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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姚瓔 - 十八歲的初夜(下)【單】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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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1-18 08:08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戀你掏心掏肺,開到荼蘼,奉獻青春給你不悔;
為妳傾盡一切,粉身碎骨,也要證明愛妳不變。

林小西,十八姑娘一朵花,青春無敵正風光,
偏偏碰上高逸這個不解風情的壞男人,
和他燉碗湯,卻燉到床上,完事後還不忘餵她吃事後避孕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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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8 05:32 PM|只看該作者
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1-19 04:24 PM 編輯

第一章

    繾綣緻死,這場淋漓盡緻的歡愛;歡愛,究竟是求歡還是求愛?林小西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求愛不成轉而求歡,這場歡愛傷筋動骨,令她元氣大傷。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紗照在床上,將林小西光裸的身體,照耀得如同一尾月白色的魚,她靜臥著,任憑光線在她身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她側著頭向裏,聽見高逸站起身來,也聽見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恍惚間她好像聽見高逸對她說:我出去了……”她也沒有吭聲,也許是不再期望了吧?她竟也不覺得失望。

  她睜著眼,看著飄著窗紗的窗戶,手握住裹著身體的被單,半晌,她松開了手,手心裏是自己的指甲痕;窗外的玉蘭花開得正歡,空氣裏滿是清香,林小西聞著醉人的芳香,將被單拉過頭頂,蒙住了頭,被單下,傳來了瑟瑟的抖動聲。

  臥室的門輕輕開了,又悄悄地關上,林小西猛地將被單掀起,露出了她滿臉凄惶的神色,她光著腳跑到窗台邊,等待了半晌才看到,高逸高大的身影在樓下出現,她看著他跨上摩托車,發動了車子,逐漸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林小西躲在窗簾後,用窗簾包裹住自己,酸澀痛楚的感覺從心底泛上,一直湧到了喉頭,連鼻腔都酸了,她扁扁嘴,終于還是無聲地哭了。

  廚房裏傳來了鴨子燉好後的香氣,聽著廚房裏砂鍋咕嘟咕嘟的聲音,林小西一動不動,但一會兒後,她裹著浴巾、穿著拖鞋走到廚房,砂鍋裏的湯早就溢了出來,竈台上一片狼籍,林小西連忙跳著腳把火關掉,再晚一些,可能就釀成火警了。

  林小西找來一塊布,把砂鍋的蓋子打開,裏面的鴨子湯只剩下小半鍋了;林小西咬著唇看了一會兒,去找出個保溫杯來,小心翼翼地將湯倒入保溫杯中,她細心地將杯蓋蓋好,放在瓦斯爐邊,轉身想回房去穿好衣服,不管怎樣,她不能放著彎彎不管。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聽見客廳的門開了,高逸推門而入,兩人視線對視,林小西愣怔住了,你不是走了嗎?林小西困難地問著高逸。

  高逸沒說話,只是上前兩步走到林小西跟前,他伸出手,把手中的一盒藥遞給她,把它吃下去……”

  林小西低頭一看,毓婷……這是什麼?林小西拿著藥細細端詳,總算看清了盒蓋上,細小的說明字體,事後避孕藥,林小西的臉色一白,但沒說話,只是順從地接過了藥盒。

  高逸轉身想爲林小西倒杯水來,但林小西早已經撕開藥盒,拿出一顆藥丸,放在嘴裏,也不用水,乾咽了下去。

  ……”高逸看著快速將藥丸吞下的林小西,有些錯愕。

  林小西擡起眼來,對他說:這下你放心了吧?說著,她繞過高逸準備去臥室。

  經過高逸的身邊時,高逸拉住了林小西的手臂,對她說:小西,我……”

  林小西站住了,她沒有看高逸,只是沙啞著聲音說:我要去給彎彎送湯,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的。說著,不露痕跡地甩開高逸的手;高逸的手空了,他垂下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小西木然地穿好衣服,再出來的時候,高逸依舊在廚房站著,林小西也不說話,拿了保溫杯要走。

  高逸開口了:我送你過去吧?林小西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房間,到了樓下,林小西坐上高逸的摩托車,卻只是用手抓住車座的護欄,並不抱住高逸的腰,她低垂著頭,神色淡漠。

  高逸直著身子,等待了半晌,腰間並沒有如往常那樣,有一雙細瘦的胳膊圍住他,他在心裏暗歎了一聲,不知道在惋惜什麼,他發動了車子,車子向前騎去,盡量不讓車子有個猛沖,讓車後座的人不舒服。

  到了醫院門口,林小西下了車,高逸擡眼看她,林小西卻低垂著眼,兩人沉默的時間太長了,卻沒人要走。

  總要有個了斷吧?林小西躊躇了半晌,在心裏下了決心,她的眼睛望著地上,長發垂落,高逸看得出林小西在強自忍耐著什麼。

  …………以後別來看我了……”林小西細弱的聲音從頭發間逸出。

  高逸沒有說話。

  不要再來了,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林小西繼續說著:就這樣吧……”林小西咬著唇,她的聲音顫抖,卻還是堅定地把話說完。

  高逸依舊沉默,林小西說完話,見高逸還不走,她將臉轉過一邊,催促他說:你走吧,彎彎我一個人照顧就可以了……總之,謝謝你……”

  高逸的腿撐在地上,安全帽掩蓋了他的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半晌,林小西聽見他的聲音:真的不用我幫忙了嗎?林小西拚命搖頭,高逸掀起安全帽,正要和林小西說什麼,前面有個指揮交通的老頭,過來指著高逸說:先生,別阻礙交通秩序,這裏不能停車……”

  高逸答應了一聲,回身正想再找林小西,卻看見她已經朝著醫院的內門走去了,小西、小西!高逸呼喚了兩聲,但聲音小得連他自己都聽不清,只能眼睜睜看著林小西的身影消失。

  病房內,林小西細心喂著彎彎吃東西,嗯,這個湯頭倒不錯,就是濃了點……”彎彎喝著湯,一邊說道:林小西,這湯真是你熬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看,是高警官替你燉的吧?咦,高警官呢?她四下尋找著高逸的影子。

  林小西沒有說話,她沒有停下手中的喂食動作、沒有理會彎彎,卻突然說了一句:彎彎,我們回學校上課吧?

  啊?這下輪到彎彎錯愕了,林小西,你錯亂了吧?回學校上課?我們不是說好不再踏進學校一步嗎?你忘記那個老師,整天看我們不順眼,一直骨頭裏挑刺嗎?尤其是對你態度惡劣,你不是發誓說再也不當他的學生了嗎?不行,你不太對勁,我得打電話給高警官,問他是不是他施了什麼法術,讓你乖乖聽話去上學?

  林小西笑了笑,只覺得心裏有股鈍痛,無法抑制地泛上來,就好像被人砍了一刀,流著血走了一路,到現在才覺得疼痛;她拿著湯杓的手有些顫抖,她將保溫杯抱在自己胸前,不想讓彎彎看出她情緒的波動。

  她必須要上學,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想了很多,自從那天高逸冷冷地和她說分手後,她就一直處于滅頂的彷徨和痛苦中,她再也受不了高逸的反反複覆、時冷時熱,她感覺快要崩潰了。

  剛和高逸分手的那幾天,林小西哪兒都不敢去,去哪兒都會想起他,一個人在家待著更難受,甚至連走路的時間,腦子裏想的都是他;爲了忘記他,她把屬于他的一切都扔了,也把記憶都刪了,可是這些都沒有用,她心裏面的東西忘不了、割舍不下。

  和高逸反反複覆,她無法控制自己,她真希望世界上有一種藥,可以讓她人事不知的藥,將過去忘記得一塌糊塗。

  彎彎不知道,那天半夜,林小西一個人搭車跑到高逸家,但林小西並沒有打電話給他,只是靜靜地站在他家的窗戶下面;擡頭望著窗戶,什麼都沒聽到,依稀只有電視的聲音。

  也許高逸在屋內不停地變換頻道,光線一明一暗;林小西定定凝望著,一言不發,周圍的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卷起林小西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撩開頭發,依舊只是凝望著那扇窗戶,她不敢驚動他,也不敢驚動阮媛媛,更不敢驚動他們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她哭了一路,連出租車司機都說她傻,還遞面紙給她。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失戀中的女人是瘋子,林小西覺得自己就是個例子;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擔心自己會變成爲愛癡狂的瘋子。

  也許高逸建議的對,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女子應該都是學識淵博、才華橫溢的人,就像阮媛媛一樣,絕對不是她這種半途就輟學的小太妹。

  林小西眨眨眼,端著保溫杯的手有些顫抖,她咬緊唇,依舊給彎彎喂湯。

  杓子的湯不停灑在彎彎病患服的前襟,彎彎幾次滿懷歡喜,但嘴都沒接著;彎彎盯著林小西,終于察覺出林小西情緒的異常了,她盯著林小西說:你和高逸又發生什麼事了?唉,好吧、好吧,複學就複學吧!不過,你情緒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彎彎出院後,沒過幾天就和林小西回到母校,複學一年;爲了重返校園,林小西費了很大的力氣,她打了越洋電話,找到還在旅行中的母親,向她討學費;林小西的母親吳靜婉,在電話裏得知小西要複學的消息,高興得跟什麼似的,爽快地就答應了,林小西拜托她也幫彎彎出學費的要求。

  彎彎對此過意不去,林小西牽動著嘴角,對她說:就當陪著我吧,彎彎,可以嗎?

  彎彎想了想說:那好吧,等以後我當了大導演之後,再好好報答你吧……”

  林小西點頭說:行啊,那我以後就指望你了,你以後當導演,我就不用跑龍套了。

  彎彎說:那可不!兩人對視,咧嘴而笑。

  複學後,她們還在原來的班級,不同的是,林小西和彎彎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張狂叛逆,兩人收斂不少,盡量讓自己平凡樸實點,淹沒在浩瀚的複學戰場之中。

  林小西將原來五顔六色的頭發,染回黑色,剪短了頭發,精神了很多;彎彎也努力開始減肥,彎彎說這是爲了將來考慮,因爲將來要是進了她心儀的電影學院,聽說面試是很嚴格的。

  複學班上的學生大多老氣橫秋、滿臉滄桑,彎彎和林小西每天標榜著勤奮學習,不過還是按捺不住愛美的天性,天天站在教學樓的走廊裏,看著樓下來往的帥哥美女。

  這時,一個帥哥走近,還未開口,彎彎就笑臉相迎,班長帥哥,你好!這個清秀帥氣的男生,是她們複學班的班長,蘇白。

  蘇白朝著彎彎微笑,溫文地說:你好,彎彎同學。

  彎彎頷首,看了看蘇白,在心裏嘀咕,班長,你別白費力氣了,像林小西這樣有氣質的女孩,是不可能愛上自以爲是的毛頭小子的。

  班長,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彎彎一臉正色地問蘇白。

  ……”蘇白有些躊躇,緊張得手心冒汗,……”

  哎呀,你就別啦,像只呆頭鵝一樣,有話直說好了!你是不是要和我們一起念書啊?彎彎見蘇白還在臉紅,連忙好心幫他創造機會。

  是、是。蘇白連忙回答,不敢看彎彎那張圓得像蘋果,但紅通通、特別可愛的臉。

  可是,我們見了書總是頭大,這樣好了……”彎彎的眼珠子一轉,對蘇白說:現在天氣還不冷,乾脆你請我們去遊泳好嗎?彎彎這麼提議,是有她的道理的,因爲她知道林小西最喜歡泡水了,也許這樣,她的愁緒就能減輕點,看著林小西就像夏天過後的葉子,一天天憔悴枯黃下去,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好的、好的。蘇白歡喜得眉開眼笑,英俊的臉上豁然開朗,帶著純情的淡淡光暈,彎彎一時看呆了,只覺得魂都要被勾走,她的兩只眼睛,離不開蘇白英俊的臉龐,只是一個勁地看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好看?她只見過一個超級美男高警官,沒想到在這個破學校裏,竟然也遇到了一個極品。

  彎彎用眼角的餘光,看到蘇白一副癡情等待的模樣,突然一拉林小西的手,對蘇白說:班長,不是要請我們去遊泳嗎?那還不快走?

  很久沒來遊泳館了,一切還是照舊,喧鬧的人群、嘈雜的人聲,還有那一潭藍色的池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蘇白說他有遊泳館的優惠票,于是就把彎彎和林小西,帶到徐威達開設的遊泳池裏。

  林小西在遊泳館外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走了進來,她的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唯恐在裏面,真的又會像以前那樣,看見高逸坐在高高的救生椅上,她有點害怕,但又隱隱有些期待,希望一個不經意的轉眼,就能看見那個年輕明朗的笑容,在高處朝她綻放。

  但什麼也沒有,林小西在喧鬧的泳池人群中,找不到那張她熟悉的、一想起來就要流淚的臉,一張她深深眷戀的臉。

  倒是老闆徐威達看到林小西,還過來和她以及彎彎打招呼,這下倒便宜了蘇白,因爲徐威達說,他們的泳票都免了;林小西謝過了徐威達,兩人好像都有默契一樣,不提起那個人,雖然他們都是透過那個人才熟稔起來的。

  徐威達看著林小西清麗的臉,點點頭說:小丫頭還是清純一些好,這樣看著順眼。

  林小西微笑不語,十八歲的她,身體超出年齡的早熟,心智亦早開,她不再是小丫頭了,雖然每個人都愛叫她小丫頭,尤其是那個人,他怒極的時候,總愛吼她丫頭。

  徐威達又看了看蘇白,對林小西說:那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嗎?林小西搖搖頭,徐威達也沒接著往下問了。

  徐威達盡了地主之誼後就走開了,林小西獨自走到泳池邊,在躺椅上坐下,她沒下池子去遊泳,只是坐在泳池邊,看著彎彎和蘇白兩個人泡在兒童池裏。

  彎彎是只旱鴨子,蘇白正站在兒童泳池中,幫著彎彎練習潛水,別看彎彎屬于豐腴類型的女生,但皮膚白白嫩嫩的,穿著向日葵花紋泳衣還挺誘人的;林小西看著泳池中的那兩個人,往後靠在了躺椅上。

  她身上披著浴巾,並沒打算下水;她的手邊有一本書,是她總帶在身邊的,即使在泳池邊,她也能不受打擾地看書。

  小西,你呆了?這麼勤快!快下來遊泳,不要當書蟲啦!彎彎在泳池裏大叫林小西,剛浮上水面,就被蘇白按下了頭,時間還沒到,你不要動不動就擡起頭來,這樣就前功盡棄了。

  彎彎還來不及罵人,又被蘇白按到了水中,因爲身體胖,彎彎在水中就猶如秤砣一般下墜,名副其實成了潛水員!彎彎哇哇亂叫,蘇白終于忍俊不禁,將彎彎從水裏撈起,彎彎虛脫一般,將身體靠在蘇白的身上,蘇白的那張俊臉微微發紅,心髒也跳得極快。

  只有林小西沒有注意到,遊泳池裏那兩人的暗潮湧動;她翻開厚厚的書,看到前段日子夾在書中的玫瑰花瓣,花瓣已經褪色,大多已變成褐紅色,邊緣被壓皺的地方,也已經定形。

  林小西伸手輕撫著花瓣,突然間覺得心頭難過,這些花瓣,是那晚在停車場裏,她悄悄在路邊摘下的月季花,回去後,她將花夾在書本裏,留作紀念。

  如今成爲過去的愛所留下的殘骸,彷佛一具愛情的屍體,紀念著一場過去的、死去的愛情。

  林小西記得從前的自己,總夢想著擁有一座花園,裏面種滿她喜歡的百合和蓮花,她可以挽著愛人的手,在園中漫步、在花海中奔跑;和高逸初次邂逅時,她就在心裏幻想,她和高逸,一定會擁有一座幸福的小島,播一季的芒、種大片的花朵。

  他們可以在山坡上看林海、在山頂看日出;夏天夜晚的時候,他們就一起坐上最後一班地鐵,呼嘯著穿過整座城市,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花枯萎了,但香氣還在,也許,那便是回憶了,如果相愛的結果,注定是悲傷,就讓她獨自一人悲傷到底吧!她用她整個青春期來祭奠愛情。

  其實她已決定遺忘他,只在心裏留下一份感激。

  給過她感情的人,她都要感激他們,雖然她的心裏有些苦澀;她該感激高逸曾經給予她的愛和照顧,感激他讓她像公主一樣幸福過,感激他的離去,讓她明白現實是個不好惹的東西,明白世界上,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用緣份來解釋的。

  她感激他讓她成長;林小西合上書本,站起身來,拿掉身上的浴巾,走到泳池邊,一個猛地就跳下了深水區,她在水裏遊著,猶如一尾靈活的魚;她不願將臉露在水面,因爲這樣,她會感覺到淚水流在她臉頰上的溫度,她不要自己哭。

  她在水裏流眼淚,水如寬容的母親,包容她的任性;水知道她在哭,因爲她在水的心髒裏。

  無目的地漂浮著,林小西閉著眼睛,耳邊好像傳來了不少嘈雜的聲音,她無暇去理會,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不會又是習慣性浮屍吧?那周圍的人,肯定就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了?

  這種感覺異常熟悉,她彷佛又回到幾個月前的那一幕,她在心裏默默想著,再也不可能有一雙大手,抱住她的腰,對她低聲喝令著,林小西,別裝浮屍!

  可是,此刻,如在夢境一般,她的腰突然一緊,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扣住了她的腰,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林小西,快點起來!

  林小西閉著眼睛,害怕自己一睜眼,整個夢境就消失了,但身體上那雙大手,如此真實,真實到她都感覺夢裏的人,就在她耳邊呼吸。

  小西,起來,不要又嚇著別人了……”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富有磁性而且低沉。

  林小西一個顫抖,頓時從遊泳池中跳了起來,她還沒睜開眼睛,漂浮在水中便已經聽到泳池周圍,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啊,詐屍了!

  人物陳舊、情節老套、周而複始,果然是情景再現,林小西無奈地睜開了眼睛,望見的是一雙深邃俊秀的眼眸,果真是高逸!林小西又慌又亂,瞠目結舌,在泳池中踩水的腿竟然抽了筋,讓她浸在水中咕嘟咕嘟嗆了水。

  會動啊,是活的!泳池周圍有看熱鬧的人在指指點點,很興奮;高逸看著在水中狼狽萬分的林小西,伸出有力的胳膊,將她一把拉近,隨後帶著她遊到池邊,接著托著她的腰身,將林小西舉上遊泳池。

  彎彎站在遊泳池邊,驚訝過度地看著從池子裏爬上來的高逸,口吃著說:高、高警官,你……你什麼時候又回到這裏當救生員啦?她早就從林小西嘴裏得知,高逸在這裏曾是遊泳館的一枝秀草,特別引人注目,不過,高逸不是早就不在這裏出沒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此地?

  高逸突如其來的現身,讓彎彎下意識地四下尋找,她嚴重懷疑,這遊泳館裏肯定在哪個角落,豎有注意!熊出沒的牌子。

  高逸沒有回話,只是朝著彎彎點點頭,算是和她打過招呼了,他拿過一條浴巾,將濕淋淋的林小西裹住,他將她摟抱在懷中,準備帶著林小西去換衣服,卻被彎彎攔住。

  高警官,你要把小西帶到哪裏去?彎彎對高逸詰問道,順道又疑惑不解,你是從什麼地方,得知我們今天要來這裏?難道你和小西有心靈感應?

  高逸還沒回答,遊泳館老闆徐威達,卻悄悄地躲在人群之後,這可不關遊泳池老闆的事,老闆只負責盈利,多來人、多收票錢……徐威達邊在心裏嘮叨,邊閃開躲到一邊,他要和高逸劃開界線,免得惹火上身,兄弟,我只能幫你這一次,以後,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吧!

  我帶她去換衣服……”高逸回答著彎彎,摟住林小西瘦弱的腰肢,堅定地說著;林小西的面色蒼白,好像有些體力透支,因此無力地倚靠在高逸懷抱中。

  她和你不是沒關系嗎?孤男寡女的,你要替她換衣服,這不是非禮嗎?別以爲你是警察,就可以無視法律!彎彎義正辭嚴地指控著高逸。

  當然不是非禮!我對林小西是…………”

  是什麼?彎彎緊追不舍。

  高逸閉眼長長歎息,幾次想說自己是不得已的,但話說出來了,卻總有些接不下去;彎彎一下子又打斷了他的思緒,那你說說看,小西是你什麼人?你承認過她 是你的妻子還是愛人嗎?你爲什麼要拋棄她、不管她那麼久?現在又來假惺惺……”見到林小西和高逸分手後,那麼消沉與痛苦,彎彎不想這麼輕易地放過高逸。

  就算現在林小西要換衣服,也要找她男朋友來替她換!彎彎的眼珠一轉,盯著在一旁發愣的花樣美男蘇白,蘇白就是林小西的現任男朋友,所以她的事情交給她情人就好了,由蘇白負責就可以啦!

  她的情人?男朋友?高逸在原地站住了腳,原本眯起的眼眸,頓時如寒刀一般,落在蘇白的臉上,兩雙眼睛對視,蘇白立刻被高逸眼中,足以燒毀整座大山的火氣所震撼,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想對高逸說明,他只是林小西的同學。

  嗚嗚,他也不想卷入這場愛情戰爭中,彎彎真是的,竟將林小西的問題拋給他,讓他接這個燙手大山芋,可是爲什麼將林小西扔給他?等等,大家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但沒人理會蘇白的內心掙紮,高逸盯著彎彎半晌,也未轉頭和情敵蘇白說話,只是替懷抱中的林小西,拉了拉裹在身上的浴袍,禁止她春光外洩,接著便把林小西抱出了遊泳池。

  他不相信彎彎說的話,卻也不敢否定,不管怎樣,他不能讓林小西再一次離開他,這種渴望思念、又帶著負罪感的滋味,讓他整天寢食難安,只要他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林小西笑得如花般燦爛的臉。

  是他把林小西從一個單純的小女孩,變成了真正的女人,他要負全部的責任,可是目前的情況,好像和他原先預期的越來越遠;不能再讓她跑掉!高逸抱緊了林小西,懷抱中的林小西依舊虛弱,但高逸卻察覺出林小西的長睫毛動了動,我要回家……彎彎,蘇…………”林小西喃喃低語著,意識有些模糊地靠近了高逸。

  高逸眯起俊秀的眼,看著跟在一旁手足無措的蘇白,心裏彷佛被什麼狠狠挫了一下,發疼得厲害。

  我在這、我在這……”蘇白慌忙上前,想和小西說話,今天人是他帶出來的,若是追究起責任來,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高逸冷冷地擡眼,將蘇白伸向小西的手擋了回去,他冷冷地說:我帶她回去,你和彎彎自己找車回家吧……”說著,用力抱緊了林小西,也不管衆人的側目,抱起她就往外走。

  彎彎跟在後面作母雞護小雞狀,但那老鷹實在是太強悍了,母雞也無法抵擋,彎彎一籌莫展,頹然地坐了下來。

  蘇白上前勸慰著彎彎,算了,彎彎,高警官應該是喜歡小西!所以他一定會善待她的……”

  善待個鬼啊!彎彎撇嘴,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蘇白說:喂,你有沒有骨氣啊,你喜歡的女人被人追走了,你不去追,還在這裏嘀咕什麼?

  我喜歡的女人?這下換蘇白驚愕了,什麼我喜歡的女人?

  小西啊……”彎彎解釋,連忙推著蘇白讓他去搶新娘,但蘇白一動不動。

  喂,你怎麼了?彎彎看著神色異常的蘇白。

  彎彎,我想……我想你是誤會了。蘇白吞吞吐吐地,我喜歡的人不是小西……”

  那你喜歡的是誰啊?我替你穿針引線,保證你找到一個更好的!彎彎拍著胸脯保證。

  那個人其實我早就找到了……”蘇白英俊的臉發紅得厲害。

  誰啊誰啊誰啊?彎彎一直追問;終于,蘇白擡起頭來,看著彎彎,神情凝重地對彎彎說:彎彎同學,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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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高逸坐在布置優雅的西餐廳裏,看著林小西將碗裏的湯喝完,天已經漸漸涼了,林小西白皙清瘦的臉上,因爲喝了熱湯,從蒼白中透出了一點紅暈來;看林小西從虛脫中恢複了力氣,高逸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好點了嗎?高逸問著林小西。

  林小西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她沒有擡頭看高逸,只是盯著面前的餐巾,因爲距離很近,高逸看見林小西低垂的睫毛在微微顫抖著。

  怎麼變得這麼瘦?最近,還好嗎?高逸看著林小西,黑眸裏有著憐惜與責備,他輕輕地問著林小西,用目光愛撫著她剪短了的黑發;林小西的頭更低了,她盯著桌子,小手無意識地折疊著潔白的餐巾,就是不擡頭說話。

  很討厭我是嗎?高逸見林小西不吭聲,便自嘲地對林小西、又像是對自己說話;林小西的眼眶紅了,她咬著唇,剛才被高逸強迫喝下的湯,在胃裏徘徊,讓她感覺又不舒服起來。

  高逸注意到林小西的臉色,不由有些緊張地握住林小西放在桌上的手,還是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好嗎?

  林小西抽回手,倔強地搖搖頭,她終于開口了,不,我不去,我沒事。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林小西擡起頭來對高逸說:謝謝你,高警官,謝謝你的晚餐,我想先回去了,可以嗎?

  高逸本想留林小西多坐一會兒,問問有關她的近況和蘇白的事,但見林小西如此回避他,他壓下心頭微微的失望與焦慮,只好點了點頭。

  高逸結了帳,兩人從餐廳裏出來,高逸攔了一輛出租車,讓林小西先坐進去,他自己也彎身想坐進出租車裏,想送林小西回去,今天他沒有騎摩托車,他接了徐威達的電話後,就急匆匆地出來,差點連錢包都沒有帶。

  但林小西阻止了他,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林小西強壓著身體的不舒服,不讓高逸送她,她轉身朝高逸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說:謝謝你,我想一個人,可以嗎?她也學著高逸禮貌而疏遠的語氣說著。

  高逸高大的身形一滯,他看了林小西一眼,只好把身體退出車廂,他站在出租車邊,對著後座的林小西重複了一遍:真的不用我送嗎?

  嗯,不用了,謝謝。林小西冷漠地說著,將頭轉向一邊,她告誡自己不要哭,但鼻頭卻已經開始發酸,看著高逸失望地將車門關上,司機先生,開車吧……”林小西對著出租車司機說,她希望此刻車快點開走,她不想在高逸的面前再次哭泣。

  可是,我想和你說些話……”高逸的手放在車門扶手上,彎下身對著車裏的林小西說道。

  林小西苦笑一下,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她的手指神經質地交叉著,在微微發抖,不用了,警察叔叔,我們一直以來,都只用身體說話,我想,以後我 們還是保持距離吧……”林小西說到後半截話,聲音已經是哽咽著的了,她對好奇地向她投來窺探目光的司機說道:司機,請快點開車!

