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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魔法/冒險]小野不由美 -【十二國記‧三】東之海神‧西之滄海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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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8-12-8 02:31 A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內容簡介:

「你想要一個國家嗎?那就給你一個!」這是雁州國延王尚隆和延麒六太之間交換的誓約。
建立五百年的雁國君王--延王,與身為宰輔的延麒,兩人都是從日本來到另一個世界--常世。兩人拋棄了日本的過去,重新在常世開創他們的理想國。這本書是在回想雁國草建之初所發生的一件插曲,雖說是插曲,卻有可能因為一個處置失當便造成王上易主的重大政變,延王尚隆該如何謹慎的面對和做出決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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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8-12-8 02:42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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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在世界的盡頭之處,有個被稱之為「虛海」的大海。

  以「虛海」為中心,東邊與西邊各有一個國家存在。這平時因被「虛海」所阻隔,進而毫無任何往來的二個國家,都有一個共同的傳說。

  ──在海的彼岸,有個如夢境般的桃花源。那裡是被揀選的人才有資格前往的至福國度。有著約束中的豐穰土地、有如泉水般源源不絕的財富,沒有衰老也沒有死亡,更沒有任何痛苦存在。──這二個國家,其中一個稱此處為「蓬萊」,另一個則稱此處為「常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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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8 02:59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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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就如同折山這個形容詞般。

  直矗入天的凌雲山,其如同被折斷的巨大峻峰,竟是如此的荒廢。

  六太呆然的看著這滿山遍野的荒蕪。之前自己曾一度俯看著這個國家,也曾想過這個國家再也不可能荒廢。但眼前的所見的景象,卻比之前所見更來得殘酷。

  薄薄的白雲飄浮於高高的晴空之上,在明朗的近乎殘酷的晴空之下,夏季正式到來。但大地之上,別說是一朵鮮紅的花朵,連一絲絲的綠意也不存在。只徒留一片如同沙漠般荒蕪的農地。本應是一片有如綠海般的小麥田,如今除了沒有小麥的蹤影,連一株雜草都沒有。只有被烈日曬得如同龜裂般的農地,及立於其中卻不知來自何處的枯草。說是枯草,但也不知是何時枯萎的,上頭連一絲草黃都盪然無存。

  田畦崩壞,本是居家所在的地方,如今只留著用來區分地域的石垣。而那石垣也崩裂的四處散落。石塊上還有著深深的焦黑痕跡,那是在歷經無數風雨日曬後,烙於上頭的暗痕。

  自山丘看向里城,里城的隔牆也是崩壞四散,裡頭的所有住家崩裂到只殘存著瓦礫四散,僅僅殘留一株守護著里城與住家的樹木。這株因被火熏燒,使得樹身完全變成銀色的里木,正孤伶伶的佇立於里城深處。在樹根處,有幾個人縮著身子坐於上頭。這些人有如石頭一般,沒有人想移動自己的身體。

  在里木上頭停了幾隻羽毛稀疏的鳥兒,更有著許多狀似妖魔的大鳥於上空回旋。里木的枝椏並沒有任何的花朵或是葉子附於上頭,就單單是光禿禿的樹枝,從下頭仰看,不可能沒有看見這些於上空回旋,等待時機襲擊的妖魔,但卻沒有人想抬頭仰看。里木下方有著許多野獸、妖魔等生物伺機而動,但卻沒有人去在乎這件事。所有人都感到疲憊不堪,再也沒有心思對妖魔抱有任何恐懼之心。

  滿山綠意被野火所燒盡、川河四溢、住家及里祠皆化成一堆灰燼、不再能期望有所收獲的大地。也沒人會再動手開墾這塊荒廢的大地,也不再有人會為了明年的收成而辛苦工作。他們皆已疲憊到盡頭,飢餓到連握住鐵鍬的氣力都沒有。只能靠著彼此相依的體溫來支持彼此。

  回旋於空中的妖魔,其羽翼也因飢餓而萎縮。一根羽毛飄落於俯視山野的六太眼前。這裡已成了連魔物都無法溫飽的荒蕪大地。

  折山的荒蕪、亡國的壞滅。

  ──這雁州國,似乎已走到盡頭。

  先帝謚號為梟王。即位時間不但長,且廣施仁政。但不知自何時起,其心為魔之所惑。竟開始虐待人民,以聽聞人民悲鳴為樂。他在城市各角落裡設置士兵為耳目。只要有人對國王發出不滿之語,除了當場逮捕外,其一族也得受其牽累,帶至街頭處刑。叛亂者則是大開水門,將其同里之人皆滅頂於水中,或是全身塗滿油,再用火箭射死,連個嬰兒都不肯放過。

  一國共有九位諸侯。有心推翻暴政的州侯皆被國王所誅,自此再也沒人敢起兵反抗。

  在宰輔為此暴政而心痛至死後,梟王傲然道出天命已盡。開始為自己建造巨大的陵墓。他集聚國內所有成年男子,為自己的陵墓挖掘二道又深又長的溝渠。在慘殺無數役夫及工匠後,終於建造起築於無數屍體之上的巨大陵墓。死後被殺陪葬的侍從中,女子及小孩加起來竟有十三萬人之多。
  
  梟王死於陵墓完成之際。至此承受國土荒廢,因暴政而飽受生靈塗炭之苦的雁國萬民,在聽聞梟王憑崩時,其歡呼的欣喜之聲,連鄰國為之震動。

  所有人民都將希望寄予下任國王,但新王尚未登基。在這個世界裡,是由麒麟來選國王。神獸麒麟在承受天啟後,便依循天命選擇國王。選出國王後,麒麟便成為其臣下,就近掌控宰輔之職。但這名宰輔卻一直找不到國王,於三十餘年的天命盡了後一命嗚呼。這是雁國自開天辟地以來,第八次的大兇事。

  國王是治理一國,統理一國陰陽憑合的存在。國王不在玉座之上,所有的自然法則皆會失去平衡,使得天災不斷。原本因梟王暴政所荒廢的國土,在歷經這次兇事後更加荒廢,使得人民連悲嘆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任憑國土一直荒廢。

  六太立於山丘之上,視線移向身旁佇立的男子身上。那名男子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一片荒蕪大地。

  六太稱號延麒,外表雖是個孩子,但其本質並非人類。他是這雁州國的麒麟,已選擇身旁的男子為王。

  ──你想要一個國家嗎?

