鬆了。

    玉蔚兒被形勢「所逼」跟著灰衣男人離開,心裡一直在盤算著,他們要抓他做什麼?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一路索著,被自己煩亂的心情糾纏著,不知不覺跟灰衣男人走到了他們的地方。

    五六十人藏在樹林中,見灰衣男人帶著玉蔚兒回來,其中一個壯漢笑道:「順利嗎?」

    「能不順利嗎?」灰衣男人鄙夷的瞥了玉蔚兒一眼,「根本就不用我出手,隨便嚇唬兩句,他就乖乖的跟來了。」

    「上官瑀瓊怎麼會讓這麼弱的人在她身邊?」壯漢不解的搖頭,臉上的表情也是看不起玉蔚兒。

    「管他為什麼,反正能殺了她就好!」灰衣男人大咧咧的說道。

    「你們要用我當誘餌引上官出來?」玉蔚兒終於開口,話裡滿是驚訝,一路上他想到灰衣男人的計劃,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灰衣男人真的這麼蠢會去做這個計劃。

    「怎麼,現在才想到?果然不是一般的沒用。」灰衣男人斜睨著玉蔚兒,譏笑著對著壯漢說道,「看看,一個丫頭加上一個沒用的男人竟然要當城主,還把我們周家全都趕出來了。族長怕事,我們不怕。只要我們奪回東星城,我們周家就是東星城的霸主!」

    「她不會來的。」玉蔚兒輕嘆一聲說道。 她怎麼會為了他來冒險呢?

    她早就說過,她不會有弱點的。

    弄明白了灰衣男人他們的目的,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們還沒有對上官不利,要只是用他來威脅她的話……他們要失策了,因為她是不會來的。

    她說過了,不要他與她走的太近,她不要有弱點。

    嚥下淡淡的苦澀,玉蔚兒輕笑著,這樣不是挺好嘛。 誰也不要干涉誰。

    「會不會來不是你說了算,想讓我們放過你,做夢!」灰衣男人對著玉蔚兒呵斥著,「放心,等你們死了一起上路,我們不會分開你們。我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嘲諷的聲音,戲謔的表情,就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們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他離開的時候沒用驚動任何人才對,但是,這些人顯然是十分瞭解他的行蹤。難道說,晨星宮裡有周家的眼線?

    上官知道嗎?

    她發現了沒有?

    要是不知道,豈不是以後隨時都會被人暗算?

    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沒有發現? 那個齊皓逸做什麼的,怎麼也不知道?

    該死!

    玉蔚兒眉頭緊皺,一心一意想的全是上官瑀瓊,完全忘記了,他是打定主意離開,再也不想與她有瓜葛的。

    「咱們的人通知到她了嗎?怎麼還不來?」灰衣男人看了看天色不安的說道,「要是被族長發現了,可不好。怎麼說也是咱們擅自行動。」

    「閉嘴!」壯漢狠狠的打了灰衣男人頭一記,「只要除去上官瑀瓊,族長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她一來,咱們這裡這麼多人還怕她不成?」

    「血狼還那麼多人……」灰衣男人被壯漢一罵,不敢大聲反駁,只敢小聲嘀咕。

    「蠢貨!血狼有人質嗎?捏著她的男人,我們怕什麼!」壯漢大聲吼著,恨不得過去踹灰衣男人兩腳,就知道洩氣的傢伙。

    聽著兩人的爭吵,玉蔚兒垂下眼眸苦笑著,難道他們不知道上官是根本就不會來的嗎?

    還有,他才不是她的男人。

    誰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冒險?

    他們真是太天真了。

    「是、是,不怕不怕,只要她趕來,我們就一起上,把她剁成肉醬!」灰衣男人趕忙諂媚的說著,生怕壯漢一個怒急先把他給殺了。

    「該死。」

    「是、是,我該死。」灰衣男人點頭哈腰的對著壯漢,完全沒有註意到那聲音是發自他上方,而且聲音是清冷的女聲。

    啪的一巴掌,灰衣男人被壯漢打到一邊,壯漢指著上邊,厲聲道:「上官瑀瓊,交出城主之位,不然我就殺了他!」

    說著,一手箝制住玉蔚兒,表明他不是在虛張聲勢。

    玉蔚兒抬頭,瞳孔劇烈的收縮著,不是因為被人箝製而害怕,而是看到了立於樹枝上的上官瑀瓊!

    她、竟然來了!

    她為什麼要來?

    她不是不需要弱點嗎?

    為了一個弱點前來,值嗎? 驚訝的雙眸凝視著上官瑀瓊,她黑色的衣衫略有凌亂,像是匆匆穿上,根本就沒來得及整理的樣子。 烏黑的長髮隨意的盤在頭上,用銀簪固定,細碎的髮絲散落在肩頭,匆忙得竟連頭髮都沒有時間整理,就這麼任由它們隨風飄搖。

    她急匆匆的來做什麼?

    脖頸猛地一縮,呼吸不暢,是壯漢的大手收縮,想要掐死他嗎?

    「上官瑀瓊,你到底是要城主之位還是要這個男人?」壯漢看著臉上變色的玉蔚兒得意的對著上官瑀瓊喊著話。

    「男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以為我會在乎?」上官瑀瓊冷聲道,對著呼吸越來越急促的玉蔚兒,眼中波瀾不驚,「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放棄高高在上的城主之位?,要是你,你會嗎?」

    冰冷無情的話好似一柄利刃,生生的刺入玉蔚兒的心底。

    幸好自己選擇了離開,幸好自己早一步認清了一切,他的離開真是太對了!

    自己在擔心什麼,她根本就不是來……算了,本來他也沒有想要她來救他。

    但是,心裡的失落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會感覺到失望?

    上官瑀瓊站在樹枝上,冰冷的目光盯著壯漢,只敢用餘光關注玉蔚兒。 她怕過多的關注,只會帶給他更多的傷害,突然,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到了什麼? 失望、心痛、嘲諷……他怎麼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情緒?

    上官瑀瓊真的是愣了,她從來沒有在玉蔚兒的眼中見到過這麼多情緒外露,他、到底是怎麼了?

    目光注視下,見到壯漢眼中有了一絲猶豫,趕忙拋下心中的疑惑,先救下玉蔚兒再說。

    「用一個沒有半點價值的男人來跟我的城主之位比,你真是愚蠢至極!」上官瑀瓊冷哼著,極其的不屑。

    「你別囂張,今晚叫你有來無回,上!」壯漢一揮手,將玉蔚兒扔給旁邊的灰衣男人,衝了過去,沒有複雜的吟唱,全都是低級的魔法,風刃、水柱、火炎,簡單又使用,而且絕對是針對上官瑀瓊的弱點。 根本就讓她找不到一絲空隙。

    狼狽!

    從來沒有過的狼狽。

    上官瑀瓊一邊狼狽的躲閃著,一邊不安的看著天色,齊皓逸動作怎麼這麼慢,她出來之前明明讓他帶著人來。她已經在盡量的拖延時間,他還沒有趕到嗎?

    「上官瑀瓊,你能勝了血狼完全是僥倖。今天我就要為我們周家報仇,我不會放過你!」壯漢大喊著,他只是周家的一個小人物,但是,他絕不允許有人對周家不利。

    周家在東星城多少年的積累全都毀於一旦,族人成了喪家之犬,族長周延海周延江兩兄弟不讓他們報仇,但是,這口氣他怎麼能嚥得下去?

    今日不殺上官瑀瓊,他誓不為人!

    「我也不會放過你!」上官瑀瓊眼中燃燒著殺意,竟然敢綁她的人,統統都去死!

    這麼一個溫柔的男人,怎麼會可以被這麼對待? 他們都要付出代價!

    冒著被傷的後果,與那些人近身搏鬥,她的攻擊只有在近身搏鬥時才能發揮出來。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風刃飛來,避都不避迎著上去,風刃加身,同時也將銀簪送入對方的咽喉。

    不要命的打法讓旁邊的人心生寒意。

    他們是想要拼了,但是卻沒有說過不怕死。

    這種換命的打法太瘋狂,眼前的上官瑀瓊只給了他們一個感覺--她不是人! 她是一個瘋子! 只有瘋子才會用這種打法!

    轉眼間,周家的人竟也倒下了七八個,同樣的,上官瑀瓊的身上也多了七八處極重的傷口。

    傷口很深,卻堪堪避開了致命的地方。

    呼吸越來越重,身上越來越冷,她知道這是血液流失太多所致。

    沒事,只要堅持,再堅持一下,齊皓逸就會帶著人過來了。

    堅持、堅持……

    「上官瑀瓊,你還是在意玉蔚兒的對吧?」一旁一直觀戰的灰衣男人突然開口,引來上官瑀瓊的譏笑,低叱著,「無聊。」

    「如果,你不在意的話,你來這裡做什麼?他死就死了,你何必以身犯險?你不是不在意嗎?這麼一個男人,你一個城主至於不要命的親自來?」灰衣男人大笑著,他終於看出來了。

    上官瑀瓊絕對是很在意、很在意! 「不在意,你來做什麼?」

    「來剷除周家餘孽!」上官瑀瓊冷聲道,只不過她的方向變了,撲向灰衣男人手中的玉蔚兒。

    要是齊皓逸趕不及,她只能先保住玉蔚兒再說。

    「別動,不然我殺了他!」灰衣男人大吼著,冰冷的匕首貼著玉蔚兒的脖頸。

    上官瑀瓊猛地停住,眼眸輕瞇瞪著灰衣男人:「你想幹什麼?」

    「乖乖的把城主之位交出來,不然,他可能就會少些什麼。這麼漂亮的男人,你不想看到他身上的東西變得不全吧。」灰衣男人陰狠的笑著。

    旁邊的壯漢快走兩步過去,得意的盯著上官瑀瓊:「原來剛剛的話都是在騙我們,真有你的。」

    玉蔚兒靜靜的看著,脖頸邊冰冷的匕首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只是想看看上官瑀瓊到底會怎麼做。

    她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剛剛是在欺騙他們嗎?

    心跳突然加快,咚咚咚的,耳中全都是自己劇烈的心跳,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緊盯著上官瑀瓊,她到底會怎麼做?

    上官瑀瓊摸出幾顆藥丸,塞進嘴裡,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復下來。

    突然,強力的魔法波動在樹林內流轉,恐怖的力量竟讓空間有些扭曲。

    「誰?怎麼回事?」壯漢驚慌的大叫著,這個力量比他們高了不少,而且,似乎不是一個人可以釋放出來的力量。

    就在這一分神的空隙,上官瑀瓊身體化為一道黑色的旋風,衝到玉蔚兒身邊,猛地拉過他。 速度極快,灰衣男人只是下意識的刺下手中的匕首,但也僅僅是碰到玉蔚兒的皮膚。

    玉蔚兒手腕一緊,被人 大力的拉開,脫離了包圍圈。 回頭,只見一群人將灰衣男人他們包圍,看樣子實力高上不少。

    他們安全了,上官不用再拚命了。 緊張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還是傷到了。」上官瑀瓊微微皺眉,撕下裡面乾淨的衣服輕輕的擦拭著玉蔚兒脖頸那道小小的傷痕。

    「為什麼要來?」玉蔚兒無視那小小的傷口上的刺痛,盯著上官瑀瓊依舊冷漠的雙眼,心裡是大大的不解。

    「我答應小姨要好好照顧你的。」上官瑀瓊垂下眼眸,似乎是在逃避玉蔚兒的目光。

    「我是你的弱點嗎?」玉蔚兒搖了搖頭,想甩掉莫名湧起的頭暈。

    「你怎麼了?」上官瑀瓊皺眉,看著眼前臉色不好的玉蔚兒,是錯覺嗎? 怎麼覺得他的臉色有些泛青。

    「你說,我是你的弱點,你的累贅是不是?」玉蔚兒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頭越來越痛,心底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大吼著,就像一個蠻不講理的孩子一樣。

    「什麼累贅。」上官瑀瓊覺得玉蔚兒越來越不對,按住玉蔚兒的肩,「你怎麼了?」怎麼臉色越來越不對。

    「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累贅!」玉蔚兒大吼著,一揮手打開上官瑀瓊的胳膊。

    「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上官瑀瓊眉頭緊鎖,她實在是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只好用她最本能的反應,「你擅自離開,惹出這麼一堆事情我還沒有跟你算賬,你……」

    「對,我惹的事情,我有求你來管我嗎?」玉蔚兒一下打斷上官瑀瓊的話,「上官瑀瓊,你完全是多管閒事!」

    上官瑀瓊不知道怎麼著,極少生氣的她,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氣,大喊著:「我多管閒事,我真是吃飽撐的晚上不睡覺,跑來管這個閒事。我真是好日子過膩了,非要弄一身傷,我自己有病行了吧?」

    玉蔚兒目光一轉,落到上官瑀瓊傷痕纍纍的身上,不停流血的傷口是那麼的刺目,鼻尖充斥的全都是血腥的味道,心、猛地揪緊,似乎是有一道一道的絲線在他的心上慢慢的拉扯,很痛。

    故意的忽略掉心裡的情緒,偏過頭去,不去看上官瑀瓊,嘴裡嘟噥著:「反正事情也是因你而起。」

    話一出口,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驚慌的抬頭,看向上官瑀瓊。 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他是急了,但是,也不能這麼傷害她。

    只是,晚了。

    上官瑀瓊的眼中一片冷漠,好似黑色的深潭,深不見底,無怒無悲彷彿沒有聽見一樣。 剛剛激動的情緒全都被掩藏,如同黑夜一般,吞噬了所有:「等東星城整個平靜了,你想去哪裡我都不管,不過,現在不行。」

    「上官……」玉蔚兒輕聲道,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他只是……他只是在害怕自己心裡的情緒而已。

    這些話,他來不及說,因為一陣眩暈襲來,身體一軟,倒在了上官瑀瓊的懷裡。

    「蔚兒!」耳邊是焦急的呼喊,身上的衣服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浸濕,涼涼的帶著粘稠的濕意。 是上官的血嗎?

    是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卻還在一旁刺激她,他到底在做什麼。

    「蔚兒、蔚兒!該死的,怎麼回事?」

    別喊,別急,我沒事。 玉蔚兒想說、想告訴上官瑀瓊他沒事,可是,說不出來,也動彈不得。

    只能任由那雙手臂將他越摟越緊。

    「城主,周家的餘孽全都拿下,沒有周延海和周延江。」齊皓逸過來,看著上官瑀瓊懷裡昏迷的玉蔚兒,怎麼回事?

    「扶好他。」上官瑀瓊將玉蔚兒交給齊皓逸,幾步走了過去,冷眼對上灰衣男人:「他怎麼了?」

    「他活不了了。」灰衣男人得意的大笑,「我終於給我們周家出了一口惡氣!上官瑀瓊,告訴你,這就是報應。報應你將我們周家趕出東星城,你毀我周家,我就要毀了你!」

    上官瑀瓊還沒有被氣瘋,低頭撿起地上的匕首,挑眉道:「匕首有毒。」回頭問著齊皓逸,「東星城有煉藥師嗎?」

    齊皓逸囁嚅道:「周家有。」

    「救醒他,我就饒你不死!」上官瑀瓊極為冷靜的說道。

    「上官瑀瓊,你做夢。你交出城主之位,讓我們族長做這個城主,再把我們放了,也許我會考慮考慮。」灰衣男人得意的揚起頭,他沒有看錯,上官瑀瓊果然十分在意玉蔚兒那個沒用的男人。

    「很好。」上官瑀瓊站直身子,雙眼盯著這個不知死活的灰衣男人,一字一頓的吩咐著齊皓逸,「齊皓逸,殺了他們。我不管你是拆骨剝皮還是凌遲分屍,總之我要他們活活痛死!」

    說完,伸手接過玉蔚兒,大步離開。

    身後一聲聲的慘叫和咒罵沒有讓她的腳步有半分停留,將玉蔚兒放到馬車上,快速趕回晨星宮。 吃下一顆療傷的藥丸,上官瑀瓊摸著玉蔚兒的長髮:「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作者: 漾翎兒    時間: 2011-3-28 04:18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8-19 07:16 PM 編輯

蔚兒篇  第二十八章  封印解除

    從馬車到房間,終於接觸到柔軟的床被,玉蔚兒靜靜的躺在上面,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心裡十分明白,聽得見外界的一切,可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動不了一根手指。

    手被握入一雙冰冷的手掌中,耳邊是人絮絮叨叨的聲音:「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只剩下那麼幾顆提高速度的藥​​丸,要是再多一顆,我的速度也許就會更快一些,你也不會受傷。」

    玉蔚兒心裡大震,怎麼,難道上官在樹林中吃的不是療傷的藥丸嗎?

    她開什麼玩笑,那種情況下,怎麼還吃提高速度的藥​​丸,那是在透支身體的,只會讓血流得更快!

    為什麼,為了一個累贅她值得嗎?

    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耳邊再也沒有了聲音,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的握著,冰涼的小手包裹著他的手,竟在微微的顫抖,很輕微很輕微的顫抖,抖得他心都在痛。

    上官什麼時候如此害怕過,經過幾次生死,而且每次都是毫無把握的生死之戰。 從來、從來就沒有在她的眼中看到過絲毫的害怕,別說害怕就是半點退縮都沒有。

    這樣的她,為什麼這個時候在害怕?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身邊人的顫抖一刻都沒有停歇。

    直到門外響起齊皓逸的聲音:「城主。」

    「進來。」隨著這一聲,玉蔚兒感覺到握著他的小手立刻停止了顫抖,平穩的緊握著他的手,姿勢都沒有變過。

    「那些人至死也沒有說出解藥的方法。」齊皓逸的聲音帶著愧疚,不敢抬頭。

    「派人傳信給周延江,什麼條件儘管提。」上官瑀瓊沒有起身,依舊跪坐在玉蔚兒的床邊,頭也沒回,只是冷冷的說道。

    「是。」齊皓逸趕忙退了出去,去辦事。

    上官瑀瓊盯著床上不知是昏迷還是沉睡的玉蔚兒低聲呢喃著:「我不會讓你這樣下去的,我絕對不會讓你死。」

    輕輕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堅決,好似利刃刺入玉蔚兒的雙耳,同一時刻也刺入他的心,厚厚的心防被刺出一道裂痕,並且有不斷擴散的趨勢。

    「還有……」上官瑀瓊聲音愈發的低沉,每一個字都彷彿耗盡了她的心血,「弱點,只有在意的時候才是弱點。我承認,你是我的弱點。因為,我第一次如此在意一個人。」

    轟的一道炸雷,炸響在玉蔚兒的腦海。

    多日來的焦慮、多日來的煩亂情緒,都在這震撼的消息下化為灰燼。

    他的離開,真的是很愚蠢啊……

    自從上官瑀瓊說完這句話,屋內就陷入到詭異的安靜中,平穩的呼吸,卻無法平復兩人心中那如激浪翻滾的情緒。

    中間不知道侍女來了多少次,默默的放下飯菜,下一次出現的時候收走絲毫沒動的飯菜,再放上新的,如此不知重複了很多次。 期間,玉蔚兒一直沒有清醒,上官瑀瓊也沒有動過。

    「城主。」吱呀一聲門響,齊皓逸推門而入。

    「怎麼說。」上官瑀瓊開口的聲音極其沙啞。

    齊皓逸聲音頓了頓:「周延江讓城主親自前去,他才會救人。」

    「條件。」上官瑀瓊沒有那麼天真,以為周家會一點條件都沒有提。

    「他……」齊皓逸說了一個字,後面的話沒敢說出口。

    「說,我沒有時間浪費。」上官瑀瓊不耐煩的呵斥道。

    「他要城主一步一叩前去!」齊皓逸牙一咬,喊了出來。 侮辱,周家就是要趁機侮辱城主。

    城主這樣高傲的人怎麼會忍受這樣的侮辱?

    「城主,只要等一點點時間,等到我們召集其他的煉藥師,總會有辦法的。周家的煉藥師也不是很高明,只要等上一段時間……」

    對、對,等上一段時間,等到邵彬回來,就可以了。

    玉蔚兒在心裡無聲的吶喊著,希望可以阻止上官瑀瓊。 他太瞭解這個女人了,她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突然,被握住的大手一痛,是上官瑀瓊在用力的握緊,還沒有反應上來,耳邊響起了她清冷的聲音:「準備馬車,地點告訴我!」

    「城主!」齊皓逸不可思議的叫道。

    上官!

    玉蔚兒心痛的在心裡叫著。

    「快!」決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

    「是。」齊皓逸眉頭一皺,出門去準備馬車。

    玉蔚兒心裡急得都快發瘋,努力的在掙扎,偏偏身體就是不聽他的指揮。 臉頰突然被冰冷的手指輕撫,上官瑀瓊清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我等了幾天,不能再等,無論什麼代價,也要將你救醒。你是我的春風,我不會讓你有事。」聲音是他從沒聽過的溫柔,讓他愣怔半晌。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身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

    他的雙眼緊閉,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的聽覺沒有問題,可以清晰的聽到馬車外有人在竊竊私語。

    小聲議論著這個奇怪的女人在發什麼瘋。

    人群中也有人認出了上官瑀瓊的身份,議論聲更大。

    他什麼都看不到,人們嘈雜的議論充斥在他週遭,拚命的往他耳中鑽。 而其中,最為刺耳的是那間歇的「咚」。

    很重、很響……每一下都砸在他的心裡,硬是砸碎了他的心。

    為什麼,她為什麼可以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上官! 真是一個大!

    搖搖晃晃的馬車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心也疼得近乎麻木。 人們的嘈雜聲漸漸聽不見了,似乎已經脫離了人群範圍,有歡快的鳥鳴,想必是到了山林之中。

    馬車終於停住,冰冷得好似冬日飛雪的聲音響起:「我來了,救他!」

    她到了嗎? 到了和周家約定的地方嗎?

    啪的一聲脆響,玉蔚兒心中一緊。 她被打了嗎? 那些無恥之人也敢打她?

    該死!

    心中的怒意好似黃河氾濫,洶湧的衝入腦海,沉寂的力量突破封印在快速的複蘇。

    「上官瑀瓊你也有今日!」周延海狠狠的罵道。

    「斬殺我們族人的時候,你不是很狂嗎?」又是一聲脆響,打在上官瑀瓊的臉上,同時也重擊在玉蔚兒的心底,憤怒的玉蔚兒在加速瓦解力量的封印。

    「救他!」上官瑀瓊的聲音還是平靜,玉蔚兒此時的心底卻是驚濤駭浪,在馬車內奮力的抗爭著,快一點、再快一點……

    「救他,可以。我要你筋骨盡碎,來償還我族人的血債!」上官瑀瓊的高傲刺激到了周延海,惡毒的提出救人的條件。

    躺在馬車中,感受到上官瑀瓊望過來的目光,是那麼的關切和溫柔,深深的一眼,彷彿訴盡了她全部的柔情。

    奮力睜開眼眸的玉蔚兒只來得及看到她回頭盯著氣焰囂張的周延海,「好!」僅此一個字,擲地有聲。

    沒有絲毫的猶豫,拋棄了一起,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她只想救醒他。

    手指在彈跳,衝破封印的力量在體內流轉,驅散著藥力,快速的恢復著。

    「來人,行刑!」周延海手一揮,立刻有兩個人獰笑著走向上官瑀瓊,有什麼比凌辱一個高高在上的強者更快意?

    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兩個壯漢正是他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人,看來是勢要將她逼入絕路! 上官瑀瓊連眼都沒眨一下,紅唇輕啟,聲音似冰:「你最好實現你的諾言,讓他醒過來,否則,我必會讓爾等族人雞犬不留!」

    兩個壯漢腳步一頓,心中一顫,他們知道,但凡​​上官瑀瓊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不實現的。 以她的狠絕無情,絕對會趕盡殺絕! 想想那些死在樹林中的族人,他們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死相真是極其淒慘。

    「放心,我會救醒他!」周延海的話,讓兩個壯漢停頓的腳步繼續向前,只要廢了上官瑀瓊,她旁邊那個無用的只會每天溫柔笑著的男人就是一個廢物,根本就夠不成絲毫威脅。

    體內的力量猛地一下融會貫通,右手一握,一柄長劍詭異出現在掌中,飛身而出,長劍一動兩個壯漢立刻被斬於劍下。

    不理會驚愕的眾人,回身凝視同樣驚訝的上官瑀瓊:「上官,為何如此?」看著她額頭的鮮紅沾滿塵土以及腫脹的雙頰,心頭不停的絞痛,痛不欲生。

    她是一個多麼驕傲的女子,寧肯戰死也決不偷生,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她都要斬盡強敵,流乾最後一滴鮮血也決不低頭。

    這樣的女子,這樣驕傲的女子。 竟然為了他,一步一叩,步行千里來求人……

    世間顏色盡退,眼中只有她的笑顏,看著她驚訝過後,欣喜的微笑,喃喃自語:「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沒有受辱後的悲憤,只有她心中最真摯的欣喜。 那是見到他醒來之後的欣喜,沒有絲毫的掩飾,毫不保留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心中有一種情緒在滿漲,似苦還甜。 霍然轉身,長劍平舉指向眾人:「傷她者,死!」冷冷一句,不見他往日的溫柔。

    上官瑀瓊看著好似春日暖風的玉蔚兒,竟然為了她,舉劍邀戰、殺意滔天。 終年覆冰的眼眸,暖意蕩漾,他終於醒了……



蔚兒篇 第二十九章 善良的人

「想不到你還藏著這麼一手。」微微一愣後,周延海最先反應上來。把族人往身後一推,大步走到前面,上下打量著玉蔚兒,眼神不屑的膘了膘那泛著寒意的長劍,譏笑著,「怎麼,你是劍士?幾級?一級還是剛入門?」
  
彈彈手指,冷笑著:「不就是仗著速度快,殺人嘛。告訴你,這招對我們無效!」
  
出其不意之所以勝利,那是因為出人意料,等到他們都有準備了,以為他們還會被偷襲嗎?
  
幼稚!
  
山林周圍的魔法元素突然以一種無規則的方式湧動著,好似大海的波浪,此起彼伏。巨大的壓力匯聚成一點,如萬斤重石砸向上官瑀瓊和玉蔚兒,強悍的精神壓力夾雜在魔法壓力之中,上官瑀瓊只有咬緊牙關才不至於在這變態的壓力下屈服。
  
在這一波一波滔天巨浪的壓力攻擊下,上官瑀瓊也只能勉強靠著自己堅強的意識與之抗衡著。
  
但是,十四級的魔法師和一個普通人之間的差距絕對不是靠什麼堅強的意識能彌補的。
  
毫無魔力的上官瑀瓊在周延海的雙重壓力下,就好像是大象腳下的一隻螞蟻,如此的差距讓人極其無力,卻又不得不承認。
  
幾秒鐘的時間,上官瑀瓊已經氣喘吁吁,冷汗遍佈額頭。重重的呼吸就好似壞掉的風箱一般發出難聽的聲音,顫抖的雙腿再也無力支撐,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強悍的攻擊下,上官瑀瓊知道自己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那近乎撕裂的疼痛在她的腦海中叫囂,彷彿是要將她的靈魂生生扯出,再絞成碎片。
 
冷汗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掉倒在地的上官瑀瓊頂著讓她崩潰的壓力摸索著前行。
  
蔚兒、蔚兒怎麼樣了?
  
這種壓力下他怎麼樣了?
  
馬上就要崩潰的精神中依舊有一個念頭在執著的呼喊著,她要找到蔚兒,同樣的摧殘,她不希望讓蔚兒嘗到。
  
上官瑀瓊在掙扎,殊不知此時周延海的心裡也是無比震驚,因為他對面的漂亮男子一直在含笑的看著他,無驚無詫。
  
他強悍的魔法壓力加精神壓力,到底是怎樣的威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只要是稍微有點常識的人就該知道。魔法師的等級是多麼的森嚴,每一級的魔法等級都是一次力量質的飛躍。

看他身邊的族人就知道,在他魔法壓力一出的瞬間,那些人全都退後幾步張起魔法保護層,就算如此,等級差的人也是臉色發白。更別說上官瑀瓊那個毫無魔力的人,只有在他強悍的力量下顫抖到崩潰。
  
但是、但是,為什麼......為什麼玉蔚兒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臉色如常,笑容如常,彷彿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力量一樣。
  
難道說玉蔚兒精神力過人?
  
周延海冷笑著,吟唱出最後一個字符,再厲害的精神力也沒有用,沒有魔力在這個世界就只能如同螻蟻一般的生存!
  
聲音一頓,從周延海的手中突然發出一點紅光,好似火焰一般,飛騰燃起。週遭巨大的魔力一變,山林的空間呈現一種詭異的扭曲狀態。一道道火焰好似天外流星,帶著灼熱的溫度砸向玉蔚兒。
  
全是靠著直覺,周延海急於解決掉那個讓他感到惶惶不安的玉蔚兒,那平靜的臉龐讓他感覺到一種致命的威脅。
  
手勢快速的變換,火焰流星的力量猛然激增百倍,彭彭數聲連響,周家族人撐起的魔法保護屏障竟在周延海力量的餘波下盡數粉碎。
  
幾個七八級的魔法士更是連退數步,噗地一口鮮血噴灑出來,跌坐在地。
  
明明受了重傷,可是那一張張慘白的臉上卻發出古怪的笑容。幸災樂禍的盯著依舊不動如山的玉蔚兒,十四級的魔法攻擊火焰流星,那是絕對強悍的力量存在,攻擊一出,方圓十里之內再無生物!
  
道道火焰流星撲向玉蔚兒,呼嘯的火焰拖著長長熾熱的尾巴砸了過去,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一片耀眼的火光飛濺起來,星星點點的火花迸射開來,就好似火山爆發一般,所過之處一片焦黑。巨大的魔法力量衝擊下,周圍的樹木全都向外傾倒,還沒有倒下已被火舌吞噬,化為虛無。
  
周家族人趕忙聚集在一起,合力張起三道強勁的保護層。
  
啪、啪,連著兩道脆響,火焰流星的攻擊餘波火焰竟然毫無阻礙的連毀兩道魔法保護層,直衝向族人。
 
啪的一下打在第三道保護層上,一個蜘蛛網狀的裂痕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蔓延開來。啪啪啪、保護層破裂的聲音讓眾人的心全都提引起來,那道強悍的火焰映在眾人的眼眸中,無異於是一道催命符。
  
好在有反應迅速的人,倉促間又放出一道保護層,保護層剛剛結成,噗地一下,穿透了三道保護層的火焰落在第四道極為脆弱的保護層上,咚的一聲悶響,被三道魔法保護層耗盡力量的火焰終於熄滅在第四道保護層上。就算如此,第四道脆弱的保護層也被震得龜裂開來。
  
「族長他是對付上官瑀瓊還是要對付我們?」驚險過後,有族人終於不滿的嘟噥一句,要是餘波再強一些,他們也要在火焰流星下化為灰燼了。
  
「這下看他們還不死?」旁邊有人幸災樂禍的叫著,餘波就這麼厲害,直接被火焰流星打中的人還能活著嗎?
  
不、不對,應該是問還有屍休留下來嗎?
  
「哈哈......」周延海狂笑著,他終於報仇了,他終於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消滅了!趕他出東星城,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個資格!
  
「周家不是這麼好欺負的!」狂妄的大笑,周延海現在全身舒暢,眼前的火焰在熾烈的燃燒著,全力使出的魔法攻擊,無人可逃,除非那個人是比他級別還高的魔法師。
  
但是,上官瑀瓊是魔法怖嗎?不是!玉蔚兒是嗎?同樣也不是!
  
他們就是兩個投機取巧的傢伙。
  
東星城是他的。
  
得意的大笑突然僵在臉上,剛才還張狂的笑聲此時只能發出單調的咕咕聲,好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的聲音都無法順利的發出。
  
他沒有看到什麼,天沒塌地沒陷,只是在火焰的中心站著兩個人而已。
  
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黑衣似夜。
  
「你、你們......」顫抖的手,指著安然無恙的玉蔚兒和上官瑀瓊,周延海聲音破碎不堪,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會......他十四級的魔法攻擊,除了東星城幾個勢力家族的族長可以與之抗衡之外,他在東星城再無敵手!
  
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個半點魔力都沒有傢伙會沒死?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
  
驚愕的不僅僅是周延海,周家的族人更是瞪大的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玉蔚兒側首對著上官瑀瓊溫柔的笑著:「上官,這裡我來處理好嗎?」溫柔的眼眸彷彿要滴出水來,凝視著上官瑀瓊,毫無保留的呈現出他的心意。
  
「嗯。」上官瑀瓊點頭,雖然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玉蔚兒可以在如此強悍的攻擊下安然無恙,但是,她信任玉蔚兒,無論他使用了什麼方法。
  
見到上官瑀瓊點頭,玉蔚兒笑了,溫溫柔柔的笑容好似三月的春風那麼的讓人熏熏欲醉。伸手,輕輕的撫摸著上官瑀瓊的臉頰,低聲呢喃著:「休息一會兒,很快就會結束。」
  
「好。」上官瑀瓊不太自然的答應著,一抹緋紅好似晚霞一般飛上臉頰。她確實是太累了,幾天都沒有進食,剛剛又差點在周延海的精神壓力下崩潰,現在的她已經接近休能的極限。
  
要不是擔心玉蔚兒,恐怕她早已是昏睡不醒。
  
淡淡的羞澀浮現在上官瑀瓊的臉頰,玉蔚兒輕輕的笑著,這在上官瑀瓊身上少見的嬌態,有一種別樣的美,讓他心神蕩漾。
  
轉過身,立於火焰中間,對視著周延海,臉上的溫柔頓時被肅殺所替代。
  
冷酷的表情,讓周延海心中一緊,他已經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緊張的盯著火焰中心的玉蔚兒,心裡在盤算著到底要怎麼做。
  
熾熱燃燒的火焰,好似一朵豐潤的火牡丹,層層鋪展開來,它的花心正是那挺拔頎長的玉蔚兒。
  
這是什麼情況?
  
火焰流星竟然燒不到他?
  
玉蔚兒左手食指輕輕轉動兩下,一股冰寒瞬間將火焰撲滅。方圓十里之內果然是一片虛無,只是周延海要對付的兩個人卻安然無恙的站在中央。
  
「你的把戲玩完了,現在是不是該我了?」玉蔚兒笑著將手中的長劍往空中一拋,伸手虛空擊出一掌,長劍化為一片虛幻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詭異的情況,讓周延海嚥了嚥唾沫,顫聲問道:「你到底是幾級魔法怖?」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一點魔力都沒有,能在他十四級魔法全力攻擊之下安然無恙的人,絕對比他的級別要高。
  
「幾級?」玉蔚兒彈彈手指,最後一點火星也被撲滅,眉毛一挑,笑得極其溫和,「我的能力跟幾級沒有關係,這麼低級的能力衡量不適合我!」
  
右手平舉,一點白色開始在他手心匯聚,呼嘯的狂風驟然而起,山林內不知道從哪裡突然捲來一陣颶風。
  
焦黑的土地上頓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怎麼回事?」
  
「怎麼了?」
  
周家族人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個個驚慌失色。異樣強勁的風暴捲起碎石,化為一道道實質的石沙長鞭抽打在他們身上,每一下下去,一道深深的血痕立刻浮現。
  
「慌什麼,你們的魔法白學了!」周延海強作鎮定的大吼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對面氣定神閒的玉蔚兒,尤其是他手中不停盤旋的一小團冰雪漩渦,漩渦旋轉越快,周圍的颶風越狂暴。
  
聽到周延海的大吼,周家族人有的立刻恢復過來,連忙豎起保護屏障,一道道冰盾頓時立於他們周圍將石沙長鞭擋住。
  
「你到底是什麼人?」周延海厲聲喝問著,同時在悄悄的變化著自己的手勢,準備下一波的魔法攻擊。
  
他的小動作怎麼會逃得過玉蔚兒的眼睛,目光掃了掃那些躲在冰盾後面的周家族人,一字一頓道:「太天真!」

「什麼?」
  
還沒等周延海他們反應上來,玉蔚兒的右手突然上舉,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動,掌中的小型冰雪風暴脫離他的掌心。
  
忽地一下,山林之內一片雪白。
  
大片的雪花漫天飛舞,剛剛被火焰炙烤過的地面在急劇下降的溫度中迅速冷卻、變硬。啪的一聲,山石竟然被生生的凍裂。風雪瀰漫之處,一片蒼茫。
  
狂風捲起,大團的雪花撲向周家主人撐起的魔力防護冰盾,只聽得啪啪連響,一道道魔力防護冰盾在虛無的雪花之下竟然好似脆紙般不堪一擊。
  
「該死!快,一起!」不知道是誰呵斥了一聲,周家族人聽命的一切調用魔力,唰唰唰,一連豎起十八道冰盾。
  
玉蔚兒一笑,眼中寒意乍現,食指指尖一點白色光芒閃現,冰雪風暴立刻加劇。砰砰砰,悶響接二連三的響起,突然幾聲慘叫成為了悶響的休止符。
 
濃厚的血腥味接著狂風瀰散在空中,讓人作嘔。
 
「你、你別得意!」周延海強作鎮定的大叫著,嘴裡的咒文吟唱更加的快速,不安的目光一直往自己家族人那裡看。
  
那可是十八道防護冰盾,就算是來個十六級、甚至是十七級的魔法師也沒有能力一口氣全部破掉。更別說衝破十八道冰盾之後,將後面的族人全部擊傷,吐血昏迷。
  
這個玉蔚兒到底是什麼?
  
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力量?
  
「我的耐性不好。」玉蔚兒突然笑了,漂亮的面容下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一身的戾氣乍然迸現,「我不會讓你們死的......」目光一轉,看了眼明顯憔悴的上官瑀瓊,心內鈍鈍的痛,聲音冷若冰霜,竟比山林內快速盤旋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倍,「這麼輕鬆!」
  
從來、從來就沒有人能傷害他在乎的人!
  
是的,他在乎上官。
  
這個傻傻的自以為自己很冷血無情的笨女人!
  
一次一次的為了他而受傷,一次一次為了他而做傻事!
  
這個天下最笨最笨的傻女人!
  
他掙扎過,以為再也不會動心的他抗拒著自已的心,抗拒著越來越為她牽動的心。
  
既然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那麼,她就是他要保護的女人,所以......
  
玉蔚兒目光一寒,如利刃一般刺向周延海,傷害她的人全都要付出代價!
  
手指一動,輕輕的在空中彈動著,好似有一架隱形的鋼琴讓他虛空彈奏。狂風暴雪中,被分離出來一點點冰凌,很薄的冰凌或者可以稱之為冰錐,兩個冰錐在狂風中停在玉蔚兒右手前面。
  
一抹笑容浮現在玉蔚兒的唇邊,一直專心注意著他動作的周延海突然心裡一涼,一種極其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想都沒想快速的喊出咒文最後一個字符,一桿火焰長槍激射而出,直取玉蔚兒的面門。
  
要說剛剛的火焰流星是無差別攻擊的話,那麼此時的火焰長槍則是將周延海的所有力量全都凝聚。無論是速度還是攻擊,比火焰流星都是高上了三倍不止。
  
火焰長槍出手,周延海眼中露出陰鷙的笑意,這下玉蔚兒還不死?
  
呼嘯而至的火焰長槍竟然在空中摩擦出來烈烈火星,留下一串火光直射玉蔚兒面門。旁邊的上官瑀瓊緊張的盯著,心揪得緊緊的,雙手握緊,努力的克制著自己不要衝動,不要過去,她知道自己過去一點忙都不上,說不定還會打亂玉蔚兒的行動。
  
「玉蔚兒,裝神弄鬼!去死吧!」眼看火焰長槍就要刺穿玉蔚兒,周延海興奮的大叫著,雖然情況有一點點的出乎意料,但是他自信這一擊絕對可以將玉蔚兒殺死!
  
這是他用了秘技,將所有潛力硬生生激發出來,提高了兩個等級的攻擊。
  
火焰長槍已經相當於十六級的攻擊力量,就算是東星城城主在世,那個十六級的魔導師,東星城絕對的強者也必然會傷在他的火焰長槍之下!
  
何況是玉蔚兒,一個有著莫名其妙力量的男人。他就不信了,玉蔚兒的力量能一直這麼強悍下去,要是玉蔚兒有這麼厲害的力量,為什麼還要受傷,還會被人挾持?
  
周延海得意的笑著,他相信一切都是玉蔚兒使用了一個他不知道的秘技罷了,就像他一樣硬是靠著秘技將自己的力量暫時提升到了十六級。
  
這種秘技只能將攻擊力量提升一次,就像他此時的火焰長槍,他也只能使用一次,這次之後他的魔力會被快速的消耗掉,到時,他就連一個十級的魔法士都不如。
  
當然,玉蔚兒也會一樣,剛才的冰雪風暴一定也耗盡了他的力量,別看現在依舊風雪瀰漫,但是,此時的風雪再也沒有剛剛的密集,可見,玉蔚兒的力量已經到了盡頭。
  
想通之後,周延海自信滿滿的看著火焰長槍接近玉蔚兒,然後......停住。
  
周延海霍地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著那突兀的停在玉蔚兒面前的火焰長槍,怎麼會......怎麼會停住?
  
用力的椽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放下雙手,沒錯,火焰依舊在燃燒、力量依舊是那麼雄厚,只是、只是火焰長槍一寸都不肯往前移動,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順著燃燒的火焰,周延海目光前移,驚駭到有些呆滯的目光對上了玉蔚兒冰冷的眼眸,嘴唇哆嗦兩下,囁嚅著:「怎、怎麼會這樣?」
  
突然,手腕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他往後飛去,叮的一聲輕響,雙手被釘在牆上。劇痛從手腕處蔓延,讓他痛不欲生。
  
然後,周延海看到了讓他驚駭的一幕一一冰凍!
  
瞬間冰凍!
  
火焰長槍那熊熊燃燒的魔力火焰瞬間化為冰凌!
  
一支覆滿冰凌的長槍停在玉蔚兒面前,然後、落地,啪的一聲,碎裂成片!
  
極致的震撼讓周延海忽略了他手腕的劇痛,呆愣愣的盯著玉蔚兒漂亮的容顏,傻傻的發愣。
  
「周延海,你們周家的餘孽在哪裡?」輕輕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冰冷的氣息讓周延海激靈靈打個寒戰,此時他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玉蔚兒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逃走,誰知道牽著了手腕上的傷勢,一聲哀嚎為他的逃離畫上了終止符。側目看去,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各自被釘上一個冰錐。而身後的牆,是憑空冒出來的一道冰牆。
  
驚慌的挪動著身子想要掙開束縛,卻發現體內的魔力早已潰散,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半點魔力的沒有。甚至比普通人還要慘,因為他連掙扎的力氣都少得可憐。
  
「玉蔚兒,你別得意。你用秘技也撐不了多久,你要是放了我,我也許會考慮給你留一個全屍!」周延海大聲的叫囂著,妄想用這個氣勢來壓過自己的恐懼。
  
他要自已堅信,玉蔚兒一定是用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秘技。
  
一定是的!
  
馬上他就會後繼無力,馬上這些冰牆冰錐全都會消失。
  
絕對會的......對吧?
  
玉蔚兒譏諷地盯著不知死活的周延海,他那冷峻詭魅的眼神令周延海頭皮直發麻,不由自主地暗暗打了個哆嗦。
  
倒吸一口涼氣,死死的盯著玉蔚兒,不知道為什麼,他越來越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玉蔚兒真的使用了秘技嗎?
  
冰冷的雪花緩緩飄落,觸目所及,全都是雪花飛舞,抬頭見不到天空,遠望看不到景物。滿眼只有徐徐飄揚的雪花,急速的颶風已經停歇,山林內恢復了平靜,只有沙沙的落雪聲伴著他劇烈的心跳聲充斥在腦海。
  
眼前的玉蔚兒一身的白衣,彷彿是融入雪中的天外謫仙,一襲白衫服帖在他修長的身上,說不出來的溫雅飄逸。烏黑長髮髮絲飄零,在密密雪花中是那樣的奇幻莫名。漂亮的臉上竟是比冰雪還要寒上幾倍的殺意,燦若星辰的眼眸冷戾光芒閃爍不已。
  
「前往墨奉城的路好走嗎?」
  
周延海身體一震,目眥盡裂。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他們周家的行蹤!
  
不會的,玉蔚兒只是在詐他,他們周家族人的行蹤多麼保密,怎麼會有人知道。就是因為怕有人知道他們行走的路線,還特意啟用了隱藏在晨星宮潛伏多年的暗棋,利用玉蔚兒引出上官瑀瓊,故意的在東星城製造混亂。
  
族人兵分幾路的離開,混淆人們的視線。這麼隱秘的事情,玉蔚兒絕對不會知道。
  
可是......
  
周延海心慌的想移開視線,但是玉蔚兒那雙眼眸好似有魔力一般,無論是他怎麼躲閃,就是避不開玉蔚兒的注視,連閉眼逃避都做不到。
  
「你......別裝腔作勢。」周延海因為甩不開玉蔚兒詭異的視線而恐懼加劇。困難的嚥了一口唾沫,現在他臉上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得,極其僵硬。
  
「你笑起來很難看。」玉蔚兒的聲音很溫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一旁的上官瑀瓊哭笑不得。
  
這麼緊張的時候,蔚兒竟然冒出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厄?」周延海目光呆滯的看著玉蔚兒,他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玉蔚兒的思路。
  
「好了,來說一下剩下的人在哪裡,剩下的那些沒有來得及撤離的隱藏在東星城你們的眼線。」玉蔚兒輕輕的笑著,好似三月的春風一般溫和。
  
可是,被冰錐釘在冰牆上的周延海只感覺到嚴寒的殺機,全身不停的顫抖著。
  
「是誰先想辦法要對付上官的?」玉蔚兒輕笑著,好似一個無害的大男孩。如果忽略掉他眼中駭人的冷戾光芒,那就更完美了。
  
「誰......啊!」周延海還沒有反駁,後面的話全都在嘴裡化為了慘叫。
  
一低頭看見腰側一點點白色的尖角,帶著腥紅的血漬,順著他的腰身一點一點的滑落,浸透他的衣服。
  
這個玉蔚兒,是哪個說他是無害的軟弱男人?
  
逼他開口竟然直接讓身後的冰牆竄出冰錐來,這也太毒辣了吧?
  
「我不會告訴你的。」周延海聲音發顫,強忍著劇痛,咬緊牙關就是不開口。
  
玉蔚兒笑了,只是這溫柔的笑意並未抵達眼底:「試試吧。」
  
三字一出,慘叫聲在漫天飛雪中再沒停息下來。
  
固定住周延海的冰牆,好像是佈滿了機關,細細的冰錐從不同的地方刺出,直接穿透周延海的身體,每次都是不同的角度,卻是人身上最痛的地方。避開了要害,一個一個對穿的血洞出現在周延海的身上,由於是冷到極致的冰錐,一次傷害之後,血液自動被封住,倒不會因為失血過多造成周延海的死亡。

不活不死,只能生生的忍受透體而過的劇痛。
  
尖銳的慘叫,已經聽不出來是出自人口,刺耳的聲音愣是把那些受了重傷的周家族人吵醒。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

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族長周延海被釘在冰牆上,一道道冰錐從他身後穿透到身前,冰錐快速的伸縮,那釘在冰牆上的人,已經不成人型。
  
高亢的尖叫已經化為低聲的嗚咽,開始周延海還在劇烈的掙扎,到了後來,身體在冰錐刺過的時候,只是本能的哆嗦著。
  
玉蔚兒微微側首,利刃般的目光掃向周家族人:「你們有誰知道東星城隱藏的剩下眼線嗎?」
  
明明就是詢問的語氣,卻讓周家族人遍體生寒,齊刷刷的搖頭,生怕這個變態的玉蔚兒找上他們。
  
膽戰心驚的偷膘了一眼慘兮兮的周延海,他們可不想變成那樣。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都死不成。
  
玉蔚兒動了動手指,冰錐終於停歇下來,此時的周延海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俯下身子,玉蔚兒輕聲問道:「周延海,想到你們的眼線都是誰了嗎?」
  
周延海奮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眼中除了恐懼就是恐懼,嘴努力的張了張,吐出三個含糊不清的字:「殺、了、我......」
  
此時的他竟然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很頑強,不說是吧。」玉蔚兒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似乎很為難,「到底怎麼辦才好呢?」目光轉了轉,掃過癱坐在不遠處的周家族人。
  
明明就是很溫柔的目光,偏偏讓周家族人感覺到利刃加身,瑟縮著往後挪著,誰也不想成為玉蔚兒下一個目標。
  
玉蔚兒右手舉引起來,手中一團白光浮現,噗地一下按在周延海的胸。,後者在玉蔚兒的掌下一個哆嗦,慘白的唇色立刻轉為青黑。
  
「我護住了他的心脈,我希望有人能幫我問出周家隱藏在東星城的眼線。只要問出來,我就讓你們離開,當然,除了周延海。」玉蔚兒笑著挑了挑眉,無害的臉上卻是讓人從心底生寒。
  
說完,轉身離開,密密的飄雪將他的身影掩蓋。
  
周家族人呆坐在地上面面相覷,難道真的去逼問族長?怎麼可以,他們做不到。
  
但是,這個時候要想救族長似乎也不太可能,伸長脖子望了望玉蔚兒消失的方向,雪花密集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有心思活絡的人,悄悄的俯下身子貼著地面一點一點的往後面挪著,想藉著冰雪瀰漫的掩護逃離。
  
有一個人帶頭,其他的人也慢慢的行動著,第一個逃離的人在爬了五米之後,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沒有發現、沒有被發現。太好了,天不亡他!
  
剛要發力,突然笑容凝結在臉上,是真真正正的凝結,整個人瞬間被凍成了冰人,從內到外的冰人。
  
後面跟著逃跑的人全都僵住身子,目瞪口呆的盯著前面那化成冰雕的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彭的一聲,前面的冰雕炸開。
  
一陣急促的細碎冰沫拍在後面人的臉上,等他們意識到那是什麼殘骸的時候,尖叫頓時此起彼伏,慌亂的人群四散奔跑,發瘋一樣的要逃離這裡。
  
「想逃,他就是例子!」淡淡的聲音,被風雪送了過來,涼涼的釘入每個人的心裡。
  
同時也釘住了周家族人的腳步,一群人僵硬的站在風雪之中發呆,任由那剛剛拍在臉上的殘骸被他們的休溫融化,化成淡淡的血色緩緩滑落。
  
眼睛一眨,一點點血珠在眼前滴落。
  
驚恐的嚥了口唾沫,開始有人往周延海那裡靠攏,全都抱著一個心思,只是問一點問題而已,況且周延海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了。
  
「怎麼樣?」玉蔚兒走到上官瑀瓊身邊,手指一動,憑空出現一個冰雪凝結的凳子,溫柔的扶著她坐下。
  
凳子雖是冰雪凝結,卻一點都不寒冷。
  
「沒事。」上官瑀瓊早就從剛才的壓力下恢復過來,只是幾日沒有進食,身體有些虛弱罷了。好在她身體底子一向很好,還不至於出現其他狀況。
  
玉蔚兒蹲下身來,伸手輕輕的撫上上官瑀瓊額頭的傷口,手指指腹有薄薄的冰,輕柔的幫她去除掉上面的塵土:「以後別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
  
「不疼。」上官瑀瓊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額頭接觸的明明是涼涼的冰,可是她卻感到一股火熱從額頭蔓延開來,臉上火燒火燎的燙。
 
看著臉色越來越紅的上官瑀瓊,玉蔚兒淡淡的笑著:「我疼......」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自己的肩被上官瑀瓊按住,急急的聲音響起:「你受傷了?哪裡?藥效還沒有解除嗎?我......」
  
玉蔚兒笑彎了眼眸,眼裡滿是感動,緊緊的握住上官瑀瓊冰涼的小手:「我心疼。」
  
轟的一下,本就漲紅的臉頰此時更是嫣紅一片,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被玉蔚兒握住的手奮力的往外抽著,害羞的眼眸不敢迎視玉蔚兒溫柔的目光。
  
「就知道你表裡不一。」玉蔚兒輕笑著,看慣了上官瑀瓊平日裡冷冷冰冰的樣子,突然見到她害羞的模樣真是讓他別樣的心動。
  
「他們會問的出來嗎?」上官瑀瓊乾咳一聲,轉移注意力,緋紅的臉頰卻將她努力維持的冷漠柔和下來。
  
玉蔚兒輕笑知道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止:「放心,人為了自己活命什麼都會做的出來。」
  
看著玉蔚兒篤定的樣子,上官瑀瓊輕輕的歎息一聲。
  
微弱的歎息引得玉蔚兒側目,關心的問著:「怎麼了?不舒服?」
  
「不是。」上官瑀瓊定定的注視著玉蔚兒,良久才開口,「你是善良的吧?」
  
這個手段狠辣絲毫不遜於她,她以前是被什麼蒙了眼?
  