  出租車司機被林小西突然高亢尖利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踩下油門,車子便向前開去,林小西坐在車裏,一眼都不看高逸。

  高逸看著那遠去的車子,那張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迷惘與黯然。

  夜晚的微風輕拂著林小西的臉,卻不能將她臉上的淚痕風乾,是她不夠堅強,每次見到他,她都有想哭的沖動,她明明是想忘記他的,但當他一出現,她就無法控制自己內心澎湃的傷感與痛苦。

  也許,她還是愛著他,無法自拔吧!林小西用手背堵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沿途兩旁的霓虹燈閃爍,繁華熱鬧,但她的心頭卻無比荒涼。

  無法再愛,卻不能死心,他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林小西在黑暗中流淚,將胳膊支撐在敞開的車窗上,用纖細的手掌,掩住自己流淚的眼睛。

  出租車很快就開到她家了,林小西強自振作起精神,付錢給司機、下了車,準備慢慢地沿著小區的花園,走回家裏去。

  但她剛把出租車的門關上,轉過身來時,卻赫然發覺在她的前方,有一道頎長而挺拔的身影在等待著她;高逸手插在口袋裏,正臉色陰郁地看著她。

  出租車一溜煙地開走了,只剩下林小西毫無遮蔽地站在路邊;高逸慢慢地走上前,林小西卻低著頭,地上,兩人身體的陰影交疊在一起,在路燈下忽長忽短,就連影子,林小西也被高逸高大的身形壓迫著。

  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所以就跟來了……”高逸盯著林小西的頭頂說著,他的視線落在林小西的發頂,看著她的發漩,他的眼眸裏,有著複雜難懂的眼神。

  林小西聽著高逸低柔的聲音,她的心猛地一震,她總逃不過他的溫情,在這一刻,她幾乎就要心軟了,但她使勁地咬唇,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也握成小拳頭,就是不讓自己軟弱。

  快回去吧,謝謝你了,我一個人不怕的。林小西低低地和高逸說著,腳下悄悄地轉了方向,準備順著花園小徑走回去,她剛轉身,高逸就跟了上來。

  別跟著我……”林小西幾乎是求著高逸了,她受不了他這麼磨人,他不是一直都是冷靜、冷血、冷感情的嗎?今夜爲何又如此溫情?林小西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

  我送你回去,一會兒就走。高逸靠近林小西,低低對她說;林小西往後退,不小心絆到一塊碎石,整個人向後倒去,高逸眼捷手快,立刻伸出手臂,于是林小西花容失色,驚叫過後,卻安全地倒在高逸的臂彎裏。

  高逸俯身看著林小西,急切地問她:你沒事吧?林小西擡起頭來,高逸的臉就在她的正上方,他那張英俊的臉,因爲背光,所以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但他那雙閃亮的黑眸,卻讓她感覺到,他是關心她的。

  呼吸近在咫尺,兩張好久不見的臉湊得那麼近,林小西連忙直起身來,想掙脫高逸的手臂,但他的手臂輕松一收,就將她抱在了懷中。

  走開,別碰我!林小西反應激烈,她不停踢打著高逸,想讓他不要再放肆,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他不能想抱她就抱她、想吻她就吻她……但林小西的話音未落,高逸散發著熱氣的嘴唇就壓了下來,堵住她所有的抗議。

  林小西又羞又惱,第一次這麼恨高逸,她趁著高逸閉上眼,沉醉在與她的熱吻中,重重地咬了一下高逸;高逸吃痛,才松開了她。

  林小西胸部急遽起伏,秀發散亂,她瞪著高逸,喘息著說:別再糾纏我,我不是你什麼人,也不想當爲你暖床的女人,你找別人吧!說著,轉身就走,眼淚早就掉落下來,直砸在胸前的衣襟上。

  她背對著高逸急匆匆地往前走,淚霧迷蒙了一切,不過,倒黴的人喝口涼水都塞牙,當她走到一棵大榕樹下時,因爲光線太黑,她沒留意腳下的路,突然往前一個趔趄,被一條樹根絆住,整個人向前跌了出去,啪嗒一聲,她呈大字狀,臉向下貼在草地上,胸口和手掌撞擊得一陣劇痛。

  高逸連忙追上來,奔到林小西身邊,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但林小西拒絕了高逸的攙扶,她忍住疼,狼狽萬分地從草地上自己坐起來,看到高逸伸出手要拉她,一股突如其來的憤怒和委屈,讓她對著高逸大喊:你走開!走開!我討厭你!討厭你!只要你出現,我總要倒黴!

  林小西惱羞成怒,氣憤得口不擇言:你滾,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她邊喊、邊抽泣,她想痛哭,但卻壓抑得全身顫抖。

  她坐在草地上,這片草地在陰影處,根本無人路過,所以沒有人看見林小西這一跤,跌得連她的內衣都掉了,她坐在地上,只覺得委屈和難堪,都一起向她湧來,她幾乎窒息。

  都是你,都是你!爲什麼你總是要這樣?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不用這麼關心我,我自然有人關心!林小西嗚咽著,對心情低落的高逸怒吼。

  是,你是有人關心,是我太多情了。高逸緩慢地收回伸向林小西的胳膊,慢慢地站了起來,是我太無恥了,竟然還來找你……”他低沉地說著,目光黯然。

  你一直來找我,是因爲欲求不滿嗎?林小西擡起淚痕斑斑的小臉,對高逸叫道,將高逸要離開的腳步拉住了。

  那來吧,假如你洩欲後能離開的話,我滿足你!林小西坐在陰暗僻靜的草地上,恨恨地看著高逸,猛地一下,把自己的T恤從下往上掀了起來,頓時,她已經松脫了內衣的束縛,完全回歸自然的飽滿美胸,就這樣曝露在高逸面前。

  來啊!你不是要和我說話嗎?我用身體說話!林小西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叫道,聲音裏充滿了凄楚與悲哀。

  林小西顫動的美乳,如白嫩的鴿子猛地跳動出來,高逸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因此當林小西從草地上爬起,忿恨地用力踹他,他竟身不由己地半跪在她面前。

  林小西哭泣著將高逸的大手,覆蓋在自己的胸前,她嗚咽著說:來吧,反正你和我在一起,不都是身體需求嗎?想要就要吧!滿足以後你就走,離我越遠越好!

  小西、小西……”高逸的心像被塞進了一團茅草,亂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的大手包裹著林小西溫熱軟綿、卻富有彈性的圓峰,手掌裏的觸感滑膩舒爽,令他身心爲之顫抖,他無法抑制這樣的誘惑,只是用力地捏緊了手中的珍寶,不想放開。

  高逸的反應卻讓林小西更加難過,也更堅信,他來看她,只是想要她;她含著眼淚,整個人投入他的懷抱,將手從他的上衣下擺伸進去,撫摸他堅實的脊背,想肆意挑起他的欲火,讓他發洩完好走人;她光裸的上身,在他健壯的胸膛上摩挲,小小的手掌也在不停亂動,高逸倒抽一口氣,他低啞著說:對不起,小西……”

  不要說對不起!我不要聽!你不是喜歡別人嗎?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爲什麼!林小西哭泣得全身顫抖,她的鼻子酸楚得無法言說,眼淚也瘋狂地掉落,你說啊,爲什麼要招惹我?她哭得眼淚鼻涕齊下,一直壓抑在心頭的痛苦和委屈,終于全都爆發出來。

  以前爲了愛他,她在他面前一點大氣都不敢出,唯恐破壞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但其實她在他心目中,何曾有形象?她不過是個太妹而已,他以爲她看不出來,其實她心裏都明白;林小西越哭越厲害,她爲自己傷心、爲自己可憐,爲什麼她要喜歡上一個精英、喜歡上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假如當初她喜歡的是一個和她相近些的男孩,也許今天她就不會如此難過痛苦了。

  無盡的傷感和絕望,湧上林小西的心頭,她收回自己在高逸身上亂摸的手,將他一把推開,然後在他身體的前方直起身來,高逸坐著、她半跪著,她流著眼淚告誡他:不要再來找我,不要再來招惹我,聽見沒有!她聲色俱厲,存心要展露出她原先的太妹真面目。

  林小西吼完,用手背胡亂地擦去臉上的淚水,準備站起身來,離開高逸,她不想再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了,以後再也不愛了,再也不愛了……

  她擦著淚水,憤怒和悲傷之中,她站起身來,徑自往前走去,滿腦子渾渾噩噩,只想離開高逸,沒聽見高逸在她身後喊她,只是一心想沖回去,但高逸的速度很快,他沖過來一把拉住她,林小西,站住!

  放手,讓我回家!林小西不停地掙紮,她用手拍他、用腳踢他,發洩著自己內心的憤怒與不滿。但高逸不爲所動,他從後面抱住林小西,對她說:你要回去也先把衣服穿上,好嗎?

  林小西一聽,低頭一看,發覺自己在憤恨掙紮中,連衣服都忘記穿回去了,她光著上身奮勇向前沖,差點走到有光線的路燈下,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卻還是推開高逸,走到原先衣服掉落的地方,從地上撿起T恤穿上。

  慌亂中,林小西摸索不到原先脫落的內衣,她在陰暗的樹影下摸了半天,也沒找到,雖然難堪,但她還是決定放棄,她一刻都不想看見高逸,她急于逃脫。

  她胡亂弄好衣服就想跑走,但高逸在她身後又叫住了她,林小西,請等一等。見她沒有停下腳步,高逸歎息一聲,說:你真那麼討厭我、要逃跑嗎?林小 西不說話,背對著高逸,只是咬緊下唇,她的眼淚流得太多,眼睛已經紅腫、酸澀不堪,她凝望著昏黃的路燈,差點都睜不開眼睛。

  高逸快步走上前來,把剛才找到的東西,塞到林小西手裏,穿好後,再走到路燈下吧……”

  林小西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清秀的臉,不由一下子紅了起來,這件東西,正是她剛才四處找不到的無肩帶內衣!

  高逸說著,將林小西往後拉,兩人站在榕樹的陰影中,高逸從後面撩開林小西的衣服,替林小西把內衣穿上;林小西屏住呼吸,臉燒紅得幾乎有攝氏一百度,都可以煎熟雞蛋了;她沒敢掙紮,只由著高逸將她的內衣穿好,然後幫她把T恤放下。

  高逸這才擡起頭來,看著站在他前方的林小西,她瘦弱的脊背挺得直直的,透著倔強和反抗,不過,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莽撞地往前跑;他盯著那背影沉默了半天,才低聲開口:真這麼恨我嗎?

  林小西沒有說話,但全身顫抖了一下,高逸的聲音低了下來,半晌,林小西聽見高逸的歎息聲,好吧,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還是想向你說一句對不起,原諒我。

  林小西紅腫的眼眶又逐漸盛滿了淚水,她一動也不動,不回答高逸,站立了半晌,她沒有回頭,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走。

  林小西,你站住!高逸在她背後喊,但她並不聽他的。

  林小西,你聽我說!高逸見林小西如此固執,只好追上前去,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用力扳過身來,這一轉身,高逸呆住了,林小西滿臉都是眼淚!

  ……真對不起……”高逸看著林小西哭得一塌糊塗的臉,心裏一痛,忍不住將她用力抱在懷中,對不起,小西……”

  我都說了,不要你的道歉……”林小西的臉貼在高逸的胸膛上,她恨得狠狠咬了他胸前一口,這個她愛得發狂的男人,眼下卻讓她恨得發瘋,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只能用力擊打他的胸膛,發洩她內心的痛苦和悲傷。

  高逸站立著任由林小西踢打,但他的手卻不曾離開林小西的腰,牢牢抱住了她。

  半晌,林小西累了,她站著,無力地將整個人貼在高逸的臂彎裏,高逸聽見她抽噎著問他:你爲什麼要來?

  ……想見你……”

  林小西感覺自己頭頂有呼氣的聲音,那是高逸的臉在她頭頂上方,她貼著的男人胸膛那裏,好像心跳加速了,有什麼好見的?我們不是分手了嗎?你是想再占我便宜嗎?林小西忿恨地說。

  是,我是想你,想你的人、還有想你的身體……”高逸老實承認了,他確實想她,想親她、吻她,甚至要她,沒有她,每晚他都輾轉難眠,夢醒了,他總是空虛難受。

  高逸的大膽坦白,讓他懷抱中的林小西頓時臉紅了,高逸很老實,其實就連是她,也不時回憶起兩個人在床上糾纏的情景。

  隨便你說我齷齪也好、壞蛋也好,我確實想要你,忍不住想你……”高逸將害羞的林小西抱得更緊,他貼著她的頭頂,低低對她說:可是,爲什麼我不想別的女人呢?雖然我的身邊也不缺乏別的女人……”

  爲什麼?林小西傻傻地問。

  因爲我不喜歡她們……”高逸有些困難地說完,輕吻著林小西的頭頂。

  那你喜歡我嗎?林小西鼓起勇氣,大膽地問高逸,她感覺到高逸的身體霎時溫度變高,但他很快就回答了她:是,喜歡……”

  但林小西卻不滿意,她將臉埋在高逸散發著溫暖體溫的懷抱,賭氣地把鼻涕和眼淚,都擦在高逸的胸口,繼續說:我不要你的喜歡,喜歡不是情人之間說的……”

  那你要我說什麼?高逸的大手撫上林小西的頭發,她將原來的頭發,弄成最簡單的樣式,撫摸起來很柔順,觸感很光滑,讓他很喜歡。

  ……”林小西的話依舊帶抽噎,卻慢慢開朗起來,我要你……你說……”她有些羞怯、又有些害怕接著說下去,對于高逸,他能將愛說出口嗎?或者,他真的愛她嗎?經過那麼多的糾纏,她不敢奢望他能愛她。

  說什麼?高逸低喃著,閉上眼,感受林小西柔軟的身體,他不後悔對林小西坦白他想要她的話,現在他找到了那種愛和欲望統一的感覺,因爲有愛,才有性,而且性也會因爲有愛而更甜蜜,他之前還不明白這點,但此刻擁抱著林小西,他感覺到心裏的平靜和滿足。

  林小西緩緩地擡起頭來,對高逸說:你能說……你愛我嗎?她鼓足勇氣說完這句話,趕緊低下頭來,連面對高逸的勇氣都沒有。

  高逸沒有先回答林小西的問題,他只是捧起林小西的臉,讓她直視著他,而後他溫暖潮濕的吻,輕輕地落在林小西的額頭上,然後是眼睛、鼻子、臉頰……一直到了她的唇。

  他凝視著她如櫻桃般的紅唇,沒有任何猶豫,深深地吻了上去……這個吻綿長而悠遠,無關身體、無關欲望,唯有虔誠。

  伴隨著綿長的吻,高逸的唇停留在林小西的嘴邊,接著,林小西清晰地聽到高逸對她說:我愛你,林小西……”

  喜悅的淚水,頓時湧上了林小西的眼眶,她注視著高逸,對他哽咽道:你、你能再說一次嗎?

  我愛你,林小西,其實我一直愛著你。高逸鄭重地對林小西說道,那張英俊的臉悄悄地紅了,他還是頭一次向女孩子表白,一向鎮靜自若的他,竟也像毛頭小子一般,心跳如雷。

  高逸……”林小西高興得摟住高逸的脖子,抽抽答答地又哭又笑,你愛我?你愛我、你愛我、你愛我……”她孩子氣地踮起腳尖,簡直要飛上天了。

  高逸寵溺地看著林小西,輕吻著她的小臉,他低柔地說道:你要我說多少遍才相信?

  林小西笑著抱住高逸,將臉貼在他的臉上,她在他耳邊說:我要你說一百遍、一千遍……我永遠都要聽你說這句話……”

  高逸愛憐地捏了捏林小西的鼻子說:現在這麼高興啦?剛才還那麼兇。

  林小西紅了臉,埋在高逸的肩頭不說話,半晌,她幽幽的聲音,從高逸的肩膀上傳出來:我以爲你不愛我、存心玩弄我……而且,你不是愛著別人嗎?

  高逸把林小西的手臂拉下,他擡起她的下巴,鄭重地對她說:林小西,你記住了,既然我說愛一個女人,就會永遠愛到底,我不會食言。他的黑眸閃閃發亮,有著她一向信賴的光芒,燦若晨星;林小西再也無疑問,她凝視著高逸,第一次主動把唇送上,送了她最愛的男人,一個最甜蜜、最幸福的吻。

  兩人在榕樹的陰影中深吻,高逸托著林小西的身子,將她從地上提起,熱切地吻著她芳香又柔軟的紅唇,隱忍了那麼久的愛意,如奔湧的江水,悉數釋放出來,讓彼此被濃濃的愛意包圍著,充滿了重逢的喜悅和表白後的釋然。

  林小西閉著眼,將雙臂舉起,摟住高逸的頸項,兩張熱烈的嘴唇緊貼在一起,不停糾纏與摩擦,彼此深深吮吸,滑軟跳動的舌尖,在兩人唇齒間勾動追逐,陣陣喘息與呻吟,從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嘴唇間飄出,讓高逸渾身熱火翻湧。

  高逸抱住林小西,火熱的大手抱住她纖細的腰,他的手撫摸著她的腰身曲線,漸漸探入她所穿的T恤裏,他的大手輕輕地從下而上摩挲著,林小西光滑柔軟的脊背,感受著林小西身體陣陣輕微的顫抖。

  林小西身體的芳香與柔軟,讓高逸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他將手滑到了林小西內衣的下緣,大手覆蓋在林小西的酥胸上,隔著薄薄的內衣,他也能感覺到林小西高聳的雙峰,富有彈性的質感,圓潤挺翹的雙峰,有一種無形醉人的誘惑。

  林小西倚在高逸強壯的胸膛有些發顫,高逸的嘴沒有離開過林小西,但他的手卻靈活而輕巧。

  他用修長的手指,輕易地就挑開林小西的內衣後扣,將內衣硬挺有彈性的下圍向上推起,林小西一對豐滿的乳房,被高逸握在溫熱的大掌裏。

  林小西喘息著,卻將身體更靠近了高逸;高逸手中握著的乳房滑嫩、柔軟,又有著挺實的彈性,他用大拇指滑過林小西悄然挺立的粉紅色蓓蕾,滿意地感覺到林小西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高大哥……”林小西輕輕扭動著身體,迷茫地輕輕低喃,高逸猛地將林小西抱緊,兩人的身體用力緊貼,林小西地一聲叫出來,高逸散發著熱能的身軀高大而強壯,此刻,她感受到他激昂而熱烈的男性欲望,已經爲她勃然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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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1-19 04:31 PM 編輯

第三章

   “我是你的,高大哥……”林小西夢囈般地歎息,將整個柔軟的身體,都倚靠在高逸的身體上;高逸火熱的吻,落在林小西的臉和脖子上,帶著狂熱的氣息。

  林小西的小手,也大膽地滑進了高逸的上衣裏,她纖細修長的手指,在高逸光裸的脊背上爬動,一會兒向上、一會兒向下,調皮得很,漸漸滑落到高逸的後腰,在他的腰眼處徘徊。

  高逸粗嘎地出聲警告著林小西:丫頭,不要……玩火……”但林小西的小手,已經像一尾魚一樣,鑽入了他的褲子裏,手心覆上高逸結實挺翹的臀部。

  高逸全身一震,他喘息著拉開林小西和自己的距離,他將林小西的手從他的後腰拉回來,用大手牢牢地握住,黑暗中,只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半晌,他才嚴肅認真地對林小西說:丫頭,你是故意的嗎?

  林小西羞紅著臉,卻還是歪著頭看著高逸,臉上有著淺淺的笑意;高逸有些挫敗地歎口氣,將她攬住,他認真地對她說:小西,你聽我說,你還小,我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萬一……”

  他看著林小西不滿地嘟嘴,他溫柔地笑了笑,安撫地輕吻著她的臉龐,替她把內衣重新穿好,又將她的上衣放下,暗自控制著自己瘋狂湧動的熱潮,才對林小西繼續說: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受傷害的就是你了……”

  會出什麼問題?林小西剛剛把話說出來,就想到了什麼,她問著高逸:那次你拿藥給我吃……”她的聲音低下去了,就是怕有意外嗎?

  是。高逸點頭,他抱住林小西,在她耳邊說:我怕你受傷害,等你再長大些,我們結婚後再在一起,這樣就不怕有意外發生……”

  你說,等我再長大一些,要和我結婚嗎?林小西擡眼看著高逸,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是,等你好好念書,考上大學後,再長大一些,我們就結婚,你願意當我的老婆嗎?高逸微笑著看林小西。

  我、我當然願意……”林小西踮起腳尖,歡喜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看著高逸,呢喃著:高大哥,你掐我一下,我怕自己還在作夢。

  高逸笑著用兩根手指,捏了捏林小西挺翹的俏鼻,對她說:疼嗎?這下該醒了吧?林小西破涕爲笑,撲進高逸的懷抱,兩人緊緊相擁,感受著彼此之間的愛意,久久不願分開。

  當高逸送林小西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高逸站在門邊,看著林小西掏出鑰匙開門,他在她後頭說: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不要,高大哥……”林小西連忙回頭,依依不舍地跑回高逸的身邊,拉著他不放,留下來,陪著我……我一個人害怕。

  高逸躊躇了半天,他的眼眸盯著林小西,在猶豫掂量著,自己能否抵制住,這個全身充滿著清純氣息,卻又帶著些許性感的、女孩和女人混合體的誘惑。

  不要走……”林小西從後邊抱住了高逸,她在他身後低低地說:高大哥,陪我,我需要你,我想用身體……對你說話……”高逸聽了這句話,高大的身子立刻 僵直了起來,林小西感受到面前這具身體在不停喘氣,她躲在他寬大的脊背上,悄悄露出一個調皮而美麗的笑容,真的,我只想和你好好說話……用什麼都可以, 隨便你挑……”

  這算是挑逗嗎?高逸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瞪著林小西,見她羞紅著臉,但卻無比嬌媚與誘惑;見高逸瞪著眼,林小西有些難爲情,難道她沒有成功誘惑到他嗎?那再來!總之不要讓他走!她愛他,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伸出手臂重新掛在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吹氣如蘭,今晚,不要走……”她故意伸出小小的舌尖,舔了一下高逸的耳垂。

  于是,林小西的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被高逸猛地抱住,狠狠壓在了牆上!

  高大哥、高大哥……”林小西睜大眼睛,虧她剛才還在使勁想法子,將他挽留住,沒想到他會這麼激狂與激動。

  林小西低估了自己對高逸的影響力和誘惑力,天知道,今晚高逸忍耐得有多辛苦,眼下林小西又這麼主動,輕易地就將他千辛萬苦才構築起來的防線,全數擊垮,欲望的洪水一旦暢通無阻,便彙成千軍萬馬,將他的理智全都吞噬……

  林小西只來得及喊了兩聲高大哥,她的唇就被高逸狠狠堵住,高逸甚至都等不及將林小西抱回屋內,就將她壓在門邊的牆壁上瘋狂擁吻;林小西微閉著杏眼,長長的睫毛顫動著,柔軟的嘴唇與高逸糾纏在一起,小巧的鞋跟都離開了地面,她豐挺的乳房,緊緊地貼在高逸的胸膛上摩挲著,從胸前傳來的快感,讓她不住顫抖。

  夜晚根本無人出來,整條走廊昏暗幽靜,唯有兩個人強自壓抑的喘息和呻吟聲回蕩著;林小西的內衣,早就被高逸猛力拉下來,他的大手已經迫不及待地,撫上這對讓他愛不釋手的珍寶,不停地揉捏、愛撫,甚至低下頭去用力吮吸。

  ……”林小西仰著頭,用手抓住高逸的頭發,手指伸入到他的發間,她的面色暈紅,任由高逸在她胸口中肆虐。

  雖然走廊光線昏暗,但畢竟還是公開的開放空間,林小西在沉醉的同時,想催促高逸抱著她回房,但高逸卻無法控制住自己饑渴的欲望,似聞未聞,他的手在林小西的身上遊移,多日來積壓的想念與渴望,將他所有的理智都焚化。

  漸漸地,林小西也在高逸熱情的擁抱與愛撫下,忘記了一切,兩人就在走廊裏,無聲無息地互相親吻撫摸,任由愛火將兩人就這樣焚毀、化爲煙花絢爛……

  高逸的大手,環抱著林小西的腰肢,微微用力,林小西的腳尖就離了地面,掛在高逸的身上,高逸的手向下一探,兩手捧住林小西挺翹的粉臀,將她用力貼緊自己;林小西喘息著,環抱住高逸的脖子,高逸拉起林小西T恤的下擺向上拉,露出了林小西纖細的腰。

  高逸的手在林小西的腰間遊移、停留片刻,很快便順著她光滑的脊背,向上滑動,到她後脊背上,他摸索到她快掉落在腰間的內衣的背扣,他的手指輕輕一撥、林小西的胸前一松,內衣已經被高逸解開;高逸用手一拉,無肩帶內衣無聲墜落,掉在兩人之間的地上。

  高逸將林小西頂在牆上,讓她分開雙腿、夾住自己,隨後,還在她衣服內的大手移到前方,用力捏住她毫無阻礙的飽滿雙峰,她的雪乳被他握在手掌中,不住揉捏,而她的雙腿,被他大大分開,他堅挺火熱的下身,隔著褲子在狠狠摩挲著她身體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

  林小西能清晰地感覺到,高逸下體的堅硬和粗大,她顫栗著呻吟了一聲,身體微微弓起,扭動了一下身子,更加用力地抱住高逸的脖子。

  高逸粗重地喘息著,邊愛撫林小西,邊從最近的角度看著林小西;林小西有一張清秀美麗的臉,雖然還帶著些許青澀,但已經具有女人的嫵媚,他嗅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還有她芳香嘴裏發出的嬌喘和低吟聲,更讓他血脈賁張。

  高逸扯開自己的襯衫,同時將林小西的衣擺拉高,把光裸著上身的林小西用力拉向自己,兩人溫熱的肌膚相貼,都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林小西大大的眼睛微微閉著,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顯示著她內心的緊張,她顫抖著,低聲對高逸說:高、高大哥,我們……回房間去吧……”

  黑暗中,高逸找出林小西的鑰匙開門,直接把林小西抱進門,然後將門關上,高逸沒有開燈,他將林小西靠著門放下,他低著頭問她:可以嗎?

  林小西含羞地點點頭;高逸憐惜地捧起林小西的臉,輕柔地吻著她,他低低對她說:我愛你,林小西……我愛你……”

  林小西將發紅的俏臉,躲在高逸的懷抱中,不敢擡眼看他,但心裏卻爲再一次聽到高逸表達愛意而喜悅不已。

  但高逸卻不放過她,他在她耳邊呼氣,逗著她:聽到我的心說愛你,那你的心也給我聽聽,看看它要對我說什麼,好嗎?

  高逸說著,就要將林小西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脫下,林小西慌忙躲閃,高逸的大手弄得她好癢,她貼在門闆上咯咯嬌笑,秀發散落下來,她面色紅潤、黑眸發亮,菱形的紅唇潤澤晶瑩,更顯得她嬌媚萬分,高逸看得都愣住了。

  高逸的視線從林小西的臉一直往下,盯著林小西因掙紮嬌笑,而不停起伏的胸上,似乎想透過她單薄無一物的T恤,看到裏面去,盡覽裏面的美麗風光,只有他一人知道,她內裏的飽滿與銷魂。

  林小西被高逸漸漸火熱起來的眼神,炙烤得低下頭去,她害羞地隔著衣服環抱住自己,想要遮掩住被高逸看得胸前微微凸硬起來的蓓蕾,好丟人,他只這麼一看,她就覺得自己的腿腳發軟、全身無力,內心也有著微微的空虛。

  粗心的林小西沒有發覺,其實她身體産生火熱感覺的原因,並不單單是高逸一向懾人的目光,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大手,已經將她整個光光的粉臀,摸了個遍,此刻,溫熱的手掌正出其不意地,移到她的雙腿間,密實地覆蓋在她還很潮濕柔軟的脆弱花瓣上!