  六太對著男子提出質問。這個國家已近壞滅,跟治理一個沒有人民的國家並無兩樣。

  ──如果你要,我會給予你一個國家。

  這個明確對自己回答「我要」的男子。見到眼前這有如廢墟般的大地,心裡是做何感想,還是跟自己一樣,完全沒想到竟是如此荒廢。

  是該謂嘆,還是該憤怒不已──當六太懷抱著這般心思抬頭看向男子時,似乎感受到六太的視線,男子回過頭來對六太報以苦笑。

  「真的什麼都不剩了啊……」

  六太點了點頭。

  「要從頭振興一個國家啊。──這真是個沉重的負擔。」

  從男子說話的口氣裡,六太完全聽不出有任何責難之意。

  「像這樣什麼都不剩不是更好,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思放手去做,反而更可以得心應手。」

  男子只是仰天大笑。

  六太低著頭,不知為何有種想哭的衝動。

  當一聲「怎麼了?」的溫暖問候傳進耳裡時,六太深呼吸一口氣。他明白,那之前一直壓在自己肩上,連自己都感到為之崩潰的重擔,現在就將卸下。

  接著男子將手放在六太肩上。

  「就把這沉重的負擔交給我吧!不過……你得先告訴我蓬山該怎麼走。」

  六太感受著男子放置於自己肩上的手掌力量。出生已有十三年,這十三年來,自己所背負攸關一國命運的重擔,即將交托於眼前男子手中。──這究竟是好還是壞。

  六太回頭看著將手移開自己肩膀的男子。

  「──拜托你了!」

  似乎明白六太所言之意,男子只是笑了笑。

  「就交給我吧!」




  「……真的變綠了。」

  六太站於宮城的陽台上,隔藉雲海觀看關弓大地上的一片碧綠。

  新王登基已有二十年,國土也由荒廢逐漸復興中。

  雁州國的首都名為關弓,王居玄英宮便位於關弓山的山頂之上,是個面臨雲海且飄浮於空中的小島。

  用浮於高空中的雲海來區分天上、天下。自下界往上看,無法得知天空中是否有水存在,只見白雲有如一波波的浪濤般,緩緩地打向凌雲山山頂。

  自天上往下看,且可見到略帶青藍的透明之海,其深無法用任何東西加以衡量。曾傳說即使是往雲海下方潛去,也潛不到雲海的海底。透著雲海向地上看去,地上有著如碧海般的小麥,群山逐漸甦醒的綠意,及有著許多樹木守護的住家及里祠。

  「以二十年來說,能做到這個地步,算是不錯的吧!」

  六太將雙手反折做成一個托形,將臉埋於雙手之間。雲海的水不停地打在陽台的支柱上,傳來陣陣迸發的波濤聲及海潮味。

  「──台輔。」

  「啊、真沒想到還能見到這個景象。記得當年到玄英宮時,外頭的大地除了一片焦黑外,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東西~」

  曾一度荒廢為焦黑大地的荒土,在二十年來的努力下,已逐漸冒出青綠的秧苗。國家一旦開始整頓,原本已逃至他國避難的人民,也漸漸回歸故里。高唱著作物豐收的歌曲,也一年比一年更來得大聲。

  「台輔。」

  「──啊?」

  六太用手托著下顎回頭看,一名手持奏章的朝士正對著他笑。

  「托台輔之福,今年小麥收成比去年更來得豐收。台輔能在百忙之余,抽空關心下界的收成,微臣在此替萬民向台輔致上謝意。但如果您能專心聆聽微臣所奏之事,想必萬民會更加欣喜。」

  「我有在聽啊,你就繼續說下去。」

  「容微臣無禮,微臣希望台輔現在能專心聆聽微臣所奏之事。」

  「我很認真,真的很認真。」

  朝士深深地嘆了口氣。

  「能否請您別再像個孩子一般,至少也請您面向微臣。」

  六太彎腰坐在放置於陽台,用來當做裝飾品的石憑子上。雖然有椅子,但對六太來說,還不夠高。雙腳則是隨心所欲的前後晃動,不時輕踢著欄桿。六太坐直腰桿後,對著朝士露出笑容。

  「因為我還是個孩子嘛!」

  「請問台輔今年貴庚?」

  「三十三。」

  雖外表看來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但眼前的人的確是一名年過三十,且有著相當地位及身份的男子。

  但這對生活於雲海之上的人們來說,這並不是件稀奇的事。因為他們並不像下界的普通人般,會隨著時間流逝而增長年歲。但以六太而言,如果能再增長個幾歲會更好。──以麒麟而言,一般都在十五~二十五歲時長為成獸。──當年六太來到玄英宮時,就完全停止成長。不知是因外表停止成長,連帶著內心也受到影響,亦或是宮裡的一些侍從老把他當孩子看,使得六太的內心仍像個十三歲的孩子般,一點穩重的感覺都沒有。也是自成年後,六太也不再計算自己的年紀。