「善良的定義是什麼?」玉蔚兒輕笑著,凝視著上官瑀瓊的眼眸,「我只對我在意的人善良。所以,我也是一個善良的人。」
  
上官瑀瓊笑了起來:「我喜歡這樣的善良,我還真的怕你是一個見什麼人都救,對誰都發善心的善良人。」要知道很多惡人是容不得善良的,善良、只能是相對,沒有絕對。
  
「我有那麼傻?」玉蔚兒搖頭笑著,「我怎麼會給你這麼一個印象?」
  
「因為跟你相處以來,你總是對誰都很好。」上官瑀瓊想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一直都不贊同她的狠絕不是嗎?
  
聽上官瑀瓊說到這個,玉蔚兒不禁莞爾:「因為那時我不知道要在意誰。」無關緊要的世界、無關緊要的人,他當然選擇當一個爛好人。
  
「他們好像問完了。」玉蔚兒起身,手一揚,密密的白雪漸漸稀疏起來,可以看見周家的族人。
  
其中一個人戰戰兢兢的上前,捧著一塊兒白色的布料,上面有殷紅的字跡,竟然是用血寫在衣料上的名單。
  
玉蔚兒接了過來,隔著這個人看了看釘在冰牆上越來越淒慘的周延海:「確定是所有的嗎?」
  
「確定,確定。」冰牆旁邊的族人連連點頭保證,生怕玉蔚兒不相信,直接將他們變成冰雕。
  
「我相信你們。」玉蔚兒聲音頓了頓,「畢竟你們比我瞭解周延海。」也比他更瞭解周延海的弱點,無論是刑逼還是威脅,一定比他更能擊中要害。
  
周家族人在玉蔚兒這淡淡的諷刺中,慘白了臉色。不過,現在任何諷刺都沒有他們的性命要緊,為了活命什麼難聽的話他們都能忍。
  
「你會放我們離開是吧?」周家族人不放心的向玉蔚兒求證著,他們已經得罪了周延海周家是絕對容不下他們了,如今他們只想活命。
  
「當然,你們走吧。」玉蔚兒揮了揮手,將那塊兒寫滿血字的布料交給上官瑀瓊,輕聲說道,「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應該不是很全。」
  
上官瑀瓊接了過來,看了看收好:「已經很不錯了,而且,剩下的我想我能找人查出來。」不太放心的望著正在離開的周家族人,抬手摸上了發間的銀簪。
  
手剛動,卻被玉蔚兒按住,挑眉,對上玉蔚兒的眼眸,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著。
  
「銀簪殺人會有屍休。」玉蔚兒輕笑著。
  
「厄?」上官瑀瓊一時沒有反應上來,愣怔的看著玉蔚兒,看著他溫柔的笑著,輕輕的動了動手指,他伸手的風雪快速的飛旋,急速離開的周家族人全都靜止不動,緊接著啪的一串連響。
  
一座座人型冰雕全都被冷風拍成粉末化在風雪之中,消失無痕。
  
就連剛剛被釘在冰牆上的周延海也都沒有逃脫,風雪急速的盤旋了幾圈,然後突兀的消失不見。就像它突然的出現一般,消失無形。
  
「了無痕!」玉蔚兒笑著拍拍手,除了他們周圍焦黑的土地什麼都沒有剩下。

上官瑀瓊眼角抽了抽,斜睨著玉蔚兒一眼:「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他善良?
 
跟他一比,她簡直就是聖母瑪利亞!
  
「我只對我在意的人善良。」玉蔚兒溫柔的笑著,毫不掩飾眼中的情意,而如今他終於找到了他在意的人。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11:31 AM


蔚兒篇 第三十章 誰更變態

  上官瑀瓊揉了揉自己發痛的額頭,看了一眼不留一點痕跡的山林:「放他們離開。離開塵世是吧?」
  
  也就周家族人才會這麼白癡的以為玉蔚兒說的是放他們離開山林。
  
  唉......
  
  算了,認人不清的不僅僅是周家人,她不也是沒有看清楚嗎?
  
  玉蔚兒對於上官瑀瓊的話只是笑笑,並沒有發表意見,這個時候說與不說根本就沒有意義。看了看周圍焦黑的土地,感慨著:「魔法師的力量果然夠強。十四級的魔法師使出來的魔法攻擊竟然可以殃及方圓十里。」
  
  「方圓十里?」上官瑀瓊左右看了看,明明這裡焦黑的土地連二十米都不到,怎麼會是方圓十里?
  
  玉蔚兒看出了上官瑀瓊眼中的疑感,笑著道:「總不好讓這裡的事情弄得太大,將他的力量壓制在一定的範圍內罷了。」
  
  「你身體沒事嗎?」上官瑀瓊的一句話,引得玉蔚兒側目。
  
  黑如深潭的眼眸定定的凝視著上官瑀瓊,良久,將手按在上官瑀瓊的肩上:「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她要問的問題不是很多嗎?
  
  比如,他到底是誰,沒有魔力的他是怎麼接下周延海的攻擊的,詭異又強大的力量到底是什麼,還有,他怎麼將周延海的力量攻擊壓制在二十米內的。
  
  他既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還會被人挾持,為什麼還會受傷,又是為什麼一次一次那麼危急的關頭不救她。
  
  這些不都是她應該問的嗎?
  
  為什麼她不問?
  
  看著上官瑀瓊不解的眨眼,似是不明白他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不能問嗎?」輕皺的黛眉,是深深的疑惑。
  
  玉蔚兒輕嘆一聲,好笑的敲敲上官瑀瓊的頭:「真是一個笨女人。」嘴裡在笑著她,心裡卻是一片溫暖。
  
  疑惑的表情消失,眼神開始發冷,上官瑀瓊不滿的皺眉:「我才不笨!」她要是笨了怎麼給她父母報仇!
  
  「我以前的力量因為某些原因被封印了,剛才是碰巧衝開。」玉蔚兒看著上官瑀瓊冷漠下來的表情笑彎了眼眸,這個上官真是孩子氣。
  
  「也就是說你的身體不會有副作用,不會被反噬?」上官瑀瓊一聽,唇角不經意的翹引起來,反手抓住玉蔚兒的胳膊,「也就說,你不會有問題?」
  
  「對,沒有問題。」玉蔚兒眸色加深,盈滿了溫暖。她怎麼就不想想自己呢?
  
  不知道為什麼,鼻間竟有些酸澀。
  
  突然手臂用力,反手將上官瑀瓊拉入懷中。突然的擁抱讓上官瑀瓊措手不及,下意識的掙扎著,奈何玉蔚兒的手臂圈得很緊很緊彷彿要將她揉入骨髓中似的。
  
  這是一種霸道又佔有的擁抱,脖頸間暖暖的,那是玉蔚兒灼熱的氣息。
  
  臉上有些微燙,動了幾下沒有掙扎開也就不去浪費那個力氣,只好任由玉蔚兒將她緊緊的抱著,感受著那羞澀的甜蜜。
  
  用力的摟著懷中外表冷漠的女人,玉蔚兒仰頭望天,心底輕嘆一聲,主人,這就是你所謂的命中注定嗎?
  
  只有明白了我的心意,我才會解開力量的封印。
  
  眼眸輕瞇,遙望著虛空,似乎是想從那一片虛無的天空中看到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有一個女人,有一個處處為他打算的女人。
  
  一如......不是家人更勝家人的女人。
  
  低頭,輕輕的摩挲著上官瑀瓊的長髮,感受著那絲滑的質感。他本不是一個遲鈍的人,對於愛意更是明瞭,以前只是無法接受自己突然轉變的心意。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對上官的感覺已經變了。在她做出了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後,他要是再不承認,自己豈不成了璇那樣遲鈍的人?
  
  輕笑一聲,好了,他找到了他命中的人,主人應該放心了。
  
  而他以後的人生也會更加的繽紛多彩。
  
  「回去吧。」玉蔚兒收回紛亂心緒,低頭在上官瑀瓊耳邊輕輕的說道。沉了幾秒,沒有人答話,懷中的人更是連點反應都沒有給他。
  
  玉蔚兒奇怪的將上官瑀瓊拉離自己,無奈的苦笑著:「上官,你竟然這樣都能睡著。」好笑的搖搖頭,想到這幾日上官瑀瓊在他的身邊守著,根本就沒有怎麼合眼,也難怪在知道他沒事之後,心情放鬆下會熟睡。
  
  愛憐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有些可惜的看著馬車所在的地方,空蕩蕩的一片,馬車早就被分解乾淨。馬匹也在周延海力量爆發的時候跑走了,如今他只好靠著自己兩條腿走回去了。
  
  這一覺,上官瑀瓊睡得十分的舒服。就好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感受不到絲毫的重力,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處於放鬆狀態。這是她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輕鬆,感覺太舒服,舒服到她都不想再起來。
  
  「上官、上官......」輕輕的聲音在呼喚著她,上官瑀瓊不耐煩的揮揮手,趕蒼蠅似的要揮散那惱人的聲音。討厭的傢伙,攪人好夢!
  
  「上官、別睡了,時候不早了......」這次不僅是聲音,而且還在輕輕的推動著她,勢要將她叫醒不可。
  
  可惡!
  
  被攪了好夢的上官瑀瓊脾氣很不好,手極其自然的往腦後一摸,拔下銀簪對著聲音的源頭刺去,快而且狠!
  
  一下刺出,上官瑀瓊才突然記起,那個聲音的主人、聲音的主人......不就是蔚兒?
  
  猛地住手,霍地睜開雙眼,睡意立刻被驚散。
  
  銀簪離玉蔚兒的咽喉只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
  
  銀簪下,玉蔚兒好笑的盯著那銳利的銀簪:「上官,還沒睡醒就想謀殺親夫?」
  
  「什麼親夫?」上官瑀瓊心中的驚駭全都因玉蔚兒這句調侃生出的羞澀壓下,訕訕的收回銀簪,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玉蔚兒,「沒傷到你吧?」
  
  「還好,我命大。」玉蔚兒輕笑著,扶著上官瑀瓊坐起來,還體貼的在她身後放上柔軟的枕頭,「睡得還好嗎?」
  
  「嗯。」上官瑀瓊點了點頭,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很舒服。」
  
  「當然舒服了,你都睡了快三天了。」玉蔚兒輕笑著,毫不意外的看見上官瑀瓊呆滯的表情。
  
  「三天?」上官瑀瓊大驚失色,急急的說道,「你怎麼不叫我起來。」說著就要下床。
  
  「你幹什麼去?」玉蔚兒按住上官瑀瓊,不讓她行動,剛剛才睡醒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怎麼可以就下地走動。
  
  「周家的餘孽,城中的事情沒有交待,還有......」上官瑀瓊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奇怪的在心裡嘀咕著,蔚兒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周家的名單已經交給齊皓逸,他為了自己的失誤在盡力的彌補。」玉蔚兒說得輕描淡寫,聽得上官瑀瓊一陣的冒冷汗。
  
  玉蔚兒看出上官瑀瓊有些異常,關心的輕聲問著:「怎麼了?」
  
  「唉......」一聲長長的嘆息,上官瑀瓊斜睨著玉蔚兒,「我真是瞎了眼,你柔弱、你善良?」
  
  知道齊皓逸在東星城有自己的秘密勢力,藉著他的失誤產生的愧疚正好全力以赴的動用他的勢力去把周家的眼線挖出來。
  
  好一個借力打力!
  
  「我做的不對?」玉蔚兒挑眉笑道。
  
  「妖孽。」上官瑀瓊無力的低吟一聲,玉蔚兒簡直就是一個妖孽。
  
  「妖孽?」玉蔚兒眼神複雜的打量著上官瑀瓊,她不應該能看的出來他不是人吧。壓下心裡的忐忑,溫柔的笑著,「隨便叫人妖孽可是很失禮的事。」
  
  上官瑀瓊表情古怪的瞥了玉蔚兒一眼:「心機如此重的事情你都來了,利用齊皓逸的愧疚,充分壓搾他的價值,這種事情......」
  
  玉蔚兒一聽與他的身份無關,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一個非人類的。「這種事情要是你做,難道會是另外的方法?」好奇的看著上官瑀瓊,她可不是一個良善之人,價值充分利用,她應該也會選擇這條路。
  
  「沒錯,我也會這麼做。」上官瑀瓊點點頭,大方的承認,本來她回城之後就是要找齊皓逸來對付周家隱藏的眼線。
  
  「只是......」官瑀瓊看著玉蔚兒,無奈的搖頭,「我沒有想到你能如此無辜的用一副無害的表情,把這件事情做了。」
  
  要是她至少還會頂著一張冷漠的臉,無非就是讓人說她冷血無情、工於心計。
  
  玉蔚兒輕笑出聲,攤了攤雙手:「這個問題我也弄不清楚。」站起身來,揉了揉上官瑀瓊的頭髮,「我去給你把粥拿來,睡了這麼久除了喝水你都沒有進食。等我一會兒。」說著,轉身離開。
  
  上官瑀瓊凝視著玉蔚兒離開的背影,眉頭慢慢的皺引起來。怎麼覺得蔚兒有些變化,似乎是開朗了許多,像是什麼事情想通了。
  
  他有什麼困擾的事情嗎?
  
  不過,好在,那困擾他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容,春風就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嘛。
  
  當玉蔚兒端著熱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上官瑀瓊靠在床邊閉目養神,平靜的臉上竟然含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淡很淡,卻是實實在在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讓他感覺到莫名的安寧,不由自主的也輕輕的勾起一抹笑意,走了過去,輕聲道:「在笑什麼?」
  
  上官瑀瓊緩緩睜開眼眸,收起笑意:「沒笑什麼。」
  
  要是讓他知道她在想他,這還不糗死?
  
  「先把粥喝了。」玉蔚兒將碗遞給上官瑀瓊,知道以她的性子,要是讓人餵她,是絕對不習慣的。看著她接過碗慢慢的喝著,順便將這幾日東星城的事情講給她聽,「周家暗藏的眼線應該是被齊皓逸清理乾淨。莊尚祥不反對你做城主,姚家表面上十分支持你。」
  
  「他們有什麼條件?」上官瑀瓊嚥下溫粥,看了一眼玉蔚兒,「還是拿我沒有魔力這件事情當理由是吧?」
  
  不反對並不代表贊同,姚家更不可能是百分百的支持她,怎麼說,她與姚家之間還有著血仇。表面的支持,無非就是在找機會來對付她。
  
  玉蔚兒點點頭,暗讚一聲,無論到了什麼情況,上官都能清楚的掌握形勢:「他們覺得沒有魔力就做他們的城主,他們沒有安全感。」聲音頓了頓,低叱著,「一看就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上官,只要將這些勢力拿下來並不是難事。」玉蔚兒笑道,「我們也有暗中勢力,陳家商行。這個生意遍佈迪旭世界的陳家商行就是我們最好的籌碼,只要與他們合作想要控制一個城池根本就不是難事。」
  
  「不。」上官瑀瓊搖了搖頭,否決了玉蔚兒的提議,將空碗遞給玉蔚兒,「陳家要做我們最後的退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動用。」
  
  做殺手這麼多年安然無恙,不僅是靠著她過硬的身手,更是因為她凡事都留好了退路。
  
  「那你的意思是直接把莊尚祥的勢力突破?」玉蔚兒想了想一個計劃立刻在他腦海中形成,「也很簡單,將東星城所有小勢力全部拉攏控制。姚家還要名義上支持你,自然不會做什麼妨礙你的事情,目前姚家注重的是家族利益。如此一來,莊尚祥就再無同盟,要吞併他們就輕而易舉。」
  
  「我考慮考慮,要計劃周詳,稍後與齊皓逸商議商議。畢竟東星城他比我們熟得多。」上官瑀瓊附和著。
  
  「東......」玉蔚兒剛要說話,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丫頭,聽說最近你過得挺精彩的!」
  
  「你回來看我熱鬧的?」上官瑀瓊根本就不用抬頭,也知道是邵彬那個老傢伙。能隨意出入東星城而不驚動任何人也只有一身秘密的他。
  
  「你個沒良心的丫頭,也不想想我是被誰支出去辦事的?可憐我一個老人家,一腳都要踏進棺材的人了,還被沒良心的後輩支使來支使去的,世上還有天理嗎?」邵彬立刻在旁邊扮演開了可憐老人的形象,只不過他那神采奕奕的樣子,跟垂暮老人的形象一點都掛不上鉤。
  
  「天理?天理是什麼東西?」上官璃瓊側首不屑的斜睨著邵彬,「你跟我談天理,你怎麼不去跟太陽商量商量,它能不能從西邊升起來?」
  
  一句話把邵彬噎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兩隻眼睛圓鼓鼓的瞪著上官瑀瓊,半晌,啪的一拍雙手,大叫一聲:「好!有性格!我就喜歡這樣有性格的人!丫頭,你對我的胃口!」
  
  一旁的玉蔚兒腳下一滑,差點沒捧倒。無力的扶著額頭,無奈的笑著,這都是什麼人啊?
  
  「無聊。」上官瑀瓊無奈的翻個白眼。
  
  「丫頭,聽說我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不少事情。」邵彬看著上官瑀瓊疲憊的神情,摸出一顆藥丸塞給她,「看看,睡了這麼多天還是這個病怏怏要死不活的樣子,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感性的話從邵彬嘴裡說出來,出奇的詭異。
  
  他會關心人嗎?
  
  「你不好好保重,那些大自然的寶物不就是糟蹋了嗎?」邵彬最後補充一句話,讓上官瑀瓊放心下來,還好,這個老傢伙出去一趟沒有受什麼刺激。這樣貪婪的樣子才符合他的性格。
  
  一老一少的對話,讓玉蔚兒無奈輕笑。
  
  「蔚兒,我想看看最近東星城的情況,幫我從書房拿最近的東西給我看。」上官瑀瓊握著邵彬硬塞給她的藥丸,回頭對著玉蔚兒說道。
  
  「好。」玉蔚兒點頭,聽話的離開。
  
  房門關上,確定玉蔚兒走遠了,邵彬才出聲:「特意支開他做什麼?」
  
  上官瑀瓊握了握拳,霍地起身。撩起衣服下擺跪倒在邵彬面前,鄭重的表情,突然的動作嚇了邵彬一跳:「你幹什麼?」
  
  「你的話還算數吧?」上官瑀瓊定定的注視著邵彬,臉上是極其認真的神情。
  
  邵彬凝視著眼前的上官偶瓊,收起了嬉笑的心態,正色道:「當然。」說罷,往椅子上一坐,雄姿英發與平日他的懶散形成天壤之別。
  
  恭恭敬敬的叩首,做足了拜師之禮,上官瑀瓊肅然而拜,開口尊聲:「師父。」
  
  邵彬頷首,雙目一掃往日的萎靡之色,神采莢奕:「上官,你要知道,只要成了我的弟子必然要努力修煉。無論你天賦多高,為師都不會對你有絲毫的鬆懈,堅持不下來到時可別怪為師不留情面。」
  
  上官瑀瓊鄭重點頭:「是。」
  
  「起來吧。」邵彬眼露溫柔,說實話,他還是從心裡喜歡這個倔強的丫頭的。
  
  「先把藥吃了,不然都該被你捏壞了。」邵彬打趣的說道,那顆藥丸在上官瑀瓊手裡捏來捏去,可見她心裡有多麼的掙扎。
  
  上官瑀瓊目光一轉,淡笑著將手中的藥丸扔進嘴裡,化為一股甘甜的藥香順喉而下,藥才入腹藥效立刻發揮作用,身上的疲勞感被消除。端起茶杯,喝口水潤潤喉,也好助藥力更快的發揮。
  
  「因為玉蔚兒。」邵彬的一句話成功的引起上官瑀瓊的劇烈咳嗽,一口茶水還沒有嚥下,差點噴了出來,好在上官瑀瓊控制得好,才不至於出醜。
  
  「有這麼明顯嗎?」上官瑀瓊放下茶杯,掏出手帕擦了擦唇角的水漬。
  
  邵彬但笑不語,只是用他那看盡世間滄桑的眼眸盯著上官瑀瓊,眼中全是瞭然,彷彿看盡了上官瑀瓊的心思。
  
  「以前的我太執著了,從心裡排斥魔力。從今天開始我不會了。」上官瑀瓊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只有她心裡知道,魔力對她來說有什麼意義。
  
  那是她母親世界的東西,正是因為魔力她父母的婚姻才會成為禁忌,成為他們死亡的導火索。
  
  這麼多年來,她苦修身手,哪怕是傷痕纍纍,一次又一次的在生死邊緣掙扎,她都沒有想過要去啟動身體內遺傳自母親的本能。
  
  因為她厭惡、她恨!
  
  邵彬面色一正沉聲道:「丫頭,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半途而廢,我邵彬的弟子可是沒有一個廢物。」
  
  上官瑀瓊挑眉斜睨著邵彬:「你看我像廢物嗎?」
  
  「目前來說是的。」邵彬上下打量著,半真半假的說道,「能感覺到你有很好的天賦,但是,魔法學習不是光靠天賦的。」
  
  他收過的弟子很少,但是個個都是站在頂層的人物,天才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怪。
  
  正兒八經的說完這些,邵彬突然很好奇的湊了過去,眨著老眼很三八的問道:「那個小子到底是什麼打動你了?」讓一個迫於生死都不肯學魔法的人來拜師,玉蔚兒不簡單啊。
  
  提到玉蔚兒,上官瑀瓊眼中浮現出一抹別樣的笑容:「他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來保護我。這種感覺......」抿了抿唇,臉上毫不掩飾著她的幸福,「很溫暖。」
  
  「哈哈......」邵彬大笑著,拍了拍桌子,「好,我不管什麼原因,你成了我徒弟就是好事。」
  
  「來,先讓我看看你這個丫頭的天賦到底怎麼樣......」
  
  屋內的聲音彷彿是越來越遠,玉蔚兒無力的靠在門外。
  
  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
  
  清冷的聲音猶在耳邊迴響,玉蔚兒的心情完全不同於屋內上官瑀瓊那幸福又甜蜜的感覺。他的心裡澀澀的泛著苦味,鼻間竟也有著酸楚,修長的手指慢慢的蜷縮,緊握成拳。這個笨女人,竟然還以為他使用自己的力量會給他帶來反噬嗎?
  
  東星城幾大勢力鼎足多年,任誰都知道一個沒有半點背景的人被推到城主之位是怎樣的危機四伏。
  
  成為傀儡、隨時喪命都是意料中的事情,而她在那樣的環境下,寧肯用命去拼都沒有接受成為邵彬的徒弟。
  
  而如今,她卻因為他,跪倒在邵彬面前,拜師行禮。
  
  在她漸漸掌握了東星城之後,她才拜師!
  
  拋棄了她極度厭惡的一切,拜師!
  
  為了他!
  
  這個傻女人,天下還有這麼傻的傻女人嗎?
  
  心底輕嘆一聲,往書房走去,不知不覺中下定決心,既然這個女人如此的傻,還是他來保護她吧,不然的話,被別人欺負了怎麼辦?
  
  「東西我拿回來了......這是什麼?」玉蔚兒拿著東西,回到房間,奇怪的看著桌子上一個漂亮的水晶球,玲瓏別透、卻又無法透過它看清楚對面的景象
  
  「這個丫頭拜我為師了!」邵彬得意的捋著鬍子,一點都不掩飾他的興奮。
  
  「上官?」玉蔚兒偷聽歸偷聽,但他還沒有傻到不表示驚訝。
  
  「在迪旭世界,沒有魔力果然是寸步難行,為了以後能更好的為我父母報仇,我要開始學習魔法。」上官瑀瓊說得極其自然,要不是玉蔚兒開始就偷聽到的話,一定會被她完美的演技騙過去。
  
  「這樣也好。別太勉強就是了。」玉蔚兒點點頭,心裡嘟噥一聲,承認是因為他會死嗎?這個口是心非的上官!
  
  「來來,丫頭,先測試一下。」邵彬興奮的說道,「把手放上去。」
  
  上官瑀瓊不明所以的將手放了上去:「做什麼?」
  
  「魔法,想當然就是要依靠魔力來施展,而每個人的魔力儲存是不同的。當然這個是根據等級提高而隨之增長,但是,這個東西可以看出來你庵力以後的成長空間。」邵彬提到魔法臉上的表情就開始嚴肅起來,此時的他像一個真正的師父,而不是一個只知道四處收集藥材的貪心老頭。
  
  「當然,你現在沒有魔力,我也可以理解。這個水晶球不僅僅是測試力量的,還可以考察天賦。」邵彬看著這個水晶球眼中不掩得意神色,不是他吹,在迪旭世界這種水晶球只有十顆,他就得其二。
  
  「測試力量的話將魔力不停輸入就可以,不過你沒有魔力......」
  
  「誰說我沒有庵力?」上官瑀瓊笑看著邵彬,打斷他的話。
  
  「你有魔力?」邵彬不可思議的盯著上官瑀瓊,上下打量著,「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看走眼?」以他的修為,迪旭世界還有誰在他的眼中能隱藏實力?
  
  「既然你有麾力那好。」邵彬取出一個小沙漏,「這個是迪旭世界最好的魔法棹創造的持續魔力輸出時間。」他不強求,只要上官瑀瓊能堅持三分之一的時間就好。
  
  上官瑀瓊無所謂的聳肩:「只要把魔力輸入就可以是吧?」
  
  「對。」邵彬皺眉的盯著上官瑀瓊,開始用他的精神力探知她的力量,還是沒有絲毫反應,根本就找不到半分魔力的存在。
  
  「沒有人會探知出來的。我坐下你不介意吧?」上官瑀瓊坐下的同時抬手將發上的銀簪抽了出來,放到一邊。集中精神將魔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到水晶球內,同時問了一句:「它不會炸嗎?」
  
  邵彬拍開沙漏,細沙開始流淌:「炸?除非你比傳奇魔法怖力量還強。」嘟噥的話卻在下一秒終結在眼前暴亮的水晶珠上。
  
  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從上官瑀瓊身上傳來無盡的魔力,洶湧的衝進水晶球中,玲瓏別透的水晶球此時化為一顆晶亮奪目的光球,極致的亮卻不刺眼。
  
  邵彬短短的驚訝後,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意。太厲害了,如此強勁豐厚的魔力,這個丫頭前途無可限量!
  
  要知道每次麾法的施展都是依靠魔力的供應,沒有了魔力的魔法那只是好聽的咒文漂亮的手勢。
  
  當魔法師達到一定級別之後,施法的技巧已經沒有絲毫意義,靠的就是魔力的長久支持,換句話說,魔力釋放的時間越長,勝的機會越大。
    
  迪旭世界的那些頂級的傳奇魔法師釋放庵力的時間最長的人是不到半刻。這並不是說他們魔力只有這麼點時間,畢竟在雙方對決的時候是有時間來恢復魔力的,級別越高的魔法師恢復的時間越短。
  
  流沙流失過半,邵彬臉上的笑容像朵牡丹花似的,那叫一個燦爛。
  
  沙漏裡的沙子流失乾淨,邵彬臉上的笑容開始有些僵硬。
  
  一刻之後,邵彬開始冒冷汗。
  
  兩刻之後,邵彬已經不知不覺的坐了下來,汗出如漿。
  
  半個時辰之後,邵彬的瞳孔開始放大,呼吸加重。
  
  時間往一個時辰邁進的時候,邵彬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上官瑀瓊開始要坐下進行測試了。
  
  她的魔力輸出根本就是無窮無盡,別說是一個傳奇魔法師,就是迪旭世界所有的傳奇魔法師加起來也沒有這麼變態!
  
  變態到他想去撞牆,看看自己到底是清醒還是在做夢!
  
  這個丫頭到底是不是人?
  
  「停、停!」最後邵彬不得不叫停,再這麼下去,他怕他自己的心臟承受不了,直接炸開。
  
  上官瑀瓊聽話的收回手,看了看邵彬:「我合格嗎?」她是不懂迪旭世界怎麼衡量魔力潛能的,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可以。
  
  「合格?」邵彬對著房頂翻了個白眼,「你這已經不是合格了,你這樣叫變態!」
  
  一個時辰的不間斷釋放魔力,她到底是什麼怪物?
  
  擦了擦汗,邵彬端起茶壺,直接對著茶嘴咕嘟嘟的灌進去一壺的涼茶水壓驚。想不到活了大半輩子的他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女娃嚇到,真是、真是──太好了!
  
  這麼變態的丫頭,是他的徒弟!
  
  哈哈!
  
  要是那他身邊的那些老不死的傢伙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羨慕他?嫉妒死他們!
  
  「很好!丫頭,幹得好!」邵彬開心的拍著上官瑀瓊的肩,「我的徒弟就要這樣!就要這麼變態!哈哈......」
  
  得意的大笑讓他滿是皺紋的老臉笑開了花,不過,怎麼看怎麼有點小人得志的感覺。
  
  無語!
  
  笑得極其奸詐的邵彬突然臉上笑容一收:「丫頭,這支銀簪是誰給你的?」
  
  「我父母。」上官瑀瓊奇怪的看著邵彬,「有什麼不對?」
  
  「沒有,我只是很好奇這個可以隱藏魔力的簪子。」邵彬看似無意的掃了一眼銀簪,「迪旭世界有很多奇珍異寶,也只有有緣人才能取得。丫頭,小心收著,別讓其他人知道。」
  
  這個可以隱藏魔力的東西,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似乎在幾十年前那次事件中,他也見過類似的東西。難道說,這個丫頭的父母是跟他們有關係?
  
  「我不會讓外人知道的。」上官瑀瓊將長髮隨意的一挽,用銀簪固定。說出來的話看似漫不經心卻是將他們兩個人直接劃入自己人的行列。
  
  「你想用實力跟他們拼?靠魔法取勝?」玉蔚兒開口說明上官瑀瓊的目的。
  
  「沒錯。」上官瑀瓊盯著眼前的水晶球,「既然他們這麼崇尚魔力,我就要在他們最得意的地方打敗他們。如此一來更是名正言順。」說完,抬頭看了看邵彬,「師父,我目前只有魔力,對魔法的控制和學習沒有把握!」
  
  魔法她是沒有學過,繁複的咒文掌握不是隨便跟著念出來就可以的,要深刻的理解魔法規則。
  
  「那些可以在實踐中慢慢摸索。」邵彬一點都不擔心,「丫頭,你要想知道。魔力就好像是魔法的水源,別人也許身上就帶著一瓶兩瓶,乾了是需要時間恢復的。你可不一樣,就憑著魔力儲備,你就已經領先了好長一段路。」
  
  她那變態的魔力儲備等於是背著一個大湖,別人還要找水源花時間恢復,她那裡反倒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嗯。」上官瑀瓊點了點頭,「蔚兒,找齊皓逸來一趟。」
  
  「好。」玉蔚兒出了房門,吩咐侍衛去請齊皓逸,反身進來,就聽到上官瑀瓊一邊翻著他剛剛拿來的東西,一邊說道,「如今的東星城形勢算是比較平靜,在多方因素的干擾下達到了一種詭異的平衡。只要不打破應該暫時沒有問題。」
  
  「城主。」齊皓逸來的很快,在門外出聲道。
  
  「進來。」上官瑀瓊揚聲道,看著進來的齊皓逸直接問出她需要的問題,「莊尚祥是十五級魔法師是吧?我要是用魔法跟他們莊家對決,他不會那麼好意思出手吧?跟我平輩的人當中莊家的人是什麼級別?」
  
  「十級。」齊皓逸想都不想的說出,可見他平日做的調查有多仔細,將東星城各大勢力的基本資料都摸透了,「是莊尚祥的兒子,今年二十歲,已經達到十級。在年輕一輩中算是佼佼者。」
  
  「十級。」上官瑀瓊回頭,詢問著邵彬,「師父,十級我需要修煉多長時間?」
  
  「兩年。」邵彬想都不想的伸出兩根手指頭,補充說道,「我是保守估計。」那意思已經表明他把上官瑀瓊的天賦算進去了。
  
  「兩年的時間。」上官瑀瓊微微皺眉,「你去跟莊尚祥談談,兩年的時間我會堂堂正正的打贏他莊家的驕傲,名正言順的坐穩城主之位。」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讓大家知道這個是一場堂堂正正的資格賽。」齊皓逸點頭,他被周家的暗棋擺了一道就已經很火大了,這次他一定會將莊尚祥的事情辦妥。
  
  讓大家都從心裡信服這個城主。
  
  齊皓逸離開後,上官璃瓊瑀道:「師父,我要的東西你都弄來了嗎?」
  
  「弄是弄來了,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邵彬奇怪的問道,神秘兮兮的讓他大老遠的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她想幹什麼?
  
  「給我就好了。」上官瑀瓊有解釋,現在還不是揭曉謎團的時候。
  
  「給你。」邵彬將一個空間晶石扔給上官瑀瓊,小小的不到一厘米的晶石裡可以有五平米左右的空間。
  
  上官瑀瓊接過晶石說道:「我先去弄點東西。」
  
  意思表達很明確,她要單獨待著。所以,邵彬和玉蔚兒誰都沒有跟去。
  
  房間內是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玉蔚兒毫不掩飾的打量著邵彬,在揣測著邵彬到底是何方神聖。
  
  單單一個空間晶石就可以確定邵彬的身份絕對不低,空間晶石並不是稀罕之物,但凡有錢的人都可以配備上一兩個。注意,是一兩個,而邵彬卻是從手上戒指中摸出來的,隨手一拋就將上百萬的空間晶石扔了出去,看那意思根本沒有想過要回來。
  
  而那個戒指裡不知道還儲存著多少這樣的晶石,這麼一大筆錢財,足可以說明邵彬的背景不簡單。
  
  絕對的不簡單!
  
  「我聽說是你把丫頭帶回來的?」玉蔚兒打量著邵彬的時候,邵彬也好奇玉蔚兒,「我去那片山林勘察過。」後面的話沒有說,相信玉蔚兒也明白他的意思。
  
  焦黑的土地,空蕩蕩的山林,一看就是有強悍的魔法攻擊在那裡出現過,但是,痕跡很詭異。周邊的樹木與中間的焦黑地段就像被利刃切割了似的,這樣詭異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一一領域空間!
  
  那是只有邁進傳奇魔法師等級的人才可能做出來的領域空間!
  
  丫頭絕對不可能有這個力量,那麼人選就只有一個一一玉蔚兒!
  
  玉蔚兒笑了,好似春風拂過大地一般的輕柔,緩步走了過去,將桌子上的水晶球拿引起來,放在手掌之中。
  
  「這個可以測試力量,你想知道我的力量對吧。」話是問話,卻用一種極其肯定的語調說出來。
  
  「你別告訴我你也是魔力那麼變態的人。」邵彬撇著嘴說道,他這把年紀了什麼沒有見過,奇蹟往往只會出現一次。
  
  總是出現的那能叫做奇蹟嗎?
  
  「我當然不是,我也根本沒有魔力。」玉蔚兒輕笑著,他有的只是妖力罷了。
  
  「試試吧。」邵彬揚著眉毛說道。
  
  「你確定?」玉蔚兒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水晶球。
  
  「放心。我人老了,但是心臟還挺強悍,不會被嚇到。」邵彬說出了這輩子他最後悔的一句話。
  
  話才出口,嘭的一聲,嚇得邵彬直接從椅子上跳引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眼前光華大放,刺得他雙目生疼硬是看不清楚眼前的情況,不過,心裡已經隱隱約約有著不好的預感,而且還是他十分不想知道的預感。
  
  「壞了。」光芒一閃消失,玉蔚兒無辜的站在他面前,舉著手掌,笑得很溫和。
  
  「壞了?」邵彬一聲尖叫,不可思議的瞪著玉蔚兒手中的那一堆粉末,這是什麼東西?別告訴他,那個連傳奇魔法師都破壞不了的水晶球竟然在玉蔚兒的手裡炸了,而且還是炸成粉末!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變的?」邵彬無力的哀嚎著,他是妖獸嗎?這麼彪悍的力量!
  
  兔子啊。玉蔚兒真想實話告訴邵彬,不過眼前的老人好像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自己還是不要刺激他好了。
  
  怎麼說他也是上官的師父。
  
  他真的挺善良的。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11:32 AM


蔚兒篇 第三十一章 修行之旅

  「唉……」,邵彬對著眼前笑得極其無辜的玉蔚兒長嘆一聲,頹然的垂下頭,「一個時辰之內同時看到兩個變態,我還真幸運。」
  
  長嘆一聲,邵彬苦笑著,這個幸運還真是考驗他老人家的心臟。
  
  「你這小子,知道不知道你毀的東西是有市無價!」邵彬心疼的瞅著玉蔚兒手心裡的那一小撮粉末,他才有兩個,誰知道被拿來測試一下就毀了一個。
  
  「我不知道它這麼脆弱。」
  
  邵彬突然有一種衝動,想一拳揍扁眼前這個溫和的笑臉。竟敢有人說他的水晶球脆弱!敢情這個迪旭世界頂級的傳奇魔法師都弄不出一道裂痕的水晶球在玉蔚兒嘴裡成了脆弱的東西了?
  
  這個世界到底還有沒有天理?
  
  「喏,還給你好了。」玉蔚兒訕訕的把手中的粉末舉到邵彬面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兩個世界的力量屬性不同。
  
  他只想看看自己的力量能有多強,是不是足可以保護上官那個倔強的女人,誰知道,出了這麼一點小小的意外。
  
  「還給我做什麼?沏茶啊?」邵彬沒好氣的瞪了玉蔚兒一眼,都成沫了拼都拼不好,給他還有屁用?
  
  玉蔚兒不好意思的笑笑,怎麼說也是他弄壞的,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太囂張的說是邵彬的東西不結實。
  
  「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我沒有那麼小氣。這種東西我還有,不就是壞了一個嘛!」邵彬肉疼的盯著玉蔚兒手中的粉末,咬牙硬是把那些字從牙縫中擠出來,可見他是多麼的「不在意」。
  
  「那就多謝你的大人大量。」玉蔚兒笑著道謝,拍了拍手將手中的粉末拍掉,只不過,這句道謝的話裡沒有多少誠意。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你沒有必要跟我示威。」邵彬老眼一翻,犀利的目光直逼玉蔚兒。他這麼大歲數了還能看不出來玉蔚兒的舉動是何意?
  
  「我只希望您不要是姚家的人,或者跟姚家有關係就好。」玉蔚兒大大方方的承認,他沒有什麼別的目的。
  
  邵彬的身份太神秘,煉藥師、魔法等級,以及他身上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極有價值的東西,這樣的人不得不防。
  
  看著玉蔚兒一點都沒有歉意的樣子,邵彬輕哼一聲:「作為那個丫頭的師父,我很欣慰你能如此對他。但是……」,突然面上一冷,沉聲道,「作為我個人,小子,你膽子夠大的。」
  
  多少年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
  
  玉蔚兒對著邵彬一笑:「她可以為我拜師,我為她得罪一個大人物又如何?」
  
  邵彬眼眸微沉定定的注視著玉蔚兒,良久長嘆一聲,擺擺手:「罷了,年輕人容易衝動我理解。誰讓你是那丫頭心愛的人。」
  
  嘴裡這麼說著,其實邵彬心裡還是有些嘀咕的。
  
  要是兩個人真的交上了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只是從來沒有聽過迪旭世界有這麼一個年輕的高手存在,難道說他不理世事的這些年,外面已經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變化?
  
  這一夜,上官瑀瓊並未回房,一直獨自待在偏房內,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直到轉天上午,齊皓逸前來上官瑀瓊還是沒有回來,看著齊皓逸的樣子,玉蔚兒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似乎跟莊尚祥的談判不是很順利的感覺。
  
  等快到了晌午,上官瑀瓊才拖著略有疲憊的身子回來,見到齊皓逸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兀自坐在桌邊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說了。
  
  「莊尚祥答應了。」齊皓逸開口說道,臉上一點興奮的樣子都沒有。
  
  上官瑀瓊沒有說話,而是接過玉蔚兒遞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等著齊皓逸的但是。
  
  「時間是一年為限。」齊皓逸輕嘆一聲,無奈的說道。
  
  「一年?」邵彬第一個喊了出來,不可思議的瞪著齊皓逸,驚訝的目光轉向上官瑀瓊,「他擺明就是不想讓你坐上城主。」一年把一個不會魔法的人提升到十級,開什麼玩笑?
  
  況且,這一年當中那個莊尚祥的兒子不會接著修煉嗎?
  
  「一年就這麼沒有把握?」上官瑀瓊看了一眼邵彬,難道連師父都沒有把握。
  
  邵彬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上官瑀瓊極其平淡的說了一句:「告訴莊尚祥,我同意。一年之後,城主之位必是我的!」
  
  「是!」齊皓逸站起身來,恭敬的答道。轉身,大步的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信任上官瑀瓊,比上一任城主還有信任。既然城主說有把握,那就一定有把握。
  
  齊皓逸精神振奮的離開,後面的事情他自會安排好。
  
  「我都沒有說話,你亂答應什麼?」邵彬上去對著上官瑀瓊的頭就敲了下去,「你個蠢丫頭,你有把握?」
  
  「沒有。」上官瑀瓊回答得那叫一個乾脆,乾脆到邵彬的手僵在半空硬是沒有敲下去,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丫頭瘋了。
  
  沒有把握還答應,難道她要等到一年後被那個什麼莊尚祥的兒子殺死嗎?打死她,她這一年也不可能直接從無基礎跳到十級!
  
  「到時打不贏還不能用其他的辦法嗎?」上官瑀瓊說得那叫一個輕描淡寫,還怕邵彬聽不懂似的補充著,「明的不行就來暗的,一年的時間,齊皓逸不應該白白浪費!」
  
  好狠!
  
  玉蔚兒在旁邊暗嘆一聲,說不定一上來她早就想過了,魔法比試贏了就名正言順的當她的城主,不成的話,拖延一段時間也夠她壯大自己的勢力。
  
  「丫頭,夠陰的。」邵彬感嘆一句,唇角突然上揚,一臉的興奮,猛地一巴掌拍在上官瑀瓊的肩上,「我喜歡!」
  
  一排的烏鴉從上官瑀瓊和玉蔚兒的頭頂「啊啊……」飛過,徹底無語。
  
  上官瑀瓊斜睨著邵彬,心裡在懷疑,她拜師是不是拜錯了?
  
  「好,丫頭,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就全力助你!」邵彬豪氣沖天的拍著胸口,「提高等級的最好辦法就是實踐,實踐的最好辦法就是實戰!明天開始,我們就出發,一年之後我就不信你升不到七級!」
  
  「七級?」上官瑀瓊差點沒從椅子上捧下來,狠狠的瞪著邵彬,「你這麼豪氣沖天的才到七級?」
  
  七級有個屁用!
  
  對方是十級好不好?
  
  「臭丫頭,別不知足。你以為提高到七級是這麼容易的。」邵彬啪的拍了上官瑀瓊頭一記,「你也不想想多少人達到十級的時候已經二十多歲了,這說的還是資質不錯的。有的人年過半百都沒有達到十級!」
  
  她以為魔法修煉,等級提升是隨便就提升的,每一級的跨越越往上越因難,有的人窮極一生都無法跨越。
  
  「好吧。」上官瑀瓊點點頭,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今天休息,明日起程。」
  
  說完,轉身出去,去處理一下事情。
  
  邵彬盯著出去的上官瑀瓊露出慈愛的笑容,這個丫頭對親近之人和外人真是不同。
  
  「你要帶她去哪裡?」玉蔚兒的聲音響起,極其溫和的聲音,卻是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度。
  
  邵彬微微皺眉,他怎麼忘了,身後還有一個麻煩的傢伙。
  
  「東星城往北,那裡有片實戰的好地方。」邵彬說出他的計劃,「我會先慢慢教給她魔法使用的基本現則,這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就需要練習四五個月。」
  
  「剩下那麼短的時間,她能提高到七級?」玉蔚兒是不明白世界魔法修煉的法則,但是聽邵彬這麼一說,一年的時間根本遠遠不夠。
  
  「領悟快的話,也許三個月就行。」邵彬樂觀的說道。
  
  「你當初學了多長時間?」玉蔚兒總要找個參考的標準。
  
  「我?」邵彬的老臉上突然有了一絲赧色,「每個人是不同的,初始的學習時間,並不代表以後的成就。」
  
  「也就是說,你至少半年!」玉蔚兒並不傻,一聽邵彬這個意思再加上他臉上不自然的表情,立刻明白過來。
  
  「一年。」邵彬小聲的說了出來,聲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一年?」玉蔚兒突然很頭疼,在考慮要不要給上官換個師父。
  
  「小子,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是吧?」短暫的不好意思之後,邵彬立刻發颶,他是開始學的很慢,但是並不代表後來他學習也很慢。日後他的修為是可以用神速來衡量!
  
  「正常的都需要一年?」玉蔚兒擺了擺手,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邵彬有過多的糾纏。
  
  「差不錯。」邵彬點頭,所以說他的學習能力算是很正常的,「迪旭世界最快掌握魔法法則的人,曾經只用了三個月。」
  
  「你倒是對她很有信心。」玉蔚兒輕嘆一聲,算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能學多少是多少。反正上官的目的也不是全壓在一年之後的比試,雖然這個是最直接最省力的辦法。
  
  一切安排好後,次日天還沒亮,三人悄然出城,踏上了這不太保險的修行之旅。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11:34 AM


蔚兒篇 第三十二章 天賦稍好

  「往後的一年我們就會住在這裡。」邵彬站在巨石上隨意的指指自己身後的一片山林,「不要小看這片山林,裡面分為不同的區域,不同的區域隱藏著不同的妖獸,是一個歷練的絕佳場所。」
  
  「當初,你師父我也是曾經在這裡修煉過很久,才踏上了強者之路。這裡對你是絕對的有好處,很適合你打下牢靠的基礎。」說著這些,邵彬臉上有著懷念的神色,想想當初,他還在底層掙扎的時候,是這裡一次又一次「極佳」的鍛煉給了他死而後生的突破。
  
  「露宿?」上官瑀瓊對著邵彬挑了挑眉。很大的一片山林,一眼都望不到盡頭,而且據邵彬所說裡面會有很多「好玩」的東西,難道不需要避一避?
  
  「怎麼可能。」邵彬誇張的笑著,臉上全都是得意之色,「為師我怎麼會讓你這麼冒險,裡面有我當年修煉時候使用的木屋,我們可以住在那裡。」
  
  玉蔚兒看了看邵彬,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他現在是越來越不信任邵彬,對他的決定十分懷疑。
  
  玉蔚兒眼中的懷疑,自然逃不過上官瑀瓊的雙眼。蔚兒不信任邵彬。為什麼?
  
  揣著這個疑惑跟在邵彬的後面,足足走了快兩個時辰,當她站到邵彬曾經的住處時,上官瑀瓊終於明白為什麼玉蔚兒不信任邵彬。
  
  「師父,這裡就是未來我們住一年的地方?」上官瑀瓊雙手抱於胸前,冷笑著盯著邵彬,大有他要敢說一個是字,她就敢欺師滅祖的意思。
  
  「哈!」邵彬尷尬的縮了縮脖子,「你也知道,這裡有很多妖獸,房子出現點小狀況也是很有可能的。」
  
  「這個叫小狀況?」上官瑀瓊發現她越來越對邵彬壓不住火,伸手一指眼前那搖搖欲墜的掛著幾塊兒木板的木架子,爬滿了蔓籐與苔蘚的若干半人高的巨石臥在木架下。要不是有人告訴她這個東西是房子,她還真看不出來這個廢木架堆積起來的東西是房子。
  
  她現在十分肯定,邵彬是玩藝術的,而且還是抽像藝術。
  
  這樣的幾根木頭胡亂搭著配上幾塊兒腐爛的木片能叫房子!
  
  他有創意!
  
  「我當初離開的時候,它們不是這樣的。」邵彬搔搔頭,似乎也是很意外的樣子。
  
  「當初是什麼時候?」上官瑀瓊終於抓住重點了。
  
  「嗯……三十年、四十……還是……」認真回憶的邵彬無意間一抬頭,猛地對上上官瑀瓊要殺人的眼神後,激靈靈打個寒戰,很識相的閉上了嘴,訕訕的轉移話題,「這個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我們現搭一間屋子也很容易,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原材料。」
  
  惡狠狠的瞪了邵彬幾眼之後,上官瑀瓊收回目光:「那好,我們分別去找原材料。」
  
  「不用不用,前面不遠應該有條河。你們去弄點吃的,我來把房子搭出來,反正不是第一次,總比你們快。」邵彬趕忙分配出來任務,說完之後,自己有點納悶,他幹什麼要這麼怕上官瑀瓊?她是他徒弟,他怎麼總是怕她不高興?
  
  難道說他越老感情越脆弱?
  
  甩了甩頭,拋去那莫名的疑惑抬頭剛要囑咐幾句,卻發現上官瑀瓊和玉,蔚兒已經離開。
  
  「這兩個傢伙,把我一個老人家扔在這裡也不怕我出事?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尊老敬老嘍。」自哀自憐的嘟噥一番後,邵彬回身,看了一眼那被腐蝕不堪的木架臉上露出了笑容。
  
  手一抬,蒼老的手中突然發出一股強勁的力道,嘭的一下,木架、巨石全被震飛,一大塊兒平地立刻掃了出來,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礙事的東西,就像被刀切過一般的平滑。
  
  滿是皺紋的手此時激盪出一股強勁的力量,噗噗幾聲連響,旁邊五人合抱的大樹被打斷,一聲咒文吟唱而出,粗壯的樹幹瞬間化為一張張整齊的木板。叮叮鐺鐺沒見邵彬有任何動作,那些木板木架全都組合在一起,並且接合處被木釘釘得死死的。
  
  從始至終,邵彬只做了一件事,吟唱咒文。
  
  沒有外人的平地內,正上演著一場完美的魔法表演。無論是魔法的力度還是準確度,邵彬控制得都是絲毫不差。這強大的魔力控制以及魔法的掌握,足可以讓迪旭世界九成以上的魔法師汗顏。
  
  最後一塊兒木扳被固定好,邵彬身上的魔力才慢慢消退,而他竟然是面不紅氣不喘,似乎那點魔法控制消耗根本對他夠不成影響。
  
  剩下的木材堆在一起,邵彬拍拍手:「好了,就等那個丫頭弄點吃的回來了。」
  
  此時坐在河邊的上官瑀瓊盯著緩緩流動的河水陷入沉思。
  
  「怎麼了?」玉蔚兒挨著上官瑀瓊坐了下來,「想什麼呢?」她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只是一時感慨罷了。」上官瑀瓊回神,用手輕輕的撩撥著河水,看著河水溫柔的滑過她的手指一刻都不停歇的往遠方流淌而去
  
  凝視著遠方,河水不停流去的方向,上官瑀瓊不禁莞爾:「果然還是有目的地的好。」
  
  這麼多年來獨自一個人的生活,只為了一個目標,回到這個世界,來給父母報仇。
  
  當真的到了這個世界,其實她是猶豫了,報仇,去姚家報仇真的很簡單,她大可以與姚家同歸於盡。
  
  只是,心裡有些不甘,總是覺得這樣死了有些不甘心。當初父母小姨如此拼盡性命的將她送離,難道就是要她多年後回來同歸於盡嗎?
  