  林小西倒抽一口氣,……”她低低喊出聲,整個人已經被高逸牢牢地抱住,林小西扭動身體微微掙紮,但無論怎麼扭動,高逸的大手卻如磁石一般,緊緊吸附在她的雙腿間,不停熨燙著她,用修長的手指,撚動、挑逗著她。

  林小西面色暈紅,她的腳踩在高逸的腳背上,虛弱無力地直發軟,高逸的另一只大手,從她的衣服下擺伸進去,用力捏住了她胸前的飽滿豐盈;如此一來,他的一只手在胸前,一只手在她的雙腿間,同樣的柔軟地帶,不同的是,胸前的手感富有彈性,而雙腿間的花瓣,則有一種濕漉漉、彷佛要滴出水的柔嫩感覺。

  雙重的手感,多重的銷魂感受,高逸喘息著,他一把握住她雙腿間的花瓣,將她用力拉向自己,緊緊貼住自己炙熱而滾燙的下身!

  不要了,高大哥……啊!林小西喃喃道,幾乎無法承受高逸陡然升高的體溫,她顫栗著,想要掙脫高逸大掌的桎梏,隨著他修長手指的挑動,她的花瓣已經漸漸潮濕瑩潤了起來,而且微微爲他綻開著。

  林小西羞怯地並攏腿,不想讓高逸更進一步,而將高逸的手指逼出她狹長緊窄的甬道,但高逸不退反進,他隨著林小西的用勁,順勢將自己的手指,更加探入她的身體深處,然後抽動起手指。

  ……”林小西抱住高逸的手臂,整個人幾乎都掛在高逸健壯的臂膀上,隨著他手指的抽動,而搖擺著身子;高逸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嬌弱而性感的小女生,不,應該稱爲他的女人,在她身上僅存可以遮體的T恤下,展露出她飽滿的酥胸、光滑美背和纖纖玉腿,這些誘人的美景,讓他愛不釋手、血脈賁張。

  林小西很清瘦,但她卻有著和纖弱外表不相稱的圓潤翹臀,手感結實有彈性,精巧細長的雙腿,滑如凝脂,她美麗的胴體,纖細靈活、嫩滑柔美。

  其實對高逸來說,他和林小西一樣,都是聰明好學的孩子。

  他們兩人做愛的調情路徑和常人無異,但是高逸有著能讓女人爲之瘋狂的精神,就是精益求精,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他的每道程序,都會做到最好。

  眼下,他無師自通,領悟到兩情相悅那些優良行爲和技巧,不是他從哪學來的,是自內心而發的,他想要眼前這個女人,想讓她快樂和滿足,所以叫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此刻,他希望他能看到他的昂揚挺立,在林小西身體裏,進出和抽插時帶來她的生理反應,他期待看到她因爲他的勇猛進攻,而發出美妙的呻吟,然後配合她美麗而嬌羞又顫栗的臉龐,簡直讓他心折。

  他更想看到她興奮地用力盤住他的腰,大聲叫喊著他的名字,在高潮來臨的時候,用力夾緊那雙美腿,全身繃緊,而他則用力地射進去,同時不住摩挲愛撫著她柔軟光滑的身體,享受至高無上的高潮刺激。

  光是想就已經讓高逸無法自制了,他猛地抽出手指,摟抱著林小西走到沙發邊,將她輕柔地推倒在沙發上,然後他朝她覆蓋下身子,擡起身,雙手支在林小西頭的兩側,將她的雙腿分開,然後挺起下身,硬挺頂到林小西的花瓣中心。

  那種滾燙肉感的堅硬,讓林小西顫抖難耐地擺動了一下身體;高逸粗嘎地低聲對林小西說:我要進去了……”說著,將林小西的雙腿在他身體兩側屈起,微微擡起她的臀部,來迎接他的入侵。

  但兩人碰觸了幾下,沒有找到準確的位置,高逸情急之下,顧不得林小西嬌羞的樣子,他的手從自己下身伸過去,握住林小西的纖手,讓她握住他的堅挺,一點一點地,進入她身體的最深處;林小西握著高逸的堅挺粗長,纖手微微顫抖著,羞怯地說不出話來。

  高逸看著林小西,緩緩地進占了她身體那狹長緊窒的甬道裏,他咬牙緩緩退出一些,又猛地插進去,林小西……”地一聲,高逸終于全根盡入了,兩人同時發出滿足的呻吟聲。

  高逸環抱著林小西纖腰的手,向下一探,兩手捧住林小西富有彈性的小屁股,將她的長腿架在他的肩膀上,而他擡起身體來,每次都要把堅挺退到她花徑的最外邊,然後一口氣插到底!他刺激而快速地推進,沒有喘息的餘地,讓林小西措手不及,來不及思考。

  …………高逸……”林小西上身平躺在沙發上,雙腿向兩側直直地立起來,在高逸肩頭兩側,下身袒露著,迎接高逸不斷的抽插,她那張清秀白皙的小臉向上挺著,白細的脖頸仰著,猶如一只優雅的白天鵝,而她胸前一對豐乳,前後不停地顫抖著,舞出誘人亢奮的節奏和波瀾。

  林小西猶如坐雲霄飛車一般,被高高升起,又重重地落下,那種失重的懸空感,讓她想喊卻喊不出來,只是不停抽搐尖叫,發出哭泣般的呻吟聲。

  ……高逸……不行了……我受不了……”林小西雙手扶住高逸的腰,兩腿盡力地向高逸脖子兩邊叉開,小小的腳丫,在高逸身子兩側翹起,胸前蕩漾的乳房上,一對粉紅的蓓蕾,此時已經硬硬地挺立著,顯得分外嬌嫩粉紅。

  林小西的手用力抓住高逸的肩頭,她張開雙臂,環抱住高逸的脖子,快感一浪接一浪地湧上來,林小西隨著高逸勇猛的抽插,而不停顫動搖擺,她感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但這種快樂的死亡,卻讓她全身顫栗酥麻到極緻!

  高、高逸…………”林小西低喃著,卻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高逸狂野地親吻著林小西的臉,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如此親密的貼合,讓彼此這般忘我的糾纏,高逸閉上了眼,猛烈地挺動小腹,用力在林小西身上沖刺馳騁,前方的目的地含糊卻又清晰,隱約是個無盡銷魂快樂的境地,神秘而悠遠,他一心只想帶著林小西,共赴快樂的天堂。

  林小西上身掛在高逸的胸前,于是高逸在不停擺動的時候,手臂上掛著的是林小西整個人的重量,她如嬌弱的楊柳,隨著他的用力而晃動,這種姿勢,卻讓他們的下身更加深入和緊密。

  林小西……林小西……”陣陣快感從林小西幽深的甬道,以及濕潤花瓣的摩挲處傳來,讓高逸幾乎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沖動,他伏下高大結實的身體,牢牢抱住了林小西,在她耳邊咬牙道:我、我要你……林小西……”

  我是你的…………高逸…………”林小西秀發散亂,兩人緊緊相抱,彼此已經快到崩潰爆發的邊緣,因此都聽不清、也分辨不清自己在說什麼,只是不停地互相迎合,極力取悅著對方。

  寬敞的客廳裏,除了急切的喘息和呻吟聲,還夾雜著到極緻潤滑的曖昧拍擊水聲,林小西在高逸一下快過一下的猛烈撞擊下,已經顧不上害羞了,她緊緊攀住高逸,發出斷斷續續的嬌吟和低喊。

  高逸沉下身體,加快抽插的速度,每次都要插至全根爲止,他滿頭是汗,享受著林小西緊緻火熱潮濕的甬道,緊緊吮吸著他堅挺的銷魂滋味。

  只想要她、只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高逸用力再用力,他居高臨下看著林小西因他的用力動作,而激蕩不停的乳波,再看著她泛紅的身體,那種性感的視覺與感官享受,讓他發出滿足的歎息,他摟住林小西的腰和粉臀,將她猛地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卻沒有停止抽插。

  林小西猛地被高逸抱起,睜開眼來,高逸的俊臉變成在她臉的下方,這下換成她居高臨下注視他了,林小西羞怯得不敢看高逸;高逸左手抱著林小西的腰,右手托著她的粉臀,把她整個人撐起,將她盤在他的腰間,而他站著,不停向上挺動,展開激烈的沖刺。

  之前若說是激烈的雲霄飛車運動,那現在就是快速的升降梯活動了,她在上、他在下,林小西喘息著,隨著高逸猛烈的抽插,她的身體不停的上下劇烈擺動,無助的乳房晃來晃去。

  高逸每一次的深入淺出,他們腿根交合處,都會發出肉體拍打在一起的肉搏聲,啪啪地發出美妙的聲響,林小西羞紅了臉,感覺大量的花蜜,順著她與他的交合處,緩緩流瀉出來,沿著他的大腿根處往下淌,潤濕了兩人緊密貼合的叢叢森林和溝壑凸起

  乳房被用力地揉捏,下體被堅挺的粗長,深深地插進體內深處,磨擦著花徑和花蒂,敏感的花瓣被擠壓著,持續的酥酥麻麻感覺,讓林小西忍不住低叫出來,高、高大哥……”林小西貼著高逸的耳邊,全身火熱,喃喃求饒:饒了我吧……人家……受不了了……”

  隨著林小西忍不住的呻吟,她的花徑內一陣猛烈的緊縮痙攣,夾緊著高逸的熱鐵;感受到林小西美妙的甬道裏,傳來痙攣般的緊縮,高逸的興奮愈來愈高,抽插的速度愈來愈快,他專注地摟抱住林小西,雙手托住她的重量,舉著她上下猛烈運動。

  林小西在高逸猛烈有力的抽插下,無助地哭泣尖叫著,雙手緊緊抓住高逸的肩頭,勻稱雪白的身體,失去控制地左右搖擺,兩只雪白嬌嫩的乳房,隨著高逸的動作,在胸前劇烈地搖擺,整個樣子顯得無比性感、美麗。

  啪、啪、啪……”黑暗中,激烈的肉搏聲密集地響著,林小西覺得自己的身體,彷佛被激烈的撞擊沖散,她無力再掙紮,只是不住地喘息呻吟,身體內部湧出大量的蜜汁出來,滋潤了他們下體交合的地方。

  受不了了……”林小西終于忍不住哭泣出來,高大哥…………我不行了……”林小西的秀發飛舞,披散著遮住了她的臉,她的小手合在高逸的腦後,整個人忽上忽下,如藤蔓一般盤在高逸的身體上,她的櫻唇微張,幾乎已經迷亂瘋狂,看不清高逸在她身下,忽遠忽近的俊臉了。

  高逸無暇顧及林小西的哭叫聲,他只知道,她讓他太舒服了,讓他無法停止對她的索取與占有。

  他和她,身體上最隱密、最柔嫩的部份結合在一起,糾纏、磨擦,她的蜜汁,正在浸潤他們的身體,讓他幾乎無法控制,全線崩潰。

  汗水從他額頭不停掉落,使得他只能眯著眼看林小西,看著她在他身上優美的起伏動作,高逸猛然間,感到噴射前的緊迫感迅速襲來,從兩人結合的地方,穿過下腹,向他的後背竄上。

  這種愛的噴射感覺,越來越強烈,隨著他每一次抽送、隨著每一次堅硬的粗長,與她柔軟花瓣之間劇烈的磨擦,這種急欲噴射的渴望,就加劇一分。

  高逸的呼吸粗重起來,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僵硬,不由自主地加大在林小西下面,搖擺挺動的速度和力量,他只感到林小西花徑裏的溫度愈來愈高了。

  高逸俊臉通紅,抱著林小西,將她猛地往上空一送,又狠狠地將她落下,深深地幾下占有,讓林小西顫栗著,根本叫不出聲來,她張著紅唇,發出了哭泣般的低喊。

  隨著林小西的一聲呼喊,高逸卻停止動作,將她從他身上放下,抽出了自己的堅挺。

  瞬間失去了那種溫暖的充實感,林小西從迷醉中醒來,有些抗議地扭動了一下身子,高逸將林小西翻過身來,讓她握住沙發的扶手,又從背後重新插入林小西濕熱的體內!

  林小西地一聲,被身後又緊又快的沖擊,撞擊得語不成聲,她幾乎握不住沙發的扶手,整個人向前傾,腰肢和大腿酸麻得無法支撐住自己嬌弱的身體,只能無意識地微微向後,緊貼在高逸的小腹上。

  她的這種姿勢,讓高逸更加方便深入與抽動,高逸的攻勢越來越猛烈,他用雙手從後面握住她的胸乳,大掌擠壓著她柔嫩的乳房,腰部快速地前後運動,經過高逸的賣力抽送,林小西甬道裏面,瞬間痙攣緊縮,她呻吟一聲、雙腿一軟,幾乎要倒下去。

  但高逸抱住了她,更加用力地在林小西身上,最後重重地沖刺了幾下,而後死死地抱著她,他的下巴埋在她的肩窩裏,下身緊緊頂住她的花蒂,讓他的堅挺更深地插進她的甬道,兩人不住呻吟,高逸低啞地對林小西說:小西…………我要射了……”

  林小西迷亂地說:高大哥,我……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高逸強健的身體一僵,忽然全身布滿激烈的快感,他猛地抽出還隱藏在林小西身體裏的熱鐵,一股火熱的黏液,劇烈地爆發出來,噴射在林小西纖細柔滑的後腰上。

  射出的滿足感,像海浪一波一波向高逸湧來,淹沒了他的大腦,麻木了他的意識,他只覺得整個人浮在空中,輕飄飄的;他將他的愛意、他的占有欲,化成一股股液體,從他下身的那個管道,如縷不絕地噴射在林小西的後腰上。

  而後,他將她轉過身來,用力抱住了她,兩人都大汗淋漓,虛軟地一起倒在狹小的沙發上;寬敞的客廳裏,響徹他們滿足過後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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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8 05:42 PM|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1-19 04:33 PM 編輯

第四章

    半晌,高逸才從高潮的亢奮中回過神來,他拉過自己的衣服,替林小西清理乾淨身體,他朝林小西俯下身去,正要溫柔地吻她的臉和眼睛,卻看見林小西暈紅著臉了卻嘟著嘴,神情又嬌媚、又可愛。

  高逸微微失笑,他問她:怎麼又不高興了?是我表現得不好嗎?

  林小西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斜睨了一眼滿臉戲弄微笑的高逸,想笑的俏臉卻微微有些失落。

  到底怎麼了,嗯?高逸抱住林小西,在她耳邊輕語,同時伸出大手撫摸著林小西的肩頭。

  林小西沉默了半晌,才鼓起勇氣對高逸說:高大哥……你沒有想過,和我有將來嗎?

  高逸本想起身喝水,聞言,他的身子頓住了,他轉過身來看著林小西,對她說:將來?

  林小西不敢看高逸,心頭滿心的酸澀,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夠好,所以我也不敢奢望什麼……”

  高逸笑了一下,愛憐地拍拍林小西的腦袋,對她說:你這小腦袋瓜裏又動什麼念頭了?

  林小西不說話,但那雙大眼睛,卻漸漸湧滿了淚水,高逸這下有些慌了,他撓撓頭,摟住林小西,忙不疊地問: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林小西咬住唇,終于忍不住嗚咽著說:你不讓我生你的孩子。說著,她將臉埋在高逸的胸前,哭了。

  我有嗎?高逸拍拍林小西,滿心的無奈,不要哭了,小西,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小西依舊嗚咽抽噎著。

  小西……”高逸見林小西還在鬧脾氣,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有著無奈的微笑,他抱過林小西,拉下她掩面的手,用自己的手指,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然後鄭重其事地對她說:小西,你也知道,你現在才十八歲,以後還要上大學、工作……我不能讓你這麼早就懷孕,等你以後再長大一些,成了我老婆之後,我再讓你生我的孩子,好不好?

  成了你老婆之後?林小西上住了哭泣,她看著高逸,禁不住羞紅了臉,她滿臉期待地對高逸說:那你能等我再長大、成熟一些嗎?

  當然,我永遠等著你。高逸說著,將林小西擁在懷中,無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他說著話,俊臉有些微微發紅,這是他頭一次對女人說這麼肉麻的話,他以爲很難出口,但其實情到深處,卻是如此自然順口就表達了。

  那你等著我,高大哥!”他要娶她呢!要她當他老婆!林小西興奮又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林小西滿足地蜷縮在高逸的懷抱中,她滿心的歡喜,幾乎要滿溢出來,她的嘴角掛著微笑,不莊仰起臉來,親吻著高逸,她是他的,永遠是他的!

  她所有的笑容、所有的愛情,都只爲他一個人綻放,永遠無法容下別人。

  她既喜悅又嬌羞,不敢多看高逸一眼,但因爲高逸無度的索求,讓她終于疲倦地在高逸的胸前睡著了;高逸憐惜地看著疲憊至極的林小西,凝視了半晌,他彎下身來,在林小西的額頭上,輕輕印上了一個吻。

  林小西確實太疲憊了,身心滿足後的體力不支,讓她昏沉地睡著,就連高逸抱著她到浴室裏清洗,並將她送上房間裏的床,她也沒有醒來;高逸看著沉睡中的林小西,疼惜地抱住她,也在她身邊躺下,兩人相擁著沉沉睡去。

  警察局裏,刑警隊的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刑警們都在聚精會神聽著林局長的任務部署,一旁的放映機正對著的幻燈屏幕上,顯示著一張男性的大頭照片,那是一名陰郁俊秀的男子,下巴上有一條疤痕,眉目之間隱隱有著戾氣。

  據我們長期而大量的偵查工作,確定此人就是活躍在本市,以及鄰近城市最大的販毒集團頭目,名字叫陳秉峰,今年三十四歲,未婚,生性狡猾、警惕,具有一定的偵查和反偵察能力;我們懷疑以他爲首的販毒集團,和之前阮警官犧牲的毒品案有關。林局長望著幻燈片上的男人解說道,一邊看了看高逸,又補充道: 些,都是由高逸警官,經過長期偵查得到的情報。

  林局長簡要交代了酒吧毒品案件的進展過程,而後轉向高逸,對著他說道:高逸,經過組裏鄭重討論和商榷後,決定讓你擔當此次緝毒行動的隊長,負責整個案件的最後偵破工作,請你務必要圓滿完成此次任務,還給本城安甯和平靜。

  !高逸保證不辜負長官的期望!”高逸站起來,激動地敬了個禮,警帽下,他深邃有神的眼眸裏,有著感激與堅定。

  會議結束後,林局長單獨把高逸留下,他凝視著高逸欲言又止,但躊躇了半天,他還是拍了拍高逸的肩頭,對他說道:高逸,好好乾,我相信你能完成此次任務的!”

  高逸點點頭,他對著林局長認真地承諾道:局長,您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爭取早日將販毒集團,一網打盡!”

  林局長頷首贊許,但又有些憂心忡忡,這個幕後毒販很是狡猾,你可要小心一些。

  高逸站立著,凝視著有如自己父親的林局長,俊秀的眼眸裏有著感動,他低下頭,說了一聲:謝謝你了,林局長,給我這麼一個機會!”他知道,爲了讓他重新接手這宗毒品案件,林局長在上層那裏說了不少他的好話,他的心裏既感激又內疚。

  林局長微笑道:你是個優秀刑偵人才,不能讓你的熱情與才智埋沒了!所以好好乾,小夥子!”

  高逸也笑著點點頭,那張英俊的臉上,洋溢著久違的飛揚神采。

  淩亂的衣服、鞋子、化妝品,堆得整個皮箱都蓋不上了,阮媛媛氣喘籲籲地想拉上行李箱,但這邊剛拉上拉鏈,那邊又鼓起來了,什麼破東西!”她氣得站起身來,用穿著細細高跟鞋的腳,狠狠踢了一下名貴的皮箱!

  從阮媛媛的背後伸過一只手臂,默默地替她把鼓鼓的皮箱整理好,把所有的東西都穩妥地放穩了,而後輕輕一拉,拉鏈就順從地閉合了;阮媛媛看著高逸彎著身子,替她整理好行李箱,她的眼神複雜,有著愛,卻又有著恨意。

  高逸背對著阮媛媛,他在整理行李箱的時候,就想對她說些話,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驀地,高逸聽到他的背後,有小聲的啜泣聲,還未等他回頭,一雙柔軟的手臂,就牢牢纏住了他!

  逸哥哥、逸哥哥。阮媛媛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阮媛媛的哭泣聲,高逸的心又澀又痛,他回過頭來,拉開阮媛媛,他看著她,溫柔地說:別說對不起了,其實是我對你照顧不周,只顧著工作,忽略了你,所以才讓你寂寞,對不起。

  不,逸哥哥!”阮媛媛哭得更厲害了,她顫抖著唇,滿心的傷感,逸哥哥,我不想離開你,不想!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她將臉埋進高逸寬大的脊背裏,爲什麼總要等到失去後,她才懂得珍惜,才知道真情的寶貴?爲什麼她這麼遲才明白,卻已經太晚了?

  阮媛媛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心痛,她哭得不能自己,悔恨與哀傷盛滿了她的內心,她抱著高逸,抱得是那麼緊,她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他是她漂浮不定的人生中,唯一的浮木;而今,這段浮木卻在她的不經意間飄走,投入別人的懷中,拯救了他人,卻讓她萬劫下複。

  她不放手,絕不!阮媛媛絕望地哭喊著,不,我不放手,不要!高逸哥哥,求求你,求求你再愛我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生氣了,再也不會讓你爲難,好不好?我求求你。

  她邊說邊哭,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已經紅腫如核桃,沒有絲毫原先明星的風采。

  高逸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他輕輕拍著阮媛媛的肩膀,對她說道:媛媛,也許我們分開對大家都好,你放心,你以前是我妹妹,現在是、將來也會是,我們一直都是親人,我隨時歡迎你回來看我;乖一些,這段日子,你戒毒已經有一定成效,只要再堅持下去就可以了。

  我不要當你妹妹。阮媛媛又失望、又傷心,她伏在高逸的懷抱中,淚水把他的衣服前襟都打濕了。

  媛媛聽話,你必須要走。高逸見阮媛媛還是固執任性得不肯聽他的勸說,俊臉微微沉下,他蹙起劍眉對她說:早點離開這裏,這裏已經成了別人的目標了!爲了你的安全考慮,我必須送你離開。

  阮媛媛聞聲停止了哭泣,她從高逸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直視著高逸,你說什麼?這裏成了目標?成了誰的目標?高逸不符,阮媛媛卻冷笑一聲,說:是陳秉峰嗎?

  高逸微微一愣,但面上卻不表露出來,他只是平靜地問著阮媛媛:你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追查陳秉峰,他只不過和我一樣,也只是一時失足,所以才成了那些販毒集團的棋子,可是你就是不肯放過他,對不對?阮媛媛近距離逼視著高逸,你之前就想讓我離開了,只是因爲要靠著我引陳秉峰來,所以你才利用我,隨時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是不是?

  高逸沒有正面響應阮媛媛,但他朝她走近了一步,朝她伸出乎去,媛媛,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不,我不要聽你解釋!”阮媛媛盯著高逸,緩緩地搖搖頭,冰:陳秉峰說的對,其實你根本從頭到尾就是在利用我!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你的親人看,甚至還瞞著我,將我榨乾到最後一滴,現在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就一腳把我踢開,是嗎?

  高逸沉聲喝道:媛媛,你冷靜一些!你是相信那個陳秉峰,還是相信我?

  阮媛媛被高逸猛地喝住,她怔怔地望著高逸,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的神情開始恍惚,整個人搖搖晃晃,我誰也不相信……”她喃喃低語:誰也不相信,你們都是在利用我,從來沒有人,沒有人愛我。

  阮媛媛低低說著,整個人萎靡得不住打晃,高逸連忙上前來扶住阮媛媛,阮媛媛好不容易站穩了腳,但她的胃猛地升騰起一股酸澀,直到她的喉嚨,她地一聲,張口便吐了高逸滿身!

  逸哥哥,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了別人?阮媛媛淚眼模糊地問著高逸,她搖搖晃晃,伸手拍著自己的胸口,對著他道:你是愛上那個小女生了嗎?你知道嗎?我的心會痛、會痛。

  高逸扶著而色煞白的阮媛媛,他的俊臉上有著焦急的神色,媛媛,你怎麼了?

  不用你管我。阮媛媛流著眼淚,甩開高逸的手,她掙紮著向前走了兩步,反正你又不愛我,就不用管我的死活了!”

  高逸上前一把拉住了阮媛媛,媛媛,你別任性了,你就像我的親人一樣,看著你這樣,我的心也很難受!”

  你也會難受嗎?你把我趕出家門!爸爸在天之靈會一直在看的!”阮媛媛幾乎是歇斯底裏,她用力拍打著高逸的胳膊,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高逸直立著,任由阮媛媛發洩。

  阮媛媛又哭又鬧,半晌,她猛地一下推開高逸,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要走,但還沒走兩步,她就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四肢癱軟、全身無力,她晃了晃身體,就在高逸的面前倒了下去……

  耳邊好像傳來高逸的驚喊聲,但阮媛媛卻不再答應了,她昏迷過去之前,唯一的念頭是,死了吧,死了也好,就不用離開這個自己一直愛著的男人……

  林小西的學校栽種著郁郁蔥蔥的大樹,先是玉蘭花香氣濃郁,現在漸漸到了秋天,滿校園裏,到處都飄著桂花的香氣。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彎彎和蘇白約她一起去咖啡廳念書,可她又沒有當也燈泡的惡趣味,只好一個人回家;林小西慢慢地走著,卻在學校門口看見一道她眼熟的身影,她以爲她看錯了,但定睛再仔細一看,她清秀容顔,頓時綻開了一朵美麗的笑花,明媚照人。

  那人高大帥氣而有型,騎著一輛重型摩托車,男性魅力四射,引得來往的女生,不停向他偷偷張望。

  高逸……”林小西幾乎是飛奔著過去,心裏像吃了蜜一般的甜,你來接我了嗎?她偏著頭問著高逸,臉上的笑容,燦爛得要灼他的眼。

  嗯。高逸微微笑著,因爲是在學校門門,他有些不好意思將林小西攬在懷裏,他朝她招招手,說:上車吧!”林小西跳躍著便輕快地上了車。

  我送你回去。高逸對著車後座的林小西說道。

  !”林小西清脆地回答著高逸,在摩托車轉過學校路口的時候,見四下無熟悉的人,才將一張俏臉貼在高逸寬闊的脊背上,大口呼吸著他身上溫熱的男性氣息。

  高逸感覺到林小西緊緊抱著他的腰,她柔軟的胸貼在他的後背上,他微微喘息,在安全帽下的那張臉,不由浮起了寵溺的笑容。

  到了林小西家的樓下,高逸停好車,攬著林小西便上了樓,兩人相視而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有點呆、有點傻,卻有點甜;電梯裏,林小西見四下無人,悄悄貼近了高逸,她用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問高逸:你想我了嗎?