  「台輔都即將步入壯年,但您似乎並未察覺到您所負的重責大任。身為宰輔,您是輔佐延王陛下施行仁政的督導者,也是眾臣中唯一持有公爵頭銜的重臣。請您現在稍微對自己的身份有所自覺。」

  「我不是說我有在聽嗎!你是說漉水的堤防吧?但這種事理應稟告陛下才是──」

  朝士有如楊柳般的細眉微微蹙起。他姓楊、字朱衡、國王親賜別字為「無謀」。外表看來雖是名溫和纖瘦的男子,但其魄力卻不如外表所見,其聰明才智也遠超過國王所親賜的「無謀」。
  
  「……那麼,容微臣詢問,那位負有重責大任的陛下,目前身在何方?」

  「那種事別問我,你就到關弓隨便抓個女人問問不就知道。」

  「容微臣無禮,台輔您似乎還不明白,為何身為朝士的微臣,要向您提及漉水之事。」

  「啊、對了!」

  六太的手用力啪地一聲合起。

  「治水的事理應由地官長上奏,這根本就不是你所管轄的工作吧?」

  朝士是司掌警務法治的官職,特別是著重於監督諸官品行職務。治水工事則是由專門管理的地官負責。以形式上來說,除了可以由掌理某些重要土地的遂人上奏外,也可由地官長轉交於六官之首的冢宰上奏。

  「沒錯,這並非微臣的工作。但再過不了多久,雁國的雨季即將到來。如果不趁早整治水患,那台輔眼前這一片綠意盎然的農地,都將沒於水中。在這一刻都不能等待的時間裡,我們那位重要的陛下目前身在何方?」

  「這個嘛……?」

  「關於這件事,陛下曾說過將於今天此時裁定此事。但陛下卻忘記自己的責任違反約定,這樣的國王怎能做為諸官的模範。」

  「那傢伙並不是那種人。真的,他根本就是個浪盪子。」

  「陛下是國之棟樑,當這根棟樑動搖時,國家也會為之動搖。既不出席朝議、處理政務的時間也不知跑到哪去,您不覺得再這樣下去,國家會再次動搖?」

  六太抬起眼瞪著朱衡。

  「這些話你應該親自跟尚隆說。」

  朱衡的柳眉再次蹙起,接著突然將奏章用力扔在桌上。

  「──台輔,這個月您出席過幾次朝議!」

  「這個嘛……」

  六太開始折起手指數數。

  「今天沒有去,……再來……」

  「容微臣告訴您,一共是四次。」

  「你知道的還真清楚。」

  朝士的官位並沒有高到可以參加朝議的程度。六太帶著半是吃驚的表情,看著朱衡臉上的溫和笑意。

  「關於這件事,王宮每個角落都可聽到百官的嘆息聲。台輔可知道,朝議本是每日開一次的?」

  「這個──」

  「可是陛下卻改成三日開一次,以三日來說,一個月也應有十次的朝議。現在都將月底,但台輔為何只出席四次朝議?」

  「這──個……」

  「而陛下竟只出席過一次!真不知陛下及台輔是抱著何種心思來治理朝政!」

  突然,陽台上傳來一陣椅子翻倒的當聲。

  六太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遂人帷湍不知何時站在那裡,他正不停地抖動肩膀,額暴青筋的看著眼前二人。

  「為什麼你們這對主從,都不肯老實的待在宮裡!」

  「帷湍,你什麼時候來的?」

  但帷湍對於六太的笑容報以冰冷的視線。

  「氣死我啦!像這樣漫不經心的人,竟能重建起雁州國,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大夫、大夫。」

  帷湍對於朱衡混著窘狀的苦笑不予理會,轉身離去。

  「大夫,您要到哪去?」

  「──去把那傢伙給捉回來!」

  六太目送著帷湍踩著重重的腳步離去,深深地嘆了口氣。

  「真是個衝動的傢伙……」

  帷湍別字「豬突」,其衝動的個性比起豬突而言,是有過而無不及。

  「微臣也是如此覺得。」

  朱衡面帶微笑的看著六太。

  「啊、是嗎?」

  「因為陛下沒有出席朝議,所以不知何時才能獲得認可。微臣也勸過帷湍改日再奏,但帷湍一直等到與陛下約定的時間過後才放棄。本來,在這種情況下,得上奏於身為陛下輔政大臣的台輔,但台輔您似乎不明白。」

  「這個──」

  「如果再次發生相同的情形,微臣也有所覺悟。即使是身為令人敬畏的台輔及陛下,也不能加以寬容吧!」

  「哈哈哈……」

  六太無力的笑了笑,接著低下頭。

  「是我不好,我會好好反省的。」

  朱衡臉上再次浮現笑意。

  「微臣感謝台輔能聽進微臣苦口婆心的諫言,但您是真的反省嗎?」

  「我真的在反省。」

  接著朱衡自懷中取卷宗遞給六太。

  「這是太綱天卷,第一卷記載了身為天子及台輔所負的重責大任。為了証明您是誠心反省,請您將這個月所沒出席過的朝議內容抄一遍。

  「朱衡!」

  「明天請交給我第一卷及六部朝議內容。──您該不會說您不想抄吧?」

  「但如果我抄的話,不就會影響到政務的處理?」

  六太抬眼見到朱衡那雖然溫和,但卻不許任何人加以反抗的笑容。

  「微臣認為,只耽誤一天的話,是無關緊要的。」




  朱衡退出內宮,迎著風走在通往王宮的步道上。

  雁國是四州裡,位於北東的國家,是個氣候嚴寒的土地。冬天有著由北東所吹來,又乾又冷的季風。夏季則受到來自黑海的冷峰所影響。在季節由夏轉變為秋的這期間,來自黑海的冷鋒會逐漸變弱,太陽的光不僅溫暖大地,也溫暖氣候。比夏季來得涼爽也不多雨,是個適合作物生長的好季節。所以相較之下,雁國的秋季十分長。這暖洋洋的天氣會持續到,北東開始吹起陣風為止。