  那時的她不知道除了報仇還有什麼生存的意義,直到遇到了玉蔚兒,才突然覺得,其實生活也可以很美好的。
  
  尤其無意之間撿到的這個師父,雖然有些怪裡怪氣稀里糊塗不太著調之外,其他的還真的是沒有什麼大毛病。
  
  生活一下子豐富多彩起來。
  
  她的求生慾望變得很強烈,不想要去死,也不想跟姚家同歸於盡。她想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給父母和小姨看。
  
  她會活得很好!
  
  「其他的目的地不用管了,但是現在的主要目的是晚飯的問題。」玉蔚兒怎麼會錯過上官瑀瓊臉上表情的變化,不過,他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可以拿來說的,只需要用心來體會就好了。
  
  那些是屬於上官瑀瓊自己的情感,她的秘密。
  
  「晚飯?」上官瑀瓊側首,「我們可以採些果子來吃,河裡也有魚。」說著,用手指夾起一塊石頭,啪的一下打入水中,噗的一下,一條大魚跳出水面,啪啪的在岸上翻滾著。
  
  「好,你來弄魚,我去採些果子。」玉蔚兒笑著站起身來,與上官瑀瓊分工合作,不大一會兒兩人就帶著足夠的食物回去。
  
  「可把你們盼回來了,差點餓死我老人家了。你們也知道人老了是不禁餓的,一餓就會身體虛弱,身體虛弱就會少活很多年……」邵彬一見兩個人回來,立刻撲上上去絮絮叨叨的開始嘮叨上了。
  
  上官瑀瓊微微的皺眉,眼中有著不耐煩:「早知道就不進那個書房!」
  
  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邵彬有唐僧的潛質?
  
  「哈哈……丫頭,這是我們命中注定的師徒緣分」,邵彬得意的拍拍上官瑀瓊的肩,順手接過她手裡拿的東西,升起火來烤著處理好的魚。
  
  「我終於知道世上的孽緣是什麼意思。」上官瑀瓊冷哼一聲,盤膝坐在火邊。
  
  「這才幾天就敢跟師父頂嘴,討打!」邵彬作勢要打上官瑀瓊,手舉得高高的,拍在上官瑀瓊肩上的力道卻是七扣八扣比蚊子叮人重不了多少。
  
  「打死我了,看你往哪裡去找藥材。你個藥癡!」上官瑀瓊剎睨邵彬一眼,滿意的看著他變白的老臉愣是擠出諂媚的笑容。
  
  「丫頭,你最好了,對不對?你怎麼會這麼對師父呢?來,師父給你烤魚吃!」滿臉的皺紋都快擠到一起去了,邵彬慇勤的給魚翻著面,那模樣就跟一個小孩子討糖吃似的,有夠沒骨氣。
  
  「少來,我自己不會烤?」上官瑀瓊可不領情。
  
  「哎呀,師父年紀大,自然有經驗,我來我來……」
  
  「這可是你自己要做的,別回頭說我欺師滅祖!」
  
  「這怎麼是欺師滅祖呢?丫頭是給我一個活動筋骨的機會……」
  
  一老一少的鬥嘴聲讓一旁的玉蔚兒莞爾一笑,這兩個人,從什麼時候開始感情這麼好了?
  
  看看上官,竟然可以在邵彬的面前放下她的防備之心,這樣輕鬆的上官讓他心裡舒服了許多。
  
  側首,目光似是不經意的瞟了一眼那堅固的房屋。短短的時間竟然將房屋搭建起來,邵彬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不過,看他的樣子確實是對上官沒有惡意,而且上官有了這個師父似乎活潑了許多。既然是對上官好的人,他也就自動將邵彬列為自己人的名單。
  
  休整了一夜,次日清晨,邵彬就一臉嚴肅的站在上官瑀瓊面前,此時他們身處在離木屋一段距離的平地,地點空曠空氣流暢。要不是此時邵彬的表情太過嚴兼,上官瑀瓊還真的以為她是來度假的。
  
  「丫頭,從現在開始就要進行幾次嚴酷的魔法修行。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可別讓我失望。」邵彬一臉凝重的說道。
  
  「好。」難得邵彬如此鄭重其事,上官瑀瓊認真的點頭。
  
  邵彬將手指點在上官瑀瓊的額頭上:「風刃,一級魔法。」
  
  隨著邵彬的聲音,上官瑀瓊腦中突然被灌注進去一道不屬於她思想的東西,很簡單的一串字符。「風刃?」
  
  「快速攻擊,風刃的殺傷力、速度根據施展者的能力不同而不同。」邵彬收回手,站在上官瑀瓊的面前,「一個月的時間,你最好能將風刃使出來。」
  
  「完了?」上官瑀瓊不解的看著邵彬,就這麼把一段咒文傳入她的腦中,就完了。
  
  邵彬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等你能發出風刃的時候,再來找我。」說完,轉身離開。
  
  「看來,不是那麼簡單呢。」上官瑀瓊看了一眼玉蔚兒,心裡默念著剛才簡短的咒文,調用大量的魔力,抬手,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上官瑀瓊微微皺眉,看來魔法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學的。
  
  「這也許就是入門,只要你第一條魔法會了,以後的自然就容易施展。」玉蔚兒也不太懂魔法的意思,只能這麼解釋。
  
  上官瑀瓊點點頭,什麼都沒有說,兀自坐下,好好的研究起來。
  
  玉蔚兒悄聲的離開,不再那裡打擾她。
  
  「一個月的時間,迪旭世界的天才是三個月,你對她的期望例是真高。」玉蔚兒回到木屋,對著邵彬說道,這不是給上官壓力嗎?
  
  「這個丫頭輸不起。」邵彬無視玉蔚兒的不滿,慢慢的將手中的藥材磨成粉末,「一年之後的魔法之戰,對她來說也許是能真正站在這個世界的起點。」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那個丫頭根本就是一點慾望都沒有的人。
  
  不怕死,無視疼痛,這樣的人只有一種,有著一個目標,一個必須完成的目標。同樣的,這個目標實現之後,她也就垮了。
  
  這一年之約,在他看來是為她從新樹立希望的開端。
  
  玉蔚兒沉默了,抬頭遙望著上官瑀瓊的方向,看著她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心中一痛。對自己都可以放棄了,卻還為了他著想,這個傻到極致的笨女人!
  
  「一個月的時間她會完成嗎?」玉蔚兒擔心,上官要是達不到,會不會失去信心?
  
  「她沒有那麼脆弱。」邵彬跟玉蔚兒說著話,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你想想她強大的魔力是怎麼來的?魔力也是要靠不停的修煉。」
  
  「她厭惡魔法。」玉蔚兒皺眉,一個對魔法深惡痛絕的人,會去修煉魔力嗎?
  
  「就是因為深惡痛絕,所以每次魔力一在她體內湧現出來,她就靠著自己的精神力打壓回去。但是魔力只能疏不能壓。每一次打壓都會引起魔力的反彈,只會讓魔力下一次更強勁的湧進體內。」邵彬這一路也想明白了上官瑀瓊體內無窮無盡魔力的原因。
  
  「越是打壓,魔力越被煉化得精粹,下一次更洶湧的爆發,她就要動用更強的精神力去打壓。如此反覆,恐怕她鬥爭了十幾年。」邵彬手中的動作終於停了停,望著遠處的上官瑀瓊輕嘆著。
  
  「從來沒有一個魔術師會這樣對待魔力。」要知道魔力那就是魔法的源泉,導入體內都來不及還有誰會去打壓?況且,壓制本該在體內流轉的魔力,對人身體來說也是極其痛苦的一件事情。
  
  「不過,這麼長久的打壓下,她的魔力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純粹。」邵彬終於收回目光,將藥粉小心翼翼的收進玉瓶內,「只是那種痛苦,沒人想去嘗試。」
  
  從那天開始,上官瑀瓊進入到了完全封閉的狀態,眼中似乎再也沒有了邵彬和玉蔚兒,除了知道回來吃飯睡覺剩下的時間就是坐在空地內冥想。
  
  上官瑀瓊異常的狀態讓玉蔚兒直擔心,幾乎是一天要問三四遍邵彬,上官到底會不會有事。
  
  焦急的問話除了換來邵彬的白眼之外,再也沒有一個字的回答。
  
  其實邵彬心裡也是忐忑不安,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學魔法的一直在不停息的研究魔法。每次魔法的研究都是要消耗人的精神力,而且剛開始入門的魔法師根本就沒有這麼強勁的精神力支撐,幾乎是修煉半個時辰就要休息一會兒,不然魔法還沒有學成,人就先被拖垮了。
  
  但是,幾日來上官瑀瓊不停的冥想研究,除了臉色不太好之外,沒有任何的異常。他擔心歸擔心,也沒有去阻止上官瑀瓊。
  
  手裡煉製的丹藥,邵彬忙裡偷閒的不時瞟一眼空地上的上官瑀瓊。突然,他手中的動作一頓,因為他看到上官瑀瓊站起來了。
  
  沒到吃飯時間,也沒到睡覺時間,她竟然站起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
  
  同在房間內的玉蔚兒也趕忙走到窗邊,擔憂的盯著上官瑀瓊。
  
  只見她緩緩的抬起右臂,刷的一下一道風刃破空而出打在不遠處的山石上,劃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風刃?」邵彬驚聲叫道,「她竟然發出風刃了?」
  
  「十天!她才用了十天!」邵彬大聲叫罵著,「她到底是個什麼變態?
  
  迫旭世界最厲害的天才魔法師也是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她竟然只用了短短的十天!
  
  玉蔚兒興奮的一拍窗子,好像的,上官!
  
  「啊!哇!」
  
  「你鬼叫什麼?」玉蔚兒不滿的回頭,「上官學會了,你不高興……哈哈……」不滿的貴問在看清楚邵彬的樣子後,陡然化為一陣爆笑。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邵彬趕忙手中魔法一動,將袖子上的火苗熄滅。他不就是看上官瑀瓊看得太專注了嗎?被煉丹的火燒了,這有什麼稀奇的?
  
  少見多怪的傢伙!
  
  「師父!」房門猛地一下被打開,上官瑀瓊興奮的衝了進來,「我學會了,學會了!」
  
  「嗯,我看到了。」邵彬臉上驚喜的表情在上官瑀瓊進門的一剎那全部斂去,輕描淡寫的點點頭,「資質還算可以。也許你努力點的話能在一年內達到七級的標準。」
  
  「十天的時間很長?」上官瑀瓊平復下激動的心情,恢復了她的冷靜。
  
  「十天也就算是稍好一點的水平。」邵彬正兒八經的說道,臉色那叫一個自然,玉蔚兒在旁邊差點沒瞪死邵彬!
  
  十天還叫稍微好一點的水平?有本事在迪旭世界找出第二個來給他看看,
  
  「什麼味道?什麼東西燒了?」上官瑀瓊奇怪的吸吸鼻子,怎麼在屋裡燒東西,這可是木屋啊。
  
  「煉丹燒的草藥裡面的雜質。」邵彬不自然的乾咳一聲,自然他自動忽略了玉蔚兒不屑的眼神,這麼糗的事情他才不會說出來。
  
  「哦。」上官瑀瓊也沒有深究,反正她也不懂煉丹的事情,「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接著學第二個魔法?」
  
  「不只是第二個。」邵彬走了過去,將手指放置在上官瑀瓊的額頭」,我現在將五級以內的魔法全都傳授給你。但是記住了,我不希望你多而雜,我要的是精!」
  
  魔法再多,全都是半吊子有個屁用。
  
  只有將一條魔法使用得極其熟練才是正道。
  
  「什麼時候將風刃練得收放自如,什麼時候再進行下一個訓練。」邵彬收回手,看看略有疲色的上官瑀瓊,「先去休息,今天的能邁入魔法師的行列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始。記住了,要努力,不然,你這稍微好一點的資質就浪費了。」
  
  「嗯。」上官瑀瓊鄭重的點頭。轉身出去,往後面的小河走去。
  
  確定上官瑀瓊走遠了。邵彬興奮得手舞足蹈:「太變態了!十天!十天就從一個普通人跨入魔法行列了。好丫頭!好樣的!太彪悍了!」
  
  高興到發狂的樣子與剛剛的漫不經心形成極大反差!
  
  「一年的時間,也許真的可以成為七級!」邵彬雙手緊握成參,因為過於興奮,手臂不停的顫抖著。滿是皺紋的老臉透著激動的紅光,雙眼賊亮,比見到稀世藥材還瘋狂!
  
  「我真是太幸運,這麼一個寶貝是我徒弟!哈哈……」,邵彬猛地拍著玉,蔚兒,眉飛色舞。
  
  突然,緊緊的握住玉蔚兒的雙肩,兩眼說說放光:「你說,她會不會超越魔法之神?」這個丫頭的精神力、天賦絲毫不遜於創造了迪旭世界魔法的始祖。
  
  「我只希望她能快樂就好。」玉蔚兒輕笑一聲,望著上官瑀瓊離開的方向,她有什麼樣的天賦與他無關,只要這個傻女人能快樂就好。
  
  上官瑀瓊在河中洗過澡之後,回到木屋,突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就像是被餓狼盯上的一塊兒肉,而那個狼就是她的師父邵彬。在無法無視的情況下,上官瑀瓊只好正視:「怎麼了?」
  
  「記得我跟你說過,最好的方法是實戰吧?」邵彬古怪的笑著,怎麼看怎麼像個奸詐小人。
  
  「我去實戰?」上官瑀瓊遲疑的問道,她才剛剛學會風刃,這麼快?
  
  「好丫頭!真有覺悟!就這麼定了,三天後去實戰!」邵彬大力的一拍桌子,豪氣沖天的說道。
  
  數道黑線滑下上官瑀瓊的額頭,他耳朵是不是有病,愣能把她的問話當成肯定句聽。
  
  「好,三天的時間給你熟悉風刃。然後——實戰訓練!」
  
  「呃?」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11:34 AM


蔚兒篇 第三十三章 被人算計

  黝黑的洞口,好似一隻巨大的怪物張開的血盆大口,呼呼陰冷刺骨的寒風如同地獄中永不停歇的陰風一般拍打在上官瑀瓊的身上,那似冰涼透過衣服滲入到骨髓之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怪石嶙峋,尖銳的碎石仿若怪獸嘴中參差鋒利的牙齒,閃著讓人膽寒的冷光。
  
  「要進去了。」上官瑀瓊站在洞口深呼吸一下,回頭看了看玉蔚兒,「你確定你要進去?」這裡師父是一再保證以她的能力絕時可以應付,但是……真的嗎?
  
  只是站在洞口,憑著她的本能也能感覺到裡面才讓她心悸的危險生物,那種情況下,她怕自己保護不了玉蔚兒。
  
  「絕對要去!」玉蔚兒臉色一沉,終日溫和的笑容全都被嚴肅所替代,眼中是不容質疑的堅決。
  
  「好,你跟在我後面,要是情況不對,你就先走。」上官瑀瓊點了點頭,她也不是囉嗦之人,立刻說出最好的方案,「我現在的能力還是可以拖延一段時間的,你不可以使用你的力量。」
  
  「嗯。」玉蔚兒乖乖的點頭,這個女人還是以為他的力量才問題,每次使用都會時他造成不小的負擔。無論說了多少次,她一直都改變不了這個印象。
  
  他也就只好隨著她了。
  
  「師父說裡面有條翼蟒,我足夠應付。」上官瑀瓊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回憶著邵彬的話,「翼蟒動作迅速攻擊力強,而且悄無聲息,算是低級妖獸中比較棘手的。」
  
  「你的風刃練得怎麼樣了?」玉蔚兒問道,他是天天看著她在空地上不停的使用風刃,卻沒有看出來有什麼進步的樣子。況且風刃根本就不是什麼高級的魔法,最低級的一種,對付翼蟒能行嗎?
  
  「很熟了。」上官瑀瓊就回給玉蔚兒三個宇,然後停住,豎起食指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從現在開始不要說話,除非有危險。翼蟒行動迅速,我要在它攻擊之前找到它把血晶帶回去。」
  
  玉蔚兒很配合的點點頭。
  
  上官瑀瓊一笑,看著這個溫和的男人心裡就是莫名的開心。將動作放到最輕,小心翼翼的摸了進去,漆黑的洞穴內伸手不見五指,從懷裡掏了掏摸出一塊兒星石照亮了洞穴,裡面的一切一覽無遺。
  
  點點水滴透過石壁,緩緩的滴落,滴答滴答的砸在下面的小水坑裡。濕漉漉的苔蘚、水草,整個洞穴裡的空氣都是讓人不舒服的潮濕粘膩。
  
  很正常的一個洞穴,但是,獨獨少了她要找的東西——翼蟒!
  
  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別說是翼蟒了,就算是一個小飛蟲都沒有一個。按說如此潮濕的環境畢竟是小蟲滿天飛,這裡怎麼會如此的安靜,安靜得有些過頭了。
  
  尚在疑惑間,上官瑀瓊突然心裡一陣心悸,本能的腰身一擰,向左方滑動一步。問一時刻,一道涼風劃過臉頰,帶起尖銳的痛。
  
  上官瑀瓊還沒有站穩,突然勁風打向後背,那速度已經快得異乎尋常。想都沒想猛地往後躍去,同時一道勁風打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地上堅硬的岩石啪的一聲碎裂。
  
  「我要揍那個老頭一頓!」上官瑀瓊低聲咒罵著,這速度、這力度,竟然是個三級妖獸!她才剛剛上一級的門檻,邵彬讓她來送死嗎?
  
  同級的力量算是磨練,高上一級算是歷練,他一下子差了兩級是什麼意思?
  
  想殺她找不到借口是不是?
  
  三級對一級,他想幹什麼?
  
  這個是翼蟒不是人,人、她可以憑著殺手的經驗來攻擊。但是,現在這個長十米的大蟒蛇,還是會飛的那種,她要怎麼辦?
  
  一時之間,上官瑀瓊在心裡把邵彬罵了一個遍!
  
  「蔚兒,躲遠點!」上官瑀瓊左躲右閃,險險躲避翼蟒攻擊的時候還不忘囑咐著著蔚兒。
  
  玉蔚兒看著洞穴內上官瑀瓊被逼得險象環生,扶著石壁的手用力的扣緊巖壁,真恨不得衝上去,一把捏碎翼蟒的腦袋。但是……
  
  「別想著幫她,你也希望看到她成長不是嗎?你覺得丫頭是個喜歡躲在你身後的小女人嗎?」邵彬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用力到泛白的手指怪怪的舒展開來。是,他不能任性的干涉。
  
  上官這樣的女人,絕時是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無用的人。
  
  深吸一口氣,玉蔚兒壓下心中的衝動,拚命的安慰自己,沒事的,只要上官一有危險,他絕時可以救得了她。
  
  「該死!」上官瑀瓊將速度調整到極限,快速的躲閃。
  
  玉蔚兒看著直皺眉,沒用的,上官,翼蟒只用人類的攻擊方法是打不贏的。
  
  「真是夠笨的,都學了魔法了還用本能的躲閃和攻擊,對翼蟒有個屁用!那是妖獸不是人!」木屋內,邵彬對著一盆水大聲咒罵著。
  
  水面上浮現著的正是上官瑀瓊左躲右閃的身影,不小的洞穴內,只見一條黑色粗壯的長長蟒蛇追在她的後面,根本就不用攀爬,粗壯的身體兩邊有扁扁的翅膀一直延伸到翼蟒的身體中間。根本就不見那翅膀有什麼動作,它就可以在半空中隨意的行動,就好像是浮在水中一樣。
  
  「可惡!」上官瑀瓊突然轉身,對著直躥而來的翼蟒不退反進。越是躲它,它越猖枉,同時她也發現自己根本就靠近不了翼蟒,也就是說,她的所有近身格鬥枝巧會都沒有用。
  
  「去死!」風刃發出,啪的一下打在翼蟒的身上,翼蟒只是頓了頓,接著又衝了過去。
  
  對著直衝而來的翼蟒,上官瑀瓊突然露出了一個很古怪很妖艷的笑容。一見她這個笑容,玉蔚兒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她下了殺心。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的時候,玉蔚兒同時明白了上官瑀瓊進入洞穴時說的話,「很熟了。」她使用風刃果然是很熟,超級熟。
  
  眼前的上官瑀瓊就好像在進行一場魔法表演一樣,雖然只有一個攻擊——風刃,但是她硬是將這個風刃演變成一場華麗的個人秀。
  
  先是一連十個風刃,中間根本就只隔了半秒不到的時間,連成一線的十道風刃將翼蟒硬生生往後打退了好幾步,不得不停在地上。
  
  粗壯的翼蟒直立起它的上半身,不停的吐著蛇芯子,發出嘶嘶的聲音。停頓只有兩秒鐘,翼蟒巨大的身子猛地躥了起來,撲向上官瑀瓊。
  
  「晚了。」紅唇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上官瑀瓊眼中閃過一抹冰浴的利光。
  
  幾道風刃連出,螺旋的旋轉著迎向翼蟒,無數道風刃緊隨其後,好似一個粉碎機將翼蟒攪在其中。
  
  朵朵血花飛濺,愣是讓一直盯著水中景象的邵彬看傻了眼,風刃也可以這麼用嗎?從魔法學徒到傳奇魔法師,無論是誰發出的風刃都是直面攻擊,這個螺旋式的攻擊真是第一次見。他想都沒有想到過。
  
  啪的一拍桌子,邵彬興奮地雙眼放光:「天才!」
  
  竟然可以無視迪旭世界的魔法規則,她三天的思考竟然有了這種質的突破。魔力無窮、學習領悟能力超快,又有如此的創新!邵彬盯著睡中的身影,眼中閃過狂熱的光芒,也許她可以,也許那件事情她可以辦到也說不定。
  
  「有這個就好交差了。」上官瞞瓊在地上撿起血晶。沒有錯,是撿起,不是從翼蟒的身上挖出來。至於為什麼是撿,太簡單了因為翼蟒在螺旋風刃下變成了一堆肉末。
  
  「上官,厲害。」玉蔚兒鼓掌笑道,「竟然將風刃轉變狀態,你是怎麼想的。」
  
  「當殺手時間長了,什麼東西都會充分的挖掘它的潛質。保命的方法而已。」上官瑀瓊輕描淡寫的說道,經常處於生死關頭,所才的東西都有可能成為救命的契機。
  
  看著上官瑀瓊極其自然的表情,玉蔚兒心裡突然很痛,到底是什麼讓一個女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上前,輕輕的拉住上官瑀瓊的手,濕柔的說道:「回去吧。」
  
  上官瑀瓊一愣,抬頭,看著玉蔚兒那溫柔的笑容,因為回憶以前的事情而泛冷的心突然被緊握的大手溫暖。
  
  微微淺笑,卸下了臉上的冷漠。
  
  「蔚兒。」上官瑀瓊突然出聲,聲音很輕很柔,好似堅冰在驕陽下慢慢融化成水,「能遇到你真好。」
  
  玉蔚兒伸手,揉了揉上官瑀瓊的頭:「傻丫頭。」心裡不知道怎麼了,因為上官瑀瓊的這句話滿漲著一種叫做幸輻的東西。
  
  「好了,回去吧。」玉蔚兒握著上官瑀瓊的手緊了緊,感受著手中那軟弱無骨的觸感,軟軟的、暖暖的,讓他有一種要好好呵護的感覺。
  
  上官瑀瓊回頭看了一眼洞穴,眉頭輕皺:「蔚兒,你有沒有感覺到這裡有點不一樣?」
  
  就算這個時候翼蟒已經死了,可是心裡那種危機感還是沒有消除。
  
  玉蔚兒回頭,掃了一眼:「也許還有其他的妖獸吧。」在他來說,不夠級別的東西,他一律自動無視了。因為上官很在意,所以才想放出感知來查探一下。
  
  誰知,感知還沒有放出去,郝被人猛地一推,耳邊同時響起上官瑀瓊的驚叫:「蔚兒快走!」
  
  「該死的老頭,我要殺了你!」放出風刃的一剎那,上官瑀瓊同時也罵了出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11:36 AM


蔚兒篇 第三十四章 掃除障礙

  一隻豹子可怕嗎?以上官瑀瓊的身手,就算沒有魔法的時候也足以對付。但是、眼前的這只豹子竟然是一隻六級妖獸!
  
  上官瑀瓊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只悠閒的豹子,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她剛有站立的地方,一道深深的裂痕出現在石壁上,那只是豹子利爪掃過留下的痕跡,根本就沒有實際接觸,只是攻擊她的時候夾帶的勁道就已經生生劈開堅硬的石壁,可以想像一下,她剛剛要是沒有躲開……
  
  「該死的老頭!」上官瑀瓊咬牙切齒的咒罵著,回去她要是不揍扁他,她就不叫上官瑀瓊!
  
  「蔚兒,走!」上官瑀瓊放出連環風刃的同時,猛地一拉玉蔚兒向洞外衝去。她現在已經不管為什麼這裡會出現一個六級的妖獸,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保命有是最主要的問題!
  
  轉身有跑了六步不到,一陣強烈的危機感從身後傳來,想都沒想,完全是靠著身體本能的反應,左手猛地往前一扯將與她並肩跑動的玉蔚兒往前推了出去,腳下一個錯步,整個身體擋在玉蔚兒的身後。
  
  撕拉一聲輕響,潮濕的洞穴內頓時有淡淡的血腥味瀰散開來。
  
  「上官」被上官瑀瓊大力推開的玉蔚兒只來得及看到她傷在豹子的利爪之下。絲絲血紅飄散在空中,玉蔚兒眼中突然閃過冰冷的殺氣。
  
  轟的一聲,一道火焰直接捲起豹子推進洞穴的深處。連哀嚎都沒有發出,只留下一堆灰燼。
  
  「丫頭,你沒事吧?」洞穴內邵彬臉色泛白的盯著上官瑀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這點魔力的運用時他來說根本就談不上消耗,他是嚇得心裡直發慌。
  
  翼蟒的洞穴中怎麼會出現六級的豹子?豹子什麼時候改變習性在洞穴裡生存了?
  
  背後的傷口倒是不深,上官瑀瓊從地上站了起來,掃了一眼邵彬,突然笑了起來,極其的好看:「師父,你是不是對我的期望太高了?」
  
  一個三級、一個六級,想她死就直說!
  
  「意外!純屬意外!」邵彬尷尬的撓著頭,也看出來上官瑀瓊沒有什麼大礙,這有鬆了一口氣。拿出一顆藥丸遞給上官瑀瓊,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容:「你可是師父的寶貝徒弟,師父怎麼可能讓你發生不測呢?來,先出去再說。」
  
  他一察覺出來不對勁就匆匆趕了過來,還好趕上了。
  
  不然可就真出大事了。
  
  將藥丸扔進嘴裡,上官瑀瓊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麼,從邵彬的臉上也能看的出來,他確實是嚇得不輕。
  
  三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默默的走出洞穴,玉蔚兒伸手無意的按在洞口石壁上,眼眸盯著上官瑀瓊背上已經癒合的傷口。
  
  「算了,回去。」不再想為什麼突然冒出一個六級妖獸,上官瑀瓊如今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一抬頭,突然發現王蔚兒面色異常:「蔚兒,傷到了?」不會吧,她明明已經把蔚兒推開了,難道是推得太用力,撞傷了?
  
  「沒有。」玉蔚兒聽到上官瑀瓊的聲音,這才回神,給了上官瑀瓊一個放心的笑容,過去拉起她的手,「走吧,回去。」
  
  兩個人與邵彬擦肩而過,玉蔚兒突然出聲問道:「你不回去?」
  
  「嗯,馬上。」邵彬應了一聲,發現玉蔚兒的笑容中有一絲森然,令他眉頭一皺,但也沒有多想,兀自盯著眼前的洞穴。
  
  為什麼六級的豹子會在翼蟒的洞穴裡?難道是巧合?
  
  直到上官瑀瓊和玉蔚兒走遠了,邵彬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一聲輕響引起他的注意。
  
  洞口的石壁出現了一點點裂縫,很細小很細小的裂縫,緊接著裂紋越來越大好似蜘蛛網一樣龜裂。
  
  「這……」邵彬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塵土飛揚的洞穴.轟隆隆的巨響好似大型魔法使用之後的爆炸聲,不絕於耳,咚咚聲不斷,塵土彌謾看不清楚,但是只憑聽力,他也知道是巨大的山石滑落的聲音。
  
  一下一下重砸在地,震得地面都是劇烈顫動。
  
  好一會兒,飛揚的塵土才慢慢減淡,眼前哪裡還有什麼洞穴,偌大的洞穴被震塌,裡面被巨大的碎石填滿,如此大的破壞力就像是山崩一般,非人力可以做到。除非是達到傳奇魔法師的境界,但就算是傳奇魔法師,那也是要消耗自身很多魔力,吟唱出高級咒文才能如此。
  
  邵彬嚥了口唾沫,如果他沒有記錯,開始龜裂的地方正是剛剛玉蔚兒用手扶過的地方。
  
  「他是什麼變態?」沒有咒文,沒有魔力,就是用手扶了一下洞口,然後整個洞穴就被震塌了。
    
  邵彬一陣的頭暈目眩,時眼前的事情一時消耗不了。
  
  「變態,真是一個比一個變態!」嘴裡嘟囔著,邵彬最後看了一眼崩塌的洞穴轉身離開。只是,腳底像踩了棉花,有點發軟。
  
  「丫頭,幹得好!」回到木屋,邵彬見到上官瑀瓊第一件事就是興奮的衝了過去,拍著她的肩,「不愧是我的徒弟,就是厲害!」
  
  上官瑀瓊無聊的瞥了邵彬一眼,冷哼著:「你有必要表揚我的時候,順便抬高你自己嗎?」
  
  「為師說個事實而已。」邵彬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不好意思,「從今天開始,我會給你標出不問的地方,裡面都是五級以下的妖獸。實戰,記住了實戰時你最有好處。」
  
  聲音頓了頓,邵彬接著說道:「當然,今天的意外不會再發生。」想到他從水中看到的一幕,他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太可怕,想都沒想的就衝了過去,幾乎是將魔力提到極致,幸好趕上。
  
  暗鬆一口氣,對以後上官瑀瓊的訓練有了計劃,每個地點他都要親自查探一番。
  
  「蔚兒,以後你別跟我去了。」上官瑀瓊抿了抿唇,定定的凝視著玉蔚兒,「再來這麼一次,我受不了。」
  
  她不想再見到自己的親人因為她而傷而死。
  
  從上官瑀瓊的眼中只看到擔心與真誠,沒有半分嫌棄的意思。玉蔚兒笑了,淡淡的笑著「好,以後我不跟你去了。」伸手撫上上官瑀瓊的臉頰,輕柔的說道,「但是以後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嗯。」在玉蔚兒濕柔目光注視下,一股熱浪湧上臉頰。
  
  雙頰飛紅的上官瑀瓊,那羞澀的美麗看得玉蔚兒莞爾。
  
  「咳。我說丫頭你不用去梳洗一下嗎?」邵彬在一旁乾咳一聲,這兩個小傢伙,完全忽略他了啊?
  
  「哦,對對!」上官瑀瓊騰的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天吶,她怎麼忘了師父還在旁邊,羞死人了。
  
  「你要安排她去哪裡修煉?」屋裡就剩下兩個人的時候,玉蔚兒問著邵彬。
  
  「這片地區。」邵彬拿出一份地圖,在其中幾處地方畫了一個圈,用炭筆勾上,「這裡的妖獸都不算太厲害,五級以下的。不過,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級別的妖獸,我會去查探一番。」
  
  「你接著煉藥吧,我去。」玉蔚兒起身,他實在是不放心,今天的意外有一次就夠了。
  
  「也好。」想到玉蔚兒那變態的力量,邵彬點頭。
  
  離開木屋,玉蔚兒飛快的往山林深處走去,放出感知,感知著周圍的一切,突然,唇邊泛起一棟笑意,身影一閃,往一個方向奔去。
  
  不大一會兒,停在一棵大村前,樹下有一隻淡黃色的狐狸,正慵懶的枕著它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睡覺。聽到輕輕的腳步聲,猛地立起身子,圓鼓鼓的眼睛危險的盯著玉蔚兒,動物的本能告訴它,眼前的男人十分危險。
  
  「小傢伙,你是幾級的?」玉蔚兒站在那裡,無視小狐狸全身豎起的毛以及它露出的尖銳利爪。
  
  「離開我的地盤!」低沉的男聲從小狐狸的嘴裡吐出,讓玉蔚兒面露詫異之色。
  
  「竟然可以口吐人言,不簡單。」玉蔚兒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小狐狸,「你到底是幾級?」對於這個世界妖獸的等級他完全沒有概念。
  
  「滾開!」冷冷的喝斥,小狐狸露出了它的利牙,眼前這個男人給了它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雖然看不出來這個男人的等級,但是巨大的壓力郝是真實的存在。
  
  「小傢伙,我的女人要在這附近修煉,你最好能控制一下,不要讓五級以上的妖獸來干擾她。」對於小狐狸的威脅玉蔚兒自然是完全無視,兀自的說著他的要求。
  
  「人類就不該來這裡。」小狐狸驕傲的揚起頭,這裡本就是他們妖獸的地方,沒有實力的傢伙只能來送死。
  
  話音未落,一道火焰突然從小狐狸的身上冒出。
  
  它看不出來眼前的男人達到幾級,但是本能的知道他不好惹。所以,一上來就使出它最拿手的攻擊,同時也是最厲害的攻擊。
  
  就算是同級的妖獸,都會在它這一擊下重傷。畢竟沒有幾個妖獸是不怕火的,除了本身就是火屬性的妖獸,不然它也不會能控制住這片山林的外圍
  
  玉蔚兒眼眸一瞇,手指突然一動,啪的一聲地面突然冒出一股清泉,瞬間凝結成冰,形成一座冰制牢籠。
  
  慢悠悠的走了過去,拍了拍冰面,挑眉笑道:「小傢伙,你說誰不該來這裡?」
  
  火焰攻擊還沒有發出,就被冰牢的力量完全壓制回它的身體,力量反噬的結果是小狐狸被自己的攻擊擊傷。
  
  小小的身體瑟縮在一角,黑溜溜的眼睛驚恐的盯著玉蔚兒。
  
  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完全壓倒性的攻擊。這就是高位者時低位者無情的碾壓,輸贏絲毫就沒有懸念。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小狐狸害怕得全身直發抖,看這個男人的年紀也就二十歲出頭吧,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
  
  「你是幾級的?」玉蔚兒好笑的看著裡面瑟縮成一團的小狐狸,他有這麼可怕嗎?
  
  「十、十級……」小狐狸顫巍巍的答道。
  
  不是說人類二十歲的時候能達到十級已經是很厲害了嘛。這個男人絕時不是十級,從他那輕枯淡寫的神情看來,他根本就沒有用多大的力量。
  
  「你、你到底是多少級?」小狐狸煙了嚥口水,心裡害怕,但是它也蔥想問請楚,不然就算是死,它也不甘心。
  
  「多少級?」小狐狸的問題還真把玉蔚兒難住了,「我也不知道是多少級,不過,你們妖獸的級別跟年齡有關係嗎?」
  
  「通常來說,壽命越長的妖獸級別越高,像我的壽命就可以達到兩百歲。如果找要是能突破了十級,也許還會增加。」小狐狸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問這麼古怪的問題,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十級就可以口吐人言,不錯。」玉蔚兒點了點頭。
  
  「那,你到底是幾級?」小狐狸心裡發毛,但還是十分想知道,不然它死了都會被人嘲笑,竟然連自己敵人的級別都不知道,多窩囊的一件事啊。
  
  「我確實不知道自己幾級,不過……」玉蔚兒突然對著冰牢裡的小狐狸一笑「我好像活了幾萬年了。」
  
  「幾、幾萬年?」小狐狸的聲音陡然拔高,在大腦徹底的消化了玉蔚兒話裡的意思之後,兩眼一翻,四腳朝天直接昏死過去,小小的短腿還不停的抽搐著。
  
  腦海中在不停的計算,兩百年是十級、往上計算的話……加上以後級別越高修煉越不容易那麼……幾萬年……
  
  「中毒了嗎?」玉蔚兒盯著冰牢裡口吐白沫的小狐狸,奇怪的皺眉,他的冰牢沒有毒性攻擊啊。
  
  「小狐狸,我算是幾級?」其實他真的時自己的等級還是有點介意,不知道夠不夠保護上官。
  
  「我、我算不出來……」小狐狸揚起小腿,無力的顫抖著,伏在地面臣服,「大人,您需要我做什麼?」
  
  它是一隻識相的狐狸。
  
  「你很善忘。」玉蔚兒依舊是笑著對著小狐狸說話,只是他眼中的犀利光芒硬是讓小狐狸嚇得直打哆噪。
  
  「我知道,我知道。大人請放心,山林外圍絕時不會有五級以上的妖獸去騷擾大人的女人。」小狐狸立刻點頭如搗蒜,生怕慢了一步,就被玉蔚兒生生剝了皮。
  
  「真乖。」玉蔚兒手指一彈,冰牢立刻消散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以後就靠你了。」
  
  「是、是。」小狐狸趴伏在地上,肚皮貼地額頭伏在前爪之上,大大的尾巴也貼緊地面,一動都不敢動。
  
  直到玉蔚兒走遠,小狐狸才敢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嘟噥一聲:「明明笑得這麼溫暖,眼神怎麼這麼可怕?」
  
  這種人,它還是不要惹他為妙!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11:37 AM


蔚兒篇 第三十五章 收養狐狸

  時間很快,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年,上官瑀瓊在這片山林的外圍果然再也沒有見到五級以上的妖獸。她的魔法在一次次對決中得到充分的鍛煉,加上她不停的琢磨、努力的修煉,魔法運用得十分熟練。
  
  「唉……」邵彬也不知道自己是對著上官瑀瓊第幾次歎氣了。尤其是剛剛見到她殺死一隻四級妖獸跟碾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的時候,他就不由自主的想歎氣。
  
  魔法瞬發,這個可是他步入十五級魔法師的時候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這個只學了半年魔法的丫頭,竟然做到了。
  
  想想就覺得自己悲哀。
  
  至於上官瑀瓊的改變魔法形態,就更是讓他無地自容。學了一輩子的魔法,自以為對魔法規則已經掌握得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上官瑀瓊所做的事特徹底的擊碎了他所有的信心。
  
  為什麼他就沒來沒有想過怎麼改變魔法形態呢?
  
  他的魔法造詣不可謂不深,甚至他自己創造了好多魔法,但是,這只是創造,在熟知了魔法規則之後的創造,從來就沒有想過在原有的魔法上來改變什麼。
  
  「你該吃藥了。」上官瑀瓊直接扔給邵彬一個白眼,從早晨起來到現在,他的唉聲歎氣就沒有停過。
  
  「丫頭,今天我就把十級的魔法全都傳授給你,你自己好好努力修煉,還有一種藥丸,可以幫助你加快修煉的速度,不過還是有副作用,這個就是……「
  
  「你要走了?」上官瑀瓊打斷邵彬的話,極其平靜的看著他。
  
  邵彬聲音一頓,然後笑了起來,點點頭:「是,我要離開。」
  
  「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是吧?」上官瑀瓊點點頭,慢條斯理的說道,「當初答應給我當三個月的保鏢,以你對藥癡迷的程度,應該想把我時刻拎在你身邊好給你找藥材。看來你是有事情要辦,能為了我拖延這麼久,找已經很感激了。」
  
  邵彬老眼中閃過欣慰的笑意,這個丫頭就是什麼都看得清楚。「沒錯,我的事情必須要去辦了。這一年的時間裡也開加上我的藥丸你可以修煉到七級,但是,記住了,丫頭,這個藥丸是有副作用的。對身體是沒有什麼損傷但是用的過程比較痛苦,你需要嗎?」
  
  話一說完,就見上官瑀瓊毫不擾豫的把他的放在桌子上的一堆藥瓶收入空間晶石。
  
  「你需要什麼藥材?」頭都沒抬,上官瑀瓊沉聲問著邵彬,「煉點保命的藥,你還沒有教完我,留著你這條命還有用。」
  
  看著故意裝出冷漠的上官瑀瓊,邵彬輕輕的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全都擠在了一起。
  
  「難看,跟包子似的。」上官瑀瓊蹙眉道。
  
  「你別管我是包子還是餃子。一年的時間你給我達到七級,不然的話,小心下次碰面我揍你!」邵彬拉過上官瑀瓊舉起拳頭惡狠狠的威脅著。
  
  對於邵彬的裝腔作勢,上官瑀瓊只是回給他一聲冷哼,問出的依日是問樣一個問題:「需要什麼藥材。」
  
  邵彬慢慢的鬆開上官瑀瓊,搖搖頭:「藥材你先留著,等我回來自然不會放過你。」拍了拍她的肩,「丫頭,好好的修煉。」
  
  話音未落,食指已經點上上官瑀瓊的額頭,大量的信息一下子擁入她的腦海,等到她完全消化的時候,屋內就只剩下她和雖玉蔚兒。
  
  「那個老傢伙走了?」上官瑀瓊很平靜的掃了一眼玉蔚兒,起身走到門邊,扶著門框望向遠方。
  
  「嗯。」玉蔚兒點頭,「你現在還是處於魔法學徒的等級,還沒有辦法突破五級嗎?」沒有突破五級,就永遠只是一個魔法學徒,根本就算不上魔法師。
  
  唉……玉蔚兒在心裡歎息一聲,早知道當初來的時候認真看一下這個世界的資料,現在這樣一無所知真是有點鬱悶。不過好在抓到一隻比較精通這個世界的小狐狸,也省了他不少麻煩。
  
  「事不宜遲,現在我就開始突破五級。」上官瑀瓊一摸空間晶石感受著裡面的東西,「墨法靈露有六瓶。」一瓶的就有百分之二十的幾率突破五級,這裡邵彬給她放了六瓶,她要突破一點懸念都沒有。
  
  「只要運氣不壞,六次裡面總有一次會成功。」玉蔚兒直到這時有稍稍放心一點,所有魔法師最難突破的一關,對於上官來說,是有六次試驗的機會,成功率很好。
  
  上官瑀瓊看了邵彬一眼,表情古怪:「錯了,是一次就能成功。」
  
  「一次?」玉蔚兒驚愕的問道:「雖說是提高了百分之二十的幾率成功,但是……」
  
  「誰說我要一瓶一瓶的喝?」上官瑀瓊回給玉蔚兒一個很燦爛的笑容,然後在他目瞪口呆下一口氣將六瓶全都喝了進去。
  
  藥一滑入腹中,上官瑀瓊立刻進入冥想狀態,衝擊著那道魔法師的屏障。
  
  呆呆的盯著入定的上官瑀瓊以及旁邊喝得乾乾淨淨的六個玉瓶,玉蔚兒苦笑著搖搖頭:「夠狠!」
  
  世人可遇不可求的墨法靈露,竟然讓她一口氣喝了六瓶進去,但凡任何一個魔法師知道,估計只會說出兩個字——敗家!
  
  太浪費了,
  
  不過,這種浪費對於上官來說無關緊要,她想要什麼藥材就有什麼藥材,況且她的師父本身還是一個煉藥師。
  
  相對於六瓶墨法靈露來說,如今上官更緊張的是時間,還有半年的時間,半年要突破到七級,可能嗎?
  
  等級越高,修煉的時間、心血以及機遇都是成長的契機缺一不可,難度自然更大。
  
  據小狐狸的說法,很多人就算突破了五級,往上修煉的時候,一級幾乎就要花費一年甚至更多的時間半年的時間,從六級突破到七級……
  
  有點難度。
  
  上官瑀瓊在努力的突破,玉蔚兒也在旁邊靜靜的守了一天,直到日頭偏西的時候,上官瑀瓊有睜開雙眼,含笑的眼眸不用說話,也將她的開心傳達給玉蔚兒。
  
  「成功了!」玉蔚兒開心的上前,給了上官瑀瓊一個大大的擁抱,「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
  
  靠著讓她安心的懷抱,鼻間充斥的全都是暖暖的清新陽光味道,上官瑀瓊淡淡的笑著,無比的舒心。
  
  「半年的時間,六級,我到了六級!」上官瑀瓊興奮的反抱住玉蔚兒,「還有半年的時間,我一定要努力!」
  
  感受到環住他腰身的手臂在微微的顫拌,玉蔚兒知道,那是她激動情鍺不由自主的外露。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秀髮低聲道:「一定能贏!」
  
  「嗯。」上官瑀瓊重重的點頭,突然發現自己和玉蔚兒的姿勢有些過於親密,驚訝間慌忙放開手臂,一股熱浪沖上臉頰,「我、我去河裡洗漱一下。」
  
  說著,起身,匆匆的跑了出去。
  
  只是那羞紅的面色被玉蔚兒看個滿眼,薄唇緩緩的勾起一絲笑意,眼中會都是寵溺與溫馨,誰會想到冷漠的上官竟然是這麼害羞的女人。
  
  「主人……」小小的男聲在屋外響起,玉蔚兒眉頭一皺,掃向趴在窗外的小小的狐狸。
  
  「別叫我主人。」這個稱謂會讓他聯想到他的主人,「什麼事?」
  
  小狐狸往後縮了縮,小心翼翼的換了一個稱謂:「少爺,有人類進入這片山林,而且實力不弱。」
  
  「人類?」玉蔚兒微微皺眉,「是什麼目的,看得出來嗎?」
  
  「也許是往山林內部去歷練的,也許是收服高級妖獸,也許是挖藥材……」小狐狸想了想,把所有的可能都說了出來,正滔滔不絕的小狐狸突然之間把小尖嘴巴閉上。因為,玉蔚兒正似笑非笑的站在它面前盯著它。
  
  溫和的笑容配上犀利冰冷的目光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少、少爺……」在玉蔚兒目光注視下小狐狸全身直發顫。
  
  「你覺得這此廢話對我來說有用嗎?」玉蔚兒聲音那叫一個溫柔,笑容那叫一個溫和,可是這暖如春風的一切卻讓小狐狸會身的毛髮集體立正,尖叫一聲:「我、我馬上去查!」
  
  它太笨了,怎麼會沒有查明白就來告訴他呢?這不是找死嗎?
  
  小狐狸剛要走,突然小嘴被人撬開猛地塞進去一個果子,噎得它差點沒暈過去。同一時刻耳邊傳來帶著驚喜的聲音:「哪裡來的小狐狸,真可愛!」
  
  下一秒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中,有一雙小手在愛憐的撫摸著它的皮毛。
  
  「想來是餓急的小傢伙,來屋裡偷果子吃。」玉蔚兒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
  
  偷果子?
  
  小狐狸猛地甩了甩頭,把卡在喉嚨裡的果子吐了出來,剛要反駁,一對上玉蔚兒「溫柔」的目光,心裡激靈靈打個寒戰,乖乖的閉上了它的小尖嘴。往抱著它的人懷裡縮了縮,好可怕的眼神!
  
  「偷果子?」上官瑀瓊好笑的把懷裡的小狐狸舉了起來,與那圓鼓鼓的小眼對上,「小傢伙,餓成這個樣子了?這麼大一顆你怎麼吞得下去,來,我幫你弄小。」
  
  不是我要吞的,是被人硬塞進去的。
  
  小狐狸哀怨的眼神瞅了一眼玉蔚兒,一接觸到玉蔚兒「笑意盈盈」的雙眼,立刻收了回來,它還不想死。
  
  「來,小傢伙,張嘴。」上官瑀瓊將果子掰成小塊兒,一塊兒一塊兒的餵給小狐狸吃。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再餵我了?好恐怖的眼神啊!
  
  小狐狸垂頭喪氣的聳拉著腦袋,小嘴緊閉,就是不吃。
  
  「小傢伙怎麼不吃呢?」上官瑀瓊奇怪的用果子逗著小狐狸,可是懷裡的小傢伙就是不張嘴。
  
  小狐狸那叫一個欲哭無淚,試問誰能在殺人似的目光逼視下吃得進去東西?
  
  「是啊,為什麼不吃?」玉蔚兒蹲了下來,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撫著小狐狸的皮毛。
  
  大手下的小狐狸突然之間就跟被點了穴似的,僵硬如石。那只溫暖的大手在它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磣人的恐懼好似寒風順著毛孔鑽入它的體內,五臟六腑彷彿在瞬間結冰。
  
  「吃吧,小傢伙。」溫柔的聲音好似春風在小狐狸的耳邊響起,可是傳入它的耳中卻無異於一道催命符。
  
  玉蔚兒說完這句話,上官瑀瓊看到了一副很詭異的場面,一隻小狐狸跟發了瘋似的,在她的腿上拚命的吞著果子,不僅是她掰成小塊兒的果子,就是旁邊沒有處理過的半顆果子也被它嘎咬嘎咬的吞進嘴裡。
  
  沒錯,不是吃,而是吞。幾乎都見不到小狐狸在咬,就那麼大塊兒大塊兒的生吞。
  
  「你瘋啦?」直到小狐狸想都不想的叼起果核也要吞進肚子裡的時候,上官瑀瓊趕忙用手搶了下來。
  
  心疼的摸著小狐狸:「看來你是餓壞了,在山林裡面找不到食物經常被欺負嗎?原來也是被飢餓逼的。」
  
  嗚……我是被你旁邊的人逼的……
  
  小狐狸都快哭出來了,大大的眼睛裡冒出淡淡的水汽。
  
  小狐狸眼中的眼淚,讓上官瑀瓊深深的皺眉,它的樣子讓她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日子。那種吃不飽飯流離失所的日子,突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蔚兒,我們收留它。」上官瑀瓊的一句話立刻讓屋裡的另外兩隻傻了眼。
  
  「收留它?」玉蔚兒指了指眼前的小狐狸,他沒有聽錯吧?
  
  小狐狸拚命的搖頭,不要不要,它不要被收留,它不要整天跟這麼可怕的人待在一起。
  
  「上官,喜歡它?」玉蔚兒濕柔的笑著,眼中全都是寵溺,見到上官瑀瓊點頭,接著說道,「那好,就收留它,看他偷食的樣子在外面也不好過。」
  
  那是你硬塞給我的好不好?
  
  小狐狸在心裡不滿的杭議著,不過這種話也只敢在心裡偷偷的埋怨著,借給它八個膽它也不敢說出來。
  
  「不過它好像不太願意的樣子。」上官瑀瓊為難的看著腿上的小狐狸。
  
  「不,它很願意。是不是啊,小傢伙?」玉蔚兒又很「溫柔」的詢問著小狐狸,極其詭異的一一幕再次出現,小狐狸跟上滿了弦似的拚命點頭,就差把頭晃下來了。
  
  原諒它吧,它可恥的向惡勢力低頭了。
  
  但是,那個男人的力量真的很可怕啊!
  
  小狐狸無語問蒼天,它到底做錯了什麼?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1:22 PM


蔚兒篇 第三十六章 扼殺隱患

  「上官,我去採些野果,你等我。」玉蔚兒說著從上官瑀瓊的懷裡把小狐狸撈了起來,溫柔的笑著,解釋著他的舉動,「我帶它去洗個澡,太髒了。」
  
  「好,你早點回來,我先把飯弄好。」上官瑀瓊不疑有他,點頭去屋後收拾木材。
  
  「少、少爺……」走了老遠,已經看不見木屋,小狐狸終於疑惑的開口詢問。其實要不是它現在不舒服,它真的不想開口說話。
  
  它實在是不喜歡被人這麼拎著脖子,跟上吊似的,姿勢太難受。
  
  「你是公的。」玉蔚兒輕柔的笑著,在輕輕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不知道怎麼了,小狐狸莫名的感覺到玉蔚兒話裡有著殺氣。
  
  「少、少爺……」
  
  少爺的眼神好可怕,好像有什麼它不想發生的事情要發生。
  
  玉蔚兒用兩根手指將小狐狸提到眼前,與它眼對眼,薄唇輕輕的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眸也微微的瞇了起來,好似春日暖風一般,洋溢著溫馨的笑容,然後,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話,一句徹底讓小狐狸石化的話。
  
  「閹了你怎麼樣?」
  
  轟隆隆一道天雷降下,直接把小狐狸劈傻了。
  
  半天之後,小狐狸四隻小爪一通亂抓,尖聲叫著:「我不要!我不要!」
  
  「你說我怎麼能放心的讓一隻公狐狸在她身邊。」玉蔚兒無視手中拚命掙扎的小狐狸,坐到了河邊,一手支腮,似笑非笑的看著它。
  
  「少爺,我現在就走,馬上就走,保證不在她面前出現!」小狐狸尖聲保證著,黑溜溜的眼睛裡全都是驚恐。
  
  「嘖嘖……不行。」玉蔚兒搖了搖頭咋舌道,「上官說要收留你,那就說明她喜歡你。你走了,她不開心怎麼辦?」說完,斜睨著小狐狸,慢慢的勾起一抹輕柔的笑意,「難道你比較喜歡被分屍?」
  
  「呃?」小狐狸徹底石化。
  
  他、他完全就是不講理嘛!
  