  接著,林小西看到高逸的耳朵紅了,她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湊近了高逸:警察叔叔,你臉紅了。

  高逸不說話,只是回身將她狠狠地抱緊了一下,又馬上松開,他怕電梯裏有監視器,所以沒敢放任自己的情緒外露。

  林小西卻不管三七二十一,見周圍沒旁人,便從後面一把抱住高逸的腰,像只小貓一樣在他的背上蹭,警察叔叔,怎麼辦,我越來越想你了。林小西在高逸的背後哀歎,卻聽見高逸在前面,竟然低低回了一句:我也想你,小西……”

  真的嗎?林小西驀地擡起頭來,仰望著高逸,卻看見高逸的耳根更紅,他高大的身形一動,緩緩地點了點頭,是的,我想你……”高逸轉過身來,將胳膊撐在林小西的兩側,他低下頭,將額頭頂在她的額頭,輕輕說著,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臉。

  林小西卻有些害羞,她倚靠著高逸的胸膛,呼吸著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她想嘟起嘴巴,抱怨他既然想她,爲什麼不天天看她?但卻在他深情的目光中融化了。

  高逸垂下一只手,握住了林小西的小手;林小西望著他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修長而有力,襯得她的小手更顯白皙,她向上凝視他的黑色眼眸,發覺他延也不眨地注視著她,她的心又開始狂跳。

  高大哥……”林小西輕喃,高逸被她身上那股少女的氣息所迷醉,他朝著她低下頭來;她以爲他要吻她了,但高逸卻眯起眼睛,溫熱的舌頭,竟忽然輕舔過她的耳垂。

  林小西如遭電擊一般,全身酥麻了,她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高逸,她看著高逸,這才發覺高逸平靜的臉色下,竟隱藏著隱約的不平常,他的眼底裏有著濃濃的渴望與焦灼。

  高逸的呼吸加重,不知道爲什麼,他只想抱住眼前的女孩,用力將她抱在懷裏,他知道她的身體裏,有著他渴望的甯靜與安慰,他想要她,從來沒這麼想要過,這兩日事情接踵而來,他的壓力超乎想象。

  眼下,他想暫時找個可以棲息的港灣,讓他心中的積郁有地方發洩,林小西是他喜歡的女人,他只想要她。

  小西……”高逸低低道:我們趕緊回家吧!”他的氣息噴在林小西通紅的臉上,他從她微微顫抖的睫毛,知道她其實已經領會了他的意圖與欲望。

  他牢牢捏住她發顫的小手,將她用力抱在懷抱中,這慢吞吞的電梯,終于到達他們所在的樓層。

  林小西被高逸拉著往前走,心跳如鼓,高逸火熱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想起他們不久前,在定廊裏那激情狂野的一幕,高逸拉著她的手也緊了緊,她知道他也在回憶,她的臉更熱了,高逸伸手就將她用力抱在懷中。

  難道又要在走廊裏?林小西正要掙脫,高逸已經放開了她,開門吧,小西……”高逸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起來,帶著濃濃的誘惑與難耐。

  林小西的背後貼著高逸散發著熱氣的胸膛,她握著鑰匙的手顫抖著,幾乎都對不準鑰匙孔,還是高逸上前來握住她的手,幫她把門打開。

  門一開,高逸就從後面扶著林小西,將她輕輕推進了門,門剛在他們身後關上,兩人就不約而同,緊緊擁抱在一起,不住親吻起來。

  高逸抱著林小西,他低下頭來,火熱的舌頭,迅速擒住她柔軟粉嫩的丁香舌,貪婪汲取著她口中甜美的香津。

  高逸、高大哥。林小西閉上了眼,雙手環過高逸的脖子,緊緊圈住高逸,全身心地投入這個熱烈而又深情的吻中。

  我好想你。林小西的話語,在高逸與她的唇齒交纏中,斷斷續續地逸出。

  我也是。高逸抱著林小西,難耐心中的思念與渴望,大手在林小西纖細的腰間摩挲遊移。

  林小西很清楚地感受到,高逸溫熱的掌心傳至她腰間的熱度,一直流竄到她的心頭,她張開唇,迎合著高逸火熱的吻,承受著他的愛撫與擁抱。

  越吻越渴,高逸的手伸入林小西的上衣下擺,摩挲著她光裸清涼的細腰,林小西有著緊緻、充滿彈性的清爽肌膚,高逸入手之處,滑膩如酥,讓他心旌蕩漾。

  盡管他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再和林小西如此親密下去,而且他也以爲自己已經過了容易沖動的年紀,認爲控制欲望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自從遇見林小西這個小女人開始,他就不再認爲,自己有成爲柳下惠的條件了。

  除了執行任務外,無時無刻,他都想著要她,高逸沉醉在林小西身體芳香的氣息裏,他忍不住將唇移到她的耳邊,驀地張開唇,含住了她小巧的耳珠。

  林小西全身一顫,耳垂是她身體的敏感點,在高逸散發著灼熱氣息的唇舌挑逗下,更是猶如通電,麻麻癢癢,刺激得林小西全身酥麻,她的身心,逐漸融化在高逸日益高超的調情手段裏。

  她嬌喘著,面色暈紅,含羞帶怯、卻又柔順地由著高逸肆意的挑弄著,她那嬌羞模嫵媚的動人模樣,更令高逸血脈賁張,情火高漲。

  兩人的唇緊緊相貼,舌頭在彼此的嘴裏互相追逐、勾纏,林小西節節後退,高逸步步緊逼,到最後,她只能無力地靠在高逸厚實溫暖的胸膛上,若不是被他抱著,她早就軟倒下去了。

  這夜的高逸,異常的煩躁,他抱著林小西,不滿足只是這樣抱著她、親吻她,他的手伸到林小西的衣服前襟,急切地想要脫去她的衣服,他在她耳邊重重地喘息。

  林小西凝視著高逸的黑眸,看見他眼底的急切與煩躁,她伸出手去,撫摸著他深邃的俊臉,低聲對高逸說:你怎麼了,高大哥?高逸沒有答話,只是用更重、 更急的吻,響應著林小西,他的手迫切地扯著林小西的衣服,將她頂在玄關的鏡子前,緊緊壓著她,林小西衣冠不整、秀發散亂,不住地嬌喘。

  我想要你,小西,想要你。高逸粗嘎地說道,手伸到林小西的腰間,將她的裙子從腰間褪了下來,他的手覆蓋在林小西雙腿間的柔軟處,悄然地開始隔著內褲揉撚起來。

  ……”林小西俏臉飛霞,看著高逸渴望的眼神,她知道他很想要,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配合他。

  高大哥,你很熱嗎?林小西顫聲問著高逸,高逸了一聲,內心更加火熱。

  那我給你熬點涼茶去去火吧?林小西低聲征求著高逸的意見,但卻被他阻止住了,不用,小西,我有你就夠了。高逸粗啞地說著,加緊了手上的動作,你就是我的去火良方。

  林小西羞紅了臉,整個人被高逸壓在冰涼的鏡子前,鏡面的清涼,透過她單薄的校服,滲透到她的肌膚裏,讓她微微打了個顫。

  冷嗎?高逸覺察到了林小西的顫抖,他的手指沒有停止過撚弄,低啞地問著林小西;林小西正要回答,高逸的長指一伸,從她棉質內褲的邊緣探了進去,尋找到她溫熱而柔軟的花辦。

  ……”林小西低叫一聲,整個人顫抖得更厲害了,高逸的手指,一點一點地進入到她的身體,開始輕輕地抽送起來。

  ……高逸……”林小西咬著唇,柔軟的身體,隨著高逸手指的動作,開始扭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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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8 05:48 PM|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1-19 04:36 PM 編輯

第五章

    林小西貼著鏡子站著,兩人緊貼的姿勢,讓高逸的手指,更難進入她身體的最深處,高逸邊抽動著手指,邊讓林小西將手扶在鏡子前端,整個嬌軀,微微向前彎曲,而他站在她的身後,從她的背後,將長指更深地插入她狹小緊窒的甬道內。

  隨著高逸手指不停地抽送、探索,晶瑩的花蜜,順著他的手指緩緩溢出,高逸對于林小西對他這麼快有反應,感到自得又感動,他更加賣力地抽動著手指,看著長指一進一出,在林小西的身體內抽動。

  林小西的裙子掉落在地上,內褲也被高逸脫到小腿上,他頂著她的粉臀,一只手在抽插著她的花徑,一只手在撫摸著她渾圓白皙的粉臀。

  林小西彎著身子,滿臉暈紅,裸露出來的肌膚,也泛上動情的紅暈,她不停地嬌喘著,嘴裏發出了銷魂的呻吟聲。

  高逸聽著林小西的嬌吟聲,本就已經昂揚滾燙的堅挺,更加忍受不住,他解開自己的褲鏈,將自己的褲子褪下,甚至都來不及脫個徹底,他就將她的腿分得更開,如火般強烈而迫切的欲望,讓他無法再多等一分鍾,在她還未完全準備好之前,他打算先讓自己解放一次。

  他站在她身後,將火熱的堅挺,抵在她充滿彈性的臀肉上摩挲著,腿夾緊。高逸低聲對林小西說道,他摟住林小西向後翹起的粉臀,而他則弓身,將粗長的堅挺從她臀縫間向前推入;隨著他滿足的呻吟聲,高逸沒有走入她體內,卻在她緊合的雙腿問,前後抽送了起來。

  他伏在她背後,快速抽動著火燙的堅挺,他粗長的堅挺,每一次從她的臀後送入,就能從她合起的雙腿交接處冒出頭來,擺動你的腰來配合我。高逸咬牙對林小西說道,額頭上忍耐出了青筋,他的俊顔上全是汗。

  林小西顫栗著,雖然高逸沒有真正進入,但隨著他在她的腿心磨蹭,汩汩的花蜜,不停地從她的甬道裏淌出,濕潤了他堅挺的頂端,使得他的堅挺,呈現出水潤的紫色,越發粗大。

  隨著強而有力的撞擊,興奮的快感席卷而來,讓高逸不刻意按捺情欲飄升的速度,很快地,他就在摩擦中,達到將要爆發的臨界點。

  他忍住要射的快感,雙手用力將她的圓臀前後推動,一邊配合著他有力的抽送,一邊找準地方,將自己的昂揚挺立,急切地頂在她柔軟嬌嫩的甬道前,猛一個用力,將自己膨脹得幾乎疼痛的堅挺,送入她灼燙潮濕的甬道中。

  深深的進入讓林小西仰著頭,長長地呻吟了一聲;高逸湊過臉去,與她的唇舌交纏,同時手掌緊握著她豐潤的臀,一次一次猛烈地從背後撞擊。

  林小西顫抖著承受高逸勇猛的抽送與撞擊,她閉上眼,高逸伸過手來,將她緊扣著的上衣鈕扣一顆顆解開,在校服上衣下,是她僅穿著白色棉質內衣的酥胸,正隨著她每一個喘息,不停地上下起伏著。

  高逸的大手捧住那如水蜜桃的豐胸,輕輕一挑背扣,林小西的內衣就松開了,她那兩只如白鴿的雙峰,就跳入了高逸的大手中,高逸如獲珍寶地揉捏著,肆意撩逗著她那豐盈嬌軟的玉乳,和嬌小可愛的嫣紅櫻桃,換來林小西不住的呻吟與顫栗。

  林小西開始感覺眩暈的懸空感覺,她只覺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旋轉,而自己心愛的男人,正把如潮的幸福和愉悅,源源不斷地通過彼此緊密貼合的地方,輸送入她滾燙灼熱的嬌軀。

  兩人不停掉落的汗滴交融在一起,緊密貼合處響起的曖昧水聲,惹得高逸再也控制不住,他壓低自己的身體,腰身用力向前挺進,毫無阻礙,全根盡沒。

  聽著林小西呢喃的輕喚,高逸挺動下身,用力地從林小西的蜜穴猛一抽出,再奮力一送,那種震顫到身心的快感,頓時席卷了林小西全身,她的兩手撐在鏡面上,理智逐漸模糊,豐盈的雙乳隨著高逸的律動,上下彈跳著,啪啪肉體震動撞擊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

  林小西向後仰著身子,雙手反摟著高逸的頸項,整個身體因他強而有力的沖刺,跟隨著他的律動上下彈跳,每當他深深地挺入時,她總情不自禁地發出嬌吟來迎合他,她極力配合著他,想要取悅這個她最心愛的男人。

  隨著高逸的大力抽插,兩人的貼合處滋生起一種極度的快感,像一股暖流似的脈動波峰,又好像輕度觸電一樣,逐漸通過林小西的花辦,蔓延至她的全身,她尖叫一聲,瞬間達到了高潮,豐沛的蜜汁大量湧出,滋潤了高逸的昂揚。

  高逸愛憐地撫摸著林小西因高潮,還在抽搐顫動的身體,反而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狂野地不斷用力抽送著,緊嵌入林小西體內的堅挺,每一下都劃出深沉的弧度,頂到她身體最深處、最饑渴的一點。

  林小西並沒有和高逸有過太多次經驗,才經曆過不多歡愛的她,怎能禁得起高逸如此銷魂而刻骨的撞擊和挑逗?她身體最敏感的地方,同時被他攻擊,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如導電般觸動了林小西的全身,她滿面通紅,不停呻吟哭叫,幾乎又要到達高潮的頂峰。

  而高逸用手抓住林小西的乳房,用力地朝著她的花徑撞擊,整間客廳都響徹著肉休互相撞擊的拍打聲,他的律動一次比一次快速,一次比一次兇狠,伴隨著汗水從身上不停滴落,他也在噴射的邊緣徘徊。

  正在高潮來臨時的剎那,林小西家的門鈴突然被按響了!

  門外一片靜悄悄,走廊裏沒有半個人影,高逸出來後仔細觀察了半晌,他那雙劍眉蹙緊了,他銳利的目光,沿著走廊與走廊裏巡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屋子裏。

  是誰?林小西見高逸進來,連忙問著他。

  高逸搖搖頭,說:沒人。說著,他走到廚房裏,就要習慣性拿出煙來,林小西盯著高逸修長的手指,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了,高大哥,你還是不要抽煙了……我不喜歡看著你萎靡不振的模樣。

  高逸聞聲收住了手,他看著林小西焦急與擔憂的小臉,他的心微微一動,他沒說話,卻把煙又收了回去,林小西這才露出了微笑。

  高逸被林小西純真的笑臉感染,也露出了難得的微笑,他朝林小西招招手,林小西走上前去,攔腰抱住高逸,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小西……”高逸猶豫了許久,還是將心中的擔憂說出了口,……能不能暫時離開這裏,不要一個人待著了?

  嗯?爲什麼?林小西仰起頭看著高逸,還是有些緋紅的小臉有著不解。

  因爲……”高逸遲疑了一下,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不能洩露行動計劃,因爲我可能得罪了一些人,我怕會拖累你,讓你受到危險……”

  高大哥……”林小西聞言,憂心忡忡地抱緊高逸的腰,她拖得他很緊,好像怕誰把他從她身邊奪走,高大哥,你是遇到麻煩了嗎?是以前那夥在酒吧裏販賣毒品的人嗎?

  高逸點點頭,算是默認。

  不怕,我們不怕……”林小西摟著高逸,像是對高逸說,也是對自己說,她凝思了許久,突然擡起頭來說:高大哥,我們去報警吧,讓警察來收拾他們!”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低聲說:我不怕他們,但是我怕他們傷害你。

  高逸高大的身形一動,他低頭看滿臉擔心的林小西,他低下頭去,用手擡起林小西的臉,輕聲對她說:不要擔心我,我現在怕的是他們傷害了你,所以你乖一些,先離開這裏,好嗎?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林小西伸出胳膊,抱住高逸的脖子,她仰起頭對他說:高大哥,我不怕的,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能看著那些人害你。

  傻瓜……”高逸捏捏林小西的鼻子,對她說:你不用擔心,他們暫時還害不了我。

  我們報警吧,高大哥?林小西一直念念不忘尋求警察的庇護。

  高逸聞聲有些失笑,他將林小西的臉壓在自己寬厚的懷抱中,低低對她說:傻女孩,我不就是警察嗎?

  可是,你不是不當警察了嗎?林小西依舊有些懵懂地問高逸,高逸正要回答林小西的問題,門鈴又被按響了,高逸與材小西面面相覷,尤其是高逸,立刻將林小西擋在身後。

  空氣一下凝重了起來,高逸對林小西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看看。說著,便要走出去開門,卻被林小西拉住了手,小心,高大哥。

  門鈴越來越大聲,還伴隨著一個響亮的女聲:林小西,快開門,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吃、好喝的了?

  是彎彎……”林小西松了口氣,放開高逸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玄關,開了門,果然門外就是手裏提著小鍋大罐的彎彎。

  爲什麼這麼晚才來開門?彎彎嘟著嘴,我老媽專門替你作了些好吃的,就想著你現在談戀愛沒空,叫我提過來,結果你還是讓我在門口等那麼久……”說著,彎彎用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說:……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林小西的臉紅得都擡不起來,就連高逸的俊臉也有些紅,彎彎促狹地笑過之後,便不捉弄這一對小情侶了,她把手中的東西丟給高逸,由著他拿進廚房,爲她們倒出來。

  看著高逸修長挺拔的身影,彎彎小聲地對林小西說:喂,從後面看,他更帥啊!怎麼樣,你把他搞定了沒有?

  林小西白了一眼彎彎,什麼叫搞定啊?說著,她的臉又要紅。

  彎彎吃吃地笑著說:就是讓他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啊!”

  林小西的臉黯淡了下來,最近他好像有事,但是又不告訴我……”

  哦,是不是和他女朋友還沒分手?彎彎好像想起什麼,一本正經地對林小西說道。

  林小西搖搖頭,說:他只是說他遇到了麻煩,而且還不讓我報警,讓我暫時先離開這裏,說怕我有危險……”

  這下換成彎彎一頭霧水了,他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啊?

  林小西聳聳肩膀,沒有說話,但之前明亮的笑容卻消逝在嘴角。

  彎彎偏著個腦袋正要問個明白,卻看見高逸端著兩碗湯,到了餐桌旁,彎彎悄悄地對林小西說:看我去問問他,到底賣的什麼關子。

  但還未等彎彎前去詢問,高逸口袋裏的電話又開始響了起來,高逸接了電話,面色凝重,他匆匆和林小西及彎彎告別,就立刻開門出去了。

  彎彎看著高逸的背影,深表同情地拍拍有些怔然的林小西,歎息著說:你找的是個謎一樣的男人……”林小西沒有說話,只是咬著唇,看著自己的腳。

  哎呀,別管這麼多了。彎彎見林小西不開心,立刻拉著她來到桌邊,讓她看自己母親特意燉的湯,你看,你最愛喝的花旗參竹絲雞湯。

  彎彎獻寶地把湯端給林小西,一邊口中念念有詞:我老媽這是精選美國進口花旗參,特選生長期在一百天以上的竹絲雞,用心蒸制而成,湯汁清香而不油膩,肉質疏松而細膩,品嘗一口,暖心養胃;飯前一碗湯,腸胃不受傷,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林小西本來心情擔憂,根本喝不下湯,見彎彎煞有介事地,像個飯店的服務生一樣,在盡心講解,不由微微一笑,她搖搖頭,便低下頭來喝湯。

  這湯本來味美香濃,但林小西剛啜了一小口雞湯,卻感覺胃裏一片翻湧,她慌忙將湯碗往桌子上一擱,便站起身來,就往浴室裏跑。

  小西,你怎麼了?彎彎見林小西伏在浴室的洗手台裏,吐得死去活來,眼淚汪汪無力的樣子,她不由慌了神,是湯餿掉了嗎?可那是我老媽剛剛熬好的新鮮雞湯啊……”彎彎百思不得其解。

  她抓抓頭,看林小西抹了一把眼淚,吐得全身軟綿綿地靠在洗手台邊,默默地擦著眼淚;彎彎突然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這下換成她說不好話了,小、小西,你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彎彎無心揣測的話,卻讓林小西全身一顫,頓時而色刷地一下白了。

  她呆呆地站著,望著鏡子中浮腫的臉龐,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只是喃喃道:會是真的嗎?我懷孕了?

  彎彎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大跳,她看看林小西變得有些憔悴的模樣,覺得她越看越像個孕婦,彎彎想了想,對林小西說:去檢查吧,小西?要是你肚子裏真有個小小西或者小小逸呢?

  林小西沒有答話,但手卻撫上了自己的肚子,鏡子中的她眼神鎮靜,但微微顫抖的手,卻洩露了她的忐忑與不安。

  醫院的婦産科外,林小西和彎彎坐在寬敞的候診室裏,看著四處粉紅色的布置,彎彎悄悄戳了戳林小西的胳膊,小西,你放輕松點,又不是上刑場,用不著這麼闆著臉、駝著腰的……你是不是跟警察在一起久了,變得心理不太正常了,跟做賊似的。

  林小西卻依舊沉默,她該如何輕松?她的心裏一團亂麻,害怕、擔心,又隱隱有些期待,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她纖細的手,有些神經質地一直放在腹部,好像在保護著什麼。

  或許,此刻她的肚子裏正孕育著她和高逸的骨血呢!假如真的有了,那她該如何面對、高逸又將如何重新面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林小西不敢往下想下去,也不敢主動去向命運要求些什麼,此刻的她,只能屈從于命運的安排,畢竟,她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女孩。

  婦産科看診室有兩個門,其中一個的門丌了,一個大腹便便、滿臉驕傲的孕婦,蹣跚地走了出來,立刻有個男人趕上前去,一把攙扶住了她,體貼而又關切地說:老婆,醫生說怎麼樣?

  那老婆驕傲而自得地說:醫生說很好,活蹦亂踢的,很調皮。

  那丈夫一臉的憨笑,小心地扶著老婆說:那就好、那就好。那老婆朝著老公撒嬌,說:老公,我要吃東街口的烤鴨,好饞……”

  那老公忙不疊地點頭,好、好,我這就去買。他們衣著樸素,貌不驚人,卻是相依相偎,恩愛得很。

  彎彎望著那對夫婦的背影,搖頭嘖嘖贊道:這就是柴米油鹽的平淡愛情啊……真羨慕……”

  林小西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那對夫婦發怔,卻在這時,婦産科的護士在叫名字了,林小西、林小西……”

  彎彎連忙拍拍林小西,示意到她了;林小西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朝看診室走去,彎彎也慌忙跟上,但走到門口就被攔住了,護士對彎彎說:你在這裏等著,只有男家屬才能進去。

  說著,就把門關上了。

  彎彎忿忿不平地對著門恨恨地說:男家屬?女家屬就不能進嗎?我還是孩子他乾娘呢!”

  不滿歸不滿,彎彎還是老實地再到候診室,找了個位子坐下,等待林小西的消息。

  過了一會兒,林小西才扶著腰,慢慢地走出來,彎彎慌忙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有了嗎?說著,還未等林小西答話,就對林小西說道:你也好饞嗎?我也給你買烤鴨去。

  但卻見林小西搖搖頭,苦笑一聲,說:我不饞,彎彎,只是虛驚一場,根本就沒有,我是吃壞肚子了。

  是嗎?彎彎倒是松了一口氣,她對林小西說:那很好啊,免得你挺個球到學校裏,那樣實在太招搖了啦。

  林小西不語,半響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彎彎看見林小西複雜的臉色,訕訕地收了聲,她偷眼看看林小西,悄悄地說:難道你真的想生高逸的孩子嗎?

  林小西依舊不答,但眼睛裏有晶瑩的水光,她低低地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永遠和他在一起,也許有了孩子,我就可以拴住他的心……”

  你傻啦?彎彎慌忙對林小西洗腦,洗去林小西腦子裏,這些幼稚而冒險的想法,男人他要是愛你,自然會愛你,假如不愛你的話,你做任何事都打動不了他的心。

  林小西用手背擦去臉頰上的淚痕,對彎彎說:彎彎,你不知道,其實我剛才多希望真的懷孕了,可是,當醫生跟我說,別怕,只是一場誤會,我心裏好像一下子就空了。

  彎彎同情又憐惜地攬住林小西的肩頭,勸慰著她,小西,你這是太愛高逸了,幾乎願意爲他付出一切,不要這樣投入對待一份感情,否則以後受傷害的,肯定是你。

  不管怎樣,我都是愛他的,我也想讓自己少愛他一些,可是我做不到,我就是愛他、就是愛他……”林小西也對自己的固執感到痛苦。

  彎彎正想再勸說一下林小西,卻見婦産科門診的另一個門開了,一個護士殷勤地對著一個高挑、戴墨鏡的女人叮囑道:請您一定要注意營養,小孩子在胚胎裏,是要汲取母親的營養的,所以您要多補養身體,定期來這裏作檢查。

  戴墨鏡的女人哼了一聲,並不以爲意,只是煩躁地打開手提包,想拿出一根煙來點燃,但看看這裏候診的都是孕婦,所以她纖細的手指夾著一根煙,卻沒點燃。

  彎彎見了這個女人,卻驚呼一聲:阮媛媛!”林小西全身一顫,擡起頭來,正好阮媛媛聽到動靜,也往這邊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接,一時間都愣住了。

  阮媛媛盯著林小西半晌,眼神落在林小西的肚子上,她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娉婷高貴地走過來,站在林小西的面前,她也不摘下墨鏡,只是冷冷看著林小西。

  你到這裏來乾什麼?阮媛媛冷冷地對林小西說。

  關你什麼事,你來這裏是乾什麼?彎彎見林小西不吭聲,就上前一步,擋在了林小西的面前,問著阮媛媛。

  我?阮媛媛甩甩頭發,俏臉上露出一個明豔而自得的微笑,我當然是來檢查身體啊!不是檢查一個,而是兩個!”

  林小西盯著阮媛媛,臉已經慢慢變得蒼白起來,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不明擺著的事情嗎?阮媛媛勝利地微笑著,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給林小西聽:我懷孕了,是高逸的孩子。

  林小西呆立在那裏,愣愣地看著阮媛媛,好像根本就沒聽見她說話一樣;阮媛媛看著林小西變得煞白的臉,心裏突然感覺到十分解氣。

  積壓在她心底的憤恨與嫉妒,在此刻完全得到了發洩,她幾乎是得意地笑著低頭,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仰著頭,像只驕傲的、會下蛋的母雞,咯咯咯地往外走去。

  你在胡說什麼啊?彎彎對著阮媛媛怒目以對,你怎麼會和高逸有孩子?

  阮媛媛站住了腳,她回過頭來看著彎彎,嘴角有著嘲諷的笑意,我怎麼不能有他的孩子?我是他的同居女友,我們一直在一起,高逸也知道我懷孕了,他心裏高興著呢!”

  高逸也知道?彎彎頓時啞口無言。

  當然,他親自送我來檢查的,人就在醫院外面等著,我們就快結婚了。阮媛媛說著,有意無意晃動著白皙纖長的手指,她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素雅的銀戒,銀戒灼灼發亮。

  彎彎用手攙扶著搖搖欲墜的林小西,林小西卻蒼白著臉,緩緩地推開彎彎;林小西盯著阮媛媛,問道:你懷的真的是高逸的小孩嗎?