  由於王宮位於雲海之上,所以完全不會受到下界氣候的影響。而現在所吹起的風,卻與下界的風絲毫無差。自此雁州國將進入秋季,秋季結束前將會有一個月的雨季,雨停時陣風也會跟著吹起自北東戴國所運送而來,乾冷的嚇死人的冷風。

  「漉水……但願時間能來得及……。」

  朱衡看向雲海西邊,內心祈求漉水工程能在雨季到來前完成。

  漉水是條由關弓所在的靖州,往下流向位於黑海沿岸的元州境內出海的河流。元州本身就是個平原密布的州省,隨著漉水因季節而重複氾濫的影響之下,造就許多的肥沃農地。但自梟王切斷堤防以來,這裡就成了毫無人煙的土地。

  但近年來,懷抱著回歸故裡的人們,再次重新開墾起這片土地,現在聽說附近已集結了不少小村莊。元州州侯雖有才能,但因有名無實,所以無法行使治水的實權。由於至今還未開始整頓由先帝所留下的各州州侯,所以只好暫時先凍結各州侯的實權。

  朱衡嘆了口氣,舉步再次前行,卻見到不遠處,帷湍正自階梯上慢慢走上來。

  「──結果如何?」

  聽到朱衡含著笑意的質問,帷湍頂著一張嚴肅的臉向上看著朱衡。

  「我把他拎著脖子捉回來,目前正在內宮裡換衣服。」

  正想問問帷湍為何不同陛下一起由禁門進出內宮,反而特意由正門出入。通往玄英宮直接進出的門,並不只一道門,除了由關弓山麓登上的五門謂之為正門外,還有一道禁門。本來禁門是只有國王及宰輔才能通行。但國王曾下賜帷湍使用禁門的特權。但他仍自正門一路走來,不難想像他是個多麼正直的男子。

  「那麼我跟您一起回去吧!我也有話要對陛下說。」

  「隨便你了。──不過我真是被打敗了。」

  「怎麼了。」

  「陛下竟在關弓的妓院裡賭性大發,結果不但輸光身上的錢,連坐騎也因還不起賭債而被牽走,想回也回不來。我是在他以打掃庭院來償還賭債時逮到他的。」

  朱衡不禁放聲大笑。

  「真像是尚隆陛下會做的事。──那您幫他把賭債還清了吧?」

  「本來我是想放著不管。但也不能讓他一直在那裡掃地還債。如果那個笨蛋不小心說出自己是國王,我絕不會原諒他的。那些人要是知道眼前的傢伙是自己國家的國王,不失望的痛哭失聲才怪!」

  「──您說的也對。」

  雁國曾一度破滅到令人難以想像的荒廢,新王踐祚是雁國全民悲願請求而來。如果得知全民所悲願請求而來的國王竟是這種德性,想不落淚想必也很難吧!

  「氣死我啦!那個只知玩樂的放盪子!」

  朱衡不禁露出苦笑,能對國王如此口出惡言的人,恐怕只有帷湍一人。

  帷湍本是主管人民憑稅、帳務整理的田獵。在新王登基後,就被提拔為遂人,並由國王親賜別字「豬突」,更擁有許多特權──帷湍可自由進入王的寢宮、自由的使用禁門、騎馬入內宮、在國王面前可免除平伏之禮……等。──但似乎並沒有賜與帷湍可任意辱罵國王的特權。

  「凡事衝動行事的您,腦袋至今還不是好好的掛在脖子上?」

  新王於王座登基之時,玄英宮諸官為慶賀新王即位,在宮內舉行盛大的拜揭典禮。就在典禮進行到最高潮時,帷湍一把抓起戶籍,將其扔至國王腳邊。

  聽到朱衡所說的話,帷湍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遠古,天帝開天辟地,有十二國興起,並選出有能者居於王座,是為十二國之王。並定下此後將由麒麟承接天帝的意志,進而選出國王。

  麒麟一國各有一隻,是擁有強大妖力的神獸,承接天意而選擇國王。它出生於位居世界中央,謂之為五山中的東岳蓬山。自許能成為一國之王者,皆需親自至蓬山會見麒麟。這個會見麒麟,並向麒麟詢問天意的舉動稱之為「昇山」。

  ──那為什麼,帷湍會將戶籍扔向玉座。

  「為什麼陛下要花費十四年才登基!麒麟六歲時就可選王,就因為陛下遲遲不肯昇山之故,白白浪費八年的光陰。這是雁州國八年來的戶籍,就請陛下親眼看看,這八年來有多少雁國人民死去。」

  帷湍看著端坐於玉座上的國王。對方也用著饒富興味的表情,來回看著被扔於玉座之前的戶籍及帷湍。

  雖然不到百分之八十的準確度,但帷湍只是想讓國王知道雁州國目前的破敗,以及那令人難以置信的荒蕪。玉座所在的王宮雖光彩四散,但下界卻蔓延著死亡與荒廢。所有人都期待新王踐祚,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於新王身上。但帷湍並不認為只要新王踐祚,雁州國就可以重新振作。