  突然,小狐狸眼睛一轉,它找到問題的關鍵了。
  
  他是絕對的不講理,但是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是圍繞著那個女人……
  
  小狐狸賊賊的笑著:「少爺,你要是閹了我,我身上會有傷痕的,到時她該傷心了。」話一說完,小狐狸的心臟噗通噗通的劇烈跳動著,生怕它自己押錯了寶。
  
  「嗯……也是。」玉蔚兒點了點頭,沉思起來。
  
  一看自己計劃得逞,小狐狸立刻再接再厲:「她傷心了,少爺也不想見到吧……」一邊說,一邊仔細的觀察著玉蔚兒的表情,看著他眉頭緊鎖的樣子,一直劇烈跳動的心反倒跳得更快。
  
  好緊張,他到底要不要放了它?
  
  「不想見到。」玉蔚兒再次點頭。
  
  「所以……少爺,你就讓我遠離她吧……」小狐狸的心已經在超負荷的跳動,畢竟後面的決定將關係到它的生死。
  
  兩隻圓鼓鼓的小眼睛死死的盯著玉蔚兒,是生是死全是他一句話的事。
  
  玉蔚兒眉頭慢慢舒展開來,支腮的手也放了下來,兩隻手將小狐狸抱到面前,挑眉笑道:「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你再也不是公的,而且一點傷痕都沒有。想不想試試?」
  
  「不要!」想都不想,小狐狸尖聲驚叫著。也完全不顧玉蔚兒強悍的力量,拚命的掙扎著,甚至是伸出利爪要抓玉蔚兒的手臂。
  
  啪的一彈小狐狸的額頭,玉蔚兒低叱一聲:「老實點!」
  
  就這麼一下,小狐狸的動作突兀的停住,身體內的血液彷彿是在那一瞬間凝結成冰,動都動不了一下。
  
  玉蔚兒依舊是笑得溫柔,只是那眼中閃過的冷戾光芒讓小狐狸嚇得恨不得直接昏過去。
  
  「記住了,你只是她的寵物,不能對她有別的心思。」玉蔚兒聲音頓了頓,「我記得妖獸到了一定的級別是可以變成人的對吧?」這一條好像哪個世界都適用,只要實力夠了,什麼都有可能。
  
  小狐狸全身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被剛剛玉蔚兒的力量凍的,哪裡都動彈不得,只能拚命的眨眼睛。
  
  「變成了人,你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別的心思是吧,小狐狸?」玉蔚兒的語氣不可謂不溫柔,那神態不可謂不溫和,只是,忽略到他眼中的肅殺之後,一切就更完美了。
  
  「記住了,你可以是她的寵物、朋友或者是夥伴,但是絕對絕對不可能與她有任何男女之間的關係。明白嗎?」玉蔚兒的這句話,完全拋棄了他臉上的溫柔,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盯著眼前放大的臉龐,小狐狸的瞳孔開始收縮,腦海裡只有兩個字閃過——吃醋!
  
  數道黑線順著額頭滑下,小狐狸那叫一個無語。
  
  他就吃個醋,它就要被這麼威脅?
  
  「我保證不會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絕對絕對不會!」小狐狸鄭重保證著,就差舉手宣誓了。
  
  「嗯,乖。」玉蔚兒滿意的點點頭,手一鬆,啪的一聲,小狐狸直接掉進河裡,「洗乾淨了,別弄髒她。」
  
  小狐狸在河面上冒出半個頭,哀怨的盯著玉蔚兒,它是招誰惹誰了?
  
  「還有……」玉蔚兒又想起了什麼,「通常會說人話的妖獸,應該不會喜歡對主人撒嬌吧?」
  
  「呃?」小狐狸眨著眼睛不明所以的盯著玉蔚兒。
  
  「比如說,被人抱,你就很不喜歡對不對?」玉蔚兒笑得很溫柔,在慢慢的引導小狐狸。
  
  「對對,我不喜歡撒嬌。」小狐狸立刻點頭如搗蒜,連忙應著。沒辦法,脫離了他這麼久,身體內的冰凍感覺還沒有完全消除,而這一切卻只是他玩笑似的輕輕一彈。
  
  這就是差距啊!
  
  實力的差距!
  
  「但是,養的寵物不會撒嬌也很不討人喜歡。」玉蔚兒為難的皺皺眉,眼睛不懷好意的瞟了一眼小狐狸。
  
  小狐狸此時真的是欲哭無淚,它到底做了什麼孽?怎麼會碰到這麼一個煞星?
  
  「好吧,你可以蹭蹭她的腿,表示一下,這樣的撒嬌範圍我是可以允許的。」玉蔚兒很勉為其難的說道。
  
  小狐狸張了張嘴,它真的想去撞死。
  
  它好歹也是個十級妖獸,它不喜歡這樣跟人撒嬌啊。
  
  「怎麼,你有意見?」玉蔚兒那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嚇得小狐狸差點從水裡彈起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嗯,好了,事情都搞定了。」玉蔚兒起身,吩咐著,「好好洗乾淨,我去採野果。」
  
  玉蔚兒一身輕鬆的往山林內部走去,他可沒有璇那麼笨,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既然已經知道了上官在自己心裡的位置,那麼她身邊一切潛在的危機就都要解決掉,一點後患都不能留。
  
  誰能保證時間長了,那個小狐狸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到那個時候大家都不痛快。
  
  威脅的東西就要在它萌芽的時刻直接抹殺,根本就不能留下成長的空間。
  
  小狐狸看著玉蔚兒慢慢走遠,在河裡伸展開四肢,讓河水慢慢的化解掉它體內的冰凍感。
  
  它最近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不過……小狐狸翻個身讓它的小肚皮朝著天,少爺倒是挺喜歡那個女人的。一個六級的魔法士根本就沒有什麼實力嘛,值得嗎?
  
  如果它沒有記錯,似乎人類也是實力決定一切的吧。
  
  人類還真是奇怪的動物。
  
  「上來。」就在小狐狸胡思亂想的時候,玉蔚兒的聲音傳來,小狐狸一個激靈趕忙跳上了岸。
  
  玉蔚兒盯著濕漉漉的小狐狸微微皺眉:「自己弄乾淨。」
  
  小狐狸倒也聽話,身上火光一閃,立刻乾爽。玉蔚兒滿意的將它拎起來,囑咐著:「乖乖聽話。」
  
  「嗯嗯。」小狐狸連連點頭,心裡道,我倒是想不聽話,可也得敢啊。
  
  「上官,我回來了。」看著屋內的亮著的光芒,玉蔚兒輕聲道。這種感覺真好,永遠有人在家裡等他。
  
  「我晚上弄了魚和一些野菜,順便還弄了一隻雞給小傢伙。」上官瑀瓊開門道,一眼看見玉蔚兒懷裡的小狐狸,伸手就抱了過去。
  
  「蔚兒,來吃飯吧。」
  
  「好。」玉蔚兒放下果子,還不忘瞟了一眼被上官瑀瓊抱在懷裡的小狐狸。
  
  小狐狸僵直著身子,嗖的一下跳到了椅子上,盯著桌子上的雞肉口水直流。
  
  「來,餓了吧。」上官瑀瓊笑著將雞肉撕開,一塊兒一塊兒的餵進小狐狸的嘴裡,手還不忘撫摸著小狐狸的背部,「怎麼這麼瘦?看來你一直都在餓肚子,可憐的小傢伙,經常被人欺負吧?」
  
  輕輕的摸著小狐狸,上官瑀瓊愛憐的說道:「以後有我在,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小狐狸吞下嘴裡的雞肉,心裡嘀咕著,就是你身邊的那個人欺負我。
  
  「小傢伙,你能說話了嗎?怎麼看也像個十級妖獸。」上官瑀瓊的話,讓屋裡的其他兩隻立刻停下動作。
  
  「上官,你看出來它的等級。」玉蔚兒詫異的挑眉。
  
  「對。」上官瑀瓊點頭,「自從我修煉魔法之後,對等級的感知加強不少,當然,級別太高的就感覺不出來。」
  
  小狐狸眼睛滴溜溜的往玉蔚兒那裡瞟去,它到底要不要說話?
  
  玉蔚兒卻連理都沒理它。
  
  小狐狸只好認命的開口,可憐兮兮的說道:「你不會把我扔出去吧?」
  
  臉上硬是擠出可憐的樣子,其實心裡大喜,快啊快啊,把我扔出去吧!
  
  「放心,不會的。」上官瑀瓊輕輕的搔著小狐狸的脖頸,「以後再也不會跟別人搶吃的了。」
  
  沒有什麼特別感人的話,輕輕說出的只是她的一個承諾。
  
  小狐狸叼著雞肉,傻傻的盯著上官瑀瓊的雙眼,為什麼這麼冷漠的女人卻給它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小傢伙叫什麼名字?」上官瑀瓊用手指逗弄著小狐狸。
  
  「名字?」小狐狸皺眉回憶著,記憶中似乎有個人在叫它……「夕濯。」好遙遠的名字,幾乎都被它遺忘了。
  
  「夕濯?」上官瑀瓊重複著,「很好聽的名字。」
  
  一頓飯幾乎就在上官瑀瓊和夕濯的問答下吃完,收拾妥當之後,玉蔚兒隔著窗子看著小窩裡的夕濯,問道:「你很喜歡它?」
  
  「覺得同病相憐罷了。」上官瑀瓊輕聲歎息著,「我小的時候也希望自己可以吃飽穿暖,不用為了這些東西去拚命。但是……」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而是深深的看了夕濯一眼,「哪個世界的法則都一樣,提升的越快說明生存得越艱辛。」
  
  玉蔚兒沒有說話,只是過去輕輕的攬住上官瑀瓊的肩:「別想那些事情了,不是都過去了嗎?以後有我在,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是,會不一樣。」上官瑀瓊側首笑著,「好了,去休息。明天還要進行訓練。」半年的時間,真的很緊迫。
  
  看著從他懷中離開的上官瑀瓊,玉蔚兒心裡莫名的有些惆悵,難道說,她一直都不放心嗎?他還給不了她安全感嗎?
  
  「有你在,我確實很安心。」清冷的聲音中帶著溫柔,玉蔚兒聽得心中一喜。
  
  房間中的星石被拿下,黑暗侵入。柔軟小窩中的夕濯將小臉窩在它蓬鬆的大尾巴中,它才不要別人的同情呢。
  
  小小的身體幾乎都團成了一個球,蓬鬆的大尾巴把它整個臉都蓋住,彷彿它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孤單,它好像真的很堅強。
  
  只是,偶爾身體那不自然的抖動洩露了它心裡的脆弱。
  
  轉天,木屋旁邊的空地,上官瑀瓊盤膝坐在地上。
  
  「你確定要吃?」玉蔚兒看著上官瑀瓊手中的藥丸,「他也說過有副作用。」
  
  「師父說對身體無害。」上官瑀瓊盯著手中的紅色藥丸,抿了抿唇,「沒有退路,既然可以加快修煉的速度,那就沒有問題。」
  
  「何必這麼拼?」玉蔚兒握住上官瑀瓊的手腕,心裡有著撕裂的痛,「上官,我可以保護你。」
  
  上官瑀瓊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是……」伸手輕輕的拉住玉蔚兒的衣袖,「我希望我們以後的生活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努力的結果。」
  
  玉蔚兒靜靜的凝視著上官瑀瓊的雙眼,胸口有如刀割一般鈍鈍的痛,右手在上官瑀瓊堅決的目光下慢慢放開,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口吞下那顆藥丸。
  
  平靜的等了幾秒鐘,突然看到她張嘴吼了一句:「該死的老頭,我殺了你!」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1:45 PM


蔚兒篇 第三十七章 攜手未來

  「上官!」玉蔚兒驚呼一聲,按住上官瑀瓊的雙肩,「怎麼了?」
  
  「痛。」上官瑀瓊緊緊咬著下唇,因為太用力一道血痕已經順著牙齒慢慢蔓延開來。
  
  「你……」
  
  「過去就好了。」上官瑀瓊推開玉蔚兒,就算是身體痛極,她也對玉蔚兒控制著力道。
  
  玉蔚兒眉頭緊皺,到底是怎麼樣的痛,竟然能讓上官如此!她竟然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在發顫。
  
  自從和她在一起哪一次的傷勢不是極其嚴重?就算如此,也沒見她有什麼大的反應。而這次竟然讓她失聲痛呼,到底是怎樣一種痛。
  
  此時,上官瑀瓊確實是不好過,身體內好似有一股小小的岩漿爆發,從她的心臟位置噴湧而出,順著經脈蔓延全身,遊走過的每一處骨骼都好像被這股熱浪燙得要融化一般。
  
  這種痛,根本就無法忍受,好像下一刻她就要被蒸發了似的。
  
  體內蘊藏的魔力好像是感覺到了危險,拚命的躲避著那股熱浪。奈何熱浪速度太快,忽地一下就將魔力淹沒,煉化。
  
  盤膝坐著的上官瑀瓊覺得自己就跟個煉爐似的,體內是熊熊燃燒的熱浪,只不過煉化的是她體內的魔力。澎湃的魔力被鍛燒著,體積再被拚命的壓縮著,擠壓、擠壓再擠壓,硬是被壓縮了四分之一的體積,同時,其中的魔力更為純粹精煉。
  
  玉蔚兒蹲在上官瑀瓊的對面,看著她汗出如漿,全身在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著,雙眼緊閉,紅唇早已是血色盡褪,緊緊的抿成一線。
  
  玉蔚兒眉頭緊皺,死死的盯著,生怕她出了什麼意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瑀瓊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知道自己身上很燙很燙。經脈、骨頭、肌肉彷彿都是泡在岩漿之中,那種感覺說不出道不明,除了忍耐什麼都做不了,等於是生生的硬抗。
  
  當體內最後一縷魔力被煉化,體內的熱浪慢慢降低了溫度,直到最後化為一股清泉,在她體內緩緩遊走,溫養著經脈,身體才放鬆下來。
  
  良久,才長出一口氣,一睜開眼,眼前正是玉蔚兒擔心的臉龐。輕輕的扯出一抹笑,開口,聲音如常,並沒有因為那場劇烈的藥物反應而改變:「我沒事了。」
  
  該死的老頭,這樣叫一點副作用?
  
  要不是她意志堅強估計早就被那股熱浪吞噬掉了,還煉化魔力,她自己就先被煉化了!
  
  該死老傢伙,要不說他怎麼跑得那麼快!
  
  「怎麼了?」玉蔚兒見上官瑀瓊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出言問道。難道說邵彬的藥丸有問題?
  
  「沒什麼大事。」上官瑀瓊咬牙笑道,她只是初期有些疼痛難忍。不過,日後見到那個老傢伙,就知道有人會有大事了!
  
  「沒什麼大事?」玉蔚兒上下打量著上官瑀瓊,她的力量確實是更加的純粹,但是她臉上的疲色太過明顯,可見這種藥丸的副作用有多大,「你還要繼續服用?」
  
  上官瑀瓊想都沒想的點頭:「雖然開始有點不太舒服,但是煉化魔力之後還是很舒暢的。」說完,緩緩的站了起來,「沒事,不用擔心。還有半年的時間,這個方法最管用。」
  
  「其實要提高魔力也可以。」夕濯慢慢的靠了過來,「在山林內部有一個妖獸——山靈蛇,據說它可以提高人類的魔力。」
  
  話一說完,夕濯奇怪的甩了甩頭,它幹什麼要告訴她這個辦法?
  
  玉蔚兒看了看夕濯:「它很厲害吧。」這麼好的東西一直隱藏在山林之中,沒有人類知道就奇怪了。
  
  之所以還沒有被人弄走,只有一個原因,那個山靈蛇力量太強大。
  
  「要是有機會的話倒可以一試。」上官瑀瓊承認,她也是很動心。但是,以她現在的實力進入內部山林實在是太冒險。
  
  「也不見得。」玉蔚兒輕輕的笑了起來,一把將夕濯拎在手裡,「據夕濯說,有一隊人類進了山林。是不是,夕濯?」
  
  笑嘻嘻的模樣明明就是最無害的人,可是,看在夕濯眼裡,從心底深處冒出一股濃濃的恐懼。
  
  夕濯慌忙點頭:「是的。他們的實力不弱。」
  
  上官瑀瓊想了想:「他們會是衝著山靈蛇去的?」
  
  「很有可能。」玉蔚兒拍了拍夕濯,「讓它去查探一下,要是大家同一個目的的話,倒可以利用他們。」
  
  「夕濯可以嗎?」上官瑀瓊對著夕濯輕輕的笑著,「實力不弱的人類要是發現了夕濯,會不會傷害它?」
  
  「放心,夕濯有辦法不會暴露它自己,對不對夕濯?」玉蔚兒含笑問著夕濯,眼神極其溫柔。
  
  「對。」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它要是敢說個不字,根本就不用懷疑,它直接就會被凍成冰狐狸。
  
  甩了甩自己的大尾巴,幾根淡黃色的細毛飄散在空中,順著特定的方向飄走。
  
  不大一會兒,清晰的聲音就傳入上官瑀瓊和玉蔚兒的耳中。
  
  「表哥,什麼時候才能到啊?人家走不動了。」膩膩的女聲在刻意的撒嬌。
  
  「本來就是出來歷練的,你堅持不下來我可以派人護送你回去。」好聽的男中音裡夾雜著不耐煩。
  
  「不要、不要,我說過,這次一定要為表哥得到那個東西。還有不到一年的聲音,就算拼了我的命也要為表哥拿到。」開始的女聲裡不知道是刻意討好還是真心實意的說著。
  
  「老師,找了這麼久都麼有下落,還來得及嗎?」男子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那個女人的話,而是問著另外一個人。
  
  「路線沒有錯,只要一直走下去一定會碰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嗯,那就繼續。」
  
  聽著這些人的對話,上官瑀瓊起身:「跟我們沒有關係,他們已經進入內部山林。」
  
  「上官。」玉蔚兒突然出聲,讓上官瑀瓊停住腳步,回頭,竟然見到玉蔚兒難得的嚴肅表情。
  
  「怎麼了?」上官瑀瓊不解的挑眉。
  
  「去找山靈蛇。」玉蔚兒沒有多餘的話,只是說明他的意圖。
  
  「不去。」上官瑀瓊更是直接拒絕。
  
  「還有半年的時間,你能從六級突破到七級嗎?」玉蔚兒定定的注視著上官瑀瓊,「很多人需要數年時間才能突破的等級,你可以在半年內突破嗎?」
  
  玉蔚兒手一揚,阻止了上官瑀瓊即將說出口的話:「就算你能,別忘了東星城內要和你對決的人是一個十級的魔法士。你以為這一年的時間莊尚祥會不想辦法讓他的兒子提高嗎?」
  
  「你可以自己偷偷前去尋找山靈蛇,但是你答應過我,以後的事情我們要一起努力,所以你不會撇下我自己前去,那樣違背了你對我的承諾。兩個人一起去,你怕我有危險,最後你的決定是放棄!」玉蔚兒聲音極其的冷靜,不帶一點感情的起伏。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刻意的說,那些人與他們無關,不是尋找山靈蛇的。她在刻意的迴避這件事。
  
  上官瑀瓊愣愣的凝視著玉蔚兒,極其驚訝玉蔚兒所說的話。
  
  見上官瑀瓊低頭不語,玉蔚兒接著說道:「這個是我認識的上官嗎?那個為了結果不惜一切的上官,應該這樣輕易的放棄嗎?」
  
  上官瑀瓊慢慢的皺起眉,他是明知故問!
  
  「上官,去收拾東西,我們去山林內部尋找山靈蛇。」玉蔚兒的話極為堅決,不容置疑。
  
  這樣的玉蔚兒是上官瑀瓊所不熟悉的,她印象中的玉蔚兒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像那春天的微風一般輕輕柔柔的。
  
  乍然見到玉蔚兒嚴肅到有些霸道的樣子,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同時,心裡一處很柔軟的地方被人輕輕的觸動。
  
  「上官!」直到玉蔚兒再次出聲,上官瑀瓊才回過神來。
  
  「好。」出乎意料的是,上官瑀瓊並沒有反駁而是聽話的回屋去收拾,這樣的舉動反倒讓玉蔚兒一愣。
  
  上官怎麼會這麼聽話?
  
  當他們往山林內部前進的時候,玉蔚兒還是疑惑不解,上官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上官,你不覺得我的話很霸道?」玉蔚兒出言有些遲疑,想了好久就這句話還算是婉轉。
  
  上官瑀瓊側首,奇怪的看著玉蔚兒:「不覺得。而且,你也是為了我好不是嗎?」
  
  「是……可是……」玉蔚兒還是不太放心,總覺得哪裡有什麼問題。上官的性子是那種聽人勸的嗎?
  
  看著上官瑀瓊疑惑的眼神,玉蔚兒嚥下了他後面的話。
  
  「蔚兒,前面有個洞穴,我去看看。」說著,上官瑀瓊先走一步。
  
  盯著上官瑀瓊的背影玉蔚兒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她怎麼了?」
  
  「哈哈……少爺,這都不知道嗎?女人嘛,就是喜歡強悍的男人。男人越強越能給她們安全感。」夕濯得意洋洋的說道。
  
  怎麼樣,就算實力比它強,不還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在她的心裡,我一直應該算是被保護的人。」玉蔚兒想起上官瑀瓊對他的擔心,皺了皺眉。
  
  「少爺,這你就不懂了。女人嘛,再強悍的女人也會喜歡一個可以讓她們依靠的肩膀,懂嗎?剛剛你的霸道正好符合了女人這種心理。」夕濯搖頭晃腦的說道,好像他是一個多麼資深的人士似的,「同甘共苦,即使是死也在一起的堅決,最能打動女人!」
  
  「也就是說,你剛剛的一番話,讓她很感動很感動。」夕濯得意洋洋的分析著。
  
  「有道理。」玉蔚兒點點頭,真是當局者迷。一碰到上官的事情,他就有點失了分寸。
  
  「那是當然。」夕濯揚起它的頭,得意的甩了甩。
  
  「夕濯,很厲害啊。」玉蔚兒一把將小狐狸撈了起來,拎著它的脖子,讓兩人面對面。
  
  「呵呵……還好……」夕濯身上一冷,總覺得玉蔚兒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它又是哪句話得罪這位大爺了?
  
  「很懂得女人心理嘛,小狐狸。」玉蔚兒似笑非笑的瞅著夕濯,眼中冷戾光芒閃爍不已。
  
  「我、我……」夕濯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它真是吃飽了撐的在這裡議論玉蔚兒的女人,它是不是覺得自己命太長了?
  
  「不過,我也知道你不會對我的女人有興趣對不對?」玉蔚兒笑瞇瞇的說道。
  
  「對、對!」夕濯點頭如搗蒜,生怕慢了一點,拎著它脖頸的手突然就發出一道冰刃把它生生斬斷。
  
  「我聽說狐狸天生媚態……」玉蔚兒話說到一半,目光柔和的瞟了夕濯一眼,「夕濯不會的,對吧?」
  
  「一定不會!」想都不想,夕濯立刻將自己的保證吼了出來。
  
  它才沒有興趣,它還是覺得自己的命比較重要。
  
  嗚……
  
  它什麼時候可以離開玉蔚兒啊?
  
  就算不離開,他的醋意能不能少點啊?天天這樣很恐怖的。
  
  不管怎麼樣,上官瑀瓊他們終於還是踏入了山林內部。
  
  「這裡的妖獸,都不是我能對付的。」夕濯事先說明,它只是一個十級的妖獸,也只能在山林外圍混個日子稱王稱霸,一但踏入山林內部,它的實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過內部也分很多種,最核心的稱之為死亡地帶那裡生還的可能性極低,好在山靈蛇並不在那裡。」夕濯說出它所知道的一切,伸出小短腿指了指前方,「順著這條路一直下去,就可以到達山靈蛇的洞穴。」
  
  「不過,那些人類也在這條路上。」夕濯最後補充道。
  
  「需要繞路嗎?玉蔚兒詢問者上官瑀瓊的意見。
  
  「沒有必要,又跟他們沒有交集,這片山林也不是私人場所。」上官瑀瓊搖了搖頭。
  
  夕濯剛要往前走,突然身上一緊,被摟入一個軟軟的懷中,詫異的回頭,對上的上官瑀瓊的笑臉:「夕濯,裡面危險,不要自己行動。」
  
  呃?
  
  夕濯一呆,驚愕的盯著抱著它的上官瑀瓊,心裡有一抹異樣的溫暖,突然轉過臉去,不理上官瑀瓊。
  
  在心中無聲的嘟囔著,幹什麼對它這麼好?它才不要別人的保護呢!
  
  「來,我抱著它吧。」玉蔚兒的聲音響起,夕濯立刻易主,「關鍵的時刻,還需要你來保護我們。」
  
  聽到玉蔚兒的提議,上官瑀瓊點頭:「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誰保護誰啊?
  
  夕濯在心裡嘀咕著,他那麼變態的力量,還需要別人保護?
  
  突然,身上一緊,耳邊傳來玉蔚兒很輕很輕的聲音:「被她抱著感覺怎麼樣?」
  
  呃?
  
  夕濯徹底石化!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1:46 PM


蔚兒篇 第三十八章 甜甜野果

  「我、我……不是……」夕濯嚇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不會直接就捏死它吧?
  
  「很安全很溫暖,對不對?」哪知玉蔚兒的反應完全出乎它的意料之外,夕濯不解的眨眨小眼睛,他沒有在吃醋嗎?
  
  「少爺,你不生氣?」夕濯心驚膽戰的確認著,畢竟這關係著它的性命。
  
  玉蔚兒一笑,拍了拍夕濯的頭:「我信任我的女人,一點小小的外在因素動搖不了她。」
  
  夕濯那叫一個無語。
  
  他既然這麼有自信,一直威脅恐嚇它算怎麼回事?
  
  旅途無聊,解悶啊?
  
  「夕濯,到山靈蛇那裡還有多遠?」上官瑀瓊隨意的坐在地上,用手指逗弄著小狐狸,順便等著去採野果的玉蔚兒。
  
  「我也不太清楚。」夕濯舒服的瞇起眼睛,貪婪的享受著上官瑀瓊的撫摸,「到了山林內部我的力量勘察不到妖獸,總之,順著這條路下去就對了。」
  
  「不久之前,有一場廝殺。」玉蔚兒抱著一大堆果子回來,坐在上官瑀瓊的身邊,「似乎是進入山林的人與妖獸交過手了。」
  
  「兩頭十一級的妖獸死在山谷裡,有大量魔法使用的痕跡。」玉蔚兒接著說著他見到的情況,「看來,那幫人的能力倒也不弱。」
  
  「要是目的不一致,別招惹他們為好。」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咬了一口玉蔚兒採回來的野果,突然,臉上的表情一僵,眉頭緊鎖的盯著手裡的果子。
  
  一股濃烈的酸澀差點沒讓她吐了出來,好難吃的果子!
  
  「附近就這些果子沒有毒。」玉蔚兒隨意的在那些果子裡拿出一顆,咬了一口,「是很酸。」
  
  放下咬過的果子,又拿起另外一顆,一口咬下,眉頭緊皺。
  
  上官瑀瓊看著玉蔚兒這麼一顆接著一顆的咬下去,臉上的五官被酸的差點擠在一起,漂亮的容貌完全醜化,害得上官瑀瓊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吃不下去就別吃,我可以弄點別的的東西來吃。」
  
  「消耗身體力量的能力能少用就少用,能不用最好就不用。」玉蔚兒自然知道上官瑀瓊要怎麼弄來,為了一口吃的,沒有必要。
  
  「你能吃嗎?」上官瑀瓊有些擔心的看著玉蔚兒,她是無所謂,只要能暫時填飽肚子就好。瞅了一眼那一堆的果子,有一半都被玉蔚兒咬了一口就隨意的丟在一旁,看來他是吃不了酸的東西。
  
  卡嚓一聲脆響,玉蔚兒興沖沖的把手裡的果子舉到上官瑀瓊面前:「這顆是甜的!」
  
  根本就沒等上官瑀瓊有什麼反應,玉蔚兒就將那顆咬了一口的果子塞進她的手裡,對著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極其開心的樣子。臉上哪裡還有被酸澀侵蝕的苦態,只有那溫暖如春風的笑容,慢慢的進駐上官瑀瓊的心底。
  
  很暖很暖。
  
  玉蔚兒將果子塞給上官瑀瓊,又接著對剩下的果子進行試吃工作。
  
  耳邊是一聲聲清脆的卡嚓聲,一顆一顆的果子被咬開扔到一旁,等到所有的果子全都被咬過,只有五顆是甜的。
  
  五顆缺了一小口的的甜果子全都放在了上官瑀瓊的懷裡,青青的果實、白嫩的果肉在那裡散發著清新的香味。
  
  明明就是很甜的果子,為什麼一股很濃的酸味直嗆她的鼻子?
  
  「怎麼了,上官?」玉蔚兒伸手在上官瑀瓊面前晃了晃。
  
  半晌,上官瑀瓊這才抬頭看了一眼一地酸澀的果子,喃喃開口:「沒見過這麼傻的人!」哪有這麼吃果子的?
  
  「傻?」玉蔚兒自然不會錯過上官瑀瓊的目光,微微一笑湊到上官瑀瓊耳邊輕聲道:「知道嗎?有人比我還傻。明明就是標榜自己冷血無情,偏偏卻一步一叩去為我求人。要說傻,那個人才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
  
  上官瑀瓊臉色微紅,微微的側過臉去,不看玉蔚兒,嬌嗔的低叱一聲:「誰傻了!哼!」
  
  「不傻,不傻。」玉蔚兒連連點頭的說著。
  
  「哼,這還差不多。」上官瑀瓊臉色這才好點。
  
  「不過……」玉蔚兒笑瞇瞇的說道,「我挺喜歡傻傻的上官。」話一出口,果然不出所料,上官瑀瓊的臉轟的一下紅似晚霞。
  
  「你……」上官瑀瓊剛要說話,突然,臉上羞色盡退,沉聲道,「有人。」
  
  羞澀的小女人和冷血無情的殺手之間的角色轉變被她控制得真是得心應手,換一句話說,除了面對玉蔚兒,其他的時候,她無愧她以前的職業素質。
  
  「真是要命,這裡是什麼鬼地方。連個吃的都沒有」,聲音傳來,上官瑀瓊和玉蔚兒全都聽出來了,是上次夕濯偷聽到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看來,剛才玉蔚兒觀察到的那次對決果然是他們的手筆,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裡碰上。
  
  「丁婷卉!」男子一聲喝斥顯然已是極不耐煩。
  
  「表哥,我不說了,不要送我走,好不好?」丁婷卉趕忙保證著,似乎是怕極了她這位表哥。
  
  聲音停歇了一會兒,丁婷卉小聲的為她自己辯解著:「我只是看大家口渴,為大家著急。」
  
  「好了,過了這個地方,就會有能食用的果實。」中年人的聲音響起,顯然是在打圓場。
  
  「老師,這裡地形很奇怪。明明我們已經走了好久,為什麼好像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也許我們碰到了厲害的妖獸,可以迷惑我們。」中年人的聲音倒也不急不躁,「志峻,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穩定心神,不能被外力所擾。」
  
  「是,老師。」男子恭敬的答道。
  
  「同一個地方打轉?」上官瑀瓊小聲的在玉蔚兒的耳邊說道,「為什麼我們沒有這個感覺?」
  
  因為這種低級的幻術對他無效啊。
  
  玉蔚兒在心裡嘀咕一句,不過,他可沒有說出來,只是同樣輕輕的伏在上官瑀瓊的耳邊:「也許是他們殺了這裡的妖獸,惹到了妖獸。」
  
  聲音極輕極輕,卻故意的將自己口中的熱氣緩緩的送入上官瑀瓊的耳骨,果然,她跟他想的一樣的敏感,如玉的耳朵染上了一層粉紅。
  
  「既然他們有麻煩,我們更不要與他們有什麼瓜葛,省得這裡的妖獸將我們也當成仇敵。」上官瑀瓊微微的側首,似是不經意的躲開玉蔚兒的「攻擊」。
  
  上官瑀瓊害羞又敏感的樣子,引得玉蔚兒無聲輕笑。一旁的夕濯見到玉蔚兒那溫和的笑容,全身不自然的打了個寒戰,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
  
  「是你!」丁婷卉的大叫一聲,憤怒的指著上官瑀瓊,「是你們把那顆樹上的果子都摘走的,竟然害得我們沒有果子吃!可惡!」
  
  上官瑀瓊不耐煩的皺皺眉,這個女人腦子有病是吧?以為整個山林都是他們家的?
  
  「丁婷卉!」韓志峻冷叱一聲,嚇得丁婷卉趕忙退到一邊,不敢再說話。
  
  「在下的表妹不懂事,兩位請多多包涵。」韓志峻對著玉蔚兒和上官瑀瓊拱了拱手,「在下韓志峻,不知道兩位能否賣給我們一些野果,附近實在是沒有水源。」
  
  玉蔚兒除了在意上官瑀瓊之外,其他人對他來說等同於空氣,自然他不會說話。
  
  上官瑀瓊看了看被玉蔚兒丟在一旁的野果,出聲道:「只要你們不嫌棄果子是被咬過的,就拿去好了。」
  
  「多謝姑娘了。」韓志峻擺了擺手,跟在他身後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走了過去,從地上撿起一部分野果,退了回去。
  
  拿到野果的眾人也沒有再打擾上官瑀瓊他們,在旁邊找了一塊兒乾淨的地方自顧自的吃引起來。
  
  上官瑀瓊的目光根本就沒有過多的關注韓志峻,但是多年的習慣早已在她的腦中將韓志峻他們一行人做了分析。
  
  無論是韓志峻丁婷卉還是他們那些侍衛,從他們的衣著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生於大富之家。衣服並不扎眼,但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從面料到做工一眼看去就知道那是上品之物。
  
  侍衛只有兩人,而根據玉蔚兒剛剛所說,他們經歷過一場戰鬥。可如今他們身上不但沒有半分傷痕,更是沒有絲毫疲色,從這兩點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實力不凡。
  
  「表哥,這些野果都被人咬過了。怎麼吃嘛。」丁婷卉嫌惡的瞅著地上的那些野果,她才不要吃被人咬過的東西呢。
  
  「不吃就只能渴死,下一處水源還不知道在哪裡,你自己想清楚。」韓志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給她講清楚利害關係。
  
  「我……」丁婷卉顯然知道韓志峻說的是事實,盯著地上的野果緊抿著唇,內心不停的掙扎著。
  
  最後還是生存的慾望佔了上風,拿起野果,咬著另一邊沒有被玉蔚兒咬過的地方,小小的一口下去,哎呦一聲就叫了出來。五官全都皺在了一起,一把就把野果扔了出去,氣呼呼的叫著:「這是什麼鬼東西,酸死了!」
  
  「最好不要成為敵人。」上官瑀瓊在玉蔚兒耳邊輕輕的說道。這個韓志峻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身世好卻不驕傲,為了生存竟然毫無芥蒂的去吃他人咬過的東西,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
  
  「只要與我們的目的不同就行。」玉蔚兒也同樣輕聲說道,只不過,他話才說出口,發現上官瑀瓊已經快一步離他的唇有了一段距離。
  
  心底暗笑,上官倒是很防範嘛!
  
  「走吧。」上官瑀瓊起身,該觀察的已經觀察完了,留在這裡反倒容易多生事端。
  
  玉蔚兒一把撈起夕濯,跟著上官瑀瓊轉身離開。
  
  直到上官瑀瓊他們兩人走遠,韓志峻才出聲道:「老師,看出來他們是什麼來歷了嗎?」
  
  「沒有。」王仲涵搖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上官瑀瓊他們離開的方向,「要在意的人。」在韓志峻報上姓名之後,竟然沒有說出他們的名字,根本就不在意外人如何看待他們,連假名的敷衍都省了。
  
  這樣的人,不是太狂,就是根本不在意。
  
  無論是那種,都少了平常人的慾望弱點,也最不好對付。
  
  「只要不妨礙我們找東西就好。」韓志峻說道,想了想,「老師,那味藥材真的存在嗎?」
  
  「他不會騙我,解炎果確實在這片山林裡。不過……」王仲涵聲音頓了頓,「路線是不是正確就不知道了,畢竟他也是多年以前來過這裡,偶然得到的。」
  
  「沒事的,表哥,我們一定會找到,一定會的。」丁婷卉趕忙說道,「我們趕快走吧,時間越久越不好。」
  
  其實,真正讓她想離開的是因為這片山林很詭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盯著他們,這種毛骨悚然的恐懼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近乎窒息。
  
  丁婷卉說完,其他人也沒有異議,全都起身接著往山林內部前行,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周圍有一根細細的狐狸毛。
  
  茂密森林中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森冷的目光緊緊的鎖住眾人的身影。
  
  「解炎果,那是什麼藥材。」與韓志峻他們拉開一段距離的上官瑀瓊問著旁邊的玉蔚兒,她是對藥品藥草沒有絲毫研究,只能寄希望於玉蔚兒了。
  
  「我沒有聽過。」玉蔚兒敲了敲懷裡的小狐狸,「夕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夕濯對著天空翻個白眼,它是狐狸好不好,它用那種東西做什麼?
  
  「要是師父在就好了。」上官瑀瓊抿了抿唇,只有這個時候才覺得邵彬那個老傢伙有點用處。
  
  「算了,只要與我們沒有關係就算了。」玉蔚兒不甚在意的說道,本來還想利用一下他們去對付那個山靈蛇。不過,看他們也不像是沒有背景的人,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上官瑀瓊點頭:「我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韓志峻他們被妖獸盯上,而且剛才他們在同一處休息,那些妖獸不會把他們歸為同夥吧?
  
  「基本上,在山林內部的妖獸脾氣都比較大,不喜歡別人侵犯他們的地盤冒犯他們的威嚴。」夕濯小聲的提醒著上官瑀瓊,「所以……」
  
  「不用你說了,麻煩已經來了。」上官瑀瓊突然回身擋在了玉蔚兒他們面前,全身戒備。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1:47 PM


蔚兒篇 第三十九章 靈魂力量

  一匹馬,一匹黑色如霧頭生獨角的馬,除了雙眼血紅鼻子冒煙之外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
  
  「這是個什麼東西?」上官瑀瓊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匹怪馬,嘴裡問著夕濯,這匹馬的等級比她高了一倍都不止。
  
  「十三級血魅。」夕濯盯著那匹怪馬也是害怕的直往玉蔚兒懷裡縮,跟眼前的血魅比起來玉蔚兒至少還是安全的。
  
  「十三級?」上官瑀瓊心裡一緊,不至於給她來這麼一份大禮吧?
  
  六級對十三級?
  
  除了找死她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其他的形容詞了。
  
  「一會兒我拖住它,你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上官瑀瓊頭也不回,開始凝聚魔力。
  
  玉蔚兒眉頭輕皺,緊緊的盯著擋在他面前的上官瑀瓊,雙眼深沉似海。
  
  又是想自己來擋嗎?
  
  輕歎一聲,右手剛要抬起,輕微的跑動聲引得他側目,剛要凝聚的妖力也散去:「韓志峻他們來了。」
  
  一陣急促的咒文吟唱,嘭的一聲,眼前的血魅在一道白色的光芒下化為一團紅色的霧氣,被山風一吹,漸漸散去。
  
  「姑娘,你們沒事吧。」韓志峻幾步到了上官瑀瓊的面前,臉帶歉意的說道。
  
  「沒事。」上官瑀瓊冷漠的回應著,目光瞟了一眼剛剛使用魔法的那個中年男人,一擊就將血魅斬殺,至少要比血魅高上兩級。
  
  「姑娘,因為我們的一點小失誤,連累姑娘等人也成為了攻擊的對象,還請姑娘與我等一起同行,過了這片區域再說。」韓志峻出聲阻止轉身要走的上官瑀瓊。
  
  上官瑀瓊側首看了看玉蔚兒,玉蔚兒含笑的點頭。
  
  「上官瑀瓊,這是我的……」上官瑀瓊報上自己的姓名,介紹到玉蔚兒的時候,頓了頓,「朋友,玉蔚兒。」
  
  朋友?
  
  玉蔚兒不滿的挑了挑眉,他怎麼記得他們是指腹為婚的夫妻呢?
  
  雖然這個身份是主人為了他融入這個世界給他安排的,但是,他已經喜歡上這個身份了。
  
  「這是我的表妹丁婷卉,那位是我的老師,王仲涵。」韓志峻也介紹起自己這邊的人。
  
  上官瑀瓊對著王仲涵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這個王仲涵就是剛剛一擊斬殺了血魅的人。
  
  丁婷卉很不滿要與上官瑀瓊他們結伴而行,所以,一路上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他們。
  
  上官瑀瓊又豈是一個隨意被人干擾的人?對於丁婷卉的反應,一律自動無視。
  
  「上官姑娘來此是所謂何事。」韓志峻笑著問道。本就長得儒雅,又加上一身的貴氣,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見到了這樣有禮又有「錢」景的男人,不說立刻貼上去,至少那小心肝也要噗通噗通跳上幾跳。
  
  只是,韓志峻錯估了眼前人,上官瑀瓊會跟正常的女人一樣嗎?
  
  所以,在他這句看似閒聊實則試探的話問出口後,上官瑀瓊直接給了他一個吐血的答案:「散步。」
  
  散步兩字一出,韓志峻溫和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旁邊那見多識廣的王仲涵也是立刻呆愣,硬是沒有反應上來上官瑀瓊話裡的意思。
  
  更別說旁邊那臉上血色盡退的丁婷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成功的讓韓志峻一行五個人集體石化。
  
  唯有上官瑀瓊旁邊的玉蔚兒以及他懷裡抱著的夕濯在短暫的驚訝後拚命的忍笑。
  
  「呵呵……上官姑娘真是好興致。」韓志峻乾笑的掩飾他的尷尬,心裡不停的嘀咕著,知道你要說謊,但是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不過,這樣的回答倒是驗證了王仲涵的話,這個女人不簡單,根本就不屑外人的看法。
  
  上官瑀瓊根本就不會與外人客套,對於韓志峻這種套話的方式很反感,直接一句話堵死他。果然,她兩個字一出,韓志峻乖乖的把嘴閉上了。
  
  「哼,真是沒有家教。」丁婷卉冷哼一聲,不屑的斜睨著上官瑀瓊。一向都是她命令別人,什麼時候有人敢反駁她的意見了?
  
  上官瑀瓊看了看丁婷卉,對著得意揚起頭的丁婷卉,只說了一句話,就徹底讓她氣得臉色漲紅:「你真有自知之明。」
  
  喘了半天氣,硬是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反駁,丁婷卉只能漲紅臉,擠出一個你字,後面再也不知道要接什麼。
  
  「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過了這片區域再說!」韓志峻低叱道。
  
  「小狐狸,這些都不是好人啊。」玉蔚兒的聲音突然在夕濯的腦海中響起,嚇得它愣愣的盯著抱著它的玉蔚兒,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在跟你直接交流罷了。」玉蔚兒一笑,沒有過多的解釋,看來他的世界這種上位者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也適用。
  
  「這樣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夕濯小心翼翼的在腦海中試探著說話。
  
  「當然。」玉蔚兒肯定的回答讓夕濯詛喪的垂下了頭,從今以後他想什麼不是都會被他聽到嘛,太恐怖了。
  
  「我沒有無聊到總是監視你的思想。」玉蔚兒輕描淡寫的說道:「離這片區域還有多遠?」他直覺著不喜歡跟韓志峻他們一路。來歷不明的傢伙,太可疑。
  
  「級別太高,我的能力測不到。」夕濯老老實實的回答。
  
  玉蔚兒聽完夕濯的話,再也沒有再對夕濯說什麼,而是拉住上官瑀瓊的手:「這裡不太安全。」
  
  上官瑀瓊還沒有說話,旁邊一直看他們兩個人不順眼的丁婷卉搶話道:「當然不安全,本來我們很安全的,帶上你們這兩個累贅自然不安全!」
  
  玉蔚兒轉頭看向丁婷卉,那目光依舊是溫和如初,那笑容依舊是溫柔似水,只是心裡的一點殺機已經不知不覺的泛起,無非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好像是你們追上來要保護我們的吧?」上官瑀瓊冷哼一聲,臉上有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表哥說要保護你們,那是我表哥善良你們既然這麼厲害幹什麼不自己走,非要跟著我們?」丁婷卉氣得大叫,她是早已將上官瑀瓊劃為敵對的一方。
  
  「路是你們家的?」上官瑀瓊嘲諷的低叱,「不想跟我們一路,你們大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再走。」
  
  「你……」丁婷卉剛要反駁,卻被韓志峻攔了下來,「好了,丁婷卉,別再說了!」
  
  「上官姑娘,不好意思,我表妹不懂事,我在這裡替她賠不是了。」韓志峻對著上官瑀瓊賠笑道。
  
  「表哥,你幹什麼這麼委曲求全?」丁婷卉不滿的跺腳,他們的家族實力至於怕這個上官瑀瓊嗎?
  
  「閉嘴!」韓志峻冷叱一聲,丁婷卉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她誰都不怕,就是怕這個表哥。
  
  「小心。」王仲涵突然出聲,隨著他這句話,旁邊的兩個侍衛也全都戒備起來,「是首血魅!」
  
  「逃吧,是血魅的首領,它的幻覺一出,這裡沒有人能擋得下。」夕濯在玉蔚兒的懷裡急急的說道。
  
  「來不及了。」上官瑀瓊眉頭一皺,周圍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血魅將他們團團圍住。
  
  一匹匹怪異的血魅中間是一匹血紅色的血魅,比其他的血魅多了一份飄忽,就好像它健美的身體是由血霧凝聚一般,血紅的雙眼更加的燦亮,彷彿兩顆紅色的寶石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首血魅仰頭長嘶,好似一根利箭刺入眾人的雙耳,直達腦海深處。那是一種撕扯靈魂的痛,更是一種上位者毫不留情的碾壓,除了王仲涵面不改色之外,丁婷卉已經是蜷縮在地噴出一口鮮血,旁邊的兩個侍衛也是臉色難看,韓志峻臉色發白若是細看就會發現他的身體在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就這一下,立刻將所有人的實力分得清清楚楚。
  
  唯一一個可以與首血魅抗衡的人是王仲涵。但是,這裡的形勢很不樂觀。要是只有一匹首血魅,就算級別高些,大家也許可以對付。不過,首血魅後面有至少五十匹血魅,都是十三級的妖獸,不用魔力,只要踐踏,就可以活生生的踩死他們!
  
  「老師。」韓志峻沉聲道,他知道山林內部不簡單,危機重重,但是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全滅的危機。
  
  「殺了首血魅其他的血魅都是沒有智慧的妖獸,不會有秩序的攻擊。」王仲涵快速的說道,「只要能拖延住首血魅一會兒,我就可以準備完。」
  
  「知道了,老師。」韓志峻急忙吩咐著,「你們兩人阻擋其他血魅,我來暫時拖住首血魅。」回頭對著上官瑀瓊說道,「上官姑娘,能否幫個忙?」
  
  「什麼?」上官瑀瓊冷聲問道。
  
  「我知道姑娘是六級的魔法士,你我合力只要堅持半分鐘就好。」韓志峻看了看上官瑀瓊,首血魅的那聲長嘶,就連他都受不了那靈魂的激盪,可是,上官瑀瓊和她的朋友竟然像沒事人一樣。
  
  這樣的她一定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暫時克制首血魅的靈魂攻擊。
  
  「我老師是十六級的魔導師,絕對可以對付得了同樣十六級的首血魅,這個姑娘大可放心。」見上官瑀瓊沒有表示,韓志峻著急的說道,「上官姑娘,如今要不聯手,你我等人全都離不開這裡。」
  
  上官瑀瓊看了一眼玉蔚兒,點頭:「好。」這個時候憑她自己的能力對付不了這麼一大群的血魅,她更不想讓玉蔚兒使用他的變異力量,每次使用完,他都是很疲憊。
  
  「蔚兒,你保護好自己。」上官瑀瓊握了握玉蔚兒的手,直到他點頭之後,她才放心的走了過去。
  
  「表哥,我來幫你。」丁婷卉顫巍巍的站了來,已經從那靈魂攻擊內緩了過來,擦了擦唇角的血漬,鄙夷的瞟了上官瑀瓊一眼,「我總比一個六級的魔法士要強得多。」
  
  「也好,一定要給老師爭取時間。」韓志峻凝重的看向王仲涵,示意他可以開始吟唱咒文了。
  
  「拖住它!」韓志峻大喊一聲,手上的麾力化為一道閃電擊向首血魅。丁婷卉自然是不甘示弱,一道風刃隨後發出。
  
  同一時刻旁邊的兩個侍衛也對其他要衝過來的血魅發起攻擊。
  
  「十一級、九級。」上官瑀瓊通過韓志峻他們兩個的魔力使用,立刻看出他們的魔力等級,果然是比她高不少,也難怪看不起她這個六級魔法士。
  
  凌厲的閃電冒著電光,辟啪作響的衝向首血魅,旁邊一道風刃與之相輔相成,一同攻擊而去。這樣的攻擊之下,就算對十六級的妖獸造不成致命的傷害,至少也會在它身上開上一道深深的血痕。
  
  嘭的一聲,在首血魅半米的地方,閃電和風刃打在虛空之中。一道虛無的漣漪在首血魅的前方擴散開來。
  
  「靈魂防守?」韓志峻驚呼一聲,手中沒停,連著又放出兩道閃電。
  
  丁婷卉短暫的驚訝之後,立刻將身體所有的魔力都抽出來沒有任何的保留全都砸向首血魅。她平日刁蠻是刁蠻,但是,這個時候她自然知道輕重。
  
  嘭嘭,幾聲悶響,除了虛空泛起一因一困的漣漪,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傷害,別說傷害首血魅了,就是連那層保護屏都沒有打出一絲後隙。
  
  「表哥,怎麼辦?」丁婷卉這個時候真的是慌了,要是打不開首血魅的保護,那不就是等於他們只能被首血魅碾壓?
  
  韓志峻眉頭緊鎖,並不答話,接著放出閃電來攻擊。只是攻擊的頻率比上次慢了很多。畢竟每次魔法攻擊都需要魔力的恢復。
  
  首血魅前蹄一揚,頓時化作一道血紅閃電衝了過來,全身上下籠罩在血霧之中,唯有那紅寶石的眼睛閃過嗜血的冰冷。
  
  「擋住它,不然大家都得死在這裡。」韓志峻大喊一聲,同時將體內剛剛恢復的魔力全都化為閃電射向首血魅,只是,魔力不夠,被那道紅色的血霧一衝,全部打散在風中。
  
  閃電打散的瞬間,韓志峻也滑坐在地上,魔力完全被搾乾,還沒有恢復過來的情況下,他與常人無異,眼看著首血魅就要衝到他面前,而他毫無還手之力。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1:47 PM


蔚兒篇 第四十章 安全港灣

  一個冰錐瞬間打在那團血霧之上,首血魅急衝而來的速度根本就沒有受到影響。
  
  「真夠蠢的,六級冰錐怎麼會管用!」丁婷卉冷哼一聲,極力的壓搾著自己體內剛剛恢復出來的一點魔力。
  
  砰砰砰一串連響,十幾個冰錐幾乎是同一時刻打在首血魅的保護屏上,虛空之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硬是讓它的速度降了下來,停在了原地。
  
  此時,首血魅離上官瑀瓊他們也才不過三十米的距離。
  
  十個、二十個冰錐連續攻擊,韓志峻和丁婷卉還能保持鎮定,人在非常時刻總是會爆發出來非同一般的力量。
  
  一連上百個冰錐砸過去,韓志峻再也無法用那條「合理」的解釋來說服他自己了。看向上官瑀瓊的眼神已經從疑惑化為驚恐一一她不需要魔力恢復的時間嗎?
  