  阮媛媛嗤笑一聲,不屑回答;林小西看著喜氣洋洋的阮媛媛,只感覺到自己的眼前有些發黑,她勉強站穩,對著阮媛媛說:假如你和高逸真的要結婚生子,我一定會、一定會……”林小西沙啞地說:祝福你們的。

  我們已經夠幸福了,不需要你的祝福。阮媛媛說著,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連看都不看林小西一眼。

  看著阮媛媛趾高氣昂地挺著小腹走出去,彎彎拉著林小西的手,覺得她的手冷冰冰的,彎彎有些擔心地看著林小西;林小西搖搖頭,對著彎彎說:我沒事,彎 ……我剛才也和阮媛媛說過了,假如她和高逸真的要準備結婚、生孩子,我會祝福他們的。林小西的嘴唇翕動著,臉色蒼白得可怕。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阮媛媛已經走了很久了,趕緊跟出去看看啊!”彎彎有些著急地拉著林小西,兩人尾隨著阮媛媛跑了出去;跑沒多遠,彎彎累得氣喘如牛,兀自坐在了下去,就地休息,林小西只得扔下她,急急地追了去。

  遠遠地,林小西就看見阮媛媛正緩緩地向著停車場走去,停車場裏有一輛汽車開了車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下了車,過來攙扶著阮媛媛;林小西如同被鐵錘擊中了一般,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那個男人,正是高逸!

  距離有些遠,林小西看不清高逸臉上的表情,但是他對待阮姬嬡的動作,卻是小心而溫柔,林小西遠遠地站在停車場這邊,一根柱子擋住了她,她幾乎無法站穩,只能無力地靠在柱子上。

  她看著高逸將阮媛媛攙扶著上了車,而後,他又從另一邊車門上了車,阮媛媛似乎對他說了句什麼話,高逸又側過身去,身子彎向阮媛媛,林小西不知道高逸是在替阮媛媛揉肚子,還是在親阮媛媛,林小西不再看下去了,她的心猶如被刀割一般,從心底深處,汩汩流出血來。

  高逸發動了車子,林小西往後一步步退著,盡力不讓高逸發現自己的蹤影,她忍住想哭的欲望,眼睜睜看著高逸開車帶著阮媛媛離開;這時,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無聲無息地在林小西身後停下,一個模樣有些陰柔、但卻很英俊的男人探出車窗,對著林小西說:嗨,美女!請讓讓,不要擋著路。

  林小西木然地往旁邊靠了靠,讓那車先過,那車緩緩地滑行,那俊秀男子又問著失魂落魄的林小西,小姐,需要什麼效勞嗎?

  換成平日,林小西肯定不會去搭理這樣的陌生人搭訕,但此刻她卻望著那個陌生男人,她對他說:請你幫我跟上前面那輛車好嗎?

  陌生男人望瞭望前面就快拐彎的汽車,咧開一個明朗的微笑,說:樂意爲美女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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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1-19 04:38 PM 編輯

第六章

    高逸的車子,果然是開進了原先他和阮媛媛一起同居過的家,他沒有搬家,而阮媛媛看起來,也一直沒有搬離過那裏。

  那俊秀男子不待林小西吩咐,已經自動將車也停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兩人一起在車內,看著高逸將行動有些不便的阮媛媛,攙扶下車;阮媛媛撒嬌地摟住高逸的腰,高逸並沒有拒絕。

  路上有個凹洞,高逸怕阮媛媛摔倒,連忙剛手攬住她的肩膀,阮媛媛借機抱住高逸,將臉貼在他的胸口。

  高逸想推開阮媛媛,但她卻抱得更緊,阮媛媛夢囈地說:高大哥,有孩子的女人都是很脆弱的,請你不要將我推開好嗎?

  高逸聞言,只好住了手,任由阮媛媛擁抱著他;路過的鄰居看見兩人在親密相擁,忍不住互相竊竊私語:這對夫妻真是般配,小兩口還很親熱呢!”

  可不是嘛,天造地設……”

  鄰居的話語,讓高逸伸手從背後將阮媛媛的手拉開,連哄帶騙地將阮媛媛帶回樓上去。

  同時,另一輛車裏的兩個人,卻面無表情,注視著這一切。

  林小西看著高逸和阮媛媛摟抱著上樓,又看著高逸家的窗口亮了,她一直坐著,只是不說話。

  你家在哪裏?陳秉峰問著林小西,林小西低著頭,不回答陳秉峰;陳秉峰又問了林小西一次,林小西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了自己家的地點。

  陳秉峰點點頭,開車送林小西回家;林小西往後靠在椅背上,茫然地注視著前方,陳秉峰側過臉仔細觀察著林小西,見著她即使愁眉憂郁,依舊秀氣美麗,不由在心裏暗暗妒忌高逸的太好豔福。

  這個臭小子,倒是左擁右抱,哪像他,孤家寡人一個;陳秉峰一邊開著車,一邊從手邊拿起一包煙,順手抽出一根就想點燃,驀地,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對林小西抱歉地笑笑說:我可以抽支煙嗎?

  林小西從沉思中回神,連忙點點頭說:可以……”

  陳秉峰也不客氣,點燃了一根香煙,吸了一口,也不說話,半晌,他才看著林小西,對她說道: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不值得的……”

  林小西不說話,但是把頭偏過一邊,陳秉峰看到林小西的眼眶紅濕著,陳秉峰有些煩躁地拍擊了一下方向盤,說,爲什麼你們就喜歡那個男人,不就是破警察嗎?值得這樣爲他付出嗎?

  林小西看著突然發狂一樣的陳秉峰,她顫聲說:什麼破警察?你認識高逸嗎?

  當然……”汽車的後視鏡裏,顯露出陳秉峰俊秀卻陰狠得可怕的臉,不僅認識他,我還認識阮媛媛!”他說著,狠抽了一大口煙,隨之想掐滅煙頭,汽車的煙灰盒裏,已經堆滿了煙頭,他煩躁之下,就把煙頭狠狠地掐熄在自己的胳膊上!

  車內頓時充滿了皮肉燒焦的糊味,林小西全身顫栗地看著這一幕,陳秉峰擡起頭來,冷冷地看著她笑,俊臉上,滿是嗜血的滿足與邪魅。

  林小西尖叫一聲,拍打著車門,我要下車,請停車、停車!”

  陳秉峰冷笑一聲,說:小姑娘,你安靜老實一點,我並不想傷害你……你和我一樣,不過都是被人傷害過的傻瓜,我要對付的人是高逸,這個混蛋!他搶走我心愛的女人,還逼迫我的手下東躲西藏,我要讓他好看!”

  你的手下?林小西顫抖著手,在包包裏悄然摸索,想要找到一個可以防身的東兩,她挨到一個光滑、硬硬的東西,是手機!憑著記憶,按了高逸的電話號碼,再將話筒的音量調到最低,心裏不住祈禱,希望高逸可以察覺。

  高逸這家夥盯著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是我太大意,本來以爲他成不了什麼氣候,沒想到,這次他們警方大反撲,我的手下被抓的抓、被打傷的打傷,剩下的也都躲起來了,他是想逼得我走投無路!”陳秉峰咬牙切齒道。

  我不會放過他的!”他轉過臉來看著林小西,冷冷地對她況:你最好老實點,不要給他打電話、把他引出來,我會打給他的!”

  陳秉峰說著,緩緩地從褲腰中,掏出一把烏黑發亮的手槍,頂住林小西的太陽穴,把你的手從包包裏拿開!”

  林小西咬著唇,緩緩地從手提袋中,把手拿了出來,陳秉峰看著林小西空空如也的手掌,這才滿意地點頭,這樣就乖了一些了。

  他用手槍挑起林小西的臉,低低地說:你看上去很甜、很乖,難怪高逸那個家夥會喜歡你。

  林小西閉口不語,陳秉峰慢慢地將槍收了起來,他對她柔和地說:我是第一次拔槍而又收起槍,以前我拔出槍,從來不空著收回槍的,你是唯一的例外。

  林小西僵硬地坐著,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陳秉峰的特殊對待。

  你確實很像我在鄉下的妹妹……”陳秉峰又望了一眼林小西。

  林小西不說話,低低垂著頭。

  跟我走吧!”陳秉峰眯著眼、望著前方,我們兩個都是沒有人要的可憐蟲……”

  林小西聞聲,擡眼看了一眼陳秉峰,見他面色陰郁,她的心一緊,鼻頭酸楚,也只想哭。

  看著車子駛離了原先的地方,林小西心裏不由暗暗發急,她四處張望,卻被陳秉峰冷冷喝住:你最好安靜老實一點,否則惹火了我,我可是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的。

  林小西只得正襟危坐,不敢再東張西望了。

  車子越開越偏僻,林小西揪著一顆心,不停地在腦海中,閃過該如何自救的法子,但眼下的她,坐在密閉的車子裏,陳秉峰又時刻緊盯著她,剛才他的陰狠與殘暴她也見識過,並不想輕易惹怒他,于是,她只是在心裏暗暗祈禱,能逃出陳秉峰的控制。

  車子開出了市區,拐到一個僻靜的山腳邊,林小西越發緊張,她偷偷看著陳秉峰,見他聚精會神地在開車,她佯裝軟弱地靠在車座上,手在不停地摸索著,她的手在車座上摸到了一個鑰匙串,上面還系著一個機器貓的鑰匙鏈。

  林小西摸到了鑰匙鏈,緊緊地攥在手中,她屏住呼吸,等待著下車的那一刻。

  陳秉峰將車開到山腳深處一座高大的別墅前停下,他望望車窗外在風雪中更顯凄冷和荒涼的別墅,轉過臉對林小西說:下車!”

  林小西倒也不反抗,只是慢騰騰地下了車,陳秉峰對她說道:你最好老實一些,不要搗鬼,聽到沒有?

  林小西不吭聲,默默地下了車;陳秉峰不放心,繞過車子,走到林小西的身旁,提防著她動什麼手腳,他仔細檢查了林小西的四周,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這才一扯林小西的胳膊,說:!”

  林小西一個趔趄,整個人撲倒在潮濕的草地上,陳秉峰不耐煩道:你是紙糊的啊,這麼不經拽的?

  林小西狼狽地爬起來,全身都濕透了,陳秉峰一把拉起她,將她推著往前走去,林小西身不由已地隨著陳秉峰進了別墅裏。

  在車子旁邊的草地裏,林小西那串鑰匙鏈在風雪的肆虐下,漸漸被覆蓋上了……

  高逸的眼緊緊盯著計算機屏幕,即使還是一副鎮靜的模樣,但蹙緊的眉頭,卻流瀉出他內心的焦慮與擔憂。

  怎麼樣?還是查不到手機所處的方位嗎?高逸問著計算機前的刑偵人員。

  刑偵人員點點頭,回答高逸說,隊長,根據手機查詢犯罪嫌疑人的定位,除了需要用特有的工具查詢外,還需被查詢的手機,處于通話中才能查詢。

  高逸點了點頭,他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焦躁,對刑偵人員說道:那手機已經失去聯絡了。

  是,隊長,不僅手機沒有訊號,陳秉峰連汽車上的GPS系統都拆掉了,看來他是有預謀的,眼下只能靠路面監控他的車,來追查他的行蹤了。

  我知道了,我已經把情況彙報給林局長了。高逸說著,轉身吩咐另外一個同事,小東,請你再幫我查一下陳秉峰的數據,他除了老巢,在本市還有什麼親朋好友,或者名下的房地産。

  好的,隊長!”刑偵人員立刻去查資料了;高逸從口袋裏掏出煙來,他給同事們發了一圈,然後自己也點上一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從來未有過的心慌與害怕,在他心底旋繞,方才透過于機傳來陳秉峰對林小西說的話,讓他無法再像以前執行任務那般鎮靜自若。

  他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時,刑偵同事走過來,遞給他一疊資料,高逸將煙擱在煙灰缸裏,拿著資料仔細看了起來,陳秉峰的家庭背景他早已經調查過,知道他只有一個妹妹,從小相依爲命;家境不好,也許就是陳秉峰想出人頭地的最大理由吧?

  陳秉峰這些年,販賣毒品已經形成了規模,幾乎控制了這個城市大部份的毒品交易,不少重要的毒品交易點,已經被高逸帶人摧毀,斬斷了陳秉峰的毒品網,讓陳秉峰無處可躲,陳秉峰的狗急跳牆,高逸也能理解,他一直以爲陳秉峰的目標是阮媛媛,誰知道竟然誤打誤撞,把林小西給挾持走了。

  是怪自己太大意,還是恨自己對林小西關心不夠?高逸知道此刻再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扉住呼吸,看著手頭的資料,只希望能找出蛛絲馬跡,早點將林小西救出來,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如此想念這個丫頭。

  但是陳秉峰很狡猾,盡管高逸懷疑他狡兔有三窟,但是從目前的資料來看,根本就無法找出陳秉峰的下落。

  高逸重重地歎了口氣,他的胸口發悶,頭一次辦案他感到如此心慌而無把握。

  隊長,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刑偵人員問著高逸,高逸蹙緊眉頭,正要開口安排下一步的行動,此刻他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高逸接起電話,手一頓,電話裏傳來的聲音竟是陳秉峰的!

  高警官……”電話那頭的陳秉峰在哈哈冷笑,在乾嘛呢?還在研究怎麼抓住我嗎?高逸的手在自己的身側握成了拳頭,陳秉峰,你有種的話就說出你在哪裏!”他咬著牙,一字、一字道。

  但陳秉峰卻不回答他,只是把聽筒湊近林小西的嘴邊,讓高逸聽聽林小西的哭泣聲。

  林小西嗚咽著,身上的衣服,幾乎被陳秉峰都剝掉,露出她美麗白皙的身體,而陳秉峰的腿壓著林小西,讓她無法掙紮,一只手,則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亂摸。

  ……高大哥……”林小西見陳秉峰撥通了電話,她撲到電話邊,哭出聲來,高大哥……”

  雖然她不怕死,但她不願意就這樣被陳秉峰蹂躪糟蹋,林小西哭泣著,想和高逸多說兩句話,但陳秉峰狠狠地拽住她的頭發,將她重新推倒在地。

  陳秉峰握著手機,對高逸說道:你想要讓你的小情人無恙,就帶阮媛媛過來見我!否則……”他冷冷地一笑,否則我會用一百種方法,讓你的小情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他俯下身去,用冰冷的手掌,狠狠握住林小西飽滿光裸的圓峰;林小西拼命掙紮,她小聲啜泣著,踢打咬著陳秉峰,努力不讓自己在電話裏哭得太凄慘,讓高逸分心,但陳秉峰沉重的身體壓了下來,不停地在她身上摩挲,他用胳膊使勁分開林小西的雙腿,而他的大手也往她的雙腿中間探去……

  !不要!”林小西終于控制不住內心的驚恐與羞憤,她尖叫著哭出聲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高逸在電話這頭,聽到林小西掙紮的哭喊,以及陳秉峰曖昧的粗喘,他的心猶如被火燒一樣,他對著電話怒吼,陳秉峰,你在于什麼?你快放了她!要是讓我抓到你,一定不會饒過你!”

  那來吧,來抓我吧!”陳秉峰用力揉捏著林小西光裸的身體,一邊對著電話說:我給你一個小時,你馬上帶著阮媛媛來見我!否則你的小情人,我先奸後!”說著,陳秉峰得意地掛掉了電話,他就要讓高逸嘗嘗,得不到所愛的人的痛苦!當然,他更希望高逸就在場,而他可以當著高逸的面,來狠狠蹂躪、占有林小西。

  高逸正緊蹙著眉頭,快速地開著車,回到自己的住處,他幾乎是情緒失控地推開房門,阮媛媛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她看見他面色蒼白,不由微微發怔,……”

  能不能幫我去救一個人?高逸沒有多餘的廢話,即使知道阮媛媛可能拒絕,但他依舊對她提出了請求,眼下的他,已經沒有多餘的選擇,他只希望老天對待小西不要那麼刻薄,他需要林小西安然無恙地回到他身邊,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救人?阮媛媛微微一愣。

  高逸點點頭道:是,救人……”他的俊臉凝重,帶著懇切與乞求。

  阮媛媛從來沒有見過,高逸有如此緊張與懇求的神色,她緩緩地坐直了身子,低低地問他:要我……救誰呢?但還未等高逸回答,阮媛媛已經自己接下去說了:是林小西嗎?

  高逸點點頭。

  阮媛媛不說話了,半天她才自嘲地笑了一下,說:她還需要我救嗎?若是真的遭受滅頂之災,也該是我呀!”

  她被陳秉峰劫持,目前情況危急,陳秉峰說只有你去見他,林小西才可能有一條生路。

  高逸凝望著阮媛媛,他緩緩地在她面前蹲下,媛媛,我知道這樣讓你很爲難,但是……”

  既然知道我很爲難,爲何還要叫我去見陳秉峰?阮媛媛冷笑一聲,說來說去,你還是一心爲著她,是不是?

  高逸不語,但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輕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媛媛……”

  我不要誰說對不起……”阮媛媛聲音嘶啞,她看著高逸,那雙原本嫵媚的大眼裏,此刻充滿了憤恨的淚水,你們這些男人,口口聲聲都說在乎我、永遠不會拋 棄我,可結果呢?第一個被拋棄的人就是我!你說,假如不是林小西身陷危險,你還願意搭理我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在故意冷淡我嗎?阮媛媛邊說,邊流下 淚水。

  高逸低垂著頭,沒有擡起來,阮媛媛吸了吸鼻子,說:我知道你是爲了把陳秉峰引出來,所以才讓我繼續留在你這裏的,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我都明白……”她咬著唇,將臉撇過一邊,不想讓狼狽的一面讓高逸看見。

  如今陳秉峰總算出現了,但是擄掠的人不是我,卻是林小西,你的心裏該後悔了吧?

  阮媛媛說著話,發出了神經質的笑聲。

  我沒有後悔,我把你留下來,是因爲你肚子裏的孩子……”高逸沉默了半晌,終于還是開口了,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想將他卷入這場危險的對決中,雖然我沒有能力,但我想你們母子在我的保護範圍內,陳秉峰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高逸看著阮媛媛,一個字、一個字對她說:不管怎樣,你永遠都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誰也不行!”

  阮媛媛盯著高逸半天,半晌才忽地笑起來,高逸,原來你比我還會演戲!好吧,你說是在保護我,那就是吧!”她邊笑著邊站起身來,說:我阮媛媛也不想欠誰,既然你需要我去換林小西回來,那我就去吧!”

  不是換回來,是替我爭取時間。高逸也站起來,對著阮媛媛說道:你和林小西,誰也不能出事……”

  阮媛媛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回過身來,凝望著高逸半晌,她突然低低地放柔了聲音:逸哥哥,假如我被陳秉峰劫持了呢?你會這樣不顧一切地來救我嗎?

  !”高逸凝視著阮媛媛,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阮媛媛凝望著高逸如刀鑿斧刻的臉龐,心裏一酸,她咬著顫抖的唇,不再多言。

  風雪交加的深夜,高逸帶領著警車,在雪地裏無聲地向前潛進,根據高逸和陳秉峰通話的手機定位,警車經過一番搜尋,將包圍圈漸漸縮小了。

  但由于風雪之夜,加上陳秉峰藏身的地點很是隱蔽,在大山附近便失去了信號。

  隊長,現在該怎麼辦?目前還找不到被挾持人質的下落……前面一輛警車下來的偵查員向高逸報告;高逸早已經下了車,他的俊臉帶著焦灼的神情,四下查望著地形。

  山間夜色如墨,白茫茫的雪地一直延伸到無邊的山脈,遠遠望去,根本人跡罕至。

  該何去何從?高逸皺起了眉頭,在他身後的一輛車子裏,坐著阮媛媛,還有心急如焚的彎彎;彎彎不放心林小西,在得知林小西被劫持後,便焦急地要跟來。

  大雪封山,正在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高逸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高逸低頭一看,連忙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陳秉峰帶著冷意的聲音:怎麼樣?高大警官,我叫你帶來的人呢?

  高逸咬著牙,強忍著心頭的憤怒,他對著話筒說道:你先讓我聽聽林小西的聲音。

  她?陳秉峰一陣狂笑,唉呀,她太脆弱了,禁不起我的幾下折騰,就昏過去了,太沒勁了。

  你把她怎麼樣了?高逸幾乎是怒吼著對陳秉峰說道。

  也沒啥,就是親親、抱抱而已,誰知道她那麼剛烈,非要朝沙發腳撞去……”陳秉峰搖搖頭,聽起來很不痛快的樣子,我還沒享受夠呢!”

  你這個人渣!”高逸從牙縫裏迸出憤怒的字眼,引來陳秉峰得意的笑:你心痛啦?哈哈,你現在知道心愛的女人,被別人奪走的痛苦了嗎?

  高逸沒有說話,卻示意身邊的偵查員,趕緊搜尋陳秉峰此刻所處的方位,這邊他繼續和陳秉峰談判。

  高逸並不多話,只是任由陳秉峰在電話中一直發洩,陳秉峰咬牙切齒了半晌,突然對高逸說道:阮媛媛呢?你把她帶來了嗎?

  高逸還未回答,陳秉峰已經又開始不耐煩,我就知道你不會帶她來的,我告訴你,今天我見不到媛媛,我也不會讓你見到林小西……”

  她來了。高逸對著陳秉崢說道,他擡起眼,看著阮媛媛從車上下來,走到他的身邊,聽著陳秉峰在電話那頭說話。

  陳秉峰繼續說道:你別騙我了,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騙我,林小西就死定了,我見不到我最愛的女人,也不會讓你好過!”

  陳秉峰,你不要沖動,現在放下槍,出來自首還來得及……”高逸對著電話說道。

  誰信你的鬼話!高逸,你毀了我的一切、搶走我的女人,我不會放過你的!”陳秉峰齜牙怒吼道:老實告訴你吧,我今天既然敢挾持你的女人,就沒打算活著離開!不過我要見媛媛最後一面,然後我們大家就同歸于盡!”

  陳秉峰,你不要沖動。阮媛媛對著電話開口了,她的聲音低柔而帶著撫慰,我來了,請你不要傷及無辜,好嗎?

  媛媛?媛媛!”陳秉峰突然情緒激動起來,真的是你嗎?媛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見到你。

  是我……我來了。阮媛媛回答著陳秉峰,心頭突然萬千感慨,兩行熱淚,忍不住順著眼角滾落下來。

  媛媛,我只是想見你!”聽到朝思暮想的人,在電話中的聲音,陳秉峰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邊的高逸和偵查員,已經開始積極地四下搜尋,想盡快找到陳秉峰的藏身之處;彎彎也下了車,在雪地裏摸索著匍匐前進。

  一旁的一名警員,壓低了嗓音問彎彎:你找到什麼了嗎?他看著彎彎幾乎將臉都貼在雪地裏了,還不住地在嗅聞著什麼,奇怪,她又不是警犬。

  沒有。彎彎坦白承認,但神色依舊認真而執著,警員聳聳肩,不置可否。

  高逸正聚精會神地,聽著陳秉峰與阮媛媛的對話。

  陳秉峰在電話裏對阮媛媛說道:媛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我想見你,你能來,說明你心裏還是有我的,對嗎?

  阮媛媛不說話了,陳秉峰在電話那頭焦急道:你讓高逸把你帶到我這裏來,我把林小西和你交換,然後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好嗎?

  阮媛媛慘淡一笑,說:陳秉峰,你以爲我們還有退路嗎?

  怎麼沒有?你先別洩氣,我一定會有辦法讓高逸服輸的……”陳秉峰咬牙切齒地說道。

  阮媛媛搖搖頭,歎了一口氣,無比沉重而痛楚的感覺,從她的心底泛上來,讓她的喉嚨堵塞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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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高逸接過電話,對著陳秉峰說:我沒失信,現在已經把人帶來了,你所挾持的人質呢?

  人質?陳秉峰在電話那頭,又開始有些失控地大笑,她早被我打昏了,只差一點,她就是我的了。

  阮媛媛面色一變,卻聽得陳秉峰說道:其實,我還是不喜歡碰林小西這個女人,雖然高逸你這混球,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不過我對你的妞實在不感興趣;只要你把阮媛媛交到我這裏來,然後放了我們,我向你保證,不傷害這個黃毛丫頭,否則……”

  你現在人在哪裏?高逸連忙追問著陳秉峰,但陳秉峰卻冷笑著把手機關了,你們好好找吧!最好消耗更多的體力與精力,這樣我就更容易得手,和媛媛才能有逃出生天的勝算。

  陳秉峰陰沉著臉,把手機丟在一旁。

  在他的腳邊,林小西從地上蠕動著身子,想掙紮出聲,但嘴卻被一團毛巾堵住。

  你的心上人來了,帶著我的心上人……”陳秉峰蹲下身子,盯著滿臉憤怒的林小西,緩緩地對她說著:不管怎樣,只有阮媛媛和我一起逃出生路,你才能活 著,否則,我會讓你和高逸給我陪葬……”陳秉峰冷冷地說著,將欲坐起身來的林小西又推倒在地,然後拉過一條毛毯,將林小西嚴嚴實實地包裹住。

  高逸凝望著雪地裏,遙遠處佇立的幾幢別墅,他凝思半晌,揮手示意警員們繼續搜索。

  彎彎見此,也仔細地加緊了搜尋的動作,寒風凜冽中,彎彎低著頭,眼睛裏已經滿是焦急的淚水,但她堅強地將眼淚擦掉,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她必須要將林小西完好無損地損地帶回家去,林伯母一定會後悔,當初沒有多陪在林小西身邊。

  小西,一定要堅強等下去,我也一定會找到你的!彎彎咬著唇,在雪地上緊張地盯望著,不肯漏掉任何的蛛絲馬跡。

  終于,彎彎的手在雪地上探索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她的心下一喜,立刻將手中的東西湊近眼前一看,果真是林小西原先落下的手機墜飾!

  彎彎低低叫了一聲,把一直在追查林小西下落的高逸吸引了過來。

  這是什麼?有警員愣怔著看著彎彎手中的手機吊飾,又望望而前明顯沒有任何人居住痕跡的別墅群。

  彎彎含著眼淚說道:這是林小西給我們留下尋找她的線索!”