  公然對王上無禮,帷湍早已抱著必死的覺悟。但帷湍決不是個自找死路的笨蛋。在梟王的暴政之下,百官為了不違背國王的旨意、不違背天道,有的人選擇惹怒國王、有的人選擇昧著良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硬撐過來。

  新王踐祚後,百官們皆忘卻過去的苦難,異口同聲的說著一切將會好轉。但荒蕪的國土不可能因新王踐祚而甦醒過來,死去的人也不會因此而重生。

  帷湍憎恨忘卻苦難過去而欣喜不已的百官,也恨眼前這名剛登基就被喜悅平和的假象衝昏頭的國王。

  如果自己真因此而被處死,國王將永難忘記原本應欣喜不已的登基儀式上,所留下的不快記億。而百官也會因新王剛登基就斬殺一名下臣,進而想起梟王的暴虐,使得原本歡欣喜悅的心能有所警惕。在他們因毫無根據而狂歡喜樂的心中,落下一顆不安的大石。

  帷湍看著新王,新王看著帷湍。在短暫的時間裡,現場空氣就像停止流動般。在所有如同凍僵般不動的人群中,最先有所動作的人是新王。

  他臉上浮現笑意起身離開玉座,毫不介意的拾起被扔於地上的戶籍,拍拍上頭所沾的灰塵後,轉頭看向帷湍。

  「就讓我仔細瞧瞧吧!」

  帷湍呆然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一會兒,接著被護憑的小臣拉出宮。當時的地官長大司徒立刻免除他的官位,並命令他回家反省,等候國王所下的處分。

  雖然帷湍並沒有想逃跑的念頭,但大司徒還是派兵把守於帷湍家門之前,即使想跑也無技可施。

  就在被大司徒處以在家反省的第五天後,敕使帶著敕命前來帷湍的家門前。除了官復原職外,更被拔升為遂人。呆然的帷湍在升殿晉見國王時,只聽見國王對著帷湍笑著說「真是個衝動蠻幹的傢伙。」,並親賜「豬突」二字為帷湍的別字,自此沿用至今。

  「──我當時還不過是個連官位都沒有的小官,但聽到大夫的傳聞時,著實嚇了一跳。」

  帷湍抬起一張嚴肅的表情,看著臉上正浮現莫名笑意的朱衡。對帷湍而言,或許外人會把他的一時衝動,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談笑話題,但帷湍本人是相當認真的,他當時是真有一死的覺悟。

  但……當初那名令帷湍死心塌地獻出忠心及敬畏的國王,曾幾何時……其令人敬畏的地方完全消失無蹤。想想……一個把錢輸光,連自己都得賠進去以勞力還債的國王,還值得自己為他效忠嗎?
  
  「想到我曾為了他的心胸寬闊而感動萬分,就覺得自己笨得可憐!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什麼心胸寬闊,而是他本來就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個性。」

  「帷湍大人,您說話能否謹慎些?現在您是個有身份的人,請不要忘了您對陛下應有的禮儀。」

  「──我最不想聽你說教。」

  帷湍瞪視著朱衡。朱衡本是春官之一,是隸屬於內史之下的下官。當國王巡視內史府時,朱衡對著國王如此說。

  「微臣已替您想好謚號,興王亦或是滅王。您是想成為振興雁州國的國王,亦或是毀滅雁州國的國王。」

  面對帷湍的指謫,朱衡輕輕笑了笑。

  「這麼說,是大夫學我!再怎麼說,好像用這種方法才容易出人頭地。」

  「你弄錯了吧,那是王上登基第三天後發生的,那時我還在家中反省。」

  「是嗎?哎呀!年紀大了,有些事難免忘記。」

  帷湍看著朱衡平靜無波的表情,心裡則是暗罵著「你這傢伙!」。外表上看來,二人雖然年輕,但那也只是外表上,真實的年齡早已不復記憶。

  ──當時的國王回答朱衡,二個我都討厭。

  朱衡之所以會有如此無謀的舉動,其動機與帷湍有所差異。朱衡本身當然也有一死的覺悟,再加上自己並非國官,而是身為國官的內史所雇用的府吏。這樣的自己直接向國王進諫言,一旦惹怒國王,就只有死路一條。

  「二個我都不喜歡,用那種千篇一律的謚號,不覺得挺難為情的。」

  國王將視線轉向朱衡說道。

  「身為史官,你的文才就只到這種程度?拜托你再想個俐落好聽的謚號。」

  「呃……這──遵命。」

  「或許,你並不適合當史官吧?」

  當朱衡懷著一顆羞恥的心情想著「或許是吧」時,一名敕使來到朱衡面前。正想著自己終於要被解任處罪,卻被內史中位居中官的御使召見,自此便出任秋官朝士。

  「──我跟你能成為陛下的側近之臣,除了陛下那毫不在乎的個性外,也說不定他就是喜歡像我們這種有話直說的性子。」

  聽到帷湍說完話的朱衡,臉上再次浮現笑意。

  「或許真是這樣。」

  突然,自走道另一頭所傳來的腳步聲,令朱衡原本滿是笑意的臉變了變表情。

  迎面走來的是冢宰及其手下的府吏。朱衡及帷湍依循禮制退於一旁,低頭行禮讓冢宰一行人通過。這時,一個聲音自二人上方傳來。

  「喂!這裡可是通往內宮的道路!」

  一名府吏對朱衡發出質問。

  「你們在此徘徊做什麼,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朱衡與帷湍並沒有回應。依禮制,準許升殿及進入內宮的官員僅有少數。以二人的官位而言,本是無法進入內宮的。但二人皆持有國王所親賜的特權,自然會招惹來一些官員妒嫉的閒言閒語及惡意中傷。朱衡與帷湍也早對此感到習以為常。