  在持續了幾十秒後,冰錐的數量不僅沒有半點減少,反倒越來越快。密密麻麻的冰錐幾乎要形成一堵冰牆壓向首血魅,強悍的魔力爆發硬是嚇住了在場所有的人,包括那處於保護屏後面的首血魅。
  
  紅寶石似的雙眼中第一次出現了疑惑,四肢穩穩的抓住地面,低沉的聲音竟然伴著和音,極具誘惑力:「女人,你是誰?」
  
  「是誰不重要。」上官瑀瓊冷冰冰的回道,手中的攻擊停了一停。
  
  她本來也不是一個注重過程的人,所以首血魅的問題,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多餘。
  
  「果然不重要!」首血魅本就晶瑩別透的紅寶石雙眼蒙上了一層血污似的紅黑,獨特的和聲帶著特殊的磁性,「你可以去死了!」
  
  最後一字吐出,首血魅猛然之間躍引起來,好似一道流星,眨眼間已經衝到上官瑀瓊的面前。紅如血的霧氣噴上上官瑀瓊的面門,前蹄一揚,就要重重的踏下。
  
  上官瑀瓊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一錯,這樣的距離就算是她想要發動攻擊也沒有用,她六級的魔力根本就擋不住首血魅的力量。
  
  誰知還沒有退開半步,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重擊過來,側首,只看到王仲涵手中發出一團火焰,還沒有碰到她身上,那灼熱的溫度已經讓她的衣服率先燃燒起來。
  
  從一開始他們就想讓她當替死鬼嗎?
  
  卑鄙!
  
  王仲涵的攻擊一出,韓志峻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與老師在一起這麼多年,自然瞭解老師的用意。
  
  十六級的首血魅加上靈魂力量,絕對不是同樣十六級的魔導師可以輕易對付的,就算是真的要一戰,最後的勝負也無法預測。
  
  這樣的未知結果絕對不是王仲涵與韓志峻要的,他們要的是絕對的勝利,他們沒有時間在這裡拖延。
  
  而上官瑀瓊就是他們最好的棋子。從一開始碰到上官瑀瓊和玉蔚兒的那一刻起,王仲涵就已經在心裡計算過怎麼讓他們的傷害降到最低。
  
  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其不意的時候,有人能拖住妖獸。直接面對十六級妖獸的人,危險最大,也是最容易喪命的人。這個任務自然不能讓韓志峻或是丁婷卉來做,其他的兩個侍衛也是犧牲不得。
  
  上官瑀瓊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上官瑀瓊衣服上的火焰讓玉蔚兒眉頭輕皺,就在火焰燃起的瞬間,看到她微微的轉身,身體形成了一個角度,將王仲涵與首血魅的攻擊點全都落在了她的背上。也就是說,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
  
  無論王仲涵與首血魅怎麼攻擊,那些力量只會落在她的身上,除非,她粉身碎骨,不然那些攻擊不會穿過她,更別提傷害到他。
  
  燦若星辰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焦急,一向冷漠的臉上泛起激動的神情,櫻唇輕啟似要說些什麼,更像是要告知他什麼。
  
  不用說,也無需說。
  
  他懂!
  
  他都懂!
  
  她要讓他快走!
  
  讓他遠離此處!
  
  王仲涵的火焰縱然隔著一個上官瑀瓊,但是那強悍的力量也讓首血魅感覺到了危險,毫不遲疑的一道血紅的霧氣噴了出來,那是絲毫不遜於王仲涵魔法力量的攻擊。
  
  一前一後,兩者接觸,別說上官瑀瓊是血肉之軀,就算她是鋼鐵澆鑄的,在兩股強悍力量碰撞下也只能粉身碎骨。
  
  灼熱與陰寒,不同屬性的攻擊幾乎是同一時刻來到,一個呼吸都不到,全部砸在了上官瑀瓊的身上。
  
  丁婷卉下意識的摀住雙耳,生怕那力量激盪後的巨響震傷她的耳朵。
  
  出乎意料的是一一沒有!
  
  什麼動靜都沒有。
  
  兩股彪悍到可以生生炸出一個巨坑的力量被人化解無形。
  
  沒有天崩沒有地裂,一切平靜如常,就好像那赤紅的火焰與血紅的霧氣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上官,值嗎?」本該爆炸的中央,玉蔚兒輕輕的攬住上官瑀瓊,定定的注視著她,那一眼彷彿已經望穿了一切,眼中再無其他,只有她的身影。
  
  為了他寧肯粉身碎骨也要擋住,值嗎?
  
  他到底做了什麼讓她可以如此不顧她自己的性命?
  
  毫不猶豫的點頭,上官瑀瓊的聲音堅定不移:「值。」
  
  自從遇見他,她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一種人,可以溫暖如春風,讓她冷如嚴寒的心一點一點的感受到溫度,暖洋洋的溫度。
  
  輕嘆一聲,玉蔚兒的心因上官瑀瓊的雙眸而震撼,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
  
  不顧一切的執著,無怨無悔的信任,毫不保留的付出……
  
  「為什麼?」玉蔚兒低聲問道,不知何時,他掛在臉上招牌似的溫柔笑容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來自心底的動容。
  
  「夜探嚴冰洪的書房回來後,你先問的我的傷勢。」上官瑀瓊淡淡的說道。
  
  沒有問事情成與不成,見面的第一句話是她的傷勢,是她的安危,儘管那個時候他看不慣她的冷笑無情,但是,依舊關心她。
  
  玉蔚兒臉上表情極為平靜,輕輕的將上官瑀瓊攬在懷中,緊緊的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官,什麼都不用做,從今以後相信我。」
  
  耳邊是玉蔚兒咚咚的有力心跳,不知道為什麼,聽在上官瑀瓊的耳中是那麼的安心。縱然身邊有一群超過她等級的血魅,更有不懷好意的韓志峻等人,但是,此刻在玉蔚兒的懷中,她是如此的安心。
  
  極其的安全,就好像是靠在一個溫暖的港灣中,海上縱有驚濤駭浪,她也無需擔憂。
  
  這樣的安全,讓她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一種被她忘記了十幾年的液體,此刻竟然有氾濫的趨勢。
  
  首血魅往後退了兩步,妖獸的直覺告訴它,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它惹得起的。
  
  王仲涵也是戒備的盯著玉蔚兒,他自己的魔法有多強的攻擊他最清楚,何況還是需要吟唱許久的高深魔法,這樣的攻擊之下,再加上首血魅的同時攻擊。
  
  兩股力量相加,那種對撞的威力如何他再清楚不過。而這樣的威力卻被玉蔚兒輕易的化解,難道說,他看走眼了。
  
  這個玉蔚兒不是沒有魔力,而是級別太高,高到他都看不出來嗎?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開始的時候,玉蔚兒與上官瑀瓊之間的距離至少是十米,他是怎麼在一瞬間就移動到上官瑀瓊的身邊,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力量化解了他們兩股力量的攻擊?
  
  突然一股寒意從心底竄出,王仲涵臉色極其的蒼白。
  
  他火焰攻擊出去是沒有任何預兆,那也就是說玉蔚兒是在一瞬間就將力量準備好的。
  
  一個他需要花費一定時間吟唱咒文的魔法竟然讓玉蔚兒在到那之間就化解了!
  
  這樣的力量……已經不是他能抗衡的。
  
  就在王仲涵驚愕的時候,韓志峻也反應上來,猛地彈引起來往王仲涵那裡跑去。丁婷卉被剛剛詭異的一幕嚇得手腳發軟,連滾帶爬的跟著韓志峻往旁邊躲,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玉蔚兒殺了。
  
  因為他的眼神已經滿含著殺意,如最鋒利的利刃一般,在一刀一刀的割據著她的皮膚。
  
  恐懼,好似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抓住她的心臟,差點就不能呼吸!
  
  「從一開始就來算計她,從見面的那一刻就在想著讓她當你們的擋箭牌。」玉蔚兒含笑說道,笑容無比溫柔,好似春日暖風拂面而過,只是那溫暖如春的笑意並未抵達眼底。
  
  深邃的眼眸中一片冰寒,竟比那數九嚴寒還要冷上幾分,肅殺!
  
  「你、你想幹什麼?」丁婷卉躲在王仲涵的身後,在玉蔚兒陰戾的目光下瑟瑟發抖,根本就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全身上下好像有冰針刺身,極寒。
  
  玉蔚兒的唇角輕輕的扯動,臉上的笑容極其的詭異,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個寒戰,遍體生寒。
  
  「你們覺得算計了我的女人之後,會沒事?」玉蔚兒譏笑著,眼中冷戾光芒閃爍不已。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丁婷卉硬撐著氣勢壯膽叫道,「告訴你,能成為我們的擋箭牌應該是你們的榮幸。」
  
  丁婷卉的話,換來了玉蔚兒更深的笑容。
  
  「榮幸,確實很榮幸。」玉蔚兒的笑容慢慢的隱去,寒霜罩面,「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神的力量!」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26 PM


蔚兒篇 第四十一章 為愛守護

  白色的光芒,好似是天地形成之初那純粹的光芒,在一瞬間劈開一切,勢不可擋。純粹的白、似光似霧以玉蔚兒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剎那之間淹沒了所有。
  
  細碎的雪花在空中飛舞,徐徐飄落,每一片多姿的雪花都瑩潤著柔和的白色光芒,點點散落,好似天上的星辰流瀉人間。
  
  青山綠水,瑩彩夢幻。彷彿在霎時,時空轉移,步入了飄渺仙境。
  
  首血魅不安的踏著蹄子,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它所有的能力全都禁錮在體內,重重包裹著它的血霧也全都消散無形,令它如剛剛出生的小獸一般,軟弱無力。
  
  「蔚兒,這是……」上官瑀瓊驚訝的伸手去接那晶瑩發光的雪花,這種夢幻般的仙境讓她心曠神怡,竟有一種想要飛舞的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下來,就好像被清泉從內到外洗滌過一樣,無比的清爽。
  
  「神之源泉一一生命。」玉蔚兒右手抬起,晶瑩的雪花在他修長的手指中飄舞,彷彿那些雪花有了生命一般,在他的掌中快樂的旋舞。
  
  「生命?」上官瑀瓊側首看著玉蔚兒含笑的眼眸,輕聲道,「蔚兒,你……」
  
  聲音頓了頓引得玉蔚兒回望著她的眼眸,溫柔的聲音響起:「什麼,上官?」
  
  「你用這樣的力量會對你有什麼傷害嗎?」上官瑀瓊在微頓後,終於問出她心中的疑問。
  
  玉蔚兒的笑容加深,長臂一伸,攬住上官瑀瓊的纖細腰肢,伏在她的耳邊低語:「上官,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為你傾盡所有。」
  
  這樣傻傻的只知道為他著想的上官,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不知道是因為身邊的雪花太過絢爛,還是因為眼前玉蔚兒的笑容太過燦爛,上官瑀瓊竟然有了一種眩暈的感覺。
  
  「蔚兒,他們……」突然想到韓志峻他們的存在,焦急的看去,卻突然呆住。
  
  王仲涵他們五人早已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沒事。」玉蔚兒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王仲涵,轉過身去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首血魅,以及它周圍同樣昏倒在地的一群血魅,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會靈魂攻擊的血魅,在這種強度下可以保持清醒,也算是不錯。」
  
  輕飄飄的語氣,那是一種高高在上俯視下位者的高傲。要是以平日的首血魅,早就一道攻擊發出,讓放肆的傢伙灰飛煙滅。
  
  但是,面對著眼前這個笑得溫和的男人,首血魅一動也不動,一是不敢,二是一一它一點力量都沒有,能站立完全是靠著自已強悍的靈魂力量在支撐,不然它早已成為那眾多昏倒中的一員。
  
  「當我女人的妖獸怎麼樣?」玉蔚兒輕笑著跟首血魅商量著,只是那商量的語氣沒有什麼誠意罷了。
  
  「你是誰?」首血魅將所有的靈魂力量全都聚集起來,要是答案不滿意,無法讓它臣服,它寧肯選擇死亡。
  
  十六級妖獸的驕傲容不得它苟且偷生!
  
  「我是誰?」玉蔚兒挑了挑眉,輕笑著,他沒有看向首血魅,而是定定的凝視著上官瑀瓊的眼眸,「我是你的守護神。」
  
  曾經無數次的輪迴無數次的尋找是為了尋找到他的主人也就是那個世界的守護神。本該生命終止的他,卻因為主人最後不完整的化神,而將神的力量留在了他的體內。
  
  這一刻他終於頓悟,主人將他引到進這個世界,就是要遇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依舊是守護,不過,不是因為責任不是因為使命,而是因為心的羈絆。
  
  玉蔚兒的答案只換來了上官瑀瓊的愣怔,呆呆的似乎是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個信息。
  
  玉蔚兒也不急,笑瞇瞇的對著首血魅:「我沒有這麼多耐心。」手指一動,手掌中閃著螢光的雪花翩然而舞,同一時刻,首血魅的腳下被白雪包圍,沿著它的四肢往上蔓延,飛舞的雪花形成了冰雪的旋風,吞噬、割裂,身休以及靈魂。
  
  只在剎那,勉強站立的首血魅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健壯的身軀瑟瑟發抖:「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好聽的和聲嗓音,此刻也是驚恐萬分,生怕慢了一秒,它就會在白雪旋風中灰飛煙滅。
  
  最後一字落下,白雪風暴也隨之停歇,紛紛揚揚的白雪依舊不緊不慢的飄揚在空中,徐徐而落。
  
  「在想什麼?」玉蔚兒並沒有再去注意首血魅,而是將目光轉向一直呆呆盯著飄雪發愣的上官瑀瓊。自從剛才他說了那句話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半點反應。
  
  「你知道守護神的意思嗎?」上官瑀瓊茫然的雙眼頓時凝聚出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玉蔚兒,好似鋼釘一般,要扎進他的心裡。
  
  「我當然知道。」玉蔚兒輕笑,握緊上官瑀瓊的柔荑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前,大手包裹中,她的雙手依舊在輕輕的顫抖。
  
  「我不需要保護神。」上官瑀瓊垂下眼眸,不去看玉蔚兒,「我自己足夠應付一切。」
  
  「我需要。」玉蔚兒輕嘆一聲,對上了上官瑀瓊驚愕的眼眸,看著她擔憂的眼神,不僅莞爾,果然,只要是關於他的事情,她就做不倒無動於衷,「我需要一個與我並肩而站心心相印的女子,而你正是我要找的人。」
  
  不知道是因為玉蔚兒眼中的灼熱還是因為他話中的情意傳達,上官瑀瓊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火燒火燎的燙,根本就不用想,一定是滿面通紅。
  
  「跟我在一起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她的父母、小姨,沒有一個人有好結局。這麼多年,她從來不要搭檔,不僅僅是因為不信任,更多的是害怕失去。
  
  不曾擁有,也就沒有失去。
  
  「我會證明我是個例外!」玉蔚兒笑著將上官瑀瓊輕攬入懷,結束了這個話題。他知道,這個女人要是鑽了牛角尖,絕對不會自己想通。唯一的辦法就是一一轉移話題。
  
  「收服一匹首血魅可是很大的收穫,來,看看,喜歡不喜歡?」玉蔚兒輕輕的招手,那匹首血魅趕忙站引起來,嗒嗒的走了過來,柔順的垂下頭站在上官瑀瓊的面前。
  
  擁有了智慧的首血魅自然可以分辨出實力的差距,它與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秒殺了它,而它卻連一點抵抗的餘地都沒有。
  
  「十六級的首血魅……」上官瑀瓊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了看癱倒在一旁的眾多血魅,「那些不是也都可以開口說話?」
  
  「不是的,血魅與其他妖獸不同,只要其中產生一名首領,那麼其他血魅的力量都會齊聚在首血魅的身上。其他的血魅在實力上確實是十三級,但是在智力上會處在十級以下。」一直沉默的夕濯此時開口解釋著。
  
  「夕濯,去告訴一下它跟在身邊要注意的事情。」玉蔚兒看了一眼夕濯,唇邊勾起一抹笑意。
  
  夕濯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奸笑,終於有人要跟它一樣倒要啦,哈哈!心底大笑兩聲,假裝一本正經的說道:「來,我們到邊上談,不要影響少爺處理其他事情。」
  
  首血魅目光奇怪的在夕濯和玉蔚兒身上轉了一圈,它怎麼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呢?縱然有懷疑,但依舊跟在小狐狸的身後,往旁邊走去。
  
  「你的公的吧?」夕濯小眼一翻趾高氣昂的說道。
  
  首血魅只有低著頭才能看清楚地上比它矮得多的小狐狸,鼻孔突然噴出一團血霧,噗的一下,把夕濯推了好幾個跟頭,直到撞到旁邊的樹上才停了下來。
  
  對著哀叫連連的小狐狸,首血魅誘人的和聲冷冷的低叱:「我可不會任人欺辱!」它是很懼怕那個男人的力量,但是如果他在收服它的時候有一絲一毫的侮辱,那麼它寧死也要一戰!
  
  「好吧好吧。」小狐狸擺擺尾巴跳引起來,「真是一個不能開玩笑的傢伙。不過,聽好了,我的問題很重要,你是公的,以後在少爺身邊就要多加注意。」
  
  首血魅不解的盯著小狐狸,看著小狐狸陰陽怪氣的笑著說了一句,「不注意的話,隨時你都可能會死!」
  
  「為什麼?」首血魅心中一驚,難道那個男人是人類變態的修煉魔法師?它倒是聽說過一些,有的魔法師為了提高自己的魔力,用抓到的妖獸來修煉他們的魔法,硬是把妖獸生生折磨死!
  
  「很簡單。」小狐狸高高的揚起頭,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因為他吃醋!」
  
  「呃?」這是什麼答案?
  
  「咱們少爺叫玉蔚兒,他的女人叫上官瑀瓊。少爺什麼都好,對待妖獸也不刻薄,只是有一點無法容忍一一他女人身邊有異性過於親密的接觸。」小狐狸前爪搖了擺,一副資深的模樣,「這個異性是指所有的異性,包括不同類!」
  
  首血魅驚訝的瞪著小狐狸:「不同類?」如果它沒有記錯,就算是妖獸要修煉成人,與人類結合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竟然連妖獸都防?
  
  這算什麼?
  
  怪癖?嫉妒?
  
  「什麼都可以做,甚至可以惹少爺,但是有一點記住了,那就是絕對不能得罪他的女人。不然後果絕對是你無法想像的。」小狐狸有些同情的看著不遠處的王仲涵等人,他們要倒要了吧。
  
  唉……誰讓他們做什麼不好,非要去碰少爺的逆鱗呢?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27 PM


蔚兒篇 第四十二章 自然死亡

  「蔚兒,他們怎麼了?」上官瑀瓊蹙眉盯著地上昏迷的眾人,並沒有直接要了他們的性命,而是徵詢著玉蔚兒的意見。
  
  「上官,知道什麼是生命嗎?」玉蔚兒看都不看韓志峻等人,而是含笑的看向上官瑀瓊。
  
  「生命?」上官瑀瓊低聲呢喃著,突然泛起一抹苦笑,「從生到死,由死到生,循環往復。」
  
  人的生命,算是禮物也是詛咒。
  
  脫離母體的那一刻,就擁有了無限的未來,無盡的可能。貧窮富貴、卑賤尊榮……所有的可能都會發生,拚搏、退卻,堅持、放棄……這些注定了道路的不同。
  
  但是無論如何,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無論是低到塵埃中的卑賤亦或是會當臨絕頂的尊貴,都將嘎然而止。
  
  終點回歸到原點,無論精彩還是灰暗,終究人生的舞台會謝幕。而後,漸漸退出所有人的記憶,無跡可尋。
  
  上官瑀瓊的黯然盡收玉蔚兒眼底,輕輕的笑著,一直韓志峻:「沒錯,生死相依。」
  
  看著玉蔚兒臉上溫和的笑容,上官瑀瓊不安的皺眉,為什麼她會感覺到一種危險?
  
  「首血魅,這片山林應該有很多妖獸對吧?」玉蔚兒聽到首血魅和夕濯回來,看似隨意的問道。
  
  「是。」首血魅不明所以的回答著,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難道是擔心以後的行程有危險嗎?
  
  「很好。」玉蔚兒溫柔的笑著。
  
  首血魅不由自主的往後錯了一步,它怎麼感覺玉蔚兒的頭上冒出兩隻惡魔的黑角?
  
  心裡發毛的盯著玉蔚兒,本能的讓它感覺到極度的危險。
  
  「來,給他們催眠,抹去關於我們的記憶。」玉蔚兒毫不客氣的下著命令。
  
  縱然不明白玉蔚兒的打算,首血魅還是聽話的運用起自己的力量,一團血霧在它週身縈繞,越來越濃血色越來越重,漸漸的已經看不到首血魅的身影,只有一大團血紅的霧氣在原地瀰漫,將韓志峻等人的身影也吞噬其中。
  
  少頃,血霧散去,地上的五人呼吸平穩似是進入了夢想,睡得正香。
  
  從外表看沒有任何不同,不過,上官瑀瓊知道玉蔚兒絕對不會做無用功:「你想做什麼?」
  
  「他們不是要找解炎果嘛,我就讓他們好好的找一番。」玉蔚兒笑容愈發的溫柔,手指一動,一點白色的螢光化為五點細小的光芒點在韓志峻等人的額頭,瞬間融入他們體內,「生命,有生必有死。所以,他們再也不會離開這片山林了。」
  
  「你做了什麼?」上官瑀瓊不解的皺眉,這樣的玉蔚兒讓她有些陌生。說陌生也不是,似乎在東星城的時候就見過,那個很「溫柔」的蔚兒。
  
  「沒做什麼,只是會混淆他們的感覺。比如看到妖獸的幼崽或是蛋就以為是他們一直苦苦尋找的解炎果,然後,他們會發現一個解炎果根本不夠,他們會不停的尋找,不停的採摘,強奪……」玉蔚兒說得極其輕鬆,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他們的衣著看的出來,必不是一般家族之人,背後一定有很強大的勢力。所以,不惹麻煩的情況下,就讓他們自然死亡吧。」
  
  首血魅和夕濯突然一個哆嗦,這樣叫自然死亡?
  
  互看一眼,心裡在暗自慶幸,它們真是太識時務!
  
  讓這些人去碰妖獸的後代,除了找死兩個字之外,實在無法用其他的詞來形容日後韓志峻他們的行為。
  
  越是強大的妖獸越是保護自己的後代,山林內也許還有十三四級比較低級的妖獸,但是,一個、韓志峻等人可以對付,兩個也行,三個勉強,當他們得罪的妖獸越來越多,再加上更高級別的妖獸時會怎麼樣,這個結果已經不用想了。
  
  完全可以一眼看穿!
  
  韓志峻他們將會非常淒慘。
  
  「少爺……」首血魅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開口猶豫的說道,「為什麼讓我抹去他們的記憶,少爺的力量比我強很多。」
  
  難道只是為了驗證它這個妖獸力量合格不合格嗎?
  
  「為什麼?」玉蔚兒偏頭看向首血魅,那眼神似乎是在說它這個問題問的很無知,「當然是因為省力。」抹去人類的記憶這是要消耗不少力量的,「我的力量是用來保護我的女人的,怎麼可以隨便浪費。」
  
  話一出口,首血魅一陣無語,這個答案……真是……真是、理由太充分了!
  
  充分到它想咬人!
  
  「什麼你的女人?」上官瑀瓊面上一紅,低叱著,他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自然?
  
  「怎麼不是?」玉蔚兒不解的睜大雙眼,「你可別忘了,我們是指腹為婚的夫妻!」
  
  「你最近話很多啊?快去找那個山靈蛇吧。」上官瑀瓊霍地轉身,就往山林深處走去。
  
  「上官,別扔下我,我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玉蔚兒叫了一聲,趕忙跟了過去。
  
  留下首血魅與夕濯在原地一頭的黑線,玉蔚兒會遇到危險?
  
  遇到他,危險的是誰?
  
  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地上沉睡的五個人,首血魅與夕濯無奈的搖頭跟了上去。
  
  同時那些圍在一起的血魅也都慢慢的離開,融入到山林之中。
  
  「首血魅,你有名字嗎?」上官瑀瓊回頭問著跟上來的首血魅,手一伸就要去抱夕濯。誰知手還沒有碰到小狐狸,玉蔚兒快了一步將小狐狸拎在手中,反手扔在首血魅的背上,笑瞇瞇的對著上官瑀瓊解釋道:「夕濯一直都沒有機會接觸山林內部的妖獸,這是它學習的好機會。」
  
  上官瑀瓊聽完,果然不再去抱小狐狸:「你說得對。」對著夕濯淡淡的笑著,「夕濯,好好學習,只有自己變強了才不會被人欺負。」
  
  「嗯。」夕濯表面很開心的笑著,其實它心裡更開心,終於不用被人整日用殺人的眼神盯著啦!真是太幸福了!
  
  「魂空。」首血魅好聽的和聲低低的響起,「我的名字。」
  
  「魂空?」上官瑀瓊回頭,淡笑著看著首血魅,「很符合你的技能,好名字!」伸手摸了摸魂空的頭,眼中有著善意的笑容。
  
  就在她手碰觸到首血魅的同時,一股本能的危機感讓它不由自主的停住腳步,眼睛看向危機的源頭──含笑的玉蔚兒。
  
  四蹄輕輕的踏著地面,不露痕跡的往旁邊挪去,躲開了上官瑀瓊的手。
  
  首血魅背上的夕濯悶頭忍笑,痛快啊痛快,如今終於不是它一個人被少爺威脅了!哈哈!
  
  直到這個時候,首血魅才明白夕濯嘴裡玉蔚兒的吃醋是什麼意思。
  
  這個醋吃的,真是太恐怖了!
  
  玉蔚兒滿意的看著首血魅與上官瑀瓊的接觸離開,想了想說道:「這個世界應該有可以讓妖獸待在裡面的空間物品吧?」
  
  人類不會放過收服妖獸來增強自己實力的機會,他雖然沒有在這個世界見過這種物品,但是,沒見過並不等於沒有。
  
  「有的。」首血魅點頭,「妖獸空間晶石,不過極為稀少。同時妖獸空間晶石也分上中下三等,下等只能讓妖獸棲身,中等可以讓妖獸休養時滋生一點力量,上等的則可以讓妖獸戰鬥後有一定的療傷功效。總之對妖獸是有益無害。」
  
  「這個我也聽說過。」夕濯附和的點頭,「但是這種晶石很少有出售的,一般都是以物易物,價值絲毫不遜於人類丹藥的珍貴程度。就算是在世面出售的也都是下等妖獸空間晶石,那也是價格極高。」
  
  「妖獸空間晶石一般在哪裡?」上官瑀瓊回頭看著首血魅和小狐狸,這個東西倒是挺好用的。
  
  「可遇不可求。」首血魅實話實說,眼中帶著淡淡的失望,「要是容易得到,人類也不會如此珍惜了。越是極品的妖獸空間晶石越是有靈性,它們甚至只會認將它們挖掘出來的人,其他人就算最後奪走了也用不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世面上出售的僅是一些低級的妖獸空間晶石。
  
  其實,他們要是真的被人類收服,還是希望能有個妖獸空間棲身的,畢竟那裡可以為他們加快一定的修行速度。
  
  不過……首血魅看了看玉蔚兒和上官瑀瓊,它是不指望他們能有這個東西了,聽都沒聽過的人,怎麼可能會有?
  
  「這種晶石是在地下嗎?」上官瑀瓊突然問道,奇怪的問題,問得首血魅和夕濯莫名其妙。
  
  「當然。」晶石不在地下就是在山洞石壁中,不然能在哪裡?
  
  首血魅奇怪的看著上官瑀瓊,這個問題簡直太無聊了。
  
  上官瑀瓊點了點頭,慢慢的平舉起右手,雙眼緩緩的閉上,集中全部精神放出她的力量。
  
  首血魅與小狐狸面面相覷,她在幹什麼?
  
  玉蔚兒自然知道上官瑀瓊要做什麼,站在一旁並沒有阻止,他很清楚,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對上官瑀瓊來說,越是消耗她的力量。
  
  但是,要想完全收服兩隻妖獸,只有他的力量還是不夠的。因為,他真正希望的是這些妖獸能認同上官瑀瓊,發自真心的保護她。
  
  雖然,他知道,上官瑀瓊要去探尋妖獸空間晶石,是其實她是想帶給首血魅和小狐狸一些好處。
  
  別看她平日冷冷淡淡的,其實,她格外的珍惜與人相處的情義。
  
  只是,這麼稀少的妖獸空間晶石,她的力量可以取得嗎?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28 PM


蔚兒篇 第四十三章 情之所依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所有的目光全都注視在平舉右手的上官瑀瓊身上。魂空看了夕濯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她在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夕濯毫不客氣的扔給魂空一個白眼,這個首血魅長得高高大大的,難道沒有長腦子嗎?
  
  它像是瞭解內幕的人嗎?
  
  「你不會自己去問少爺?」夕濯沒好氣的嘟噥著。
  
  首血魅睜大眼睛看了看玉蔚兒,臉上有著一抹苦笑:「問他?」它還沒有活到不耐煩去找死。
  
  冷汗緩緩的順著上官瑀瓊的額頭滑落,平舉的右手在微微的顫抖著,似乎那空無一物的右手上托著千斤重擔,無力承受一般。
  
  「上官。」玉蔚兒一把托住上官瑀瓊的右臂,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沒有必要非弄來妖獸空間晶石,聽到了嗎?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你重要!」
  
  他不想看到她冒險,消耗自己的力量。
  
  冷冰冰的話傳到首血魅與小狐狸的耳中,兩人互看一眼。
  
  這個笑得溫和的玉蔚兒,竟是一個如此冰冷的人。
  
  緊張萬分的玉蔚兒不知道要怎麼做,看著眼前汗出如漿的上官瑀瓊他不知所措。上官瑀瓊的力量不是他所熟悉的,他更不知道要怎麼來幫她。
  
  不能貿然的終止,生怕這種力量有一定的反噬。玉蔚兒第一次體會了什麼叫熱鍋上的螞蟻,他真是無所適從。
  
  突然,全身緊繃著的上官瑀瓊手一垂,氣喘吁吁的癱倒在玉蔚兒的懷裡。
  
  「怎麼樣?」玉蔚兒抱著上官瑀瓊坐了下來,一股溫和的白色光芒緩緩的注入她的體內,幫著緩解她的疲勞。
  
  「沒事。」上官瑀瓊甩了甩頭,想要甩掉腦中的眩暈,目光一轉看向首血魅和小狐狸,輕聲道,「你們來。」
  
  魂空和夕濯慢慢的靠近,特意的繞到了上官瑀瓊的另一邊,避開玉蔚兒。不是它們神經過敏,實在是現在玉蔚兒的眼神殺氣畢現,誰都說不准什麼時候玉蔚兒突然的大開殺戒。
  
  「妖獸空間晶石果然是不好弄到。」上官瑀瓊苦笑著說道,以她的力量什麼東西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誰知道,這個妖獸空間晶石竟然可以讓她疲憊如此。
  
  緩緩的攤開手掌,一滴水樣的淡紅色在她的手心中流轉,泛著柔和的光芒,似有靈性一般滴溜溜的旋轉。
  
  「這是……」夕濯奇怪的盯著那滴水樣的東西,她不是說要弄來妖獸空間晶石嗎?就算它沒有見過,它也知道這個東西跟晶石相差太遠了吧。
  
  上官瑀瓊皺了皺眉:「應該是妖獸空間晶石,我是根據當時物品最強的感覺拿的。」看一眼疑惑的夕濯,她也開始有點懷疑了,「難道拿錯了?」
  
  「這不是晶石。」魂空一直盯著上官瑀瓊手裡水樣流轉的東西,好聽的和聲竟然有些微微的顫抖。
  
  「不是就不是,別再拿了。」玉蔚兒本來就不希望她隨便動用那份力量。
  
  「這是晶魂!最純料的妖獸空間晶石淬煉成的晶魂!」首血魅晃著自己的頭,兩眼爍爍放光,這是什麼?寶貝!
  
  不、不對,用寶貝已經不可以來形容上官瑀瓊手中的晶魂。
  
  上品的妖獸空間晶石是可以讓妖獸在戰後恢復力量,但是,誰也不知道所謂的晶魂會給它們帶來什麼好處。
  
  玉蔚兒隨手抽下上官瑀瓊發間的銀簪,調動自己體內的力量將晶魂慢慢的與之融合,銀質的髮簪帶著一點淡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這樣算是融合了吧。」玉蔚兒將髮簪放到上官瑀瓊的手中,輕聲道,「來試試,看看它們能進去嗎?」
  
  還沒等上官瑀瓊有什麼反應首血魅的身影突然消失,本來毫無溫度的銀簪上有了淡淡的溫度,同時,上官瑀瓊的腦海中響起魂空興奮的聲音:「三倍,竟然是三倍的速度!」
  
  「什麼三倍的速度?修行嗎?」上官瑀瓊出聲問道,因為剛才過於疲乏,出口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是、沒錯。主人,這裡可以提高三倍的速度助我修行!」魂空興奮地叫道,不知不覺中改了口。
  
  其他人自然聽不到魂空的聲音,但是夕濯卻將上官瑀瓊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再也沒有猶豫,身形一閃,也進入了銀簪之內。
  
  玉蔚兒看著緊張盯著銀簪的上官瑀瓊輕輕的說道:「它們在哪裡不會有事,你先靜心把自己的力量恢復過來。」
  
  「嗯,好。」上官瑀瓊這才聽話的盤膝坐好,靜靜的休整她受創的精神力。
  
  玉蔚兒坐在一旁,單手支腮,定定的凝視著上官瑀瓊沉靜的臉龐,心底輕嘆一聲。盡快把她父母的事情解決完,去他的世界吧。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適合她生存。
  
  一開始真的以為她特別冷漠,誰知道越是接觸越發現,她的冷漠完全是在害怕,害怕給自己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通常來說,一種情緒壓抑得太久,往往釋放出來的時候就會越強烈。
  
  一直沒有感受到情感的上官應該就是這樣,完全漠視生命的她,如果是她身邊的人出現了危險,她絕對會不管不顧的去拚命。
  
  就像剛剛那樣,一個相處幾日的狐狸和一個剛剛收服的首血魅,兩隻妖獸她都可以不惜損耗她的精神力去取妖獸空間晶石,以後她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嗎?
  
  唇邊不知不覺的勾起了一抹笑,很溫柔,溫柔到冰冷與妖獸空間內的兩隻妖獸友好溝通。
  
  他的身邊光芒一閃,首血魅與小狐狸出現他身旁。
  
  「我不會傷害她,也不允許有其他人傷害她。」首血魅鄭重的說道,低沉的和聲絲毫沒有摻假。
  
  「我也會盡力。」小狐狸擺了擺它的大尾巴,烏溜溜的小眼睛堅決的盯著玉蔚兒。
  
  玉蔚兒一笑,側首,看向它們:「妖獸不是一向崇拜力量嗎?她如今只是一個六級魔法士,當不成你們的主人。」
  
  首血魅往前一步,迎視著玉蔚兒的眼眸,在他犀利的目光下毫不退縮:「沒錯妖獸崇尚力量,只會臣服於強者之下。但是,妖獸有情!並非無情之物!」
  
  「對。」夕濯也是不甘落後,跳上一塊兒岩石好與玉蔚兒目光平視,「不管主人有沒有得到妖獸空間晶石,她都是我們的主人。」
  
  這種毫無保留的付出,它們要是再沒有感覺,自己都會鄙視死自己!
  
  「少爺,你別以為我們不是人就沒有感情,就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傢伙!很多時候,妖獸比人類還重情重義!」夕濯第一次沒有在玉蔚兒面前瑟縮,反倒是挺起胸膛帶著一股傲氣。
  
  玉蔚兒不禁莞爾:「我相信。」妖獸很多時候確實比人類重情重義,妖獸,他當然十分瞭解。畢竟,他也不是人嘛!
  
  再也沒有人說話,全都靜靜的看著療傷的上官瑀瓊。玉蔚兒依舊單手支腮笑意溫柔,這就是最初的感動吧。
  
  她冷漠下的單純,無情背後的多情感染了他,讓他決定全心全意的融入她的生活。
  
  又是因為她的純真,贏得了首血魅與小狐狸的全心對待。
  
  他的力量可以讓首血魅與小狐狸俯首聽命,卻無法讓它們甘心以命相護。而她卻做到了,並且是不知不覺中做到的。
  
  心裡突然一痛,玉蔚兒眼中竟有濃濃酸楚。
  
  到底是什麼讓這樣一個女子拋棄了自己的本心,成為冷血無情的殺手?
  
  在她溫暖的內心上築起了一道又一道堅硬的冰牆?
  
  姚家嗎?
  
  是姚家這麼多年的追殺,以及她父母的慘死才讓她不顧一切的拋棄了自己的本心,成為了一個冷血無情之人!
  
  在這片山林之中,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感覺到上官沒有絲毫戒備放鬆的狀態,這種感覺很詭異。明明就是處處危機的山林,是任何一個魔法師來了之後都要小心翼翼的山林,偏偏在這裡,她極其的放鬆。
  
  難道說,真正造成她冷血無情的原因是──人?
  
  這麼一想,一直糾結在玉蔚兒心裡的疑惑終於明瞭,是了,從小被自己家族的人追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親的親人慘死在自己族人手中。
  
  上官瑀瓊已經對人類完全的失望,在她的心裡,反倒覺得直接攻擊的妖獸要比人類單純許多吧。
  
  至少,妖獸不會去本族殘殺,不會去想什麼陰謀詭計,不會去反對什麼血統不純。
  
  如此想來,玉蔚兒愈發的堅定要將上官瑀瓊帶走的決定。
  
  回到他的世界,完全可以為她開啟一個新的生活。畢竟神界裡的人,是少之又少。要是居於神殿之內,根本就連信徒都見不到。
  
  這樣的生活對於懼怕人類的上官來說,應該不錯。
  
  上官瑀瓊從冥想中回過神來,一睜開雙眼,突然發現眼前六道目光熱烈的盯著她。心裡突然一跳,似乎在她冥想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上官瑀瓊心裡有點發毛,從來沒有見過玉蔚兒他們這樣的眼神。
  
  「沒事。」玉蔚兒笑著說道,「好了,還有不到半年的事情,好好的修煉,我一定會讓你有合適的訓練方式。」
  
  「嗯?」上官瑀瓊上下打量著玉蔚兒,突然伸手摸上玉蔚兒的額頭,「你沒事吧?」
  
  玉蔚兒笑著握住上官瑀瓊的手:「來吧,要是休息好了,我們去找山靈蛇。」
  
  「好。」上官瑀瓊站引起來。
  
  「我來帶路。」首血魅自告奮勇的在前面開路。
  
  「少爺,為什麼還要讓主人去找山靈蛇?」夕濯在意識中與玉蔚兒交流著。自從玉蔚兒與它在意識交談過之後,它就可以直接和玉蔚兒無聲溝通。
  
  「不尋到山靈蛇,她怎麼提高魔法等級?」玉蔚兒奇怪的回了一句,這不就是本來計劃好的事情嗎?
  
  「少爺,你的力量都這麼強了。主人還有必要提高魔法嗎?」夕濯一頭冷汗的瞅了玉蔚兒一眼。
  
  一個實力恐怖的人就已經可以縱橫天下了,幹什麼非要再培養出來一個?
  
  「當然。」玉蔚兒聲音極其的平靜,「上官要去報仇,而且一定要手刃仇人。我不能插手。」
  
  上官有她的驕傲,能隱忍十幾年,拋卻了一切,隱藏真實的自己,習慣了殺戮。她的目標就是要親手毀了姚家!
  
  他怎麼可以剝奪她了卻心願的機會?
  
  「嗯……我懂了。」夕濯點了點頭。
  
  玉蔚兒看了一眼夕濯,手一伸一把將它拎在懷裡:「果然還是妖獸比較單純。」
  
  要是人類的話一定會想辦法借助其他的力量報仇。這樣手刃仇人在很多聰明的人類眼中是愚蠢之極的事情,但是,在妖獸手中卻是再正常不過。
  
  「啊一一」一聲尖叫從身後傳來,好似鋼線被拋入空中,刺得人耳生痛。
  
  上官瑀瓊猛地轉身,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丁婷卉。」驚叫的聲音是從他們來路傳來的,由於他們分手的時間不長,所以還可以依稀聽到一些大的動靜,比如這種尖銳的驚叫。
  
  玉蔚兒看了看上官瑀瓊,如今知道她是一個面冷心軟的人,不會是想去救丁婷卉他們吧。
  
  「好吵。」誰知上官瑀瓊只是皺眉吐出這麼兩個字,轉身接著走她的路,根本就沒有要去救丁婷卉他們的意思。
  
  見到上官瑀瓊的反應,玉蔚兒幾步跟了過去,與之並肩而行:「上官,為夫真是越來越高興……」話還沒有說完,手一動,猛地擋住上官瑀瓊打到他面前的拳頭,挑眉嬉笑道,「上官,你謀殺親夫啊?」
  
  「閉嘴!」上官瑀瓊面上一紅,低叱著,「真是不知羞,誰、誰是你的……」
  
  後面的話她可沒有說出口,她可沒有玉蔚兒那麼好意思!
  
  「我的什麼?我的什麼?」玉蔚兒雙眼大睜,興奮的湊了過去。
  
  明明就是長著一張無害的可愛容貌,臉上也是再溫柔不過的笑容,為什麼說出的話這麼讓人生氣呢?「可惡!」上官瑀瓊低罵一聲,一跺腳,轉身衝入山林深處,她不與他做口舌之爭還不行嗎?
  
  「少爺,你真是把主人吃得死死的。」夕濯笑嘻嘻的在玉蔚兒的懷裡扭來扭去,十分開心的看著主人的反應。
  
  「我的女人就是這麼單純。」玉蔚兒得意洋洋的說道,望著上官瑀瓊消失的方向,滿眼發自內心的笑意。
  
  「可是,這樣好嗎?」魂空停下了腳步,「前面不遠就要到山靈蛇的地盤了……」
  
  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一道身影快如閃電的衝了出去,帶起一陣勁風,而後消失不見。
  
  首血魅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跟了上去:「也不知道誰把誰吃得死死的?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29 PM


蔚兒篇 第四十四章 自然力量

  首血魅剛往前跟著沖了兩步,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滾到它的腳下,幸虧它的反應夠快,猛地收住腳步,低下頭來,用蹄子碰了碰縮成一團的小狐狸:「夕濯,怎麼了?」
  
  「嗚……」小狐狸痛苦的扭著自己的腰,呲牙咧嘴的蹦了起來,甩了兩下蓬鬆的大尾巴,這才恨恨的說道,「少爺把我扔下來了!」
  
  沒見過這樣的,竟然直接把它抓在手中一拋,它是活的好不好?幸虧它不是一般的小狐狸,要不然,那麼一摔之下哪還有命在?
  
  「我覺得能有這樣的主人挺好。」首血魅抬頭看向玉蔚兒消失的方向,「只要有主人的保護,等於就是有了天下無敵的保鏢。」
  
  玉蔚兒的力量它是見過,那絕對的力量,讓它連絲毫還手的力量都沒有。
  
  「你太陰險了吧?」小狐狸小腿一蹬,跳上首血魅的背,呲著牙說了一句,「你最好祈禱主人不要太厚愛你,不然,你會被那個保鏢先分屍!」
  
  玉蔚兒是很寶貝主人,但是,這個寶貝是柄雙刃劍啊。
  
  只要它們和主人的距離過於接近,它一點都不意外,少爺會讓它們很「自然」的死亡。
  
  跑了一段距離之後,四處都尋不到玉蔚兒和上官瑀瓊,夕濯站在魂空的背上左右張望;「主人呢?」
  
  「應該在下面。」魂空低著頭,嗅了嗅陡峭山坡邊上的青草味道,「有主人的氣息,而且,下面有力量波動。」
  
  「山靈蛇在下面?」夕濯探著身子往下望著,斜坡上長滿的荊棘小樹雜草,根本就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況。
  
  「嗯,不過我沒有去過。」魂空實話實說,它還沒有蠢到去挑畔另外一個強者,山靈蛇,那是一種吸收天地力量的妖獸,可以調動自然界的一切元素,聰明的妖獸都會避開山靈蛇出沒的地方。
  
  「下去看看吧,主人在下面。」夕濯的小眼睛瞇了起來,縱然是山靈蛇實力非凡,但是它們也不能退縮。
  
  「好。抓穩了!」魂空前蹄一揚,頓時化為一道紅色的殘影衝了下去,而且很奇怪的是,它行走的地方竟然沒有碰觸到任何雜草小樹。真的好似一團霧氣穿透了那些實物一般。
  
  化為虛影的魂空以極快的速度移動著,前方的力量波動越來越大,就連他們都能感覺到周圍空氣在慢慢的扭曲,而此時它們竟然還沒有見到上官瑀瓊或是玉蔚兒的身影。
  
  怎麼回事?
  
  主人怎麼會在一眨眼的工夫就走了這麼遠的路?太不可思議了吧?
  
  「魂空,還能再快嗎?」夕濯急急的說道,因為它們跑過的地方,地面竟然在慢慢裂出一道道細小裂紋。細碎的石子好像是在簸箕裡被人輕輕的篩動著,上下小幅度的跳躍著。
  
  「抓好,趴下!」魂空低喝一聲,雙眼徒然發出一道亮光,紅如血海,全身的霧氣擰為一束,疾馳勝過流星。
  
  夕濯在魂空聲音一出的時候,立刻聽話的緊緊趴在首血魅的背上,下一秒眼前景物一花,強勁的風力硬如利刃唰的一下就劃了過來,猛地拍在它的臉上,差點沒背過氣去。
  
  幸好是聽話的趴下,不然那一下絕對能把它拍飛出去。
  
  夕濯在心裡暗暗吃驚,這就是十級與十六級的差距嗎?這個奔馳的速度就算死它也達不到。
  
  「你這個臭男人,找死!」一聲利叱帶著無盡的壓力震得夕濯雙耳發痛,嗡嗡直響。顯然魂空也受到影響,急馳的速度猛地一緩,好聽的和聲低沉的吐出三個字:「山靈蛇。」
  
  「母的?」夕濯驚訝的瞪著前方,前方塵土飛揚,灰濛濛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那飛揚的塵土極為詭異,在半徑五米之內飛旋,形成一個塵埃圓球,好像是被什麼透明的東西包裹住一樣,不停翻騰的塵土一點都沒有洩露出來。
  
  「她是在跟少爺說找死嗎?」夕濯在山靈蛇的力量下只是短暫的驚愕,真正讓它感覺到驚恐的則是那條山靈蛇嘴裡喊出的話。
  
  她知道自己在跟什麼可怕的人說話嗎?
  
  說少爺找死?
  
  她想自殺也不用這樣吧?
  
  「沒有幾個妖獸會不知死活的來這裡挑畔山靈蛇,所以,毫無疑問,她說的人就是少爺。」魂空突兀的停下腳步,它還沒有笨到這個時候衝過去送死。
  
  身體依舊是虛影狀態,只不過速度已經減緩了許多,慢慢的好似霧氣悄悄的滲透過去,好看清楚理面的情況。
  
  「蔚兒,你……」上官瑀瓊站在一旁急急的要跟玉蔚兒說著什麼。
  
  「上官,沒事,你不用怕,一條小蛇它還想翻了天不成?」玉蔚兒冷哼一聲打斷上官瑀瓊的話,手一揚將上官瑀瓊輕輕的推出他們的戰鬥範圍。
  
  「蔚兒,你……」上官瑀瓊一下子就脫離了塵土範圍,焦急的要衝進去,沒成想嘭的一下被反彈回來,那裡有一道隱形的屏障,讓她無法進入。
  
  「不用擔心,這妖蛇想害你,作夢!」玉蔚兒手一擺,阻止了上官瑀瓊的話,「上官,你在外面待著,馬上我就收拾了這條小蛇!」
  
  「我……」上官瑀瓊剛要說話,立刻被一個氣憤的女聲打斷。
  
  「小蛇?收拾?」立在玉蔚兒面前的美艷女人吐了吐舌,嫵媚的掃過自己的紅唇,媚眼如絲卻含著冰冷殺意,腰肢輕擺,好似風中柳枝搖曳多姿,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美艷之中的極品女人。
  
  她的美如果非要跟上官瑀瓊來比的話,兩個人卻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這個女人是從骨子裡往外滲出的那種媚態,讓人一見就不由自主沉迷的美。而上官瑀瓊則是完完全全的冷艷,就好似一朵驕傲的花朵在最美的一刻冰封起來,美得冷美得決絕。
  
  只除了她殺意泛起的那刻妖艷,那刻的妖艷就如同冰封的鮮花瞬間成魔,蠱惑著人心。
  
  「臭男人,敢闖我的地盤,還膽敢大放厥詞!我今日就讓你有來無回!」美艷女人右臂上舉,身體竟然慢慢浮空而起,翻騰的塵土在她的身邊慢慢的聚集,形成一道塵埃長帶,盤旋在她周圍。
  
  抬起的手臂猛地落下,直指玉蔚兒,從她白玉般的指尖閃過一點綠色的光芒,刷的一下,塵土的長帶,好似出水猛龍呼嘯著撲向了玉蔚兒。
  
  粒粒塵埃好似帶著無盡的勁道,竟然將地面上堅硬的山石生生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眨眼之間就把玉蔚兒整個包圍起來,在他身體周圍不停的盤旋、割據,他腳下的山石全都是刀削斧劈的痕跡,可見力度有多強!
  
  身處在其中的玉蔚兒,依舊是傲然而立,臉上溫和的笑容始終沒有退卻,只是,那溫和的笑意並未抵達眼底,眼中全是冰冷殺意。
  
  一頭長髮飄揚在風中,纏繞在他的白衣之上,黑白分明,分外的美麗。
  
  美麗,是的,美麗!
  
  這個幾乎是專屬於女人的形容詞,此時用在玉蔚兒的身上一點都不過份。
  
  並不是說玉蔚兒沒有男子氣概,相反,靜靜立於風中的玉蔚兒在無形之中會給人一種壓力,那是專屬於男人的氣勢壓力。
  
  沒有人敢有絲毫的懷疑,懷疑這個男人是個弱者。
  
  乍看之下,他是一種近乎書生般的雋秀。但若是細看,則會驚愕不已,那眉、那眼,是一種暗藏的冷戾,那是隱忍不發的叢林之神的威嚴。
  
  靜、如春風拂面,動、必是天地失色!
  
  美艷女人冷笑著,靜靜的看著這個讓她感到心驚的男人,突然的闖入,一招就逼退了她,這樣的實力,已經是多年不見的強悍。所以,一開始她就使出了自己的絕招──控制自然的力量。絲毫沒有留情,她要撕碎了這個男人。
  
  溫和的笑容依舊掛在他的臉上,右手手心向天,忽地一下一道白色的光芒破空而出,剎那衝破美艷女人的塵土包圍直達雲霄。
  
  「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溫柔的聲音中含著一股冷煞,掌中衝天的光芒驟然擴散,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霎時將美艷女人那飛揚的塵土長帶吞噬、擊碎。
  
  強烈的白色光芒,刺得眾人雙眼生疼,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目。
  
  「蔚兒!」上官瑀瓊閉上雙眼,急急的叫著玉蔚兒。
  
  「放心,這條小蛇傷不了我!」玉蔚兒安撫的說道,根本不給上官瑀瓊再開口的機會,手指一動,大放的白色光芒消散,化為點點冰雪,紛紛而下。
  
  「山靈蛇!」上官瑀瓊只好轉過頭去叫那個美艷的女人。
  
  「臭男人都無法活著離開我這裡!」美艷女人恨聲說道。她感覺到,隨著那晶瑩的雪花飄下,她體內的力量在慢慢的被禁錮。
  
  這個發現驚得她一頭的冷汗,怎麼可能,這個塵埃漫天可是自然的力量,眼前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壓制下來?
  