  高逸的心一顫,他盯著夜幕中,猶如一只靜佇猛獸的別墅,果斷地下了命令:已經查找到目標,請各位立刻進入奮戰狀態!”他立刻指揮手下偵查隊員,組成一個扇形縱隊,所有的人,都凝神屏息地向面前的這幢別墅包圍開來。

  待隊員們將別墅包圍得不留死角,高逸才擡頭,凝望著夜色中的別墅,開始喊話了:別墅裏的人聽著,我們是警察,你已經被包圍了,請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陳秉峰本來還坐在沙發上,悠閑地抽著煙,突然聽到高逸的廣播聲響起,他心裏一驚,連忙坐起身來,他從高高的八樓望下去,只見樓下的空地上,已經被警察包圍了。

  陳秉峰低低罵了一聲,他站起身,有些茫然無措地轉了一圈,隨後收斂了內心的慌亂與不知所措。

  總算來了,這樣也好,他和高逸正好可以作個了斷!陳秉峰邊想著,邊將一旁掙紮的林小西拖起,高逸比我想的還要快找到這裏,看來我們的戰爭,就要開始了!”陳秉峰冷笑著,陰郁的眼眸裏,此刻充滿了嗜血的嘲諷與興奮。

  林小西不敢直視陳秉峰變得有些像野獸般血紅的眼,她的心裏又驚、又擔憂,驚喜的是終于等來高逸解救她,但心裏唯恐連累了高逸,怕他出什麼意外。

  陳秉峰,你趕緊出來,不要像縮頭烏龜一樣,我知道你躲在別墅裏面!”高逸拿著話筒開始喊話,目的就是要將陳秉峰逼得露出藏身之地。

  陳秉峰咬牙就是不吭聲,他一手抓著林小西、一手舉著槍,但之前一直被桎梏住的林小西,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猛地掙脫了陳秉峰的控制,反背著雙手,拼命搖頭,甩去嘴裏堵著的毛巾,飛撲到窗前,她嘶啞地高喊:快走,高逸……陳秉峰身上有炸彈!”

  林小西剛在窗口露面,就被陳秉峰拽了回來,但此刻他們的位置已經敗露,高逸示意包圍圈的狙擊手,作好準備;而他則繼續和陳秉峰說話,擾亂他的心緒。

  但陳秉峰並不是省油的燈,在最初的慌亂過後,他也很快恢複了平靜,他將林小西抵擋在自己面前,讓林小西當他的擋箭牌,而他則大聲怒吼道:高逸,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家夥,你把阮媛媛藏在哪裏了?陳秉峰從八樓向下望去,卻找不到阮媛媛的身影。

  你騙我是不是?你根本沒帶阮媛媛來!”陳秉峰沒看到阮媛媛的影子,亡命之徒本色,更加顯露無遺,好,既然你不講信用,我就讓你也不好過!”說著,陳秉峰上前用力一拽林小西的胳膊,由于胳腳是被反綁著,麻繩深深地被勒進了肉裏。

  陳秉峰這一下猛烈的動作,讓本就脆弱的林小西,感覺到胳膊一陣鑽心的疼,讓她情不自禁地低叫出聲。

  陳秉峰,假如林小西有個三長兩短,你永遠都別想再見到阮媛媛……”高逸義正辭嚴地與陳秉峰談判。

  陳秉峰,你快把林小西放下!”高逸看不清躲在高樓處,陳秉峰的臉,雖然心下擔憂林小西的安危,但高逸依舊顯示出一副平靜而沉著的模樣。

  彎彎仰望著八樓的別墅,心裏焦急得幾乎沒有癱軟下來,老天請保佑啊,保佑林小西能順利逃過此劫,她還那麼年輕……彎彎幾乎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叫我放人可以,不過我們來交換,你帶著阮媛媛上來,我們交換人質!”陳秉峰思忖片刻,向高逸提出了他的要求。

  高逸沉默了一下,看著一旁面色沉重的阮媛媛,阮媛媛也正望著他,高逸遲疑著,兩人一時間沒有說話。

  陳秉峰在電話這頭不耐煩了,你說話啊!要是你不交換人,待會兒你就等著給你的女人收屍吧!”陳秉峰說著,狠狠地扯著林小西的頭發,將手中的搶抵在林小西的太陽穴。

  林小西腳下一滑,頭皮被扯得生疼,陳秉峰揪著她一直來到窗前,讓樓下的人,看著林小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慘狀。

  彎彎在樓下大喊一聲:放開她,你這個瘋子!她和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挑上她?

  林小西聽到彎彎的叫喊聲,她全身一顫,睜著眼睛緊張地看著樓下,淚眼朦朧中,她依稀看到了彎彎在雪地裏,朝上喊叫的身影,也看到了那道讓她魂牽夢縈的修長影子。

  彎彎……高逸……”林小西喃喃低語,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驚惶與脆弱,她翕動著乾裂的啪唇,低聲嗚咽著。

  放了她!”彎彎依舊在與陳秉峰喊話,同時安慰著林小西:小西,不要怕啊,我來了,我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林小西的頭發被陳秉峰緊揪著,烏黑冰冷的槍口,正對著她的太陽穴,她無法點頭,但一行感動的眼淚,依舊從眼角滲出,她吸吸鼻子,強迫自己繼續堅強起來。

  怎麼樣?高逸,你還不把阮媛媛送上來?陳秉峰已經沒有耐性了,他冷冷地對著樓下喊話,高逸,你別婆婆媽媽了,現在你是不可能腳踏兩條船了,要嘛你選阮媛媛,讓林小西死,要嘛就讓阮媛媛換林小西回去……”

  陳秉峰勒緊林小西的脖子,從高空中,冷冷地拋下一句話:我數到十,要是你不把阮媛媛帶上來,我就殺了林小西,把她從八樓拋下去!”

  我數了,一、二……”陳秉峰開始數數了,他的手心裏也有些汗意,其實他知道,今日自己是逃不過了,但他心裏又有些僥幸的心理,也許他和阮媛媛還有最後的生機呢?高逸聽著陳秉峰聲嘶力竭的喊數聲,一邊悄然地和隊友們打了個暗號,隊友們會意,已經有兩名隊員依靠夜色的掩護,潛伏到別墅的另一面,準備強行攀登上八樓。

  高逸這才看著阮媛媛,他的眼裏有著一絲歉疚,阮媛媛低下頭,擦了擦臉頰上的淚,她沉默了片刻,才對高逸說道:走吧,送我上去……”

  媛媛……”高逸的喉頭有些梗塞,他的心口一窒,充滿了溫熱的感激,但阮媛媛並不看他,只是低頭向前走去。

  陳秉峰從樓上看到,阮媛媛和高逸向別墅門走近,心中一喜,叫著阮媛媛的名字:媛媛、媛媛……”

  阮媛媛停下腳步,擡頭看了一眼樓上的陳秉峰,她咬住唇,在心裏默默地想著,陳秉峰,你真傻,你還有退路嗎?而我……也還有退路嗎?

  阮媛媛心情複雜地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高逸,見他的眼裏,滿是關切的神色,還夾雜著愧疚與擔憂;她的心一暖,卻酸楚得可憐,原來,只有這般的付出,才能得到他的喜歡,只有真心實意地對待眼前的男人,他的心才會搖動。

  只是她知道的,太晚了,太晚……

  阮媛媛的嘴角掛著一絲凄楚的微笑,緩緩地隨著高逸推開別墅的大門,別墅大門是遙控的,陳秉峰已經開了鎖,待阮媛媛與高逸進了門,別墅的門立刻在他們身後緊閉上。

  也許是陳秉峰又按動了控制鈕,別墅的大廳裏,金碧輝煌、燈火通明。

  喜歡嗎?媛媛,我原本想和你一起在這裏終老的。陳秉峰的聲音,從客廳裏傳傳來,他在客廳裏裝置了完美的音響,聽著陳秉峰的聲音,仿佛人就在身旁。

  這裏所有的布置,都是依照你喜歡的感覺來裝修的。陳秉峰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可惜了這裏,不過,能等到你也是好的。

  阮媛媛環顧四周,果然大廳裏的布置擺設,奢華時尚,處處顯示著主人的匠心獨運與不俗品味,這種風格,正是她一直念叨著說喜歡、希望能夠擁有的。

  阮媛媛的心一動,她擡起手來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鼻子突然酸楚得要落淚,她強行忍住,只是輕聲說道:陳秉峰,你知不知道你很傻?

  傻?陳秉峰在八樓聽著阮媛媛低柔的聲音,他拿著槍的手顫抖著,他想了想,問著林小西說道:媛媛說我傻,你說我傻嗎?

  林小西早就被陳秉峰強有力的胳膊,勒得氣喘籲籲,全身乏力,突然聽到陳秉峰問她,她一時反應不過,只是茫然地了一聲。

  陳秉峰看著憔悴的林小西,神經質地短促笑了一下,我問你乾嘛?你不也是個傻瓜嗎?一直跟在高逸身後跑,也不管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這下林小西聽懂了,她舔了舔乾裂的唇,低啞地說道:是,你說的對,我一直都挺傻的。

  不怕,我們這兩個傻瓜,等會兒,都可以看到自己想見的人來了。陳秉峰反倒勸慰著林小西,他對著遙控的話機說道:媛媛,你和高逸乘著電梯上來……”

  原來這個別墅還有電梯,隱藏在客廳的一個角落,高逸和阮媛媛很快就找到了電梯。

  話筒裏,又傳出陳秉峰的聲音:別耍詐,高警宮,否則我引爆身上炸彈,咱們今天同歸于盡,誰也逃不了!”

  高逸沉聲回答著陳秉峰:你放心吧,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當面解決,我也不想摻和太多的人進來……”

  阮媛媛壓低了聲音問著高逸:就這樣上去嗎?高逸點點頭。

  ……陳秉峰他……”阮媛媛遲疑了一下,問著高逸:他,他會不會死?

  高逸苦笑一下,對著阮媛媛不語;阮媛媛不說話了,是啊,陳秉峰是個大毒梟,證據確鑿,加上又綁架人質,除非他現在投降,否則是一條生路也無,他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走吧!”高逸對阮媛媛說道。

  阮媛媛用手掩住自己的腹部,定定神,才緩緩地進到了電梯裏。

  電梯在緩緩上升,透明的電梯,可以看到整棟別墅的建築結構與布置,看不出來,外面平凡樸實的別墅,竟然內部裝飾奢華,堪比王宮。

  可是這一切,都是陳秉峰用販賣毒品的錢換回來的,阮媛媛原本動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她將頭靠在電梯的玻璃門上,兩眼滿是淚花,她原本並不把陳秉峰放在心上,但她卻沒有想到,其實終其她一生,她所一直在尋找的,最愛她的人,竟然就在她身邊,還是個十惡不赦的逃犯;是她的宿命,還是老天對她的報應?阮媛媛在電梯裏又悲泣、又慘笑。

  電梯緩緩上升,很快就到了八樓,電梯的門一打開,高逸和阮媛媛就看到正挾持著林小西的陳秉峰,正拿著槍對準他們。

  但高逸的動作也不弱,身手敏捷的他,早也將手中的槍,直指著陳秉峰;兩把手槍、兩個人互相對峙,空氣似乎已經凝結了,只有隱約的呼吸聲。

  高逸!把你的槍扔過來!”陳秉峰命令著高逸,他手中烏黑的槍口對著高逸,恨不得就此開槍,殺了高逸以洩憤。

  高逸一手將阮媛媛拉在自己的身後,一手持著槍,鎮靜地看著陳秉峰說:你先把林小西放了!”

  呵呵,你想得倒挺美。陳秉峰冷冷地說著,用手裏的槍死死對著高逸,同時,另一手扣住林小西的脖子,使得林小西幾乎要窒息,只能沒有反抗能力地被陳秉峰一把抓著。

  陳秉峰對著高逸說道:你到底要不要把槍扔出來?不扔也可以,那我就讓林小西先走一步,你們就在黃泉之不再相會吧!”

  高逸額上的青筋跳動了一下,他盯著陳秉峰,緩緩地說:你要是敢動林小西一根汗毛,我會讓你賠上一條命來!”

  你在威脅我嗎?陳秉峰冷笑一聲,手一用力,將林小西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手槍抵住林小西的頭部;林小西被壓得不住咳嗽,從被綁架到現在,滴水未進的她,開始意識模糊,她的額頭發燙,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讓她無力反抗。

  但她還是努力睜著一雙失神的眼睛,看著高逸和他身後的阮媛媛。

  我數到三,你要是不放下手中的武器,我立刻就開槍!”陳秉峰沒有什麼耐性,已經窮兇惡極,毫無轉圜的餘地。

  高逸握著槍的手有些遲疑,他凝視著面色蒼白、虛弱得幾乎站不住腳的林小西,眼眸裏,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與憐惜,但他盡量克制著自己,此刻不能太沖動。

  他緩緩地向前走近兩步,卻被陳秉峰喝住了,你站住!”陳秉峰咬著牙,看著高逸身後的阮媛媛,說道:媛媛,你過來我這邊!”但是阮媛媛並沒有挪動腳步。

  她遠遠看著陳秉峰,美麗而嫵媚的大眼裏,此刻充滿了矛盾與複雜的情緒。

  見阮媛媛如此反應,陳秉峰的心涼了半截,他原本有機會逃離的,只是放不下這個女人,所以他不甘心,但是這個女人,卻沒有將他放在第一位。

  陳秉峰念及此,更加心灰,他朝著高逸怒吼:你快把槍扔過來!”就要扳動頂在林小西額頭上的手槍,威脅著高逸。

  千鈞一發的瞬間,高逸盯著陳秉峰,出聲道:你住手,我把槍放下!”

  陳秉峰冷冷道:算你識趣!”高逸盯著陳秉峰,緩緩地將槍口慢慢朝下,陳秉峰見狀,心中暗喜,他壓抑住有些狂跳的心,等待出擊高逸的最好時機。

  當高逸緩緩地松開手,準備將手中的槍扔下時,陳秉峰趁著高逸的分神,突然發難,他快速地將自己的槍,從林小西的頭上調回,對準了高逸,立刻扣動了扳機!

  !”兩聲尖叫,分別從阮媛媛和林小西的嘴裏喊出來!阮媛媛驚嚇地跌坐在一旁,而林小西在緊要的關頭,猛地用自己的身體,狠狠撞了一下陳秉峰。

  槍響了,不過子彈打偏了!陳秉峰伸手便將林小西狠狠推倒在地上,他邊走近高逸,邊要補上幾槍,趁著高逸手中的槍跌落,他要立刻解決了高逸這個眼中釘。

  但原本要放下的槍,在高逸手中,跟變魔術一般飛速地調了頭,很快就回到高逸的手中,高逸並未躲閃陳秉峰,只是信手朝著陳秉峰開了一槍,子彈擦著陳秉峰的耳側飛過,陳秉峰全身一僵,有片刻的愣神。

  高逸此槍只是警告陳秉峰的,他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阮媛媛,再看看一臉暴戾之色的陳秉峰,英俊的臉上有著些許的顧慮。

  但陳秉峰從愣怔中迅速回神,他的眼落在因爲跌坐的姿勢,而顯露出腹部高隆的阮媛媛身上,他一愣,隨之滿臉的恨意。

  高逸你這個混帳!”陳秉峰咆哮,你竟然敢讓阮媛媛懷孕?說著,他將手中的槍重新對準高逸,恨不得一槍就將高逸殺了,方解他心頭之恨。

  高逸沒有說話,只是後退一步,讓阮媛媛能抓著他的衣服後襟,從地上爬起;而陳秉峰這邊的林小西,也凝視著高逸和阮媛媛的相互依偎,她的神色黯淡,正要後退,卻又被陳秉峰一把拉住。

  傷心與悲憤,讓林小西多了一股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她猛地將陳秉峰一推,憤恨地對陳秉峰叫道;你夠了,陳秉峰,阮媛媛她不愛你,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林小西說著,內心一陣絞痛,她怒視著陳秉峰,對他說:你這麼做,只會讓女人更討厭你!”

  陳秉峰一把沒抓住林小西,高逸趁此機會放開阮媛媛,快速地上前,飛起一腳,將陳秉峰手上的槍踢飛在一旁,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迅雷不及掩耳。

  但陳秉峰回過神來,立刻反手一拳,近距離與高逸廝打在一起,陳秉峰也是練過功夫的人,而且陰險狡泎,他唯恐南逸開槍射擊,刻意選擇快速進攻,上下齊攻。

  高逸是他的強敵,幾個回合下來,陳秉峰已經漸感吃不消了,他四下張望,邊打邊往後退,重新回到林小西附近。

  而林小西盯著一臉痛苦之色的阮媛媛,終于還是心軟走上前去,攙扶著阮媛媛。

  阮媛媛擡眼看了看林小西,沒有說話,兩個女人看著場中兩個男人,近距離的肉搏,相對扭打。

  陳秉峰邊打邊靠近了她們,在一個進攻的假動作之後,他突然抓住了林小西的後背,將林小西猛地向後推給緊追不舍的高逸。

  由于林小西是攙扶著阮媛媛的,被陳秉峰大力一推,兩個女人驚呼一聲,向著高逸的方向倒了下來!

  趁著高逸分神之際,陳秉峰拿起屋子裏原先當作擺設的武士刀,朝高逸的左手劈了下來!

  淩厲的刀風劃過,高逸手一閃,手槍已經被陳秉峰劈飛,高逸向後一退,陳秉峰步步緊逼。

  高逸又要護住兩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又要避讓喪心病狂的陳秉峰,他躲閃突擊,也只能堪堪躲過陳秉峰的攻擊,好幾次都差點被陳秉峰劈中。

  林小西攙扶著阮媛媛,邊退邊心焦地看著高逸,她的心提到嗓子眼,看著高逸奮勇搏擊,她的手都顫抖了。

  終于林小西忍不住發聲了:高逸哥哥,你保護好自己,不要管我了。

  高逸回頭深深看了林小西一眼,他沒有說話,但對她緊張關切的眼神,卻無法掩飾。

  陳秉峰苦于無法立刻將高逸擊敗,眼見高逸流露出對林小西的在乎表情,他獰笑一聲,手中的長刀轉變了一個方向,向林小西這邊砍來!

  陳秉峰邊砍便狂笑道:我看高逸你在乎心疼哪一個?陳秉峰的刀向林小西和阮媛媛的頭上砍去,帶著呼呼的風聲。

  林小西見此,原先本能地想逃脫,但阮媛媛身體笨重,一時間無法躲開,林小西無法眼睜睜看著阮媛媛被刀砍中,還未等高逸被迫作出決定,看救哪個女人,她自己就準備上前一步,硬生生去抵擋陳秉峰的刀鋒。

  但還未等林小西行動,陳秉峰的刀已經砍到,林小西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向前一傾,好像被人從後面猛力一推,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陳秉峰的刀刃上撲去!

  電光石火之間,林小西詫異地回過頭一看,卻見高逸的懷抱中依偎著脆弱的阮媛媛!

  ……”林小西心裏一涼,正要再說什麼,卻見陳秉峰冰冷的刀鋒,朝著自己的胸口越來越近;對于近在咫尺的死亡,林小西已經茫然未覺,她的心麻木得連什麼叫作痛都不知道了。

  她只記得高逸的臉上,露出的愧疚與驚愕的表情,也好,她死了,就可以成全他們了,在高逸的心中,原來真的只有阮媛媛存在。

  她能理解高逸解救心上人的動機,可是爲何他要將她推向死亡的深淵呢?在陳秉峰的刀尖插入自己的胸口之時,林小西閉上了眼,無法形容此刻她的心碎裂成什麼樣子,她只知道,她也解脫了!

  那麼長的心境轉變,其實就只有短短的幾秒而已,十八歲的少女林小西,完成了青春期愛情的幢憬、沉醉到清醒的全過程,明白了愛情是一出戲,那麼,現在就是這場戲落幕的時候了。

  陳秉峰的刀已經劃破了林小西的衣服,林小西毫不反抗,她閉著眼,幾乎是心如死灰地迎接死神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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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1-19 04:43 PM 編輯

第八章

  就在這時,乓啦一聲,屋子裏的人,突然聽見八樓的窗戶被打破的聲音,隨之,幾個特種兵破窗而入!

  見來了救兵,阮媛媛偎依著高逸,還是不放開他,整個人都蜷縮在高逸的懷抱中;高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小西,身處危險境地。

  說時遲、那時快,陳秉峰帶著對高逸的滿腔仇恨,將刀刺進林小西的胸中,林小西連哼都沒有哼一聲,陳秉峰手中的刀尖已經戳進了林小西的胸口。

  !”高逸大喊一聲,正要沖上去,卻聽得的一聲響,陳秉峰的動作驀地停下,雙眼大睜,身子停滯,而手中刀刺的動作也僵直在那裏。

  陳秉峰一雙呆滯的眼,掙紮著看向還在瑟瑟顫抖的阮媛媛,半響,陳秉峰驀然向後仰天倒下,他的眼睛大睜,腹上有鮮血汩汩流出。

  被打破的落地玻璃窗外,躍進了兩個身手不凡的特勤隊員,高逸顧不上和那些同事說話,瘋狂地沖上前去,想抱住胸口上還插著刀的林小則。

  但林小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眸裏沒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冷淡,她拼盡全力,避開高逸伸過來的手,就在高逸面前緩緩倒下!

  就這麼死去也很好,林小西黯淡地想著,在墜入無邊的黑暗前,對自己努力地吐出兩個字來:很好……”

  是的,很好,原來真真切切地放開,也是一種解脫,原來,不再去愛一個人,是如此如釋重負,愛一個人真的很累。

  很好,她終于可以不再愛了。

  林小西頹然倒下,因此沒有看到飛奔上來的高逸,幾近瘋狂,也沒有看到高逸左手的袖子,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不停湧出的鮮血,順著他的衣袖往下淌。

  高逸伸出右手想摟抱住林小西,但他的腳下一緊,地上有一雙手,猛地拉住了他的腳。

  高逸低頭一看,卻發現原本腹部中彈的陳秉峰,竟然還未死,正使勁拖著他,也許是不甘,陳秉峰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站起,用盡全身的氣力,抱住高逸。

  陳秉峰趁著高逸一心只顧林小西的安危,又加上受傷而防備力量削弱,猛地將高逸拖到破了洞的落地窗前,就想抱住高逸一起跳下八樓!

  阮媛媛見此驚恐地尖叫:不要!”但行動不便的她,卻無能爲力。

  旁邊的特警,猝不及防陳秉峰會反攻,但很快便出手相救,其中一個特警沖到他們身邊,一個特警舉起手槍,槍聲響了,陳秉峰胸口再中兩槍,終于松開了手,整個人撞向玻璃窗,將窗戶原本的大洞撞得更大。

  雖然將死,但他的沖勢,仍帶著高逸一起跌出玻璃窗,特警沖到窗前,只來得及抓住高逸的左臂,但觸手之際,高逸的手臂竟然軟綿綿的無法著力。

  隊長!”特警焦急地呼叫一聲,想用力拉住高逸,但高逸的左手無法用力,只能從特警的手中緩緩滑落,就這樣,陳秉峰帶著高逸,兩個人一起墜下了八樓。

  不要!高逸!不要、不要……陳秉峰……”阮媛媛跌坐在地上,翕動著嘴唇,無法發出一點聲音,她用手捂住疼痛的腹部,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彎彎氣喘籲籲地沖進八樓的客廳,等待她的,卻是高逸和陳秉峰跌出玻璃窗外的那一幕,彎彎掩住嘴,全身顫抖。

  彎彎沖到窗邊,八樓下一片漆黑,已經有特警飛速下樓搶救人員。

  彎彎壓下悲痛,收回目光,再望望屋子裏,地上滿目瘡痍;她的視線落在胸口中刀,倒在血泊中的林小西身上,她遲疑著試探地叫著林小西的名字:……小西……”

  林小西毫無反應。

  彎彎撲到林小西的身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小西、小西……”

  林小西身上的鮮血,將彎彎的衣服都浸濕了,彎彎拼命捂住林小西的傷口,哭泣著顫聲道:小西,你醒過來、醒過來,不要死、不要死……”

  但林小西緊閉著雙眼,臉上的血色,隨著鮮血的流失而逐漸消失,猶如一尊白色的蠟像,毫無生氣,但她的面色是安詳的,嘴角還掛著一絲清冷的微笑。

  在彎彎的手邊,還丟棄著林小西丟下的鑰匙鏈,上面還系著一只憨態可掬的機器貓毛機鏈,彎彎知道,林小西特別喜歡這條手機鏈,用得那麼舊了,都舍不得丟棄。

  彎彎不知道的是,林小西不僅喜歡這條手機鏈,還喜歡這串鑰匙,因爲,上面拴著心愛男人的家的鑰匙,雖然她從來沒有用這把鑰匙開進門過。

  手機鏈上的機器貓,還是憨笑著,看著毫無生氣的主人的臉,這是它的主人的愛情信物。

  曆盡劫難後的手機鏈還存在,不過它的主人的愛情,早已經欠費停機了。

  窗外雪花飛舞,寒風凜冽,呼呼的風聲,將屋裏樓外的叫聲,掩蓋了過去,天地間雪茫茫一片,無法見到一絲光明,所有的一切,向著黑暗的深淵墜落……

  辦公室外頭,傳來了熟悉的航空報時的廣播聲,林小西松了一口氣,急忙低頭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下班去;這個熟悉的城市、熟悉的獨特報時,讓人感覺親切,也讓林小西安心。

  林小西收拾好東西,正要起身,但是報社的主編,卻走進她的辦公室,將一份采訪大綱放在她的面前,小西,這裏有一個采訪工作,需要你去一趟。

  主編大人,這個……是我一個人去嗎?林小西看著手中的采訪大綱,上面的采訪記者,只有她一個人的名字,讓她不由有些忐忑地擡眼看著主編。

  是的,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主編一臉溫和的笑意,但卻表明了他的堅定立場,只要是主編分配的任務,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去,這是林小西進報社後,這個主編兼老師給她留下的深刻印象。

  可是這個財經人物專欄,是雜志社的重要版面,采訪的都是社會菁英、英雄人物之類的重要人物,她才進報社沒多久,算是一個新人,這麼重量級的采訪要她一個人去,報社的這個決定,不是太冒險了嗎?

  見林小西有些遲疑,主編笑微微地將采訪大綱朝她一推,說:怎麼,沒自信了?我就不信你林小西就這麼孬,想當初,剛進報社的那種初生之犢不怕虎的精神,哪裏去了?

  林小西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報社已經一年,剛畢業時,爲了進這家報社,她毛遂自薦,甘願不拿薪水,也要爭取實習的機會,每天勤奮得讓人無話可說,而且也寫了不少有水平的作品,讓報社的同事刮目相看,于是便留在了報社。

  這一年來,林小西也迅速成長,成了這家財經雜志社的一名優秀記者,雖然年輕,經驗尚且不足,但勝在勤勞肯做,所以一直是深受器重的。

  按照采訪大綱上的電話打過去,是這位社會菁英的秘書接的,林小西倒很順利地便和那位秘書,商量好采訪的時間和地點。

  因爲這位社會菁英在體育業界名聲很響亮,除了主要經營體育用品之外,全市區多家大型遊泳館,也是他的産業;據說,在短短五年間,他就從一家沒沒無聞的小公司,一直將事業擴張到如日中天的規模。

  不過從頭到尾,他倒是始終保持低調,真正見過他的人沒幾位。

  五年?林小西拿著電話想,五年前,她才剛從死神的邊緣被搶救回來,如今她的胸口,還殘留著一條醜陋的疤痕;不過,林小西已經在胸口,紋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嬌豔玫瑰花,恰到好處地利用玫瑰花的枝葉和莖杆,遮擋住了醜陋的疤痕,反而天衣無縫。

  藏在她的胸口,無人得見,除了彎彎同學。

  想到彎彎,林小西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這個胖胖的妞,和她一樣考上大學,還沒等畢業,就和帥哥男朋友奉子成婚,眼下,她的孩子都已經兩歲了,林小西還是他的乾媽呢!