  「你們可知自這裡走去就是內宮?」

  帷湍簡短回答了聲「是」後,冢宰則是深深嘆息。

  「這就沒辦法了。那麼請你們不要妨礙到陛下處理政事。」

  「但……現在是陛下的休息時間。」

  「我並非斥責你們妨礙陛下。真是的,也不知陛下在想些什麼,難道就不能安靜下來好好處理政務。」

  「那可得等到一些專門帶著陛下遊玩的賊臣消失之後吧!」

  冢宰邊用嘲諷的口氣走過二人面前後,便領著府吏往位於東邊的宅邸走去。

  等到腳步聲消失於走道的另一端後,帷湍抬起頭,腳則是用力朝地上踏去。

  「……不知誰才是奸佞賊臣,你這個用金銀向梟王買官位的小人!」

  朱衡則露出苦笑。帷湍稱對方為奸臣是一點也不為過。自梟王失道後,便對政務顯得無心,任由百官橫行無理。有的人便趁機用金銀買取官位,以便每年自國庫中汲取銀兩,用以設置田產。有的人則為討梟王歡心,不但不出言進諫,反倒幫著梟王殘虐人民,使得國土荒廢。

  「對那種只會耍嘴皮而沒有才能的人,沒有必要加以理會。」

  「但他說的就好像是我們教唆陛下放盪玩樂!那傢伙的放蕩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本性使然!」

  看著帷湍咬牙切齒的表情,朱衡只能露出苦笑的努力安撫。

  「會被人這麼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帷湍官居遂人,以職位來說是個連中大夫都沾不上邊的小官。冢宰職等為侯,但卻比不過位居自己下四位的遂人。不同於帷湍有著種種特權,冢宰即使要面見國王,也得歷經種種繁雜的手續。這叫冢宰怎能嚥得下這口氣。而官位居帷湍之下的朱衡,更是個連下大夫都不到的小官。

  「我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但被那種人取笑我就有氣!」

  「您這麼說會讓我很困擾的。」

  「全都是成笙的錯!他是最接近陛下的人,怎麼不拿條繩子把他綁在玉座上!」

  朱衡不禁感到呆然,沒想到帷湍竟連國王身邊的侍衛長也罵進去。

  「這真的值得您如此生氣?」

  「我當然生氣!被人說是帶著王上放盪遊玩的賊臣也就罷了!竟還傳出我們是主上的「龍陽之寵」!」

  「喔!那還真是辛苦您!」

  「混帳傢伙!連你也這麼說!」

  朱衡笑了笑,接著壓低聲音。

  「用不著去理會那些愛搬弄是非的人。陛下最近也開始考慮,是該整頓諸官的時候了。」

  帷湍停下自己的腳步。

  「總算要開始了。」

  「內政上大致以穩定,國家未來的走向也都奠定好。一切都準備就緒,再來就只要凡事順著軌道去執行就好。這之前一直沒時間來整頓諸官,算算更換諸官的時機也到了。」

  原本在新王踐祚之時,就應罷免梟王時所任用的百官,採用適合的新官員。可惜新王並沒有時間來處理這件事,所以一直擺於至今。為了防止叛亂,國王下令凍結各州州侯的部份實權。並於各州設置「牧伯」,以監督各州州侯的行為。所派出的「牧怕」皆由側近之中選出,之前一直阿諛奉承梟王及貪圖安逸的官員則摒除其外。

  「為怕朝廷有天會大亂,那些沒被罷免的官員們,現在只怕還在暗中忙著累積自己的財富。暫時就讓他們繼續他們永不知足的欲望。」

  「……二十年了,那些傢伙只怕都已肥得出油。」

  「您說這是什麼話,為了將來國庫能充足著想,就讓他們拚命累積吧!不過……最近倒是有許多官員的行為異常。」

  「冬天躲在土裡安份過活的傢伙們,在冬天將要結束之時,打算一起破土而出啊!」

  帷湍的視線移向附近的建築物。

  「這個冬天真是長啊……」

  當雁國全民悲願請求的新王登基時,玄英宮還是個金碧輝煌的宮城。而今,這宮城的華美不在,只徒留一片玄幽的宮城。國王將所有裝飾於宮城上的金銀、寶玉─連自己玉座上的玉石也不放過──全都拿去變賣。即使如此,卻仍解決不了雁州國的窮困。無奈之下,國王將部份建築解體,將石材、木材……等全數拿去變賣。自那時起,關弓山峰上就只剩下連綿不絕的黑色宮城,至今都不曾改變。

  王宮是天帝賜給初代之王的居所。基於敬畏,歷代國王都花費相當大的工夫來整修王宮,更別說是有所破壞。然而,這座象徵王朝歷史的宮殿,現竟被除其華美的裝飾,更甚者半數被解體變賣。使得諸官感到狼狽不堪。

  但國王卻下了命令「說做就得去做!」。梟王在位時,他放任許多官員汲取國庫中的金跟,暗自中飽私囊。可能的話,罷免其所留下的諸侯諸官,將其所暗中累積的金銀繳回國庫,也不失為是個好方法。但可惜的是,新王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整頓這些官員。對新王而言,整治國土,讓荒廢的大地能重新有所收獲才是最重要的。