  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花費什麼力氣。
  
  他,到底是什麼人?
  
  美艷女人眼中有著驚駭,對眼前的男人開始了重新的估量。
  
  同時也在凝聚她極少的動用的力量,她要一舉滅了這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下一擊不能殺了他,她竟會被男人徹底的抹殺!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0 PM


蔚兒篇 第四十五章 烏龍事件

  大地在劇烈的顫抖,啪的一聲悶響發自地底深處,堅硬的岩石以極快的速度龜裂開來,成網狀蔓延。岩石離開的瞬間,無數的木柱激射而出,帶著巨大的衝擊力掃向玉蔚兒。
  
  「山靈蛇發怒了。」魂空好聽的和聲低沉的說道,話中不掩擔心。
  
  「發怒?」上官瑀瓊回首看著已經走到她身後的首血魅和小狐狸,「很厲害?」她是可以感覺到力量的強悍,但是兩股強大力量之間的細微差距她是無法感知得十分清楚。
  
  她知道玉蔚兒很強,但是從來就不明白他到底強到了什麼地步,只能從心裡感覺到的壓力來判斷。
  
  此時,山靈蛇的攻擊也給了她同樣的感覺,很強!
  
  「十分厲害。」夕濯肯定的說道,「主人,怎麼辦?要不要去幫幫少爺?」山靈蛇稱霸山林內部絕對不是徒有其名的。
  
  「不去!」誰成想上官瑀瓊一口回絕,往旁邊的安全地帶一坐,冷聲道,「讓那兩個白癡自己去解決!」
  
  白癡?
  
  首血魅和小孤狸面面相覷,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個評價?難道說,有什麼它們不知道的情況發生?
  
  不過,既然上官瑀瓊都發話了,小狐狸和首血魅也不好說什麼,安靜的站在上官瑀瓊的身邊,靜靜的看著那凌厲的水柱撲向玉蔚兒。
  
  中間碰到礙事的岩石,噗的一下直穿而過,厚硬的岩石上被開了一個對穿的洞,洞口平滑沒有一點石屑飛濺,更別說岩石周圍出現什麼裂痕。
  
  「臭男人,膽敢硬闖我的地盤。去死吧!」山靈蛇得意的大笑著,指尖綠色的光芒閃爍,似乎將地所有的力量全部注入水柱之中,一擊之下,她對玉蔚兒的性命勢在必得。
  
  「幼稚!」玉蔚兒冷叱一聲,不見他有任何動作,但是他身體周圍的雪花驟然之間變密,呼嘯著迎向來勢洶洶的水柱,兩股力量在空中相會。
  
  而後,強勢的水柱,那可以一舉穿透堅硬岩石的水柱突然之間被瓦解同化為細小的冰凌飛捲在風雪之中。
  
  「愚蠢的小蛇,竟然在我面前動用自然的力量!」玉蔚兒不屑的斜睨著美艷女人,他體內的力量不僅僅是妖力,最純粹的可是神的力量。
  
  神的力量就是擁有自然、維護天地,不自量力的在他面前賣弄自然力量,除了找死,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那條小蛇!
  
  「好強。」美艷女人愣怔的盯著玉蔚兒,她的攻擊有多強悍她自己最清楚,那一下不說能毀去整個山林,至少也接近人類傳奇魔法師的境界了。
  
  怎麼會被他輕描淡寫的一手就化解了呢?
  
  開什麼玩笑?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
  
  「殺你的人!」玉蔚兒冷聲道,竟然要傷害上官,絕對不可原諒!
  
  「果然是臭男人!」美艷女人手腕一轉,一柄長劍握於手中,潔白的劍身竟然好似有淡淡的綠色光芒在閃爍,「殺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
  
  「忘恩負義?」玉蔚兒一愣,這從何說起?就在這一分神間,那柄長劍已經劈面而來。
  
  「想傷害我女人的人,統統去死!」玉蔚兒眼中凶光一閃,力量凝聚想都不想的迎上那柄泛著綠色光芒的長劍。
  
  「誰要害你的女人,你這個始亂終棄的臭男人,害的自己女人跳崖還在這裡假惺惺,去死!」美艷女人咬牙切齒的罵道,又將長劍上面的力量加上了幾分。
  
  「誰害我的女人跳崖了?」玉蔚兒莫名其妙的叫道。
  
  「誰要傷害你的女人了?」美艷女人也是一臉的不解。
  
  兩股力量同時停在半空,只差不到半米就要相遇。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突然之間一起轉頭對著上官瑀瓊的方向大吼一聲。
  
  「上官!」
  
  「丫頭!」
  
  相對於兩個人的憤怒,上官瑀瓊倒是氣定神閒,慢條斯理的撣了撣自己衣服上的塵土,慢悠悠的開口:「終於想起我來了?」
  
  「上官,怎麼回事?什麼跳崖?」玉蔚兒不解的看了一眼美艷的女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不是欺負你的臭男人?」美艷女人也是一臉驚訝的盯著上官瑀瓊,到底怎麼回事?
  
  上官瑀瓊站了起來,走到兩個人面前,目光在他們臉上轉了一圈,深吸一口氣,突然大吼一聲:「兩個白癡!」
  
  「呃?」玉蔚兒和美艷女人同時發愣。
  
  「我不小心失足。」上官瑀瓊看了一眼美艷女人,「我不是自己跳崖!」
  
  「不是自己跳崖?」姜艷女人傻傻的重複著上官瑀瓊的話,眨著美麗的大眼睛裡面竟是疑惑不解。
  
  時間倒回到不久前,上官瑀瓊急急的離開玉蔚兒之後,臉上發燙,只顧著盡快逃離,嘴裡在不停的抱怨著:「該死又自大的臭男人!」怎麼可以這麼隨意的就說出那麼羞人的話,他到底什麼意思?可惡!
  
  羞澀的她沒有注意腳下,奔跑之間突然一腳踩空,身體猛然下墜,剛要反手去自救的時候,腰身一緊,一條翠綠的長蛇纏在她的身上。
  
  這是……還沒等上官瑀瓊反應上來,那條漂亮的翠綠長蛇竟然口吐人言:「丫頭,是不是碰到了負心的男人?」
  
  「我……」
  
  「我知道你很難過,天下男子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負心的傢伙,就只知道欺負咱們女人!」還沒等上官瑀瓊說完,翠綠長蛇一口打斷上官瑀瓊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你也真是不爭氣,為了一個臭男人跳崖有必要嗎?」
  
  「你……」
  
  「我是山靈蛇,你別怕,雖然我是妖獸,但是我不會傷害女人!我們女人就應該活得好好的,一起對付那些臭男人。」翠綠長蛇再次打斷上官瑀瓊的話,兀自的說著。
  
  「可……」
  
  「女人啊,怎麼就是這麼心軟。你看你的男人都把你逼得要去跳崖尋死,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護著他?」翠綠長蛇一臉的悲痛,搖著漂亮的頭似乎是對上官瑀瓊極其的失望。
  
  上官瑀瓊那叫一個汗,這條蛇難道就不能先讓她把話說完嗎?
  
  「丫頭,不用怕,我帶你去我的地方。」說著,兩邊的景物往後面暴退,看的上官瑀瓊目瞪口呆,這個速度也太彪悍了吧?
  
  「告訴你,丫頭,男人就沒有一個可信的。為了他們自殺,他們知道後只會沾沾自喜,你的自殺只能成為他們日後炫耀的資本,別傻了!為個男人不值!」翠綠長蛇帶著上官瑀瓊狂奔,眼前的樹枝、巨石晃眼而過,她卻沒有碰到一點東西。
  
  這份對速度的控制力,極其驚人。
  
  「其實……」上官瑀瓊迎著風剛開口,又被翠綠長蛇生生打斷了她的話。
  
  「其實,你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對不對?」翠綠長蛇搶過上官瑀瓊的話頭說道,「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個堅毅的人,但是呢,女人啊,一碰到了愛情,尤其是碰到一個善於花言巧語的男人,除了沉迷就只有沉迷了。」
  
  「丫頭,好好活著,信姐姐的話,離開那個臭男人,你絕對會活得更好!」翠綠長蛇痛心疾首的說道,「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傻女人啊?」
  
  暴汗!
  
  上官瑀瓊已經對這條自說自話的翠綠長蛇徹底無語了,她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難道就不知道要先聽一聽當事人的意思?
  
  「到了,我的地盤。放心,只要在我的地盤就沒有人能傷害你!」翠綠長蛇終於鬆開上官瑀瓊,得意的揚起頭,搭在上官瑀瓊的肩上,蛇嘴湊近上官瑀瓊的脖頸,「看看吧,這裡是我們的天下,只要你跟我學好了本領,就可以出去殺了你的負心漢!」
  
  「我……」
  
  「妖蛇,去死!」還沒等上官瑀瓊的話說出口,再次被人打斷,只不過,這次打斷她話的人是玉蔚兒。
  
  聽完上官瑀瓊的講述,現場一片安靜,只有山泉叮叮咚咚的流淌著。
  
  良久,這詭異的氣氛一直沒有人打破。魂空與夕濯兩人互看了看,站在一旁努力的忍笑,忍得極其辛苦。可是就算再辛苦他們也要忍,不然有人要是秋後算帳,他們兩人是沒有那個能力承受某人的暴怒。
  
  「誤會?」玉蔚兒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額頭似乎有幾道黑線滑下來。
  
  「他沒有負你?」美艷女人也是驚愕不已,難道是個大烏龍?
  
  玉蔚兒和美艷女人互看一眼,一起對著上官瑀瓊大吼:「你不早說!」
  
  上官瑀瓊眼眸一瞇,冷意乍現:「有人聽我說嗎?」
  
  「呃……」玉蔚兒和美艷女人同時閉嘴,不好意思的輕哼一聲。
  
  確實是上官瑀瓊有好多次開口要說話都被他們攔了下來,但是,也不能全怪他們,盛怒之中的人哪裡有這麼多理智?
  
  「兩個白癡!」上官瑀瓊氣鼓鼓的狠瞪他們一眼,什麼情況都不明白就突然的打了起來,有病啊?
  
  「上官,我是關心你。」玉蔚兒苦著一張臉無奈的說道。他是太心急了才會做出這麼一件糗死人的事。
  
  「丫頭,我是怕你被男人騙了。」美艷女人不好意思的攪了攪自己的長髮,「既然誤會解除,那就算了吧。」
  
  「算了?怎麼可能?」玉蔚兒冷哼一聲,盯著美艷女人。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0 PM


蔚兒篇 第四十六章 不祥預感

  「臭男人,你還想怎麼樣?」美艷女人眼眸一瞇,挑眉問道。她是實力不如他,但是,她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尤其討厭男人跟她叫板!
  
  「怎麼也要貢獻貢獻出來點什麼,讓我女人提高魔法等級。」玉蔚兒根本就是無視美艷女人滿臉的殺氣。
  
  他會怕她?笑話!
  
  「你想要我守護的山泉?」美艷女人的目光漸冷,瞇著眼死死的盯著玉蔚兒,「你可知道這個山泉對我的意義嗎?」
  
  根本就不等玉蔚兒他們說話,美艷女人自顧自的說著:「那是我修煉的地方,每一滴泉水都吸收了我的力量,可以說是我最後的保護屏障。你有什麼理由讓我交給你?」
  
  「不需要理由!」玉蔚兒笑得溫和,只是聲音奇寒,「你死了就什麼阻力都沒有了。」
  
  上官瑀瓊在旁邊聽著那叫一個無語,蔚兒不講理起來,真是超級不講理啊。完全的武力至上!
  
  「你信不信,我死之前就可以讓那泉水成了廢水?」美艷女人也是毫不讓步,細細的眉毛一挑,不怕死的對著玉蔚兒挑釁。
  
  「很好。」玉蔚兒手指微微一動,旁邊的空間突然的有絲扭曲,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要攻擊,而目標正是他面前那美艷的山靈蛇。
  
  「你要殺了我?為什麼?」美艷女人眼中光芒一閃,開口問著玉蔚兒,「你似乎不需要力量了,況且,你擁有如此強悍的力量,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為了一個實力如此低級的女人而冒險呢?」
  
  「要知道,我的能力就算不如你,拚死一戰就算不能殺了你,打傷你也是不在話下!」美艷女人紅唇輕啟,輕輕柔柔的說著極其冰冷的話。
  
  「哼。」玉蔚兒只是冷哼一聲,根本就沒有預兆,一道白光射向美艷女人。突然的攻擊連個招呼都沒打,幾乎可以算是偷襲了。
  
  嘭的一聲,縱使美艷女人反應再快,也沒有辦法完全躲開,只是避開了要害,身體一翻,被重重的打倒在地。
  
  「偷襲,卑鄙!」美艷女人恨恨的罵道。
  
  玉蔚兒根本就不在意美艷女人的話,於指一動,就要開始第二波的攻擊。
  
  「蔚兒,住手!」反應上來的上官瑀瓊趕忙攔住玉蔚兒,「她沒有惡意的。」
  
  玉蔚兒看了看上官瑀瓊,輕輕的笑著,伸手輕撫上官瑀瓊的長髮:「只要是對你好的事情,就算全世界都站在我的對立面,也無法改變我的心意。懂嗎,上官?」
  
  驚愕,深深的震驚!
  
  上官瑀瓊愣怔的盯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平日裡溫和如同春風一般的男人,竟然如此的狠絕且不顧一切。
  
  心、被震撼,竟然可以聽到體內血液流淌的聲音,咚咚的帶著無比的震撼和著濃濃的甜蜜,一遍一遍的在身體內流轉。
  
  「哈哈……」豁然的大笑發自美艷女人的口中.站了起來,一手扶住她血流不止的肩膀,笑著說道,「丫頭,這個男人值得你付出真心!」
  
  「你怎麼樣?」上官瑀瓊從震撼中驚醒,回頭關心的問道,「傷得重不重?」
  
  「你男人出手真夠狠的。」美艷女人呲牙咧嘴的直吸涼氣,幸虧她本能反應快,要不然這一下打在要害,不死也就只剩一口氣了。
  
  「你出手就是為了試他?」上官瑀瓊一頭的黑線,這個女人真的沒有問題嗎?似乎神經方面有什麼不太正常的地方,受過刺激吧?
  
  「丫頭,我告訴你啊,女人就要長點心眼,不要隨便被男人蒙蔽了。他要是不能為你付出,他就不值得你重視!」美艷女人過去對著上官瑀瓊傳授著經驗,「你知道不知道,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玉蔚兒上前,猛地一下將上官瑀瓊拉進自己懷裡,瞪著美艷的女人:「閉嘴!」她那是什麼理論,別帶壞他家的上官!
  
  「不過嘛……」美艷女人看著玉蔚兒緊張的樣子,嘻嘻的笑了起來,「你這個男人似乎還不賴,倒是挺寶貝你的。丫頭,你有福了。」
  
  上官瑀瓊揉了揉自己發脹的額頭,現在她有一種極其無力的感覺:「你到底唱的哪一出?」從開始將她莫名其妙的帶到這裡來,然後又是誤會一大堆,這都什麼跟什麼?
  
  「總之,很簡單,這個男人值得你托付終身。」美艷女人依舊是笑嘻嘻的,只是眼中閃過一抹悲慟。
  
  上官瑀瓊微微的皺眉:「何必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
  
  此話一出,美艷女人微愣的看著上官瑀瓊,失神也只是一瞬,旋即恢復過來:「我怎麼會做如此愚蠢的事情?我才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如此。」
  
  「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我費心!」美艷女人大叫著,有些歇斯底里。
  
  「蔚兒,能幫她療傷嗎?」上官瑀瓊看向玉蔚兒詢問著。
  
  「不用,我才不用臭男人!」美艷女人一口拒絕,淡淡的綠光一閃,變回長蛇,刺溜一下鑽進泉水之中。
  
  臨入水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上官瑀瓊一句:「丫頭,我的泉水你隨便用。」
  
  「這個山靈蛇真是莫名其妙。」小狐狸跳到玉蔚兒腳邊,看著不遠處泛著圈圈漣漪的山泉,搖頭晃腦的說道。
  
  「被男人傷過吧。」上官瑀瓊輕嘆一聲,也只有被重重的傷過,才會如此的憎恨男人。只不過,她依舊沒有忘記她曾經的愛人,不然的話,這種恨意早就淡去了。
  
  越恨越愛,越愛越恨。
  
  「上官,她沒有傷到你嗎?」玉蔚兒抓住上官瑀瓊上下打量著,更是運起妖力檢查著她。
  
  「沒有。」上官瑀瓊微微臉紅,感覺到一股熱力在她的體內遊走,她知道那是玉蔚兒的力量。
  
  明明沒有什麼特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隨著那股熱力的轉動,她的臉上愈發的滾燙。
  
  伸手一拍玉蔚兒的胳膊:「我真的沒事。」
  
  唯一有事的是他的查探傷勢的方式讓她不太舒服。
  
  玉蔚兒是多聰明的一個人,自然也從上官瑀瓊的臉上看出端倪,立刻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同時也收回了他的妖力。時間還長,慢慢來,上官這個害羞的性子他不能太著急。
  
  「那裡就是山靈蛇守護的山泉,夕濯,要怎麼用?」
  
  「據說每次魔力使用過度之後用山泉水配備魔力的運用,在恢復魔力的時候可以吸收山泉水中的力量,使人類的魔力快速提升。」夕濯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魔力使用過度?」上官瑀瓊苦笑著,這個似乎對她沒有效果吧?她的魔力根本就是可以持續輸出很長時間,這點也是師父肯定的。
  
  玉蔚兒看了看上官瑀瓊,又問著小狐狸和首血魅:「只有在魔力使用過度的時候,恢復起來才有用嗎?」
  
  夕濯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就是這個方法。」說著轉過小小的頭,烏溜溜的小眼睛望著首血魅,「是這樣嗎?」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魔力不是使用過度的情況下也是可以使用的,但是效果不是太好。」魂空補充說道,想了想,「這個山靈蛇守護的山泉就是有點破而後立的意思。」
  
  「對我沒有什麼用處。」上官瑀瓊無所謂的聳聳肩,有點淡淡的失望,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讓她碰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不是嗎?
  
  看著那個山靈蛇好像大大咧咧莽莽撞撞的樣子,其實可以從她的話裡行動裡知道,她是一條很好心的蛇,只是曾經被男人傷過。所以,對待男人有些偏激。
  
  換一句話說,她也是一個爛好人。
  
  不然,也不會在見到一個失足的女人就立刻上前去救。面對著找來的「負心漢」大開殺戒,最後為了試驗那個「負心漢」是否願意付出真心,而不顧自己的安危。
  
  上官瑀瓊淡淡的笑著,柔和了臉上一向冷硬的線條。真是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的妖獸竟然如此的可愛。
  
  而且……上官瑀瓊偷偷的瞟了玉蔚兒一眼.人、也很可愛,「上官,這個山泉對你還是有作用的。」玉蔚兒想了想突然抬頭,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似乎是找到了什麼好的辦法。
  
  「有用?」上官瑀瓊微微蹙眉,也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我的魔力使用根本就是無窮,怎麼會有使用過度這麼一說?」
  
  「你上次試驗你的魔力是在一個很平靜的地方。就是說沒有任何外界的壓力,是你主導著將魔力釋放。」玉蔚兒兀自說道,「而現實的環境絕對不是那種試驗的平和環境……」
  
  「你的意思是說……」上官瑀瓊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心、咚的漏跳了一拍,蔚兒不會是想……「你用一級的魔法和五級的魔法使用的魔力能一樣嗎?」玉蔚兒溫柔的笑著,明明很溫和的笑容卻看的上官瑀瓊心驚膽戰,因為她已經想到玉蔚兒想要做的事情了。
  
  心底哀嚎著,蔚兒不會那麼狠吧?
  
  他不是很溫柔的嗎?
  
  對、對吧?
  
  上官瑀瓊不太確定的在心裡問著自己,不祥的感覺讓她越來越不安。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1 PM


蔚兒篇 第四十七章 特殊方法

  清澈的泉水盈滿巖洞,滴答滴答的精華汁液順著巖洞頂端的岩石滑落,一點一點的滴入泉水之中。清可見底的泉水並不深,也就是一個正常成年人過腰的深度,泉底是大量的鵝卵石,被磨得早就沒有了半點稜角,一個一個分外的圓潤光滑。
  
  清澈透亮的泉水之中卻沒有一條小魚更沒有半點水草,絲毫沒有雜質的泉水看起來有幾分詭異。
  
  整個巖洞沒有一點光源,可偏偏這本該陷入黑暗的泉水卻成了唯一的光源,淡淡的柔和綠光,不是特別的明亮,卻也足夠看到巖洞內的一切,雖然有些模糊。
  
  泉水中央一團熒螢綠光,似霧似煙,這團光源似乎比泉水其他的地方要亮上幾分,就像是泉水內的能量全部聚集在了此處一般。
  
  一條翠綠的長蛇緩緩的滑進巖洞,沒有半分聲音,悄無聲息的貼近泉水池邊。綠色光芒一閃,化為一個美艷的女人:「丫頭,怎麼樣,恢復過來了嗎?」
  
  泉水中央的綠色螢光慢慢轉淡,上官瑀瓊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有些飄忽。冰冷的目光帶著一抹不明的情緒,淡淡的掃了美艷女人—眼:「他呢?」
  
  美艷女人抿嘴一笑,眼中淨是看好戲的笑意:「他怕你生氣,躲在外面不敢進來。」
  
  上官瑀瓊嗤笑出聲,搖了搖頭:「他不會害怕的。」突然目光一冷,「把我推向十二級妖獸的時候,他一點都沒有猶豫!」
  
  看著上官瑀瓊平靜的臉龐,美艷女人微微驚愣:「你一點都不怨他?」
  
  她剛知道的時候可是嚇了一跳。
  
  她自然知道玉蔚兒對上官瑀瓊多麼在意,而這個男人竟然毫不猶豫的把上官瑀瓊扔進十二級妖獸的洞穴裡,真的是直接扔了進去,一點餘地都沒有留。
  
  她聽到動靜匆匆趕去的之後,只看到上官瑀瓊在妖獸洞穴內一身狼狽的不停的運用魔力來對付那隻大猩猩。
  
  不得不說,上官瑀瓊的力量還是很不錯的,六級的魔法士竟然能跟十二級的妖獸拼了有一刻鐘,而沒有被秒殺。就衝這個時間,毫無疑問在六級這個層面來說,上官瑀瓊絕對是最強的六級魔法士。
  
  但是,六級與十二級之間的差距絕對不是靠著魔力的無限,身手靈活就可以彌補的。
  
  大猩猩一拳下去,地面嘭的就是一個大坑,同樣的力量要是打在上官瑀瓊的身上,後果,就是她直接變成內醬。
  
  十二級的大猩猩只有物理攻擊的話,也許還好辦。但是別忘了,它可是十二級的妖獸,怎麼會沒有其他力量?
  
  一招山石雷動,劇烈顫抖的地面,飛濺起來的巨石就足夠讓上官瑀瓊死上無數回的。就算他們站在稍遠一些的山坡上也能感受到打擊的震動以及力量元素的激盪。
  
  十二級的妖獸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妖獸,山靈蛇或是首血魅稍稍用些力量,立刻就可以將那隻大猩猩殺死。就算是十級的小狐狸,打不贏也是有機會全身而退的逃走。
  
  唯有上官瑀瓊沒有那個機會,畢竟一級的差距就是質的改變,何況他們之間相差的不是一級兩級,而是整整六級!
  
  逃跑,沒有一點機會,這個山坡到大猩猩的洞穴是垂直上下的,距離至少有五十米,上官瑀瓊想要上來,也是要花費一定時間。
  
  所以,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面對,戰或是死!
  
  「你想殺了她?難道你有新歡?昨天的一切全部是你在我面前做樣子?」美艷女人氣惱的怒瞪著玉蔚兒,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可以為了自己愛人付出的男人,難道都是騙局嗎?
  
  「小蛇,目光別這麼短淺。」玉蔚兒嘴裡說著話,可是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洞穴中上官瑀瓊的身影。
  
  「你叫我什麼?」美艷女人對著玉蔚兒怒日而視,她可是在這片山林範圍內跺跺腳就可以嚇死—幫妖獸的山靈蛇,怎麼到了他的嘴裡就成了小蛇了?
  
  身為妖獸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美艷女人恨不得上去直接用武力來說明她的地位。
  
  「你不是我的對手!」玉蔚兒連餘光部沒有掃向美艷女人,只是淡淡的開口,好像已經知道了美艷女人下一步的動作一樣。
  
  「你……」美艷女人舉起的手僵在半空中,氣極的盯著玉蔚兒帶著溫和笑意的側臉。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不是玉蔚兒的對手。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看不出來玉蔚兒的魔力等級?
  
  「少爺是不會害主人的。」夕濯細聲細氣的說道,跳到美艷女人的腳下。
  
  烏溜溜的小眼睛盯著美艷女人,說得極其肯定。
  
  「六級對付十二級,這樣叫做不會傷害?」美艷女人可不管這一套,咬牙冷笑著,「早就說過,男人沒有一十好東西。我怎麼還會相信他呢?又害了一個女子,真是作孽!」
  
  「山靈蛇,我不知道你到底受了什麼傷害,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恨男人,但是,現在勞駕你閉嘴!不要影響少爺!」魂空檔在了美艷女人面前,正好隔開她與玉蔚兒。
  
  紅寶石般美麗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美艷女人:「我們生存在同一片山林,從來沒有結怨,希望你也不要來阻止少爺幫助主人提高魔法等級。」
  
  「提高?」美艷女人冷哼著,「他這是在讓她去送死!」
  
  說話間,她的目光也轉向大猩猩的洞穴,裡面躲閃的上官瑀瓊身上已經有了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口,分外狼狽。
  
  不過,上官瑀瓊倒也是個倔強的人,傷成這樣,要是別人只有抱頭鼠竄的份,而她竟然還能在躲閃的間隙,猛力的釋放著魔法攻擊。
  
  每一次的魔法攻擊,沒有繁瑣的吟唱,有的只是最直接的攻擊,簡單又直接,只是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而已。
  
  最讓她奇怪的是,上官瑀瓊的魔法攻擊使用已經不下百次,按說一般的人早就應該魔力不繼而癱倒在地。偏偏上官瑀瓊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魔法攻擊依舊強勁,絲毫不見半分衰竭。
  
  怎麼回事?
  
  終於發現異常的美艷女人也安靜了下來。
  
  靜靜的觀察一會兒上官瑀瓊,這才將目光轉向玉蔚兒仔細的打量起來,眉頭慢慢的擰緊。眼前立於她身前的男人全身緊繃,一股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的體內爆出,好像洶湧的海浪一般。
  
  力量澎湃卻不輕易被人察覺,要不是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玉蔚兒的身上,她也根本感覺不到玉蔚兒週身的力量外放。
  
  說是外放,也有些誇張,那股力量根本就沒有離開玉蔚兒,一直在他身體周圍不到半厘米的地方激盪。
  
  雄厚的力量被他釋放出來,剛剛釋放又立刻的被逼回體內,力量形成了一個很規律的循環,隨時在他的體外又在他的體內。
  
  這是一種充沛的力量,隨時可以攻擊、隨時可以……救助。
  
  美艷女人眼睛一亮,她終於明白了。
  
  玉蔚兒不是沒有動,而是時刻準備著,只要上官瑀瓊出現了她自身無法應付的情況,那只在洞穴內凶狠異常的十二級大猩猩必定會立刻暴斃於他的手下。
  
  「他可是時刻准備要救你的。」美艷女人將思緒拉了回來,笑瞇瞇的看著依舊坐在泉水中的上官瑀瓊,身上的傷口早就在泉水的作用下痊癒,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
  
  「偶爾,魔力使用過度之後,我的泉水效果更好。」美艷女人目光一轉,說不出來的嫵媚,「你的男人倒是一個厲害的傢伙。」
  
  這種方法都能用出來,真不知道那個玉蔚兒是鐵石心腸還是並非凡人。
  
  一般的人怎麼會將自己最心愛的人置於危險之中?
  
  她當日在山坡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玉蔚兒那股力量有多麼的強悍,同樣的,越是強悍的力量控制起來越是花費心血。
  
  他那樣不停讓自己的力量保持在全盛的時刻作戰狀態,那是極其消耗的一種方式。
  
  可是他竟然硬是堅持下來了,上官瑀瓊在洞穴內與大猩猩戰鬥了多久,玉蔚兒就將那種全盛的狀態保持子多久。
  
  在上官瑀瓊最後魔力不繼的時候,他一擊將大猩猩打暈,一眨眼的工夫就將上官瑀瓊從下面帶了上來,快速的奔回她的泉水池。
  
  等到上官瑀瓊沉入泉水中,開始吸收能量的時候,他才臉色蒼白的走出山洞。
  
  看得出來,就算是強大如他,那種力量的消耗也是讓他疲憊不堪。從那一刻起,她才真正的相信了玉蔚兒說的話,只要是對上官瑀瓊好的事情,即使全世界都反對,他也在所不惜。
  
  唉……能有男人如此全心全意的付出,上官瑀瓊真是一個幸運的女人。
  
  上官瑀瓊慢慢的從泉水中站了起來,攏著她的那層朦朧綠光已經散去,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力量的流淌,比前幾日雄厚了許多,而且在體內不停的衝擊著那未知的領域,似乎是要衝破著什麼屏障一樣。
  
  「蔚兒很厲害。」上官瑀瓊面無表情的點頭,「這點我不否認,不過關於這件事情我要跟他好好討論討論!」
  
  「丫頭,他是為你好!」美艷女人大聲叫著一臉殺氣急急步出山洞的上官瑀瓊,她不會去揍玉蔚兒吧?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2 PM


蔚兒篇 第四十八章 隱藏很深

  一直守在山洞外的玉蔚兒面朝長空,半倚在石壁上,一身白色的長衫依舊是纖塵不染,烏黑的長髮慵懶的纏繞在他的白衣之上。溫和的笑容依舊停駐在他的臉上,乍看之下,完全就是一個無害的弱公子形象。
  
  但若是走進,細細的端詳,就可以看到他那墨黑的眼眸中,如同地府堅冰一般寒冷,砭人肌膚、錐心刺骨。
  
  輕輕的腳步聲,也就只有他這樣的修為才能感受得到,他知道,上官出來了。慢慢的將目光從深遠的天空收回來,站起身來,將衣服上的細小褶皺撫平,這才轉身,面向山洞內。
  
  熒熒綠色光芒的山洞中,一身黑衣的上官瑀瓊穩步走了出來,一步一步極其穩健,面上依舊是冷漠的表情,讓他看不出來絲毫的端倪。
  
  她究竟是氣還是惱?
  
  一場與十二級妖獸的對決,竟然讓她在山靈蛇的泉水中修煉了整整三天,沒有想到她的魔力被消耗得如此徹底。
  
  他到現在還記得抱起她時的震撼,身上一道一道的傷口,魔力被消耗殆盡,蒼白的臉色,顫抖的身軀……每一點都能讓他痛徹心扉。
  
  但是,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將她推入了十二級妖獸的洞穴。
  
  「你來了。」上官瑀瓊終於在玉蔚兒的面前站定,玉蔚兒凝視著她的眼眸,輕聲說道。
  
  「我來了。」上官瑀瓊微微頷首,也沒有躲閃玉蔚兒的目光。
  
  「身體好了嗎?」沒想到最先躲閃的是玉蔚兒,微微的錯開眼眸,不再與上官瑀瓊的雙眼對視,那裡的平靜反倒讓他心底捲起驚濤駭浪。
  
  「好了。」上官瑀瓊的聲音依舊清冷,不帶半點溫度,似乎所說的根本不是她自己一般,只是在陳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實罷了。
  
  「那就好。」玉蔚兒點了點頭,竟然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
  
  美艷女人早已化成翠綠長蛇,盤踞在離上官瑀瓊不遠的後面洞頂處,靜靜的看著玉蔚兒他們兩人的對話,她自然知道這個時候她不適合出現。
  
  兩個人之間的問題還是要他們自己解決。
  
  「蔚兒,為什麼不敢看我?」上官瑀瓊的聲音根本就聽不出情緒的起伏。
  
  玉蔚兒低聲道:「沒有。」聲音很小很小,嘴裡在反駁,但是,他依舊沒有正眼去看上官瑀瓊。
  
  上官瑀瓊突然的笑了,很淺很淡的笑著:「蔚兒。」輕輕的一聲,似怨似嘆。
  
  這輕如煙雲般的聲音好似是一根柔韌的羽毛,悄然的刷過玉蔚兒的心,似癢還痛。玉蔚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不想說明更不想分辨。
  
  心裡一點希望的火花,悄然的閃爍著。
  
  點燃亦是熄滅,他只等上官瑀瓊的一句話,不、更多的是她隨後的一個動作。
  
  垂在身側的雙臂被什麼碰到,腰身微微一緊,被環住。溫軟的嬌軀偎了過來,靠在他的胸前,輕輕的一聲嘆息,帶著上官瑀瓊身上特有的清新香味盈滿鼻尖。
  
  「謝謝。」微濕的唇,緩緩開闔,吐出兩個真誠的字。淡淡的熱氣帶著點點濕意透過他的長衫直接燙進心底。
  
  「上官?」玉蔚兒愣怔著手臂半抬,想碰又不敢碰觸上官瑀瓊,他想要確定,確定上官瑀瓊嘴裡說的話,是不是跟他心裡所想的一致?
  
  「我痛,你也痛吧?」上官瑀瓊將臉埋在玉蔚兒的懷中,低聲說道。這樣主動的擁抱、主動的親密接觸,對她來說,極不適應。
  
  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那個……這話很酸是吧?」上官瑀瓊感覺自己臉上似有火燒,滾燙滾燙的。
  
  玉蔚兒笑了,如同溫和的春風拂過大地,不再遲疑,雙臂緊緊的攬住上官瑀瓊,力量之大,彷彿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
  
  「不是『也痛』是『更痛』!」玉蔚兒在上官瑀瓊的耳邊肯定的說道。
  
  天知道,看著她在洞穴內與那隻大猩猩對戰、呃、不對,不是對戰,應該是被絕對力量在碾壓。那種情況下,看得他是心驚肉跳膽戰心驚,每一秒都想不顧一切的衝下去,一舉殺了那只可惡醜陋的大猩猩。
  
  從來不知道忍耐是這麼痛苦的事情,明明一下就可以將那隻大猩猩打成肉醬,卻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在大猩猩的狂猛攻擊下受傷。
  
  每一道傷痕的增加,每一次鮮血的迸濺,都在他的心底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就好像有一柄鈍鈍的開了無數豁口的刀在他的心上來回的割據。
  
  每一下,不僅割傷更實在那傷口上留下攪碎的傷痕。
  
  「傻蔚兒。」上官瑀瓊輕斥一聲,似嬌似嗔。她自然知道玉蔚兒對她的心意,面對著自己的愛人生生受苦,卻不能救助,這種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因為她的任性,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解決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會讓玉蔚兒受了這樣的苦楚。
  
  都是因為她。
  
  面對著這樣的任性的她,蔚兒還如此小心翼翼的顧忌她的感受。
  
  這樣的蔚兒,讓她心痛不已。
  
  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說起,只能化為一聲輕嘆,再也無話。
  
  「嗯,誰讓我這麼單純善良,只能這樣傻傻的愛你。」玉蔚兒可是絲毫都不放棄任何機會,總是在適當的時候來表明他的心意。
  
  對於上官瑀瓊這樣害羞的女子,他唯有鍥而不捨時時滲透才能讓她早日的接受他。
  
  「你、單純善良?」上官瑀瓊猛地從玉蔚兒懷裡掙脫出來,瞪大雙眼死死的盯著一臉溫和笑意的玉蔚兒,停了兩秒之後,咬牙重重的說道:「我這輩子最大的失誤就是對你看走了眼!」
  
  她當初怎麼會覺得玉蔚兒善良的?
  
  到底是什麼誤導了她?
  
  失策啊失策!
  
  就從讓韓志峻他們「自然死亡」,她就看出來了,玉蔚兒只會比她狠!
  
  她至少還是明打明殺,一切都擺在明面上,最多也就是運用當時的情況借助了一些勢罷了。但至少,這些都是正常的稍微有些智慧的人都能做到的。
  
  可是玉蔚兒呢?
  
  完全就是殺人不見血嘛!
  
  「走眼?」玉蔚兒不解的皺眉,「我都是萬不得已才殺人的,從來都不會強迫別人,一向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啪的一聲重響,似有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打斷了玉蔚兒的話。兩人往聲音源頭一看,一條翠綠的極其美麗的長蛇姿勢難看的掉在地上,好像受了什麼極大的刺激。
  
  「怎麼了?」上官瑀瓊回身奇怪的看著翠綠長蛇,她怎麼會掉下來?蛇不是很擅長爬牆爬樹嗎?
  
  翠綠光芒一閃,長蛇形象退去,美艷女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眼睛一翻,極其鄙夷的瞪著玉蔚兒。
  
  這幾天她可是聽說了,聽小狐狸和首血魅講了他們之間的事情,就玉蔚兒那樣表面良善,暗中迫害小狐狸的情況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有那讓人「自然死亡」的方法,除了狠絕陰險這四個字,她實在想不到別的詞來形容玉蔚兒!
  
  就這樣的人,還敢說自己良善?
  
  他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上官這個傻丫頭,估計會被他騙死!
  
  「是不是前幾日被我所傷,留下什麼暗傷?」玉蔚兒上前一步,與上官瑀瓊並肩而立,臉上的笑意加深,越發的溫良無害。
  
  「暗傷?」上官瑀瓊心中一驚,「蔚兒,怎麼辦?」
  
  「沒什麼大礙,只要我安靜的給她檢查一下,將傷勢治癒就好。「玉蔚兒笑意依舊,溫和如春,只是不經意間加重了「安靜」這兩個字。
    
  「好,我在洞外守著,你們快去洞穴深處療傷。」說著,上官瑀瓊直接推了玉蔚兒一把,自己全身戒備的守在洞口。
  
  玉蔚兒順勢一扯張口欲言的美艷女人的衣襟,直接將她拉進了洞穴深處,速度那叫一個迅速。
  
  「虛偽!」猛地被扔到泉水之中,只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噗通一下濺起好大的水花,池邊的岩石、石壁濺上了大量水漬,唯有立於泉水池邊的玉,蔚兒身上不見半點水漬。
  
  那些水珠還沒有靠近玉蔚兒身體時,在半空中瞬間凝為冰珠,辟里啪啦的落入水中,砸在池底的鵝卵石上,硬生生的將鵝卵石砸碎。
  
  美艷女人在池水中往後退了退,眼睛可是沒有錯過冰珠砸碎鵝卵石這「精彩」的一幕。
  
  漂亮的眉毛挑了挑:「你在威脅我?」
  
  玉蔚兒輕笑著:「我可沒說,隨你怎麼想。」
  
  陰險!
  
  絕對的陰險!
  
  美艷女人在心裡暗罵著。
  
  沒錯,她只敢在心裡悄悄的罵。玉蔚兒的力量不僅僅是剛才表演的那一下,更多的是此時給她的壓力。
  
  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早就知道玉蔚兒很強,可是,就算到了現在,她也無法確定,玉蔚兒的力量到底強到了什麼地步。
  
  「你就不怕我告訴她,你本來面目?」美艷女人挑眉道,她就不信了,玉蔚兒會不在意上官瑀瓊對他的看法,看得出來,他十分在意那個傻傻的丫頭。
  
  對於美艷女人的威脅,玉蔚兒臉上溫和的笑意不變,只是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話讓美艷女人徹底閉嘴:「你覺得你有機會嗎?」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3 PM


蔚兒篇 第四十九章 莊家心思

  美艷女人身體緊緊的貼著泉水池邊,盡量的遠離玉蔚兒,眼眸輕瞇,冷笑噙在唇邊:「那個丫頭可是一個單純到極點的人,表面是很冷硬其實心軟得像灘水。」上下打量的眼神全都是算計,「要是讓她知道你是這麼一個陰險狡詐的傢伙,她還不嚇跑了?」
  
  話才說完,心裡猛地一跳巨大的壓力如同大山壓頂,重重的砸在她的身上,幾乎窒息,呼吸一下都是極為因難,皮膚表面爆出一圈暗紅,那是毛細血管爆裂的現象。
  
  巨大的威壓讓她動彈不得,竟連手指都無法顫動一下。
  
  玉蔚兒臉上笑意不減,好似那可怕的威壓不是來自於他一般:「上官注定是我的人,她不會跑。」
  
  對於上官瑀瓊他有絕對的信心,那個全身有刺的水樣女人,他十分瞭解。
  
  輕哼一聲,斜睨著美艷女人,玉蔚兒冷聲道:「不管你對男人有什麼看法,不許帶壞我的女人!」
  
  說完,將威壓收回,看著氣喘吁吁的美艷女人,玉蔚兒眼神冰冷。
  
  轉身離開,不再看那個讓他討厭的山靈蛇,要不是看在她當初對上官瑀瓊好意維護的份上,他早就除掉這個礙事的女人。
  
  「你能保證對她好,永遠不拋棄她嗎?」美艷女人對著玉蔚兒的背影大喊著,眼中有著複雜的情緒閃過。
  
  「我的女人不會有那麼一天!」玉蔚兒頭也不回,腳步不停的離開。
  
  堅定到毫不遲疑的回答,讓美艷女人眼神黯淡。
  
  低聲呢喃著:「世上男人真的有說實話的嗎?」極低的聲音,在山洞內徘徊,有著濃濃的失落與哀怨。
  
  走到山洞外,玉蔚兒看著守在洞口的上官瑀瓊,平靜無波的眼眸看不出來絲毫擔憂,只是從她全身戒備的樣子就可以知道,她的精神在緊張狀態。
  
  直到目光對上他,她眼中的冰冷才慢慢的化解,閃過溫暖的笑意,只是她的臉上依舊一片淡漠。
  
  「一點小問題,現在她已經沒事了。」玉蔚兒溫柔的說道,說謊臉都不帶紅的。
  
  上官瑀瓊看了看玉蔚兒:「你、沒事吧?」雖然心裡知道玉蔚兒絕對不會有事,但是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沒事。」玉蔚兒心中一暖,上前,笑道,「你的魔力又提高了。」
  
  上官瑀瓊點頭:「山靈蛇的泉水果然是對魔力有好處,看來剩下的幾個月有望提高一級。」她對魔法等級的提高不是很瞭解,不過,感覺似乎一直在往那道七級的屏障上衝擊,具體要到什麼地步才能突破,還真不好說。
  
  「蔚兒,這個方法很好。」上官瑀瓊面露喜色,「我一定能在最後這段時間突破的。」
  
  玉蔚兒也是同樣高興,很重的點頭:「我一定會幫你!」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玉蔚兒的這句保證,上官瑀瓊突然覺得身體一涼,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泛起。
  
  不到半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東星城內,莊家府邸依舊絲毫不見緊張的氣氛,莊尚祥坐在書房內,慢條斯理的品著香茗,悠閒的享受著午後的陽光。
  
  相對於他的悠閒自得,旁邊坐著的兩個老人反倒是焦躁不安,坐立不安的彼此不停的交換著眼神,眉頭緊鎖一臉的焦急。幾次開口欲言,又是似乎顧忌了什麼,嘴張了張,什麼都沒有說出。
  
  舒服的椅子卻好似針氈一般,讓他們極其難捱。
  
  「兩位長老,急匆匆的來此有何要事?」莊尚祥終於從茶香中分出神來,稍稍顧忌一下兩個老人的情緒。
  
  只是他開口的這句話讓兩個老人的焦慮更甚。
  
  「族長,我們兩個老頭子來這裡難道族長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其中魁梧的大長老站起身來,對著莊尚祥直衝衝的說道。
  
  「大長老,稍安勿躁。既然族長如此的氣定神閒,想必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旁邊微瘦的二長老看似阻止大長老,實際上是暗中找莊尚祥要個說法。
  
  「交代?對!族長大人,你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大長老氣呼呼的站在那裡,雙眼大睜死死的瞪著莊尚祥。要不是他還有一絲理智,記得莊尚祥是族長的話,他早就衝過去狠揍莊尚祥一頓了。
  
  「交代?」莊尚祥好笑的點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知道大長老要什麼事情的交代?最近族內可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不僅沒有事情發生而且我族內生意興隆人丁興旺。」
  
  說著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盯著氣憤的大長老:「我實在是想不出我要給大長老什麼交代。」
  
  「一年之約還有六天就要到了,族長不會如此貴人多忘事吧?」大長老冷哼著,嘭的一下坐回椅子,「好大的手筆,一年之約,竟然是跟城主定下一年之約!」
  
  「怎麼?大長老難道忘了,當日定下約定的時候,你也在場吧。當日沒有阻止,為何今日反倒在這裡質問於我?」莊尚祥不氣也不惱,慢悠悠的說道。
  
  「意思能一樣嗎?」大長老跟莊尚祥可比不了,已經急出一頭的汗,再看到莊尚祥這不緊不慢的樣子,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難道這一年東星城發生的事情,族長大人不知道嗎?」
  
  「東星城怎麼了?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莊尚祥抿了一口香茗,細細的品味著那甘甜的茶香。
  
  「天沒塌地沒陷,就是東星城所有的零星勢力都被齊皓逸收服了!」大長老啪的一拍桌子,實木的桌子立刻出現一道裂紋,可見他有多麼的氣惱。
  
  「那又如何?」莊尚祚就像沒有見到大長老的舉動一般,聲音依舊緩慢。
  
  「姚家,那是上官瑀瓊的家族,姚家必定會維護上官瑀瓊。周家早在一年前就被趕出了東星城,現在就是我們莊家還與上官瑀瓊對著幹。其他的小勢力全都被齊皓逸收服,現在難道你還看不到我們的情況有多不利嗎?」大長老氣呼呼的叫道,「你能保證莊斌輝一定穩贏上官瑀瓊嗎?」
  
  「就算贏了又如何?現在我們莊家可是孤軍作戰!」想想這種情況就可怕,以一個家族的力量來對抗一個城,開什麼玩笑。真的要是對上了,莊家即使不被滅門,也是要元氣大傷。
  
  「孤軍作戰?」莊尚祥似乎聽不明白大長老的話,「我們莊家什麼時候與城主站到對立面了!」
  
  「你不是答應齊皓逸的一年之約了嘛,你還不是站到對立面?」大長老不解的皺眉,到了如今莊尚祥怎麼能全都不承認呢?
  
  「大長老,別急,還是聽族長說完。」二長老扯了扯大長老示意他聽完莊尚祥的話再說。
  
  「我一年以前之所以答應,那是因為我要幫助城主給大家一個臣服的理由。相信無論如何也沒有哪個百姓希望自己的城主是個連一點魔法都沒有的人。」莊尚祥慢慢的說著,從他的話裡根本就感覺不出來半分焦急。
  
  「族長說的對,我們莊家只是要幫城主在東星城立威,坐穩城主之位!」二長老立刻明白過來,放心的點頭。
  
  「要是贏了呢?」大長老衝動歸衝動,但也不是無腦之人。他明白了莊尚祥的意思,就算是莊斌輝輸了,莊尚祥也能找出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保住莊家。更有可能是將劣勢完全轉為優勢,他們莊家可不是與城主對著幹,而是在幫城主立威。
  
  不過,要是讓上官瑀瓊在對決的時候輸了,他們又要怎麼做?
  
  在東星城一城百姓面前丟盡臉面,這個事情恐怕就不好說了吧。
  
  「贏了?」莊尚祥瞇著眼晴陰笑著,「東星城還有一個中立的勢力一一陳家商行,而在外……」聲音頓了頓,目光扣向兩位長老,「別忘了,周家的周延江可還沒有死。」
  
  「族長的意思是一一奪位?」大長老小聲的說道,眼中全都是興奮的光芒。莊家早就該取而代之,當日前城主身死之時,他們莊家是最有可能坐上城主之位的。
  
  誰成想半路殺出一個上官瑀瓊,硬是奪了莊家的城主之位。
  
  「周延江靠得住嗎?」二長老想了想說道,他不太信任周家人,當日的那一敗可是十分的徹底。
  
  「連周延海身死,他都沒有出現。不是因為懦弱保命就是留有後招,周延江這個人,我太瞭解了,他絕對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莊尚祥冷笑著看了二長老一眼,「別忘了,周家可是有一個二星煉藥師。有煉藥師的周家豈是這麼容易被打垮的?」
  
  二長老點頭,他已經知道莊尚祥想說的是什麼。「周延江完全可以憑借二星煉藥師籠絡一些人,畢竟二星煉藥師煉製的藥丸也是很搶手的。」
  
  「沒有那麼簡單。」莊尚祥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二星煉藥師煉製的藥丸也只能吸引一般的魔法師。我想以周延江不會只有這麼一條路。」
  
  一年的時間,他沒有派人出現在周延江身邊,就是為了不破壞周延江的計劃,甚至還在暗地裡給周延江一定的幫助。比如當日逃走之時,他就派人暗中保護周延江,同時又故意的讓周延江知道是莊家在保護他們。
  
  「莊斌輝怎麼樣了,一年沒見,他的魔法等級可有提高?」二長老沒有再在那個同題花費過多的心思,既然莊尚祥一年之前已經想好了,他自然沒有必要再糾纏。
  
  況且,看莊尚祥的意思,對於城主之位一直都是念念不忘。
  
  「輝兒的力量……」莊尚祥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絕對可以讓上官瑀瓊死無全屍!」
  
  「別小看上官瑀瓊。極短的時間之內就能收服血狼,令齊皓逸臣服,還有……」二長老的眼眸輕瞇,眼中有一抹驚恐閃過,「周延海和他的族人全都沒有了蹤影,無論是人還是屍體。」
  
  「那片地方確實有周延海的魔法波動,卻沒有看到周延海等人離開。最主要的是,上官瑀瓊沒有受傷,是被玉蔚兒抱回晨星宮的。想到了什麼?」莊尚祥並沒有順著二長老的話說下去,反而是提出另一個關鍵問題。
  
  「玉蔚兒?」二長老驚訝的看向莊尚祥,「為什麼到現在才說?」他們誰都不知道玉蔚兒的情況,如果真如莊尚祥岡才所說的話,那麼玉蔚兒反倒比上官瑀瓊更危險。
  
  「玉蔚兒只是一個危險隱患,而與莊家對決的,需要被承認的人是上官瑀瓊。」莊尚祥冷笑著,一臉的算計。
  
  「真是厲害,避開玉蔚兒,只對付上官瑀瓊。好一個避重就輕!」大長老大笑著,拍著桌子,剛剛被他已經拍開了一道裂縫,再次拍擊之下,實木桌子不停的晃著,眼看就要倒塌。
  
  「既然兩位長老已經來了,那麼就去一趟陳家商行,買點東西,做筆交易。」莊尚祥起身繞過寬大的書桌,走到兩個長老面前,「這筆生意可關係到六日後莊家的命運,兩位長老,這個重擔就交給二位了。」
  
  「放心,決不辱命!」大長老猛地站起身來,大笑著,彷彿已經看到東星城被他們莊家緊緊的握在了掌中。
  
  看著兩個長老興沖沖的離開,莊尚祥反手按住書桌上的一處,手指輕輕的敲擊幾下,書房中間的地板緩緩打開,一道向下的階梯顯露出來。
  
  輕撩衣袍,步下台階,柔和的星石被鑲嵌在牆上,照亮了地道。七扭八拐之後,淡淡的血腥味夾朵著非人的咆哮充斥在地道內,越往下走越清晰,同時莊尚祥臉上的笑容也越深。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3 PM


蔚兒篇 第五十章 各懷心思

  吼……一聲咆哮,好似狂野野獸發怒的厲聲吼叫,啪嗒一聲,重重的東西被拋在莊尚祥的腳下。
  
  「輝兒,不要這麼浪費,這些資源可不是這麼好得到的。」莊尚祥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拎起地上的破布袋包裹著的大件東西往裡面走去,隨著他的走動,那堆破布中突然有一團亂糟糟的東西歪了出來,軟軟的垂在一旁。
  
  微微的風,將亂糟糟的東西掃開,一張慘白的人臉帶著縱橫交錯的傷痕暴露出來。
  
  細看之下才發現,那一堆破布包裹著的竟然是一具屍體,嗯,此時說屍體還為時過早,那瘦弱的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著,極其微弱,好似隨時會斷氣一般。
  
  「爹,您來了。」沙啞的聲音在室內深處響起,星石柔和的光芒下,一個一身紅衣的男子盤膝坐在地上。一雙黑亮的眼眸燦亮無比,被這雙眼睛一看,立刻有一種被野獸盯住的感覺,極其危險。
  
  「太浪費了。」莊尚祥越過莊斌輝,在地上一踩,平整的地面開了一個洞口,裡面竟是一個偌大的地室。
  
  隨手將布袋包裹的人往下一扔,裡面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個布袋包裹著的人,裡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唯一相同的是蒼白的臉色、乾瘦的身體,無神的雙眼盯著洞口透進來的一點亮光,眼睛連眨都不眨,竟連一點渴望都沒有,好似一灘死水一般。
  
  「輝兒,你知道不知道這些人得來多不容易?怎麼可以浪費?」莊尚祥將洞口關閉,走到莊斌輝的面前坐了下來,與自己的兒子面對面。
  
  莊斌輝眼中沒有一絲愧疚,面無表情的說道:「爹,他們可是極好的修煉助力,有了他們六日後的一戰,孩兒穩勝!」
  
  「輝兒,不是爹打擊你,上官瑀瓊這個女人不簡單。」莊尚祥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心裡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卻又一時想不出來哪裡有什麼問題。
  
  「一個沒有半點魔法的人……哼!」莊斌輝冷哼一聲,聲音沙啞的低叱著。
  
  「一年的時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莊尚祥可不會這麼掉以輕心,自從上官瑀瓊離開東星城之後,他就沒有查到過她的行蹤。可以甩掉他的眼線,怎麼看,上官瑀瓊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一年?」莊斌輝不屑的低笑,「一年的時間難道她還能達到我的魔法等級?」
  
  聽到莊斌輝這麼說,莊尚祥這才仔細的打量起他的兒子,一看之下,面露喜色:「輝兒,你竟然已經到了……」
  
  莊斌輝含笑點頭,沙啞著聲音說道:「是的,爹。」伸出手來,用力的握了握,並不健壯的胳膊內隱藏著蓬勃的力量。
  
  目光一閃,裡面隱著殘忍的血光,聲音低啞好似砂紙摩擦一般:「真虧了那些人,誰能想到他們血液內竟會有如此的力量。」
  
  「輝兒,為了一年之約如此提高你的魔法等級也是迫不得已,等到打敗上官瑀瓊之後,這個地方就先別用了。」莊尚祥很快從欣喜中緩過神來,右手的食指輕輕的叩擊著自己的膝蓋,「這個辦法還是有弊端的,裡面的力量容易激發人的殘暴因子。」
  
  「知道了,爹。」莊斌輝沉聲答應著,只是目光極快的一閃,打著他的主意。
  
  莊尚祥欣慰的拍著莊斌輝的肩,這個兒子永遠是他的驕傲。「如此一來,我放心了,只要六日後的那場對戰贏了。東星城就是我們莊家的,到時,你想要多少力量就可以有多少力量。」
  
  莊斌輝露出了笑容,想像著日後他擁有那無窮的力量站到迪旭世界的頂峰,讓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他的腳下,那將是何等的榮耀!
  