  采訪的地點約在一家遊泳館裏,而且還是林小西所熟悉的遊泳館,她還記得那家泳池的水溫有些涼,因爲她曾經在這裏裝過浮屍。

  進了遊泳館,林小西就四下尋找著遊泳館的老闆,想打探一下,這位老闆是否還是那個威武神勇、豁達可愛的徐威達,但是她向服務人員打聽過,卻有些失望,據說徐威達帶著老婆、孩子,移民去了加拿大。

  眼下的遊泳館早就被整合,成了體育健身連鎖店。

  現在連遊泳館都有連鎖旗艦店了嗎?林小西吐出一口氣來,五年的時間,太長了,令人油然而生那種恍然如隔世的感慨。

  林小西站在離泳池很遠的地方,不敢四處張望,這裏,有過太多的回憶,有甜的、有苦的,更有澀澀的滋味,猶如含著一枚青橄欖。

  不僅不敢四處張望,甚至她連擡起頭,看著泳池上方救生椅的勇氣都沒有,爲什麼這個采訪的對象要選擇在這裏?林小西有些遷怒了。

  但仔細想想,這個采訪對象也沒惹著自己啊,爲什麼她要無緣無故責怪一個陌生人呢?對方也沒做惹自己討厭的事;林小西覺得自己有些幼稚,依舊是那麼沖動。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沒有學乖,當知道要在這個遊泳館見面,她的心居然狂跳起來,她爲自己在這麼多年後,對這個地方的感覺,還是如此異常悸動而感到無奈。

  搭車過來采訪的一路上,兩天接連熬夜寫稿的她,都沒有睡著,一直在睜著眼睛,看窗外的風景,她記得這條道路,這條她第一次爲了心愛的男人,而奔赴的路程。

  初遇時,高逸二十二,她十五;離開時,她十八,高逸二十五。

  她的青春,仿佛在一夜間走盡了,除了孤獨,她被掏空的生命,就再也沒剩下什麼;只有絕望,以及完完全全的厭倦,雖然外表看來與一般女孩沒有區別,可是她的心,卻在一瞬間蒼老了。

  早在十八歲時,她就已學會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任何人,她獨自一人,如同一片破敗的枯葉,又像粒黯淡的灰塵般地活下去,咬牙活下去,從此,生命裏再也沒有渴盼。

  可是,那些都是往事了,不是嗎?這麼多年來,她已經習慣,把自己包裹在她建立好的屏障裏,對外界仿佛都隔著一堵牆。

  因爲曾經太放縱自己,流了血、流了淚,現在已經學乖了。

  所以有那麼一剎那她在想,她好不容易快要走出來了,千萬不要再走歪路了,她有她的人生軌跡,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讓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擾亂她的心緒。

  就好比當初她九死一生,從醫院裏醒過來一樣,一句話都不肯說、一句話都不想聽;即使是照顧了她三天三夜的彎彎,想要和她重提那晚發生的事,都被她冷漠地阻止了。

  她不想再聽到有關于那晚的任何事,誰也別告訴她,她不想聽;那晚、那事、那人,生生地被她從腦海的記憶中踢了出去,所以,她才活了下來。

  在愛的世界裏,她像是一粒塵埃,落到誰的眼裏都讓人流淚,很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一生,她不會再愛了。

  一連四年,她小心地封存了記憶,禁錮了心湖,從此好好做人,天天向上,做個正常的妙齡少女,複學、考上大學、畢業、找工作、努力地生活著,也許某一天她也要結婚,然後生個孩子,平平淡淡過一生,這就是她設想的人生,平淡,但平靜。

  盡管遊泳館已經易主,但那泓碧藍的水,卻依舊那麼鮮豔明亮,林小西走到遊泳池邊,望著那明豔的寶石藍發怔,池子還是那個池子,但人,卻不再是那個人了;泳池裏有少男少女在歡快遊泳,激起水花朵朵,水面瞬間支離破碎,但等那些人遊過、上岸之後,便又恢複了平靜。

  林小西對著水面微微一笑,並不下水,那個愛裝浮屍的小女生,早就不複存在了,她怕淌下水後,再也無法靠岸,她老了,不會再沖動地做些沒有安全保障的事情。

  她低眉淡然一笑,水面如鏡,將她竊窕勻稱的身子,清晰地映照得更加婀娜多姿,卻也把她身後一個頎長而挺拔的身影,照了出來。

  林小西全神貫注地凝望著水面,瞬間便注意到她身後站著的那個人,她的全身驀地一僵,卻久久沒有回頭。

  逐漸地,林小西忽然心痛得無法再壓抑,她全身顫栗著蹲了下來,不再看泳池裏的倒影。

  她背後那條身影佇立良久,也蹲了下來,在林小西的身後,終于低低地說:小西,你好嗎?

  她曾經一無所有,只剩下他;天上地下,她只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可是那個人,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她……雖然她早就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也對自己說,早已忘了他,可他的每句話、每個眼神、每次擁抱,都曾讓她在夢中流著眼淚,貪婪地想念。

  但也僅限于夢,他在她心中,已經死了,因爲只有死去的愛情,才可以永存,所以,她不接受這個現實中還活生生的男人。

  林小西站了起來,面色蒼白地想無視身後,那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爲何在她已經快將他忘記的時候,他卻猝不及防地出現?

  小西……”身後的男人站了起來,他依舊高大,甚至更加帥氣,合身的西裝,讓他身材頑長而瀟灑,他的全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的男性氣息,相較之下,林小西隨意的一件白襯衫,搭配牛仔褲、布鞋,加上坐出租車,一路吹風趕過來的散亂頭發,無處不顯得她有些寒酸。

  林小西刻意忽略那個全身都閃著光彩的出色男人,她使勁咬著下唇,才能克制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嗚咽聲。

  曾經幻想過多少次重逢的場面,但卻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林小西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還沒轉身看到那個人,她卻心悸慌張得幾乎要崩潰。

  在她的想象中,再見到那個人時,應該雲淡風輕,對他輕輕一笑,打個招呼、一閃而過,不帶走一片雲彩,更顯得她落落大方,早己釋懷。

  他不是早就該娶妻生子了嗎?阮媛媛還好嗎?想必他們一家人幸福快樂,此刻,他的全身充滿成熟男人的魅力,估計也是阮媛媛的功勞。

  林小西勒令自己要鎮定,不能在這個她曾經最在意、最銘心刻骨的人面前,再失態,多年以前,她是個懦弱的逃兵,今天,她不能再這樣了。

  那時的她,已經輸得一場胡塗,今天,她不想扳回敗局,勝敗早就注定,但她有自尊,卻也想彌補,那種凄涼可憐到極緻的狼狽形象。

  躊躇半晌,林小西還是回過頭去,依照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無數次練習一股,對著那個人輕輕地說了一聲:嗨,高逸……”話剛出口,卻發覺自己的喉嚨哽塞,再也無法多發出一點聲音。

  她很瀟灑,卻讓面前的人,有些錯愕、有些感慨,更有些忐忑,還好嗎?小西……”高逸反倒局促不安起來。

  林小西恍惚地從黑暗的深淵裏,掙紮著出來,她努力了半天,找到自己幾乎消失的聲音,嗯,還好,你……也好吧?她的聲音乾澀,帶著些許顫抖。

  高逸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道:……也還好。一時間,兩人無話。

  兩人面對面站著,從高逸的角度看下去,只見林小西柔順的一頭黑發,還有那翹翹的小鼻尖,他的手在身側動了動,直想象五年前那樣,伸手便將她抱在懷裏:她的高度正好到他的肩膀,他只要一伸臂膀,就能一償他多年的心願。

  但是,他不敢,眼下的他,早已沒有了當初那種,自以爲是的果敢與專制,時光流逝,越是在意的,越不敢輕舉妄動,唯恐一伸手,便將眼前的美夢戳碎。

  但,不開口是不行了,爲了能和她再見上一面,他下足了五年的工夫,不管她能不能再次接納他,他必須努力。

  小西……”高逸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看著她,溫柔地問她:我們,談談可以嗎?

  林小西張張嘴,有些怔然地看著高逸:談談?

  是。高逸點了點頭,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林小西,他的語調還算平穩,不仔細,是聽不出他話語裏的微微顫抖。

  高逸對于這次和林小西的見面,是歡喜與激動的,他的心在劇烈地跳著,甚至他垂落在身側,一直不動的左手,竟也奇跡地動了一下。

  可是林小西卻有些置若罔聞,高逸的要求,讓她頓然想起今天來遊泳池的真正目的;她完了,只要有這個男人在的地方,她就永遠想不起來,自己要做什麼,一顆心,總是被他輕易打亂。

  林小西避而不答高逸的話,卻乾咳了一聲,說:抱歉,高逸,我約了人采訪,所以沒有時間,請你……”

  林小西的話音未落,就見遊泳館的服務台那裏,急匆匆地奔過一個秘書打扮的中年婦女來,見著高逸,連忙恭謹地低頭喊了一聲:高總,您已經到這裏了? 著,又回頭來對著林小西抱歉一笑,說:是林記者吧?不好意思,家裏有些事,所以我來遲了一些,沒想到你和我們高總的采訪,已經開始了,而且相談甚 ……”

  高總?林小西的心口好像被什麼重重擊打了一下,讓她從渾噩中驚醒過來,你就是我要采訪的對象嗎?她吃驚地瞪著高逸看。

  啊,你不知道?高總就是我們西逸集團的老總……”中年秘書好意地提醒了一下林小西。

  林小西頓時啞聲了,她沉默了良久,才緩緩地對高逸說:這次采訪,是你刻意安排的?地點也是你故意選的?她不是五年前的小女孩了,現在的她,咄咄逼人,單刀直入、一針見血,過去她的隨意,被叫作任性,但現在,她可以將這種任性,名正言順地歸結于她的職業本能。

  在目瞪口呆的秘書面前,高逸難得地有些尷尬,他看了看林小西,總算點了點頭,大方地承認了,是,這些都是我刻意安排的……”

  林小西冷笑了一聲,對高逸說:你覺得用這樣的見面方式,對我們能有什麼作用嗎?

  高逸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沒什麼作用,但……至少我可以見到你。

  又來了,林小西往後退了一步,盯著高逸,緩緩道:說吧,你有什麼目的?只管說出來。

  我沒有目的,只是想見你,對你說聲,對不起。高逸強壓著話語裏的激動與愧疚。

  對不起?林小西的眼眸裏浮上一層水氣,她掩飾著低頭,五年了,她總算在她有生之年,聽到了他的道歉,但是,他不覺得有些太遲了嗎?其實,早就沒那個必要了。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林小西擡眼看著高逸,她的眼睛變得很是明亮,那是憤恨與傷感的目光,她的眼神,讓高逸不敢直視她,說一句對不起,能挽回什麼呢?

  林小西的後半句話,幾乎已經哽咽了,但她還是清著嗓子,讓自己恢複過來。

  抱歉,高總,我的情緒有些失常了。林小西說著,換了一種緩和的聲音對高逸道:高總今天約我在這裏見面,本來我想好好采訪您的,不過既然高總只是想敘舊,那請您原諒,我手上還有很多工作,等以後有機會再詳聊吧!”

  林小西說著,想要掉頭就走,但就在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卻被高逸從後面拉住了手,小西,不要走。

  隨著高逸沙啞帶著磁性的聲音,林小西被抱進一個散發著溫熱氣息的懷抱,小西,請你原諒我,可以嗎?不要再離開我了。高逸附耳在林小西的耳側,他在她耳邊低語。

  即使只是個擁抱,他也需要鼓足勇氣,他用右手環抱住林小西,左手卻掩藏在他的口袋裏。

  他的懷抱是這樣溫暖、他的氣息是這樣令人沉醉,那一刻很長,像地老天荒。

  林小西在剎那間,感覺已經枯黃乾澀得像根荒草的她,瞬間變得矜貴無比,她被愛著,因爲被愛的女人永遠是矜貴的;可是,她要如何響應高逸呢?她只有身體,沒有心,許久、許久之前,她的胸膛已空蕩蕩,是被他掏空的。

  如今他回頭來擁抱她,是想表達什麼呢?是憐憫、是同情,還是空虛寂寞?分手五年後的她,是暗夜裏的花,已經開到茶蘼,他卻風華正茂。

  也許她該感到受寵若驚,可是,就算在他懷裏,還是覺得這個男人離她很遠,他們,早就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不再愛,連朋友都算不上,于是,即使再舍不得放、舍不得熱烈的擁抱,終究是要放下。

  林小西慌亂地想掙開高逸的懷抱,她急急忙忙地對高逸說:高總,您失態了……我還有事,改日再談吧!”說著,拉開了他的手臂,不顧遊泳館裏的人側目,以及高逸秘書的驚訝,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飛奔出去。

  她要逃離這裏,丟盔棄甲、狼狽逃竄也在所不惜。

  高逸的秘書看著高逸,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高總……”

  高逸正凝視著林小西慌張落跑的身影,那張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無奈與黯然。

  不追上去嗎?中年女秘書又問。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高逸對那個林記者的特殊情愫,是老情人再相會嗎?他們之間有什麼故事?又是如何舊情難了?雖然是中年資深女秘書,但也是愛八卦的。

  高逸卻轉頭看看秘書,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不了,想追也追不上,只有靠她自己走回來了,不過,不管她去哪裏,我都在這裏等著她……”

  這句話很熟,多年前他曾對她說過,算是誓言吧,他一直沒有變過。

  只有在此刻,高逸高大的身影,才有些佝凄,他緩緩地向泳池邊上的救生員椅走去,左手依舊藏在口袋裏,他的腿走起路來,也很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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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1-19 04:45 PM 編輯

第九章

   喧鬧的繁華都市,霓虹燈閃亮,行人如織、人來人往,林小西覺得寂寞異常。

  在林小西的心裏,有一個洞,像情天恨海般,永遠不能填滿,那曾是她生命裏最珍貴的東西,已經隨風而逝……那是她的心,勇于去愛的心,掙紮了那麼久,在人海中漂泊無依,她最終什麼也留不下……

  外面下起了小雨,漸漸地,雨絲有加大的趨勢,垂落在天地間,形成了無數的珠簾。

  高逸並沒有追出來,林小西在雨中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開了車門就上了後座,她沒有搖上車窗,任憑雨絲飄落,那雨滴,輕淡若無地灑在她的臉上,如無聲的眼淚。

  汽車飛馳,路燈飛快地閃過車窗,寂寞與深夜的寒風一起撲來,燈光閃爍在林小西有些蒼白的臉上,好像很近,卻又像天上的星光一樣遙遠。

  雨在車窗上流淌,是無言的淚水,心疼慢慢地蔓延……林小西伏在車窗前,凝視著黑夜的街景,她深深地呼吸著雨後的空氣,清新得如高逸給她的初吻……

  這個城市美麗而簡陋,是她的傷心地,可是她一生都不會離開,因爲他的氣息無處不在,她無法欺騙自己,他在她的生命中,具有不可磨滅的影響力。

  深夜了,財經記者林小西,沒有完成采訪任務,相反地,卻在街上遊走,她流連于燈紅酒綠的城市街道,在酒吧一條街停住了腳步。

  酒吧街上,各個酒吧的門口,都聚集著一群買醉歡笑的客人,大家觥籌交錯,臉上都有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痛快。

  這種痛快,讓林小西痛快,她走進一家酒吧,要了酒坐下來,獨身一人的她,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眼光,但林小西卻視若無睹,她對感情已經無能,對豔遇過敏,所以百毒不侵。

  她伸手到包包裏,四下尋找,終于找到了一包香煙和打火機,她端著一杯酒,用纖細的手指拿著煙,茫然地吐著煙圈,一天的疲乏和勞累,在煙圈中一點一點地消失。

  這是她平日裏,工作最忙累時緩解壓力的方式,但在今日,卻無法排解她內心的苦悶與積郁。

  她想哭、想嚎叫、想痛不欲生,但是,她心頭的噴泉,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她無力搬開那種無助的壓抑感,只能窒息。

  有個男人對她微笑,似曾相識的笑容,她向他舉杯,酒醉的眼裏,男人都是一樣的……反正都不是高逸,是誰又有什麼關系?

  東邪西毒裏有一種酒,叫醉生夢死,他們說,這是一壇帶來遺忘的酒,可是不能忘的,還是忘不了。

  一生最美好燦爛的年華,不在最愛的人身邊,還有什麼意義……

  林小西抽著煙、喝著酒,以一個成熟都市白領的高傲姿態,終于長成了成年人的模樣,結成了芸芸衆生中最普通的果,成長的過程,有些驚心動魄,嘗盡辛酸苦辣,但成長後的結果,卻是如此平淡無奇,令人心生厭倦。

  在這個重逢高逸的夜晚,終于已經長大成熟的林小西突然掩面,一直無情、無愛、無淚的她,竟然在五年後,奇跡般地恢複了淚腺功能,嚎啕痛哭。

  高逸把電話打到雜志社裏來,卻是林小西沒有想到的。

  身爲社會具有影響力的公衆人物,高逸的來電,甚至驚動了報社的老闆,連主編都特意從國外趕回來,頭上還頂著兩片老撾紅酸枝的樹葉子。

  小西,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爲你能順利完成此次采訪任務呢!”主編臉色有些沉,對看林小西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主編,我的能力有限,還是請您親自出馬吧!”林小西低頭收拾著辦公桌的文件,一邊淡淡地說道,語氣裏有著不爲所動的堅拒。

  唉,你以爲我不想啊?不過人家指名道姓要你采訪呢!高逸可是個重要人物,誰采訪他誰出名!嘖嘖,平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竟然爲了一個小記者,親自打電話過來。主編終于向林小西透了個底,他摘下厚如瓶底的眼鏡,擦了擦鏡片上的灰塵。

  這林小西這麼遲鈍嗎?難道看不出人家高總的意思嗎?換了別的女孩早巴上去了,就她還端著架子!唉,還是小女生好,他要年輕個幾十歲,他也去爭,不過投錯胎了,他這老皮老臉的,也沒法和細皮嫩肉的年輕人比。

  出名要趁早,戀愛要趕趟,林小西還在等什麼?

  指名道姓?林小西的動作停住了,她使勁盯著主編沒戴眼鏡的臉看,這才發覺主編的眉毛有些八字,您這麼了解他的情況,爲什麼之前沒有把消息透露給我一些?

  主編有些支支吾吾,只是埋頭擦著他的眼鏡,佯裝沒聽見林小西的質問。

  好吧,主編,能否透露一下,這位高總給咱們雜志社,投資贊助了多少錢?林小西突然問著主編。

  呃,這個……數目不小,這次比你剛進雜志社的時候還要多……”主編邊擦著眼鏡、邊點著頭,順口而出,剛說出話,就發覺自己說多了,于是乾咳了兩聲,掩飾道:那個……”

  林小西半晌沒吭聲,主編這個老狐狸,應該是故意說漏嘴給她聽,以報他旅途半截被抓回來的仇吧?她原本只是隨意猜測,沒想到卻言中的。

  不管怎樣,主編已經成功激起她對高逸的滿腔憤怒,林小西劈哩啪啦開始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風風火火地背上背包就要出去。

  去啦,小西?主編明知故問。

  還能去哪?興師問罪去!”林小西鐵青著臉,沒聲好氣。

  哦,那就對了,咱們要去討回個公道!他還在那個遊泳館等著你!”主編神清氣爽地替林小西拿起桌上的數字相機,討好地說:記住,雜志社暫時沒啥事,你好好出了氣再回來啊!”

  氣頭上的林小西,沒有尊老愛幼的好習慣,她忿忿地搶過主編手中的相機,奪門而出。

  不過主編卻不生氣,咧著嘴嘿嘿笑,總算把人逼出去了,他算是光榮完成了某人交給他的艱巨任務。

  高逸是誰?本市的人,哪有幾個不知道,他可是全市人民心中的偶像、緝毒英雄!他交代的事,無論如何,大家都會替他辦到。

  主編意氣風發地想著,卻又突然記起自己擱淺一半的旅程,只可惜啊,那片老撾的紅酸枝樹林,他的紅木家俱夢,徹底泡湯了。

  林小西加快腳步,直奔著遊泳館而去,進了遊泳館,沿途的服務員,都態度恭謹地朝她打招呼,林小西更加生氣,看來,誰都知道高逸的計劃,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高逸這算什麼!難道他這麼多年後,想養個小三嗎?林小西覺得心頭又痛楚、又憤怒,他把她林小西當成什麼了?男人一有錢,就是這副德性嗎?

  遠遠地,她就看見高逸坐在遊泳池邊的長椅上,看著泳池裏的人發怔,他依舊風度翩翩、魅力四射,即使他的衣著厚實,一點春光都不露的。

  只不過,他一個人的身影,在熱鬧的遊泳館內,顯得有些寂寥。

  林小西才不管他寂寥不寂寥的,她背著大包,大步流星地走到高逸的面前,有些氣喘地瞪著他。

  高逸擡起頭來,看著面前漲紅著一張秀氣的臉的女人,微微地笑了笑,說:你來啦?

  看著高逸溫和英俊的笑臉,林小西原本鼓得像風帆一樣的氣,頓時有些松懈,她咬住唇,極力讓自己的怒氣和勇氣,繼續發酵,她瞪著他,說:高逸,你究竟想怎樣?

  高逸的臉色一點都沒變,他看著她,說:來,小西,坐我這裏……”他拍了拍他身邊的座位,要林小西過去。

  但林小西依舊直挺挺地站著,小臉已經由紅色變成了青白色,她冷著臉站著,根本不理睬高逸的盛情邀請。

  說吧!高逸,你說老實話,你這麼費盡心機對我,真正目的是什麼?林小西一字一字問著高逸。

  高逸微微愣怔,沉默了片刻,說:……其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過得好一些。

  過得好一些?林小西失笑,明亮的眼眸裏有些水光,你想讓我過得好一些,可是你見過我因爲你而過得好、或者過得不好了嗎?所以,請你不要再貓哭耗子!”

  自尊嚴重受傷,加上對高逸的不滿,讓林小西的情緒無法自控,這麼多年的委屈與傷心泛起,她口不擇言,我想,假如沒有你,我的生活會更好!”

  高逸高大的身形有些震動了一下,他凝望著林小西,緩緩站起身來,他站在她面前,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無法反駁林小西,是的,從前她和他在一起,沒有過上一天安穩的日子,他總是讓她爲他擔心、爲他流淚。

  小西……”高逸柔聲道:我真的希望你幸福,我是認真的,假如我的介入,侵犯了你的隱私和自由,那麼我道歉。

  幸福的定義是什麼?當一個人看到最愛的人,和別人在一起、背叛自己、傷害自己,請問,你覺得這個人還會幸福嗎?林小西隱忍已久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下,高逸,你把我林小西看得太輕了!我不是一個玩具,我有感情、也有思想!你不要打著幸福的名義,再來招惹我!”

  小西……”高逸伸出手去,想攬住林小西,他想抱緊她,好好地安慰她,我知道我錯了,你說,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他歎息看,低低說道。

  沒有什麼原諒不願諒的事情。林小西甩開高逸的手,她吸吸發酸的鼻子,看著遠處高高的跳台,又看看衣冠楚楚的高逸,她冷然地指著那足有十公尺高的跳台,賭氣說道:假如你真有誠意的話,先從那裏跳下來給我看看!”

  她的心裏堵著一口氣,不發洩出來,她會內傷,她盯著高逸,並沒有打算他會乖乖聽她的話,但高逸卻深深凝視著她,說:好,小西,只要你能原諒我,我什麼都願意!”

  林小西有些愣神,她看著高逸,沒有說話,而高逸重重地擁抱了一下林小西,轉身向著那遠處的跳水高台走去。

  林小西愣愣地盯著高逸的背影,發覺高逸的走路姿勢,好像有些奇怪,而且步伐異常緩慢,林小西就這樣看著高逸拖動著腿,吃力地走到泳池跳台的樓梯前,開始慢慢地一層一層,由鐵梯往上走向高台。

  他一階一階地爬著,那姿勢是徹骨的孤獨,林小西遠遠地望著高逸,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在一點一點地升高,她的心,好像被什麼揪住一樣,懸在了半空,但是心頭的怨恨與痛楚,讓她不能輕易地就此原諒高逸。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往上爬,當看著高逸連衣服也沒有脫,就站在高台的邊緣,他的身影頑長挺拔,從底下向上看,高逸的人變得好小,人也很消瘦。

  她怎麼之前沒有發覺,高逸如今這麼瘦削呢?林小西暗想,手心卻握成了拳頭,微微出汗。

  我在擔心什麼呢?心疼誰呢?林小西對自己說道,極力想打消自己內心的不安與自責,高逸一向是個遊泳健將,就讓他跳吧!讓他也嘗嘗那種,從高空飛落的失重感受。

  猶如高空彈跳一般,有剎那之間的死亡感覺,就好像失控地去愛一個人,卻無法自拔的頭重腳輕,猶如她當年一心一意愛他的滋味。

  五年了,她胸口的傷,早已經結疤,但時常還在隱隱作痛,尤其是今天,她感覺自己已經愈合的傷口,又被重新撕扯開來,露出鮮紅的血肉,不再流血,卻鈍鈍地痛。

  隔得太遠,她看不清高逸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他凝望池水的眼神,想起初次見面,她就爲他的眼睛吸引,明亮單純,像草原夏夜的星星……

  被這樣的眼睛注視著,每個女人都會覺得是在戀愛吧?可是她離開的時候,眼裏只有迷惑和傷心。

  所以今天,她站在那裏,無動于衷,看著那個她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爲她從高空一躍而下,摔入水中;是他欠她的,她無意追討,是他自願爲她一跳的。

  他曾經是遊泳館的救生員,她也想再一睹他的英姿風采,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微笑,靠在泳池邊的磚牆前,心硬如鐵。

  底下有遊泳館的工作人員發現高逸的狀況,有些人臉上已經變色,連忙作手勢讓高逸下來,更有一些救生員,也準備爬上高台,阻止高逸。

  但高逸高高立著,他看向林小西這邊的方向,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個俯身的動作,他便從十公尺的高空中落下!

  他在空中的動作優美,底下觀看的人越來越多,林小西沒有聽到贊美的喝采和掌聲,卻聽到了一片……”的驚呼聲,林小西的心裏一顫,似乎也發現了什麼。

  正常的人從高台跳下,至少會換件泳衣,但高逸依舊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他捂得未免太嚴實了一些,他從高台上起跳的時候,動作雖然優美,但林小西卻發現當他騰空的瞬間,他的左手和右腿,竟然一動也不動,是僵化的。

  等等,怎麼回事?高逸在空中的姿態便是這樣,那要是入水了呢?

  有跳水經驗的人都知道,十公尺跳台跳下去,如果入水姿態控制不好,很容易出事,輕則被水拍斷手腳,或者腦震蕩;重則,震傷內髒,昏迷或死亡了。

  林小西的心裏一緊,她慌忙大聲叫著高逸的名字:高逸,停下,不要跳了!”

  但高逸整個人已經騰空,他就像一只矯健的鷹,從高空中飛落,姿勢優美,在一片驚呼聲中,狠狠地跌落進了泳池,激起巨大的水浪!