  為了使完全焦化的田畝能重新開墾,使得人民生活能自收獲中得到安定,足足花了二十年的時間。這期間除了國王所御用的寶物外,國庫裡能變賣的,大至金銀珠寶,小至士兵們所使用的刀刃,全數運往他國變賣,好渡過這艱辛的時期。

  ──我只是將東西寄於那些人的寶庫裡,就讓他們拚命累積自己的財富,越多越好!等時刻到了,我會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而國王所說的時刻,現在終於到來。

  「雖然放蕩,但也不是個傻瓜。」

  聽到帷湍的低語,朱衡臉上浮現笑容。

  「是有才能沒錯,但也不能讓他太任意妄為……」




  這名被喻為有能力卻放盪的雁州國國王,正被四個人圍在內宮的私人房間裡,被你一言我一語的教訓。

  「……你們說的我都明白。」

  尚隆抬頭看向圍在自己身邊的四個人,只見帷湍一臉怨恨的看著自己。

  「就只有明白而已!」

  「我會反省的。」

  「我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奇恥大辱,這個怨恨是我想忘也忘不了的!」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尚隆在帷湍轉身後,趁他看不見時,故意雙手合十祈禱。朱衡不禁深深嘆息,內心想著「陛下是真心反省嗎?」。

  「陛下對自己應有的立場到底是做何想法?國王是一國的帆,身為統治百官且理應做為模範的您,再如此放盪下去,叫微臣有何顏面去面對雁國萬民。」

  「沒錯、沒錯!」

  一直待在尚隆身旁且面無表情的男子開口說話。

  「看看他還張大嘴巴合不攏的蠢樣,令人想到得為這種愚主效命的自己還真是可悲。」

  「醉狂,連你也開口罵人?」
 
  這名有著一身褐色肌膚,身材矯小瘦弱的年輕男子,名成笙別字醉狂。是掌管軍事的司馬,也身兼負責保護國王的侍衛長之職,也就是大僕。梟王曾說過,成笙的智謀及武技可比禁軍將軍強上百倍。而當成笙因向梟王進諫被捕時,梟王因憐惜其才而不忍殺之,故將其幽禁。當梟王憑崩後,諸官皆勸成笙走出牢獄,但成笙卻執意坐於牢中。成笙認為自己是因國王下令而下獄,除非有國王的赦令,不然至死都不出牢獄。就這樣,成笙在新王下令赦免前,已足足在牢中靜坐近五十多年。

  「……還有,請不要用您擅自取的別字來稱呼我。」

  「你不喜歡嗎?」

  「那還用說!」

  相對於成笙一臉嚴肅的表情,帷湍則是投以怨恨的視線。

  「你還算好,那我怎麼說,我竟被取叫‘豬突’!」

  能被國王親賜別字,對臣下來說可是莫大的光榮。但如果親賜的別字是如「豬突、無謀、醉狂……等」此類,很難從中想像是何種光榮。再另外一提,尚隆將身為宰輔的麒麟六太,賜名別字「馬鹿」,因為麒麟像馬又像鹿。但這些別字就只有尚隆一人喜歡,得知其含意的本人皆不願領受。

  帷湍扭曲著一張臉,不停喃喃念著「氣死我啦!」。

  「這傢伙只能用輕佻淺浮來形容!」

  「罵他、再罵!」

  這時,三人一起往身後看去。

  「台輔您也同罪!」

  面對突然轉向自己的冰冷視線,六太急忙合起雙手,縮縮自己的脖子。

  「我又沒有參與賭博。」

  「那麼,在您蹺掉朝議的這段時間裡,您是到那去了?能說與微臣聽嗎?」

  看著朱衡緊迫盯人的表情,六太臉上浮現笑意。

  「──我去視察,看看國家復興到何種程度。」

  「那麼,就讓微臣聽聽您視察的結果。」

  「這──個……」

  「說出來就會賣主了。」

  六太喃喃念了念,將視線看向新王?

  「你自己也是到處亂跑亂玩吧!開什麼玩笑,憑什麼就我被啐啐念!」

  「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沒蹺掉全部的朝議吧?」

  「這事不用你管──」

  「你知道什麼叫五十步笑百步嗎?」

  「雖然相似,但以字義上來說還是有五十步的差距對吧?」

  砰!朱衡用力拍打桌面。

  「請二位現在認真聽微臣所說的話!」

  尚隆舉起雙手,口裡念著「我知道了」。

  「我會好好反省的,也會認真處理政務。──這樣總行了吧?」

  「您是真心的嗎?」

  「西邊傳來某些騷動的臭味,我就暫時待在玉座上享受享受吧!」

  四人一起朝著尚隆看去。

  「──西邊。」

  尚隆笑了笑。

  「是說元州。」

  帷湍轉身四處張望,接著遣去閑雜人等,在確認四下無人後說道。

  「……這個是……」

  「這是我自街上聽來的傳聞。元州近來常有人進出關弓,隸屬於元州州師的士兵們,每個月都來好幾次。去妓院裡出手也相當闊綽,來的時候都兩手空空,但回去時總是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

  「他們來關弓做什麼?」

「元州既沒有糧食問題,另一個就是武器沒錯吧?」

朱衡說了句「可是」後,微傾著頭。

「如果是為了武器而前來關弓採買,這在關弓難道不會引起話題。」

尚隆笑著看向成笙。

「別忘了,關弓可是王師的兵器庫。」

成笙的雙眼瞇起。並非管理兵器庫的武官讓武器流出。梟王在位時,收集於兵器庫裡的兵器多到無法計數。所以後來才會有把兵器庫裡的兵器拿來變賣,進而充實國庫的做法。由於之前變賣的數量過於龐大,以致於兵器的價格一落千丈。而今兵器庫裡的武器仍是堆積如山。