  「爹,真虧你發現這些人身上擁有這股力量,不知道還有沒有?最後六天,要是能再有幾個人,也許我的力量還能提高。」
  
  一提到力量,莊斌輝眼中有狂熱的光芒閃過。
  
  「你想的太簡單了。」莊尚祥好笑的搖頭,他自然希望他兒子的力量能一日千里,但是,力量太快的提高總是要有一定的風險,「這幾個人還是我無意之間發現的,你以為這麼容易得到嗎?」
  
  幾個人的血液裡既然有可以提高魔法的力量,這一發現真是讓他驚喜不已。立刻將他們捉了回來,仔細分析之後得出結論。
  
  這些人的血液確實可以提高魔法,同樣的也有副作用,就是狂暴!如同動物一般的狂暴力量,要是不知節制的吸取他們的力量,會使吸收他們血液力量的人喪失理智。
  
  他得到這幾個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去尋找另外的人,這種力量是柄雙刃劍,多了只會害了他的兒子。
  
  所以,每次都是敷衍莊斌輝,說沒有另外的人,實際上他是怕自己的兒子吸收太多的這種力量,壓不住體內的狂躁,走入歧途。
  
  莊斌輝也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知道了,爹。這六日孩兒會努力,一定會為爹拿到東星城城主之位。」
  
  「好了,我不打擾你,自己多小心,千萬不要過分的吸取他們力量。」莊尚祥起身,這次來看他十分滿意自己兒子的修煉成果。
  
  如今輝兒的力量,就算上官瑀瓊修煉突飛猛進,也不是輝兒的對手!
  
  心滿意足的離開,將幽深地下的血腥拋在了身後。
  
  腳步聲漸漸消失,莊斌輝這才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黑墨一般的眼眸突然變為血紅,閃著殘暴的冷光,手指輕輕的在地面滑過,堅硬的石板竟好似鬆軟的沙土,輕輕鬆鬆的被他劃為碎末,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奪我爹的城主之位,上官瑀瓊,我要讓你粉身碎骨!」冰冷的話通過沙啞的聲音傳出,好似地獄惡鬼的低喘,冰冷陰森。
  
  隨著他的話,地洞內那些乾瘦的眾人,身體上竟然隱隱的發出一股鬼魅的紅色光芒。
  
  莊斌輝起身,站到洞口邊低頭看向裡面的眾人,冷笑著:「爹竟然不知道,這些人接觸的地面越深,他們血液裡的力量就越純越多。」
  
  「這種力量,這種力量充沛的感覺真是太妙了。」莊斌輝伸出舌頭,貪婪的舔著自己的嘴唇,陰冷的笑著,眼中全是狂暴的殺氣。
  
  離開地下室的莊尚祥,開始計劃著如何利用陳家商行以及周延江這兩枚棋子,務必要將上官瑀瓊這個隱患除掉。
  
  要是說以前還要擔心他們輸了需要另外安排退路的話,現在他已經完全放下心來,剛剛在地下室所見,莊斌輝的力量已經足夠對付上官瑀瓊了。
  
  上官瑀瓊,這次看她還不死?
  
  東星城一定是他們莊家的!
  
  夜,晨星宮內,齊皓逸站在空無一人的花園之中仰望著掛在天空的明月,目光深邃,似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
  
  靜靜的佇立於如洗的月光之中,一動不動,一個時辰竟然連表情都沒有動一下。良久才微微嘆息一聲,收回目光,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突然,腳步一頓,目光犀利如刀看向前方,眉頭一皺,腳下一蹬,身形如閃電般衝了過去。那裡竟然有外人入侵,入侵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守衛著晨星宮的眾多侍衛,明衛加上暗衛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而,他的前方正是城主的寢室,是什麼人膽敢夜闖晨星宮?
  
  嘭的一把推開房門,同一時刻手中的星石帶著霸道的力道甩了進去,一是照明二是攻擊,他倒要看清楚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東星城除了莊家與姚家,還有誰敢跟他對著幹?
  
  澎湃的魔法剛要發出,卻在那熟悉的臉龐下生生停住,驚愕的收手,詫異的叫道:「城主?」
  
  那一身的黑衣,冷漠的表情加上旁邊一身白衣的溫和男子,除了他的城主和城主身邊的玉蔚兒還有誰?
  
  「齊皓逸,我回來了。」上官瑀瓊無驚無詫的看向齊皓逸,根本就不理會他身上蘊含的即將要攻擊的魔法力量。
  
  「齊皓逸見過城主。」齊皓逸倒身跪倒,恭敬的行禮。
  
  「免了。」上官瑀瓊擺了擺手示意齊皓逸起身。
  
  「城主,還有六日就是對戰之日,城主需要準備什麼嗎?」齊皓逸起身,看著上官瑀瓊,他可以感覺到上官瑀瓊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發生了變化。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突兀的問出口:「城主的魔法修煉到幾級了?」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逾矩了,趕忙垂下頭低聲道:「城主,齊皓逸逾矩了。」
  
  「幾級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只要可以贏就好。」上官瑀瓊淡漠的說著,眼神一瞟掃向玉蔚兒。站在她身邊的玉蔚兒見到上官瑀瓊的目光望過來,溫和的笑了笑,無辜的模樣讓上官瑀瓊眼中一冷,輕哼一聲挪開她的目光。
  
  「是,城主說的是。」齊皓逸恭敬的應著,只是心中暗暗著急,難道要讓莊尚祥當這個城主嗎?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莊尚祥成為城主,要是莊尚祥這個人成為了城主,他的位置必然不保。到了那時,他的事情必然功虧一簣。
  
  已經堅持了這麼多年,難道會在最後的關頭失敗嗎?
  
  不!
  
  他絕對不允許!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4 PM


蔚兒篇 第五十一章 心有所傷

  「東星城如何?」上官瑀瓊坐下,淡漠的問道。
  
  「各方小勢力已經盡被收服,只有陳家商行、莊家以及姚家尚且獨立。陳家商行在迪旭世界的實力很強,不會為哪方勢力所用,姚家是城主您的本家,我也不方便有所行動。」齊皓逸壓下心中的想法,平靜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來他剛才的心焦。
  
  「至於莊斌輝……」齊皓逸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自從一年前就在莊家閉門不出,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修煉,修煉到什麼地步。莊尚祥一直生活如常,並沒有特別的表現。」
  
  「我知道了。我回來的消息先別洩漏,等到對戰那天再說。」上官瑀瓊擺了擺手,示意齊皓逸下去。
  
  「是。」齊皓逸行個禮之後,悄聲退了出去。
  
  「莊斌輝會晉陞一級嗎?」上官瑀瓊揉了揉額頭,看向玉蔚兒,「怎麼看莊尚祥都是一個有野心的傢伙。」
  
  「一年之內晉陞一級……」玉蔚兒想了想,「一年之前,莊斌輝已經達到十級,等級越高往上晉陞的難度越大。不過,也不能排除其他的方法。」
  
  「當然,想要短時間內提高有很多方法的。」上官瑀瓊好似漫不經心的說著,只是那眼神意有所指的瞟向玉蔚兒,換來的只是他略顯尷尬的一笑。
  
  一笑之後,發現上官瑀瓊的目光並沒有移開,依舊是一眨不眨的瞅著他。玉蔚兒垂眸笑著,靠近上官瑀瓊,壓低身體伏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怎麼,覺得我當初的方法不好?」
  
  「很好!」上官瑀瓊眉一挑手一伸,一把捏住玉蔚兒的臉頰,不太用力的捏著,似嬌似嗔!
  
  「上官,疼……」玉蔚兒任由上官瑀瓊拉扯著他的臉,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大大的眼睛忽閃的眨了兩下,要多可愛有多可愛,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就算是世上最冷血的劊子手見了,也會心軟。
  
  但是,坐在那裡的人是誰?那可是上官瑀瓊,跟玉蔚兒相處一年多的上官瑀瓊,要是對玉蔚兒的本性還一點瞭解都沒有,那她早就不用混了。
  
  對著極其無辜的玉蔚兒冷然一笑:「好疼哦?」
  
  「嗯。」玉蔚兒連忙點頭,大眼睛眨眨的,那種無助委屈的樣子恨不得挖去人心。
  
  「我都沒有用力,你疼個屁!」上官瑀瓊手一鬆,啪的一掌拍在玉蔚兒的肩上,他就裝吧。
  
  「女孩子,注意形象。別說的這麼粗俗。」玉蔚兒溫和的笑著,順手挽起上官瑀瓊的一縷長髮,在指尖把玩著。
  
  上官瑀瓊沒好氣的斜睨玉蔚兒一眼,她後半年的生活過的可真是精彩絕倫,這一切全拜眼前無辜又溫和的男人所賜!
  
  對上上官瑀瓊那嗔怪的一眼,玉蔚兒聰明的轉移話題,他是很喜歡上官跟他沒事來點小女人的嬌態,但是,這個嬌態發展過頭了,可不是他所樂見的。
  
  「齊皓逸,你打算怎麼辦?」
  
  提到齊皓逸,上官瑀瓊也收起剛剛玩笑的心態,微微蹙眉,沉吟片刻才開口問著玉蔚兒:「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玉蔚兒眼眸微垂,想了想,這才看向上官瑀瓊,說出他的看法:「他自己想要助你成為城主。」
  
  上官瑀瓊點點頭:「不知道齊皓逸有什麼目的,他這樣的人,如此大的本事,短短的一年時間竟然可以整合東星城的零散小勢力,可見他並不是一個羸弱的輔佐人物。他暗中培養的勢力還不知道有多少。」
  
  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上官瑀瓊接著說道:「但是,他一直都在前任城主的身邊,安心的做個輔佐之人。以他的能力,就算自己登上城主之位都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他安心成為輔佐之人,而不去做城主。」上官瑀瓊蹙眉道,「他要是真的沒有野心,就不會暗中培養了這麼多的勢力。要是真的有野心,為什麼放著城主之位不要?」
  
  輕哼一聲,上官瑀瓊看向玉蔚兒:「答案只有一個,他需要的東西在東星城卻又不能做到城主之位!」
  
  玉蔚兒點頭,同意上官瑀瓊的觀點,「他要做的事情,是既要強大的勢力又不能太引人注意。而你這個空降的東星城城主就正好對他的心思,六日後的一戰,他必然站在你這方。」
  
  「保護東星城……」上官瑀瓊仔細的回想著與齊皓逸相處後的一幕一幕,希望從中找到齊皓逸的目的,「東星城對他來說一定意義非凡。」
  
  「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玉蔚兒一笑,看著上官瑀瓊,「這也是你當初走的那步棋,各取所需。大家利益是一致的情況下,相輔相成。」
  
  話雖這麼說,但是,玉蔚兒還是有些擔心:「只是不知道齊皓逸到底所謂何事,他的目的是什麼,說不好什麼時候,你妨礙了他的利益……」
  
  後面的話玉蔚兒沒有說,但是上官瑀瓊也不是蠢笨之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這也就是我們今晚悄悄潛進來沒有驚動任何人的目的。同時也探了出來,齊皓逸實力不俗,明衛暗衛都沒有發現我們,他卻在第一時間反應上來……」上官瑀瓊幽幽的嘆息一聲,「他倒是隱藏了不少東西。」
  
  微微一笑伸手撫上發間的銀簪:「這次多虧了夕濯的查探能力,能清楚的知道東星城的情況,對我們來說有很大的好處。」
  
  髮間的銀簪聽到了上官瑀瓊的話,微微的泛起一抹柔和的光芒,似乎是在回應她的表揚。
  
  玉蔚兒不經意的一瞄那銀簪,上面柔和的光芒嗖的一下消失不見,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看著恢復正常的髮簪,玉蔚兒收回了他的目光。
  
  「是啊,真是多虧了夕濯。」溫柔的聲音怎麼聽都是在發自真心的表揚夕濯,只是妖獸空間內的小狐狸卻突然一個哆嗦,倏地一下竄到首血魅的旁邊,鑽進那濃濃的血紅霧氣之中,隱去了身形。
  
  就算是在妖獸空間內,它也能完全的感受到外面玉蔚兒那話裡冰冷的寒意。
  
  首血魅好聽的和聲響起:「讓你得意。」低頭看了看身邊瑟瑟發抖的小狐狸,無奈的搖頭,夕濯跟著玉蔚兒的時間可比他長,怎麼還是這麼不長記性?
  
  玉蔚兒少爺可是不希望他的女人心裡牽掛任何男性。
  
  連著深呼吸幾次,夕濯才壓下心中的恐懼,苦笑著用小短腿扒著自己的頭:「真是搞不懂少爺,他緊張什麼?妖獸和人類結合那是要遭天譴的,除非能達到二十六級,或者是能抗下天譴,我像是那種達到二十六級傳奇妖獸的樣子嗎?」
  
  首血魅笑了笑:「少爺,比較喜歡防患於未然。」
  
  「丫頭能有這麼好的男人愛著,是一種福氣。」漂亮的翠綠長蛇盤在一角,慢悠悠的說道。
  
  心裡一抹黯然浮現,總好過有些男人誓言旦旦,一朝之間,一切成空。
  
  「少爺對主人的心意是毋容置疑。」首血魅晃著頭說道。
  
  「那丫頭也值得他如此付出!」漂亮的翠綠長蛇無聲的滑動,慢慢的攀附上旁邊的柱子,「全心全意的交付自己的真心,那個丫頭早就淪陷。他要是再不好好對付丫頭,看我不去收拾他?」
  
  「收拾?你有那個本事嗎?」小狐狸低聲的嘀咕一句,不過聲音不大,刻意的不想讓翠綠長蛇聽到。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自己知道這條山靈蛇對主人極好,不然以她的能力也不會主動跟著主人回來。
  
  首血魅看了一眼山靈蛇,在心裡跟小狐狸說道:「她也許真的會為主人拚命。」
  
  「啊?為什麼?」夕濯心裡猛地一跳,同樣通過意識跟首血魅交流著。
  
  「感覺。」首血魅回了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它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山靈蛇會為了主人拚命,或許是山靈蛇主動要跟著回來的決定太讓它意外了吧。
  
  「這是什麼鬼答案?」小狐狸低咒一聲,耷拉下小腦袋,鬱悶的趴在地上,下次主人再表揚它,它在也不要得意了。
  
  少爺,它惹不起啊!
  
  它還不想變成狐狸皮!
  
  少爺的力量真的是深不可測,要知道除非主人主動提起它們,不然在妖獸空間它們是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更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而少爺卻能讓它感受到他凜冽的眼神……這種力量已經不是它所熟知的力量了。
  
  少爺,到底是什麼人呢?
  
  妖獸空間裡夕濯和魂空他們的交流並沒有讓上官瑀瓊知道,她自然也不清楚,在那麼一會兒的工夫,玉蔚兒用「行動」警告了裡面的雄性動物,捍衛他的主權。
  
  「剩下的幾天,就待在晨星宮裡,至於外面的事情……」上官瑀瓊摸了摸自己發間的銀簪,在心裡默默的說道,「夕濯,就拜託你的偵查能力了。」
  
  「是,主人。」夕濯脆生的答應著,不僅聲音脆,回話更是乾脆。絕對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意思,它不是突然之間轉性,而是怕外面的某個人聽到它多餘的話,對它的安全構成威脅。
  
  它現在十分肯定,少爺絕對可以聽到它們和主人之間的對話,甚至就是妖獸空間裡的事情,少爺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剩下的這幾天,你什麼都不用管。這些日子的修煉你很辛苦,放鬆的休息等著最後一天的對戰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和夕濯,你就放心吧。」玉蔚兒笑著向上官瑀瓊伸出手。
  
  看著玉蔚兒溫和的笑臉,感受著他眼中那毫不摻假的關懷,上官瑀瓊感覺自己全身暖暖的,好像是正在曬著午後的太陽,從外一直暖到心裡。
  
  心思一動,銀簪上柔和的光芒一閃,一隻小狐狸被淡淡的柔和光芒包裹著凌空浮現,飄向玉蔚兒。
  
  玉蔚兒手一伸,將小狐狸撈進懷裡,直到這時,小狐狸身上的光芒才散去。
  
  「一定要小心,就算沒有信息,我也能勝莊斌輝。一年的時間,我可不是白過的,尤其是最後半年。」上官瑀瓊輕笑著,笑的玉蔚兒有些尷尬。
  
  乾咳一聲,玉蔚兒掩飾著他的窘態:「總算是有驚無險。」
  
  見慣了玉蔚兒整日溫和不動如山的樣子,這少見的窘態讓上官瑀瓊開心的笑了起來:「天色晚了,快休息吧。這麼突然的出現在晨星宮,齊皓逸一定知道你的力量是他無法估量的。」
  
  當日,一步一叩去求周延海,最後竟然是玉蔚兒將她毫髮無傷的帶了回來,那個時候,齊皓逸就已經懷疑蔚兒的力量了吧?
  
  只是,沒有證據,全都是猜測。
  
  可,今晚,他們突然的出現,齊皓逸必然會去查探。
  
  她相信當日齊皓逸對她的臣服是真心,他真的希望保住東星城,但是,這種相信中又有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那就是齊皓逸心底的秘密,他到底要為什麼如此?
  
  一日不知道他隱藏的事情,一日就不得安心。
  
  「我會查清楚。」玉蔚兒說的不緊不慢,只有熟悉他性子的人才能聽出來,他話裡的森然寒意。
  
  「沒有什麼必要。」上官瑀瓊擺了擺手,「我的目的只是要毀了姚家,成為東星城的城主,可以完全瓦解姚家。至於齊皓逸有什麼目的……」
  
  上官瑀瓊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說道:「只要不妨礙我毀了姚家,以後的事情也與我無關了。」
  
  她這個城主的位置,只想做到姚家毀滅的時候。以後她不會與東星城有什麼關係,誰當城主,齊皓逸有什麼目的,對她來說再也不重要了。
  
  「毀了姚家之後,你想去哪裡?」玉蔚兒問道,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可是十分重要。他知道上官瑀瓊很愛他,不然也不會為了他做到如此的地步,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他是十分的確定上官愛他,問題是,上官到底知道不知道她愛他?
  
  好吧,他承認,這個問題是比較讓他鬱悶,但是,這個絕對是實際他需要面對的問題。
  
  現在要是他有危險,他一點都不擔心也不會懷疑上官的反應,她絕對會第一時間擋在他的面前。
  
  即使是見識到了他的力量之後,她依舊會那麼做。
  
  這就是他愛上上官的理由,她的純,她的真,讓他不知不覺中淪陷,並且不想脫離的淪陷其中。
  
  但是……要是讓他去問上官,她愛不愛他。他敢保證,上官絕對會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看現在她臉上的淡漠被疑惑所替代,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因為他的問題在困擾。
  
  「不知道去哪裡嗎?」玉蔚兒聲音平靜的問著,臉上依舊是他溫和的笑容,只是他的雙臂在不由自主的收緊,可是,誰知道他現在心裡那濃濃的苦澀好似岩漿一般在體內沸騰,蔓延進每一寸骨血之中。
  
  看著上官瑀瓊臉上的疑惑,轉到眼中,那種迷茫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出現過。
  
  從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從他們第一次見面,上官瑀瓊的眼中都是無比的堅韌,那種決絕的神態,那種一切都是勢在必得的驕傲,一直在她的身上,已經成為了她的標誌。
  
  說她冷血也好,說她絕情也罷,她都是有著自己的目標,努力的去前進,努力的去做。
  
  殺戮,算計,全都有她的目的。
  
  目標明確,腳步堅定不移,這個才是他認識的上官。
  
  那種就算天崩地裂也無法阻擋她腳步的上官竟然會因為一個問題而產生了疑惑,出現了迷茫。
  
  無視生死,無視對錯,無視一切的上官竟然迷茫了。
  
  而這個問題竟然只是問她,以後要去哪裡。
  
  心,好似被利刃抓撓,一點點的碎裂。鮮血淋淋和著苦澀與酸楚,令他痛徹心扉。
  
  迷茫的雙眼望著窗外,那裡是一片清冷的月光,此時上官給他的感覺是那樣的飄渺,似乎下一秒鐘就是化為虛無,融進那一片月光之中。
  
  這麼多年來,支撐著她的力量只是報仇嗎?
  
  只是為了毀了姚家去報仇嗎?
  
  除此之外,上官還有什麼目標嗎?
  
  難道她的世界一直都只有殺戮,報仇嗎?
  
  玉蔚兒在自己的心裡一聲一聲的問著自己,每問一句,心裡就愈發的苦澀一番,眼中也就更為的酸楚。
  
  玉蔚兒緩緩的蹲了下來,伸手握住上官瑀瓊放在腿上的柔荑,握著她冰涼的小手輕聲的問著:「上官,你想做什麼嗎?」
  
  呆呆的目光從窗外移了回來,停滯在他的臉上,那空洞的眼神好似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的揪住他的心,揉捏到窒息。
  
  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逆流,大腦嗡嗡作響,幾乎是下意識的緊緊的握著上官瑀瓊的手,恨不得與她連為一體。
  
  看著她唇張了張,發出乾澀的聲音:「蔚兒,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乾澀的聲音低啞的好似重錘,捶的玉蔚兒心脈俱傷。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5 PM


蔚兒篇 第五十二章 絕對劣勢

  那聲音是如此的乾啞與茫然,好似細細的冰針襲體,那一點點冰、一點點痛,不致命,無傷口卻是密密麻麻的佈滿全身。
  
  「上官,真的沒有想過嗎?六日之後就是對戰,無論勝與敗,姚家的事情終有一天會解決,那一天絕對不遠了。那之後,你要去做什麼?」玉蔚兒的聲音很輕很輕,如同細細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地,尚未接觸地面就已經消融,只留下點點水漬代表著它曾經出現過的痕跡。
  
  上官瑀瓊低下頭,眼眸微垂,似乎是在盯著地面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她根本就沒有焦距,眼前的所有都是模糊一片。
  
  良久的沉默,始終如初的姿勢,都讓玉蔚兒心亂如麻。
  
  雙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驚慌失措四下偷瞟,是的,驚慌失措。她竟然有了這種驚慌失措的感覺,一種從來就沒有在她身上出現過的感覺。
  
  她以為自己垂下頭,那亂瞟不安的眼神可以完全被掩蓋,其實,全被蹲在她身邊的玉蔚兒盡收眼底。
  
  隨著她的慌亂,玉蔚兒的心越來越沉。
  
  有對上官瑀瓊的心痛也有淡淡的失落。
  
  苦到發澀的感覺,讓他只能緊緊的握緊上官瑀瓊的手,冰涼的小手一點溫度都沒有。他的心彷彿也跟著她手上的溫度而冷卻,變涼。
  
  一年多的相處,她難道還沒有將他劃入她的生命之中嗎?
  
  好迷茫的眼神,看的他心痛又心涼……
  
  「蔚兒……」就在玉蔚兒眼神開始暗淡的時候,突然,很輕很輕的聲音在喚著他的名字。
  
  微微的抬頭,對上了上官瑀瓊的眼眸,眼中依舊有著遲疑,只是那迷茫已然消失。感覺被他握在掌中的小手動了動,似乎是在努力的握成拳,心裡好像在懼怕什麼,卻又是強撐著努力的讓她自己保持冷靜。
  
  玉蔚兒心中一顫,又是那熟悉的心痛。
  
  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在恐懼中保持冷靜嗎?
  
  極力的將恐懼壓倒,用漠視一切的冷靜來面對所有。
  
  就在玉蔚兒心思轉換的時候,上官瑀瓊接著說道:「如果,以後的日子……你跟我在一起……會不會讓你很為難?」
  
  短短的一句話,竟然好似花費掉她全部的力量才說出口。
  
  玉蔚兒始終凝視著上官瑀瓊的眼眸,看著她眼中的掙扎,看著她眼中微微閃過的遲疑,以及那不易察覺的害怕,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中,放到心裡。
  
  溫柔的笑容浮現,發自真心。玉蔚兒就這麼定定的凝視著上官瑀瓊的雙眸,很肯定的說道:「以後一起,就這麼說定了。」
  
  重重的點頭,上官瑀瓊從來沒有過的急躁,下一秒,身體一緊,已經被擁進一具溫暖的懷抱之中。
  
  輕輕的呼吸,全都是暖如春天的氣息,莫名的安心。疲憊的神經得以放鬆,不知不覺沉入黑色的夢鄉。
  
  看著懷中睡的毫不設防的上官瑀瓊,玉蔚兒眼中全都是憐愛的笑意,手一伸,將上官瑀瓊打橫抱了起來,安置在床上。
  
  然後,自己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而交握的雙手始終都沒有鬆開過。
  
  就是這麼凝視,再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月光下,夕濯邁著自己短小的四肢,落地無聲的靠近,守在門邊,它可沒有膽量進到主人的臥房。幸虧它動作敏捷,被少爺直接鬆開的時候一個翻身安穩落地,這才沒有受傷。
  
  他們兩人的所有表情和反應,它都看在眼底,此時看著少爺唇邊泛起的微笑,令他動容。
  
  它見過少爺太多的笑容,那笑容只有一種——溫和。只是,那溫和中總是摻雜著冰冷,用一個假面的溫柔來拒人於千里之外。
  
  唯有面對主人的時候,少爺的笑容才是發自真心,此時,守在主人身邊的少爺,那種笑容除了以往的溫和之外,更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在其中。
  
  小狐狸的眼神分外柔和,悄聲的退了出去,這個時候,它是很識趣的,不去打擾屋內的兩人。
  
  在門外等了不到半個時辰,房門輕響,夕濯猛地站起身來,玉蔚兒竟然出來了。
  
  斂去了所有的情緒,將小狐狸一把撈在懷裡,笑的溫和:「走吧,把事情處理一下。」
  
  這次夕濯可以肯定,它看到的絕對不是錯覺,少爺的眼中有了絕寒的殺機。
  
  六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終於到了最後對戰的時刻。
  
  早上天還沒有亮,東星城那處用於對戰的廣場擂台已經被安排妥當。百姓竟然也早早的就趕了過去圍在場外,人擠人卻愣是沒有一個人發出半點聲音,形成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旁邊維持秩序的是東星城的守衛,一個個嚴陣以待以防有什麼突發情況。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這場對戰的勝負直接關係著東星城的未來。
  
  是上官瑀瓊做城主還是莊家成為新的城主,無論是誰,對於東星城來說,都是需要一個過渡。
  
  過渡對他們來說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對他們這些百姓來說,誰做城主都一樣,他們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份安穩。
  
  太陽剛剛升起,人群中就是一陣騷動,原因無他,對戰的其中一方,莊家出現在廣場附近。
  
  莊家來的人並不多,只有莊尚祥以及兩位長老,身後跟著這次的主角莊斌輝,另外帶了六個族人。以莊家在東星城的勢力,這點人實在是跟他們的地位不符。
  
  不過,齊皓逸眼睛一看,就知道莊尚祥打的什麼主意——放低姿態!
  
  無論莊家是輸是贏,這樣少的人都能給莊家一個退路。
  
  齊皓逸迎了上去,微施一禮:「莊族長,這邊請。」
  
  莊尚祥有禮的回了一禮,也是笑的客客氣氣:「有勞。」說罷,跟著齊皓逸走向看台,與早到的其他家族中人打過招呼之後,依次落座。
  
  東星城內的主要人物差不多都到齊,獨獨就等上官瑀瓊到來,這場資格對戰就可以開始了。
  
  日頭越升越高,眼看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而上官瑀瓊依舊沒有露面。
  
  齊皓逸起身,看了一眼莊尚祥:「莊族長,莊公子此時可以入場了。」
  
  「輝兒,去吧。」莊尚祥並沒有多說什麼,很平靜的拍了拍莊斌輝的肩,所有的表現都是一副慈父的模樣。
  
  「是,爹。」莊斌輝應著,跟隨一個守衛離開,下了看台,進入到廣場內的擂台。往擂台之上一站,不急不躁的等著上官瑀瓊。
  
  齊皓逸一看莊斌輝的樣子,心裡咯登一下,這種沉穩的狀態,現在心態上莊斌輝就是絕佳。
  
  城主怎麼還不來?
  
  齊皓逸稍有些著急的往來路的方向望了望,這幾日城主一直是閉門不出,也不知道是在寢宮內做些什麼。
  
  這一場,他可是輸不起。
  
  「抱歉抱歉,來晚一步,各位多多包涵。」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齊皓逸的思緒,回頭一看,一個中年男子穩步走上看台,身材並不魁梧,樣貌也不出眾,屬於那種扔入人群立刻就消失不見的類型。
  
  只是,他臉上的謙和一看就讓人極其的舒服。衣著看起來並不華貴,簡簡單單的服飾,看台上的眾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小瞧來人,只因為這個人的身份正是控制著迪旭世界大部分錢財的陳家商行的大老闆與家主……陳哲安。
  
  「陳老闆,請。」齊皓逸趕忙迎了過去,腦中快速的分析著眼前的情況。陳家商行的總店並不在這裡,為什麼陳哲安卻出現在這裡?
  
  目光一掃正好看到陳哲安與莊尚祥不經意間的眼神對視,極快的目光接觸,卻沒有逃過齊皓逸的雙眼。
  
  難道說,莊家已經買通了陳家商行?
  
  這個情況可不太妙。
  
  陳哲安回了一禮,落座,之後就再也不發一言。
  
  陳哲安與莊尚祥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旁邊的大長老一臉的笑意,明白無誤的告訴了齊皓逸,在經濟上,莊家已經有了陳家商行做後盾。
  
  陳家商行的實力如何,在迪旭世界那是毋庸置疑的。藥品、晶石、藥材等待,這些最搶手的東西,這些千金難求的東西只有陳家商行能得到。
  
  可以說,陳家商行掌握著迪旭世界暗中的勢力,只要陳家商行一發話,多少魔法師可以奮不顧身,就算是請來傳奇魔法師也是毫不奇怪的事情。
  
  掌握著大量資源的陳家商行,那些令煉藥師為之瘋狂的藥材,更是將陳家商行推到了一個至高的高度。就連迪旭世界的藥神,也與陳家商行交好。
  
  要是真的莊家暗中與陳家商行達成了什麼協議,那麼……這次的對戰,對他可是大大的不利。
  
  齊皓逸是心亂如麻,臉上卻一點都沒有露出來分毫。
  
  「莊族長,令公子這一年來竟然晉陞了一級啊。」姚明源突然說話,目標正是莊尚祥,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開始試探莊斌輝的實力。
  
  無論他與上官瑀瓊有著什麼矛盾,現在這個城主的位置對於姚家來說十分重要。倘若上官瑀瓊輸了,他們姚家很有可能被莊尚祥吞併。
  
  「輝兒一年的時間很努力,能晉陞一級我也很是意外。」莊尚祥哈哈的笑著,不緊不慢的說道,「想必城主大人在外遊歷一年,必然實力大增。輝兒的力量怎可能與城主大人相比。」
  
  莊尚祥話一出口,姚明源就在心裡暗罵一聲,無恥!
  
  一年的時間讓一個毫無魔力不會魔法的人提升到十一級可能嗎?就算魔法之神也沒有這麼快的晉陞速度!
  
  莊尚祥明著謙虛,那話裡的諷刺誰聽不出來。
  
  姚明源輸人不輸陣,打個哈哈,說道:「一年的遊歷時間,要是城主大人尋到一塊兒魔法晶石就太好了。做成魔法法杖,那可是實力大增啊。」
  
  魔法法杖並不稀奇,魔法師都可以有一根,但是,真正使的人都卻少,究其原因,只因為魔法法杖上面鑲嵌的魔法晶石難尋。
  
  一根好的魔法法杖可以提升魔法的威力,這是毋容置疑的,但是,得到這個晶石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次等的魔法法杖還不如空手施法,所以,沒有上好晶石的魔法師,是寧肯捨棄魔法法杖這個雞肋也不肯拿出一個沒有晶石的魔法法杖來丟人現眼。
  
  魔法晶石分為五等,而且還是消耗品,就算是傳奇魔法師不到關鍵時刻都不會輕易使用。
  
  「是啊,這個可說不定,人的際遇很多時候總是很奇妙的。」莊尚祥絲毫不著急,大方的笑了笑,「很幸運的是,不久之前我正好得到一塊兒二等魔法晶石。」
  
  此話一出,本來極為安靜的廣場一片嘩然,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魔法晶石,而且還是二等,那是多麼稀少的東西,這樣的東西就算碰到了,要想取得也必然要歷盡千辛萬苦。
  
  「二等魔法晶石?」姚明源的唇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莊族長真是好運啊,不知道這次令公子可帶了出來?」
  
  姚明源根本就不信,二等晶石,那是隨便可以得到的東西嗎?開什麼玩笑,就算要說大話說個靠譜一點的還差不多。
  
  廣場擂台上的莊斌輝自然將看台上眾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手一揚,一根烏黑的魔法法杖出現在手中,古樸的魔法法杖並沒有什麼稀奇,稀奇的是法杖的頂端鑲嵌著一枚紅色的晶石。
  
  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魔法的波動力量讓場內的魔法師感受的清清楚楚。那股力量的波動,毫無疑問,那確實是一根鑲著二等魔法晶石的魔法法杖。
  
  「令公子真是好運氣啊。」姚明源整張臉極其的難看,十一級的魔法師加上一個二等的魔法晶石法杖,此時莊斌輝的力量絲毫都不遜於十二級魔法師。
  
  就算上官瑀瓊再怎麼有奇遇,一年的時間也絕對不可能從一點魔力都沒有的普通人跳到十二級。
  
  換句話說,這場對戰已經沒有絲毫懸念了,上官瑀瓊是必敗無疑。
  
  「莊族長真是有備而來。」齊皓逸臉上依舊是在笑,只不過那笑容多少有些僵硬。任誰在這種必敗的情況下也無法無動於衷吧。
  
  「能與城主交手,莊某人怎麼可能不全力一戰呢?這也是對城主的尊重,想必城主對這一場一定是有完全準備的。」莊尚祥一笑,愣是將齊皓逸口中的諷刺轉為他對上官瑀瓊的尊重,一定大帽子壓下來,齊皓逸還能說什麼?
  
  「真是想不到東星城竟然如此的平等,能再這樣的地方做生意,我們陳家商行更是放心。」
  
  聽著是在讚揚這場對戰的公平,實際聽到眾人的耳中,意思完全變了樣。
  
  陳哲安站在莊尚祥那邊!
  
  除了莊家的人,所有人心裡全部抱著這個想法。
  
  這場對戰根本就沒有半點公平,十一級的魔法師外加二等魔法晶石法杖,上官瑀瓊到來的結果只有一個——輸!
  
  必敗無疑!
  
  「莊族長,這塊二等魔法晶石是哪裡得來的?」齊皓逸客套的笑著,「在下也想為城主大人尋一塊兒,說不定城主也正缺這麼一根魔法法杖。」
  
  齊皓逸嘴裡說的客氣,實際卻是在諷刺莊尚祥。
  
  東星城的人誰不知道,他們目前的城主大人是個半點魔力都沒有的人,莊尚祥將這麼一根魔法法杖交給他的兒子來對付上官瑀瓊,怎麼看都是勝之不武。
  
  「莊某人相信,即使是如此,城主一定會想辦法破了一塊兒無足輕重的二等魔法晶石。東星城在這方也是一處讓各方勢力眼熟的資源,對吧,各位?」莊尚祥避重就輕,把話題往他有利的地方帶。
  
  廣場內的百姓聽完全都點頭附和。
  
  沒錯,他們需要的城主是一個保護他們平安的城主,城主是誰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要的只是平安生活。
  
  要是連一個十一級的魔法師都打不贏,這個城主他們是不會承認的。
  
  莊尚祥這句話一出,很多人心裡的天平不知不覺開始往莊家傾斜。莊家在東星城那是僅次於城主的勢力,又有一個天才的魔法師,加上莊家家族內的魔法強者,怎麼看都比上官瑀瓊更加保險。
  
  何況,如今莊家連極為稀少的魔法晶石都得到了,這場對戰還沒有開始,莊家就已經勝了幾分。
  
  上官瑀瓊還沒有露面,就已處於絕對劣勢。
  
  「二等魔法晶石,陳家商行也是得來不易,要不是莊族長出了極為優厚的交換條件,我也不會忍痛割愛。」陳哲安直接挑明了那塊兒魔法晶石的得來。
  
  這話一出口,毫無疑問的表明在立場上,陳家商行是站在莊尚祥的這邊,就算不是完全的支持,至少也是合作關係。
  
  齊皓逸眉頭一皺,手背到身後,看似不經意的擺了擺,躲在暗處的人接到信號立刻行動起來。不管莊家有什麼準備,就算是贏了上官瑀瓊,這個城主之位,他也不能讓莊家得到。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6 PM


蔚兒篇 第五十三章 藍翎天鷹

  對於陳哲安表明立場的話,莊尚祥尚且內自製的克制自己的態度,就算是知道這場對戰他們莊家穩贏也還能保持冷靜,不讓自己臉上露出太多的表情。
  
  可是旁邊的莊家兩位長老就不同了,一臉的欣喜早就擺在明面上,根本就是在詔告天下,這場對戰他們莊家是穩勝。
  
  齊皓逸就算是強作鎮定,但是臉上的笑意早已沒有,板著一張臉焦急的不停往廣場入口看去,城主到底是怎麼回事?能勝嗎?
  
  就算她有玉蔚兒這個隱藏的實力人物護駕也沒有用了。除非靠著她自己的力量來打贏莊斌輝不然的話,人心、她再也攏不住了。
  
  莊家已經在勢力上拿到絕對的優勢,唯一的途徑只有上官瑀瓊自己打敗
  
  莊斌輝,不然的話,東星城必然易主。
  
  「時間快到了,怎麼城主大人還不現身?」莊家的大長老出聲道,目光一轉不屑的盯著齊皓逸,「不會是不方便吧。」
  
  毫不避諱的譏諷上官瑀瓊是個膽小怕事之人,知道了莊斌輝的實力,當上了縮頭烏龜不敢出來應戰。
  
  「怎麼可能?」二長老在一旁附和著大長老,「城主豈會是那種不顧城中百姓之人?大長老,你多慮了。」
  
  齊皓逸眼中的冰寒更勝,莊家這兩個長老擺明就是要告訴圍觀的百姓,城主不敢來應戰。連應戰都不敢的城主,怎麼能讓百姓對她有信心?
  
  真的要是到了東星城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她更不可能保護東星城的安危。
  
  「你……」齊皓逸剛要說話扳回一點點劣勢,總不能讓上官瑀瓊還沒有露面就先輸了吧?誰知,他才說出一個字,遠處天際的一聲長鳴響徹東星城的上空,那一聲長鳴,清亮威嚴,宛若一個高位者僻視天下一般。
  
  廣場內的眾人全都下意識的抬頭往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半空之中一隻藍色蒼鷹發出一聲長鳴,疾馳而至,速度之快,連眨眼的工夫都沒有用,藍色蒼鷹已經飛到廣場上空,巨大的身子,硬是將這個容納了盡萬人的廣場遮住了三分之一。
  
  海洋一般的藍色好像是藍寶石一樣的漂亮,泛著美麗的光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每一根羽毛的頂端,閃爍著迷幻的藍色,美得心驚。
  
  若不是見到這只漂亮的藍色蒼鷹翅膀微動,真的就會讓人以為它是由一塊兒上好的藍寶石雕刻而成,那樣的美麗,根本就不像是凡間的生物。
  
  廣場上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噴噴有聲的評論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漂亮藍色蒼鷹,誰都沒有注意到看台上的眾人,臉色就在藍色蒼鷹出現的一瞬間全都白了幾分。
  
  就連擂台之上的莊斌輝也擰緊了眉頭,全神戒備的盯著懸浮於頭頂之上的巨大藍色蒼鷹。
  
  麾法等級越高,對力量的感受越細微。
  
  像廣場上那些沒有魔法或者僅僅是魔法學徒的普通百姓根本就感覺不到頭頂藍色蒼鷹的巨大威壓,而在看台上的眾人,最低級也達到了十四級的魔法師,自然要比那些人感受敏銳得多。
  
  從藍色蒼鷹出現的一瞬間他們體內的魔力立刻沸騰,不是他們有意識的要攻擊,而是魔法等級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
  
  「飛行妖獸。」在看台四周負責警戒的血狼首領低呼一聲,雙眼大睜的瞪著頭頂之上的藍色蒼鷹。在迪旭世界,除了魔法達到二十一級的大魔導師等級才能自由的在空中飛行之外,其他的魔法師無論你的魔法多麼厲害,也只能在地上慢慢的走最多是靠著馬匹趕路。
  
  陸地與空中飛行的速度自然是無法相比,但是,迪旭世界裡的妖獸是不會輕易臣服於人類的,換句話說,收服一頭飛行妖獸的難度絲毫不遜於尋找到一塊兒魔法晶石的難度。
  
  「十五級藍翎天鷹?」姚明源猛地站引起來,沒有形象的指著半空大叫著,聲音之大,足可以讓廣場內的眾人聽的清清楚楚。臉上的表情更是震驚不已,一點都沒有裝的樣子,他是真的嚇到了。
  
  嘩的一聲,廣場內頓時炸開了鍋,下面的百姓議論紛紛,對著半空中的藍色蒼鷹指指點點,一個個全都瞪大了雙眼,更有的還用力的揉著自己的眼睛,生怕是看錯了。
  
  「果然是藍翎天鷹。」陳哲安長吁一口氣,嘆息著,他也是拚命的運起魔力才消除掉來自半空之中的威壓,他的等級自然不止十五級,但是這種妖獸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壓力,還是讓他極不舒服。
  
  「藍翎天鷹,羽毛似鋼、雙翼如刃,聲可碎心,鷹爪裂體。是一種桀驁不馴的飛行妖獸,死在它鷹爪之下的魔法師不計其數。」陳哲安抬頭對著藍翎天鷹唏噓不已,這個十五級的飛行妖獸可是一個罕見的寶貝,試問有哪個魔法師不想得這麼一個攻擊力極強的妖獸?況且藍翎天鷹的飛行速度極快,甚至直逼傳奇魔法師。
  
  看台之上的眾人個個都不是等閒之輩,怎麼會沒有聽說過藍翎天鷹的名頭呢?
  
  廣場之內的百姓是不太懂,但是別忘了,那裡還有齊皓逸安排的守衛,那些守衛雖然比不上看台之上的人,但是比一般百姓強了不知多少倍,知道藍翎天鷹的大有人在。
  
  縱然職貴在身,但是,並不妨礙人們對於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做出驚愕的反應。
  
  守衛的反應加上陳哲安的感嘆,一時之間,廣場內的百姓所有心思都被停在半空中的藍翎天鷹吸引。
  
  齊皓逸眉頭輕皺,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十五級妖獸也是心聲疑惑,它是路過嗎?還是……
  
  就在廣場內眾人各懷心思驚訝不已的時候,藍翎天鷹緩緩的落了下來。
  
  很神奇的一件事情發生了,隨著藍翎天鷹的落下,它巨大的身子在慢慢的變小,距離地面越來越近,距離擂台不到十米的時候,那漸漸縮小的藍翎天鷹身上海洋般的藍色光芒一閃,憑空消失不見。
  
  眾人一驚之後,凝眸細看,這才發現,擂台之上,不知何時已經站立一人。
  
  來人身著一襲黑衣傲立於勁風之中,獵獵聲響英姿颯爽。黑髮隨意的一挽不鬆不緊的用一支銀簪固定,絲絲滑落的髮絲垂在冷若冰霜的美麗容顏邊,隨風搖曳,說不出來的妖嬈。
  
  秀眉之下,一雙黑如暗夜的眼眸深邃似海,讓人無法讀取她的半點情緒。好看的櫻唇不帶半分笑意,反倒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個寒戰。
  
  左肩之上,立著一支通體藍色的小鷹,眼尖之人早已看出,那正是縮小了無數倍的藍翎天鷹。
  
  「莊斌輝,時間到了。」清冷的聲音響在廣場內,每個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城主?」
  
  「城主!」
  
  廣場內的剛剛安靜下來的眾人又是一陣的喧嘩。就在百姓心裡的天平差不多全都倒向莊斌輝的時候,誰知道突然出現了一隻令看台上眾多族長都唏噓不已的妖獸,看那些族長的驚訝狂熱的眼神再加上陳家商行的大老闆陳哲安的解說,藍翎天鷹的強大與稀有在他們的心裡烙下了深深的痕跡。
  
  可是,誰知道,一瞬間這只極為稀有的強悍妖獸竟然像個寵物似的站在他們幾乎將之放棄的城主肩上。
  
  試問,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加戲劇化的嗎?
  
  什麼叫峰迴路轉?
  
  什麼叫出人意料?
  
  這回大家算是見識了!
  
  上官瑀瓊的出場,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踏著藍翎天鷹凌空而至的出場方式就將剛才莊家費勁心血的氣勢給打壓下去。
  
  現在沒有人來質問上官瑀瓊的魔法等級,更沒有人去懷疑上官瑀瓊的能力是否可以在危機關頭保護東星城的安危。
  
  什麼東星城面對強敵的時候,上官瑀瓊會不會臨時怯場抱頭鼠竄,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要是上官瑀瓊沒出現的時候,也許百姓心裡十分的認同莊家造起來的勢,但是,這個好不容易造出的勢,卻輕輕鬆鬆的被上官瑀瓊破了。
  
  理由,太簡單了!
  
  上官瑀瓊踏著什麼來的?
  
  藍翎天鷹!
  
  那是東星城所有勢力家族族長都唏噓不已的飛行妖獸,那是得到縱橫迪旭世界陳家商行大老闆陳哲安肯定的強悍妖獸。
  
  就算是可以收羅迪旭世界奇珍異寶的陳家商行的當家人都在肯定藍翎天鷹的稀有,這是什麼概念?
  
  那藍翎天鷹不是稀有可以比的,那是絕對的珍稀!
  
  這種珍稀到讓陳哲安都唏噓的藍翎天鷹,他們的城主大人是怎麼對待的?
  
  踩著來的!
  
  應該被人捧在手心中的超強戰鬥妖獸,在他們城主大人的手中,只有一個作用一一行路。
  
  那被所有家族族長當成寶貝的藍翎天鷹,在他們城主大人的眼中竟然跟普通的馬匹是等價的,這樣的結論在百姓的腦中一出。
  
  上官瑀瓊與莊斌輝誰勝誰劣,再分不清楚,那麼這個人就是傻子!
  
  嘩然,只不過這次一片嘩然的人換成了看台上眾家族的人。
  
  齊皓逸一直緊揪著的心這才稍稍放鬆一些,不管城主是否能在魔法等級上勝了莊斌輝,至少在氣勢上不會輸給莊家。
  
  舉起雙手,齊皓逸朗聲道:「對戰雙方都已到齊,眾位安靜,不要影響了上官城主之戰!」聲音是用魔力發出,震盪在每個人的心裡。
  
  話也說的絕對,上官城主之戰,就是說明他齊皓逸只承認上官瑀瓊為東星城的城主。在百姓心中搖擺不停的天平上為上官瑀瓊加上了一個砝碼,莊斌輝有莊家做後盾有什麼厲害的?上官瑀瓊有齊皓逸支持,何況,一年的時間內,東星城的零散勢力全都在齊皓逸的控制之下。
  
  此話一出,廣場內一片安靜,就連看台上的眾人也全都收聲,靜靜的凝視著擂台之上的兩個人。
  
  「上官瑀瓊?」莊斌輝打量著眼前極其冷漠的女子,莫名的感覺到面前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而最讓他心裡不安的卻是一一他看不出來上官瑀瓊的魔法等級!
  
  別說他,就是在看台上的眾人也全都看不出來,紛紛在心裡揣測,上官瑀瓊是魔法等級太高還是這一年裡根本就沒有提高?
  
  要說上官瑀瓊在一年之內魔法等級竟然超過了他們突破十六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為什麼他們會看不出來她的魔法等級?
  
  「不!」上官瑀瓊冷聲否定了莊斌輝的話,然後斬釘截鐵的說出五個字,「東星城城主!」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表明了她的身份、她的威嚴。冷漠的臉上平靜無波,讓人看不出來她的情緒,卻可以讓人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氣勢,那是一種王者臨世的霸氣!
  
  「好,接招!」莊斌輝無從反駁,至少到目前為止,上官瑀瓊確實是東星城的城主,如今,他只想著立刻打贏她,將城主之位奪過來,讓他的父親成為東星城的掌權人!
  