  但狂野的水浪過後,卻是一片平靜,沒有任何影子浮上水面。

  四周一片寂靜,很快,便有人發出了驚惶的叫喊聲:出事了,高總出事了!”人群一片嘩然,很快便將泳池圍住。

  高逸、高逸……”林小西面色蒼白如紙,她幾近發狂似的,將手中的包包一拋,飛速地向泳池邊上奔去,她擠開人群一看,泳池的水波依舊在蕩漾,但碧藍的水面卻無任何動靜。

  怎麼辦?一個泳池的工作人員,焦急得帶著哭腔說:高總的手和腳不是有殘疾嗎?怎麼會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

  救生員呢?救工員!趕緊下水去把高總救上來啊!”另一名工作人員,慌亂中總算保持了清醒,他慌張地四下尋找救生員,卻見一條纖細的人影,推開擠成一團的人群,噗通一聲,飛躍下泳池去了。

  喂,那是什麼人?會遊泳嗎?能救人嗎?服務員指著那道人影間,但那人影早就潛入了泳池底,水面濺起輕微的水花,轉瞬間又恢複了平靜。

  手腳有殘疾?林小西早已忘記初聽到這句話時,內心的震顫與驚惶,此刻她內心裏,早就沒有了一切,只有高逸。

  高逸,求你,不要有事,我來了、我來了,請你等著我……林小西用最快的速度,猶如一條敏捷的魚兒,靈活地潛入水中。

  潛入水底,她睜大眼睛、四下搜尋著高逸的身影,她在水中流淚,臉上的淚融入了水池中,帶著溫度。

  從第一滴開始到最後一滴,高逸,這世上終于有東西能證明,我是愛你的。

  泳池底的水有些暗,林小西在水中搜尋著高逸的身影,半晌她都搜尋不到,林小西著急了,她控制住內心不斷升起的恐慌,探出水面、喘了口氣,接著猛吸一口氣,再次潛入了水中。

  潛在水中一會兒,林小西終于找到離她不遠的一團黑影,高逸!林小西心中一顫,立即下潛至那團黑影的面前,那團黑影用一種奇異的動作佝凄著,高大的身形蜷縮成一團,沒有一點生氣,就在黑暗的水池底懸浮著。

  林小西的心劇烈顫抖,像被什麼撕扯開般的刺痛,她在內心哭泣著,用盡所有的氣力,拼命劃著水,伸出雙手,扭轉那具軀體的背部,使他轉過身子背對自己。

  但是高逸早已經昏迷不醒,毫無知覺。

  林小西忍住想哭的欲望,她在水中側泳,一只手從高逸的腋下,伸到他的胸部外側,並用手扶住他的身體,她另一手劃水,兩腿拼命踢水,漸漸將高逸帶出水面。

  林小西吃力地帶著高逸,剛出水面,高逸就被泳池邊的人接了過去,林小西松了口氣,她幾乎沒有一絲力氣地,也被人拖上了岸。

  救他、救救他……”林小西顧不上喘口氣,只是嗚咽著求著周圍的人,有人安慰著她說:沒事、沒事,你救得及時……”

  但卻有人在一旁哭喊:高總、高總的情況很危急!”

  趕緊送醫院啊……”又有人在大聲吼叫。

  不要死,高逸,不要死!我們才剛剛見面!求你了高逸,清你好好活著!林小西在內心嗚咽著,她張嘴想大聲地對高逸說話,但全身濕漉漉,耗盡了所有力氣的她,卻只能發出如孩子那般的抽泣與哽咽聲……

  通往天國的路是黑暗的。

  昏沉的黑暗中,林小西的手握成了拳頭,似乎想抓住些什麼。

  沒有了個男人,可以讓她流這麼多淚水,無論是歡樂的、還是悲傷的,眼淚能證明她是愛他的。

  也許他將隨風而去,但是老天,她懇求著上蒼,在他們還這樣相愛的時候,在她還能感覺到他的時候,讓她在朦朧中,看清他望向她的愛戀眼神,記住他曾經吻過她的溫度,讓她可以抱緊他,重新好好地愛他……

  所有愛與恨的百感交集,都融化在淚水中,她和他,本就是世界上最貼近的兩個人,縱使天崩地裂,他們依舊還是要在一起。

  所以老天,請不要將高逸帶走,他們已經分別了那麼久,請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會好好珍惜,好好重新開始……

  高逸!”林小西猛地驚醒過來,她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她的黑發散開在潔白的枕頭上,襯托得她的臉也如紙樣的白。

  你醒啦?床頭邊有個胖嘟嘟的身影,見林小西醒來,念了聲佛,卻松了口氣。

  彎彎?林小西想撐起身體,卻被彎彎一把按住,你先別急著起來,你的身體太弱啦!

  早就讓你好好鍛鏈身體,你總是當耳邊風!現在好了吧,救個人,你就差點把自己給滅了。

  高逸呢?彎彎剛一提起高逸,林小西心中的弦,頓時繃得緊緊的,她掙紮著要下床,他在哪?在哪?

  雖然全身依舊沒有一絲氣力,但林小西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彎彎的臉色,黯淡了下來。

  他怎麼啦?你告訴我,彎彎……”林小西的心緊緊揪著,她的胸口沉重得讓她幾乎要窒息。

  高逸?你不是恨他恨得他死去活來?以前只要我提起他,你就氣得眼淚汪汪,甚至我說我家寶貝長高,你都不讓我提字,只能說長長了,你那麼冷漠,爲什麼還那麼緊張他?

  彎彎輕描淡寫地拿起水果刀,準備給林小西削個蘋果,補充林小西的體力,心中暗自幸災樂禍,爲這個字,她憋屈了多久啊!林小西,你也有今天,哈哈!

  當然,嘲笑歸嘲笑,她彎彎還是很有義氣的,她已經讓蘇白回家燉補湯去了,當然,要燉夠兩個人的份!

  彎彎,請告訴我,高逸他現在的情況如何了?林小西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再也顧不得尊嚴,連聲問著彎彎。

  你真的還是那麼在意他嗎?那你爲什麼要想出那個餿主意,讓他從十公尺高的跳台跳下?彎彎正了臉色,手中削蘋果的動作停了下來,你這次有些過份了!連我都要說你!”

  ……”林小西忍淚懺悔地說:我不知道高逸的手腳有……有殘疾……”說到殘疾二字,林小西的心,好像被刀割了一樣,痛得鑽心,甚至比她胸口的刀傷,更讓她痛楚。

  你不知道他殘廢了嗎?彎彎看著林小西,一字一字地說:五年前,我想要開口告訴你,是你說不想知道關于高逸的任何事的,我只要一開口提他,你就崩潰了,所以我一直沒能把他受傷的事情告訴你……”彎彎說著,眼眶也開始紅了。

  他的手和腳……”林小西擡起滿是眼淚的眼睛,看著彎彎,懇求饒恕地問道。

  那天,在你昏迷之後,他被陳秉峰一把抱住,兩人一起從八樓摔下,陳秉峰早就身中數槍,當場氣絕身亡,高逸從八樓落下後,當場昏迷,大家都以爲他活不成了,幸好,他當時落下的時候,被樓下的一棵大樹擋了一下,後來搶救過來,可是他把右腿摔壞了,而且一直沒有恢複……”彎彎歎了一口氣。

  彎彎每說一句,林小西就揪著被子,擦一下奔湧而出的淚水,那、那他的手呢?

  你還說……”彎彎瞪了一眼林小西,天下怎麼有你這麼固執的女人呢?五年了我一直想要替高逸解釋幾句!你怎麼也不肯讓我說!高逸的左手,還不是爲了保護你而殘廢的!”

  爲了我?林小西嗚咽著說,她的眼睛已經紅腫得睜不開了,對高逸的心痛與憐惜,早就壓過了她對他的恨與怨,卻沒想到其中還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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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那天你和阮媛媛被陳秉峰劫持,高逸帶著你們兩個逃避,他的左手,那時已經被陳秉峰砍傷了,當陳秉峰的刀向著你砍來時,高逸用手使勁地要將你推開一邊,但阮媛媛卻纏著他不放,她抱著他的左手,用力阻止他的動作,同時用力把你推向陳秉峰,要不是高逸用受傷的左手,死命拉扯住阮媛媛的手,恐怕陳秉峰的那一刀,早就深深把你刺穿!”

  這些都是事後,我從當天在場的警察嘴裏問出來的,是他們看見事實的真相,我一直想告訴你,但你一聽到高逸的名字,就像發了狂一樣,我沒辦法,只希望你能過得好一些,所以也就沉默了。彎彎說著,擦了一把眼淚。

  小西,高警官爲了你,幾乎付出了一切,這些年,他一直在默默關心你,知道你再也不肯原諒他,他也不敢驚動你,只是守著你、等待著你,希望有一天,你能諒解他;但你這個榆木疙瘩,總是不開竅,也不肯聽別人說,倔得跟什麼似的,結果,今天高警官就真的出事了!”

  彎彎盯著林小西說:假如高警官今天真的死了,你就會開心嗎?

  林小西低垂著頭,面色煞白,她喃喃道:我不知道……彎彎……”

  彎彎發洩了一通,見著林小西傷痛得臉色都變了的模樣,不由又同情地走上前,拍了拍林小西,說:我能理解你,愛得深才會恨到骨子裏去……你很可憐,但高警官,又何嘗不可憐呢?

  林小西再也忍不住了,她撲在彎彎的懷抱中,哭出聲來,彎彎,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的話,你要跟高警官說……不過太晚了。彎彎低低歎道。

  太晚了,是什麼意思?林小西擡起淚水縱橫的臉,問著彎彎:高逸呢?他沒事吧?

  她的嘴唇顫抖,面色如白紙一樣,整個人搖搖欲墜。

  彎彎不答,卻一臉沉痛。

  你說話啊,彎彎!”林小西看著彎彎充滿悲傷的臉,她掙紮著從床上坐起,想要下床來,她雙腿發軟,幾乎要跪下來,她揪著一顆心,就怕從彎彎嘴裏,聽到什麼讓她覺得晴天霹靂的惡耗。

  彎彎本來一言不發,看到林小西幾乎要癱軟的模樣,她的心也不由軟了,唉,林小西,真是受不了你們,高警官從高處墜下,也是他活該欠你的!而你也欠他的情,所以閻王爺不收他,叫他回來,在隔壁病房等著你……”

  彎彎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病床上的林小西,飛速地跳下床,光著腳就要沖出去!

  喂,林小西!你也才剛清醒呢!”彎彎在後面追著喊,但順手拋過一雙拖鞋,快穿上吧,你又不是灰姑娘!”

  林小西屏住呼吸,悄悄地推開了隔壁病房的門,那是間單人病房,病房的小桌子上,還插著一束開得正豔的鮮花,暗自吐露著芳香。

  幾乎和潔白的床單一樣無血色,高逸瘦削的臉上有些胡渣,他緊閉著雙眸,還在昏迷之中。

  病房裏有個看護,見到林小西推門進來,連忙站起來,壓低嗓子問林小西:你好,請問……”

  他還好嗎?林小西抑制住心中澎湃的感情,她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問著看護。

  看護點點頭說:病人已經搶救過來了,不過還有些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查看。

  是嗎?林小西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她湊近還在病床上沉睡的高逸,彎下身來,凝視他半天,方才用顫栗的手,撫摸上他消瘦的臉龐,高逸、高逸……”林小西低低地呼喚著高逸的名字,忍了半天的淚水,終于撲簌簌地掉落了下來。

  一旁的看護見林小西靠近高逸,本想請她注意,卻看到林小西的眼淚,以及看高逸的眼神,看護識趣地悄悄退了出去,把清靜留給病房內的那對歡喜冤家。

  有多久沒有這麼靠近過他了?林小西輕輕撫摸著高逸的臉,淚水不受控制地痛快奔湧著,她哽咽著將高逸的大手拉起,將自己淚水斑駁的臉,深埋進他的手掌裏,高逸,對不起……”

  林小西的嗚咽聲漸漸變成了哭泣聲。

  高逸的手動了動,還在哭泣的林小西,慌忙擡起頭來,望見一雙隱藏著痛楚與愛意的眼眸。

  高逸,你醒了?林小西顫聲說道,她眨著滿是淚水的眼睛,想松開高逸的手,但她纖細而微涼的纖手,卻被高逸的大掌緊緊掃住,小西?不許走!”高逸低低道,握住林小西的手,緊緊地,再也不肯放。

  別再離開了,好嗎?他的手很溫暖厚實,有些顫抖,卻依舊帶著她所熟悉的那種堅定。

  林小西不答話,但晶瑩的淚珠,卻一顆接一顆地,落在高逸的手掌中,她的手在高逸的掌心中動了動,想要抽出來。

  小西,不要走、不要走。高逸焦急地說著話,吃力地想從病床上坐起身,他的頭上還包著繃帶,他的頭部在跳落水池的時候,撞到遊泳池的磁磚了。

  你小心啊!”林小西見高逸這麼激動,連忙按住他還在吊著點滴的另一只手,不讓他亂動,你別動,我不走就是了。

  高逸這才松口氣,他順從地讓林小西將病床的床位調高,然後讓他靠在床頭,林小西幫高逸將一切調整妥當,擡起眼來,卻見高逸正深深地看著她。

  林小西低下頭,各自心裏縱然有千言萬語,但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都有些靦腆。

  你感覺好些了嗎?林小西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她望瞭望高逸頭上包紮著的傷口,想伸出手去卻又縮了回去。

  還好。高逸望著林小西只是笑,此刻,就算是痛得在地上打滾,他也覺得值得。

  總之,是……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林小西沉默了一下,終于還是鼓足勇氣道歉。

  這個……”高逸笑了笑,說:這根本不關你的事,是我願意跳的,和你無關。他停頓了一下,凝視著林小西說:我說過了,只要你肯原諒我,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你這個瘋子!”林小西不看高逸,她的眼眶裏還有眼淚,但嘴角卻微微翹起,我讓你去死,你也去嗎?

  當然……”高逸說著,便要從病床上下來,林小西慌忙站起,按住了高逸,她有些羞惱地對高逸說:你這個傻瓜,你把我嚇得還不夠啊!”

  你讓我去死,我就去死!”高逸反手握住了林小西的手,將她拉近了自己,我欠你一條命,總要還你的……”他低低地說著,難抑內心的激動與沖動,將林小西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而且,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小西……”高逸將臉埋在林小西的肩頭,貼在她的脖頸處,深呼吸汲取著她身上特有的氣息,他所深愛的女人,此刻,他終于可以將她抱在懷抱中了,沒有憎恨、沒有痛苦,更沒有失望的淚水。

  原諒我……”高逸擡頭看著林小西,林小西分明看到他的眼眸裏,有著一絲晶瑩的水亮。

  ……你先告訴我,阮媛媛現在在哪?林小西正色望著高逸,問出一直擱在她心裏的疑問,她沒有忘記這個情敵,她也是女人,不想讓疑慮,成爲自己今後的負擔。

  她已經結婚了,還生了孩子。高逸回答著林小西,眼神清澈坦然。

  ……你的孩子嗎?林小西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問了。

  高逸苦笑一下,說:你還不相信我嗎?小西?阮媛媛肚子裏的孩子,是陳秉峰的,後來陳秉峰被擊斃,阮媛媛也流産了;其實這五年來,我也沒有見過她,自從她流産後,就和我失去了聯絡,我是聽別人說,才知道她的下落的……”說著,高逸凝視著林小西,徐徐道:除了你之外,我沒再有過別的女人,我……”他低下 頭,看著自己的腿,苦笑一聲說:我這副樣子,還像個男人嗎?

  林小西盯著高逸,終于擡起手來,重重地拍下去,但手打在高逸的胸口,力氣卻小了許多。

  !你這個……”林小西在心裏想了好多個名詞:無賴、傻瓜、笨蛋,但話到嘴邊,她還是舍不得開口痛罵這個總是傷了她的心,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看見高逸落水的那一刻,和五年前那次,看著他將她推向陳秉峰那一刻一樣,是她一生最痛苦的一刻;五年前,她以爲他背叛了她,誰知道,其實他還是在呵護著她的,而她則用了那麼長的時間來逃避他、懲罰自己,她真傻,爲什麼要這麼苦苦逼自己呢?但作繭自縛的人,是無法看清自己的。

  在跳台上,高逸的身影讓她非常心疼,那一刻,她不知道有沒有明天,也不知道高逸爲什麼真的那麼聽話,她甚至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但還是不顧一切地,向他跌落的方向飛奔了過去……因爲他痛苦的那一刻,她比他難過一百倍,很想盡所有力量安慰他,很想用生命擁抱他,那種無法抑制的想念,戰勝了一切,不管他明天愛不愛她,即使她明天就會失去生命,她也要愛。

  她是林小西,勇敢去愛的林小西,因爲有他在,她愛他,從來沒有停止過。

  她的內心也曾有個小小的聲音,小西,這樣很危險,你太投入了,如果以後再失去了,豈不是會更傷心?

  可是至少我曾經擁有,青春總是會過的,如果錯過了他,還不是一樣不開心?難道現在傷心,會比以後傷心好一點?真心愛過的一刻,勝過無愛孤獨的幾十年。另一個聲音,堅定地反駁了那個聲音,讓林小西心裏開始豁達開朗起來。

  高逸的胳膊收緊了,終于結結實實地將輕微反抗的林小西,抱了個滿懷,小西……”高逸在林小西的耳邊低低耳語,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滿足地閉上了雙眼,心裏被幸福與感動充盈著,幾乎要滿溢出來。

  林小西猶豫了片刻,她的臉貼在了高逸的胸口,聽著他熟悉平穩的心跳聲,他變得好瘦,她相信,只要她翻開他的衣服,肯定能數得清他身上的肋骨有幾條。

  這個傻瓜!爲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林小西嗚咽著,用力捶打著高逸,但她的拳頭高高擡起,卻是輕輕落下。

  到了最後,她用力抱住了高逸,嗚嗚地哭出聲音來,想要讓這五年的委屈與痛苦,都隨著眼淚發洩出來,流淌掉所有的悲傷與癡恨……

  高逸抱著林小西,如獲至寶,他捧著她,就像捧著手中的一顆夜明珠,小心翼翼,此生此世,再也不會放手……

  半年後,陽光明媚的清晨。

  陽光從沒有合攏好的窗簾照射進來,照在一間舒適豪華的臥房裏,將屋子烘托得異常溫暖,屋子中央,寬闊的心形大床上,床單淩亂,枕頭掉落了一只在地上,顯得有些曖昧。

  鼓起的被子、在良久的沒有動靜後,突然動了動,探出一顆蓬松頭發的腦袋來,一道纖細的人影在蠕動半晌後,睜著朦朧的睡眼,掀開被子就想去廚房倒杯水喝。

  她剛迷蒙地準備下地,從被窩裏又探出一只強而有力的胳膊,把她拉了回去,她只覺得頭暈目眩,很快她又躺回了床上,被他壓在身上。

  他先在她唇邊印下一個柔如微風的吻,她輕輕呻吟了一聲,隨後,他的吻頓時如火焰般,燃燒在她細嫩的脖頸、敏感的耳垂,以及粉白的酥胸上,並逐漸往下;她不住嬌喘,因爲被子下面,她什麼也沒有穿……

  不要……”她低聲呢哺,但她紅潤的櫻唇,卻被他狂野地堵住,他的手在她柔嫩而光滑的胴體上四處遊走,不住按摩揉捏,帶著奇特的魔力,每一寸被他觸碰過的肌膚,都變得酥麻,幾乎要融化……

  不要,逸,我們……”她喘息著,嬌羞得裸露在被子外面的白皙肩頭,都泛上了一層淡紅色,從昨晚到到現在,我們已經做了好……好幾次。

  她喘息的聲音有些停頓,那是有人不喜歡她的推拒與啰唆,不僅用他靈活的嘴,更用灼熱的硬挺,結結實實堵住了她的上與下,那種滾燙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的神智熨暈。

  身上的人開始運動起來,她無助地攀附著他,隨著他的劇烈運動而不住呻吟、喘息,兩個人都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小西,什麼時候嫁給我?他低喘著,重重地貫穿她,他喜歡看著她爲他迷醉、爲他而顫抖嬌吟,趁著她的意志昏沉,他趁機提出了他一百零一次的求婚計劃。

  太早了,我……我還太小。她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聲咽了回去,努力保持堅定的意志,不讓自己輕易地被拐賣,這個臭男人,想要玩美男計,門都沒有,她林小西才不會輕易上當的。

  我不嫌棄你不成熟。高逸低啞地說道,更加賣力地運動,今天要是你不答應我,我、我就……”他咬牙道。

  你要怎樣?林小西斜著眼望著高逸,由于紅暈滿面,她的斜睨帶著嬌媚的挑逗意味,現在的她,是個成熟的女人,舉手投足問,有著緻命的誘惑力,讓高逸也招架不住。

  ……怎樣……”高逸加重了動作,他喘息著在她耳邊說:我只想把你吞下肚,讓你今天下不了床。

  不要!”林小西花容失色,她用手抵擋著高逸結實健壯的胸膛,看著他咧著嘴笑,他滿口的白牙簡直可以拍廣告。

  這個男人!”林小西禁不起高逸的刻意挑逗,身不由己地,被他帶領到充滿綺麗美妙的情潮巔峰之中。

  在照例的暈眩之中,她竟然還用一絲殘餘的氣力想著,爲什麼這個自稱手腳有些殘疾,會影響男性能力的男人,竟然可以一夜,不、一天,也不是,應該是日夜N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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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伊友 於 2012-11-19 04:49 PM 編輯

  番外:我愛你那麼早

  我已經再無餘力愛你了,在你轉身的時候。

  與你相遇的時候,天原來是那麼的藍,江水雖然有些刺骨,但你從那片寒冷中將我解救上岸,從此,我的世界多了你,盡管,你的世界裏不曾有我。

  你知道嗎?那天在江邊,你救我上來之前,其實我真的想永遠留在那片江中,任憑冰冷的水將我淹沒,我不是在裝浮屍,我是真的想自殺。

  我的父親和你一樣高大帥氣,我從小就在幸福溫馨的家庭裏長大,我以爲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于生活在和睦溫馨的家裏,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哪怕生活很窮,但一家人相親相愛就可以了,再困難的日子總會過去,不是嗎?

  但是在十五歲的這年,我並不幸福,因爲我的父母離婚了,我的父親有了外遇。

  在我未成年的心裏,無法理解,爲什麼相濡以沫近二十年的一對夫妻,那麼深厚的感情,竟然也逃不過歲月的滄桑和生活的誘惑。

  我以爲我父母的感情是堅固的,而且將永遠堅固,但是,原來卻是那麼不堪一擊。

  就如我的母親和父親,在簽署了離婚協議時對我說過的話,所有的愛情都是曇花一現,都是騙人的,再美的愛情也有期限,就好比一場花開花落,終要凋零。

  我不管什麼愛情,我只要親情,我受不了從小到大一直寵愛我的父親,成了別人的私有物;他把我和母親拋下,我知道母親只剩下半條命,看著母親終日消沉,我無法勸說她,只好一個人在街上遊蕩。

  沒有人理睬我,那時我只有一個好朋友,就是彎彎;但我心裏那個巨大的空洞,卻是好朋友也無法填補的,我用裝浮屍來消除自己內心的孤寂,與對這個世界的惶恐。

  那個春日的午後,我在江裏想了很久,準備讓自己沉入江中,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但我卻遇見了你……這輩子我最愛的男人;從你身上,我知道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愛情這東西存在。

  你送我回家,幾近霸道的堅持,讓我回到了我的家中,你是有透視眼嗎?我想,你應該察覺出我想再次跳江的念頭,你守著我、細心而體貼地照顧我,甚至我要你手機上,那個憨態可掬的機器貓手機鏈時,你也二話不說給了我。

  你讓我明白,能與自己最愛的人長相廝守,是最幸福的事,我才真正明了,愛情對母親的意義;但我的心裏卻忐忑著,因爲每當我開始想念你時,我總是情不自禁拿你和我的父親比較。

  我怕你會是我的父親,更怕自己重蹈母親的覆轍,但是,我愛你,高逸,我會爲你愛到極緻,你是這個世上,我第一次真正去愛的人,也是最後一次……雖然一開 始就知道,愛到極緻是不會有結果的,因爲沒有退路,只有燃成灰燼;可是生命裏有些深度,卻一定要痛苦才能觸及,我愛你,愛一個人是這樣的孤獨、這樣的無奈、傷心而甜蜜,這種感覺,你能體會嗎?

  在遇見你之前,我不是幸福也不是不幸,只是茫然地扮演著生存的樣子,活著只是消磨死前的時光,在所有人而前堅強平靜,在夜深人靜,厭倦地什麼都不想說,生命是一個幻覺。

  在認識你之後,某天早上突然發現,原來活著就已是幸福的,最幸福的事,莫過于愛人和被愛,能體會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是真正地活著……

  當我成爲你的女人的那天晚上,在和你水乳交融的那一刻,我凝視著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對著鏡子,看到自己的另一面;我如此看得透你,就好像看透我自己,我知道,我愛你已經太深,我早已經把你刻在我的內心深處。

  十八年,我的心裏一直呼喚著這樣一個愛人,那天,我終于找到了,雖然我在你絕情走後曾經嚎啕大哭,但是我心裏還是有著一絲希冀,我希望你能回頭,我祈求上蒼,讓我重新得到你,我必須得到你,因爲我認爲,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人,像我這般愛你。

  也許是老天聽到了我心裏的禱告,後來,當我聽到你開口說愛我的時候,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甚至都不敢抱你太緊,唯恐是個美夢,觸碰得太重,就會從夢中醒來。

  我貪戀你的氣息、你的摩托車,還有你溫暖的懷抱……兩人緊緊偎依,飛速穿越夜間都市。

  看不見前路,只有靠著你的背,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一分鍾的溫暖吧,也讓我那樣的滿足,真的以爲可以一生一世……

  但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是注定受傷的戀情吧?像飛蛾撲到火上,看到你對阮媛媛是那麼體貼和溫柔,我的心裏像被什麼撕扯得七零八落的:但我不敢嫉妒,我怕我一嫉妒,我會失去你,所以我遠遠地看著你,期待你偶爾給我的關心與愛護,哪怕是一點點,我都甘之若飴。

  我猶如快要成爲泡沫的美人魚,忍受著鑽心的痛苦,在你面前歡快地跳舞;愛就是這樣的吧?痛,並快樂著,就算沒有結果,可是在那一刻,我是活著的,爲了這種美好的感覺,我就願意粉身碎骨。

  當知道阮媛媛有了你的孩子的時候,在明白我即將失去你的愛的時候,我才漸漸學會放棄一個人,這個發現,讓我痛徹心扉,我沒有太多的眼淚,只有一滴淚,卻像悲傷的海洋。

  放手吧,我知道,也許我之前向老天禱告就是錯誤的,因爲我去強求一份本來就不屬于我的愛情,搶奪別人的東西,本來就不配得到好結果。

  我含著眼淚對自己說放手,我對我的青春期愛情說聲:珍重再見

  在大雪紛飛的晚上,在我們重逢相遇的冬日夜晚,我即將從你的生命中隱去,你最終沒有聽到我的道別,也許有種離別是不需要語言,一別就是永絕:人生若只如初見。

  如果重新來過,甯願你,錯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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