  「可是,元州州侯他……」

  聽到朱衡的話,帷湍點了點頭。

  「元州州侯懼怕梟王,也怕梟王死後會被人民報復,更怕被王上罷免而隱居於內宮不肯出來。還有人傳出他因此而生重病的傳聞。」

  「……窮鼠怕貓,那種只會逢迎的人不用畏懼。聽說目前是由令尹發號施令。他好像是元州州侯的兒子──叫斡由是吧!」

  帷湍瞬間啞口無言。

  「您知道的還真清楚。」

  「只要混進里城,就可以自人民的談話中,得知到不少情報。你們可別小看這些消息。」

  看著帷湍深受感動的模樣,朱衡輕嘆口氣。

  「請容微臣說句話,王上。」

  「什麼事?」

  「您既然身為國王,就不用特意降到下界,混於人民之中,像個間諜般四處打探消息!」

  尚隆莫可奈何的朝著天花板笑著,六太卻站起身離席。

  「怎麼了,六太?」

  六太走出房間回過頭。

  「我不想加入你們所討論的話題,我先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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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留下國王、帷湍及朱衡,六太走到陽台。太陽已落下,雲海一片陰暗。東邊正升起一彎細細的明月。

  「……真是充滿血腥的話題……」

  或許將會引起一場戰爭。朝廷裡滿是爭權奪利、明爭暗鬥的諸侯及百官,至今仍未出現過內亂,想來也真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六太漫步於庭院,想讓吹拂的風能吹散那充滿血腥味的預感。但心情反而更加沉重。麒麟生來本就是厭惡戰爭及流血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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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被命名為更夜的孩子,當時正居住於金剛山內側之處。

  金剛山是座位於世界中央,周圍被黃海所圍繞封閉的山脈,高聳入雲的山峰連綿不絕。而在金剛山的一處斷崖之上,有個狹窄的小洞穴,這裡便是妖魔所居的巢穴。這個巢穴的下方可直通連綿不絕的巨大山脈,說不定也能直通至黃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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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微臣聽說台輔身體違和,不知要不要緊。」

  斡由對六太詢問這件事時,已是隔天更夜陪伴他前來探視六太之時。

  似乎是在睡著時被驪媚抱到床榻上,六太此時已在位於屏風後的床榻上躺著,斡由則是在六太枕邊屈膝行禮。

  「我只是被血腥味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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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當元州派遣使者前來時,已是宰輔六太失蹤的第十天。

  「喔、是元州啊!」

  尚隆於朝議聽到內官在耳邊小聲通報後,嘴裡喃喃自語著。大殿之下,已被罷免的六官,及其手下的大小官吏,正在殿上叫嚷著為何突然罷免六官。

  趁著這機會,尚隆遣使令元州使者晉見。在內官的引領下,一名年約五十中旬且身著朝服的男子被領進大殿。他走近玉座前玉階上,深深地叩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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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8 03:55 PM|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由於無所事事,六太在廣大的城內到處遊走。自廚房到斡由的寢室,能看的地方幾乎都看過了,但卻無法讓平時悠哉的宰輔眉頭輕展。事實上,城裡的各個角落都沒法令六太靜下心來。自被抓時算起,時間約過了二個月。

  六太努力思索自己該如何是好。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更夜成了自己的敵人、斡由企圖謀反、而自己更成了俘虜。本想──至少能出州城說服尚隆及王師,但卻想不出任何可以逃出州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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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8 04:26 PM|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事情不該如此發展的。這是元州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聲。

  自頑樸城上往下方看,可以俯看到漉水流域。在其對岸的沼澤地帶,正林立著王師的旗幟。

  長久以來,斡由就一直是元州的支柱。即使身處於雁州國有如折山的荒廢之中,元州與其他各州比起來,仍是個治吏與建設良好的地方。元州並非完全沒有受到荒廢的波濤影響。但比起其他各州郡,元州的荒廢仍是較輕微的。當其他州的州民因災禍而人數銳減,失去本應有的安穩生活,失去原有的秩序時,只有斡由所統治的元州仍努力與荒廢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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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08-12-8 04:33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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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更夜帶著女官往頑樸城下方走去。一直走到位於凌雲山深部底處,一排暗不見天日的牢房。這裡並不如六太所居的上等牢房,但為何會有這一排牢房的存在,是為何而設置於此?早已無法自史書中考查。但很明顯的,這裡是無法公開於各種文件中的場所。或許,在州侯到任之時,州吏便會私下奉上書簡告知此處的存在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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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發表於 2008-12-8 04:35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啪啦!一道銀光直射地面。

  關弓城的上空雨雲密布,低低的雨雲卻罩不住整個雲海底的洶湧波濤。

  ──雨季已然來到。

  「可惡……如果我也能到頑樸去就好了。」

  帷湍立於關弓山山腰的府邸陽台上,俯身看著雲海底部所密布的雨雲。隨著秋季的到來,冰冷的雲海海水自北方漂流過來,將雲海底部凍得有如冰霜般的白濁。起初薄薄的雲層漸漸自內部增加厚度,眼看著就要降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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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08-12-8 04:5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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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朱衡,你知道尚隆在哪裡嗎?」

  六太探頭看向內朝的秋官府邸裡。

  斡由之亂至此已過了十年,不久前才剛整頓完前朝所遺留下來的六官及諸侯,並開始啟用新登用的官員整治朝政。在這新的朝庭裡,朱衡被提拔為大司寇。這是位居六官之中的秋官之長。

  「微臣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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