  結了一個手勢,口中吟唱著古老的咒文,聲音忽高忽低,從那繁複的咒文以及莊嚴的聲音再加上時間之長,毫無疑問就是一個厲害的攻擊。
  
  隨著莊斌輝吟唱咒文時間的增加,擂台邊上的空間在慢慢的扭曲,空氣中的魔法元素激烈的動盪著,從零散到相聚再到交融,一切是那麼的激烈,甚至都可以聽見空氣中啪啪的輕微爆響聲。
  
  那一擊還沒有發出來,巨大的壓力已經爆出,看台上的齊皓逸微微的皺眉,為莊斌輝的實力心驚不已。
  
  好強悍的魔法波動。
  
  這個是十一級的魔法師可以使用的魔法嗎?
  
  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麼,莊斌輝絕對是處於十一級魔法師的頂峰,而且,他還沒有使用手中那鑲嵌著二等魔法晶石的魔法法杖。
  
  要是再加上麾法法杖……
  
  剛剛放下的心,再次被提引起來,齊皓逸實在是不知道上官瑀瓊能不能接的下這一波攻擊。
  
  「她在做什麼?」姚明源的一聲驚呼,讓齊皓逸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過來,重新看向擂台,一看之下也是大驚失色。
  
  上官瑀瓊竟然就那麼無聲的站在擂台上,一動不動。
  
  按理說,對付這種需要大段時間吟唱的魔法攻擊,最保險的也是最有用的方法就是用同樣等級的魔法來防禦。
  
  對付這種魔法,低級的魔法防禦根本就不夠,或者說得更明白一點,用低級的防禦就等於找死。
  
  當然,除了用同等的魔法防禦之外,還有一個更直接的辦法,那就是用更厲害的魔法來反攻擊,但是……上官瑀瓊可以嗎?
  
  一年的時間她可以比十一級的麾法師還厲害嗎?
  
  就在眾人心裡暗自衡量的時候,莊斌輝的最後一個字音已經落下,隨著最後一個字符出口,擂台之上突然一陣劇烈的扭曲,就好像是有熾烈的火焰將空氣燃燒到扭曲,擂台範圍之內的所有在眾人的眼中全都變形。
  
  「虎嘯破軍!」莊斌輝冷笑著大喊出聲。
  
  嗷……
  
  一聲咆哮,震耳欲聾。
  
  一隻白虎呼嘯著撲向上官瑀瓊,所過之處竟然將擂台上堅硬的石板地劃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碎石飛濺,全都在白虎的氣勢下化為粉塵,飛揚在空中。
  
  白虎腳蹬地面,噗地一下留下四個兩寸多深的坑,離開之後,那坑裡的石塊早已成了粉末。可見,白虎一踏之下的力量有多強,這樣的力量要是撲到人的身上,那後果,不用說也可以知道。
  
  莊斌輝這招一出,看台上的莊尚樣臉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一個魔法攻擊可是他花了很大的代價才換回來的。虎嘯破軍,真正最關鍵的地方是破軍二字。
  
  破軍、破軍,顧名思義就是連軍隊都可以攻破!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輝兒一上來就將這一招使了出來,看來輝兒是想一下子就打敗上官瑀瓊,為他建立威望,讓莊家的強大立刻深入人心。
  
  莊尚祥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他的好兒子,好樣的!
  
  姚明源猛地站引起來,雙眼大睜著驚恐的瞪著,目眥欲裂。上官瑀瓊可千萬不能輸,要是輸了的話,他們姚家可就只能被莊家壓著,永無翻身之日了。
  
  除了還算處在中立立場的陳哲安,其他人的表情就豐富多了,擔憂、驚恐、得意,各種表情都有,各不相同。
  
  唯一相同的那就是他們心中的想法一一上官瑀瓊必輸無疑!
  
  十一級的魔法攻擊,連擋都不擋、避都不避一下,她除了找死,他們真的想不出來,她還能做什麼?
  
  緊張的擂台形勢,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廣場之內近萬人此時竟然鴉雀無聲,只有擂台上呼嘯的破空之聲兀自的發出恐怖的聲音。
  
  沒有人看到,廣場之外,玉蔚兒浮立於半空,遙望著擂台上緊張的形勢露出了一個溫和如春的笑容:「去吧,上官,讓他們看看你的實力!」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6 PM


蔚兒篇 第五十四章 情況突變

  衝擊!
  
  毫無餘地的衝擊!
  
  塵土飛揚,以上官瑀瓊為中心,整個爆炸開來,白色的猛虎重擊之下,上官瑀瓊所站立的地方全都被巨大的力量扭曲。
  
  除了滿目的塵埃,再也不見其他,上官瑀瓊整個被掩藏在飛舞的塵埃之中。
  
  莊斌輝笑了,還算是英俊的臉色有著一抹獰笑。
  
  他對於自己的這一招是十分的有自信,別說上官瑀瓊在一年的時間內達到十一級,就算是她達到了十二級,這一招她也躲不過。
  
  「不過如此。」塵埃緩緩落下,清冷的聲音如一柄冰刃劃過廣場內眾人的肌膚,遍體生寒。驚愕的眼神全都集中在傲立於擂台之上的那抹黑色身影處。
  
  上官瑀瓊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動都沒動一下,雙手就那麼自自然然的下垂,連防備的姿勢都沒有。
  
  「怎麼會?」看台上最震驚的人不是莊尚祥,反倒是站著的姚明源,手扶欄杆身子前傾要不是有欄杆擋著,很有可能直接就掉了下去。
  
  他驚訝於上官瑀瓊的力量,更恐懼上官瑀瓊的力量。他當然明白他們與上官瑀瓊之間的恩怨問題,她太強了,對姚家可不是什麼好事。
  
  「為什麼?」短暫驚訝後,莊斌輝也緩過神來,盯著上官瑀瓊問出了他的疑惑。
  
  「為什麼?」上官瑀瓊淡然一笑,「生死存亡的時候,哪裡有這麼多的花哨?」目光突然一凝,身影從原位消失,下一秒中她已經出現在莊斌輝的身側,同時右手掃向莊斌輝的身體要害。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淡無奇,只除了右手碰到莊斌輝身體的時候指尖微微泛起的一點白色螢光,其他的再也沒有什麼異常。
  
  可是,就這一下,莊斌輝卻猛地往旁邊急退,咚的一聲,直到撞到擂台邊的石柱,才停了下來,粗壯的石柱在這一撞之下,竟然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上官瑀瓊靜靜的看著,看著莊斌輝慢悠悠的爬引起來,揉了揉他身上撞痛的地方,對著她陰森一笑:「看來我是小瞧你了,一般的方法根本就無法對付你。」
  
  「話太多。」上官瑀瓊眼眸一瞇,根本就無視莊斌輝話裡的殺意。
  
  殺人是要靠手,不是靠嘴。
  
  她一向信奉的就是這一條最簡單的信條!
  
  在不清楚對手實力的情況下,她一向信奉的是後發制人,以不變應萬變。所以當她看著莊斌輝將手中的魔法法杖舉起來的時候,她沒有動。看著莊斌輝雙眼染成血紅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動。
  
  上官瑀瓊是沒有反應,只是,看台之上的齊皓逸卻有了反應,驚怒的盯著眼眸充血的莊斌輝,心中大駭。
  
  怎麼會是……
  
  莊斌輝怎麼會有這種力量?
  
  「滴血成沙!」莊斌輝大喝一聲,聲音帶著一股詭異的陰寒,好似地獄的陰風吹過,讓人心裡發顫。
  
  魔法法杖上面的魔法晶石陡然暴亮,紅色的光芒竟在一瞬間將擂台完全籠罩,絲絲紅色光芒化為實體,好似紅色的絲線在空中彈跳舞動,如無數的觸鬚一般撲向上官瑀瓊。
  
  縱然她再有本事,從四面八方撲過來的觸鬚似的光線,也讓她無處可避。
  
  「滴血成沙?」陳哲安低聲重複著,這個魔法的攻擊名稱怎麼這麼熟悉?突然身體一震,大聲驚叫著,「那不是禁用魔法嗎?」
  
  「禁用魔法?」姚明源驚駭的回頭,看向陳哲安,「什麼意思?什麼禁用魔法?」
  
  「那是用人的性命與鮮血不斷滋補才能修煉成的魔法攻擊,只要被那些絲線纏住,人就會立刻被吸乾血液,體內所有的水分全都被吸得一乾二淨,整個人沙化。」
  
  陳哲安臉色慘白的解釋著,這種早已失傳的禁用魔法怎麼會出現在莊斌輝的手中?
  
  「莊族長,我需要一個解釋!」齊皓逸第一個反應上來,怒視著莊尚祥厲聲喝斥著。
  
  開什麼玩笑,這麼一下攻擊之後,上官瑀瓊哪還有命在?
  
  而且,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不是上官瑀瓊的命,而是,莊斌輝現在使用的魔法力量。十一級的魔法師就算加上一塊兒二等的魔法晶石,提高一級魔法等級已經是極限了,但是,莊斌輝爆發出來的力量卻是十三級才會有的。
  
  那種力量他太熟悉了,正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小心維護的力量,怎麼會讓莊斌輝得了去?
  
  他厲聲質問著莊尚祥,沒有人感覺到奇怪,因為在座的眾人也都感覺到了莊斌輝力量的異常,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使用出來的力量。
  
  魔力太過詭異、那分明就是發狂到失去理智的魔力!
  
  「輝兒……怎麼會……」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莊尚祥竟也是一臉的驚詫盯著擂台上明顯癲狂的莊斌輝。
  
  不是跟輝兒說過,那種力量是不能使用過度的嗎?
  
  他怎麼還……
  
  莊尚祥衝到欄杆邊,雙手緊緊的抓住欄杆,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臉上血色盡失,失神的盯著攏著紅光的擂台。
  
  眉頭緊皺,在一瞬間做出決定。
  
  「這場對戰我們認輸。叫停!快叫停!」莊尚祥雙眼佈滿血絲,不管不顧的揪住齊皓逸的衣祿前後晃著,大吼著。
  
  齊皓逸還沒有開口,旁邊的莊家大長老站引起來,一把攔住莊尚祥,在他耳邊低語:「你說什麼瘋話?馬上就贏了,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放棄?」
  
  「滾!一個城主之位算什麼?我要我的兒子!你想當城主,讓你的兒子拿命去拼!」莊尚祥激動的大吼,那神態極盡癲狂!
  
  「各位別介意,我們族長是愛子心切,有點胡言亂語。」二長老趕忙過來打圓場,就算他們是衝著城主之位去的,也不用這麼明目張膽的喊出來吧?
  
  「齊皓逸,你馬上喊停!只要對戰停止,我們莊家可以立刻離開東星城!」被大長老扯住的莊尚樣奮力的掙扎著,對著齊皓逸大喊大叫,一點都沒有了一族之長的風度。
  
  齊皓逸看了看護子心切的莊尚祥,目光轉向擂台:「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我可以喊停的了。」
  
  這種力量一出,必是不死不休。
  
  他也很不想繼續下去,裡面可是有著上官瑀瓊。
  
  立於擂台之上的上官瑀瓊自然將看台上眾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就這麼一瞬間的分神,那些化為實質的紅色絲線已經纏住她的身體,宛若針扎一般,體內的血液順著紅色的絲線快速的湧出,一脫離她的身體,立刻失去水分,乾涸成粉末狀的血液在空中緩緩落下。
  
  上官瑀瓊微微一嘆,閉上了雙目,一字一頓的輕斥著:「萬獸雷動!」
  
  聲音很輕,根本就沒有人聽到,因為在她話一出口的瞬間,一陣嘈雜的咆哮從她的方向傳出。虎嘯、獅吼、猿啼、鳥鳴……幾乎是涵蓋了所有動物的聲音,嘭的一聲突兀的爆出,灼亮的綠色光柱以上官瑀瓊為中心迅速擴展開來。
  
  瞬間將那紅色的光芒完全掩蓋住,濃濃的綠色光芒讓人無法看清楚擂台之上的一切。太過彪悍的力量不僅波及了擂台,就連廣場內部的圍牆全都出現了深深的裂痕。一旁看熱鬧的百姓全都被那股力量推著,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
  
  好在這股力量來得兇猛,去的也快,只在一瞬間,才不至於發生什麼大範圍傷亡的事情。
  
  就算如此,眾人心中已經震驚於上官瑀瓊的力量。
  
  一年的時間,從一個沒有半點魔力的普通人達到如此彪悍的程度,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他們城主的成長有多麼的恐怖。
  
  看台之上的莊尚祥再也等不下去,連台階都不走直接飛身下了看台奔向擂台,嘴裡疾呼著:「輝兒、輝兒……」
  
  「族長!」莊家大長老趕忙跟了下來,心裡抱怨不已,這個時候莊尚祥怎麼如此的失常?幾步趕上莊尚祥,一把將他扯住,「你瘋了,關鍵時刻你怎麼來搗亂?」
  
  「去死!」莊尚祥想都沒想一拳就搗了出去,焦急狀態的他完全忘記了魔法,只是靠著身體的力量打上大長老,嘴裡大聲的罵著,「擂台上的那是我的兒子,你怎麼不讓你的兒子去送死?」
  
  他是想要城主之位,當日答應與上官瑀瓊對戰也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將自己兒子的性命賠上。
  
  「你……」大長老氣得舉起了手,正想一巴掌拍暈莊尚祥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你還不扶你兒子回去?」
  
  很冷很冷的聲音,可是現在在莊尚祥聽起來卻是那麼的親切,在他極度的恐懼絕望之後,聽到上官瑀瓊的聲音,那無異於是天籟之音。
  
  「扶……輝兒?」莊尚祥死死的盯著上官瑀瓊的眼眸,再次確定著,她話裡的意思。
  
  不是抬、不是搬,而是扶嗎?
  
  上官瑀瓊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跳下擂台,好讓莊尚祥看清楚躺在擂台上的莊斌輝,平躺在擂台上一動不動的他,要不是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真的就跟死人沒有什麼區別。臉上毫無血色,皮膚破損無數,衣衫襤褸分外的狼狽。
  
  越過莊尚祥的時候,上官瑀瓊冷聲說道:「東星城內,不希望見到你們。」
  
  「好。」莊尚祥連想都沒想,點頭答應,立刻衝上擂台去扶他的兒子,急沖沖的完全不顧大長老那氣白的臉色。
  
  上官瑀瓊站在看台之下,她肩頭的藍翎天鷹突然翅膀一展,身形漸長,輕鬆的一躍,踩著它達到與看台持平的高度,藍翎天鷹也沒有變得過分的大,只保持到能托住上官瑀瓊的大小。
  
  冰冷的目光掃過看台上的每一個人,什麼話都沒有說,卻比說了什麼還要讓那些人心驚,那冰冷的目光好像在剎那之間直刺他們的心底。
  
  接著,上官瑀瓊轉過身去,俯視著下面的百姓與守衛,冷冷的開口:「我在一日、就無人敢傷你們性命!」
  
  「見過城主。」根本就不用人來指揮,廣場內的百姓全都自動的行禮。
  
  不僅僅因為上官瑀瓊最後力量的強悍,更因為最後的時候,尚能饒過莊斌輝一命。
  
  誰沒有父母,誰沒有妻兒?
  
  他們需要一個強悍到保護他們的城主,但是也絕對不想要一個暴君!
  
  上官瑀瓊微微頷首,雙手微微上揚,示意眾人免禮,不看看台,只是低聲說了一句:「齊皓逸,來晨星宮內見我!」
  
  說罷,腳下的藍翎天鷹翅膀一展,快速的消失在廣場上空。
  
  不遠處浮立於半空的玉蔚兒,一笑,身影陡然消失在空中。
  
  齊皓逸看了一眼姚明源以及陳哲安,心中縱然奇怪為什麼上官瑀瓊不先處理這些隱患,反倒先要見他。
  
  匆匆的趕回晨星宮,上官瑀瓊已經坐在書案後,一雙冷目看著進門的齊皓逸,沒有半點表情。
  
  「城主……」齊皓逸剛說出兩個字,上官瑀瓊手一擺,直接開口問道:「東星城到底有什麼秘密?」
  
  「秘密?」齊皓逸微微一愣,不解的看著上官瑀瓊,「城主,可否明示?」
  
  「齊皓逸你對莊斌輝最後的力量很熟悉不是嘛。」門外溫和的聲音響起,門一開,玉蔚兒穩步走了進來,反手將門關上,看著齊皓逸似笑非笑。
  
  「莊斌輝使用的魔法法杖上面有二等的魔法晶石。」齊皓逸並不躲閃玉蔚兒的目光,鎮定的說道。
  
  「齊皓逸,你當我們是傻子嗎?」玉蔚兒隨意的坐在上官瑀瓊的身邊,「要是真的是二等魔法晶石的力量,莊尚祥至於如此失態?」
  
  一句話將齊皓逸的借口全部堵死。
  
  「果然,城主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我。」齊皓逸微微哂笑著,並不慌亂。
  
  上官瑀瓊冷漠的掃了一眼齊皓逸:「你只要不妨礙我,我並不介意你做什麼。」
  
  「如此說來,城主大人,你我之間並沒有什麼衝突……」
  
  齊皓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玉蔚兒打斷:「我看未必。」
  
  玉蔚兒溫和的笑著:「但凡進入東星城的人,身體內都會有一種力量的流動,只是有的人吸收的多、有的人吸收的少。這種力量一直被壓抑著,不會在人體內顯現出來。但是,有的人也許會因為某些機緣巧合而顯露出來,我想莊斌輝最後使用的力量就是這樣得到的吧。」
  
  「四年之前來到東星城,成為城主的心腹。齊皓逸,能說這些都是巧合嗎?」玉蔚兒笑著說道,只是他眼中的寒意在慢慢加重,「如今上官也在東星城內,這種力量自然也侵入了她的體內。這樣叫沒有衝突?」
  
  「你們可以離開。」齊皓逸不慌不忙的說道。
  
  「離開是肯定的,但是……」玉蔚兒聲音一頓,下一秒鐘已經站到齊皓逸面前,動作之快,誰都沒有見到他是如何動作的。
  
  巨大的壓力,壓得齊皓逸喘不過氣來。冷汗,不由自主的順著臉頰滑落,就這麼一瞬間,他已經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眉頭緊皺,齊皓逸在玉蔚兒巨大的威壓下,強行運用體內的魔力。誰知道,本來雄厚的力量,竟然在體內極為阻塞的流轉,魔力才剛剛的運轉,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一軟,不受控制的單膝跪了下去。
  
  齊皓逸心中大駭,玉蔚兒的力量怎麼會如此恐怖,根本就沒有見玉蔚兒出手,就僅僅是壓力已經足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心中黯然,扯出一抹淒然的笑意,手緊握成拳,臉上有著濃濃的不甘。
  
  齊皓逸的反應,玉蔚兒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齊皓逸,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只要是威脅到我女人的人或事都沒有存在的可能!」
  
  齊皓逸笑了,雖然笑容很難看也很僵硬,但是他眼中的自嘲是那麼的明顯:「我還是失策了。」這句話一說完,大口的鮮血噴將出來,染紅了衣衫。
  
  隨著齊皓逸的生命氣息的流逝,上官瑀瓊發間的銀簪突然一亮,翠綠的光芒一閃,美艷的山靈蛇突兀的出現。
  
  「凌錦?是你嗎,凌錦?」一見到那個美艷的女人,齊皓逸本來開始渙散的眼神突然一亮,死死的盯住美艷的山靈蛇,一臉的激動。
  
  心中情緒翻騰,噗的一下又噴出一口鮮血。一身的狼狽,卻不顧自己的模樣,只是熱烈的雙眼近乎貪婪的鎖住美艷山靈蛇,眼中的熱情毫不掩飾。
  
  玉蔚兒微微一愣,收起了外放的壓力,退回到上官瑀瓊的身邊,兩人疑惑的互望一眼,都不太明白眼前的情況。
  
  「別喊我的名字,你這個臭男人不配!」被叫做凌錦的山靈蛇低叱一聲,一臉的森寒。
  
  見到凌錦如此對他惡聲惡氣,齊皓逸淒然一笑:「凌錦,你還在怪我當日的不辭而別。其實我是……」
  
  「你是貪生怕死,你是忘情負義,你是喜新厭舊……」凌錦一口氣罵出一大串來發洩她的怒意。
  
  「凌錦,既然你如此討厭我……」齊皓逸的話頓了頓,接著說道,「讓你討厭的事情我怎麼會讓你經歷?」
  
  話一說完,根本就不等凌錦反應上來,突然身體一軟倒了下去,唇角一股濃郁的暗紅緩緩流下。
  
  玉蔚兒眉毛一挑:「自廢心脈?那不是死定了?」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7 PM


蔚兒篇 第五十五章 瘋狂男人

  凌錦朱紅櫻唇驚愕的微張著,似是不敢相信她眼前所見的情景一般,潤澤的紅唇顫了幾顫,突然一聲淒厲的叫聲溢出:「齊皓逸,你這個臭男人!你除了會傷我的心還會做什麼?」
  
  幾乎是用撲的,跪倒在齊皓逸的身邊,顫抖的右手伸到半空,哆哆嗦嗦的往齊皓逸的脖頸探去,想看看他還有沒有生機。銀牙緊咬,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素手一伸,直接按在齊皓逸的脖頸脈搏處。
  
  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聲音哽咽,嗚咽著:「你想這麼就死了,沒有那麼容易。你欠我的還沒有還呢,我要好好折磨你,不會讓你這麼輕鬆就去死的!」
  
  翠綠的光芒從她的之間流轉進入齊皓逸的身體,隨著她體內的力量注入,齊皓逸慘白的臉上有了一絲微弱的血色。
  
  「凌錦,別浪費力氣了,沒有用。」齊皓逸輕笑著,臉上的表情並不痛苦,反倒有了一絲欣喜,「你是捨不得我死嗎?」
  
  「閉嘴,誰會捨不得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臭男人!我要好好的折磨你,把我這麼多年受的苦全都報復回去,讓你生不如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手裡。」凌錦大聲的罵著,狠話是一句接著一句,只是那焦急的臉上早已佈滿了淚痕,所說話中的威脅,打了大大的折扣。
  
  「凌錦,我當初離開是……」
  
  「笨蛋,我在治傷的時候別跟我廢話!」凌錦大聲喝斥著,以此來掩飾心中的極度恐懼。力量急速的往齊皓逸的體內湧去,可是就好像水入沙漠一般,迅速的消失不見,她的力量根本就救不了齊皓逸,連最基本的維持也做不到。
  
  「我……咳咳……」齊皓逸想說什麼,可是一急之下反倒引起了劇烈的咳嗽,每一聲咳嗽都帶出大量的鮮血,殘落一地,讓人觸目驚心。
  
  「說了別說話了!笨蛋!」凌錦大喊著,叫聲已經有些變調,高分貝的聲音分外的刺耳。
  
  上官瑀瓊大概是看明白齊皓逸和山靈蛇之間有什麼關係了。人妖戀,然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齊皓逸離開,凌錦就開始痛恨男人。很世俗的故事,但是,眼睜睜的發生在她的面前,卻是那麼的讓她揪心。
  
  側首,看了看玉蔚兒,眉頭微皺,又將目光轉回齊皓逸的身上,摸了摸她師父留給她的藥丸,這個可以快速的讓身體恢復過來,齊皓逸的傷勢應該沒什麼吧?
  
  「沒用的。」玉蔚兒淡淡的開口,上官瑀瓊想的什麼他都知曉,「邵彬留下的藥丸,可以醫治外傷,至於內傷……尤其是齊皓逸自廢心脈這麼重的傷勢,恐怕是沒有什麼效果。」
  
  上官瑀瓊微微的皺眉,抿了抿唇。她當然不會以為自己手裡的藥丸是全能的,在迪旭世界煉藥師有多稀少、藥品有多珍貴她自然也明白,要真的是一顆藥丸吃進去整個人立刻重生,那麼邵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塞給她一大瓶。
  
  就算邵彬想塞,估計他手裡也沒有。
  
  玉蔚兒看向上官瑀瓊,低聲問道:「上官,為什麼不問我能不能救他?」
  
  玉蔚兒此話一出,兩個人的眼神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上官瑀瓊以及滿臉淚痕的凌錦,唯一不同的是目光中的含義。凌錦是滿懷著希望,就好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一根稻草,是了,她怎麼這麼笨,沒有想到去找玉蔚兒求救?
  
  玉蔚兒的力量這麼強,說不定就可以、就可以……
  
  心裡想著,擔憂的目光又轉向齊皓逸,持續不斷的將自己的力量輸給他,以此來維持著齊皓逸微弱的呼吸和脈搏。
  
  上官瑀瓊定定的看著玉蔚兒,冷聲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想做一命換一命的事情。」要是為了救齊皓逸,而讓蔚兒出現什麼事情,她絕對不會去做的。
  
  自嘲的一笑,上官瑀瓊並不避諱凌錦:「本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凌錦的目光漸漸暗淡下去,裡面的希望在迅速的破滅。易地而處,她也不會為了救別人而去犧牲齊皓逸的性命。
  
  理智上可以完全理解,但是情感上……她痛不欲生。
  
  凌錦有什麼反應自然不在玉蔚兒關心的範圍之內,他最在意的只有上官瑀瓊的反應。伸手,輕柔的撫上上官瑀瓊的臉頰,含笑道:「所以你剛剛什麼都不說是嗎?你知道,但凡是你的要求我絕對不會說不的,所以你不開口是嗎?」
  
  就是因為怕他為難,所以,她寧肯見死不救。
  
  他怎麼會不瞭解上官呢?表面一個冷冷淡淡的人,實際上心比誰都軟,只不過,硬是偽裝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也許是她這麼多年的生活環境吧,對人總是有那麼一些戒備,但是對於動物,她卻是完全的展現了她隱藏的一面,完全就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從這一年來她跟動物的相處當中就可以看的出來。
  
  她、依舊是一個童心未泯的孩子。
  
  「上官,要信任我,知道嗎?我所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讓我陷入到危機之中。因為,我怎麼可以讓你再次孤獨呢?」玉蔚兒的手輕輕的滑過上官瑀瓊細膩的臉頰,看著她驚愕的抬頭,眼中滿滿的全是震驚,這樣有些懵懂的上官瑀瓊引得玉蔚兒低聲寵溺的輕笑。
  
  這樣的上官真是太可愛了。
  
  「信任。」上官瑀瓊肯定的點頭,心思全都放在玉蔚兒的話裡,完全忘了放在她臉頰上的手,「但是也不能因為我的信任就讓你做一些你做不到的事情。」
  
  玉蔚兒一笑,輕輕的捏了一下上官瑀瓊的臉頰,看著她不滿的皺眉,這才心情大好的說道:「救人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很簡單。」
  
  他體內的力量可是有最初的生命本源,要是神的力量連個人都救不了,當初那些人費盡心機的要成為神不就都是有病了嗎?
  
  不過,上官瑀瓊就算再心軟,卻還是將他放在第一位,這個感覺真是太舒服了。比他當日恢復記憶恢復力量的時候還要舒服,全身那叫一個舒暢,真想仰天長嘯一聲,來宣洩他心中的興奮感覺。
  
  玉蔚兒走到齊皓逸身邊,對著凌錦展顏一笑,真的是從心裡往外散發出來的笑意,不是平日裡那中客套做作的假笑。沒辦法,誰讓他心情大好呢?
  
  「你可以放手了。」玉蔚兒說話的聲音都溢滿了幸福的味道,可見上官瑀瓊剛剛做的選擇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凌錦現在可不管玉蔚兒到底是怎麼樣,心裡什麼感覺,她只在意地上馬上就要死去的齊皓逸。
  
  一聽到玉蔚兒的話,立刻收回手,往旁邊挪去,盡量的不去妨礙玉蔚兒,畢竟玉蔚兒的力量,她可是見識過了。
  
  玉蔚兒站在齊皓逸的身邊,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的男人,手指輕動一點白色的光芒浮現在指尖,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那白色的光芒中是極小極小的一點白雪風暴。只不過成了超級袖珍版的,讓人以為那只是一抹白色的光而已。
  
  手指一彈,白色的光芒脫離了他的指尖,落入齊皓逸的體內,突然一聲慘叫,齊皓逸的身體本能的彈引起來,嘭的一下又重重的掉回地上。
  
  就這麼一下,嚇得凌錦驚慌失措的盯著玉蔚兒,眼中全都是質問。
  
  玉蔚兒極其無辜的說了一句:「療傷。」
  
  「療傷?」凌錦擔憂的看著在躺在地上臉上痛苦扭曲的齊皓逸。「療傷有這麼痛嗎?」
  
  「心脈被他自己廢了,要破而後立自然會痛苦一些。」玉蔚兒眉頭一挑盯著凌錦,「當然,你可以選擇治或者不治。」
  
  「當然要治療!」凌錦想都沒想的就喊了出來,說完,立刻蹲在齊皓逸身邊,看那架勢,生怕她說慢了一步,玉蔚兒就改變心意。
  
  上官瑀瓊對著玉蔚兒挑了挑眉,極其肯定的用眼神詢問著他,故意的。
  
  玉蔚兒一笑,算是給了上官瑀瓊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當然是故意的。
  
  齊皓逸算什麼人?竟然讓上官染上莫名的力量,而且這種力量還是潛伏型的,等到爆發的時候,整個人都會癲狂。
  
  就衝著這一點,他生生活剮了齊皓逸都不為過!
  
  但是……沒辦法,誰讓齊皓逸的女人是曾經對上官極為維護的人呢。
  
  他也就賣個面子給上官。
  
  不過,死罪饒過、活罪難免!
  
  想好,可以。
  
  破而後立吧!
  
  不就是痛一些嗎?
  
  總比死了強,對吧?
  
  做了手腳的玉蔚兒一點都沒有愧疚,一臉溫和的笑著坐在上官瑀瓊的身邊小聲的問道:「莊家你要怎麼處置?」
  
  莊尚祥為了他的兒子是肯定會走,但是莊家剩下的人,比如那兩個長老可沒有那麼好說話。
  
  「不急。」上官瑀瓊看了一眼齊皓逸,那個男人確實是一臉的痛苦,但是,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在快速的恢復,看來,玉蔚兒報復歸報復,救人倒是一點都沒有摻假。
  
  咳……
  
  當然,除了救人的時候他順便做了一點報復手段,其他的都挺完美。
  
  玉蔚兒看著上官瑀瓊平靜無波的表情,微微輕笑著:「你倒是沉得住氣。」她這麼多年來的目標就是姚家,她有多急切,他可是知道的十分清楚。
  
  「十幾年都等了,不在乎這點日子了。」上官瑀瓊冷哼一聲,目光陡然變冷,「我要的姚家全部消失,不想留著後患!」
  
  玉蔚兒點頭:「會的。」
  
  只要計劃一切順利,當然是沒有問題。
  
  說完,才發現上官瑀瓊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姚家的事情上,反倒是直勾勾的盯著躺在地上的齊皓逸。
  
  玉蔚兒眉頭一皺,心裡低叱一聲,那個男人有他長得好看嗎?
  
  突然起身擋在上官瑀瓊的面前,讓她的眼睛中只能有他自己。顯然專心在看齊皓逸的上官瑀瓊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詫異的抬頭:「蔚兒?」話裡滿是疑惑。
  
  「看什麼呢?」玉蔚兒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溫和,眼神卻愈加的冰寒,她要是敢說看齊皓逸,他毫不介意讓齊皓逸再死一次。
  
  這次絕對比他自己自廢心脈要徹底得多。
  
  「他……」上官瑀瓊指了指齊皓逸,幸虧話說的快,玉蔚兒才沒有機會出手,同時也幫齊皓逸保住了一條小命,「一定是有什麼苦衷吧。」
  
  「呃?」玉蔚兒一愣,眼睛眨了眨,硬是將心裡泛起的殺意壓了回去,擠出笑容,附和的點頭,「應該是。」
  
  嘴裡應著上官瑀瓊的話,其實心裡在大翻白眼,齊皓逸有沒有苦衷有他什麼事?
  
  不過,既然上官關心,他就不能漠視。
  
  說話之間,齊皓逸的體內受到重創的五臟六腑已經修復完畢,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抓住凌錦的手:「凌錦,我……唔……」
  
  話還沒有說完,立刻就挨了凌錦一拳,硬是把他後半段話給打了回去。
  
  「臭男人,誰允許你叫我的名字了?」凌錦立刻站起身來,跳開幾步與齊皓逸保持距離,冷著一張臉怒視著齊皓逸。
  
  「凌錦,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個脾氣。」齊皓逸輕嘆一聲,扶著旁邊的椅子慢慢的站了起來,內傷是痊癒了,只是那種劇烈的痛苦讓他全身無力。
  
  「你管我什麼脾氣!哼!」凌錦低叱聲音轉過身去,不搭理齊皓逸。
  
  「凌錦,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齊皓逸聲音很柔,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誰會關心你這個臭男人!」凌錦咬牙罵道,急急的往上官瑀瓊那邊走去,說是討厭齊皓逸,看是看她腳步匆匆的樣子,反倒有些像急速逃離的模樣。
  
  「凌錦,那個應該叫做妖獸空間吧。」齊皓逸聲音平緩的說道,「在妖獸空間內是無法得知外面的情況,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還有,你臉上未乾的淚痕是怎麼回事?」
  
  凌錦的腳步猛地頓住,握了握拳,霍地轉身:「當初在山林內我以為你會與我相伴終生,這才傻傻的在你體內種下了本命源。我的本命源受到死亡威脅我當然知道。」
  
  盯著齊皓逸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幸災樂禍,凌錦用手背奮力的一抹自己的臉頰上未乾的淚痕,冷哼著:「我這個是看到你快要死了,我高興的!這叫喜極而泣,懂嗎,臭男人!」
  
  上官瑀瓊在一旁一陣的無語,這條美麗又霸道的山靈蛇,竟然如此的口是心非,比掩耳盜鈴還要蠢!
  
  「凌錦,我當日離開是有原因的……」齊皓逸的話剛開了一個頭,凌錦立刻雙手摀住耳朵,轉過身去,嘴裡叫著,「我不要聽你這個臭男人的解釋,我不要聽。」
  
  上官瑀瓊在心裡嘆息一聲,不要聽幹什麼不進妖獸空間?裡面可是一點都聽不到。
  
  「人與妖獸結合的後果,妖獸是要遭天譴的,那是萬劫不復。」齊皓逸不管凌錦的反應兀自說著,「我不能害了你,所以……」
  
  「所以,你就逃了是不是?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凌錦氣惱的一轉身,對著齊皓逸大聲叫罵著,「你這個懦夫!膽小鬼!」
  
  美麗的眼眸中滿是淚水,看著就讓人心疼。
  
  齊皓逸苦笑一聲:「沒錯,我怕。我怕失去你,所以……」突然之間,齊皓逸的眼中被一股狂熱所掩蓋,「我要想辦法讓你不會被天譴,讓我們永遠的在一起。我尋了好久,才找到東星城。這座城池之下有一個隱藏的力量,只要這種力量被你吸收,就可以讓你打破人妖結合的束縛。」
  
  上官瑀瓊和玉蔚兒微微的皺眉,他們自然知道齊皓逸所說的力量沒有那麼簡單,果然,齊皓逸接著說了下去:「但是那股力量太霸道,你無法吸收,所以我就需要一個過濾的東西。」齊皓逸一臉狂熱的揮著手,「東星城裡這麼多人,只要他們將那股力量淨化,再轉移到你的身上,你就不會有半分危險!」
  
  「你……」凌錦驚愕的瞪大雙眼,傻傻的盯著齊皓逸,彷彿是不認識這個男人。
  
  「你不當城主,就是因為你需要更多的自由。你擁護上官,是因為她不會干涉於你。你反對莊尚祥,是知道莊尚祥在東星城勢力眾多很容易察覺到你的行動。」玉蔚兒慢慢的走向齊皓逸,緩緩的說出齊皓逸的目的。
  
  「沒錯。」齊皓逸一點都沒有否認,「只要再給我半年的時間,這股力量就會被淨化乾淨。到時我就可以與凌錦永遠的在一起。」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一來,成為過濾器的人最後很有可能死亡。」玉蔚兒的眼神已經開始變冷,身上的怒氣開始湧現。
  
  齊皓逸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只要我的凌錦沒事,其他的我全都不在乎。」
  
  「很好,很好。」玉蔚兒連說了兩個很好,突然一笑,一股森寒的氣息壓向齊皓逸,「其他人的性命,我也不在乎,但是裡面有我的女人!」
作者: jetaim3    時間: 2016-10-4 02:38 PM


蔚兒篇 第五十六章 同樣心境

  「等一下!」凌錦突然擋在玉蔚兒面前,用身體擋住了齊皓逸,對上玉蔚兒浮現出殺意的雙眸,「你不能殺他。」
  
  玉蔚兒挑了挑眉,似乎覺得凌錦這句話極其好笑:「我要做什麼,什麼時候需要你來首肯了?」
  
  「你要是殺他,就算我打不贏你,我也會跟你拚命!」凌錦梗著脖子,死死的盯著玉蔚兒,身體因為玉蔚兒散發出來的強大壓力而本能的顫抖著,但是她的眼眸之中毫無懼色,大有視死如歸的感覺。
  
  「有什麼就衝著我來,別牽扯到女人。」齊皓逸將凌錦拉到他的身後,無懼的對上玉蔚兒。
  
  玉蔚兒笑了笑:「作為男人我很欣賞你,但是……」聲音一頓,陡然森寒,「你害了我的女人,絕無可恕!」
  
  「有沒有辦法,將潛入身體的那種力量消除?」凌錦在齊皓逸的身後,扯著他的衣服問道。
  
  上官瑀瓊身上被潛入這股力量,她心裡也是十分焦急的。
  
  「力量潛入就已經與身體主人同化了。」齊皓逸眼中有了一絲猶豫,想了想看著玉蔚兒,「除非你有極為強大的力量。」
  
  玉蔚兒一笑,挑了挑眉:「你要是有辦法將那種力量毀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不可能。」誰成想,齊皓逸一口拒絕,「還沒有達到我的目的,我不可能幫你。」
  
  玉蔚兒聲音裡開始聽不出半點情緒:「我現在是越來越欣賞你,同樣的,也越來越想殺你。」
  
  雖然玉蔚兒的話裡沒有半點情緒,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得到,玉蔚兒的怒火已經快到臨界點了,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齊皓逸沒有說話,反倒是他身後的凌錦輕輕的推了推他:「把方法告訴他吧,我不需要那個力量。」
  
  她跟玉蔚兒相處了有半年的時間,自然知道玉蔚兒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溫和,他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
  
  尤其上官瑀瓊是他的逆鱗,但凡對上官瑀瓊不利的事情,玉蔚兒絕對是標準的瘋狂狀態。
  
  話一說完,手就被齊皓逸用力的握住:「不可能,我籌劃了這麼多年,絕對不會放棄。」
  
  話音未落,一股寒氣直透他的心底,齊皓逸眉頭一皺,彷彿有一柄利刃直直的刺進他的心口。那股濃烈的殺意,毫不掩飾,看來玉蔚兒真的是動了殺機。
  
  凌錦被齊皓逸擋在身後,緊張的盯著玉蔚兒的臉色,暗中開始集中力量。哪怕最後是拚死,也要擋下玉蔚兒的一擊。
  
  上官瑀瓊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的反應,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開口。
  
  能說什麼?
  
  阻止玉蔚兒嗎?
  
  也不想想,他是在為誰發怒。
  
  不過,還是可以有點把握,事情不會太糟糕。
  
  「如果,你能讓凌錦安然無恙的吸收了那份力量,我就可以告訴你那個力量的源頭在哪裡。」齊皓逸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他現在是在賭。
  
  賭玉蔚兒對上官瑀瓊的在意程度。不過,從以往的情況來看,他的這個賭局,一定會勝。
  
  玉蔚兒太在乎上官瑀瓊了。
  
  想都沒想,玉蔚兒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
  
  「蔚兒!」上官瑀瓊出言叫道,滿臉的不贊同。
  
  玉蔚兒微微回頭,對著上官瑀瓊笑著:「上官,你不信任我嗎?」
  
  上官瑀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用力的緊握成拳,良久才開口道:「信任。」
  
  「去源頭看看。」玉蔚兒得到他需要的答案後,轉過頭去,看向齊皓逸,「男人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女人跟著。」
  
  齊皓逸自然明白玉蔚兒什麼意思,鬆開了凌錦的手:「好。」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等我回來。」
  
  凌錦眉頭緊皺,有些賭氣的說道:「你要是再讓我失望,就再也見不到我。」
  
  假裝強硬的話,讓齊皓逸莞爾,重重的點頭:「我一定會回來。」
  
  看著兩個人離開,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凌錦這才收回目光,轉身,只見上官瑀瓊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根本就無動於衷。
  
  「你不擔心他?」凌錦詫異的挑眉。
  
  「我信任蔚兒。」上官瑀瓊的聲音極其的平淡,根本就聽不出來有半點情緒的起伏。
  
  「信任……」凌錦有些自嘲的笑著,「信任並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很多時候結果往往很無奈。你還太年輕,經過的事情太少……
  
  上官瑀瓊起身,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凌錦奇怪的看著上官瑀瓊的動作,「你有辦法幫他們了?」
  
  「沒有。」上官瑀瓊頭都沒回,直接扔給凌錦一個差點讓她吐血的答案,「吃飯。」
  
  「吃飯?你這個時候還有胃口吃飯?你不擔心他們?」凌錦差點沒吐血,這個丫頭平日是冷冷淡淡的,但是這半年接觸下來也知道她不是那種真的冷血無情之人,怎麼這個時候,她完全不關心玉蔚兒的安危?
  
  這次上官瑀瓊倒是停了下來,只不過並沒有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多。我只知道信任,如果他不回來,我會去找他,無論哪裡!」最後四個字,說得是那麼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也不管凌錦的反應,伸手打開房門,迎著有些刺目的陽光走了出去,彷彿整個人都消融在那熱烈的陽光之中。
  
  如此的義無反顧。
  
  上官瑀瓊的一句話,似乎是點醒了凌錦,微微一笑,臉上有著釋懷,紙聲呢喃著:「是啊,我想的太多了。真的要是有什麼事情,哪怕是死亡,我也要抓到他,怎麼可以讓他平白的騙了去?」
  
  離開了晨星宮的玉蔚兒,突然笑引起來,臉上洋溢著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齊皓逸不解的皺眉,往旁邊挪了挪。
  
  也別怪他想遠離玉蔚兒,任誰看著旁邊這麼一個跟自己同性的人,沒有說話、沒有交談,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突然之間一臉超級幸福滿足的笑容。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詭異了。
  
  「你的女人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玉蔚兒似乎心情很好,主動跟齊皓逸交談。「她原諒你了,就是嘴裡不承認罷了。」
  
  齊皓逸也並非蠢笨之人,看了看玉蔚兒:「你能聽到她們在說什麼?」眉頭微皺,心裡有些不舒服,畢竟是自己愛的女人,被另外一個男人時刻偷聽著。
  
  太不舒服了!
  
  「我只對我的女人有興趣……,玉蔚兒瞥了齊皓逸一眼,別的女人?偷聽?
  
  他還沒有那麼無聊!
  
  「力量源頭在哪裡?」跟著齊皓逸出了東星城,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耳邊聽到嘩嘩的水聲。
  
  「地下。」齊皓逸站到河邊,指著河水說道,「這裡有個地洞,可以通到源頭,不過……你要是想靠近源頭,恐怕會有些麻煩。那種力量很強。」
  
  「看看再說。」玉蔚兒點頭。
  
  齊皓逸站在河邊盯著玉蔚兒:「你保證要讓凌錦無恙。」
  
  「我保證。」玉蔚兒微微一笑,「不用質疑我的話,只要與她有關的事情,我不會冒一點風險。」
  
  齊皓逸定定的盯著玉蔚兒半晌,終於轉過身,面對著河面:「我信你。」因為他從玉蔚兒的眼中看到了那種執著與狂熱,跟他對待凌錦一樣。
  
  「跟著我。」齊皓逸說罷,噗通一聲跳進了河裡。
  
  玉蔚兒看了看,也抬腿踏入河中,緩緩的沉了下去。
  
  齊皓逸一直在向下潛,不大一會兒,一個只能供一個人通行的洞口出現在河底,刺溜一下鑽了進去。一進洞,齊皓逸的游動就愈發的迅速,畢竟他閉氣的時間不是很長。
  
  迅速的游到目的地,噗的一下鑽出水面,大口的喘著粗氣有些脫力的扒著水池邊的石塊。「你還好嗎?」
  
  「還好。」玉蔚兒的聲音在齊皓逸的身後響起,根本就聽不出來一點脫力的意思。
  
  齊皓逸奇怪的皺眉,這段距離可不遠,就算是魔力再好,在水裡這種閉氣也不可能完全不消耗體力。好奇心驅使下,齊皓逸回頭一看,誰知道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氣死。
  
  人家玉蔚兒大人正在一層透明的保護罩的包圍中慢慢的從水中浮了出來,衣服那叫一個飄逸,半點沒濕。
  
  整個人極其輕鬆的站在保護罩內,慢悠悠的飄上了岸,那層保護罩這才消失。
  
  玉蔚兒低頭看了看齊皓逸,極其無辜的說道:「本來想叫你一起的,誰知道你動作太快,跳進去了。」
  
  那表情比個嬰孩還要無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齊皓逸突然對著這張漂亮的臉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
  
  什麼叫表裡不一?
  
  什麼叫陰險狡詐?
  
  他算是真的領教到了,他那點小心思叫陰險嗎?
  
  錯!
  
  比起玉蔚兒來,他真是太善良了!
  
  「你在生氣。」齊皓逸眉頭輕皺,他有一種感覺,玉蔚兒似乎對他很不滿。
  
  「沒錯。」玉蔚兒很大方的承認,笑容溫和的說了一句讓人極其無語的話,「我比較記仇。」尤其是跟他女人有關的仇,更是記憶深刻。
  
  齊皓逸搖了搖頭,看來他還不算是瘋狂,眼前的玉蔚兒才是對上官瑀瓊百分百的瘋狂。
  
  「你還打算在水裡泡多久?」玉蔚兒往自己身側的三個洞穴看了看,舉步就往裡面走去。
  
  齊皓逸快速的從水裡爬出來,一道火焰魔法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烤了個半乾,快步的跟上玉蔚兒:「你感覺到了,它在那裡。」
  
  再一次,齊皓逸為玉蔚兒的力量深深折服,自身力量越強才能感知到同樣強悍的力量。就像他當初,無意間來到這裡,也是為了找出路才偶然見到那種力量。
  
  而玉蔚兒竟然只是到了這裡就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他實在是不知道玉蔚兒的力量到底強悍到什麼地步。
  
  在前面行走的玉蔚兒自然不知道齊皓逸心裡的想法,邊走邊看著周圍的環境說道:「果然是一個奇特的地方,周圍的環境竟然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將這股力量包圍在其中。難怪我在地面上感覺不到。」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奇異的力量?」齊皓逸終於問出他的疑問,就算是玉蔚兒看出來,在廣場上他對莊斌輝的力量很熟悉,但是,那也不能表明,東星城裡就有奇異的力量。
  
  而在晨星宮內,玉蔚兒卻十分肯定,他也是想要借助玉蔚兒將凌錦的事情弄好,畢竟那股力量太霸道,就算有眾多人休的中和,也不見得一點危險都沒有。
  
  「我剛到東星城的時候,有妖獸作怪。」玉蔚兒依舊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嘴裡還是在給齊皓逸解釋著,「妖獸晉級需要大量的力量,但是我看了許久,也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特別力量的跡象。妖獸晉級的本能,不會讓它做無用功的,所以,東星城裡一定有我未知的力量。」
  
  齊皓逸再也沒有說話,跟在玉蔚兒身後往裡走去,他無需為玉蔚兒帶路,玉蔚兒憑著感覺就能找到。
  
  「我很抱歉讓城主捲進這件事情裡來。但是,我不後悔。」齊皓逸在後面沉聲說道。
  
  玉蔚兒停下腳步,回頭,雙眼鎖住齊皓逸的眼眸,微微一笑:「如果我是你,也會是同樣的選擇。但是,我依舊想殺你。」
  
  齊皓逸坦然一笑:「等到凌錦無事之後,我隨你處置。」
  
  玉蔚兒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轉身往裡面走去,隨意的扔出一句:「只要上官沒事,我就放過你。」
  
  玉蔚兒的一句話,讓齊皓逸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他現在發現,玉蔚兒讓他佩服的不僅僅是強悍的力量。
  
  往裡面又走了一段時間,玉蔚兒突然站住了,臉上溫和的笑容也收引起來,微微的皺眉。霍地轉身,往回走去。
  
  「怎麼了?」齊皓逸奇怪的問道,離目的地還有很長一段路,玉蔚兒怎麼不走了?
  
  「走吧,我現在還無法毀了它。」玉蔚兒頭也不回的往回走著。
  
  「你不幫凌錦了嗎?」齊皓逸一臉焦急的跟上玉蔚兒,他最關心的還是凌錦的問題,要是不能讓凌錦的力量提升,他們兩個人依舊無法在一起,那他這麼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我會幫她。」玉蔚兒在面前穩步的走著,「這個東西需要等到日後妥善處置才行。」
  
  齊皓逸聽到玉蔚兒的承諾,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走了兩步,突然問道:「這股力量這麼強?你都不能一舉將之毀滅?」
  
  他覺得玉蔚兒的力量已經很強悍了,誰知道這樣強悍的玉蔚兒還沒有把握對付的了這股力量。
  
  「天地自然力量的結合,沉入地下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吸收大地的精華。你以為會這麼好對付?」玉蔚兒隨意的說道,這種力量絲毫不遜於他那控制生命的力量。
  
  看來最後要對付這種力量的時候一定要全力以赴,但是,現在他還不能這樣做。上官那裡還有事情沒有解決掉,莊家、姚家……把這些人解決乾淨了,他才好安心的去毀了那股力量。
  
  「回去之後我會幫凌錦突破,你不用再引導那股力量。」玉蔚兒看了齊皓逸一眼,看似隨意的說道,「順便把你也淨化了。」
  
  齊皓逸微微一愣,沒有想到玉蔚兒竟然看出來了,這麼多年,他是一直在用自己成為導體將那股力量散入到東星城內,同樣的,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身體也是被那股力量影響。
  
  只不過和吸收了那力量的人不同,是另外的一種侵害。
  
  就算玉蔚兒毀了那股力量,他身上的傷害也不會解除。
  
  他真的沒有想到玉蔚兒肯為他解決這個大問題,所以微愣之後,很誠懇的說道:「謝謝。」
  
  「不用謝我,去謝凌錦當初那麼維護上官。」玉蔚兒淡淡的說道。當日要不是在山林內,凌錦對上官瑀瓊有一種近乎無條件的維護,今日他也不會對齊皓逸這樣。
  
  上官,太需要一些對她極好的人,這麼多年,她太孤單了。
  
  「還有,別跟上官說這裡的事情,凌錦要是問起,就說需要一個契機把握更大。」玉蔚兒頓了頓,接著說道,「我不想上官擔心。」
  
  齊皓逸一愣,望著玉蔚兒的背影,旋即明白過來,上官瑀瓊絕對不會去問玉蔚兒的,反倒是凌錦應該會追問。
  
  「真的沒有問題?」齊皓逸有些不太放心的快走兩步,與玉蔚兒並肩問著他。
  
  「沒有問題,但是會有點副作用。」玉蔚兒搖了搖頭。
  
  齊皓逸奇怪的看著玉蔚兒,剛才是他眼花嗎?怎麼覺得玉蔚兒的表情有些無奈?
  
  「周延江的人已經滲透進來。」玉蔚兒看了齊皓逸一眼,「你的人應該都已經監視上了吧,繼續監視。」
  
  齊皓逸苦笑一聲:「好像什麼都瞞不了你。」
  
  「沒什麼神奇的。」玉蔚兒不甚在意的說道,「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看著一臉認真的看著玉蔚兒,齊皓逸笑引起來,突然有之中找到知音的感覺:「沒錯。」要是他在玉蔚兒的位置上,他也會如此。
  
  「回去解決隱患去。」玉蔚兒走到水池邊,挑眉問著齊皓逸,「你是跟我一起,還是想自己游回去?」
  
  齊皓逸徹底無語,他發現,這個玉蔚兒還真不是一般的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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